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文献汇编 - 第 308 页/共 368 页

该文中也有诸多不实之词,尤其是把“无为”、“奶奶”、“天母”、“圆顿”等中国民间宗教与天主教混为一谈,显然是出于无知。至于用邪术淫药迷惑妇女孩童,设保抽丁以治理百姓,更是无稽之谈。 霞漳苏及宇著(号恬夫,戊寅撰) 一、邪毒实据之序 西夷驱之复来 艾儒略等,夷人也,自万历间入我中国,有识者窥其立心诡异,行事变诈,已疏其不轨而驱之矣。今也胡为乎复来哉,其故可思矣。复来而天下不惟莫能详察其奸,并且前驱诸疏,亦几不得见。夷辈喜而相告曰:“我西士有四眼,日本人有三眼(两到日本开教被其两杀故云),中国人有两眼,吕宋人无一眼。” 夷毒日酿于国 于是多藉技艺,希投我圣天子之器,使胡公卿士大夫,相率诗咏之,文赞之,疏荐之,至于礼、乐、兵、刑、钱、谷、营、建,诸大权,皆让能于夷,欲夷司其事。由是夷势夷毒,日酿于其中而不可言。 夫复来而若此之久也,天下竟无一人忧之而维其变,将奈何?夫中邦而若此,又安得谓有两眼耶? 志士起而辟之 所赖志士端人,闻之心伤,见之痛哭,设破辟之计,起豪杰之章,贤士大夫有与之辟焉。嗟嗟!中邦人士,今也亦可以有两眼矣。 举邪毒以警中国人 然愚细玩之,道学先生,只辩真伪,文人才士,犹工典雅,而狡番之所以为毒,未昭其备也。政恐读者未便伤心痛哭,而寤寐不宁也,又将奈何?野人无知,天历之说,未暇置辨。盖但患人之不华,华之为夷,不患历之不修,修之无人也。今姑举邪毒异惨,一二亲见闻者,实而据之。 二、诈远以吞其国 一、此夷诈言九万里。夫诈远者,令人信其无异志,而不虞彼之我吞耳。不知此番机深谋巧,至一国必坏一国,皆即其国以攻其国,历吞已有三十余。(有荐疏云:彼西洋邻近三十余国奉行此教是也。)远者难稽其踪,最近而吕宋、而米索果、而三宝颜、而鸡笼、淡水,俱皆杀其主,夺其民。只须数人,便压一国,此其实实可据者欤。 三、藏奸为市忠 市忠以惑人 一、此夷藏奸为市忠,助铳令人喜其有微功,祈雨令人疑其有神术,自鸣钟、自鸣琴、远镜等物,令人眩其有奇巧。且也金多善结,礼深善诱。惑一人,转得数人;惑数人,转转数万,今也难计几千亿万。 藏奸为乱纲常 夫邪之浅者,难以举尽,最惨而毁圣斩像,破主灭祀,皆以藐我君师,绝我祖父,举我纲常学脉而扫尽者也。此又其实实可据者欤。 四、立教惑民以窥大宝 创书立教,以惑士民 犹未也,天主之教,创书驾说以惑王臣士子,华人丧心辈与之唱和矣。而彼则早虑天下贤愚不一,出入参半,邪毒之流行为未遍未速,所以必后先阴标诸教曰“无为”、曰“奶奶”、曰“天母”、曰“圆顿”,多方笼罩以为羽翼,而“无为”之惨更甚。盖所以鸠天下之亡命无赖,而煽惑夫一切愚夫愚妇也。 阳败国家,阴坏道释 然尝自排者何意?吁噫!难言之矣。古有一计害三贤者,此所谓一邪灭三圣者也。于是咒压之,使合家持斋素;愚弄之,使各处起干戈。盖所以阳败国家,阴坏道释;明与天主反,暗与天主通也。 邪术淫药,惑人女子 教中默置淫药,以妇女入教为取信,以点乳按秘为皈依,以互相换淫为了姻缘。示之邪术,以信其心,使死而不悔。要之发誓以缄其口,使密而不露。至于擦孩童之口药,皆能制其必从,令其见怪。 鸠杀生灵,伤风败俗 自万历初年,此夷入中邦,中邦即有吴公、吴婆变乱,特世人未知之也。今日试观父不父子不子,夫不夫妇不妇,孩童难保其孩童。鸩杀生灵,伤风败俗,莫此为甚。 士民皆惑,淫邪遍行 我且计今之惑于邪也,不惟民而兼士,不惟愚而兼智。我且计邪之行于今也,不特显而且阴,不特遍而且速。闻夷辈盖尝喜谓:“中邦之大器可窥矣。” 拟毒法以官民 其妄拟官民之毒法也,数十里为一保,保外不许相通。人授里票为准,票志姓名形貌。有越保而行者,有行无里票者,皆斩无赦。里中设邪寺,妻女驱入淫。 分别百姓以治民 又尝抽子以别母,抽夫离妻,或抽本乡倏居别国,或抽此土倏往他邦。东西变换,南北移易,盖皆所以令熟者生,强者弱,勇者不得相通,智者不得相谋,是奸夷所以御吕宋、三宝颜、米索果等之毒法也。此又其实实可据者欤。 五、奸夷之流毒 灭智慧以愚民 夫既有实实三可据,吾不知几时后,如何增毒,如何愚弄?尝闻之友人曰:“彼夷凡所吞之国、所统之人,皆欲断灭其智慧,不许其学习,必使人人为木偶,然后快于心。彼种则学习机巧,无所不至,此奸夷不易世而王之毒计也。 灭三教以木偶万世 故尝叹胡元无智术,不百年而亡。今入中华实欲灭儒、道、释,而焚尽文字典藉,以木偶万世。特其谋未遂耳,何时而无是念乎? 失大权而亡中国 闻此令人心寒。今日满朝俱荷君王恩,遍野皆习孔孟书,蠢尔狡番,敢诳天子,拜耶稣为天主,敢毁孔孟入地狱为话柄。朝廷无人忧愤之,且也学脉教化,兵、刑、礼、乐、钱、谷、营、建,堂堂中国大权,交相口扬笔举,欲委狡番秉令。是中邦人士,不惟无两眼,而深愧日本也,实且丧寸心而渐同吕宋欤! 六、当鸣鼓合攻邪毒 念及此,能不伤心痛哭,鸣鼓合攻,尚且高枕而卧,是耶,非耶?哀哉!  利说荒唐惑世 魏濬 利说荒唐惑世题解 《利说荒唐惑世》由魏濬所作。魏濬,字禹卿,福建松溪人。明万历甲辰进士,历任户部主事、户部郎中、右副都御史、湖广按察史,有《峡云阁存草》十二卷。 文章运用了中国传统的天文地理学说,通过实地验证,批评了利玛窦所著的《舆地全图》,认为中国在世界之中,阳城为天地之中,并认为利玛窦的九天之说也是杜撰可笑,所制的自鸣钟也不如中国的壶漏。 建溪魏濬著。 一、人因好异而惑于利说 近利玛窦,以其邪说惑众,士大夫翕然信之。窦既死,其徒倡为天主之教,呼群聚党,所至诪张。南宗伯参论驱逐,始散去。然惑于其说者,坚而不可破,人情之好异如此。 二、《舆地全图》无可按验 所著《舆地全图》,及洸洋窅渺,直欺人以其目之所不能见,足之所不能至,无可按验耳,真所谓画工之画鬼魅也。 中国偏居西北全属无谓 毋论其他,且如中国于全图之中,居稍偏西而近于北。试于夜分仰观,北极枢星乃在子分,则中国当居正中,而图置稍西,全属无谓。 不合阳城为中之古论 古以阳城为天地之中,若专论地中,则应在昆仑高处。第偏东,地少海多;偏西,地多海少。昆仑乃地中,而非通地与海之中也,通地与海之中,宜在阳城耳。故阳城八尺之表,夏至午景在表北一尺六寸,而冬至午景在表北一丈三尺。偏东者,早景疾,晚景迟;偏西者,早景迟,晚景疾。 阳城为中之验 则阳城为中,得之测验而定,非悬谈也。 阳城春分,北斗正直头上 尝见金幻孜《北征录》载:“永乐间从驾亲征北虏。三月八日,次鸣銮,戍夜见北斗,正直头上,其所亲见如此。 闽省春分,日映止于足肤 余且举一尝事,人人皆知者,春秋二分,日躔行至黄赤道之交,正居南北之中。如乡会两试,时值二分前后。吾闽场日映止于足肤,而会场日映席上。闽去京师,不能五千里,相去已争如许矣。 交趾二月,彩月在天心 又交趾以南,北户见日,谓之日南。交趾距中国未远也,元人陈孚,以至元间使交趾,二月初三日,宿温丘驿,未昏见新月乃在天心,皆其较然可据者也。 阳城仰观北极出地三十六度 又阳城仰观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南极入地三十六度;若北至朔方,则出入之度五十;南至交、广则出入之度二十而已。 此图诞妄胜于邹衍 鸣銮、交趾,所见相远,以至于此,焉得谓中国如此蕞尔,而居于图之近北,其肆谈无忌若此。信之者,乃谓其国人好远游,斯非远游者耶。谈天衍,谓中国居天直八分之一,分为九州,而中国为赤县神州。此其诞妄,又甚于衍矣。 三、九天之说杜撰可笑 至于九天之说,总以星体之大小揣臆,言其远近,日反在土火之下,杜撰可咲。盖五星之体,太白最大,岁星次之,辰星、荧惑又次之,惟填星最小。测验家谓太白径百里,岁星径九十,以次渐杀,至填星径止五十里。星体大小即一座之间,亦各异状。如心及河、鼓三星,皆中星大,左右二星俱小,织女三星,上星大,而下二星小。北极五星,大小更异,是岂大者必近,而小者必远耶?全图只因月中魄影,如世所谓婆罗树及玉兔者,昔人以为大地山河之影,因杜撰以欺世人耳,试取图与月影质之。 四、自鸣钟简于壶漏 即见玛窦所制测验之器,谓之自鸣钟者,极其精巧,此自是人力所能,如古鸡鸣枕之类耳。予尝细析而观之,大要在两大轮卷铁暗匿轮中,而贯之以轴,铁不受卷必展,则设机以制之,使不得展,而转极微细,又设数轮相承,以次渐小渐密,铁轮微转,亦以次相促,而渐催渐急,数盈则触机而机脱,迅疾如风。轮上设杵十二如乳,杵至则刮其挺击钟,疏密皆有次第。然铁既受卷,久之则性亦稍缓,不能与时合,又须再卷使急,大约每日定须一整。整时须藉日影为准,倘连日阴晦,则无从取定矣,但其法简于壶漏耳。 圣朝破邪集卷四 盐官居士徐昌治觐周甫订 圣朝佐辟 许大受 圣朝佐辟题解 《圣朝佐辟》是《破邪集》中最为详尽全面地批评天主教的文章,由许大受所作。许大受,浙江德清人,出身于官宦之家,从文中很明显地可以看出其受过传统的经典教育,并自己承认曾研究过佛教和道教。许大受的父亲许孚远是著名的哲学家,在《明史》和《明儒学案》中均有介绍,学术思想属湛若水一派,历任广东佥事、建昌知府、福建巡抚、兵部尚书等职。 许大受在《圣朝佐辟自叙》中批评天主教窃儒灭儒,夜授妇女,挥镪聚民,贬抑君师。所以不畏死难,崇三教以辟邪,著《圣朝佐辟》,揭破天主教之荒芜刺谬处,以助世道人心。 《圣朝佐辟》共有十篇文章: 〈一辟诳世〉辟西夷诳称自九万里之遥的大西洋国而来,天主名耶稣,是西方罪人;考证西夷不过是香山岙人,并无大西洋国。说明朝廷豢养赐地只是柔远之法,并非崇奉西夷,而西夷自圣自天,蔑旨私通,依祖训国法应予驱逐。 〈二辟诬天〉引经据典,说明儒学之天非天主,夷教以天主矫诬上天,挟制天子。夷教的天堂地狱说也与宋儒不同,只是西夷邀福免祸之陋计。 〈三辟裂性〉分别阐述了三教与天教的性理学说,批评天主不爱人也不自爱,并对万物灵魂的始终、人的灵魂的真幻、天主灵魂的无始无终和三位一体提出了质疑。通过与艾儒略关于人的灵魂的对话,揭示了天教性理学说的错谬:造女为滋男女之祸,不耕不孕者无原罪,祖得轻罪而使后代罹重刑,天主不能禁魔鬼,天主生人即犯罪,天主诿过于亚当等。并批评了天教的魔鬼论,认为天主是万恶之源。由此得出性命非由天主创造,是造化以不造而造成。 〈四辟贬儒〉列举了天教贬太极、贬仁义、辟孔子的言论,论述了贬其人其理就是贬其教的道理。因此,尊儒必辟天教。 〈五辟反伦〉批评天教传贤不传子则无君臣之道,同父天主则无孝弟人伦,只许一夫一妇则废除男女之别与中国的夫妇之道,以名利财物诱人入教则败坏了昆弟朋友无私敦恤之情。总之,天教伦理是对中国君臣、父子、夫妇、昆弟、朋友纲常伦理的全面破坏。 〈六辟废祀〉指出天教本来不祭祀祖先,入中国后又使祖先与天主并庙,并废弃五祀、方社、田祖等祀典,毁坏大圣、大贤、精忠、仗义的神像,破坏了礼俗国法。而天教私创庵院、混诸妇女、披发而祭、矫举淫祀,均属不法。 〈七辟窃佛诃佛种种罪过〉用平等来解释佛教“唯我独尊”的观念,以此来批评天主独尊,用天主降生来质疑天主无始无终,用佛经中的不可思议来批评天主不可思议的观点和天教禁止人思议的作法。批判了天教中天主全知全能、我信尝生、乐死厌生的观念以及地狱论和救赎论,并反驳了天教对佛教的曲解、贬抑和批评,如认为汉明帝所梦见的金像是天主而非佛祖,认为佛祖是西洋的一个小清修士,把西竺当成佛国净土,批评佛教求人布施、男女混杂等。指出天教斋戒禁杀矛盾而可笑,天教的行为与其教导也是自相矛盾。总之,天教欺诳世人,僭号大西,实为聚欲倡乱之毒魔。 〈八辟夷所谓善之实非善〉首先分析了善之真伪,认为小善不盖大恶,有意为善不是善。指出天教不言孝而贵克傲,不尊君师而尊天主,与儒教、佛教的教导相悖,淆乱君臣父子男女纲常,倒置万古化理。最后,作者提出忠孝为万善之宗,当舍伪善而从真善。 〈九辟夷技不足尚,夷货不足贪,夷占不足信〉说明了夷技不足尚,因为墨子之巧不让夷狄,并且机巧无益于身心;夷货不足贪,因为自鸣钟无大益,桔槔反耗金钱,短视镜特形而已,其天体说不合经典,妄幻天地;夷占不足信,因为内华外夷之法不可更改,圣祖之制驭精而照远。 〈十辟行私历,攘瑞应,谋不轨,为千古未闻之大逆〉指出帝尧定历使人共守,西夷私定西历、行西历,犯了不化之罪。西夷又谬指河清凤至为西夷瑞应,实有窥伺中国、图谋不轨之心。并且,西夷认为三五不足尊、宣尼不足法、鬼神不足畏、父母不足亲,是千古非闻之大逆。建议大人豪杰当密画断行,驱夷严禁再入,捕党勒石铭功,毁书告知百姓。 综上所述,《圣朝佐辟》从王化德治、学脉道统、人伦祭祀、性理学说、技艺、财货、历算等方面,批判了天主教违禁犯律、毁坏道统、败坏人伦风俗、诳惑百姓、图谋不轨的行为,并为执政者提出了辟邪要略,可谓全面而具体。 圣朝佐辟自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