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342 页/共 737 页

又曰:关中富商大贾尽诸田,田兰。韦家栗氏,安陵杜氏亦巨万。此其章章尤异者也。皆非有爵邑奉禄弄法犯奸而富也,尽推理去就,与时俯仰,获其赢利,以末致财用也。 又曰:吕不韦往来贩贱卖贵,家累千金。 又曰:齐俗贱奴虏,而刁间独贵人之。桀黠奴,人所患也,惟刁间收,使之逐渔盐商贾之利,或连车骑交守相,然愈益任。终得其力,起富数千万。 又曰:范蠡浮海出齐,变名姓,自谓鸱夷子皮,耕於海畔,苦身务力,父子治生无几何,致钱数千万。齐人闻贤以为相。范蠡叹曰:“居致千金,官则至卿相,此布衣极。又受尊名,不祥。”乃归相印,尽散财以分于知交、乡党,怀其重宝,间行以去,止于陶,以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无之路通,为生可致富矣。於是自谓陶朱公。复约身,又耕畜劳居,候时转物,逐什一之利。居无何,则致资累巨万。天下称陶朱公也。 又曰:子贡既学於仲尼,退而仕於卫,废著鬻财曹、鲁之间,(徐广曰:子贡傅云:“废居,著犹居也。读音如贮。”)七十子徒,赐最为饶。原宪不厌糟糠,匿於穷巷。子贡结驷车骑,束帛之币以聘诸侯,所至,国君无不界迎与杭礼者。夫使孔子名布扬於天下者,子贡先後之也。 又曰:猗顿用盐起。而邯郸郭纵以铸冶成业,与王者埒富。乌氏倮(韦昭曰:乌氏,县名,属安定。倮,名也。)畜牧,及众,斥卖,求缯物,间遗戎王。戎王倍与之蓄,至用谷量牛马。秦始皇令倮比封君。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足不赀。清,寡妇也,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犯。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情台。夫倮,鄙人牧长;清,穷乡寡妇。礼抗万乘,君显天下,岂非以富耶? 又曰: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此言末业,贫者之资也。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显也。今有无秩禄之奉,爵邑之入而与之比者,命曰“素封”。 又曰:蜀卓氏之先,赵人,用铁冶富。秦破赵,迁卓氏,见虏略,独夫妻推辇,行诣迁处。诸迁虏少有馀财,争干吏,求近卜处葭萌。惟卓氏曰:“此地狭薄。吾闻岷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鸱,至死不饥。民工於。”乃求远迁。致之临邛,大喜,即铁山鼓铸,运筹策,汉蜀之民,富至僮千人。田池射猎之乐,拟於人君。程郑,山东迁虏也,亦冶铸,贾椎结之民,富埒卓氏,俱居临邛也。 《汉书》曰:宁成既被刑,乃诈刻傅出关归家,曰:“仕不至二千石,贾不至千万,安可比人乎?”乃广贷陂田千馀顷,假贫人役使数千家,致产数千万,为任侠。 又曰:张耳,大梁人,少时及魏公子毋忌为客。尝亡命游外黄,富人女甚美,庸奴其夫,亡邸父客。(如淳曰:父时宾客也。)谓曰:“求贤夫,从张耳。”女听,为请决,嫁之。女家厚奉给耳,耳以故致千里客,官为外黄令。陈馀,亦大梁人,好儒术。游赵苦陉,富人公乘氏以妻之。馀年少,父事耳,相与为刎颈交。 又曰:梁孝王未死,财以巨万计,不可胜数。及死,藏府馀黄金尚四千万斤,他财物称是也。 又曰:张安世尊为公侯,食邑万户,然身衣弋纟弟,夫人自纺绩,家僮七百人皆有手伎作事,内治产业,累积纤微,是以能植其货,富於大将军光也。 又曰:卓氏女文君亡奔司马相如,相与归成都,家徒四壁立。相如与俱之临邛,尽卖车骑,置酒舍,乃令文君当垆。相如身自著犊鼻,与佣保杂作,涤器於市中。卓王孙耻之,为杜门不出。昆弟诸公谓王孙曰:“有一男两女,所乏者非财。今文君既失身於司马长卿,长卿故倦游,虽贫,其人才足依也。且又令客,奈何相辱如此!”王孙不得已,分与文君僮百人,钱百万,及其嫁时衣被财物。文君乃与相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居。 又曰:鲍宣上书哀帝,曰:“奈何独私养外亲与幸臣董贤,多赏赐以万数,奴从兵客浆酒藿肉,苍头卢儿比曰用致富!非天意也。” 又曰:上使善相人相邓通,曰:“当贫饿死。”上曰:“然富通者在我,何说贫?”於是赐通蜀严道铜山,得自铸钱。邓后钱布天下,其富如此。(“饿”部中亦出。) 又曰:原涉父哀帝时为南阳太守。时天下殷富,大郡二千石死官,赋敛送丧皆千万以上,妻子通共受之,以定产业。时又少三年丧者。及涉父死,让还南阳赙送,行丧冢庐三年,由是显名京师。(“游使”部中亦出。) 又曰:故秦阳以田农而甲一州,(以田地过限,从而富贵,为一州第一。)翁伯以脂而倾县,浊氏以卖脯而连骑,张里以马医而击锺。 又曰:宣曲任氏之先为督道仓吏。秦之败,豪杰皆争金玉,任氏独窖仓粟。楚汉相距荥阳,人不得耕种,米石至万,而豪桀金玉尽归任氏,以此起富。 又曰:安邑千树枣,燕秦千树栗。此其人皆与千户侯等。 又曰:刘德宽厚好施,家产过百万,则以赈昆弟宾客。 又曰:史丹尽得父财,身又食大国邑,数见褒赏,赐累千金,僮奴以百数,後房妾数十人,内奢淫,好饮食,极滋味声色之乐。 又曰:富者土木被文锦,犬马馀肉粟。 又曰:中大夫张匡上书言:“王商宗族权势,合资巨万计,私奴以千数。” 又曰:郡国富人兼利颛业,以货赂自行取重於乡里者,不可胜数。 又曰:师史转毂百数贾,郡国无所不至,能致千万。 又曰:京师富人杜杨、樊嘉、茂陵挚纲,为天下高资。 又曰:所忠言贵家子弟富人或斗鸡走狗,马弋猎博戏乱齐人。 又曰:成都罗裒资至巨万。 後汉书曰:郭况迁大鸿胪,上数幸其宅,赏金帛甚盛。京师号况家为“金穴”,言其富贵也。 又曰:樊重,字君□。世善农稼,好货殖,性温厚,有法度,三世共财,子孙朝夕礼敬,常若父家。其营理产业,物无所弃,课役童隶,各得其宜。故能上下戮力,财利岁倍。至乃广开田土三百馀顷,其所起庐舍,皆有重堂高阁,陂渠灌注,池鱼畜牧,有求必给。资至巨万而赈赡宗族,恩加乡闾。 又曰:宣帝时阴子方者至孝,有仁恩。当腊日晨炊而灶神形见,子方再拜受福。家有黄羊,因以祠之。自是以後,暴至巨富。有田七百馀顷,舆马仆隶比於封君。方常言:“我子孙必将强大。”至识三世而遂繁昌。故後常以腊日祠灶,而以黄羊。 又曰:王丹,字仲因,京兆人。哀、平时,仕州郡。家累千金,隐居养志,好施周给。每岁农时,辄载酒肴於田间,候勤劳者而劳之。其堕懒者,耻不致丹,皆兼功自厉。邑聚相帅,以致富殷。其轻黠游薄废业为患者,辄晓其父兄,使黜责之。没则赙给,亲自将护。其有遭丧忧者,辄待丹为辨也。 又曰:马防以病乞骸骨,诏赐故中山王田庐,以特进就第。防弟贵盛,奴婢各千人已上,宝货巨亿,皆买京师膏腴美业,又大起第复观,连阁临道,弥货曰街路,多聚声乐,曲度比诸郊庙。宾容毕至,京兆杜笃之徒数百人,常为食客,居门下。刺史、守、令多出其家。 谢承《後汉书》曰:戴遵,字子高。富於资产,轻财好义,宾客常三四百人,时人名之“关东大豪戴子高”。 《魏典略》曰:公沙穆,字文人,北海胶东人也。体履清直,兼学多文,隐居东莱山中。桓帝时,有富人王仲者谓穆曰:“今多以贷仕,吾奉子以百万,惟子所用。”穆答曰:“斯意厚矣。夫富贵在天,得之有命;以贿求爵,奸莫大焉。”郡举孝廉,除郎中,以高第为光禄主事。 《吴书》曰:刘表亡,曹公向荆州。表子琮降,以节迎曹公,诸将皆疑其诈,曹公以问娄子伯。子伯曰:“天下扰攘,各贪王命以自重,今以节来,是必至诚。”曹公大喜,遂进兵。宠礻失子伯,家累千金。公曰:“娄子伯富乐於孤,但势不如孤耳!”从破马超等,子伯功为多。曹公常叹曰:“子伯之计,孤不及也。” 《蜀志》曰:董和,字幼宰,南郡人。益州牧刘璋以为牛な、江原长、成都令。蜀土富实,时俗奢侈,货殖之家,侯服玉食,婚姻葬送,倾家竭产。和躬率以俭,恶之蔬,防过逾僭,为之轨制,所在皆移风变善。 又曰:麋竺,字子仲。祖业货殖,僮客万人,资产巨亿。 王隐《晋书》曰:石崇虽有人财,而性粗强,贪而好利,富拟王者。有司簿阅崇田宅财物及水碓,有三千馀区,苍头八百人,他珍宝奇异,不可称数。 又曰:何曾遒豪累世。人有小纸为书者,曾敕记室勿报也。蒸饼上不拆作十字不食。食日膳万钱,犹曰:“无下箸处。” 又曰:刁逵字伯道;弟畅,字仲远;次弘,字叔仁,各历职州刺史。兄弟子侄并不治名行,竞修货殖,有田万顷,奴婢数千人。义旗初建,弘将谋起兵,宋王遣刘毅诛之。刁氏既富,奴客从横,上山固泽,为京口之蠹。宋既诛,畅散其帛金钱牛羊,令民称力取之,弥日不尽。时天下饥俭,编户菜色,及刁氏之破,百姓充足。 徐广《晋记》曰:石季伦甚富侈,衣服妓乐夸於许史。有妓人曰绿珠,美而艳,孙秀欲之,使人求焉。崇尽出其婢妾数十人,皆蕴兰麝而被罗。 《晋诸公赞》:和峤,字长舆,之子也。少知名,以雅重称。常慕其舅夏侯玄之为人,厚自封植,嶷然不群。拜黄门郎,迁中书令,转尚书。愍怀太子初立,以峤为少保,加散骑常侍。家产丰富拟王公,而性至俭吝。 《宋书》曰:沈攸之少贫,及贵,在荆州,富拟王侯。夜中诸厢廊然烛达晓,曳珠玉者数百人,皆一时绝妙。 孙岩《宋书》曰:徐堪之产业丰富,室宇园池贵游莫及,门生千馀,皆三吴富人子。每出入行游,途巷盈满。 《唐书》:郝处俊。侍中、平恩公许圉师,即处俊之舅,早同州里,俱宦达於时。又其乡人田氏、彭氏,以殖货见称。有彭志筠,显庆中上表请以家财绢布二万段助军,诏受其绢万匹,特授奉议郎,仍布告天下。故江、淮间语曰:“贵如许、郝,富若田、彭。” 卷四百七十二 人事部一百一十三 富下 《家语》曰:鲁哀公问政於孔子,孔子对曰:“政之急莫大乎使人富且寿也。”公曰:“为之奈何?”孔子曰:“省力役,薄赋敛,则民富矣。”公曰:“寡人欲行夫子之言,恐吾国贫矣。”孔子曰:“《诗》云:‘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未有子富而父母贫者。” 又曰:南宫敬叔富,得罪於定公而奔卫。期年,卫侯请复之,载其宝以朝。夫子闻之曰:“富而不好礼,殃也。敬叔以之丧矣,而又弗改,吾惧其将有患也。”敬叔闻之,骤如孔氏,而後备礼散焉。 又曰:以富贵而下人,何人不与?以富而敬人,何人不亲! 《国语》曰:斗且(斗且,楚大夫。)曰:“昔斗子文三舍令尹,无一日之积,恤民故也。成王每出子文之禄,必逃,王止而复。人谓子文曰:“人生求富,而子逃之,何也?”对曰:“夫从政者,以庇民也。民多旷,而我取富,是不勤民以自封也,死无日矣。我逃死,非逃富也。” 太公《六韬》曰:文王问守土奈何?对曰:“人君必从事於富,弗富不足为人,弗与无以合亲。疏其亲则困,失其众则败矣。” 太史公《素王妙论》曰:诸称富者非贵其身,得志也乃贵,恩覆子孙,而泽及乡里也。 又曰:黄帝设五法,布之天下,用之无穷盖世有能知者,莫不尊荣,如范子可谓晓之矣。子贡、吕不韦之徒颇预焉。自是以後无其人,旷绝百馀年。管子设轻重九府,行伊尹之术,则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范蠡为越相,三江五湖之间,民富国强。卒以擒吴,功成而弗居,变名易姓之陶,自谓朱公。行十术之计,二十一年之间,三致千万,再散与贫。 桓宽《盐铁论》曰:古者盂樽杯饮,盖无爵无觞,今富者银剑黄耳,垒樽玉铺。 又曰:人太富则不可以禄使也。 又曰:古者庶贱骑绳校草皮荐而已,今富者黄金银镳绣掩汗。 又曰:燕之涿蓟,赵之邯郸,魏之温轵,韩之荥阳,齐之临淄,楚之宛陈,郑之阳翟,富冠海内,皆为天下名都也。 魏文帝《典论》曰:雒阳郭珍居财巨亿,每暑夏召客,侍婢数十,盛装饰,披罗,使之进酒。 刘义庆记曰:王武子移第北芒下。于时人多地贵,济好马射,买地作埒,编钱布地竟埒,时人号曰:“金埒”。 又《幽明录》曰:馀杭人沈纵家素贫,与父同入山,得一玉豚。从此所向如意,田蚕并收,家富。 又曰:海陵人黄寻先居家单贫,常因大风雨散钱飞至其家,钱来触篱援,误落在馀处皆拾而得之。寻巨富,钱至数千万。 《异苑》曰:晋陵曲阿汤贶财数千万,三吴人多取其直,为商贾治生,辄得倍直。或行长江,卒暴风及劫盗者,若投钱,多获免济。贶死後,先所埋金皆移去,邻人尝晨起见门外忽有百许万钱,封题是汤贶姓字。然後知财物聚散,必由天运也。 又曰:张永家地有泉出,小龙宰缮。从此遂为富室。逾年因雨腾跃而去,於是生资日不暇给。俗说云:“与龙共居,不知龙神效矣。” 《说苑》曰:楚王问庄辛曰:“君子之富奈何?”对曰:“君子之富,假贷人不德也,饮食人不便不役也,亲戚爱之,罪人善之,不肖者事之,皆欲其寿乐不伤於患。此君子之富也。” 《论衡》曰:扬子□作《法言》,蜀富贾人赍钱十万,愿载书,子□不能,曰:“夫富无仁义,犹圈中之羊,安得妄载!” 《三辅决录》曰:平陵士孙奋,字景卿。少为郡五官掾,起宅得钱,资至一亿七千万,富闻京师,而性俭吝。客舍,雇钱甚少,主人曰:“君士大夫惜钱如此,欲作孙景卿耶!”不知实是景卿。从子端,梁冀掾奋送绢五匹,食以干鱼,冀问奋“何以相送”,端以实对。冀素闻奋富且吝,乃以一镂安革遗奋,从贷钱五千万。奋智冀贪暴,畏之,以三千万与冀。冀大怒,乃告郡,诈认奋母为守官藏婢,云盗白珠十斛,紫金千万,收考奋兄弟,死狱中,财资尽没。 《越绝书》曰:富中大塘者,勾践治以为义,肥饶谓之富中。 王子年《拾遗记》曰:郭况累金数亿,庭中起高阁,厝衡石於其上,以称量珠玉也,谓为琼厨金窟。 张渊《广州记》曰:豪富子女以金银为大钗,执以叩铜鼓与主人,名为铜鼓钗。 《西京杂记》曰:茂陵富人袁广汉藏镪万亿,八九百人於芒山下筑园,东西四里,南北五里,百步激流注其内,构石为山,高十馀丈,连延数里,养白鹦鹉、紫鸳鸯、旄牛、青裒垄奇禽怪兽,委积其间也。 刘道真《钱塘记》曰:防海塘去邑一里,郡议曹华信家富,立此塘以防海水。始开募,有能致土一石即与钱一升,旬日之间来者□集,塘未成而谲不复取,皆弃置而去,塘以之成,於是改为钱塘。 《罗浮山记》曰:牛潭深洞无极,北岸有石,周员三丈许,鱼人见金牛自水而出,磐於此石。义兴周灵甫尝见此牛寝伏石上,旁有金锁如索绳焉。周甫素锐勇,往掩此牛,掣断其锁,得二丈许,遂以财雄。 干宝《搜神记》曰:魏郡张巨本富,忽衰死,散卖宅与程应,举家疾病。卖与何文,文先独持大刀,暮入北堂梁上。至一更见人丈馀,高冠赤帻,呼曰:“细腰”,细腰应诺。曰:“何以有人气?”答“无”,便去。文往向呼处,因问:“向赤衣冠谁?”答:“是金也,在屋西壁下。”问君谁,答云:“我,杵也。今在灶下。”文掘得金三百斤,烧去杵,由此大富,宅清宁。 又曰:玄康中,屡县瑶怀家忽闻池中有犬声。视之,得犬子,雌雄各一。长老云:“此名犀犬,得之者富。” 又曰:有周者,贫而好道。夫妇夜耕,困卧,梦天公过而哀之,敕外有以给与。司禄案云:“此人相贫,限不过此。惟有张车子应赐钱千万,车子未生,请以借之。”公曰:“善。”曙觉言之,於是夫妻戮力,昼夜以治生,所为辄得,资至千万。先时有妪者常往佣赁墅舍,有身,月满当孕,使遣出,驻车屋下,产得儿。主人往视,哀其孤寒,作糜粥以食之。问:“当名汝儿作何?”妪曰:“在车下生,梦天告之,名为车子。”乃悟曰:“吾昔梦从天得钱,外白以张车子钱贷我,必是子也。财当归之矣。”自是居日衰减。车子长,富於周家。 又曰:京兆长安有张氏者,独处室,有鸠自外入于室,止于对床。张氏恶之,披怀而祝曰:“为我祸耶,飞上承尘;为我福耶,来入我怀。”鸠翻入怀。以手探之,则不知鸠之所在,而得一金带钩焉,遂宝之。自是後子孙昌盛,资财万倍。故关西称张氏钩。 又曰:河间管弼侨居临水北岸作商贾,往往如意。尝载两舫米下都粜,垂行,忽於宅中见一物形似鼍而长大。行还,辄大得利。如此一家遂巨富,二十年恒有万斛米。 《续搜神记》曰:庐陵巴丘人夕晃者,世以田作为业。年市田数十顷,家渐富。晋太玄初,秋收已过,获刈都毕,明旦至田,禾悉复满,郁然如先,即便更获,於是遂巨富。 《列女传》曰:陶答子妻者,陶大夫答子之妻也。答子治陶三年,名誉不兴,家富三倍。其妻数之,答子怒曰:“非汝所知。”居五年,从车百乘。归休,宗人牵牛酒而贺之,其妻抱儿而泣。姑怒其不祥也,妇曰:“夫子能薄而官大,是谓萦害;无功而家昌,是谓积殃。昔楚令尹之治国,家贫而国富,君敬之,民戴之,故福禄结於子孙,名垂於後世。今夫子贪富务大,不顾後害。妾闻南山有玄豹,雾雨七日不下,食何也?饱其志,饥其腹,将欲以泽其毛衣而成其文章也,故藏而远害。豕不择食以肥身,坐而须死。今夫子治陶,家日益富而国日益贫,君不敬,人不戴也。夫子之逢祸必矣,请去,顾与少子俱脱。”於是遂弃之出。其年,答子之家果以盗诛。母老而免,妇乃与少子归养,终始天年。 《录异传》曰:昔庐陵邑子瓯明者,从客贾,道经彭泽湖,每辄以船中所有多少投湖中,云以为礼。积数年,後过,见湖中有大道,道上多风尘。有数吏乘车马来候,云是清洪君使要。明知是神,然不敢不往,甚怖。问吏,恐不得还,吏曰:“无可怖,青洪君以君前後有礼,故要君,必重送君者,皆勿收,独求如愿。”尔去,果以缯帛送明,辞之,乃求如愿。神大怪明,知之意,甚惜。不得已,呼如愿使随去。如愿者,青洪婢也,常使之取物。明将如愿归,所欲辄得之,数年大成富人。意渐骄盈,不复爱如愿,岁朝鸡一鸣,呼如愿。如愿不起,明大怒,欲捶之。如愿乃走,明逐之於粪上,粪上有昨日故岁扫除聚薪,如愿乃於此得去。明不知,谓逃在积薪粪中,乃以杖捶使出。久无出者,乃知不能困,曰:“汝但使我富,不复捶汝。”今世人岁朝鸡鸣时转往捶粪,云使人富也。 《韩诗外传》曰:陈之富人有处师氏者,校车百乘,觞於韫丘之上。 《风俗通》曰:河南平阴庞俭,本魏郡邺人,遭仓卒之世,失其父。时俭三岁,弟才襁抱耳,流傅客居庐里中,凿井得钱千馀万,遂富。俭作府吏,躬亲家事,行求老仓头谨信属任者,年六十馀,直二万钱,使主牛马耕种。有宾婚大会,母在堂上,酒酣,陈乐歌笑。奴在灶下助厨,窃言:“堂上母,我妇也。”客罢,婢语次说:“老奴无状,为妄语,所说不可道也。”穷诘,具白。母谓婢:试问其形状,奴曰:“家居邺时,在富乐里宛西,妇艾氏女,字阿横,大儿字阿嶷,小儿曰越子。时为县吏,为人所略卖,阿横右足下有黑子,右胲下赤志,如半栉。”母曰:“是汝公也。”因下堂,相对啼泣:“儿妇前为汝公拜。”即洗浴,易见衣被,遂为夫妇如初。时人为之语曰:“庐里诸庞,凿井得铜,买奴得公。”子孙羞之,言我先人初居庐里者兄弟二人,家买奴得公尔。 《世说》曰:司徒王戎既贵且富,区宅、僮役、膏腴、水碓之属,洛下莫有比。契疏鞅掌,夜与夫人烛下散筹算计。 又曰:武帝尝降王武子家,武子供馔,并不用盘,悉用琉璃器。婢子百馀人,皆绫罗褶,以手擎饮食。蒸肫肥,美於常味。武帝怪问何由得尔,云以人乳饮之。武帝色甚不平,所下饮食未毕便去。 又曰:王君夫以饴□澳釜,石季伦以蜡炊。君夫作丝布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石以椒为泥泥屏,王以赤石脂泥壁。 《新序》曰:鲁孟献子聘於晋,韩宣子觞之,饮,三徙。锺石之悬不移而具。献子曰:“富哉!”宣子曰:“子之家孰与我富?”献子曰:“吾家甚贫。我有二士,曰颜回、慈无灵。此二士者,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协。”客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畜贤为富;我鄙人也,以锺石金玉为富。”孔子曰:“孟献子之富也,可著於《春秋》也。” 《归藏》曰:上有高台,下有池,以此事君,其贵若化,若以贾市,其富如何汉。 《列子》曰:虞氏者,梁之富人也。家既完盛,钱金无量,财货无比,登高楼,临大路,设乐陈酒,击搏楼上。 《管子》曰:凡为国之道必富人,人富则易理者也。七十九代之君,法制不一,号令不同,然而俱有天下,何也?必国富而粟众也。 又曰:天下有义则富,无则贫。 《文子》曰:帝王富其民,霸王富其地,危国富其吏,治国若不足,乱国若有馀,存国仓实,亡国仓虚。 《孟子》曰:阳虎云:“为富不仁,为仁不富。” 《荀卿子》曰:循礼者王,为政者强,节民者安,聚敛者亡。故王者富民,霸者富土。 又曰:仁义礼善之於人,譬之若货财米粟之於家也,多有之者富,少有者贫,至无有者穷。 《韩子》曰:舆人成舆,则愿人富贵也。非舆人仁,不富不贵,则舆不集也。 又曰:人有福则富贵至,富贵则衣食美,衣食美则骄心生,骄心生则行僻邪而动弃理也。行僻邪,则身夭死;动弃理,则无成功。 《尸子》曰:家有千金之玉而不知,犹谓之贫也,良功治之则富掩二国。身有至贵而不知,犹谓之贱也,圣人告之,则贵最天下。 《孔丛子》曰:子思曰:吾不取於人谓之富,不屈於人谓之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