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227 页/共 737 页

又曰:夏,卫公孟区伐曹,克郊。还,滑罗殿。(罗,卫大夫。) 又曰:追郑师,姚般、公孙林殿而射,前列多死。 又曰:宋公伐曹,将还,褚师子肥殿。曹人诟之,不行。(子肥,宋大夫。) 又曰:陈陈庄涉泗。孟之侧後入以为殿。(之侧,孟氏族,字反也。) 《论语》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後也,马不进也。” 《史记□绛侯世家》曰:周勃,沛人也。高祖之为沛公初起,勃以中涓从攻胡陵。勃击章邯车骑,殿。(如淳注曰:殿不进。吕瓒云:在军后曰殿也。) 《後汉书》曰:岑彭围隗嚣於西城。嚣将行巡,周宗将蜀救兵到,嚣得出还冀。汉军食尽,烧辎重,引兵下陇,延、亦相随而退。嚣出兵尾击诸营,彭殿为後拒。(尾,谓尾其後也。凡军在前曰启,在後曰殿。) 《後周书》曰:高祖伐齐还,以齐王宪为後拒。齐主自率众来追,至於高梁桥。宪以精骑二千,阻水为阵。齐领军段畅直进至桥。隔水招畅与语,语毕,宪问畅曰:“若何姓名?”畅曰:“领军段畅也。公复为谁?”宪曰:“我虞候大都督耳。”畅曰:“观公言语,不是凡人,今日相见,何用隐其名位?”陈王纯、梁公侯莫陈{艹丙}、内史王谊等并在宪侧。畅固问不已。宪乃曰“我天子太弟齐王也。”指陈王已下,并以名位告之。畅鞭马而去,宪即命旋军,而齐人遽追之,戈甲甚锐。宪与开府宇文忻各统精兵百骑为殿以拒之,斩其骁将贺兰豹子、出褥瑰等百馀人,齐众乃退。 又曰:杨宽从天穆引军趣成皋,令宽与尔朱兆为後拒。寻以众议不可,乃回赴石济。宽夜行失道,後期。诸将咸言:“宽少与北海周旋,今不来矣。”天穆答曰:“杨宽非轻於去就者也,其所逗留,必有他故。吾当与诸若保明之。”语讫,候骑白宽至。天穆抚髀而笑曰:“吾固知其必来。”遽出帐迎之,握其手曰:“是所望也。” 《唐书》曰:胡贼掠宜君,令窦轨讨之。初,不利,轨斩其部将十四人,拔队中小帅以代之。轨率数百骑殿於後,令众曰:“闻鼓声有不进者,自後斩之。”既鼓,士卒争进击贼,破之,斩首千馀级,虏男女二万馀口。 乡导 《孙子》曰:不用乡导者,不得地利。(不任彼乡人而导军者则不能得道路之便利。)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卫公兵法》曰:凡是贼徒,好相掩袭,须择敢勇之夫,选明察之士,兼使乡导,潜历山原,密其声、晦其迹。或刻为兽蹄,而履於中途;或上冠微禽,而幽伏於丛薄。然後倾耳以遥听,竦目而深视,专智以度事机,注心而候气色。见水痕则可以测敌济之早晚,观树动则可以辨来寇之驰驱也。故烟火莫若谨而审,旌帜莫若齐而一,爵赏必重而不欺,刑戮必严而不舍。知敌之动静而我必有其备,彼之去就而我岂不保其全哉。(必须先觇敌国道路远近,水潦山林,谷险厄,城邑大小,沟渠深浅,蓄积多少,兵革之数,豪杰姓名,审而知之,用兵之要也。) 伏兵 《易》曰:伏戎于莽,三岁不兴。 《左传》曰:北戎侵郑,郑伯患之。曰:“彼徒我车,惧其侵轶我也。”(徒,步兵也。轶,突也。)公子突曰:“使勇而无刚者尝寇,而速去之。(尝,试也。勇则能往,无其刚不耻退也。)君为三覆以待之。(覆,伏兵也。)戎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胜不相让,败不相救。先者见获,后必务进,进而遇覆必速奔,後者弗救,则无继矣。乃可以逞。”从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郑将祝聃逐之。衷戎师,前後击之,尽殪。(为三部伏兵。祝聃帅勇而无刚者先犯之,戎而速奔以遇三伏兵,至後伏兵,伏兵起,戎还走,祝聃返,遂逐之。戎前後及中三处受敌,故曰:衷戎师,殪死。衷,丁仲切。) 又曰:吴侵楚,楚将养由基奔命,楚司马子庚以师继之。养由基曰:“吴乘我丧,谓我不能师也,必易我而不戒。(戒备。)子为三覆以待我,我请诱之。”子庚从之。战于庸浦,(庸浦,楚地。)大败吴师。 又曰:秋九月,晋侯饮赵盾酒,伏兵甲将攻之。其右提弥明知之,(右,军右也。)趋登曰:“臣将侍宴,过三爵,非礼也。”遂扶跣以下,公嗾獒焉。明搏而杀之。斗且出,提弥死之。 又曰:卫侯在平寿,(平寿,卫下邑。)公孟有事於盖获之门外,(有事,祭也。盖获,卫郭门也。)齐氏惟於门外而伏甲焉。 《後汉书》曰:冯异招集诸营保数万人,与贼约期会战。使壮士变服与赤眉同,伏於道侧。旦日,赤眉使万人攻异前部,异裁出兵以救之。(裁,小出兵,所示弱也。)贼见势弱,遂悉众攻异,乃纵兵大战。日昃,贼气衰,伏兵卒起,衣服相乱,赤眉不复识别,众遂惊溃。追击,大破於崤底,降男女八万人。 《通典》曰:後汉末,荆川牧刘表遣刘备北侵至邺,曹公遣将李典夏侯距之。备一旦烧屯去,率诸军追击之。典曰:“贼无故退,疑必有伏,南道窄狭,草木深,不可追也。”不听,与将于禁追之。典与等果入贼伏衷,战不利。典往救,备救至乃退。 又曰:後汉末,吕布从东缗与陈宫将万馀人来与曹公战。时兵皆出取麦,在者不数千人,屯营不固,曹公乃令妇人守陈,悉将兵距之。屯西有大堤,其南树木幽深,布疑有伏,乃相谓曰:“曹操多诈,勿入伏中。”引军南七十馀里。明日复来,曹公隐兵堤里,出半兵堤外,布益进,乃令轻兵挑战。既合,伏兵乘堤,步卒并进,遂大破之。 《晋书》曰:镇南将军杜元凯伐吴乐乡城,晋牙门管定、周旨等伏兵乐乡城外。吴都督孙歆先遣车出拒晋将王浚於上流,大败而还。旨等发伏兵,随歆军入,歆不觉,直至帐下虏歆。於是进逼江陵。吴都督将伍延伪请降而列兵登陴,晋师攻克之。 《十六国春秋》曰:後晋石季龙攻晋将刘演于廪丘,晋将邵续使文鸯救演,季龙退止卢关津以避之。文鸯弗能进,屯于景亭。兖川豪右张平等起兵救演。季龙夜弃营,设伏于外,扬声将归河北,张平以为信然,入于空营。季龙回击,败之,遂陷廪丘。 又曰:夏赫连勃勃进屯依力川,後秦姚兴来伐,至三城。勃勃率骑御之,兴遣其将姚文宗拒战。勃勃伪退,设伏以待之,兴将姚榆生等追之,伏兵夹击,皆擒之。 《北齐书》曰:段韶与右丞相斛律光率师伐后周。五月,攻服秦城。周人於姚襄城南更起城镇,东接定阳,又作深堑,断绝行道。韶乃密抽壮士,从袭之。又遣潜渡河,告姚襄城中,令内外相应,度者千有馀人,周人始觉。於是合战,大破之,诸将咸欲攻其新城。韶曰:“此城一面阻河,三面地险,不可攻,纵令得之,一城地耳。不如更作一城壅其要路,破服秦城,并加以图定阳,计之长者。”将士咸以为然。遂围定阳,其城主杨范固守不下。韶登山以观城势,乃纵兵急攻之。七月,屠其外城,韶谓光曰:“此城三面重涧险阻,并无走路,惟虑东南一处耳。贼若突围,必从此出,但简精兵专守,自是成擒。”光乃令壮士千馀人设伏於东涧口,其夜果如所策,贼遂出城,伏兵击之,大溃,范等面缚,尽获其众。 《後魏书》曰:万俟丑奴作乱关中,魏将贺拔岳率兵讨之。岳以轻骑八百北渡渭,杀略其民以挑之,丑奴大将尉迟菩萨。菩萨果率步骑三万至渭北。岳以轻骑数十与菩萨隔水交言,岳称扬国威,菩萨自言强盛,往复数返。时已逼暮,於是各还兵。岳密於渭南傍水分精骑数四十、五十、为一处,随地形便置之。明日,自将百馀骑,隔水与贼相见。岳渐前进,先所置骑随岳而集。骑既渐增,贼不复测其多少。行二十许里,至水浅可济之处,岳便骑马东出,以东奔遁。贼谓岳走,乃弃步兵,南渡渭水,轻骑追岳。岳东进十馀里,依横冈设伏待之。贼以路险不得齐进,前後继至,半度冈东。岳乃回与贼战,身先士卒,急击之,贼便退走。岳号令所部,贼下马者皆不听杀。贼顾见之,便悉投马。俄而虏获三千人,马亦无遗。遂擒菩萨,乃度渭北,降步卒万馀。 《隋书》曰:炀帝征吐谷浑,至覆袁川。时吐谷浑王无数骑而遁,其名王诈为浑主,保车我真山,帝令将张定和率师击之。定和既与贼相遇,轻其众少,呼之命降,贼不肯。定和不被甲,挺身登山,贼伏兵於岩石之下,发矢中之而毙。 《唐书》曰:武德中,太宗围王世充於东都,窦建德自河北率兵十二万来救。太宗自率骑二千五百、步卒千人趣武牢。四月,建德自荥阳西上,筑垒於板渚,太宗以五百骑出槊牢东二十馀里,将挑战,先伏李、程咬金、秦叔宝等,令尉迟敬德执槊造建德垒下,大呼致师,贼众大惊扰,出兵数千骑。太宗逡巡渐却,遂引以入伏内。李等奋击,大破之,获其大将殷秋、石瓒,斩首数百级。 又曰:罗士信仕王世充,率千馀人奔於州。高祖以为新安道行军总管,使围世充。士信进居前锋,退居後殿,凡所虏获悉分士卒,以此为常,身未曾自取。人有功者,解衣下马而赏之。然持兵严暴,有不用命者,无问亲友,必皆斩决。由是下不附而畏之。及大军至洛阳,士信以兵围世充千金堡,其中人大骂之。士信怒,夜遣百馀人将婴儿数十从南而来,至於堡下,诈言“从东都来投罗总管”也。因命婴儿啼噪,既而阳惊曰:“此千金堡,吾辈错矣!”忽然而去。堡中谓是东都逃人,遽出兵追之。士信伏五千人於路侧,候其开门而奋击,遂破之,杀无遗类也。 又曰:武德中,菀君璋及突厥吐屯设末攻马邑,高蒲政设三伏以待之。突厥至城下,伏兵发,大破之,斩首二百馀级,以满政为朔州总管,曲赦马邑。 又曰:王君廓从大军讨下别に辕、罗山二县,王世充遣将魏隐率兵拒之。君廓撤营伪遁,设伏以待之。隐纵兵疾进,发伏,破之。 又曰:太宗初为右元帅,总兵十万徇东都。军屯西苑,营於三王陵,自三月而旋。俄而隋将段达率万馀人自後而至,太宗发伏以击之,贼师大败,亲自追奔至金城下,斩四十馀级。 又曰:王君廓亡命,聚徒数千人,转掠长平,进逼夏县。河东郡丞丁荣以兵拒之,又遣使慰谕。君廓见其使谬为恭敬,称欲归首。荣心轻之,于是曜兵登山下十馀里。君廓悉匿其众于山谷中,荣无所见,引兵而退,才至山下,君廓追击,大破之。 《吴越春秋》曰:公子光伏甲于私室中,具酒,而王僚乃被棠夷之甲三重,使兵卫陈于道。专诸置鱼腹而进之,刺王僚,贯脾达背,王僚立死。 《世说》曰:桓玄伏甲设馔,广延朝士,因此欲诛谢安、王坦之。王甚遽,问谢,谢之宽容,愈表于貌,望阶趣席,方作洛生咏,讽“浩浩洪流”。桓惮其旷远,乃起解兵。王、谢旧齐名,于此始别优劣。 卷三百三 兵部三十四 征伐上 《释名》曰:伐,豁也,所向莫敢当前,豁然破散也。 《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 《书》曰:葛伯仇饷汤,初征自葛。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曰:“奚独後予?” 又曰:惟十有一年,武王伐殷。一月戊午,师渡孟津。 《诗》曰:《东山》,周公东征也。我徂东山,忄舀忄舀不归。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又曰:《六月》,宣王北伐也。六月栖栖,戎车既饰。四牡癸癸,载是常服。薄伐犭佥狁,以奏肤功。有严有翼,共武之服。 又曰:《采芑》宣王南征也。蠢尔蛮荆,大邦为柔。 又曰: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又曰: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国。 又曰:笃生武王,保命尔,燮伐大商。(燮,和也。) 又曰:维师尚父,时维鹰扬,谅彼武王。肆伐大商,会朝清明。(肆,疾也。) 又曰:《文王有声》继伐也。武王能广文王之声,卒其伐功也。 又曰:挞彼殷武,奋伐荆楚。┱入其阻,褒荆之旅。(《传》云:┱,深也。笺云:有钟鼓曰伐。{冖米},冒也。殷道衰而楚人叛商宗挞,然奋扬威武出兵伐之也。) 《礼记》曰:吴侵陈,斩祀杀厉。(祀神谓有屋树者。厉,疾病。)师还出境,陈太宰使於师。夫差谓行人仪曰:“是夫也,多善言,盍尝问焉?师必有名,人之称斯师者则谓之何?”(太宰、行人,官名。)太宰曰:“古之侵伐者,不斩祀,不杀厉,不获二毛。(获,犹系虏之人。二毛,发鬓斑白者。)今斯师也,杀厉与?其不谓之杀厉之师与?”(欲微切之,故其言似若不审也。)曰:“反尔地,归尔子,则谓之何?”曰:“君王讨毙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师与有无名者也。”(又微之,终其意也。吴、楚、晋号称王。) 《周礼》曰:大司马之职,以九伐之法正邦国:冯弱犯寡,则眚之;贼贤害民,则伐之;暴内侵外,则单之;野荒民散,则削之;负固不服,则侵之;贼杀其亲,则正之;犯令侵政,则杜之;放杀其君,则残之;外内乱,鸟兽行,则灭之。 《大戴礼》曰:明主之所征,必道之所废者也。彼废道而不行,然後诛其君,改其政,吊其民,而不夺其财也。故曰明主之征也,犹时雨也,至则民说。 《左传》曰:夏,郑人侵许。凡师有锺鼓曰伐,无曰侵,轻曰袭。 又曰:吴子诸樊伐楚,门于巢。(巩巢门也。)巢牛臣曰:“吴王勇而轻,若启之,将亲门。我获射之,必殪。(殪,死。)是君也,疆其少安!”吴子门焉,牛臣隐於短墙以射之,卒。 又曰:晋师伐楚至於必阝,楚师出阵。楚将孙叔敖曰:“进之。宁我薄人,无人薄我。《诗》云:“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先人也。(元戎,戎车在前军。言王者军行必有戎车十乘,在前开道,先人为备御之也。)《军志》曰:“先人有夺人之心,薄之也。”(夺,敌战也。)遂疾进师,车骑卒奔,乘晋师。荀林父不知所为,鼓於军中曰:“先济者有赏。”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两手曰掬。)下军裨将赵婴齐使其徒先具舟于河,故败而先济。 又曰:晋伐齐,齐侯驾,将走邮棠。(邮棠,齐邑。邮,羽求切。)太子与郭荣扣马,(太子,光也。荣,齐大夫。)曰:师速而疾,略也。(言欲行略其地,无久攻意。)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太子抽剑断鞅,乃止。于是,晋师东侵至潍,南及沂。(齐侯纳太子谏,故获不败也。) 又曰:郑伯侵陈,大获。往岁,郑伯请成于陈,(成,平。)陈不许。五父谏曰:“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君其许郑。”(陈,公也。)陈侯曰:“宋、卫实难,(可畏难也。)郑何能为?”遂不许。君子曰:“善不可失,恶不可长,其陈桓公之谓乎!长恶不悛,从自及也。虽欲救之,其将能乎?” 又曰:齐君之无道也。兴师而伐远,方会之。 又曰:君姑修政而亲兄弟之国,庶免於难。隋侯惧而修政,楚不敢伐。 又曰:初,北戎病齐,诸侯救之。郑公子忽有功焉。齐人饩诸侯,使鲁次之以周班,後郑,郑人怒,请师於齐。齐人以卫师助之,故不称侵伐。 又曰:吴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国不振旅,蛮夷入伐,而莫之或恤。” 又曰:晋侯复假道於虞以伐虢。宫之奇谏曰:“虢,虞之表。虢亡,虞必从之。晋不可启,寇不可玩,一之为甚,其可再乎?(谓二年假晋道伐夏阳也。)谚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者,其虞、虢之谓也。”(辅,颊辅。车,牙车也。)公不听,後遂为晋所灭。 又曰: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衣之偏衣,佩之金。先友曰:“衣身之偏,握兵之要,又何患焉!”狐突曰:“ζ凉冬杀,金寒离,胡可恃也?”里克曰:“师在制命而已,禀命则不威,专命则不孝,将焉用之也。” 又:齐侯伐楚,楚使与师言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尔,惟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吾地,何故也?”管仲对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汝实征之。赐我先君履,东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无棣。尔贡苞茅不入,王祭不供,寡人是徵。昭王南征不复,寡人是问。”对曰:“贡之不入,敢不供给?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 又曰:卫人以燕师伐郑。郑祭足、原繁、泄驾以三军军其前,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後。燕人畏郑三军而不虞制人。君子曰:“不备不虞,不可以师。” 又曰:十年,公会郑伯伐宋。壬申,公败宋师于菅。庚午,郑师入郜;辛未,归于我。(郑伯後期,而公独败宋师,故郑伯独进兵以入郜。入而不贪,命鲁取之,推功上爵,让以自赞也。)君子谓郑庄公曰:“於是乎可谓正矣。以王命讨不庭,不贪其土以劳王爵。” 又曰:卫大旱,宁庄子曰:“周饥克殷而年丰,今邢方无道,诸侯无伯,(伯,长也。)天其或者欲使卫讨邢乎?”从之,师兴而雨。 又曰:公伐邾,取须句。公卑邾,不设备而御之。(卑,小也。)臧文仲曰:“国无小,不可易也。蜂虿有毒,而况国乎?”弗听。及邾,战於升陉,我师败绩。 又曰:楚子以诸侯伐吴。使屈申围朱方,(朱方,吴邑,庆封所封也。屈申,屈荡之子也。)克之。执庆封而尽灭其族。(庆封以襄二十八年奔吴也。)将戮庆封。椒举曰:“臣闻无瑕者可以戮人。其肯从於戮乎?”(言不肯默而从戮也。)王不听,负之斧钺,以徇于诸侯,使言曰:“无或如齐庆封,弑其君,而弱其孤,以盟其大夫。”(齐崔杼弑其君,庆封其党也,故以弑君罪责之。)庆封曰:“无或如楚恭王之庶子围,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诸侯。”王使速杀之。 又曰:四月,郑人侵卫牧,(牧卫邑也。《经》书夏四月葬卫桓公。今《传》直言夏而更以四月附郑人侵卫牧者於下事宜得月以明事之先後,故不复备举《经》文也。)以报东门之役。(东门役在四年。) 又曰:秋,卫伐邢以报免有之役。(邢不速退,所以独见伐也。) 又曰:夏,赵盾救焦,遂自阴地,有诸侯之师侵郑,以报大棘之役。 又曰:晋荀息请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宝也。”对曰:“若得道於虞,犹外府也。”公曰:“宫之奇在。”对曰:“宫之奇为人懦,不能强谏,且少长於君,君昵之。虽谏,将不听。”乃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为不道,入自颠令,伐冥阝三门。冀之既病,则亦惟君故。今虢为不道,保於逆旅,侵邑之南鄙。敢请假道以请罪於虢。”虞公许之。 又曰:晋侯伐曹,假道於卫。(曹在卫东故也。)卫人不许,还自南,河济,(从汲郡南度,出卫南而东也。)侵曹伐卫。 《公羊传》曰: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战,不言伐何?避嫌也。 又曰:二月,公侵宋。曷为或言侵、或言伐?粗者曰侵,精者曰伐。(注云:精,犹精密也。推兵入境伐击之益深,用意稍精密者也。) 《论语》曰: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又曰:季氏将伐颛臾。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近於费。今不取,後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於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韩诗外传》曰:楚王欲伐晋,告士大夫有谏者死。叔敖曰:“臣园中有榆,榆上有蝉,蝉方奋翼悲鸣,不知螳螂在其後,欲获而食之,螳螂取蝉,不知黄雀在其後。” 又曰:修武属河内,本殷之宁邑。武王伐纣,勒兵於宁,改曰“修武”,今怀州也。 《家语》曰:孔子言於定公曰:“大夫家无藏甲,邑无百雉之城,(高丈长丈曰堵,三堵曰雉。)古之制也。今三家过制,请皆损之。”乃使季氏宰仲由隳三都。叔孙辄不得意於季氏,因费宰公不狃率费人以袭鲁,攻之入,及台侧,孔子命申句须、乐颀勒士众下伐之。费人北,遂隳之。强公室,弱私家,尊君卑臣,政化大行。 又曰:孔子曰:“明王之征,犹时雨之降。行地弥博,得亲弥众,是还师於衽席之上也。” 《国语》曰:吴伐越,越王勾践请嫡女执箕帚,嫡男奉盥,(,沃盥器也。)以随诸御;春秋贡献,不懈于王府。吴王曰:“吾将许越成。”申胥谏曰:(申胥,楚臣伍胥。)“不可许也。大夫种勇而善谋,将还玩吴国於股掌之上,以得其志。”吴王不听,乃许盟。将伐齐,申胥谏曰:“越之在吴,犹人有腹心之疾。今非越是图,而齐、鲁为忧。夫齐、鲁譬诸疾,疥癣也,岂能涉江、淮与我争此地哉?”王弗听。 又曰:谋甫谏曰:“不可。先王之於民,懋正其德而厚其性,阜其财求,利其器用,明利害之乡,以文修之,使务利而避害,怀德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昔我先王后稷,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弃稷不务,我先王不用失其官,而自窜於戎狄之间,不敢怠业,时序其德,纂修其绪,修其训典,朝夕恪勤,守以笃,奉以忠信,弈世载德,不忝前人。至於武王,昭前人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莫不欣喜。商王帝辛,大恶於民。庶民不忍,欣戴武王,以致戎于商牧。是先王非务武也,勤恤民隐而除其害也。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国外侯服,侯、卫宾服,夷蛮要服,戎翟荒服。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先王之训也,有不祭则修意,有不祀则修言,有不享则修文,有不贡则修名,有不王则修德,序成而又不至则修刑。於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於是乎有刑罚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讨之备,有威让之令,有文告之辞。布令陈辞而又不至,则又增修其德,无勤民於远矣。是以近无不至,远无不服。今自大毕、伯仕之终也,大戎氏以其职来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观之兵。’其无乃废先王之训,而王几顿也。吾闻夫犬戎树,率旧德而守终纯,固其有以御我矣。”王不听,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自是荒服者不至。 又曰:文公即位二年,欲用其民,(用,其征伐。)子犯曰:“民未知义,(未知尊上之义。)盍纳天子以示之义?”(时天子以子带之难在郑地汜。)乃纳襄王於周。公曰:“可矣乎?”对曰:“民未知信。”乃伐原。(谓信上令以五日之粮,粮尽不降命去之。)曰:“可矣乎?”对曰:“民未知礼,盍大,备师尚礼以示之?”(所以明尊卑、顺少长、习威仪也。)乃大於被庐。(被庐,晋地。)作三军。使将中军,以为大政,(大掌国政。)郄溱佐之。子犯曰:“可矣。”(可用也。)遂伐曹、卫,出戍,释宋围,败楚师于城濮。于是乎遂伯。(,齐地也。) 《战国策》曰:赵且伐燕。苏代谓燕惠王曰:“今者臣来,过易水,见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钳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蚌脯。’蚌亦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必有死鹬。’两者不能相舍,而渔者并擒之。今赵且伐燕,不相支,以弊大众,臣恐强秦之为渔父也!大王熟计之。”惠王曰:“善。”乃止。 又曰:苏秦谓秦惠王曰:“战车万乘,奋击百万,可并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郊。”王曰:“寡人闻:毛羽不丰满,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秦曰:“臣固疑大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蒲逐,黄帝伐涿鹿,尧伐欢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齐王战而伯天下。由此观之,罔有不战者也。夫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贤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之。宽则两军自攻,迫则杖戟相踵,兵胜於外,义强於内,威在於上,民伏于下。今欲并天下,陵万乘,黜敌国,制海内,臣诸侯,非兵不可。” 卷三百四 兵部三十五 征伐中 《史记》曰:秦缪公令内史廖以女乐二八遗戎王。缪公又数使人间要由余,遂去降秦。奏缪公以客礼礼之,问伐戎之利。 又曰:赵四战之国,其人习兵,不可伐也。 又曰:鲁君问柳下惠伐齐,下惠归而有忧色,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此言何至於我哉?” 又曰: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於是轩辕乃集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或来宾从。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 又曰:赐弓矢斧钺,使得征伐为西伯。 又曰:西伯既卒,周武王东伐至孟津,诸侯叛殷,会周者八百。诸侯皆曰:“纣可伐。” 又曰:武王为文王木主载车中,武王自称太子发,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专。 又曰:武王遍告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不毕罚。”(徐广注云:伐一作灭。) 《汉书□郊祀志》曰:昔齐桓公欲封禅,谓管仲曰:“寡人北伐山戎,过孤竹;西伐束马县车,上卑耳之山;南伐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汉。兵车之会三,而乘车之会六,遂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昔三代受命,亦何以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