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224 页/共 737 页
《孙子》曰: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曲制者,部曲幡帜金鼓之制也。官者,百官之分用也。道者,粮路也。主用者,主军费用。)卒未专亲而罚之则不服,不服则难用也。卒已亲附而罚不行者,则不可用也。故合之以文,齐之以武,(文仁武法。)是谓必取,(文恩武罚。)令素行以教其人也,令素行则人服;令素不行则人不服。令素信著者,与众相得也。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理,譬如骄子,不可用也。(言恩不可纯任,还为已害。)
《左传》曰:晋侯之弟扬干乱行於曲梁,(行,军次也。)魏绛戮其仆。(仆,御也。)晋侯怒,谓羊舌赤曰:“合诸侯以为荣也,扬干为戮,何辱如之?必杀魏绛,无失也!”赤对曰:“绛无二志,事君不避难,有罪不避刑,其将来辞,何辱命焉?”言终,魏绛至,授仆人书,(仆人,晋侯御仆也。)将伏剑。士鲂,张老止之。公读其书曰:“君乏使,使臣斯司马。(斯,此。)臣闻师众以顺为武,(顺莫敢违。)军事有死无犯为敬。(守官行法,虽死不敢有违。)君合诸侯,臣不敢不敬,君师不武,执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惧其死,以及扬干,无所逃罪。(惧自犯不武不敬。)不能致训,至於用钺。(用钺斩扬干之仆。)臣之罪重,敢有不从,以怒君心,(言不敢不从戮也。)请归死於司寇。”(致尸于司寇使戮也。)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亲爱也。吾子之讨,军礼也。寡人有弟,不能教训,使干大命,寡人之过也。子无重寡人之过,(听降死为重过。)敢以为请。”(请使无死。)晋侯以魏绛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与之礼食,使佐新军。(令欲显绛,故特为设礼食。)
《史记》曰:齐景公时,晋伐阿、鄄,(阿,今济阳郡东阿县。鄄,音绢,今濮阳郡鄄城县。)而燕侵河上,齐师败绩。婴乃荐司马穰苴,文能附众,武能威敌。齐景公召穰苴,与语兵事,大说之,以为将军,将兵燕、晋之师。穰苴曰:“臣素卑贱,擢之闾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弗信,人微权轻,愿得君之宠臣,国之所尊者以监军,乃可。”於是景公许之,使庄贾往。穰苴既辞,与贾约曰:旦日日中,会於军门。“穰苴先驰至军,立表下漏待贾。贾素骄贵,不甚急;亲戚送之,留饮。日中而贾不至。苴仆表决漏,入,行军勒兵,申明约束。约束既定,夕时,庄贾乃至。穰苴曰:”何後期为?”贾谢曰:“不佞大夫亲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桴鼓之急则忘其身,今敌国深侵,邦内骚动,士卒暴露於境,君不安席,百姓之命皆悬於君,何谓相送乎!”召军正问曰:“军法後期者云何?”对曰:“当斩。”遂斩庄贾以徇三军。三军之士皆震忄栗。燕、晋之师闻之,悉引而归,皆复所侵之地。
又曰:孙武以兵法见於吴王阖闾。阖闾曰:“子之十三篇,吾尽观之,可以小试勒兵乎?”对曰:“可。”阖闾曰:“可试以妇人乎?”曰:“可。”於是许之,出宫中美人,得百八十人。孙子分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队长,皆令持戟,令曰:“汝知尔心与左右手背乎?”妇人曰:“知。”武曰:“前,则视心;左,视左手;右,视右手;後,即视背。”妇人曰:“诺。”约束既毕,乃设铁钺,即三令五申之。於是鼓之右,妇人大笑。武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复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妇人复大笑。孙子曰:“约束不明,申令不熟,将之罪也。既已明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斩左右队长。吴王从台上观,见且斩爱姬,大骇,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将军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愿勿斩也。”武曰:“臣已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於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後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者。於是武使使报王曰:“兵既整齐,王可试下观之,惟王所欲用之,虽赴水火犹可也。”吴王曰:“将军罢休就舍,寡人不愿下观。”武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於是阖闾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强楚,入郢,北威齐晋。
又曰:文帝立後六年,匈奴大入边。乃以宗正刘礼为将军,军霸上;祝滋侯徐厉为将军,军棘门;以河内守周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上自劳军,至灞上及棘门军,直驰入,将军下骑送迎。已而之细柳,军士吏被甲,锐兵刃,彀弓弩,持满。天子先驱至,不得入。先驱曰:“天子且至!”军门都尉曰:“军中但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居无何,上至,又不得入。於是上乃使持节诏将军:“吾欲入劳军。”亚夫乃传言开壁门。士卒谓从车骑曰:“将军约束,军中不得驱驰。”於是天子乃案辔徐行。至军中营,将军亚夫持兵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请以军礼见。”(应劭曰:礼,介者不拜也。)天子为动容轼车,使人称:“皇帝敬劳将军。”成礼而去。既出军门,群臣皆惊。文帝曰:“嗟乎,此真将军矣!曩者霸上、棘门军,若儿戏耳,其将固可袭而虏也;至於亚夫,可得而犯耶!称善者久之。
《後汉书》曰:祭遵从征河北,为军市令。舍中儿犯法,遵格杀之。光武怒,命收遵。时主簿陈副谏曰:”明公常欲众军整齐,今遵奉法不避,是教令所行也。”光武乃贳之,(贳犹赦也。)以为刺奸将军。谓诸将曰:“当备祭遵!吾舍中儿犯法尚杀之,必不私诸卿。
谢承《後汉书》曰:张温以司空加车骑将军,征韩遂。丙辰,引温见於崇德殿,温以军礼,长揖不拜。
《魏志》曰:曹仁,字子孝。少时不修行检,及长为将,严整奉法,常置科於左右,案以从事。
《吴志》曰:吕蒙图关羽,定南郡,尽得羽及将士家属。蒙抚慰,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有所求取。蒙麾下士,是汝南民,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铠。虽公物,蒙犹以为犯军令,不可以乡里故废法,遂垂涕斩之。
《晋书□李特载记》曰:益州刺史赵以李庠为威寇将军,使断北道。庠素东羌良将,晓军法,不用麾帜,举矛为行伍,斩部下不用命者三人,部阵肃然。
萧子显《齐书》曰:李安民为徐州城局参军,王回素为安民所亲,盗绢二匹,安民流涕於门斩之,厚为殓祭,军府皆震服焉。
《北史》曰:後魏孝文车驾南征,以宋弁为司徒、东道副将军。人有盗马半者,斩而徇。於是三军震惧,莫敢犯法。
又曰:後魏安定王休车驾南伐,领大司马。孝文亲行诸军,遇休以三盗人徇六军将斩之,有诏赦之,休执曰:”不斩何以息盗。”诏曰:“王者之体亦有非常之泽,虽违军法,可特原之。”休乃奉诏。帝谓司徒冯诞曰:“大司马严而执法,诸军不可不慎。”於是六军肃然。
《唐书》曰:阚棱容貌魁岸,勇而多力。每临阵,手持大刀,长一丈,一举辄毙数人,前无当者。及杜伏威据有江淮之地,兵皆出自群贼,类多放纵,有相侵夺者,棱必杀之,虽亲故无所舍,令行禁止,路不拾遗。後从伏威入朝,拜左领军将军。辅公之反也,棱从军讨之。及与陈正通相遇,方接战,棱脱兜鍪谓贼众曰:“汝不识我邪?何敢来战!”其众多棱旧之所部,由是各无斗志,或有遥拜者,贼师遂溃。
又曰:窦轨初入蜀,将其甥从军,以为心腹。尝夜出,呼之不以时至,因斩之。将吏重足而立,见之者莫不股忄栗。
又曰:哥舒翰好读《左氏春秋》及《汉书》,疏财重气,士多归之。河西节度王忠嗣以为大计军副使。安思顺为大使,翰常怏怏不能下之,忠嗣遂使翰别为将,讨吐蕃于新城,以同戴副使为副。副使不为翰用,颇沮之,翰怒甚,脱甲挝杀之,投其尸於坑中,军中股忄栗。
又曰:马燧讨李怀於光河中,帅步骑三万次於绛。乃分兵收夏县,略稷山,拨龙门,降其将冯万兴、任象王。燧以兵围攻绛州,拔其外城,其夜伪刺史王克同与大将达奚小进弃城走,降其众四千人。又遣大将李自良、谷秀分兵略定闻喜、夏县、万泉、虞乡、永乐、猗氏六县,降其将辛□(音诜。)及兵五千人。谷秀以犯令虏士女,斩之以徇。
又曰:德宗幸奉天,诏以李晟为神策行营节度使。晟军令严肃,所过樵采无犯。自河中田蒲津而军渭北,壁东渭桥以逼朱Г。时刘德信将神策兵救襄城,败於扈涧,闻难,率馀军前次渭南,与晟合军。军无统一,晟不能制,德信因至晟军,晟乃斩之。复以数骑入德信军中,抚劳军士,无敢动者。晟既并德信军,军益振。
又曰:李晟收复都城,朱Г乃与妻子及姚令言、张庭芝等数千骑西走泾原,馀兵靡散。晟乃入,抵丹凤门,舍军於外朝。晟处於右金吾伏舍下令曰:“军中五日不得通家问,违者斩之。”遣京兆尹李齐运告谕於众,百姓安堵,秋毫无犯。尚可孤军人有擅取马者,晟大将高明曜掳贼女妓一人,司马(音胄)。取贼马二匹,晟立斩之。军士皆胁息,莫敢仰视。翌日,晟以露布闻,上览之感泣,百官皆出涕。因上寿称万岁,曰:“李晟虔奉圣谟,荡涤凶慝。然古之树勋,力复都邑者,往往有之;至於不惊宗庙,不易市肆,长安人不识旗鼓,安堵如初,三代以来,未之有也。”上笑曰:“天生李晟,为社稷万人,不为朕也。”百官再拜而退。
又曰:永贞元年冬,刘辟阻兵,朝议讨伐,宰臣杜黄裳以为独任高崇文可以成功。元和元年春,拜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充左神策行营节度使,兼统左右神策、奉天鳞游诸镇兵讨辟。时宿将专征者甚众,人人自谓当选,及诏出大惊。崇文在常武,练卒五千,常若寇至。及是,中使至长武,卯时宣命,而辰时出师五千,器用无阙者。军至兴元,军中有折逆旅之匕箸者,斩之以徇。从阆中入,遂却剑门之师,解梓潼之围。
又曰:高崇文平刘辟,王师入成都,介士屯於大造,军令严肃,珍货山积,市井不移,无秋毫无犯。
又曰:郗士美为昭义节度使。朝廷讨王承宗,士美遣兵马使王献领卒一万为前锋。献凶恶恃乱,逗挠不进,遽令召至,数其罪斩之。下令曰:“敢後出者斩!”士美亲鼓之。兵既合,而贼军大败,下三营,环柏乡,屡以捷闻。上大悦曰:“吾固知士美之能办吾事。”於时四面七、八镇兵共十馀万,以环镇、冀,未有首功,多犯法。士美兵士勇敢畏法,声甚振,承宗大惧,指期有破亡之势,会诏班师,至今两河间称之。
又曰:李师道攻徐,徐将王智兴败贼壁,获美妾。智兴惧军士争之,乃曰:“军中有女子,安得不败?此虽无罪,违军法也。”即斩之以徇。
《韩子》曰:吴起为魏武侯西河之守,奏有小亭临境,吴起欲攻之。乃倚车辕於北门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南门之外,赐之上田上宅。”民莫之徙也。或有徙之者,遂赐之如令。俄又置一石赤黍於东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之於西门之外者,赐之如初。”民则争徙之。乃下令曰:“明日攻亭,有能先登者,仕之国大夫,赐之上田上宅。”民争上。於是攻亭,一朝而拔之。
《尉缭子》曰:古之善用兵者,能杀卒之半,其次杀其十三,其下杀其十一。杀其半者威立海内,杀其十三者力加诸侯,杀其十一者令行士卒。故曰百万之众不斗,不如万人之尸;万人之死,不如百人之贼。赏明如日月,信比如四时,令严如斧钺,而出卒有不死者,未尝闻也。
《六韬》曰:武王问:“将,何以为威?”太公曰:“杀一人而万人惧者,宜杀之。杀一人,三军不知,虽多杀,其将不重也。”
《淮南子》曰:勾践决一狱不辜,援龙渊而切其股,血流至足。故战,武士必死。
《魏武军令》曰:兵欲作阵对敌营,先白表,乃引兵就表而阵。皆无欢哗,明听鼓音,旗幡麾前则前,麾後则後,麾左则左,麾右则右。不闻令而擅前後左右者斩。伍中有不进者,伍长杀之;伍长不进,什长杀之;什长不进,都伯杀之。督战部曲,将拔刃在後,察违令不进者斩之。一部受敌,馀部有不进救者斩之。
《武侯兵法》曰:军有七禁:一曰轻,二曰慢,三曰盗,四曰欺,五曰背,六曰乱,七曰误。此治军之禁也。若期会不到,闻鼓不行,乘宽自留,回避务止,初近而後远,唤名而不应,军甲不具,兵器不备,此谓轻军。(有此者斩之。)受命不传,传之不审,以惑吏士,金鼓不闻,旌旗不睹,此谓慢军。(有此者斩之。)食不廪粮,军不部兵,赋赐不均,阿私所亲,取非其物,借贷不还,夺人头首级以获功名,此谓盗军。(有此者斩之。)变易姓名,衣服不鲜,金鼓不具,兵刃不磨,器仗不坚,矢不着羽,弓弩无弦,主者吏士法令不从,此谓欺军。(有此者斩之。)闻鼓不行,叩金不止,按旗不伏,举旗不起,指麾不随,避前在後,纵发乱行,折兵弩之势,却退不斗,或左或右,扶伤举死,因归还,此谓背军。(有此者斩之。)出军行将,士卒争先,纷纷扰扰,军骑相连,咽塞道路,後不得前,呼唤喧哗,无所听闻,失行乱次,兵刃中伤,长将不理,上下纵横,此谓乱军。(有此者斩之。)屯营所止,问其乡里。亲近相随,共食相保,呼召不得,越入他位,干误次第,不可呵止,度营出入,不由门户,不自启白奸邪所起,知者不告,罪同一等,合人饮食,阿私所受,大言惊语,疑惑吏士,此谓误军。(有此者斩之。)
《卫公兵法》曰:古之善为将者,必能十卒而杀其三,次者十杀其一。三日威振於敌国,一日令行於三军。是知畏我者不畏敌,畏敌者不畏我。如曰:尽忠益时、轻生重节者,虽仇必赏;犯法怠惰、败事贪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质直敦素者,虽重必舍;游辞巧饰、虚伪狡诈者,虽轻必戮。善无微而不赞,恶无纤而不贬,斯乃励众劝功之要术也。昔马谡兵败,葛亮对泣而诛;乡人盗笠,吕蒙先涕而后斩;马逸范麦,曹公割而自刑;两椽辞屈,黄盖诘问而俱戮。故知威克其爱,虽少必济;如爱胜其威,虽多必败。盖赏罚不在重,在必行;不在数,在必当。故《尉缭子》曰:“吴起与秦人战,战而未合,有一夫不胜勇,乃怒而前,获首而返。吴起斩之。吏曰:‘此壮士也,不可斩。’吴子曰:‘虽壮士,不从令者必斩之。’
又曰:褰旗斩将,陷阵摧锋,上赏。破敌所得资物仆马等,并给战士。每收阵之後,礻卑将虞候辈收敛,付总管均分之。与敌斗,旗头被伤,救得者重赏。漏泄军情,斩之;背军逃走,者斩之;後期战而,斩之;(有故不坐。)行列不齐、旌旗不整、金革不鸣,斩之;与敌私交通,斩之;(言语书疏并同。)或说道释、祈祷鬼神、阴阳卜筮、灾祥讹言以动众心,并与其人往还言议,斩之;无故惊军,叫呼奔走,谬言烟尘,斩之;凡令觇候,或更相推托,谬说事宜,兼复漏泄者,斩之;吏士所经历侵掠者,斩之;奸人妻女及将妇女入营,斩之。不战而降敌,没其家。凡有私仇须先言,令其避仇;若不言,因战阵报复者,斩之。布阵旗乱,吏士惊惶,罪在旗头,斩之。阵定或辄进退,或对敌乱行者,前後左右所平之行便,斩之。或有弓弩已注,矢而回顾者,或干行失位者,後行斩之。前行不动,行斩于失之行。守围不固,一火及主吏并斩之。遇敌攻围危急,若前後左右部队不救致陷者,全部队皆斩之。为敌所乘,失旗鼓节钺,者全阵斩之。战敌,旗头被敌杀,争得尸首免坐;不得者,一旗并斩之。凡战敌失主将,随从者皆斩之。一将遇御敌,裨将己下等羌主率不齐力同战、更相救助者,任便斩之。吏士虽破敌,滥行戮杀,发冢焚庐,践稼穑、伐树木者,斩之。擒获敌人,或有来降者,直领见总帅,不得辄访问敌中事,若违因而漏泄者,斩之。破敌先虏掠者斩之。(入敌境同。)凡隐欺破虏所收获及吏士身死有欺隐其资物兼违令不收恤者斩之。违总帅一时之令,者斩之。
卷二百九十七 兵部二十八
训兵
《孙子》曰:言不相闻,故为鼓铎;(铎,金钲也,听其音声以为耳候也。)视不相见,故为旌旗。(瞻其指魔,以为目候。)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齐一耳目之视听,使知进退之度。)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齐之以法教,使强弱不得相逾。)纷纷纭纭,间乱而不可乱;(旌旗乱也,示敌若乱,以金间之。纷纷,旌旗像。纭纭,士卒貌。言旌旗翻转一合一离,士卒进退或往或来,视之若扰,观之若乱,然其法令素定,度帜分明,各有分数,扰而不乱也。)浑浑沌沌,形圆而不可败。(车骑齐转也。形圆者,出入有道齐整也。浑浑,车轮转行。沌沌,步骑奔驰;视其形阵纵横圆而不方,然其指趣各有所应,故王子曰:将欲内明而外暗,内理而外军,所以示敌之轻已者也。浑,外本切。沌,徒损切。)
《周礼》曰:太宗伯,以军礼同邦国,(同谓威其不协僭差者,军礼之别五也。)大师之礼用众也,(用其义勇也。)大均之礼恤众也,(均其地政地守地职之赋,所以忧民也。)大田之礼简众也,(古之因田习兵,阅其车徒之数也。)大役之礼任众也。(筑宫邑所以事民力强弱也。)大封之礼合众也。(止封疆沟途之固,所以合聚其民也。)
又曰:《夏官》大司马之职:掌仲春教振旅,司马以旗致民,平列阵,如战之阵。以教坐作、进退、疾徐、疏数之节。遂以田。仲夏教茇舍,如振旅。群吏撰车徒,遂以苗田。中秋教治兵,如振旅。辨旗物之用,遂以田。仲冬教大阅。前期,群吏听誓於陈前,斩牲,以左右徇阵,曰:”不用命者,斩之!”遂以狩田。师以救无辜,伐有罪。若师有功,则左执律、右秉钺以先,恺乐献於社。
《左传》曰:春夏苗,秋冬狩,於农隙以讲武事。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
又曰:楚子文治兵於暌,终朝而毕,不戮一人。子玉复治兵於,终日而毕,鞭七人,贯三人耳。国老皆贺子文。贾不贺,曰:“子玉刚而无礼,不可以治民。过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子玉之败,子之举也。举以败国,将何贺焉?”
又曰:苗贲皇徇曰:“乘补卒,秣马利兵,修阵固列,蓐食申祷,明日复战。”乃逸楚囚。
又曰: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则宾也;不受,寇也。既不受矣,而复缓师,秦将生心。先人有夺人之心,军之善谋也。逐寇如追逃,军之善政也。”训卒利兵,秣马蓐食,潜师夜起。戊子,败秦师於令狐,至於刳首。
又曰:宣榭火。(宣榭,讲武室也。)
《论语》曰: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可就兵攻战也。)
又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後汉书》曰:灵帝时,望气者以为京师有大兵,两宫流血,以为《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压四方。帝乃讲武於平乐观下。起大坛,建五采华盖。天子擐甲介马,称“无上将军”。何进领兵屯於观下,置西园八校尉,袁绍、曹操等为之。
《唐书》曰:太宗初即位,突厥入寇,欲诸军皆习骑射。每退朝,即引诸军卫将习射於显德殿庭,谓将军已下曰:“古突厥与中国,更有盛衰。若轩辕善用五兵,即能北逐獯虏;周宣驱驾方、召,亦能制胜太原。下至汉、晋之君,洎于隋代,不使兵士素习干戈,突厥来侵,莫能抗御,遣中国生民涂炭于寇手,我今不使汝等穿池筑苑,造诸淫费,农民恣令逸乐,兵士惟习弓马。若无贼来,我则为汝博士,教汝等武艺优长;若有贼来,我则为汝将帅,领汝斗战。亦望使汝等前无横敌。”於是日引数百人於殿庭教射,太宗亲自临试,每坐或至午时。射中者随赏弓刀、布帛,统帅加上考。朝臣咸谏云:“不宜引卑碎之人,挟弧矢於轩陛之侧。”上曰:“率土之内皆吾臣子,我所恨不能将我心遍置人腹中,岂有相疑之道哉!”由是一二年间,兵士尽便弓马。
又曰:李抱真领泽潞观察使留後。抱真密揣山东当有变,上党且当兵冲。是时承战馀之地,土瘠赋重,人益困,无以养军士。乃籍户丁男,三选其一,有材力者免租徭,给弓矢,令之曰:“农之隙,则分曹角射;岁终,吾当会试。”及期,按簿而征之,都试以示赏罚,复命之如初。比三年,则皆善射,抱真曰:“军可用矣。”於是举部内之众,得成卒二万,前既不廪费,府库益实,乃缮兵甲,为战具,遂雄视山东。是时,称昭义步兵冠诸军。
又曰:德宗即位,以马燧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观察、度支、营田使。当是,承鲍防自百井败军之後,兵甲寡弱,骑士少。燧乃悉召将吏牧马厮役,得数千人,悉补骑卒,教之数月,皆为精骑。造甲者必令长短三等,称其所衣,以便进趋。又造战车,蒙以狡猊象,列戟於後,行则载兵甲,止则为营阵,或塞险厄以遏奔冲,器械无不犀利。居一年,陈兵三万,开广场以习战阵,教其进退。
《古司马兵法》曰:凡战,非阵之难,使人可阵难;非可使阵难,使可用难;(使人尽心效力,用必胜也。)非知之难,行之难。(教习使人知进退之便,左右之利,事事自行之者难。)
又曰:天子之义必纯取於天地,而观於先圣。(天子奉天地之道,调和阴阳四时之气,顺先王之法度也。)士庶之义必奉於父母,而正於君长。(士庶必从父母之教,君长之命。)故虽有明君,士不先教,不可用也。(虽有明君,士不教习,不可以受敌也。)古之教民,必立贵贱之经纶,使高下不相凌,德义不相逾,材伎不相掩,勇力不相犯,故力同意和。古者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故德义不相逾。(治国以仁德,军事以勇。德以从化,义以法断。以国容入军则军败,军容入国则国乱也。)
吴起《教战法》曰:短者持矛戟,长者持弓弩,强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给厮养,智者为谋士,乡里相比,什伍相保。一鼓整兵,二鼓战阵,三鼓趣食,四鼓然辨,五鼓就行。闻鼓声合,然後举旗。
《六韬》曰:教战之法,必明告吏士,三令五申,教其操兵起居、进止,旌旗指麾。阵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列而合之,绳而解之。无犯进止之节,无失饮食之宜,无绝人马之力。令吏士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之众。大战之法,百万之师,故能成大功也。
《卫公兵法》曰:诸兵士将战,身貌弱,不胜衣甲。及戎具所施,理须坚劲须简取强兵,并令试练器仗。兵须彻扎掐坚,皆须取甲,试令所射,然始取中。
又曰:每营中,两厢置土马十二匹,大小如常马真鞍,令士卒擐甲胄,弓矢,(音高。)佩刀剑,持矛,左右上下,以便习其事。
又《教旗法》曰:凡教旗,于平原旷野、登高远视处,大将居其上,南向左右各置鼓一十二面,角一十二具,左右各树五色旗,六纛居前列,旗节次之。左右衙官,驻队如偃月形,为後骑。下临平野,使士卒目见旌旗,耳闻鼓角,心存号令。乃命诸将分为左右,皆去兵刃,精新甲胄幡帜,分为左右厢,各以兵马使为长,班布其次。阵间容阵,队间容队,曲间容曲,以长参短,以短参长。回军转阵,以後为前,以前为後,进无奔迸,退无趋走。以正合,以奇胜,听音睹麾,乍合乍离。於是三令五申:白旗点鼓,音动则左右厢齐合;朱旗点角,音动则左右厢齐离。离之与合,皆不离中央之地。左厢阳向西旋,右厢阴向东旋,左右各复本初。白旗掉鼓,音动则左右各□蒸鸟散,弥川络野,然而不失部队之疏密,朱旗掉角,音动则左右各复本初,前後左右无差尺寸。散则法天,聚则法地。如此三合而三离,三聚而三散。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从军令。於是大将出五彩旗一十二口,各树於左右厢阵前,每旗命壮勇士五十人守旗,选壮勇士五十人夺旗,左厢夺右厢,右厢夺左厢,鼓音动而夺,角音动而止,得旗者胜,失旗者负,胜赏而负罚。离合之势,聚散之形,胜负之理,赏罚之信,因是而教之。
《太白阴经》曰:春秋末,并为战国,增讲武之礼,以为戏乐,以相夸视,而秦更名为角抵。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亡战必危。天下既平,春秋,振旅理兵,所以不忘战。今边军更名曰教旗,使士卒识金鼓、别旗帜、任行列、知部分,一军之节制也。
又曰:古之诸侯畋猎者,为田除害也。上所以供承宗庙,下所以闲习武事。太古之时,人食禽兽之肉,坐其皮;後代之人浸多,时禽兽寡少,衣食不足。於是神农教其植,导以纺绩。自是之後,禽兽复盈山林,下平土,害禾稼,为人所害。於是王公秋冬无事畋猎,闲习兵革,奋扬威武,以戒非常。季冬之月腊日,阴用事,万物毕成,蛰虫已伏,乃具卒乘,从禽於山泽,以教部伍,分进退之仪。一人守,围地三尺;十二时守,三万六千尺。积尺得六千步,积步得一十五里馀六十步,围中径阔得地五里馀二十步,以左右决胜将为交头;其决胜左右,将各主士仵,为行列;皆以金鼓旌旗为节制。其初起围张翼,随山林地势,无远近部分;其合围地虞候先择定讫,以善弧矢者为围中骑;其步卒抢旗幡守围,有漏禽兽,坐守围之吏。大兽公之,小兽私之,以观进止。
《管子》曰:凉风至而白露下,天子命左右司马,令组甲厉士众。
《商君书》曰:民之见战,如饥狼之见虎,则民可用矣。
《吕氏春秋》曰:世有言曰:“驱市人而战,可以胜人之厚禄教练卒;老弱罢民(罢与疲同。)可以胜人精士练材;离散系累,可以胜人之行陈(陈与阵同。)整齐;□白挺,可以胜人之长钅兆利兵。”此不通乎兵者之论。今有利剑於此,以刺则不中,以击则不及,於恶剑无择,为是斗因用恶剑则不可。简选精良,兵械利,发之则不时,纵之则不当,与恶卒无择,为是战因用恶卒则不可。王子庆忌、陈午犹欲剑之利也。(陈午,齐人。庆忌,吴公子。二人皆勇有捷力。)简选精良,兵械利,令将将之,王者有以霸者矣。汤、武、齐桓、晋文、吴阖闾是也。
又曰:故凡形势险阻,欲其便也;兵甲器械,欲其利也;选练角材,欲其精也;将率士民,欲其教也。此四者,义兵之助也,时变之应也。
又曰:阖闾试其民於五湖,剑皆加於肩,地流血几不可止;勾践试其民於寝宫,民争入火,死者千馀,遽击金而退之;赏罚充实也。
《邺城故事》曰:凌霄观成案:石季龙,永和三年,命其子石宣祈于山川,因而游猎,乘大辂,羽葆、华盖,建天子旌旗,十有六军,戎卒十八万,出自金明门。季龙从後宫升观望之,笑曰:“我家父子如是,自非天崩地陷,当复何愁,但抱子弄孙日为乐耳!”
《文选》曰:三令五申,教达禁城。
《谢承与步子出书》曰:示攻战进取之方,教进退疾徐之节也。
《刘向别传》曰:蹴鞠者,传言黄帝所作,或曰起战国之时。蹋鞠,兵势所以陈之,知武材也,皆因熙戏而讲习也。
卷二百九十八 兵部二十九
军制
《礼记》曰:六十不豫服戎。师出不逾时,为怨思也。逾时即内有怨女,外有旷夫。
《周礼》曰: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郑玄曰:两二十五人,卒百人,旅五百人,师二千五百人,军万二千五百人也。)
《汉书□武帝纪》曰:建元元年春二月,赦天下,赐民爵一级。年八十复二算,九十复甲卒。(张晏注云:复甲卒,不豫革车之赋也。)
《白虎通》曰:王命法:三十受兵、六十归兵。国有三军,所以诫非常,伐无道,尊宗庙,重社稷,安不忘危。何以言有三军也?《论语》云:“子行三军,则谁与?”《诗》云:“周王于迈,六师及之。”三军者何法?法天地人也。以为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师二千五百人,二师为一军。三军六师,万五千人也。传曰:一人必死,十人不能当;百人必死,千人不能当;千人必死,万人不能当;万人必死,横行天下。虽有万人,犹谦让自以不足,故复加五千人。因法月数,月,群阴之长也。十二月足以穷尽阴阳,备物成功。万二千人亦足以征伐不义,致天下太平。《梁传》曰:“天子六军,诸侯上国三军,次国二军,下国一军。诸侯所以一军者何?诸侯,藩屏之臣也。任兵革之重,距一方之难,故得有一军也。”
《淮南子》曰:季武子为三军,(为,作也。武子,鲁卿季文之子,季孙夙也。《周礼》:天子六军,诸候大国三军。鲁伯禽之封,旧有三军,其后削弱,二军而已。武子欲传公室,故欲益中军为三,三家各征其一,事在鲁哀公十一年。)叔孙穆子曰:“不可。天子作师,公帅之以征不德;(师谓六军之众,公谓诸候。为王卿士者为元帅也。)元侯作师,卿帅之以承天子。(元侯,大国之君,师三军之众。大国三卿皆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无军,无三军也。若元侯有事,则命卿帅其所教武卫之士,以佐元侯。《礼》所云:次国二军,小国一军,谓以赋出军从征伐,赞佐治也。)自伯子男,有大夫无卿,(无聊,无命聊也。《王制》:小国二聊,皆命于其君也。)帅赋以从诸侯。(赋国中出兵车甲士以从大国诸候。)是以上能征下,无奸慝。(征,正。匿,恶。)今我小侯也,(言小候削弱之日久矣。)处大国之间,(大国齐楚。)缮贡赋以供从,犹惧有讨。(犹惧以不给见诛讨。)若为元侯之所为,(之所谓作三军元帅所为。)以怒大国,无乃不可乎?弗从,遂作中军。(中者,明已有上下军。)自是齐楚代讨於鲁,(代,更。)襄昭皆如楚。(襄公昭公如楚朝,事楚也。)
《穰苴兵法》曰:五人为伍,十五为队,一军凡二百五十人。队馀奇兵,队七十有五,以为中垒。守地六千尺,积尺得四里。以中垒四面乘之,一面得地三百步。垒内有地三顷馀百八十步。正门为握奇大将军居之。六纛、五麾、金鼓、府藏辎积皆中垒,外馀八千七百五十人,队一百七十五,分为八阵。六阵各有一千九十四人,六阵各减一人以为一阵之部署,举一军则千军可知。(凡兵者有四正四奇,或合而为一,或离而为八,阵故以正合,以奇胜。)
《通典》曰:每军大将一人,(别奏八人,亻兼十六人。)副二人,(分掌军务,奏、亻兼减大将半。)判官二人,典军四人,总管四人。(二主左右虞候、二主左右押衙、亻兼各五人,在衙官下。)子将八人,(委其分行阵、辨金鼓及部署亻兼各二人。)执鼓十二人,吹角十二人,司兵、司仓、司驿、司胄、城局各一人。每队五十人,押官一人,队头一人,副二人,旗头一人,副二人,长火五人。(六分支甲,四分支战袍,一分支枪。)
又曰:周制:万有二千五百人为军。军将皆命卿。二千有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五百人为旅,旅帅皆下大夫。百人为卒,卒长皆上士。二十有五人为两,两司马皆中士。五人为伍,伍皆有长。(军师旅卒两伍皆众名,伍一比、两一闾、卒一族、旅一党、师一州、军一卿、家所出一人也。按《司马法》:二十五为两,四两为卒,百人也。五卒为旅,五百人。五旅为师,二千五百人。五师为军,一万二千五百人。万二千象十有二月,五百象闰。)管子言于齐桓公曰:欲正卒伍,修兵甲,则大国亦将为之。君有征战之事,则小国有守圉之备矣。公欲速得意於天下诸侯,则事有所隐而政有所寓。(不显习于兵事,故曰事有所隐。军政寓之田猎,故有所寓。)公作内政而寓军令焉。三分齐国为高子之里,为国子之里,为公之里,以为三军。择其贤民,使为里君。(每里皆使贤者为君。)乡有行伍卒长,则有制令。且以田猎,因以赏罚,(因田猎之功过,期行赏罚。)则百姓通于军事矣。于是乃制五家以为轨,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以为军令。是故五家为轨,故五人为轨,轨长率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率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率之。三军故有中军之鼓,(中军则公之里卒也。)有高子之鼓,有国子之鼓。春以田曰,振旅;(因寓军政,而且整族。)秋以田曰,理兵。(顺杀气,因理兵。)是故卒伍定於里,军政定於郊。内教既成,令不得迁徙。故卒伍之人,人与人相保,家与家相受,少同居,长同游,祭祀同福,死丧相恤,灾祸同忧,居处同乐,行作同和,哭泣同哀。是故夜战其声相闻,足以无乱;昼战则其目相见,足以相识;欢欣足以相死。是故以守则固,以战则胜。君有此教士三万人,以横行於天下。(教士,谓先教习之士。)
又曰:凡立军,一人曰独,二人曰比,三人曰参,比参曰伍,伍人为列,(列有头。)二列为火,(十人有长,立火字。)五火为队,(五十人有头。)二队为官,(百人立长。)二官为曲,(二百人立候。)二曲为部,(四百人立司马。)二部为校,(八百人立尉。)二校为裨,(六百人立将军。)二裨为军。(三千二百人有将军、副将军。)
《唐书》曰:高祖起义兵,命太宗将兵徇西河郡,下之。癸巳,建大将军府,以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具设官属,始置三军,分为左右:以公子建成为陇西公,左领大都督,左三军悉隶焉;命太宗为敦煌公,右领大都督,右三军将军悉隶焉。开仓库以赈穷乏,远近响应。
又曰:高祖二年秋七月壬申,诏曰:“天生五材,司物资其器用;武有七德,拨乱所以定功。故黄帝垂裳,尚有阪泉之战;放勋光宅,犹称丹浦之师。禁暴安人,率由兹道;创业垂统,莫此为先。以是周置六军,每习狩;汉增八校,毕选骁勇。故能化行九有,威震百蛮,奸宄不兴,虔刘息志。季叶凌替,军政湮亡,卒伍不修,旌旗舛杂。部伍符籍,空有调发之名;逗挠之兴,竟无讨袭之用。遂使夷狄放命,盗贼交侵,战争多虞,黔黎殄丧。朕受天明命,抚育万方,爰自义师,克成帝业。至如超乘之士,莫匪百金;彀骑之材,岂惟七萃。今虽关塞宁谧,荒裔肃清,伊洛犹芜,江湖尚梗,役车未息,戎马载驰,武备之方,尤宜精练。所以各因部校,序其统属,改授鼓。创造徽章,取象天官,定其名号。庶使前茅後劲,类别区分,玉帐绛宫,刑德允备,蹈兹汤火,譬彼椒兰,大定戎衣,止戈斯在。於是置十二军,分关内诸府以隶焉。万年道为参旗军,长安道为鼓旗军,富平道为玄武军,醴泉道为井钺军,同州道为羽林军,华州道为骑官军,宁州道为折威军。歧州道为平道军,幽州道为招摇军,西麟道为苑游军,泾州道为天纪军,宜州道为天节军。时高祖以天下未定,实资武力,将举关中之众,以临四方,故兴此制也。每军一人,副一人,取威名素重者为之,督以耕战之务。自是士马精强,无敌於天下矣。
《五代周史》曰:显德初,世宗自高平还,乃大阅,帝亲临之。帝自高平之役,睹诸军未甚严整,遂有退却。至是命太祖皇帝一概简阅,选武艺超绝者,署为殿前,诸班因是有散员、散指挥、内殿直散、都头、铁骑、控鹤之号。复命总戎者自龙捷虎捷以降一一选之,老弱羸小者去之,诸军士伍无不精当。由是兵甲之盛,近代无比。
偏将
《尚书》曰:司马掌邦政,统六师,平邦国。
《左传》曰:赵朔、赵婴齐为中军大夫。巩朔、韩穿为上军大夫。荀息、赵同为下军大夫。韩厥为司马。
又曰:晋侯请於王。戊申,以绂冕命士会将中军,且为太傅。(命卿之服。)於是晋国之盗逃奔於齐。
又曰:楚子北师次於延阝。沈尹将中军,子西将左,子反将右,将饮马於河而归。
又曰:鲁宣公十年夏六月,晋师救郑。荀林父将中军,先佐之;士会将上军,郄克佐之;赵朔将下军,栾书佐之。
《公羊传》曰:秋,卫师入盛。曷为或言帅师,或不言帅师?将尊师少称将。将卑师众称师。
《论语》曰:王孙贾治军旅,奚其丧?(卫灵公无道,得贾尚不丧也。)
《史记□项羽本纪》曰:於是梁为会稽守,籍为裨将。
又曰:项王召宋义与计事而大说之,因置以为上将军,项羽为鲁公,为次将,范增为末将。
又《灌婴传》曰:婴击陈,受诏别攻丞相侯敞,斩敝及特将五人。(文颖注云:特一之将。)
《後汉书□西域传》曰:大秦国一名梨,所治城周百馀里,各有官曹文书,置三十六将,皆会议国事。
《晋书》曰:张光字景武,江夏锺武人也。身长八尺,明眉目,美声音。少为郡吏,家世有部曲,以牙门将伐吴有功,迁江夏西部都尉。
又曰:羊祜在军,常轻裘缓带,身不披甲。铃阁之下,侍卫者不过十数人,而颇以田渔废政。尝欲夜出,军司徐胤执当营门曰:“将军都督万里,安可轻脱!将军之安危,亦国家之安危也。胤今日若死,此门乃开耳。”祜改容谢之,此後稀出矣。
又曰:吾彦为小将,给吴大司马陆抗。抗奇其勇略,将拔用之,患众情不允,乃会诸将,密使人佯狂拔刀跳跃而来,坐上诸将皆惧而走,惟彦不动,举几拒之,众服其勇,乃擢用焉。
又《天文志》曰:大白为上将,羽林为中军。
又曰:文昌六星,在北斗魁前,天府也之星也。一曰上将,建武威。二曰次将,尚书、中书,司隶赏功也。
又曰:郎将位北,主阅旗,所以为武备也。
又曰:毕八星,主边兵、戈猎。其大星曰天高,一曰边将。
又曰:参,白兽之体。其中三星横列,三将也。东北曰左眉,主左将;西北曰右肩,主右将。故《皇帝占》参应七将。七将大,天下兵精。
又曰:南三星骑阵将军,骑将也。南三星车骑,车骑之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