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230 页/共 737 页
《左传》曰:夏,齐师伐我北鄙。公使展喜犒师,(劳齐师也。)使受命于展禽。齐侯未入境,展喜从之,曰:“寡君闻君亲举玉趾,将辱於弊邑,使下臣犒执事。”
又曰:三十三年,秦师过周北门,及滑,郑商人弦高将市於周,遇之。以乘韦先,牛十二犒师,(商,行贾也。乘四韦也。先韦乃及牛也。古者将献馈於人,有以先也。)曰:“寡君闻吾子将步师出於弊邑,敢犒从者。不腆弊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腆,厚也。奄,久也。积,刍米菜蔬也。)行则备一夕之卫。”
又曰:楚子以驿至于罗。(白,传也。罗,水名。)吴子使其弟蹶由犒师,楚人执之,将以衅鼓。王使问焉,曰:“汝卜来吉乎?”对曰:“吉。且吴社稷是卜,岂直为一人?使臣获衅鼓,而弊邑知备,以御不虞,其为吉孰大焉?”乃弗杀。
《後汉书》曰:岑彭长驱入江关,令军中无得掳掠。所过,百姓皆奉牛酒迎劳。彭见诸耆老,为言“大汉哀愍,巴蜀久见虏役,故兴师遂伐,以讨有罪,为人除害。”让不受其牛酒。百姓皆大喜悦,争开门降。
《晋书》曰:桓温进兵至霸上,耆老持牛酒迎温,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
《後梁略》曰:大宝元年,西魏将杨忠来逼荆镇,上惧其至,送遣犒军。既而与忠结盟,并送质子与魏相约为兄弟之亲。於是聘使往还,相望道路。
《後魏书》曰:邓颖从世祖幸汉南,高车莫弗库若於率骑数万驱鹿百馀万,诣行在所,诏颖为文,铭于汉南,以昭功德。
《淮南子》曰:秦缪公使孟明举兵袭郑,郑贾人弦高、蹇他(他,弦高党人。)相与谋曰:“师行数千里,又数过诸侯之地,其势必袭郑。凡袭国者,以为无备也。其以知其情,必不敢进。”乃矫郑伯之命,以十二牛劳。三率相与谋(三率,秦将白乙、孟明、西乞。)曰:“守备必固,进必无功。”乃还师而反。晋先轸举兵击之,(先轸,晋大夫也。)大破之。郑伯乃以存国之赏赏弦高,高辞。
卷三百八 兵部三十九
战上
《尚书大传》曰:战者,惮也,惊之也。
《说文》曰:战,斗也。
《开元文字》曰:仲秋大阅,戎众庶,修战法,“阴疑於阳必战”是也。凡师皆阵曰战。谓坚而有备,各得其所,成败决於志力也。
《易》曰: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阴之为道,卑顺不盈,乃全其美盛而不已。固阳之地,阳所不堪,故战于野也。)
又曰:阴疑於阳必战,为其嫌於无阳也,故称龙焉。(为其嫌于非阳而战也。)
《书》曰:汤与桀战于鸣条之野。
又曰: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与受战于牧野。
《左传》曰:鲁宣公十二年,晋荀林父与楚子战于必阝,晋师败绩。
又曰:吴伐楚,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
又曰:齐伯郭启伐莒。莒子将战,宛羊牧谏之曰:“齐师贱,其求不多,不如下之。”
又曰:诸侯之戍谋曰:“若华氏知困而致死,楚耻无功而疾。战,非吾利也。”
又曰:孟懿子阳虎伐郓,郓人将战。
又曰:宋多责赂於郑,郑人不堪。故以绝鲁及齐,与宋、卫、燕战。不书所战,後也。
又曰:冬,宋人以诸侯伐郑,报宋之战也。
又曰:齐人侵鲁疆。疆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姑尽所备焉。事至而战,又何谒焉。”
又曰: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
又曰:里克谏曰:“故君之嗣适,不可以帅师。君失其官,帅师不威,将焉用之。且臣闻皋落氏将战,君其舍之。”
又曰:楚人伐宋以救郑。宋公将战,大司马固谏曰:“天之弃商久矣,君将兴之,弗可赦救也。”
又曰:子鱼曰:“君未知战。敌之人厄而未成列,天赞我也。”
又曰:公曰:“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子鱼曰:“且今之者,皆吾敌也。虽及胡,获则取之,何有于二毛?明耻教战,求杀敌也,伤未及死,如何勿重。”
又曰:晋公子重耳之及於难也,晋人伐诸蒲城。蒲城人欲战,重耳不可。
又曰:齐晋将战,高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桀,担也。)擒之而乘其车,(既获其人。固释己车而载所获。)系桑本焉,以徇齐垒,(将至齐垒,以桑树系车而桑走,欲自异也。)曰:“欲勇者贾余馀勇。”(贾,卖也。言己勇有馀,欲卖之也。)
又曰:晋楚将战,而楚晨压晋军而阵。军吏患之。范丐趋进,曰:“塞井夷灶,阵於军中,而疏行首。晋、楚惟天所授,何患焉?”文子执戈逐之,曰:“国之存亡,童子何知焉?”
又曰:齐侯还自晋,不入。(不入国。)遂袭莒,门于且于,(且于,莒邑。)伤股而退。(齐侯伤。)明日,将复战,期于寿舒。(寿舒,莒邑。)杞殖、华还载甲,夜入且于之隧,宿於莒郊。(二子齐大夫也。且于隧,狭路。)明日,先遇莒子於蒲侯氏。(蒲侯氏,近莒之邑。)莒子重赂之,使无死,曰:“请有盟。”(欲以盟二子无致死战。)华周对曰:“贪货弃命,亦君所恶也(华周即华还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弃之,何以事君?”莒子亲鼓之,从而伐之,获杞梁。(杞梁即杞殖。)
又曰: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肉食,在位者也。间,犹与也。)刿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遍,民不从也。”公曰:“牺牲玉帛,不敢加也,必以信。”对曰:“小信未孚,神不福也。”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对曰:“忠之属也,(上思利民,忠也。)可以一战。战则请从。”公与之乘。战于长勺。公将鼓之。刿曰:“未可。”齐人三鼓,曰:“可矣!”遂逐齐师。既克,公问其故。对曰:“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盈彼竭,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故逐之。”
又曰:丙戌,复战。大败吴师,获太子友,王孙弥庸。
又曰:献子曰:“二憾往矣,弗备必败。”彘子曰:“郑人劝战,弗敢从也。楚人求成,弗能好也。”
又曰:夫礼乐慈爱,战所蓄也。
又曰:楚子与若敖氏战于皋浒。(皋浒,楚地。)伯棼射王,汰,及鼓跗,着於丁宁。(伯棼子越椒也,车辕汰过也,箭过车辕上也。丁宁,钲也。)又射汰,以贯笠毂。(兵车尊者则边人执笠依毂下以御寒暑。)师惧,退。王使巡师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於是矣。”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
又曰:晋楚交战,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车,折轼。晋师乃止。
又曰:晋侯使张骼、辅跞致楚师,求御于郑。(欲得郑人自御,知其地利者也。)郑人卜宛射犬吉。(射犬,郑公孙也。)将及楚师,而後从之乘,皆踞转而鼓琴。(转衣装也。)近,不告而驰之。皆取胄於橐而胄,入垒,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挟囚。(禽,获也。)弗待而出。
又曰:子蒲曰:“吾未知吴道,使楚人先与吴人战。”
又曰:吴师居麋,子期将焚之,子西曰:“父兄亲暴骨焉,不能收,而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国亡矣!岂惮焚之?”焚之,而又战。
又曰:吴伐楚师,及清发,(清发,水名。)将击之。夫概王曰:“困兽犹斗,况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败我。若使先济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斗心矣。半济而後可击也。”从之。又败之。楚人为食,吴人及之,奔,食而又从之。败诸雍ㄛ,五战及郢。(奔食,食者走,不阵。故不在战数数也。ㄛ,时制切。)
又曰:晋侯逆秦师,使大夫韩简视师。复曰:“师少于我,斗士倍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谓奔梁求秦也。)入用其宠,(为秦所纳也。)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战于韩原。晋戎马还泞而止。(泞,泥也。还,便旋也。小驷不调,故还泥中。泞,乃定切。)秦伯获晋侯以归。(晋曲而怠,秦直而怒,所以胜也。)
又曰:楚子伐隋,军於汉、淮之间。隋将季梁谓隋侯曰:“请下之,弗许而後战,(下之请服。)所以怒我而怠寇也。”隋少师谓隋侯曰:“必速战。不然,将失楚师。”战于速杞,隋师败绩。(若用季梁之谋,必胜矣。)
又曰:吴楚二师阵于柏举。吴子阖闾之弟夫概王,晨请於阖闾曰:“楚相囊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其卒必奔。而後大师继之,必克。”以其属五千,先击囊瓦之卒。楚师乱,吴师大败之。
又曰:晋师伐楚,苗贲皇言於晋侯曰:“楚之良,在其中军王族而已。请分良以击其左右,而三军萃於卒,(萃,集。)必大败之。”及战,晋将吕,射楚恭王,中目。(,鱼绮切。)楚师宵遁。晋师入楚,三日馆。
又曰:求曰:“若不可,则君无出。一子帅师,背城而战。不属者,非鲁人也。当子之身,齐人伐鲁而不能战,子之耻也。”
又曰:彭城之役,晋、楚遇於靡角之谷。晋侯将遁矣。雍子发命於军曰:“恤老幼,反孤疾,二人役,归一人,简兵搜乘,秣马蓐食,师阵焚次,明日将战。”行归者而逸楚囚,楚师宵溃。
又曰:入我河曲,伐我涑川,俘我王官,翦我羁马。我是以有河曲之战。
又曰:栾武子欲报楚,韩献子曰:“无庸。使重其罪,民将叛之。无民,孰战?”
又曰:晋、楚遇於鄢陵。范文子不欲战,郄至曰:“韩之战,惠公不振旅。”
又曰:潘之子党与养由基蹲甲而射之,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忧於战?”
又曰:苗贲皇徇曰:“搜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阵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
又曰:智武子曰:“大劳未艾,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
又曰:晋阳处父侵蔡,楚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江而军。阳子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阵,迟速惟命。”
又曰:宣子曰:“秦获穿也。获一卿矣。秦以胜归,我何以报?”乃皆出战,交绥。
《公羊传》曰:己巳,晋侯及楚战城濮,楚师败绩,此大战也。
又曰:诈战曰?此何以曰?(诈,卒也,齐人语也。)
又曰:晋人及秦伯战于ゾ,秦败。或曰:“襄公称人何贬也?君在殡而用师诈战。”
又曰:狐壤之战,隐公获焉。然则何以不言战?讳获也。
又曰:齐侯、卫侯、郑伯来战于郎,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乃败绩。
又曰:及郑师伐宋,丁未,战于宋。战不言伐何?避嫌也。恶乎嫌,嫌与郑人战也,此偏战也。何以不言师败绩?内不言战,言战乃败绩。(与郑人战于宋地,故举伐以明之也。)
《家语》曰:齐国书伐鲁,(书,齐卿也。)季康子使冉求帅左师卫之,樊迟为右。季氏曰:“须也,弱。”(须,迟名。弱,幼也。)有子曰:“能用命矣。”及齐师战于郊,未逾沟。(前有沟,众不肯逾也。)樊迟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言季孙德不素著,不为民所信也。)请三交而逾之。”(与众要信,三交而逾沟也。)如之,众从之。师入齐,齐军遁。冉有用戈,故能入焉。子闻之曰:“义也。”(在军能却敌,合乎义。)既战,季孙问冉有曰:“子於战,学之乎?性达之乎?”对曰:“学之。”季孙曰:“从事孔子,兹于学。”冉有曰:“即学於孔子也。孔子者,大圣兼该,文武并用也。适闻其战法,犹未之详也。”季孙悦。樊迟以告孔子,子曰:“季孙於是乎可谓悦人之有能矣。”
又曰:孔子曰:“黄帝服牛乘马,扰驯猛兽,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
又曰:子贡言志曰:“愿得齐楚合战於漭荡之野,埃尘连接,挺刃交兵。”
《国语》曰:申包胥曰:“夫战,智为始,仁次之,勇次之。不智则不知人之极;不仁则不共三军饥劳之殃;不勇则不能断疑以发大计。”
《战国策》曰:魏太子自将,过宋外黄,徐子曰:“臣有百战之术,今太子自将攻齐,大胜,富不过有魏,而贵不益为王。若不胜,即万世无魏矣。此臣百胜之术也”太子曰:“请从公言而还。”太子上车请还,其御曰:“将出而还,与败北同,不如遂行。”乃与齐战而死。
《史记》曰:黄帝教熊罴ァ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服虔曰:阪泉,地名。皇甫谥曰:在上谷。)三战,然後得行其志。蚩尤作乱,不用帝命。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於涿鹿之野,(服虔曰:涿鹿,山名,在涿郡。张晏曰:涿鹿在上谷。)遂擒蚩尤。(《皇览》曰:蚩尤冢在东平郡寿张县关乡城中,高七尺,民常十月初祀之。有赤气出如匹绛帛,名为蚩尤旗。)
又曰:项羽已杀卿子冠军,威振楚国,名闻诸侯。乃遣当阳君、蒲将军将卒(张晏曰:率黥布。)二万人渡河救巨鹿。战小利,陈馀复请兵。羽悉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示士必死无还心。於是至即围秦将王离,与秦军遇,九战,绝其甬道,大破之,虏王离。当是时,楚兵冠诸侯,诸侯军救钜鹿者十馀壁,皆莫敢纵兵。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当十。楚兵呼声动天地,诸侯无不人人惴恐。於是已破秦军,羽见诸侯,入辕门,(张宴曰:军行以车为阵,辕相向为门曰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羽于是始为诸侯上将军,兵皆属焉。
又《淮阴侯传》曰:信云: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其势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子之生地,皆走宁,尚可得而用之乎!
又曰:项王至东城,乃有二十八骑。汉骑追者数千人。项王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曰:“吾起兵至今八年矣,身七十馀战,所当者破,所击皆服,未常败北,霸有天下。今卒困於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决战。”
又《商君传》曰:鞅令行之十年,秦民道不拾遗,山无盗贼。民勇於公战,怯於私斗。
又《蔺相如传》曰: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
又曰: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遁逃,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卤。(徐广曰:卤,盾也。)
《汉书》曰:汉王入彭城,收羽美人货赂,置酒高会。羽闻之,羽闻之令其将击齐,而自以精兵三万人从鲁出胡陵,至萧,晨击汉军,大战彭城灵壁东(胡陵县在彭城南。)睢水上,大破汉军,多杀士卒,睢水为之不流。围汉王三匝。大风从西北起,折木发屋,扬沙石,昼晦,楚军大乱,而汉王得与数十骑遁去。过沛,使求室家,而室家亦已亡,不相得。汉王道逢孝惠、鲁元公主,载行。楚骑追急,汉王推堕二子。滕公下收载,遂得脱。
又《张骞传》曰:身毒国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其俗土著,与大夏同,而卑湿暑热,其民乘象以战。
又《叙传》曰:述赵充国、辛庆忌云:兵家之策,惟在不战。
又《西南夷传》曰:姑缯叶瑜复反,遣水衡都尉吕辟胡将郡兵击之。(辟,音壁。)辟胡不进,蛮夷遂杀益州太守,乘胜与辟胡战,战士乃溺水死者四千馀人。复攻武威、张掖、酒泉,烧民庐舍。六年,陇西太守孙羌击破之。
又曰:萧何功最盛,封ガ侯,所食邑最多,功臣皆曰:“臣等被坚执锐,多者百馀战,少者数十合,攻城略地,大小各有差。今何未尝有汗马之劳,顾居臣上,何也?”
又曰:高帝末,黥布反,渡淮击楚。楚发兵与战徐、潼间,楚三军欲以相救为奇兵。或说楚将曰:“布善用兵,人素畏之。且兵法,自战其地为散地。今别为三军,彼败吾一军,馀皆走,安能相救?”楚将不听。布果破其一军,二军散走。遂西,与上兵遇蕲西,大战,布军败走。
又曰:赵充国讨先零羌,虏久屯聚,解弛,睹见大军,弃辎重,欲渡湟水,道厄狭,充国徐行驱之。或曰逐利行迟,充国曰:“此穷寇不可迫也。缓之则走不顾,急之则还致死。”诸将校皆曰:“善。”虏果赴水,溺死者数百。於是破之。
又《司马迁传□报任少卿书》云:又不能拾遗补阙,招贤进能,显岩穴之士;又不能备行伍,攻城野战,有斩将搴旗之功。
卷三百九 兵部四十
战中
《後汉书》曰:吴汉讨公孙述,乃进军攻广都,拔之。光武戒汉曰:“成都十馀万众,不可轻也。但坚据广都,待其来攻,勿与争锋。若不敢来,公转营迫之,须其力疲,乃可击也。”汉乘利,遂自将步骑二万馀进逼成都,去城十馀里,阻江北为营,作浮桥,使副将刘尚将万馀人屯於江南,相去二十馀里。帝闻大惊,使让汉曰:“公既轻敌深入,又与尚别营,事有缓急,不复相及。贼若出兵缀公,而大众攻尚,尚破,公即破矣。急引兵还广都。”诏书未到,述果使其将谢丰、袁吉攻汉,使别将攻尚。汉败入壁,丰围之。汉乃召诸将励之曰:“今与刘尚二处受围,势既不接,其祸难量。欲潜师就尚于江南,并兵御之。若能同心一力,人自为战,大功可立;如其不然,败必无馀。成败之机,在此举也。”于是飨士秣马,闭营三日不出,乃多挂幡旗,使烟火不绝,夜衔枚引兵与尚合军。丰等不觉,明日,分兵拒水北,自将攻江南。汉悉兵迎战,自晨至晡,遂大破之,斩谢丰、袁吉,获甲首五千馀级。于是引还广都,留尚拒述。帝报曰:“公还广都,甚得其宜,述必不敢略尚而击公也。(略,犹过也。)若先攻尚,公从广都五十里悉步骑赴之,适当值其疲困,破之必矣。”自是汉与述战於广都、成都之间,八战八克。
又曰:凉州贼王国围陈仓,不拔而去。皇甫嵩进兵击之。董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追,归众勿迫。今我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而击之,待其衰也。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後拒。连战大破,斩首万馀级,国走而死。
又曰:曹操击陶谦,不能克,乃还。过拔取虑、睢陵、夏丘,皆屠之。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馀,泗水为之不流。
又曰:廉范迁□中太守。会匈奴大入塞,烽火日通。故事,虏入过五千人,移书傍郡。吏欲传檄求救,范不听,自率士卒摧之。虏众盛,范兵不敌。乃令军中蓐食,晨往赴之,斩首数百级。
《续汉书》曰:耿字伯照,扶风人。少学诗礼。见郡督尉试骑士,建旗鼓,肄驰骋,由是心善将率。後上闻为张步所攻。欲自往。陈俊曰:“步兵盛,可且闭营,待上至。”曰:“上且到,臣子当击牛酾酒以待百官,反欲以贼虏遗君父耶?”遂合战破之。
《蜀志》曰:夏侯渊败,曹公争汉中地,运米北山下,数千万囊。黄忠以为可取,赵□遣兵随忠取米。忠过期不还,□将数十人轻行出围,迎视忠等。值曹公扬兵大出,□势逼,且斗且却,入营更大开门,偃旗鼓。公军至,疑有伏兵。□雷鼓,於後射公,公军惊骇,自相蹂践,堕汉水死者甚多。先主明旦自来至□营,围视昨战处,曰:“子龙一身都为胆。”(子龙,赵□字也。)作乐饮宴至暝。
《晋中兴书》曰:桓温步骑四万,自江陵向关中,伐伪立荆州刺史郭敬,进击青泥,皆破之。至于灞上,戎首多降,居民皆壶浆路侧,耆老或泣曰:“不图今日复见官军!”兵帅苻健以五千人守长安小城,时运道艰难,而关中大饥,温率众还,诏遣侍中黄门慰劳,於襄阳犒军。十一年,温进征讨大都督督司冀州诸军事,委以专征之任。温乃合众治兵。七月,率众伐羌。十月,温次伊水。羌帅姚襄来逆,军屯于北,遣使诣温,奉身归命,愿敕前锋小却,当拜伏路左。温答曰:“我自修复中原,展敬山陵,无豫君事,欲来相迫,何复求却?”於是方轨齐进,襄率骁勇万馀人距水前战。温命小弟冲及诸将奋击,襄大败奔北,自相杀害,死者数千,越北芒而奔走。温屯故太极殿前,贼周成率众降温,徙入金墉,谒先帝诸陵,被侵毁者皆缮复之,选陵令守护。
又曰:谢玄进号冠军将军,加领徐州刺史,还于广陵,以功封东兴县侯。八年玄至,苻坚倾国大出,众号百万。先遣苻融、慕容炜、张蚝、苻方四师至颖口,梁成、王先等守洛涧。诏加卫将军安征讨大都督。玄为前锋、都督徐、兖、青三州、扬州之晋陵、幽州之燕国诸军事,与叔父征虏将军石、从弟辅国将军琰、西中郎将桓伊、龙骧将军玄等拒之,众凡八万。玄先遣广陵刘牢之五千人直指洛涧,即斩梁成及成弟□,步骑崩溃,争赴淮水,斩首万级,生擒五千馀人。十月,苻融进屯寿阳。玄与琰等选精锐八千人决战肥水南,临阵斩苻融,俘获万计,得伪辇及□母车,其馀宝器山积,锦数万端,牛马驴骡骆驼十万疋。
又曰:苻坚率众五十万向寿春,谓融曰:“晋人若知朕来,便一时还南,固守长江,虽百万之众,无所用之。今秘吾来,令彼不知,彼顾江东,在此必当战。若其溃败,求守长江,不复可得,则吾事济矣。”乃秘不言坚自来,於是以小将旗列屯淝北。晋征虏将军谢石、冠军将军谢玄、辅国将军谢琰、西中郎将桓伊等并阻水南,一时涉渡淝水。融曰:“及吴未成列击之,必克也。”坚曰:“不然。我长於步,彼便於水,今舍步入水,是以所短击其所长,非良策矣。可须彼过水,一时击之。彼既背水,进退无术,乃可尽杀,然後船舫渡江,直指会稽观禹朝万国之处,不亦乐乎。”列陈以待晋军。晋军既济,战于肥北。坚被重疮,三军溃乱。坚驰还长安。
《晋书》曰:刘毅溯江追桓玄,战於峥嵘州。于时官军数千,玄兵甚盛,而玄惧有败衄,常漾轻舸于舫侧,故其众莫有斗心。官军乘风纵火,尽锐争先,玄众大溃。
又曰:将军王敦反,兵至石头,欲攻晋将刘隗。(五罪切。)其将杜弘曰:“刘隗死士众多,未易可克,不如石头。其守将周礼少恩,兵不为之用,攻之必败。礼败,隗自走,”敦从之。礼果开城门纳弘。诸将与敦战,晋师大败。
又曰:前秦苻坚率兵来伐,晋将军谢石、谢玄拒之。坚遣其尚书朱序说石等,以众盛,欲胁而降之。序谓石曰:“若秦百万之众皆至,则莫可以敌也。及其众未集,宜在速战。若挫其前锋,可以得志。”晋将遣使请战,许之。坚师列阵逼肥水。晋师不得度。晋将使谓坚将苻融曰:“君悬军深入,置阵逼水,此持久之计,岂欲战者乎?若小退师,令将士周旋,仆与君公缓辔而观之,不亦美乎!”坚众皆曰:“宜阻水,莫令得上。我众彼寡,势必万全。”坚曰:“但却军,令得过,我以铁骑向水,逼而杀之。不然,因其济水而覆之。”於是麾军却阵,军遂奔退,制之不可止。玄以八千精卒渡肥逼之。融驰骑略阵,马倒被杀,军遂大败。晋师乘胜追击,死者相枕。坚为流矢所中,单骑遁走。
又《慕容超载记》曰:於是贺赖卢、公孙五楼为地道出战,王师不利。
崔鸿《十六国春秋》曰:前秦苻坚遣将吕光领兵伐龟兹。光军其城南五里为营,深沟高垒,广设疑兵,以木为人,被之以甲,罗之垒上。龟兹王帛纯婴城自守,乃倾国财宝,请诸国来救。温宿、尉头等国王,合七十馀万众以救之。胡便弓马,善矛槊,铠如连锁,射不可入,众甚惮之。诸将咸欲每营结阵按兵以拒之。光曰:“彼众我寡,众营又相远,势分力散,非良策也。”於是迁营相接,阵为勾锁之法,精骑为游军,弥缝其阙,战于城西,大败之。纯遁走,王侯降者三十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