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真经注-宋-朱弁 - 第 10 页/共 31 页
不为而成,
任则皆成。
怀自然,保至真,抱道推诚,天下从之,如响之应声,影之像形,所修者本也。
修身则民正,内诚则外应。
老子曰:精神越於外,智虑荡於内不能治形。
人以形气为生也。形以藏精,气以安神。若动为物役,则反害精神,以资智虑而形亏,生理固亦宜焉。
神之所用者远,即所遗者近矣。
自远越其神,则近遗其形。
故不出於户以知天下,不窥於牖以知天道,
言其神全者也。夫以气听,万物之情可知。以神观,万化之理可验。三才之内,精诚感通,宁假户牖之所窥观也?
其出弥远者,其知弥少,
役动不已,,弥丧真知。
此言精诚发於内,神气动於天下也。
老子曰:冬日之阳,夏日之阴,万物归之而莫之使亟,自然至精之感,弗召而来,不去而往,
亟,数也。冬阳夏阴,物性归之。而四节数迁,未尝不尔,尽自然相感之道也。
窈窈冥冥,不知所为者而功自成。
夫可得其由者,非窈冥也。谓阴阳之功日新莫测也。
待目而照见,待言而使命,其於为治难矣。皋陶喑而为大理,天下无虐刑,有贵乎言也。师旷瞽而为太宰,晋国无乱政,有贵乎见者。斯不待目而照见也。
不言之令,不视之见,圣人所以为师。
推诚者不召而应,任能者不察而明。圣人御天下,宗师於是矣。
民之化上,不从其言,从其所行。
行者诚之表,故奉化於上。言者实之华,故未信於下也。
故人君好勇,弗使斗争而国家多难,其渐必有劫杀之乱矣。人君好色,弗使风议而国多昏乱,其积至於淫佚之难矣。
上化於下,理之然也。
故圣人精诚别於内,
以其内着,故称别也。
好憎明乎外,出言以副情,发号以明指。是故刑罚不足以移风,杀戮不足以禁奸,
内无精诚,法令不能行於外也。
唯神化为贵,
贵乎无迹而化。
精至为神,精之所动,若春气之生,秋气之杀也。
精之为感,物莫不顺。无德无怨,若二气之行焉。
故君子者,其犹射也,於此豪末,於彼寻丈矣。
发矢有豪末之差,至的则为寻文之失也。言精诚有织芥之难,其於感也不亦远乎?
故治人者慎所以感之。
老子曰:县法设赏而不能移风易俗者,诚心不抱也。
夫人君推诚於外,则物信而无犯,恃智为治,则民诈而苟免。虽复县法以禁暴,设赏以劝善,亦未足变於浇风薄俗也。
故听音则知其风,
情动则声发,成文则善着。然听音取声,察声见志。志有怨畅,而国风可知也。
观其乐则知其俗,
乐之为体,和民导政,官征不杂,以敛事物。然有治乱之所感,气侯之所宜,则方俗因可知矣。
见其俗则知其化。
百姓所好尚,直由君之化耳。
夫抱真效诚者,感动天地,神踰方外,令行禁止,
抱至真,效丹诚,则天地随感而动,况於人乎?是能化备八方之外,法在心施之地也。
诚通其道而达其意,虽无一言,天下万民、禽兽鬼神与之变化,
诚能通达是道,虽幽暗异类,孰能不与之相感哉?
故太上神化,其下赏贤而罚暴。
顺物无迹,化之上也。民不忍欺,治之得也。一至诛劝,政之末也。
老子曰:大道无为,
体寂漠也
无为即无有,
体亦无形。
无有者弗居也,
无定方所。
弗居者即处无形,
无所不在。
无形者即不动,
虚故不造。
不动者无言,
理绝名迹。
无言者即静而无声无形,
名迹既无,影响何有?
无声无形者,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耳目者,唯止於形声之上。
是谓微妙,
体则幽微,用成玄妙。
是谓至神,
为能善贷生成,而特不得其朕,斯神之至者。
绵绵若存,是谓天地之根。
道体虚寂,生化无方,绵绵不穷,故为大块之本也。
道无形无声,故圣人强为之形,以一句为名。
夫道本无质,声何立哉?盖圣人强取途路之形,以字无名之体。一以指归万象,一以通贯性命,虽一句胜言,而形声辄具,天下所适,莫不由之。
天地之道,大以小为本,多以少为始。
天地至大,以微为本。象物至多,以一为始。
天子以天地为品,以万物为资,功德至大,势名至贵,
上天降圣子临庶类,因天地以定尊卑之位,假万物聿成贵贱之资,则可以至德。圣人功济区宇,盛名威势肃服寰海也。
二德之美,与天地配,
且而与天地为品,万物为资,成斯贵大之二德,自可比配两仪矣。然其子於天,莫非立德之地,而称此位为德者,亦所宜焉。
故不可不轨,大道以为天下母。
既德位配乎天地,即动用侔於造化,安可不执法大道,处无为之中,使夫天下日用而不知也?
老子曰:振穷补急,即名生利起,除害即功成。
夫功名生於动作者也。振恤穷困,补救急难,固不免有仁惠之浮名,义济之小利。
世无灾害,虽圣无所施其德,
向使天下各得,则圣人之德何所施为也?
上下和睦,虽贤无所立其功。
君臣父子各当其分,则贤人之功成立无所也。
故至人之治,含德抱道,推诚施无穷之知,寝说而不言,天下莫之知贵其不言者。
夫有立德之迹,非含德也。循道而往,非抱道也。以其至乃称至人。盖推诚於中,任之自正者耳。虽知鉴无穷,而寝言玄默,故尸居环堵之室,而百姓自化。岂天下碌碌能贵其玄默之道哉?
故道可道,非常道也,名可名,非常名也。
可物之道者,非自然之常道也;可命之名者,非静体之常名也。故至人不处。
着於竹帛,镂於金石,可传於人,皆其粗也。
功名书於竹帛,典法刊於金石,皆有迹之功,非无为之道。较而论之,信粗矣。
三皇五帝三王,殊事而同心,异路而同归。
同济治之心,异政化之路。
末世之学者,不知道之所体一,德之所总要,取成事之迹,跪坐而言之,
教其迹者,固不周物,徒敬其遗言耳。
虽博学多闻不免於乱。
多闻礼义者,适足感时,非致治之要也。
老子曰:心之精者,可以神化而不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