风俗通义校注 - 第 9 页/共 53 页

〔三六〕汉书冯唐传:“唐曰:‘臣大父在赵时为官帅将,善李牧。’”又冯奉世传:“在赵者为官帅将。”史记冯唐列传作“官卒将”。   〔三七〕拾补云:“‘廉颇’二字衍,颇未尝为边将。”徐氏拾补识误曰:“此便文类及,如淮南子言‘张仪、吴起车裂支解’矣。下云‘廉颇、李牧’,知‘廉颇’当有。”器案:史、汉俱无“廉颇 ”二字,涉上文羡。   〔三八〕史记冯唐列传:“臣大父言李牧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赏士。”索隐: “案谓军中立市,市有税,税即租也。”   〔三九〕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雁门备匈奴,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莫府,为士卒费。”集解:“ 如淳曰:‘将军征行无常处,所在为治,故言莫府。莫,大也。’”索隐:“按注如淳解 ‘莫,大也,云云’,又崔浩云:‘古者,出征为将帅,军还则罢,理无常处,以幕帟为府署,故曰莫府。’ 则‘莫’当作‘幕’,字之讹耳。”器案:后汉书班固传:“幕府新开。”字作“幕”,何本、郎本、程本、钟本作“幕”,“幕”、“莫”古通。   〔四0〕“洒”,拾补云:“与‘酾 ’通。”   〔四一〕“有”下原无“加”字,拾补云:“下疑脱。”器案:当脱“加”字,今补。   〔四二〕史、汉俱无此二句。   〔四三〕史、汉俱云:“差六级。”   〔四四〕史记同,汉书无“廉颇”。集解:“班固称扬子曰:‘孝文帝亲绌帝尊以信亚夫之军,曷为不能用颇、牧?彼将有激。’”王先谦曰:“ 上文数处皆言廉颇、李牧,因唐大父独善牧,故但言牧事。然举牧即以例颇,此处总结上文,仍应颇、牧并称,‘李’当为‘颇’,字之误也。治要引此正作‘陛下虽得颇、牧’,汉纪同,史记、通鉴并作‘陛下虽得廉颇、李牧’,本传赞:‘曷为不能用颇、牧?’以‘颇、牧’二字并称,亦其证。”器案:葵园说是,唯失引此文耳。   〔四五〕汉书季布传注引应劭曰:“ 使酒,酗酒也。”   〔四六〕史记季布列传索隐:“季布言己无功能,窃承恩宠,得待罪河东,其词典省而文也。”胡三省曰:“待罪者,谦言也,谓身居其官而不称职,则将有□旷之罪,故谓居职为待罪也。西都之臣,率有是言。”案司马迁报任少卿书:“待罪辇毂之下。 ”汉书张敞传:“ 待罪京兆。”俱其证。   〔四七〕“有”字原无,拾补补,按史、汉季布传俱有“有”字,今据补。   〔四八〕拾补云:“‘疡□汁’三字疑妄增。”器案:史、汉邓通传俱无此三字。   〔四九〕史记佞幸邓通传:“于是赐邓通蜀严道铜山。”正义:“括地志云:‘雅州荣经县北三里有铜山,即邓通得赐铜山铸钱者。’案荣经即严道。”   〔五0〕拾补云:“下二字亦妄增。 ”汉书食货志下注:“封君,受封邑者,谓公主及列侯之属也。”   〔五一〕汉书成纪注:“张晏曰:‘ 于后门出,从期门郎及私奴客十余人,白衣组帻,单骑出入市里,不复警跸,若微贱之所为,故曰微行。’” 案说文:“微,隐行也。”   〔五二〕“罽”原作“□”,从拾补校改。   〔五三〕汉官仪:“侍中,周官也,侍中便蕃左右,与帝升降卒思,近对拾遗补阙,百寮之中,莫密于兹。”(据孙星衍校集本)   〔五四〕汉书东方朔传:“八九月中,与侍中、常侍、武骑及待诏,陇西、北地良家子能骑射者,期诸殿门,故有‘期门’之号自此始。”又百官公卿表上:“期门掌执兵送从。”汉官仪:“孝武建元三年,初置期门,平帝元始元年,更名虎贲郎。”(据孙星衍校集本)   〔五五〕汉书郊祀志下:“于是作建章宫,……其北治大池渐台,高二十余丈,名曰泰液。 ”师古曰:“渐,浸也,台在池中,为水所浸,故曰渐台。一音子廉反,三辅黄图或为‘瀸’字,瀸亦浸耳。 ”   〔五六〕“毕”,大德本误作“果” ,钟本作“网”,亦妄改。   〔五七〕“举”原作“与”,拾补曰:“孙改‘举’。”今从之。汉书贾山传:“山上至言,有云:‘今从豪俊之臣,方正之士,直与之日日猎射,击兔伐狐,以伤大业,绝天下之望,臣窃悼之。…… 古者,大臣不媟,故君子不常见其齐严之色,肃敬之容。大臣不得与宴游,方正修洁之士,不得从射猎,使皆务其方以高其节,则群臣莫敢不正身修行,尽心以称大礼。’”此文盖即约至言之文。   〔五八〕“谏”原作“陈”,依拾补校改。   〔五九〕“止”,钟本作“上”。   〔六0〕文选吊屈原文注引作“因是文帝迁为长沙太傅”。汉官仪:“凡郡名,或以旧邑,长沙、丹阳是也。”   〔六一〕文选注“内”作“意”。   〔六二〕水经湘水注引应劭曰:“湘出零山。”   〔六三〕文选注“佞谀”作“谗谀” ,“意”作“志”。器谨案:史、汉谊本传、文选吊屈原文俱作“阘茸尊显兮谗谀得意”,是李注所见本与贾生原文合,当据改。又史记索隐:“案应劭、胡广云: ‘阘茸,不才之人,无六翮翱翔之用,而反尊贵。’” 文选奏弹刘整集注引公孙罗文选钞云:“三仓:‘阘茸,不肖也。’”   〔六四〕困学纪闻十七:“宋景文云:‘贾生思周鬼神,不能救邓通之谮。’(见宋景文集回郑资政书)考之汉史,无邓通谮贾生之事,盖误。” 谢肇浙文海披沙曰:“贾谊出傅长沙,人皆以为绛、灌为之也。风俗通义载刘向对成帝言:‘是时,贾谊与邓通俱侍中同位,谊恶通为人,数廷讥之,由是疏远,迁为长沙太傅,既之官,内不自得,及渡湘水,投吊书曰:阘茸尊显,佞谀得志。以哀屈原罹谗邪之咎,亦自伤为邓通所愬也。’乃绛、灌诸公犹蒙谮贤之名,何欤?宋景文云:‘贾生智周鬼神,不能救邓通之谮。’盖指此,而王浚仪困学纪闻以为‘考汉史无邓通事’,岂偶未之见邪?”王世贞宛委余编四:“按:谊前四年出长沙,又十余年而通始用事,了不相及也。”汪师韩文选理学权舆八:“贾谊吊屈原文序云:‘谊为长沙王太傅,既以谪去,意不自得,及渡湘水,为赋以吊屈原。’ 注曰:‘应劭风俗通曰:“贾谊与邓通俱侍中同位,数廷讥之,因是文帝迁为长沙王太傅,及渡湘水,投吊书曰:阘茸尊显,佞谀得意。以哀屈原离谗邪之咎,亦因自伤为邓通等所愬也。”’按汉书贾谊传曰:‘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尽害之。’不及邓通。考邓通自为黄头郎,至上大夫,汉书不载其年月,其寄死人家,在景帝时,则其尊显,应在文帝末年。若贾生自文帝初立,便因廷尉吴公之言,召为博士,超迁,岁中至太中大夫。考食货志,孝文五年,除盗铸钱令,使民放铸,贾生有退七福、行博祸之谏,其明年,贾生已在长沙矣。服鸟赋曰:‘单阏之岁,四月孟夏。’单阏乃文帝六年丁卯岁也。谊在长沙三年,又岁余,有宣室之诏,遂为梁怀王太傅,至文帝十一月而梁王胜薨,十二月而谊死。何以知之?传言:‘谊死后四岁,帝思贾生之言,立齐悼惠王子六人、淮南厉王子三人。’此是十六年五月事。贾生死时年三十三,盖生于高帝三年,而死于文帝十二年,又十一年而文帝始崩,邓通之尊显,其必在此十一年中矣。或云:志于谊谏放铸疏后,即云:‘是时,吴以诸侯即山铸钱,富埒天子,后卒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故吴、邓钱布天下。’疑谊所称法钱不立者,是指邓通辈而言。然志于叙吴、邓钱后,即接入武帝时事,则其所言‘是时’者,为时正广,岂得牵连合并耶?”说又见韩门缀学。孙志祖读书脞录续编四曰:“细读韩门之言,尤为臆度。汉志于谊谏放铸疏后,即承之云:‘是时,吴以诸侯即山铸钱,富埒天子,后卒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是邓通之为大夫,与贾谊同时明矣,安得以下文接入武帝时事,而并以‘是时’二字,谓不在贾生上疏时乎?汉书云:‘绛、灌、东阳侯冯敬之属尽害之。’言‘之属’,则邓通在其中矣。班氏之意,谓通不屑数也。仲远距西京未远,其言必有据。”王荫祜贾子年谱曰:“贾子之见疏,太史公以为阨于绛、灌之属,然并次其传于屈原之后,其恉亦颇有不可晓者。及刘子政之说,见录于风俗通义,乃知贾子之不能安其位,实有若上官、靳尚者,媒糱于其内,其邂逅之奇,盖无一事不与屈原同,则太史公论着之义,非无微意于其间矣。”王耕心贾子次诂十六:“贾子之进退,不在绛、灌,而在邓通,刘子政所记详矣,先府君已箸其说于年谱之后,兹不具论。或疑其说为不必然。不知但求诸汉书,已有二证,至今犹可佐子政之说。贾子之谏放民铸钱,其论至精,而孝文不听;其不听者,所以为邓通也。贾子之复召,孝文自以为不能及,而终不肯留,仍出为梁太傅;其不留者非他,亦所以为邓通也。有是二证,则子政之说憭然矣。”王先谦曰:“案谊之立言,固宜有体,鸱鸮阘茸,必非以况绛、灌诸人,廷讥邓通,情事所有,应氏所传不妄也。”器谨案:汉书谊本传及文选吊屈原文序并云:“因以自喻。”即此文所谓“ 自伤”也。在杭、诒榖、鞠龛父子及葵园之说,为得其实;元美、韩门臆说不足据。又汉书本传赞曰:“刘向称贾谊言三代及秦治乱之意,其论甚美,通达国体,虽古之伊、管,未能远过也;使时见用,功化必盛,为庸臣所害,甚可悼痛云云。”疑即向对成帝问,或别录文也。(史记贾谊传集解引别录:“ 〔贾谊吊屈原赋〕因以自谕自恨也。”)   〔六五〕汉书宣纪注引应劭曰:“谥法:‘圣善周闻曰宣。’”   〔六六〕史记太史公自序:“重译款塞。”集解引应劭曰:“款,叩也,皆叩塞门来服从也。”   〔六七〕汉书爰盎传:“且陛下从代来,每朝,郎官者上书疏,未尝不止辇受,其言不可用,置之;言可采,未尝不称善。”又文纪赞:“群臣爰盎等谏说虽切,常假借纳用焉。”   〔六八〕“审形”,杨慎以为“审音 ”之误。   〔六九〕“言”字原无,拾补校补,钱云:“当有。”今据订补。   〔七0〕史通疑古篇:“刘向又曰: ‘世人有弑父害君,桀、纣不至是,而天下恶者,必以桀、纣为先。’”   〔七一〕论语颜渊篇:“克己复礼为仁。”集解:“马融曰:‘克己,约身。’”   〔七二〕书钞九引作“忍言容事人告臣子之短”,御览八八引同今本。   〔七三〕“通”,郎本、程本、奇赏本作“过”。   〔七四〕尚书皋陶谟:“一日二日万几。”“几”、“机”古通,汉书百官公卿表上:“宰相,助理万机。”   〔七五〕“皇”字据奇赏本补。   〔七六〕“明光宫”,原作“光明宫 ”,拾补云:“倒。”今据乙正。   〔七七〕书钞一五六、御览三五、八三七引桓谭新论:“世俗咸曰:汉文帝躬俭约,修道德,以先天下,天下化之,故充实殷富,泽加黎庶,谷至石数十钱,上下饶羡也。”   〔七八〕“或”,拾补曰:“疑‘余 ’。”   〔七九〕史通外篇杂记下:“观刘向对成帝称武、宣行事,世传失实,事具风俗通,其言可谓明鉴者矣。”      ○东方朔     俗言:东方朔太白星精〔一〕,黄帝时为风后〔二〕,尧时为务成子〔三〕,周时为老聃〔四〕,在越为范蠡,在齐为鸱夷子皮〔五〕。言其神圣能兴王霸之业,变化无常〔六〕。   〔一〕 “朔”下,开元占经四六引有“者”字,又引应劭曰:“东方朔是太白精。”文选东方朔画赞注及集注残本引亦有“是”字。世说新语规箴篇注引列仙传:“朔是楚人,武帝时上书说便宜,拜郎中,宣帝初,弃官而去,共谓岁星也。”开元占经二三、御览五引汉武故事:“西王母使者至,东方朔死,上疑之,问使者,使者曰:‘朔是木帝精,为岁星,下游人中,以观天下,非陛下臣也。’上厚葬之。”曹植辨道论:“夫神仙之书,道家之言,乃言傅说上为辰尾宿,岁星降下为东方朔。”(据严可均辑本)   〔二〕 程本“后”误“伯”。潜夫论赞学:“黄帝师风后。”史记五帝本纪:“黄帝举风后。”集解:“郑玄曰:‘风后,黄帝三公也。’”正义:“帝王世纪云:‘黄帝得风后于海隅,登以为相。 ’”后汉书张衡传注引春秋内事曰:“黄帝师于风后,风后善于伏羲之道,故推演阴阳之事。”汉书艺文志兵书略:“风后十三篇。”本注:“图二卷,黄帝臣,依讬也。”又数术略:“风后孤虚二十卷。”案今传世有风后握奇经一卷,系唐以后人伪作。   〔三〕 荀子大略篇:“舜学于务成昭。”杨倞注引尸子:“务成昭教舜。”韩诗外传五: “尧学乎务成子附。”新序杂事五:“舜学于务成。” 白虎通辟雍篇:“帝尧师务成子。”潜夫论赞学篇:“ 尧师务成。”汉书艺文志诸子略:“务成子十一篇。” 本注:“称尧问,非古语。”又数术略:“务成子灾异应十四卷。”又方技略:“务成子阴道三十六卷。”   〔四〕 经典释文叙录:“葛洪云: ‘老子,文王时为主藏史,武王时为柱下史。’或云:老子在黄帝时为广成子。一云:为天老。在尧时为务光子,在殷时为彭祖,在周为柱下史。”庄子天地篇释文:“ 通变经云:‘老子从此天地开辟以来,吾身一千二百变,后世得道伯成子高是也。’”隶释三混元圣纪七引边韶老子碑铭:“道成化蝉脱渡世,自牺、农以来,世为圣者作师。”初学记二三引崔玄山濑乡记:“老子为十三圣师。”贾善翔犹龙传二为帝师章:“老氏自三皇、五帝变名易号,皆所以扶世立教,以授天下之人,……在帝尧时,……老君下为师,号务成子,……在帝舜时,……老君下为师,号尹寿子。” 云笈七签七太上老君开天经:“伏羲之时,老君下为师,号曰无化子,一名郁华子,神农时为大成子,祝融时为广寿子,黄帝时为力牧子,少昊时为随应子,颛顼时为元阳子,帝尧时为务成子,帝舜时为尹寿子,夏禹时为直宁子,周初时为郭叔子。”   〔五〕 “鸱夷子皮”,占经作“鸱夷”,意林、文选注及集注残本作“鸱夷子”。广博物志二引集仙传:“东方朔,太白星精,黄帝时为风后,尧时为务成子,周时为老子,越为范蠡,齐为鸱夷,言其变化无常也。”即袭应氏此文。神仙传:“老子,或云:上三皇时为元中法师,下三皇时为金阙帝君,伏羲时为郁华子,神农时为九灵老子,祝融时为广寿子,黄帝时为广成子,颛顼时为赤精子,帝喾时为禄图子,尧时为务成子,舜时为尹寿子,夏禹时为真行子,殷汤时为锡则子,文王时为文邑先生,一云守藏史。或云:在越为范蠡,在齐为鸱夷子,在吴为陶朱公,皆见于群书,不出神仙正经,未可据也。”案上引诸说,皆神仙家向壁虚造之荒唐之言,亦即应氏斥为“俗言”者也,即出“神仙正经”,亦可据耶?   〔六〕 文选注及集注残本引有“也 ”字,集仙传亦有,当据补。云谷杂记二引颜真卿东方朔画赞碑阴记云:“事迹则载在太史公书、汉书、风俗通、武帝内传。”     谨按:汉书〔一〕:“东方朔,平原人也〔二〕。孝武皇帝〔三〕时,招延贤良、文学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故四方〔五〕多上书言得失自炫鬻者〔六〕。于是朔诣阙自陈:‘十二失父〔七〕,长养兄嫂,年十三学书〔八〕,十四击剑〔九〕,十六诵诗〔一0〕,十九习孙、吴兵法〔一一〕,又常服子路之言〔一二〕。臣朔年二十三〔一三〕,长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一四〕,勇若孟贲〔一五〕,捷若庆忌〔一六〕,廉如鲍叔〔一七〕,信若尾生〔一八〕,若此可以为天子大臣矣。’朔文辞不逊,高自称誉,由是见伟〔一九〕,稍益亲幸,官至太中大夫,倡优畜之,不豫国政。刘向〔 二0〕少时,数问长老贤人〔二一〕,通于事,及朔时人〔二二〕,皆云:朔口谐倡辩,不能持论〔二三〕,喜为凡庸〔二四〕诵说,故今〔二五〕后世多传闻者。而扬雄亦以为‘朔言不纯师,行不纯德,其流风遗书,蔑如也〔二六〕。然朔所以名过其实,以其恢诞〔二七〕多端,不名一行,应谐似优,不穷似智,正谏似直,秽德似隐,非夷、齐,是柳惠,其滑稽之雄乎!〔二八〕’朔之逢占〔二九〕射覆〔三0〕,其事浮浅,行于众〔三一〕,僮儿牧竖〔三二〕,莫不眩耀,而后之好事者〔三三〕,因取奇言怪语附着之耳〔三四〕,安在能神圣历世为辅佐哉〔三五〕?   〔一〕 见朔本传。   〔二〕 朔本传作“平原厌次人也” ,师古曰:“高祖功臣表有厌次侯爰类,是则厌次之名也,其来久矣;而说者乃云后汉始为县,于此致疑,斯未通也。”水经河水注三:“厌次县西有东方朔冢,侧有祠。”   〔三〕 汉书武纪注引应劭曰:“礼谥法:‘威强叡德曰武。’”   〔四〕 师古曰:“不拘常次,言超擢也。”   〔五〕 汉书“方”下有“士”字。   〔六〕 汉书“者”下有“以千数” 三字,师古曰:“炫,行卖也;鬻亦卖也。炫音州县之县,又音工县反。”   〔七〕 汉书“少失父母”。   〔八〕 “十三”,景佑本汉书同,它本及通志皆作“十二”,又下有“三冬文史足用”句。   〔九〕 汉书“十五学击剑”,师古曰:“击剑,遥击而中之,非斩刺也。”   〔一0〕汉书“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   〔一一〕韩非子五蠹篇:“境内皆言兵,藏孙,吴之书者家有之。”汉书艺文志兵书略:“ 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本注:“图九卷。”师古曰: “孙武也,臣于阖庐。”又:“齐孙子八十九篇。”本注:“图四卷。”师古曰:“孙膑。”又:“吴起四十八篇。”   〔一二〕服虔曰:“无宿诺。”刘攽曰:“子路之言,‘可使有勇者’。”刘敞曰:“既曰 ‘子路之言’,则‘无宿诺’者,非子路之言也。”   〔一三〕汉书“二十二”。   〔一四〕师古曰:“编,列次也。” 沈钦韩曰:“韩诗外传九引传曰:‘目如擗杏,齿如编贝。’古语已久。”   〔一五〕师古曰:“孟贲,卫人,古之勇士也。尸子说云:‘人谓孟贲,生乎?曰勇。贵乎?曰勇。富乎?曰勇。三者人之所难,而皆不足以易勇,故能摄三军,服猛兽也。’”   〔一六〕师古曰:“王子庆忌也,射之,矢满把,不能中,驷马追之,不能及也。”案:后汉书郑太传:“孟贲之勇,庆忌之捷。”   〔一七〕师古曰:“齐大夫也,与管仲分财,自取其少。”   〔一八〕师古曰:“尾生,古之信士,与女子期于梁下,待之不至,遇水而死。一曰即微生高也。”   〔一九〕师古曰:“以为大奇也。”   〔二0〕以下本汉书赞。   〔二一〕“人”字原脱,据汉书补。   〔二二〕“人”,汉书作“者”。   〔二三〕初学记七引刘向别录:“公孙龙持白马之论以度关。”汉书儒林传:“仲舒通五经,能持论,善属文。”   〔二四〕“凡庸”,汉书作“庸人” 。   〔二五〕“今”,汉书作“令”。   〔二六〕师古曰:“言辞义浅薄,不足称也。”   〔二七〕“恢诞”,汉书作“诙达” 。   〔二八〕器谨案:汉书“秽德似隐” 下,作“非夷、齐而是柳下惠,戒其子以上容,(注: “应劭曰:‘容身避害也。’”)首阳为拙,(注:“ 应劭曰:‘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饿死首阳山为拙。 ’”)柱下为工,(注:“应劭曰:‘老子为周柱下史,朝隐,故终身无患,是为工也。’”)饱食安步,以仕易农,依隐玩世,诡时不逢,其滑稽之雄乎!”所引扬雄言,见法言渊骞篇:“或问:‘东方生名过实者,何也?’曰:‘应谐不穷,正谏秽德。应谐似优,不穷似哲,正谏似直,秽德似隐。’‘请问名。’曰:‘恢达。’‘恶比?’曰:‘非夷、齐而是柳下惠。戒其子以尚容,(李轨注:“戒其子以尚同。”)首阳为拙,柱下为工,饱食安坐,以仕易农,依隐玩世,诡时不逢,其滑稽之雄乎!’”子云此文,出以韵语,盖本朔之戒子,(文心雕龙诏策篇:“东方朔之戒子,亦顾命之作也。”)金楼子戒子篇、类聚二三、御览四五九引东方朔戒子:“明者处世,莫尚于中。(御览“忠”,天中记二六“中”下有“庸”字。)优哉游哉,与道相从,首阳为拙,柳惠为工。(御览作“柳下”,此即扬子 “非夷、齐,是柳下惠”语所本,金楼子、天中记作“ 柱下”,非是。)饱食安步,以仕代农,依隐玩世,诡时不逢。”应氏割裂其文,既失宫商,亦复□括不尽,非是,当据班书补正。   〔二九〕“占”,原作“古”,拾补校“占”,汉书同,今据改正。   〔三0〕论衡道虚篇:“朔善达占卜射覆。”又别通篇:“东方朔能达占射覆。”“达占” 亦“逢占”之讹,后汉书方术传“其流又有逢占”是也。洪颐烜读书丛录十二:“广韵去声三用:‘捀,灼龟视兆也。’说文:‘父容切,奉也。’颐烜案:史记龟策列传:‘摓策定数。’集解:‘徐广曰:摓音逢,一作逢。’索隐:‘摓谓两手执蓍,分而扐之,故云摓策。’捀即摓字之省。汉书东方朔传:‘逢占射覆。’逢与捀同,如淳曰:‘逢占,逢人所问而占之也。’师古曰:‘逢占,逆占事,犹云逆刺也。’非是。”类聚八八引东方朔占:“ 朔与弟子俱行,朔渴,令弟子叩边家门,不知室姓名,呼不应。朔复往,见博劳飞集其家李树下,朔谓弟子曰:‘主人姓李名博,汝呼当应。’ 室中人果有姓李名博,出与朔相见,即入取水与之。” 师古注“射覆”曰:“于覆器之下,而置诸物,令闇射之,故云射覆。”朔射守宫及树上寄生,见本传。   〔三一〕汉书“众”下有“庶”字。   〔三二〕汉书“僮”作“童”,“□” 作“竖”。   〔三三〕本书穷通篇:“闻汲令好事,欲往语之。”孟子万章上:“ 孟子曰:‘否,不然也,好事者为之也。’”通鉴一二0注:“好事,犹言好生事,微省其辞,若隐语然。”   〔三四〕汉书作“因取奇言怪语,附着之朔,故详录焉。”师古曰:“言此传所以详录朔之辞语者,为俗人多以奇异妄附于朔故耳,欲明传所不记,皆非其实也;而今之为汉书学者,犹更取他书杂说,假合东方朔之事,以博异闻,良可叹矣。他皆类此。着音直略反。”   〔三五〕明唐锦龙江梦余录一:“俗言:东方朔乃太白之精,黄帝时为风后,尧时为务成子,周时为老聃,在越为范蠡,在齐为鸱夷子皮。呜呼,岂有是哉!朔辨博谎谑,乃滑稽之雄耳。特以覆射多奇中,后世遂以为神,相与创为悠缪之谈,而不自知其流于矫诬矣。后汉光禄大夫郭宪着洞冥记亦云:‘朔母田氏女夷,年二百岁,颜如童子,生朔二日而死。’然世岂有二百岁生子者乎?尤可笑也。”      ○淮南王安神仙     俗说:淮南王安,招致〔一〕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鸿宝〔二〕、苑秘、枕中之书,铸成黄白〔三〕,白日升天〔四〕。   〔一〕 汉书景十三王传:“淮南王安亦好书,所招致,多浮辩。”师古曰:“言无实用耳。”史记本传索隐引淮南要略:“安养士数千。”文选和王着作八公山诗注、御览四七四、四七五引淮南子: “淮南王安养士数千人。”楚辞招隐士篇序:“淮南王安博雅好古,招怀天下俊杰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