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228 页/共 737 页

又《李广利传》曰:天子为万里而伐,不录其过。 又《匈奴传》曰:东胡强闻冒顿杀父自立,乃使使谓冒顿,欲得单于阏氏。冒顿问左右,左右皆怒曰:“东胡无道,乃求阏氏,请击之。”冒顿曰:“奈何与人邻爱一女子乎?”遂取所爱阏氏与之,东胡愈骄。冒顿遂东集,袭击东胡。东胡初轻冒顿,不为备。及冒顿以兵至,大破,灭东胡王。 《後汉书》曰:帝以关中未定,而邓禹久不进兵,下敕曰:“司徒,尧也;亡贼,桀也。长安吏人,遑遑无所依归。宜以时进讨,镇慰西京,系百姓之心。”禹犹执前意,乃分遣将军别攻上郡诸县,更征兵引,归至大要。(大要,县名。) 《魏志》曰:太祖父嵩,去官後还谯,以董卓之乱避难琅邪,为陶谦所害,故太祖志在复仇东伐。 又曰:景元四年,邓艾伐蜀。自阴平行无人之地七百馀里,凿山通道,作桥阁。山高谷深,至有艰险。艾以旃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 王隐《晋书》曰:太康元年,龙骧将军王浚等攻建平、丹阳城,克之。东击西陵以下,尽拔其城,虏其将帅。於是上下诸军同时并进,吴人降者以万计。吴丞相张悌及护军孙震,与扬州刺史周浚等战於板桥,破之。临陈斩悌、震首,浚遂泛舟东下,所历皆平。军至秣陵,皓面缚舆舁将其太子诣浚降。乃收其图籍,皆因吴所置,除其虐政,示以简易,百姓大悦。乃赦天下,改元为太康,天下大五日。 《晋书》曰:宣王破张鲁,请魏武便讨刘备。魏武曰:“人若无足,既得陇,复欲得蜀也。” 又曰:王羲之与会稽王笺,陈殷浩不宜北伐,并论时事。 又《宣纪》曰:镇东大将军诸葛诞杀扬州刺史乐,以淮南作乱,议者请速伐之。帝曰:“吾当与四方同力,全胜制之。”乃表曰:“昔黥布叛逆,汉祖亲征;隗嚣违戾,光武西伐。皆所以奋杨赫斯,震曜威武也。” 又《天文志》曰:参十星,一曰参伐,主斩刈。又为天狱,主杀。 又《冯ヨ传》曰:初谋伐吴,ヨ与贾充、荀勖同共苦谏不可。吴平,ヨ内怀惭惧。 又《载记》曰:慕容垂议征长子。诸将咸谏,以慕容永未有衅,连岁征役,士卒疲怠,请俟他年。垂将从之,及闻慕容德之策,笑曰:“吾计决矣。不复留贼以累子孙也。”乃发步骑七万,遣其丹阳王慕容瓒、龙骧张崇攻永弟支于晋阳。 《北史》曰:慕容绍宗讨侯景於涡阳。时景军甚盛,初闻韩轨往讨之,曰:“啖猪肠小儿。”闻高岳往,曰:“此兵精,凡人耳。”诸将被轻。及闻绍宗至,扣鞍曰:“谁教鲜卑小儿解遣绍宗来?若然,高王未死耶?”及与景战,诸将频败,无肯先者。绍宗麾兵径进,诸将从之,因大捷。 《三国典略》曰:周伐梁,于谨大军次于樊、邓,岳阳王率军会之,传檄于梁曰:“告梁文武众官:夫作国者罔弗以礼信为本,惟尔今主往遭侯景逆乱之始,实结我国家以邻援。今总背德,党贼高洋,引厥使人置之堂宇,傲我王命,扰我边人。我皇帝袭天之意,弗敢以宁,分命众军,奉杨庙略凡众十万,直指江陵。”丁卯,梁主停讲,内外诫严,是朝昏雾,巳时方歇。梁主亲戎百官并甲胄,从於禊饮堂间,公私马仗。是日大风拔木。王琛既至石梵,未见我军,乃驰书报黄罗汉曰:“吾至梵境。”上恬然前曰:“所言皆儿戏耳。”罗汉入启,梁主疑之。庚午,续讲百官以戎服听。 《後周书》曰:建德五年冬十月,帝谓群臣曰:“朕去岁属有疹疾,遂不得克平逋寇。前贼入境,备见敌情,观彼行师,殆同儿戏。又闻其朝政昏乱,政由群小,百姓嗷然,朝不谋夕。天与不取,恐贻後悔。若复同往年,出军河外,直为抚背,未扼其喉。然晋州本高欢所起之地,镇摄要重,今往攻之,彼必来援,吾严军以待,击之必克。然後乘破竹之势,鼓行而东,足以穷其窟穴,混同文轨。”诸将多不愿行。帝曰:“机者事之微,不可失矣。若有沮吾军者,朕当以军法裁之。”己酉,帝总戎东伐。以越王盛为右一军总管,杞国公亮为右二军总管,隋国公杨坚为右三军总管,谯王俭为左一军总管,大将军窦恭为左二军总管,齐王宪、陈王纯为前军。 又曰:保定中,命宇文护统众伐齐。於是征二十四军及左右厢散隶及秦陇、巴蜀之兵、诸蕃国之众二十万人。十月,帝於庙廷授护斧钺。出军至潼关,乃遣柱国尉迟迥率精兵十万为前锋。大将军权景宣攻克豫州,寻以洛阳围解,亦引军退。杨标於轵关战没,护於是班师。以无功,与诸将稽首请罪,帝弗之责也。 又曰:建德四年秋七月,武帝召大将军以上於文德殿,帝曰:“太祖神武膺运,创造王基,兵威所临,有征无战。唯彼伪齐,犹怀跋扈。虽复戎车屡驾,而大勋未集。朕以寡昧,纂承鸿绪,往以政出权宰,无所措怀。自亲览万机,便图东讨。恶衣菲食,缮甲治兵,数年已来,战备稍足。而伪主昏虐,恣行无道,伐暴除乱,斯实其时。今欲数道出兵,水陆兼进,北拒大行之路,东扼黎阳之险。若攻拔河阴,兖、豫则驰檄可定。然後养锐享士,以待其至。但得一战,则破之必矣。王公以为何如?”群臣咸称善。丁丑,诏曰:“高氏因时放命,据有汾、漳,擅假名器,历年永久。朕以亭毒为心,遵养时晦,遂敦聘好,务息黎元。而彼怀恶不悛,寻事侵轶,背言负信,窃邑藏奸。往者军下宜阳,衅由彼始;兵兴汾曲,事非我先。此获俘囚,礼送相继;彼所拘执,曾无一反。加以淫刑妄逞,毒赋繁兴,齐、鲁轸殄悴之哀,幽、并企来苏之望。既祸盈恶稔,众叛亲离,不有一戎,何以大定!今白藏在辰,凉风戒节,厉兵诘暴,时事惟宜。朕当亲御六师,龚行天罚。庶凭祖宗之灵,资将士之力,风驰九有,电扫八。可分命众军,指期进发。”以柱国陈王纯为前一军总管,荥阳公司马消难为前二军总管,郑国公达奚震为前三军总管,越王盛为後一军总管,周昌公侯莫陈琼为後二军总管,赵王招为後三军总管;齐王宪率众二万趣黎阳,随国公杨坚、广宁侯薛回舟师三万自渭入河,柱国梁国公侯莫陈芮率众一万守太行道,申国公李穆众三万守河阳道,常山公于翼众二万出陈、汝。壬午,上亲率六军,众六万,直指河阴。八月癸卯,入于齐境。禁伐树践苗稼,犯者以军法从事。 《隋书》曰:崔仲方为虢州刺史。上书论取陈之策曰:“臣谨案晋太康元年岁在庚子,晋武平吴,至今开皇六年,岁次丙午,合三百七载。《春秋宝乾图》云:“王者三百年一蠲法。”合三百之期,可谓备矣。陈氏草窃,起於丙子,至今丙午,又子午为冲,阴阳之忌。昔史赵有言曰:“陈,颛顼之族,为水,故岁在鹑火以灭。”又云:“周武王克商,封胡公满於陈。”至鲁昭九年,陈灾裨灶,曰:“岁五及鹑火而後陈亡,楚克之。”楚,祝融之後也,为火正,故复灭陈。陈承舜後,舜承颛顼,虽太岁左行,岁星又转,鹑火之岁,陈族再亡,戊午之年,妫虞运尽,语迹虽殊,考事无别。皇朝五运相承,感火德而王,国号为隋,与楚同分。楚是火正,午为鹑火,未为鹑首,申为实沉,酉为大梁。既当周、秦、晋、赵之分,若当此分发兵,得岁之助,以今量古,灭不疑也。臣谓午未申酉,并是数极。盖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况主圣臣良,兵强国富,动植回心,人神叶契。陈既主昏於上,民ゥ於下,险无百二之固,众非九国之师。夏癸、殷辛尚不能立,独此岛夷而稽天讨!伏度朝廷自有宏谋,但刍荛所见,冀申营烂爝。今惟须武昌已下,蕲、和、滁、方、吴、海等州更帖精兵,密营渡计。益、信、襄、荆、基、郢等州速造舟楫,多张势,为水战之具。蜀、汉二江,是其上流,水路要冲,必争之所。贼虽於流头、荆门、延州、公安、巴陵、隐机、夏首、蕲口、盆城置船,然终聚汉口、峡口,以水战大决。若贼必以上流有军,令精兵赴援者,下流诸将即须择便横渡。如拥众自卫,上江水军鼓行以前。虽恃九江五湖之险,非德无以为固;徒有三吴、百越之兵,无恩不能自立。”上览而大悦,转基州刺史,征入朝。仲方因面陈经略,上善之,赐以御袍裤,并杂彩五百段,进位开府而遣之。及大举伐陈,以仲方为行军总管,率兵与秦会。 又曰:开皇九年,大举伐陈,以贺若弼为行军总管。将渡江,酹酒而咒曰:“弼亲承庙略,远振国威,伐罪吊民,除凶剪暴。上天长江,鉴其若此。如使福善祸淫,大军利涉;如事有乖违,得葬江鱼腹中,死且不恨。” 又曰:李德林自隋有天下,每赞平陈之计。八年,车驾幸同州,德林以疾不从。敕书追之,书後御笔注云:“伐陈事,意宜自隋也。”时高因使入京,上语颖曰:“德林若患未堪行,宜自至宅取其方略。”高祖以之付晋王。後驾还,在途中,高祖以马鞭南指云:“待平陈讫,会以七宝装严公,使自山东无及之者。” 《唐书》曰:武德初,秦王东讨王世充,连年未下,宿使於野。高祖以兵久在外,议欲班师。中书令封德彝奏曰:“世充得地虽多,而羁縻相属,其所用命者惟洛阳一城而已。计尽力穷,破在旦夕。今若还兵,贼势必振,更相连结,後必难图。未若乘其已衰,破之必矣。”高祖从其议。及平世充,高祖顾谓侍臣曰:“朕初兴兵东讨,众议多有不同,惟秦王请行,德彝赞成此计,张华叶同晋武亦无以加之。” 又曰:高崇文伐蜀,领兵马取凤翔斜谷路,李元奕领兵马取骆谷路,同赴梓州应接。当秦惠王时,用司马错之策以伐蜀,汉光武使吴汉伐公孙述,魏司马文王使邓艾伐刘禅,晋穆帝使桓温伐李子仁,宋武帝使朱龄石伐谯纵,梁武帝使邓元起伐刘季连,周太祖使尉迟迥平肃记,隋文帝使梁睿平王谦,宪宗命高崇文平刘辟。自秦至元和,九度伐蜀,四为水军氵斥江而上,惟秦与邓艾、尉迟迥、梁睿及崇文五在斜谷、骆谷出师,两讨不廷。 《古司马兵法》曰:王霸之所以治诸侯者六:以土地形诸侯,(列相也,相诸侯优劣地而封之以地,德广受土广,德小受土小也。)以政令平诸侯,(王者以道德善政教训诸侯平均之。)以礼信结诸侯,(谦恭爱惠,接待诸侯。官命诚信,以治民心。)以材力说诸侯,(材,能也。力者任重理烦,能堪物理事,位高力大,故诸侯悦来,各修其职任。)以谋人维诸侯,(维,持也。诸侯远方来,不奉制令,骄佚自专,故立牧伯维持督御之。)以兵革服诸侯。同患同利以合诸侯,(明约有功赏之,奢淫不从罚之,所以合诸侯也。)比小大以和诸侯。(比,次也。使小国事大国,不失尊卑之序,以协诸侯也。)会之所以发禁:(三者恐禁命不行以乱风化,故发九伐三禁以申敕之。)凌弱犯寡则沮之,(侮弱侵寡,则四面削其地。)贼伤人则伐之,暴内简外则疆之,(言诸侯内与臣下,无礼而暴虐之,外轻慢小人,不恤诚禁,则置之空单无人之地。)野荒民散则削之,负固不伏则侵之,贼杀其亲则正之,(悖逆人伦,则攻杀也。)放杀其君则残之,(尽残灭其首恶辈类也。)犯令政则杜之,(侮王者法则杜塞,不命与邻国交通。)外内乱、禽兽行则灭之。(诸侯淫乱,夫人伦,内外不别,与禽兽同行,不可以示百姓。)则诛灭尽矣。 《孙子》曰:夫伐大国则其兵众不得聚,威加於敌家,则交不得合。(皆失之矣。)是故不事天下之交,不养天下之权,(霸主者,不结威天下。诸侯之交,权交者也。)伸己之私,(绝天下之交,夺天下之权,以威德伸己之私欲。)威加於敌家,故其国可拔而其城可隳也。无法之悬,无功之令,(言军法令不应预施悬也。《司马法》曰:“见敌作誓,瞻功作赏。”此之谓也。)犯三军之众,若使一人。(犯者,用也。言明罚虽用众,若使一人也。) 又曰:安能动之。(攻其所爱。)故我欲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者,攻其所必救也。(绝粮道,守归路,攻其君主。)上兵伐谋,(敌始有设,谋伐之易。)其次伐交。(不令合。) 《春秋说题辞》曰:伐者,涉人国内行威,有所斩坏。伐之为言败也。 《白虎通》曰:王者受命,质家先伐,文家先改正朔何?质家言天命已使民诛无道,故先伐;文家言天命已成为王者,故先改正朔也。文者先其文,质者先其质也。故《论语》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天上帝。”此谓汤伐桀,告天也。《诗》曰:“命此文王”,言诛伐也。 《礼记》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时也。 《尚书》曰:今予惟恭行天之罚。此言开自出伐有扈也。 《王制》曰:赐之弓矢,乃得专征伐犯王诛者也。大夫将兵出,必不御者,欲盛其威,使士卒一意系心,故但闻将军令,不闻君命也,明进退在大夫也。 又曰:诛者何谓也?诛犹责也。诛其人,责其罪,极其过恶。 《春秋》曰:楚子虔诱蔡侯班杀之于申。《传》曰:“诛君之子不立。讨者何谓也?讨犹除也,欲言臣当扫除君之贼也。” 《春秋》曰:卫侯杀州吁于濮。《传》曰:“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也。伐者何谓伐于也。言欲伐击之也。” 《尚书叙》曰:武王伐纣,征者何谓也?征犹正也,欲言其正轻重,纵辞诞,以示东征,诛禄甫也。战者何谓也? 《尚书大传》曰:战者,惮惊之也。 又曰:诸侯之义,非天子之命不得动众起兵。诛不义者,所以强弱枝,尊天子卑诸侯也。 《论语》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也。 卷三百五 兵部三十六 征伐下 《说苑》曰:赵简子举兵伐齐,有被甲者笑之。曰:“子何笑?”对曰:“臣有宿笑。”简子曰:“有以说之,则可,无则死。”对曰:“当桑之时,臣邻家夫与妻俱之田,见桑中女,因追之;不能,还反,其妻怒而去之,臣笑其旷也。”简子曰:“今吾伐国失国,是吾旷也。”还师而归。 又曰:中行献子将伐郑,范文子曰:“不可得志於郑,诸侯仇我,忧必滋长。”郄至又曰:“得郑,是兼国也,则王者固多忧乎?”文子曰:“王者盛其德而远人归,故无忧;今我寡德而有使王者之功,故多忧。今子见无事而欲富乐者乎?” 《新序》曰:秦欲伐楚,使者往观楚重宝。楚王闻之,召令尹子西问焉,曰:“秦欲观楚宝器和氏之璧、隋侯之珠,可以示诸侯乎?”对曰:“臣不知也。”召昭奚恤问焉,对曰:“此欲观吾国之得失而图之,非国之重宝也。”遂使恤应之。恤发精兵三百人陈於西门之内,为东西之坛。秦使者至,恤曰:“君,客也,请就上位。”东子西,南面太宗子方次之,叶公子高次之,司马子反次之。恤自居西面之坛,称曰:“客观楚之宝器。楚所宝者,贤臣也。理百姓,实仓廪,使民人各得其所。子西在此,奉璧、使诸侯、解忿愤之难,交两国之欣,使无兵革之忧。太宗子方在此,守封疆,谨境界,不侵邻国,邻国亦不见侵。叶公子高在此,理师旅,正兵戎,以当强敌,提桴鼓以动百为之众,使皆赴汤火、蹈白刃,出万死不顾一生。司马子反在此,若怀霸王之余义,撮治乱之遗风。昭奚恤在此,惟大国所观。”秦使者惧然,无以对,遂揖而去。使者反,言於秦君曰:“楚多贤臣,未可谋也。” 又曰:汤居亳七十里,地与葛为邻。葛伯放淫不祀,汤使人问之曰:“何为不祀?”曰:“无以供牺牲也。”汤使人遗之牛羊,葛伯食之,又不以祀。汤又使人问曰:“何为不祀?”曰:“无以供粢盛也。”汤又使众往为耕,老弱馈食。葛伯率其民,要其有酒肉黍稻者夺之,不受者杀之。有一童子以黍肉饷,杀而夺之。书曰:“葛伯仇饷”,此之谓也。为其杀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内皆曰:“非富天下也,为匹夫匹妇复仇也。 《蜀王本纪》曰:秦惠王欲伐蜀,乃刻五石牛,置金其後。蜀人见之,以为牛能大便金,牛下有养卒,以为此天牛也,能便金。蜀王以为然,即发卒千人,使五丁力士拖牛成道,致三枚於城郭。秦道得通,石牛力也。後遣丞相张仪等将兵,随石牛道伐蜀焉。 《英雄记》曰:建安中,曹操於南皮攻袁谭,斩之。操作鼓吹,自称万岁,於马上舞也。 《纪年》曰:周穆王四十七年伐纡,大起九师,东至於九江,比鼋,以为梁。 《春秋後秦语》曰:陈轸为楚使,来见秦惠王,曰:“卞庄子方刺兽,而管竖子止之,曰:两兽方食牛,牛必甘,甘必争,争必斗,斗则大者伤,小者死。从伤而刺之,一举必有双兽之功。卞庄子以为然,立待之。顷有两兽之功。今韩、魏相攻,期年不解,是必大国伤,小国亡。从伤而伐之,一举必有两实。此犹卞庄子刺虎之类也。”惠王曰:“善”。 又《楚语》曰:白起将兵伐楚。楚人黄歇者游学博闻,襄王以为辩,故使於秦,说昭王曰:“天下莫强於秦、楚,今闻大王欲伐楚,此犹两虎相与斗,而怒大受其弊。不如善楚。”秦王乃止不伐楚,约为与国,黄歇受约而归。 又《赵语曰:张孟谈阴见韩魏之君曰:“臣闻唇亡者齿寒,今智伯率二君而伐赵,赵亡矣。赵亡则二君为之次。”二君曰:“我知其然。” 《吴越春秋》曰:夫差令於邦中曰:“寡人欲伐齐,敢有谏者死。”太子友请明。时怀丸挟弹从後园而来,衣沾履濡。吴王夫差怪而问之,太子友对曰:“臣游後园,闻秋蝉之鸣,往而观之,秋蝉登高树,饮清露,悲吟以为安,不知螳螂超枝缘条,曳腰举刃,欲援其形也。螳螂贪心时进,志在有利,不知黄雀缘茂林,徘徊枝叶,欲啄螳螂也。夫黄雀知伺螳螂之有味,不知臣踌躇引弹蜚丸之集其背也。” 又曰:越王勾践谓大夫种曰:“孤闻吴王淫而好色,因此而坏其谋之可。”大夫种曰:“可。惟君王选择美女二人而进之。”於是越王曰:“善哉。”乃使相工索国中,得苎萝山卖薪之女,名西施、郑旦而献於吴。 又曰:越王念吴欲复承之,乃中夜抱柱而哭,讫,复承之以啸。於是群臣咸曰:“君王何愁心之甚?夫复仇谋敌,非君王之忧,自臣下急务也。” 又曰:吴王阖闾将伐楚,登台向风而啸,有顷而叹,群臣莫有晓王意者。子胥乃荐孙子。孙子者,吴人也,名武,善为兵法,僻隐幽居,世人莫知其能。 《孟子》曰:春秋无义战,彼善於此,则有之矣。征者,上伐下也,敌国不相征也。 《吕氏春秋》曰:智伯将伐仇繇之国,山险无道,乃遗以大钟,方九轨,仇繇开道迎之,因其道,取其国。(韩子曰:智伯铸大钟遗仇繇,由君大悦,除道迎之,七月而仇亡也。) 又曰:阖闾选多力者五百人,利止者三千人,以为前陈,进与荆战,五战五胜,遂有郢。东征至於庳卢,西伐至于巴蜀,北迫齐晋,令行中国。 又曰:凡人之攻伐也,非因利则因名也。名实不得,国虽强大则曷为攻矣?解在乎史墨来而辍不袭卫,赵简子可谓知动静矣。(晋赵简子鞅将袭卫,史墨往睹之。反曰:蘧伯玉为政未可与加。简子辍不伐卫。故曰:史墨来而辍不袭卫也。) 又曰:楚之边邑曰卑梁,其处女与吴之边邑处女桑於境上,戏而侍卑梁之处女。卑梁人挟其侍子以让吴人,吴人应之不恭。卑梁人怒,杀而去之。吴人往报之,尽屠其家。卑梁公怒,曰:“吴人焉敢攻吾邑?”举兵反攻之,老弱尽杀之。吴王夷昧闻之怒,使人举兵侵楚边邑,克夷而复去之。吴公子光又率师与楚人战於鸡父,大败之,获其师。 又曰:荆庄王欲伐陈,使人视之。使者曰:“陈不可伐也。”庄公曰:“何故?”对曰:“其城廓高,沟洫深,畜积多也。”宁国曰:“陈可伐也。(宁国,楚臣。)夫陈,小国也,而蓄积多,赋敛重也,则民怨上矣;城廓高,沟洫深,则民力罢矣。兴兵伐之,陈可取也。”庄王听之,遂取陈。 又曰:箴尹为荆使於宋,司城子罕觞之。西家之潦,经其庭而不禁。箴尹问其故,司城子罕曰:“西家高,吾宫卑,潦不经吾庭不得写,为是吾不禁也。”箴尹归,适遇荆欲攻宋,箴尹谏於王曰:“宋不可攻也。其君贤相仁,贤者得民,仁者能用之,攻之必无功也。” 《淮南子》曰:尧时,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民人无食;羿窳、九婴、大风、封豕、凿齿、修蛇皆为害。尧乃使羿诛凿齿於畴华之泽,(南地也。)杀九婴於凶水,(水火之怪,在北狄之地。)缴大风於青立之野,(大风,鸷鸟也。)射十日而下其九日,杀羿窳、(状如龙首,食人,在西方也。)断修蛇於洞庭,(在南方。)擒封豕於桑林。(封豕,大彘也。桑林,汤祷旱地。) 又曰:晋伐楚,三舍不止,大夫击之。庄王曰:“先君之时,晋不伐楚。及孤之身而晋伐楚,是孤之过也。若何其辱?”群大夫曰:“先臣之时,晋不伐楚,今臣之身而晋伐楚,此臣之罪也,请击之。”王俯而泣涕沾襟,起而拜群大夫。晋人闻之,曰:“君臣争以过为在己,不可伐也。”夜,还师而归。 又曰:诸侯伐秦,及泾莫济,(鲁襄十一年,晋悖公我郑,秦人伐晋救郑,十四年,晋使六卿帅诸侯之大夫伐秦,至泾水,无有先渡者也。)晋叔向见叔孙穆子曰:“诸侯伐不恭而讨之,及泾而止,於秦何益?”(何益於伐秦之事。)穆子曰:“豹之业及《匏有苦叶》矣,不知其他。”(业事《匏有苦叶》,《诗□风》篇名。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言其必济,不知其他。)叔向退,召舟虞与司马(舟虞掌舟,司马掌兵。)曰:“夫苦匏不材於人,共济而已。(材,若裁也。不裁於人,言不可食共济而已。佩匏可以渡水。)鲁叔孙赋《匏有苦叶》,必将涉矣,(诗以言志。)具舟除隧不共有法,(隧道共具也。舟虞具舟,司马除道,法刑也。)是行也。”鲁人以莒人先济,诸侯从之。 又曰:文公立,四年,楚成王伐宋,(四年,鲁僖公二十七年冬也。宋背楚事晋,故楚伐之。)公率齐、秦伐曹卫,以救宋。(鲁僖二十八年春,晋侯侵曹伐卫。《传》曰:楚始得曹而新婚於卫也。)宋人使门尹班告急於晋。(门尹班,宋大夫。)公告大夫曰:“宋人告急,舍之则宋绝。(舍,不救,则宋降楚,与我绝。)告楚则不许我,(告,请。请宋于楚,楚不许我。)我欲击楚,齐、秦不欲,其若之何?” 又曰:自大毕,伯士之终也,(大毕、伯士,犬戎氏之二君。终,卒也。)犬戎氏以其职来王。(以其职,谓其嗣子其贵之宝来见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观之兵。(享,宾服。服礼以责犬戎而示之兵,非也。)其无乃废先王之训而王几顿乎?(几,危。顿,败。)吾闻夫犬戎树敦,(树,立。言犬戎立性朴。)师旧德而守纯终固,(师,循也。纯,专固一。言犬戎氏修先王之旧德,奉其常职,天性专一,终身不移,不听穆王责其厚享也。)其有以御我矣。”(御,应距也。)王不听,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目是,荒服者不至。(穆王责犬戎非礼,暴兵露师,伤威毁信,荒服者不至。) 又曰:商王帝辛大恶于人,(商,殷人,本号辛,纣名。大恶,大为人所恶也。)庶人不忍,欣载武王以至戎于商牧。(载奉武兵牧商郊,牧野也。)是先王非务武也,勤恤人隐而除其害。(恤,忧。隐,痛。) 又曰:忠臣者,务崇君之德;谄臣者,务广君之地。何以明之?陈夏征舒杀其君,楚庄王伐之,陈之人听命。庄王已讨有罪,遣卒戍陈,(戍,守也。欲守陈。)大夫毕贺。申叔时使于齐,及还而不贺。庄王曰:“陈为无道,寡人起六军以讨之,征暴乱,诛罪人,群臣皆贺而子不贺,何?”申叔时曰:“人有牵牛而往,蹊于人之田中,田主杀其人而夺之牛,罪则有矣,罚亦重矣。今君王以陈为无道,举兵而征之,因诛罪人,遣卒戍陈。诸侯闻之,非以王为诛罪人也,贪陈国也。盖闻君子不弃义以为利。”王曰:“善。”乃罢陈之戍。後诸侯闻之,朝于楚,此务崇君之德也。始张式为智伯谋(张式,晋人。)晋六将军,中行子最弱,而上下离心,可伐以广地。於是伐范中行,灭之矣。又教智伯求地於韩、魏。韩、魏裂地而授之,赵氏不予,乃率韩、魏而伐赵,围晋阳三年。三国阴谋遂灭之。此务为其君广地也。夫为君崇德者霸,为君广地者灭。故千乘之国,文德行者王,汤武是也。万乘之国,好广地者亡,智伯是也。 《庄子》曰:犀首请魏伐齐,季子谏勿伐,华子闻而丑之曰:“善言伐齐乱人也,善言勿伐亦乱人,谓伐之与不伐乱人。者,又乱人也。” 《列子》曰:晋文公出会,欲伐卫,公子锄御而笑之。公问之,对曰:“笑臣邻之人也。邻之人有送其妻适私家者,道见桑妇,悦而与之言。然顾视其妻,亦有招之者。臣窃笑此也。”公悟,乃引师而还,未至,而有伐其北鄙矣。 《墨子》曰:天赐武王黄鸟之旗,以伐纣。 又曰:汤在钅鹿宫,梦神谓之曰:“夏桀无道,汝克戡之。” 《孙卿子》曰:尧伐欢兜,舜伐三由,禹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此两帝四王者,仁义之兵於天下也。 《尉缭子》曰:武王之伐纣也,河水逆流,左骖霆死,地方百里,战卒三万。纣之阵,起自黄鸟,至于赤斧,其间百里。武王不罢士民,兵不血刃,克殷诛纣,其人事然。 《韩子》:晋献公欲伐虞虢,乃遗之屈产之乘,垂棘之璧,女乐二八,以萦其心,以乱其政。 《阮嗣宗为郑冲劝晋王笺》曰:前者胡公东诛叛逆,全军独克,擒阖闾之将,斩轻锐之卒,以万万计。 卷三百六 兵部三十七 请征伐 《家语》曰:孔子北游,登于农山。子路、子贡、颜回侍侧。孔子四望,喟然而叹曰:“二三子各言尔志,吾将择焉。”子路进曰:“由愿得白羽若月,赤羽若日,钟鼓之音,上震于天,旌ユ缤纷,下蟠于地。(蟠,委也。)由当一队而敌之必也。攘地千里,(攘,却也。)搴(取也。)旗执馘,惟由能之,使夫二子从我焉。”孔子曰:“勇哉!” 《史记》曰:终军请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 又曰:单于为书,慢骂太后,樊哙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季布曰:“高皇帝以三十万困於平城,哙亦在其中,且秦以事胡,陈胜等起。” 《後汉书》曰:刘尚击武陵五溪蛮,深入,军没。援因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恐其老,未许之。援自谓曰:“臣尚能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盼,以示可用。笑曰:“矍铄哉,是翁也。”(矍铄,勇貌也。《东观记》作“获哉,是翁。”获,音许约反。)遂遣援。(援,马援也。) 又曰:更始郾王、尹尊及诸大将在南方未降者尚多,帝召诸将议兵事,未有信言,沉吟久之,乃以檄叩地曰:“郾最强,宛为次,谁当击之?”贾复率然对曰:“臣请击郾。”帝笑曰:“执金吾击郾,吾复何忧!” 《唐书》曰:李晟以军功授特进、光禄卿,寻转试太常卿。大历初,李抱玉镇凤翔,署晟为左军都将。四年,吐蕃围灵州,抱玉遣晟将兵五千以击吐蕃,晟辞曰:“以众则不足,以谋则太多。”乃请将兵二千人疾出大霰阙。至临洮,屠定秦堡,焚其积聚,虏堡帅慕容谷锺而还,吐蕃因解灵州围而去也。 又曰:马燧讨李怀光,师次于焦离堡,其夜贼将吴□弃太原堡走,其下皆降。燧率诸军济河,兵凡八万,阵於城下。是日,贼将牛俊斩怀光首以降。降者一万六千,斩贼将阎晏、孟宝、张清、吴□等七人以舍其,为怀光所虏胁,舍之。燧自从京师至河中,凡二十七日。上乃下诏褒美,迁光禄大夫,兼侍中。初,德宗欲罢兵,燧不可,请得一月刍粮足以平河中。至是,果然矣。 又曰:德宗幸奉天,诏李晟与李怀光合军拒朱Г,时每将出合战,晟必自异,衣锦裘、绣帽於前,亲自指导。怀光望见恶之,乃谓晟曰:“将帅当持重,岂宜自丧饰以啖贼耶!”晟曰:“前久在泾源,军士颇相畏服故欲令其先识以夺其心耳。”怀光益不悦,阴有异志,兵迁延不进。晟因入说怀光曰:“寇贼偷据天子,行在近县,兵柄庙略,属在於公。公宜以时速进,晟愿以所部得奉严令,为公前驱,虽死不悔。”怀光益拒之。 又曰:史敬奉,灵武人,少事本军为衙将。元和十四年,敬奉大破吐蕃於盐州城下,赐实封五千户。先是西戎频岁犯边,敬奉白节度使杜叔良,请与三千人,备一月粮,深入蕃界,叔良以二千五百人授之。敬奉既行十馀日,人莫知其所向,皆谓吐蕃尽杀之矣。乃由他道深入,突出蕃众之後。戎人惊溃,敬奉率众大破之,杀戮不可胜记,驱其馀众於芦河,获羊马驼牛万数。敬奉形甚短小,若不能胜衣。至於野外驰逐,能擒奔马,自执鞭勒,随鞍跃上,然後羁带,矛矢在手,前无强敌。甥侄及僮使仅二百人,每以自随,临入敌,辄分其队为四五,随逐水草,每数日各不相知,及相遇,已皆有获虏矣。 《三国典略》曰:北齐平广陵王孝珩曰:“奈何嗣君无独见之明,宰相非柱石之寄,内参群竖,离间骨肉,恨不得握兵符,受庙算,出万死,身先士卒,展我力耳。” 又曰:齐主曰:“今日饮酒,乐哉!”武卫将军斛律光进曰:“关西未平,人为仇敌,陛下亦何乐哉?会当马步十万,三道渡,由平道陷玉璧,拔长安,自仉凉色来纳在掌握,使百官袭冠冕,军士释介胄,然後称乐。”齐王谓群臣曰:“明月常有此意,忧国如家,卿辈无及之者。”平原王段昭出谓光曰:“卿胜先帝耶,先帝以四十万攻玉璧,不利而还,将兵如盘擎水,误即倾覆,何容易而轻言之。”光笑曰:“非卿所知。” 出师 《易》曰:出师以律,失律凶也。 《书》曰:张皇六师,肃将天威,兼弱攻昧,推亡固存,无作神羞。 《诗》曰:维师尚父,时维鹰扬。 《礼记》曰:师出不逾时,为怨思也;逾时即内有怨女,外有旷夫。 又曰:天子将出征,类于上帝,宜乎社,造乎祢,於所征之地;(,师祭也。)受命于祖,(告祖。)受成于学。(定兵谋也。)出征执有罪,反,释奠於学,以讯馘告。 《周礼》曰:牙璋以起军旅。 又曰:类祭,先出师,告天祭地;造祭,将与兵,造於先祖祭也。 《梁》曰:甲午治兵,出曰治兵习战,入曰振旅习战也。 《後汉书》曰:光武起,王莽下天下能为兵法者六十三家数百人,并以为军吏;选练武卫,招募猛士,(《说文》云:募,广求也。)旌旗辎重,千里不绝。时有长人巨无霸,(王莽连率韩博上言:有奇士长一丈,大十围,自谓巨无霸,出于蓬莱东南五城西北昭如海滨。轺车不能载,三马不能胜,卧则枕鼓,以铁箸食。见前书。)长一丈,大十围,以为垒尉,(郑玄注:《周礼》六军壁三垒。崔瑗《中尉箴》曰:堂堂黄帝,设为垒尉。尉者,主垒壁之事。)又驱诸猛兽(猛或作犷。犷,猛貌,音古猛反。)虎豹犀象之属,以助威武,自秦、汉出师之盛,未尝有也。 又曰:车驾东归。敕岑彭书曰:“两城若下,便可将兵南击蜀虏。”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彭头须为白。 又曰:马严拜将军长史,将北军五校士、羽林禁兵三千人,屯西河美稷,(美稷,县名。)卫护南单于,听置司马、从事。牧守谒敬,同之将军。敕严过武库,祭蚩尤,(武库掌兵器,令一人,秩六百石。前书音义曰:蚩尤,古天子,好五兵,故合祭之,见高祖纪。)帝亲御阿阁,(阿曲。)观其士众,时人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