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231 页/共 737 页

又曰:西魏末,东魏遣将侯景、高敖曹等围西魏将独孤信於洛阳。东魏大将齐神武继後。西魏大将周文帝率军救信,进军东。景等夜解围去。及晨,周文率轻骑追之,至於河上。景等北据河桥,南属邙山为阵,与诸军合战。周文马中流矢,惊逸,遂失之,因此军中扰乱。都督李穆下马授周文兵复振,于是大捷,斩高敖曹,虏其甲士万五千,赴河死者以万数。是日置阵既大,首尾悬远,从辰至未,战数十合,氛雾四塞,莫能相知。独孤信、李远居右,赵贵、怡峰居左,战并不利,又不知周文所在,皆弃其率先归开府。唐公等为後军,遇信等退,即与俱还。由是乃班师,洛阳亦失守。大军至弘农,守将皆已弃城西走。 又曰:後魏末,贼莫折後炽所在寇掠州人。李贤率乡兵与泾州刺史史宁讨之,後炽列阵以待。贤谓宁曰:“贼聚结岁久,徒众甚多,数州之人,皆为其用,我若总为一阵,并力击之,彼既同恶相济,理必总萃於我,势既不分,众寡莫敌,我便救,首尾无以制之。今若令诸军分为数阵,多设旗鼓,掎角而前,以胁诸栅,以别统精兵直指後炽,按甲而待,莫与交锋;後炽欲前,则惧我疑兵。令其进不得战,退不得走,以俟其懈攻之,必破。後炽一败,则众栅不攻自拔矣。”宁不从,屡战频北。贤乃率数百骑径入後炽营,收其妻子僮隶五百馀人,并辎重等。属後炽与宁战胜,方欲追奔,忽与贤遇。乃弃宁与贤接战,贼遂大败,後炽单骑遁走。 《北史》曰:後魏孝文南伐齐,齐将陈显达率众拒战。元嵩身备三仗,免胄直前,勇冠三军,将士从之,显达奔溃。帝大悦,曰:“任城康王大有德福,文武顿出其门,以功赐爵高平县侯。” 《後周书》曰:天和六年,宇文宪帅众二万出自龙门。齐将新蔡王康德以宪兵至,潜军宵遁。宪乃西归,仍掘移汾水水南堡,复入於齐。人谓略不及远,遂弛边备。宪乃渡河攻其伏龙等四城,二日尽拔。又进攻张辟,克之,获其军实,夷其城垒。斛律明月时在华谷,不能救之,乃北攻姚襄城,陷之。时汾州又见围日久,粮援路绝,遣柱国宇文盛运粟以馈之。宪自入两乳谷,袭克齐相杜成,进军姚襄,齐人婴城固守,以为汾州之援。齐平原王段孝先、兰陵王高长恭引兵大至,宪命将士阵而待之。大将军韩欢为齐人所乘,遂以奔退。宪身自督战,齐众稍却。会日暮,乃各收军。 又曰:齐神武遂渡河逼华州,刺史王罴严守,知不可攻,涉洛,军於许原西。太祖据渭南,征诸州兵皆会,乃召诸将,谓之曰:“高欢越山渡河,远来至此,天亡之时也。吾欲击之何如?”诸将咸以众寡不敌,请待欢更西,以见其势。太祖曰:“欢若得至咸阳,人情转骚扰。今及其新至,便可击之。”即造浮桥於渭,令军人赍三日粮轻骑渡渭,辎重自渭南夹渭而西。冬十月壬辰至沙苑,距齐神武军六十馀里。齐神武闻太祖至,引军来会。癸巳旦,候骑告齐神武军且至,望太祖军少,竟驰而进,不为行列,总萃於左。军兵将交,太祖鸣鼓,士皆奋起,于谨等六军与之合战,李弼等率铁骑横击之,绝其军为二,遂大破之,斩六千馀级,临阵降者二万馀人。 《通典》曰:後周末,隋文帝作相,辅少主。相州总管尉迟迥举兵不从,隋文遣将韦孝宽讨之。迥男率众十万入武德,军於沁东拒之,与孝宽隔水相持。乃布兵二十馀里,麾军小却,欲待孝宽军半度而击之。孝宽因其却,乃鸣鼓齐进,遂大败。 又曰:後周末,隋文帝遣将韦孝宽率兵讨尉迟迥於相州,军进至州,迥悉出其卒十三万,阵于城南。迥旧习军旅,虽老犹被甲临阵,其麾下三千兵皆关中人,为之力战。孝宽等军失利而却,邺中士女观者如堵,高与李询乃整阵先犯观者,因其扰而乘之,迥众大败,遂拔其城。 又曰:後汉末,曹公征张鲁於汉中,使张辽与乐进、李典等将千馀人守合肥,教与护军薛悌,署函边曰:“贼至乃发。”俄而,吴主孙权率十万众围合肥。乃共发教,教云:“若权至著,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诸将皆疑。辽曰:“公征在外,比救至,败我必矣。是以教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後可守。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君何疑?”李典亦与辽同。於是辽夜募敢死之士,得八百人,椎牛飨将士,明日大战。平旦,辽披甲持戟,先登陷阵,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自名,冲垒入,至权麾下。权大惊,众不知所为,走登高冢,以长戟自守。权不敢动,遥见所将众少,乃聚围辽。率左右麾,直前急击,围开,辽将麾下数十人得出,馀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拔出馀众。权人马皆披靡,(披,匹靡反。)无敢当者。自朝战至日中,吴人夺气,还修守备,众心乃安,诸将咸服。权攻合肥十馀日,城不可拔,乃引退。辽率诸军追击之,几复获权。(孙盛曰:夫兵固诡道,奇正相资,若将帅不知,则弃师之道也。至於合肥之守,悬弱无援,专任勇者则好战生患,专任怯者则惧心难保。且彼众我寡,心必怀贪堕,以致命之兵,击贪堕之卒,其势必胜,胜而後守必固。是以魏武杂选武力,参以同异,为之密教,宜其用事。至是而应,若合符契,妙矣!) 《北齐书》曰:慕容绍宗与侯景战於涡阳,大破景军,溺死於涡水,水不为流。景走淮南。 卷三百一十 兵部四十一 战下 《後周书□梁台传》曰:时大军围洛阳,久而不拔。齐骑奄至,齐公宪率兵御之,乃有数人为敌所执。已去阵二百馀步,台望见之,愤怒,单马突入,射杀两人,敌皆披靡,执者遂得还。齐王宪每叹曰:“梁台果毅胆决,不可及也。” 又曰:田弘讨西平反羌及凤州叛兵等,并破之。弘每临阵,摧锋直前,身被一百馀箭,破骨者九,马被十槊,朝廷壮之。 又曰:李标字灵杰。长不盈五尺,性果决,有胆气。少事尔朱氏。累迁右将军。魏孝武以标从为太祖帐内都督。从复弘农,破沙苑。标时跨马运矛,冲坚陷阵,隐身披甲之中。敌人见之,皆曰:“避此小儿”。太祖初亦闻标骁悍,未见其能,至是方嗟叹之。谓标曰:“但使胆决如此,何必要须八尺之躯也。” 又曰:贺若敦,太祖时群盗蜂起,各据山谷。大龟山贼张世显潜来袭统,敦挺身赴战,手斩七八贼,贼乃退走。父统大悦,谓左右僚属曰:“我少从军旅,战阵非一,如此儿年时胆略者,未见其人。非惟成我门户,亦当为国名将。” 又曰:王雅从战邙山。时大军不利,为敌所乘,诸将皆引退,雅独回骑拒之。敌人见其无继,步骑竞进。雅左右奋击,频斩九级,敌众稍却,雅乃还军。太祖叹曰:“王雅举身悉是胆也。” 又曰:蔡字承先,从太祖战於河桥,乃下马步斗,手杀数人。左右劝乘马以备急卒。怒之曰:“丞相养我如子,今日岂以性命为念!”遂率左右十馀人,齐声大呼,杀伤甚多。敌以其无继,遂围之十馀重,谓曰:“观君似是勇士,但弛甲来降,岂虑无富贵耶。”骂之曰:“死卒!吾今取头,自当封公,何假贼之官号也。”乃弯弓持满,四面拒之。东魏人弗敢逼,乃募厚甲长刀者,直进取去。可三十步,左右劝射之,曰:“吾曹性命,在一矢耳,岂虚发哉。”敌人渐进,可十步,乃射之,正中其面,应弦而倒,便以槊刺杀之。因此,战数合,惟失一人。敌乃稍却。徐引退。是战也,我军不利。太祖已还。至弘农,夜中与太祖相见。太祖见,至字之曰:“承先,尔来,吾无忧矣。”太祖心惊,不得寝,枕股上,乃安。 又曰:王雄从晋公护东征。至邙山,与齐将斛律明月接战。雄驰杀三人,明月退走,雄追之。明月左右皆散,矢又尽,惟馀一奴一矢在焉。雄案槊不及明月者丈馀,曰:“惜尔不杀得,但生将尔见天子。”明月反射雄,中额,雄抱马退走,至营而薨。 又曰:耿豪本名令贵。沙苑之战,豪杀伤甚多,血染甲裳尽赤。太祖见之,叹曰:“令贵武猛,所向无前,观其甲裳,足以为验,不须更论级数也。” 又曰:王勇从讨赵青雀,平之,论功居最,除卫大将军、殷州刺史,加通直散骑常侍,兼太子武卫。邙山之战,勇率敢死之士三百人,并执短兵,大呼直进,出入冲击,杀伤甚多,敌人无敢当者。是役也,大军不利,惟勇及王文达、耿令贵三人力战,皆有殊功。太祖於是赏帛二千匹,令自分之。军皆拜上州刺史。以雍州、岐州、北雍州拟授勇等,然州颇有优劣,又令探筹取之。勇遂得雍州,文达得岐州,令贵得北雍州。仍赐勇名为勇,令贵名豪,文达名杰,以彰其功。 又曰:耿豪从太祖战於邙山,家谓所部曰:“大丈夫见贼,须右手拔刀,左手把槊,直刺直斫,慎莫皱眉畏死。”遂大呼独入,敌人锋刃乱下,当时咸谓豪殁。俄然奋刃而还。战数合,当豪前者,死伤相继。又谓左右曰:“吾岂乐杀人,但壮士除贼,不得不尔。若不能杀贼,又不为人所伤,何异逐坐人也。”太祖嘉之,拜北雍州刺史。 《隋书》曰:突厥入寇,隋将杨素击之。先是,诸将与虏战,每虑胡骑奔突,皆戎车步骑相参,舁鹿角为方阵,骑在其内。素谓之曰:“此乃自固之道,非取胜之方也。”於是悉除旧法,令诸军为骑阵。突厥达头可汗闻之大喜,率精骑十馀万而至。素奋击,大破之。素多权略,乘机赴敌,应变无方,然大抵驭戎严整,有犯军令者,立斩之,无所宽贷。每将临寇,求人过失而斩人,多者百馀人,少不下十数。流血盈前,言笑自若。及其对阵,先令一二百人赴敌,陷阵则已,如不能陷阵而还者,无问多少,悉斩之。又令二三百人复进,还如向法。将士股栗,有必死之心,由是战无不胜,时称名将。 又曰:张须陀将兵拒东郡贼翟让,前後三十馀战,每破走之。转荥阳守。时李密说让取洛口仓,让惮须陀,不敢进。密劝之,让遂与密率兵逼荥阳,须陀拒之。让惧而退,须陀乘之,逐北十馀里。时李密先伏数千人於林木间,邀击须陀军,遂败绩。密与让合军围之,须陀溃围辄出,左右不能尽出,须陀复跃马入救之。往来数四,众皆散,乃仰天曰:“兵败如此,何面见天子乎?”乃下马战死。时年五十二。其所部兵,昼夜号泣,数日不止。 又曰:麦铁杖辽东之役,将渡辽,谓其三子曰:“阿奴当备浅色黄衫,吾荷国恩,今是死日。我既被杀,尔当富贵,惟诚与孝,尔其勉之!”及济,桥未成,阵去东岸尚数丈,贼大至,铁杖跳上岸,与贼战死,武贲郎将钱士雄、孟金文亦死之,左右更无及者。帝为之流涕,购得其尸。 又曰:权袭庆仕周,从武元皇帝与齐师战于并州,被围百馀重。袭庆力战矢尽,短兵相接,杀伤甚众,於是刀槊皆折,脱胄掷地,向贼大骂曰:“何不来斫头也!”贼遂杀之。 又曰:高智惠作乱江南,史万岁以行军总管从杨素击之。万岁率众二千,自东阳别道而进,逾岭越海,攻陷浮洞不可胜数。前後七百馀战,转斗千馀里,寂无声闻者十旬,远近皆以万岁为没。万岁以水陆阻绝,信使不通,乃置书竹筒中,浮之於水。汲者得之,以言於素。素大悦,上其事。高祖嗟叹。 又曰:宇文庆从周武帝攻河阴,先登攀堞,与贼短兵接战,良久,中石乃坠,绝而后苏。帝劳之曰:“卿之馀勇,可以贾人也。”复从武帝拔晋州,其後齐师大至,庆与宇文宪轻骑觇,卒与贼相遇,为贼所窘。宪挺身而遁,庆退据汾桥,众贼争进,庆引弓射之,所中人马必倒,贼乃稍却。及破高纬,拔高辟,克并州,下信都,擒高谐,功并居最。 《唐书》曰:高祖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至龙门县,有贼母端儿帅众数千人奄至城下。时诸军无备,为贼所乘。高祖亲率十馀骑横出击之,所射应弦而倒,贼大溃,逐北数十里,伏尸相继於道。时高祖射七十发,明日斩首筑为京观,於尸上尽得所射箭,其妙如此。 又曰:至德中,宜春郡太守刘秋子率士卒攻贼。兵尽矢穷,秋子张空拳大呼於军前,死战而胜。诏嘉其忠勇,授淮阳太守。 又曰:白孝德,胡人也,骁悍有胆力。乾元中,李光弼为偏裨。史思明攻河阳,使骁将刘龙仙率铁骑五十临河挑战。龙仙勇捷自恃,举右足加马鬣上,手运两矢,骂光弼。光弼登城望之,诸将皆侍,顾曰:“孰可取者?”仆固怀恩前请行,光弼曰:“此非大将所为。”历选其次无可,於是左右窃议曰:“孝德可。光弼闻之,乃招孝德前问:“可得手?”孝德曰“得。”光弼问:”所加几何人而可?”曰:“独往则可,加人不可。”光弼曰:“壮哉!”终问所欲,对曰:“愿备五十骑於壁门候。既入然後进,及诸大将鼓噪以借威,他无所用。”光弼抚其背以遣。孝德挟二矛,策马截流而渡。半济而怀恩贺曰:“克矣。”光弼曰:“未及,何知其克?”怀恩曰:“观其揽便辟,可万全者。”龙仙始见其独来,甚易之,足不降鬣。稍近,将动,孝德摇手示之,若使其不动,然龙仙不测,又止。孝德呼:“太尉使予致辞,非他。”龙仙去三十步与之言,亵骂如初。孝德息马伺便,久之,因目曰:“贼识我乎?”龙仙曰:“谁?”曰:“我,国之大将白孝德。”龙仙曰:“是猪狗乎?”孝德发声然,执矛突前而搏之,城上万鼓齐噪,五十骑以继进。龙仙矢不及发,环走堤上。孝德以匹马逐之,胡骑五十皆披靡,若猛犬之猎群狐也。遂斩之,提首而归。 又曰:王难得试卫尉卿,至凤翔为都知兵马使,兼兴平军事。尝有裨将靳元曜,当合战,堕马,呼难得,难得俯马救之。贼射难得,中眉,皮穿,下蔽目。难得乃拔去箭,并皮掣弃之,勇冠三军,由是士众多附之。 《五代□周史》曰:王殷迁奉国右厢都指挥使。汉祖受命从征杜重威於邺下。殷与刘词皆率先力战,矢中於首。久之出,折镞於口中。以是汉祖嘉之。 《三国典略》曰:茹茹寇肆,齐主自晋阳讨之,虏骑散走,大军遂还。齐主率二千馀骑为殿,夜宿黄瓜堆。茹茹别部数万骑扣鞍而进,四面围逼麾下。齐主安卧,平明方起,神色自若,指画军形,溃围而出。虏骑追击之,伏尸二十里,获罗辰妻子生口三万馀,令都督高阿那肱率骑数千塞其走道。那肱以兵少请益,齐主更减其半,那肱骑奋击,亦大克捷。 战不顾亲 《史记》曰:项王为高俎,置太公其上,告汉王曰:“今不急下,吾烹太公。”汉王曰:“吾与项羽俱北面受怀王,约为兄弟,吾翁即乃翁。必欲烹而翁,即幸分我一杯羹。”项王怒,欲烹之。项伯曰:“天下事未可知,且为天下者不顾家,虽杀之无益,祗益祸耳。”项王从之。 《後汉书》曰:邳彤,字伟君,世祖拜为後大将军,常从战攻信都。复反为王郎所置信都王捕击彤父弟及妻子,使为手书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者族灭。”彤涕泣报曰:“事君者不得顾家。彤亲属所以至今得安於信都者,刘公之恩。公方争国事,彤不得复念私也。”会更始所遣将攻拔信都,王郎兵败走,彤家得免。 又曰:世祖遣宗正刘延攻天井关,与上党太守田邑连战十馀合,延不得进。邑迎母弟妻子,为延所获。冯衍乃遗邑书,邑报书曰:“仆虽驽怯,亦欲为人者也,岂苟贪生而畏死哉。闻老母诸弟见执於军,而邑安然不顾者,岂非重其节乎?若使人居天地,寿如金石,要长生而避死地可也。今百年之期未有能至,老壮有间相去几何?诚使故朝尚在,忠义可云?虽老亲受戮,妻儿横分,邑之愿也。” 又曰:赵苞字威豪,迁辽西太守。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垂当到郡,道经柳城,值鲜卑万馀人入塞寇钞,苞母及妻子遂为所劫质,载以劫郡。苞率步骑二万,与贼对阵。贼出母以视苞,苞悲号谓母曰:“为子无状,欲以微禄奉养朝夕,不图为母作祸。昔为母子,今为人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惟当万死,无以塞罪。”母遥谓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亏忠义!尔其勉之。”苞即时进战,败之,其母妻皆为所害。 《东观汉记》曰:孔奋为武都郡丞,时在郡为隗嚣馀党所攻,杀太守,得奋妻子。奋追贼,贼推奋妻子於军前。奋年五十,惟有一子,不顾,遂擒贼,而其子见屠。帝嘉其忠,迁武都太守。 《九州春秋》曰:初,清河李雍以俞叛袁绍,而降公孙瓒,遣兵卫之。绍遣朱灵攻之。灵家在城中,瓒以灵母、弟置城上,诱呼灵,灵望城上泣曰:“丈夫一出身与人,岂复顾家耶!”战遂拔之,生擒雍,而灵家皆死。(灵字文博。) 《蜀志》曰:姜维与母相失。(孙盛《杂记》曰:姜维得母书,并求当归。维曰:良田百顷,不在一亩;但有远志,不见当归。) 《续帝王世纪》曰:晋师度岘,慕容超使拒之,闻晋兵盛,自将四万继之。及晋人战於临昭,燕兵大败,超单马奔入城。八月,将封。融自河北奔晋师,使诏诱城内,超怒,缚其母,悬诸城上。融曰:“姜维有言,良田百顷,不在一亩。” 《梁书》曰:羊侃长子,为侯景所获,执来城下示侃。侃谓曰:“我倾宗报主,犹恨不足,岂得计此一子?幸尔早能杀之。”数日复持来,侃谓曰:“久以汝为死,犹在耶?吾以身许国,誓死行阵,终不以汝而生进退。”因引弓射之。贼感其忠义,亦不害也。 战伤 《左传》曰:齐晋将战,郄克伤於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 《魏书》曰:孙观迁青州刺史,从征孙权於濡须口,为流矢所中,穿左足,穿力战不顾,太祖劳之曰:“将军被疮深重,而猛气益奋。”及疮甚,遂卒。 《魏志》曰:诸葛亮出祁连山,诏张督诸军至洛阳。亮还保祁连山,追至木门,与亮军交战,飞矢中右膝,薨。 又曰:夏侯字元让。太祖自徐州还,从征吕布,为流矢所中,伤左目。 又曰:公到宛,张绣降,既而悔之。复反,公与战,军败,为流矢所中。(《魏书》曰:公所乘马名绝影,为流矢所中,伤颊及足,并中公右臂。) 《蜀志》曰:先主进围络县,庞统率众攻城,为流矢所中,卒。 《三国典略》曰:陈薛安都引兵破留异,成州刺史韩子皋单马入阵,伤顶之左,一髻半落。安都为流矢所中,流血至踝,乘舆车,容止不变。 《北史》曰:彭乐天平四年,从神武西讨,与周文相拒,神武欲缓持之。乐气奋,请决战,曰:“我众贼少,不可失也。”神武从之,乐因醉入,深被刺,肠出,内之,不尽,截去复战,身被数疮,军势遂挫,不利而还。神武每追论以戒之。 《後周书》曰:河桥之战,王思政下马,用长槊左右横击,掊数人。时陷阵既深,从者死尽,思政被重创闷绝。会日暮,敌亦收军。思政久经军旅,每战惟著破敝甲,敌疑非将帅,故免。有帐下督雷五安於战处哭求思政,会其已苏,遂相得。乃割衣裹创,扶思政上马,夜久方得还。仍镇弘农。思政以玉璧地在险要,请筑城。即自营度,移镇之,迁并州刺史,仍镇玉璧。 又曰:韦法保每与敌人交兵,每身先士卒,单马陷阵,是以战必被伤。尝至关南与东魏人战,流矢中颈,从口中出,当时气绝。舆至营,久之乃苏。 又曰:李弼从太祖,与齐战於渭桥。弼深入,陷阵。身被七创,遂为所获。弼佯殒绝於地,守者稍懈。弼睥睨,傍有马,因跃上西驰,得免。 《隋书》曰:开皇二年,突厥叶护及番那可汗众十馀万,寇掠而南,诏以达奚长孺为行军总管,率众二千击之。遇於周,众寡不敌,军中大惧,长儒慷慨,神色愈烈。为虏所冲,突厥散而复聚,且战且行,转斗三日,五兵咸尽,士卒以拳殴之,手皆见骨,杀伤万计,虏气稍夺,於是解去。长儒身被五疮,通中者二;其战士死伤者十八九。突厥本欲大掠秦、陇,既逢长儒,兵皆力战,虏意大沮。明日,於战处焚尸恸哭而去。 卷三百一十一 兵部四十二 请战 《左传》曰:帅师以来,固敌是求,敌至不击,将何俟矣。 又曰:晋师至于靡笄之下,齐侯使请战。 又曰:子玉使伯棼请战,曰:“非敢必有功也。愿以间执谗慝之口。” 又曰:晋侯逆秦师,使韩简视师,(韩简,晋大夫,韩万之孙。)复曰:“师少於我,斗士倍於我。”公曰:“何故?”对曰:“出因其资,(谓奔梁求秦也。)入用其宠,(为秦所纳。)饥食其粟,三施而无报,是以来也。今又击之,我怠秦奋,倍犹未也。”公曰:“一夫不可狃,况国乎?”(狃,忄太也。言辟秦则使忄太来。)遂使请战,曰:“寡人不佞,能合其众而不能离也。君若不还,无所逃命。”秦伯使公孙枝对曰:“君之未入,寡人惧之;入而未定列,犹吾忧也;苟列定矣,敢不承命!” 又曰:子玉使斗勃请战,曰:“请与君之士戏,君凭轼而观之,得臣与寓目焉。”晋侯使栾枝对曰:“烦夫子谓二三子,戒尔车乘,敬尔军事,诘朝将见。” 《梁传》曰:请一战,不克请再,再不克请三,三不克请四,四不克请五,五不克举国而授,於是而与之盟。 《史记□楚世家》曰:六年,秦使白起伐韩於伊阙,大胜,斩首二十四万。秦乃与楚王书曰:“楚倍秦,秦且率诸侯伐楚,争一旦之命。愿王之饬士卒,得一乐战。”楚顷襄王患之,乃谋与秦平。 《後汉书□王霸传》曰:霸军中壮士路润等数十人,断请战。 挑战 《孙子》曰:忿速可侮。(急疾之人可忿怒而致死。忿速,易怒者也。)主不可以怒而兴军,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於利而用,不合於利而止。(人主聚众兴军,以道理胜负之计,不可以己之私。举兵则以策,不可以愠恚之故而合战也。)怒而可以复喜,愠而可以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主怒兴伐,人无素谋明计,则破亡矣。将愠怒而斗,仓卒而合战,所杀伤必多。怒忿复可以悦喜,言亡国不可以复存,死不可以复生,言当须愤之也。)故曰:明王慎之,良将儆之,此安危之道也。(儆,戒也。) 《左传》曰:赵旃求卿未得,且怒於失楚之致师者。请挑战,弗许。请召盟,许之。 《左传》曰:楚许伯御乐伯,摄叔为右,以致晋师。许伯曰:“吾闻致师者,御靡ユ摩垒而还。”(靡,近也。靡于驰也。)乐伯曰:“吾闻致师者,代御执辔,御下两马,掉鞅而还。”摄叔曰:“吾闻致师者,右入垒,折馘,(馘,断耳也。)执俘而还。”皆行所闻而复。晋人逐之,左右角之。乐伯左射马而右射人,角不能进,矢一而已。麋兴于前,射麋丽龟。 《战国策》曰:魏武侯问吴起曰:“两军相常,不知其将欲击,何如?”起曰:“令贱而勇者,将而击锐,交和而北,告而勿罚,观敌进取,一来一起,其政以理,奔北不追,见利不取,此将有谋。若其众追北,旗帜杂乱,自止自行,或纵或横,贪利务得,凡若此类。将令不行。” 《史记》曰:《吴世家》曰:夏,吴伐越,越王勾践迎击之李。(贾逵曰:越地也。)越使死士挑战,三行造吴师,自刭。(《左传》曰:使罪人三行属剑於颈。)吴师观之,越因伐吴,败之姑苏。 又曰:汉王项羽相与临广武间而语。项羽欲与汉王独身挑战。汉王数项羽十罪,项羽大怒,伏弩射中王胸,汉王扪足曰:“虏中吾指!” 又曰:王翦代李信击荆,荆兵数挑战,终不出。久之,翦使人问:“军中戏乎?”曰:“方投石超距。”翦曰:“士卒可用矣。” 《汉书》曰:项羽使人谓汉王曰:“天下匈匈,以吾两人。愿与王挑战,决雌雄,无徒罢天下父子为。”汉王笑谢曰:“吾宁斗智,不斗力。”羽令壮士出挑战。三合,楼烦辄射杀之。羽大怒,自被甲挑战。楼烦欲射,羽目叱之。楼烦目不能视,手不能发,走还入壁,不敢复出。汉王使问之,乃羽。汉王大惊。 又曰:楚汉相持彭城,数绝楚粮道。项羽欲讨越,谓其将曹咎曰:“谨守皋,即汉欲挑战,慎勿与战,无令得东。我十五日必诛彭越,定梁地。”汉果数挑战,楚军不出,使大辱之。五六日,曹咎怒,度兵汜水,汉击之,大破楚军,尽得楚国货赂。曹咎自刎汜水上。 《後汉书》曰:张堪为谒者。使送委输缣帛,并领骑七千匹,诣大司马吴汉代公孙述,在道追拜蜀郡太守。时汉军馀七日粮,阴具船欲遁去。堪闻之,驰往见汉,说述必败,不宜退师之策。汉从之,乃示弱挑敌,述果自出,战死城下。 又曰:王霸讨苏茂,贼聚众挑战,霸坚不出,方飨士作倡乐。茂矢射营中,中霸前酒樽,霸安坐不动。军吏皆曰:“茂前日已破,今易击也。”霸曰:“不然。苏茂客兵远来,粮食不足,故数挑战,以徼一切之胜。(徼,要也。一切犹权时也。)今闭营休士,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茂既不得战,乃引还营。 又曰:李宪叛,马成拜扬武将军,发会稽、丹阳、九江、六安四郡兵击李宪,进围宪於舒,令诸军各深沟高垒。宪数挑战,成坚壁不出,守之岁馀,至六年春,城中食尽,乃攻之。遂屠舒。斩宪。 《魏志》曰:公西征马超,进军度渭。超等数挑战,不许。公乃克日会战,先以轻兵挑之,战良久,乃纵虎骑夹击,大破之。 《魏氏春秋》曰:诸葛亮遇司马宣王,因挑战,致巾帼妇人之饰,以怒宣王。 《魏略》曰:太祖在汉中,而刘备栖於山领,使刘封下挑战,太祖骂曰:“卖履舍长,使假子拒汝公乎?呼我黄须儿来,令击之。”乃召曹彰晨夜进追,西到长安,而太祖已还。 崔鸿《十六国春秋》曰:姚襄据黄落,前秦苻坚遣将黄眉、邓羌等率步骑讨之。襄深沟高垒,固守不战。邓羌说黄眉曰:“伤弓之鸟,落於虚发。襄频为晋将桓张平所败,锐气丧矣。今固垒不战,是穷寇也。襄性刚狠,易以刚动。若长驱鼓行,且压其垒,襄必忿而出师,可一战擒也。”黄眉从之。遣羌追骑三千军於襄垒。果怒,尽锐出战。羌伪不胜,引骑而退。襄追至于三原,羌回骑拒襄。俄而,黄眉至,大战,斩之,尽俘其众。 《宋书》曰:沈攸之反,自江陵举兵东下,分兵出夏口,据鲁山。攸之既至郢,以郢城弱小足攻,(宋郢州,今江夏郡。)遣人告郢州守将柳世崇曰:“被太后令,当还都,卿既相与奉国,想行此意。”世崇答曰:“东下之师,久承声闻,郢城小镇,自守而已。”攸之将去,世崇遣军於西渚挑战。攸之果怒,令诸军登岸烧郭邑,筑长围攻之。世崇随宜拒应,众皆披却,攸之军日久败溃。 《隋书》曰:陈茂从高祖与齐师战於晋州。贼甚盛,高祖将挑战,茂固止不得,因捉马。高祖忿之,拔刀斫其额,流血被面,词气不挠。高祖感而谢之,厚加礼敬。 又曰:窦荣定之击突厥也,史万岁诣辕门请自效。荣定素闻其名,见而大悦。因遣人谓突厥曰:“士卒何罪过,令杀之。但当各遣一壮士决胜负耳。”突厥许诺,因遣一骑挑战。荣定遣万岁出应之,万岁驰斩其首而还。突厥大惊,不敢复战,遂引军而去。 《唐书》曰:高祖初起,师次霍邑,隋将宋老生拒之。上谓诸将曰:“老生若婴城自守,当即攻之。主客势悬,卒难致力,其计若何?”太宗进曰:“老生勇而无谋,请以轻兵挑之。必出战,则成擒矣。”从之。太宗以数骑诣其城下,举鞭指麾,若将围城者。老生果怒,开门出兵。太宗驰白高祖曰:“事谐矣。”高祖因谓陇西公建成曰:“汝看两阵将交,引左军直趋东门。”令太宗引右军直趋南门,以断其归路。老生之军背城而阵,高祖以中军与建成合阵于城东,太宗及柴绍阵於城南。老生麾兵疾进,先薄高祖,而建成坠马,老生乘之,中军与左军咸却。太宗自南原遥见尘起,知义师退,率二百骑驰下峻坂,杀一贼将,遂横断其军,出于阵後,表里齐讠,响若崩山,隋师大溃,各舍杖而走。县门发,老生不得入城,乃弃马投堑,甲士斩之,致其首於麾下,流血数里,僵死尸相枕,四面乘胜进薄其城。时无攻具,士卒缘槊而上,一时攀堞,无敢当者,遂平霍邑,抚其馀众而用之。 又曰:杜伏威既败隋师,炀帝又遣将军陈棱讨之,棱不敢战,伏威知其怯懦,因遗棱妇人之服以激怒之,棱果大怒恚,率众而至。伏威逆拒,杀数千人,棱仅以身免。 又曰:窦建德自荥阳西上,太宗以数百骑出武牢关二十馀里以挑之。往往设伏,比至贼营才四骑而已,谓左右曰:“贼见我而旋是其上计,乘险逐我,是其下策,”贼初见骑少,疑为斥候。太宗谓曰:“我秦王也。”因引弓射之,毙其一将。贼以兵六十骑并援枪而至,从者咸失色。太宗谓之曰:“尔但前去,我自殿後。”於是按辔徐行,贼至,引弓射之,毙一将,贼惧而止。止而复来,如是再三,每来必毙,贼乃不敢复逼。太宗且挑且还,伏兵相次而发,合击破之,获其大将殷秋、石瓒,斩首数百级。 决战上 《六韬》曰:周武王将伐纣,问太公曰:“今敌人围我,断後绝粮,吾欲徐以为阵,以败为胜,奈何?”太公曰:“不可。”此天下困兵也,暴用之则胜,徐用之则败。可为四冲阵,以骁骑惊其三军,左军疾左右,右军疾右,中军迭前迭後,往敌之空。吾军疾击鼓而当之。” 又曰:“敌疏其阵,又远其後,跳我流矢以弱我弓弩,劳我士卒,为之奈何?”太公曰:“发我锐士先击其前,军骑猎其左右,引而分队,以随其後,三军疾战。凡以少击众,避之於易,要之於险,避之以昼,取之以夜。故曰:以一击十,莫善於厄;以十击百,莫善於险;以千击万,莫善於阻。用众者务易,用少者务厄也。” 《左传》曰:晋师伐齐,阵于莘。(所臻切。)晋解张御郄克,郑丘缓为右。及战,郄克伤於矢,流血及屦,未绝鼓音。(中军将自执旗鼓,故虽伤而击鼓不息也。)曰:“余病矣!”张侯曰:“自始合,而矢贯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轮朱殷,岂敢言病。吾子忍之。”丘缓曰:“自始合,苟有险,余必下推车,子岂识之?然子病矣!”(以其不识己推车也。)张侯曰:“师之耳目,在吾旗鼓,进退从之。此车一人殿之,可以集事,(殿,镇也。集,成也。)若之何以病败君之大事也?擐甲执兵,固即死也。(擐,贯。即,就也。擐,音患。)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辔,(并,毕正切。)右援χ(音桴。)而鼓,马逸不能止,师从之。(晋师从郄克车。)齐师败绩。 又曰:齐侯伐晋夷仪。敝无存之父将室之,辞,以与其弟,(无存,齐人也。室之,为取妇。)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於高、国。”(高氏、国氏,齐贵族也。无存欲必有功还,取卿相之女也。)先登,求自门出,死於ニ下。(既入城,夷仪人不服,故斗死于门屋ニ下也。)齐侯克夷仪,谓夷仪人曰:“得敝无存者,以五家免。”(给五家不使役。)乃得其尸。公三衤遂之;(衤遂,衣也。比殡三加衤遂,深厚礼之也。)与之犀轩直盖,(犀轩,卿车。直盖,高盖也。)亲推之三。(齐侯自推丧轮三转也。) 《国语》曰:齐庄公且伐莒,为车五乘之兵,而杞梁、华舟独不与焉,故归而不食。其母曰:“汝生而无义,死而无名,则虽非五乘孰不汝笑也;生而有义,死而有名,则五乘之兵尽汝下也。”趣食乃行,杞梁、华周同车侍于庄公,而行至莒,莒人逆之。杞梁、华舟下斗,获甲首三。庄公止之曰:“子止与子同齐国。”杞梁、华舟曰:“君为五乘之兵,而舟、梁不与焉,是少吾勇也;临敌涉难,止我以利,是恶吾行也;深入多杀者,臣之事也。齐国之利,非吾所知也。”遂进斗,坏军陷阵,三军不敢当。 《战国策》曰:齐上将田单率师将攻狄,鲁仲连子曰:“将军攻狄,必不能下也。”单曰:“单以破亡馀卒破万乘之燕,今攻狄而不能下,何也?”上车不谢而去。遂攻狄,三月不克。齐婴儿谣曰:“大冠若箕,修剑柱归。”单乃惧,问仲连子。对曰:“将军在即墨之时,坐即织篑,立即杖插,为士卒倡,当此之时,将军有死之心,而士卒无生之气。闻是言莫不掩泣奋臂而欲战,此所以破燕也。当今将军东有掖邑之封,西有淄土之宝,是以乐生而恶死。此以不胜也。”田单明日结励气,立於矢石间,引χ而鼓之,狄人乃下。 《汉书》曰:御史大夫韩安国曰:“魏其言灌夫父死事,荷戟驱不测之吴军,身被数十创,名冠三军,此天下壮士也。非有大恶,争杯酒,不足引他过以诛之。” 《後汉书》曰:刘伯升起兵,光武守昆阳,莽将王寻、王邑来讨,兵号百万。先至昆阳以十万,围数重。时伯升已拔宛三日,而光武尚未知,乃伪使持书报城中,云宛下兵到而佯堕其书,寻、邑得其书,不喜。诸将既经累捷,胆气益壮,无不一当百。光武乃与敢死者三千人从西城水上冲其中坚,寻、邑阵乱,乘势崩之,遂杀王寻。城中亦鼓噪而出,中外合势,震呼动天,莽兵大溃,走者相腾践。 又曰:郏令冯鲂力战死,帝曰:“此健令。” 又曰:吴汉率兵围苏茂於广乐。刘永将周建来救,汉将轻骑迎战,不利,堕马伤膝,还营。诸将谓汉曰:“大敌在前而公伤卧,众心惧矣。”汉乃勃然裹疮而起,椎牛飨士,令众军曰:“贼众虽多,皆劫掠群盗,胜不相让,败不相救,非有杖节义者也。今日封侯之秋,诸君勉之!”於是军士激怒,人倍其气。明日,建、茂出围兵汉。选四部精兵三千馀人,齐鼓而进,建军大溃,还,奔城。汉长驱追击,大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