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582 页/共 607 页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进筑九羊谷寨毕工,诏赐名九羊寨。又奏修筑石门峡东塔子觜堡毕工,诏赐名石门堡。(绍圣四年二月二十八日建议。布录:癸酉,章楶、姚雄、刘何、李譓、李光皆言粮草事力未备,未可进筑【一九】。楶此事附见,当考。)
河东路经略司奏,崇仪使张世永等统制兵马出界星罗默隆、横川一带讨荡,斩获一千余级,大小首领二十余人。诏张世永已下各等第赐银合茶药。
环庆路言,修筑通塞谷毕工,诏赐名通塞堡。
枢密院言:「西贼近已困敝,耕种之时,必须并边住坐耕牧。如诸路对境及横山一带等处,自来应系贼界内耕种之地,若能体探得的实住坐耕牧去处,知得贼觽多寡,地理远近,可以必取胜捷时,遣兵马前去掩击,使贼不能安居耕种,免使将来秋成,更肆猖獗,实为边防之利。」诏陕西、河东逐路帅臣【二○】,豫选统制官及得力将佐、精锐兵马,战具干粮足备,体探西贼盘泊耕牧处,前去掩击,决保万全,毋致败事。(布录云:诏诸路时出扰耕。六月末章楶奏可考。)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投来部落子都啰漫丁、都罗漫娘昌并为三班奉职,优给路费,伴押赴阙。
雄州言,涿州牒称:「为夏国告计会南朝,却令还复旧所夺疆土城寨。」诏枢密院定牒本付雄州,回牒涿州。
先是,范镗使北朝,接伴问夏国事,且言夏人数遣使来彼求助,欲祈罢兵,仍云要地多为汉家所据,及云曾移牒。镗答以不知。是日进呈涿州牒,诏令以四月中旬回牒,而章惇言未可回牒,寻已之。
他日,上谕曾布曰:「北界又有牒催夏国文字。」曾布对曰:「此牒来日已久,不可以不答。」上亦以为然。曾布退以语章惇,章惇曰:「须十月乃可答。」布曰:「旧例皆实时答,若一向不答,万一欲遣泛使,何以拒之?」惇曰:「只消令雄州答以无例。」布曰:「终能遏之否?」惇曰:「若答速,见自家劳攘,往往便遣使。若不答,必不敢遣。若如子宣意,去年十二月已答了。」布曰:「答之何害!元丰中牒至便答,未尝闻遣使,此乃已试之效,何以知不答牒却不敢遣使之理?」惇曰:「正如萧禧争地界,只为应接太速。」布曰:「此事自有旧例,莫与争地界事不同。」惇勃然曰:「惇措置边事不错。」布曰:「安知不错!若误他边事,自家莫难更安位。」惇曰:「自家误他边事,不止不安位,当斩首以谢天下!」布曰:「教谁斩?」惇曰:「好,但任便。若误事,惇不管他。」布曰:「布不至不晓事,机权智略,亦不在人下。凡措置边事,一有过当,必加裁节,令就绳墨,不然疏脱多矣!」许将曰:「所言皆有理,且更商量。十月诚恐太缓。」蔡卞笑曰:「止,止!不许说!」布亦笑。既而吏检元丰五年正月牒,二月答,惇乃已。时六月壬寅也。
翌日,同呈牒本。旨以七月降牒本付雄州,令八月回北界。惇默然,布亦不复论。及再对,布因言:「北界回牒已缓。昨四月得旨,既而章惇又欲罢,今已得旨七月回,乞更不移易。缘朝廷待此北人,一饮食,一坐,一揖,皆有常数,以示无所轻重。至于相国寺与馆伴烧香先后,亦必争论,但事皆有常,故未尝不屈伏。今牒弥年不答,乃明示以忽慢之意,恐不便。」上曰:「是他无道理。」布曰:「元丰中牒一般。事已往,无可言者,但此回更不可移易尔!」上曰:「无!」退见许将,曰:「上对三省,亦深患远人不安静,当以理待之。盖闻昨日喧争之语也。(六月二十六日癸卯布录,今并入此。)
甲戌,定武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咸宁郡王俣改河阳三城雄武军节度使,进封莘王;集庆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普宁郡王似改横海镇海军节度使,进封简王;武成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祁国公偲改武安军节度使,进封永宁郡王。
中书舍人范镗试给事中,权户部侍郎杜常为集贤殿修撰、知青州。
权吏部尚书叶祖洽言:「伏见太常寺定到韩缜谥议,申尚书省部复议【二一】。按缜在先朝,擢于罪废之余,致位枢机之地,其受先帝恩德为不浅矣!然垂帘之初,内则交结张茂则、梁惟简以取宰相,外则附司马光辈逐蔡确为自安之计。至于更改法度,缜尝阴致其力,凶虐贪秽之迹,暴着中外,庄敏美谥,非缜所宜。」诏更不定谥。(邵伯温辨诬云:韩缜有心术,章惇畏之。凡元佑执政从官,惇必以事中之,不敢及缜。方迁谪诸公时,缜以节度使知颍昌府,观文殿大学士领宫祠,盖惇虑缜能害己也。至缜死,方使叶祖洽言不与赠谥而已。)
诏新除宥州刺史、充环庆路缘边兼横山寨至宥州一带蕃部都巡检使李讹哆别降宣命,降去环庆路缘边兼字【二二】,只充横山寨至宥州一带蕃部都巡检使。本路帅臣言讹□新附,未宜遽统诸蕃官,恐于蕃情未安,故有是命。(十一日李讹□来降。)
诏章楶候农事稍空,进筑没烟前峡。(此据布录。)
御批:「契勘京朝官以上,自合衣公裳出入。宣德郎司马宏、承务郎勾当染院李无咎不识分守,身服便衣,辄敢微行街市,杂与小人为伍,观看车马。士人立朝,全无廉耻,可送御史台疾速取勘,具案奏裁。」司马宏、李无咎并冲替。(五年三月二十五日事。)
乙亥,宝文阁待制、知桂州胡宗师知永兴军。朝散大夫、权广西转运副使程节为直秘阁、权知桂州。
诏辽使经过,如遇知州病患事故,差请到权迎送人使官,应本州岛接送人使有违慢阙误,许权官按举勘断。从接伴使韩粹彦请也。
户部言,乞河北、河东、陕西路除知州、通判外,其余当职官并不许入中及坐仓坐场,其粜俸余即不得过坐仓分数。从之。(新削,五月二日。)
刑部言,犯罪未□及已□未复旧官而再犯罪者,自后犯日别理期□。从之。
吏部言:「官员罢任或未罢任应关升者,并许所在州投状录白未经关升文字,差官点对,仍取家状一本,连申吏部。即愿赴部关升者,听。」从之。(新削,无。)
丙子,朝请郎李延贲守将作少监。诏少府、将作、军器少监杂压,并依元丰令,其元佑指挥,更不施行。(元佑指挥云何?玉牒云:复少府、将作、军器少监班序。)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进筑颠耳关毕工。诏以通会关为名,除陆师闵、锺传已责降,其路分都监已下,各等第赐银合、茶药。(本纪书丙子筑会宁关。盖五月二十三日改通会为会宁也。)
枢密院言,京东、西路安抚提刑司奏,乞依元丰五年诏,巡检下全置土兵缉捕盗贼。从之。其所招土兵,仍须本州岛及邻州有户籍者。无户籍有主户一名委保者【二三】,亦听招刺。
诏今后在京禅僧寺院,士庶之家妇女除同本家男夫作斋会听人入外,余辄入者,并杖一百;夫子知而听行及主首不举,各一等科罪。先是,开封府奏请乞严行禁止,故有是诏。(新削。)
户部言,欲陕西路年额解盐钞只得赴池请盐,其泛给文钞,许赴京中卖请钱。从之。(新削。)
戊寅,枢密院言:「溪洞缘边寨铺,寨主、都监两员处,每半月一次,轮那一员逐日量带兵甲在外,夤夜于地分巡逻把截,仍本州岛给印历,付所管地分官司。寨铺候逐官巡历到彼,实时批上官位姓名月日,季终缴申本州岛点检,申都钤辖司。如巡历不到,虚上文历,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从之。
朝请郎、集贤殿修撰、前知河中府韩宗师卒。
注 释
【一】乞今后比附沿路州军条例「军」原作「将」,据阁本及上文「使人在路州军诸顿酒食料例」改。
【二】责监永州税「监」原作「降」,据宋史卷三四八锺传传改。
【三】于河南乡刘银村修造家舍「于」字原脱,据宋史卷一五四舆服志、宋会要舆服六之七补。
【四】背螭纽五盘纽闲有小窍「五盘纽」三字原脱,据同上书及下文「其背亦螭纽五盘」补。
【五】纽闲亦有贯组小窍「组」原作「纽」,据阁本及宋史卷一五四舆服志、宋会要舆服六之七改。
【六】至为服用「至」原作「主」,据阁本改。
【七】不见正议「议」原作「论」,据阁本改。
【八】论今之法「论」原作「议」,据阁本改。
【九】自九羊谷东至葫芦岸据下文「葫芦」下疑脱「河」字。
【一○】伏望圣慈深思详察「思」,阁本作「赐」,是。
【一一】如比较务岁终趁不及二分数目「比」原作「此」,据阁本改。
【一二】臣早来已曾面奏「臣」下原衍「除」字,据阁本删。
【一三】阶缘以至执政「至」下原衍「引」字,据阁本删。
【一四】依条比析「条」原作「保」,据阁本改。
【一五】鄜延路经略司言讨荡夏州族帐得功人「族」字原在「言」下,文不可通,据阁本改正。
【一六】诏转官减磨勘年赐物有差原作「诏磨勘年赐转官减物有差」,据阁本改正。
【一七】兼接纳李讹□一行归汉「接」原作「按」,据宋会要方域一八之二一改。
【一八】本路提点刑狱梁子美既与苏辙系婚姻之家「与」下原衍「停」字,据阁本删。
【一九】未可进筑「筑」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诏陕西河东逐路帅臣「陕」字原脱,按宋无「西河东路」,意不可通,据上下文义补。
【二一】申尚书省部复议长编记事本末卷一○二逐元佑党人「省」作「吏」。
【二二】降去环庆路缘边兼字「降」,疑为「除」字之讹。
【二三】无户籍有主户一名委保者「主」原作「土」,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七
卷四百九十七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四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七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夏四月己卯朔,上批:宗室右侍禁士实修进艺业,可特授承务郎。
庚辰,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修筑开光堡毕工,乞赐名。诏赐名开光堡。(三月十九日。)
奉国军留后安定郡王世开卒。辍朝,临奠,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信王,谥献敏。
辛巳,三省言:宣州泾县主簿邱鄜,江宁府右司理参军吉观国,辰州司理参军王天倪,试宏词科中选。诏鄜循一资,观国教授河中府,天倪华州。鄜,和州人也。(布录辛巳,同呈环庆慕化获人畜数:斩首百级,驱牛三百。)
壬午,朝献景灵宫,至于癸未。
礼部尚书蹇序辰言:昨准朝旨,编类贬责司马光等事状,候编类毕,欲缮写一本进入,以备省览。从之。(此据元符三年四月二十七日徐铎奏请进书。序辰初乞编类,在绍圣四年三月二十五日。)
京西排岸司言:西河石炭纲有欠,请依西河柴炭纲欠法。从之。(新削。)
枢密院言请军营创立庙宇者徒一年,称灵异动觽者加二等,庙宇未立,各减二等,止坐为首之人。本辖将校、节级不止绝,与同罪。从之。
甲申,上幸东宫莘王府、简王府,因幸睿成宫。(二十二日推恩。)
乙酉,环庆路经略使孙路言,美利寨相近有之字平,可以建置城寨,乞从臣体度边情进筑。诏孙路审度,从长措置,无致轻易败事,仍节次具措置次第以闻。(曾布尔日录云:路言。自进筑以来,止用厢军[一]、保甲般运军器,不曾和雇车乘,觽莫不称之。附见,当考。)
枢密院言:鄜延路进筑罗密谷岭堡寨,河东路进筑榆木川寨。诏军兵等赐钱有差。(正月四日,奏乞城榆木川,四月十一日赐名;罗密谷岭堡,四月十二日毕工,十四日赐名。惠卿家传不载此。)
鄜延奏,已差王愍、苗履统制扰耕。泾原奏,进筑没烟前峡,乞秦凤、环庆兵各万人。从之。续令环庆辍骑兵五千,秦凤三千,仍选精锐。又令秦凤整龊其战士及余丁,以埙熙河会合。(两项并据布录乙酉日事附入,当考。)
丙戌,修国史提举官、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章惇等进神宗皇帝正史纪二册。
诏化州安置梁焘卒,不许归葬,家属令昭州居住。(四年八月十六日,绍圣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梁焘卒于化州,州属广西,距京八十一程,卒既百日,朝廷乃知也。五月四日,诸子并勒停。)
礼部、太常寺言:「奉诏详定沿宝法物礼仪。谨按国朝会要,元日、五月朔、冬至,并行大朝会仪。今奉上传国宝,欲用五月朔朝会行受宝之礼。沿宝仪物各依上尊号宝册仪,为祗受之礼。兼按淳化元年因元会而行册礼,今五月朔,于故事当大朝会,乞就大朝会日,以礼祗受。前期,有司豫行制造沿宝法物,并宝进纳入内,俟降出,权于宝堂安奉【二】。前三日,差官奏告天地、宗庙,社稷,前一日,上斋于内殿,上服通天冠【三】,御太庆殿,降坐受宝,髃臣上寿称贺」。从之。
鄜延路走马郝平言,塞门北有故芦关,乞修复作守御堡寨。平以为西贼入汉界,至芦关百三十里乃有水,水源在芦关。若据之,则西贼往还二百六十里无水。诏经略司详定、保明以闻。(布录云:鄜延走马郝平奏乞进筑芦关,云羌中人马入汉界,至芦关百三十里乃有水,水源在芦关。若据之,则西人往还二百六十里无水。诏令鄜延相度闻奏。先是,孙路言:「鄜延进筑芦关、乌延口,环庆筑盠□、定边,则横山非贼所能有矣」。颇与平所陈合。上亦称平晓事,已移熙河走马。)
诏:「府界、京东、京西、河北东南路将下押队,依元丰旧制差置。押队人数,令本将依材武格踏逐,委本路经略安抚钤辖司、府界委提举将兵所,审察、保明以闻,下吏部勘当,申枢密院铨量施行」。从韩忠彦请也。
户、兵部言请:「监司官出外,合破担擎人,先差厢军,不足,差递铺。若本处实无人可差,欲比附绍圣免役令,和雇施行。其雇钱即于封桩厢军或马递铺阙额请给内支,仍每季申提刑司,差不干碍官点检。如有人可差,却支雇钱者,依封桩厢军请给条内别将移用法。」从之。(新削。)
是日,利珣奏:「熙秦路兵马至浅井以来,虽无水而适有雪,以此无渴死者。然水,每担七百,雪,半袋四五百。而战马以附粮及器械太多,脊背多创损。」诏令将佐如法疗治,具因此死损数申密院。(布录。要见后来如何。)
又诏吕惠卿孙览于葭芦、榆木川、米脂中路修堡障,以通两路声援【四】。
丁亥,三省言:周国大长公主奏:男,西染院使钱忱,年十六,乞除一使领,赴朝参。诏特迁庄宅使、文州刺史。
诏重修熙宁日历官周穜,所进熙宁夏季日历差错重复,罚金八斤。
枢密院言:「故自毁伤而诈称伤中,或无功而诈称杂功,如『率先入贼』、『冲阵破贼』、『苦战力敌』之类,冒求恩赏者,罪有差,保榸官司从坐,不以荫论,命官比类取旨。告者有赏」。从之。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擅借转运司钱物及借之者干系官吏,各徒二年。从之。
己丑,诏:「京西路官自卖盐及应缘申请指挥勿行。其借过盐钞及见任钱物,并令本路提刑司拘收封桩。内已般到盐数,令提刑司变易见钱封桩」。
枢密院言,河东路进筑榆木川寨毕工。诏孙览已下赐物有差。览言:凿井有青蛇,如金色,水甘泉源壮,乞赐名【五】。诏赐名神泉寨。(三月四日奏请,四月七日进筑,六月二十一日赏功。玉牒既于此书筑神泉寨,六月二十一日又书,误也。可考。)
庚寅,枢密院言,鄜延路进筑罗窟谷城寨毕工。诏统制官刘安已下赐物有差。(三月四日、四月七日进筑,十四日赐名。)
枢密院言,河东路兵马出界讨荡回,又就便修筑第九寨工役,暴露日久。诏入役军兵各赐钱有差【六】。(三月九日修筑府州第九寨。)
西上合门使、枢密副都承旨、同管勾客省四方馆、提举中太一宫兼集禧观宋球卒。赙赠外,特赐绢二百疋。
福州观察使、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滕国公、谥温仲翩卒。
辛卯,泸南安抚司言:「泸州义军,乞于冬十月农闲之际,各赴所属犒设,以便夷觽,应逐县寨推排到旧,新添义军职级人数,亦乞委自本司出帖收补。其每年合支衣物,乞据数品量给与逐处所管义军职级,庶系籍夷人,均沾恩赐。从之。
壬辰,诏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林希,罢同知枢密院事,知亳州。御史中丞兼侍读邢恕【七】,罢御史中丞兼侍读,知汝州。以希私积怨愤,密较口语,回互轻重,志在中伤;恕阴怀怨憎,扬言排击,妄意进用,不计后先。故并黜之。
先是,恕以三月戊辰劾希,希入朝如故,恕继奏疏曰:「臣昨蒙恩除御史中丞,臣自知此官若不上负陛下寄委,则必下犯专权结党大臣之怒,所以臣尝面辞,至于再三。(时未有除命前,因对,先蒙宣谕除目,所以面辞。)仰蒙圣训宣谕,(时蒙宣谕以「朕必主张」也。)不敢固辞,遂勉就职。孤立一意,惟知事君而已,故不量其孱弱,欲为圣朝一清奸党。而弹林希章疏纔上,已为希妄造平日对客常谈,欲以因说命数亿度之言,诬为差除事实之语。是非之理,灿然可见。中外传播,共知希之矫诬。而宰臣章惇阴主林希,助其声势。臣非有罪隔朝参之人,但以既蒙根治所牒讯,不可身为御史中丞,安坐台中,腼颜应答。恐亏国体,故权引疾居家。而希乃妄造事端之人,又已有台谏官章疏弹击,而外挟章惇等奥助,上欲欺罔圣明,下以镇压人情,公然造朝,殊无忌惮,朝列骇笑。而臣日因根治所牒讯,沮辱不少。苏駉与臣供析,大意略同,已节次具解析,一一奏知。而数月已前,对客闲谈,窃不经意【八】,又大旨已同【九】,其余皆是小节。两下供析,并是逐旋省记,初无文簿笔记,何由字字合同?若必求字字符同,则不免傅会,却非实情。欲望圣慈念臣效忠有素,今来所治语言,又已见得别无情意,乃为林希不忠、诬欺之人所见困辱,而又俗吏之所顿挫,诚宜在所矜怜。兼臣职为御史中丞,又出于陛下之所亲擢,今为林希合宰相大臣为党共见挤陷,则惟特望圣慈主张而已。欲望特降睿旨,付根治所,若大意已同,止于小节不圆,即令疾速结绝。所有臣弹林希罪恶,与今来所治事全不相干,亦望早赐施行。如臣言无理,亦乞便行罢黜」。
贴黄称:「林希日日造朝,盖要与其朋党相见,合为奸谋,上惑圣听,下胁人情。若更稽留,必有奇巧,非臣一身绵力所当。今来治希事,只乞以希第一次文字为据,后来若别入文字,即出于章惇等觽人为谋,躀覆之辞,不足为凭。希实倾险小人,前后党附不忠之迹,当已不逃圣鉴,知臣言为不诬矣」。
又贴黄:「臣今为御史中丞,欲为朝廷破私党;而宰相大臣合为私党,欲倾天子执法近臣,其事乃上系国家安危,非独臣之私计也。伏望圣慈详赐披览」。
既而林希以私忌不入,(三月二十七日丙子。)上谓曾布曰:「林希不入,渠前日所陈,邢恕云:『无此言』。非病心安得有此?」又云:「希言恕以撰公着贬辞,故报怨。恕云:『张商英攻公着,臣乃举自代』。此可见其妄。」又云:「恕言久欲击希适下手迟尔。恕并两御史,已有文字攻希甚急,云『希是王珪门下士,尝对黄履云朝廷行遣珪太过』。又云『先帝所不喜』。皆有之否?」又曰:「希此举非大臣体。」布曰:「游珪门下,熙宁、元丰中已有此谤。黄履所言,臣实不知。」上曰:「莫是不乐行遣珪否?」布曰:「亦恐有之。先帝曾召对,不用,其后又尝遣使高丽不愿行,贬杭州粮料院【一○】,则不喜亦可知也。」上曰:「贬楼店务。」又问:「先帝初何以不喜?」布曰:「臣尝见王安石言,希乃陈升之所荐,及奏对,所言多与升之同。先帝顾升之云:『林希昨日对,是卿所荐』。但冷笑而已【一一】。升之色变,然不知希所言何也。」上曰:「人言希出珪门下,珪与□充不睰,希欲谒□充,先造珪,出东府北门,却从南门入谒,是否?」布曰:「此亦臣所不知。希附珪则有之。绍圣初亦附章惇,觽论所不与。然自在政府,议论无不向正,未见其有阙失,士类亦共称之。更望圣慈采察主张。此事要之出于两人不相得,故尔纷纷」。上曰:「但恐言者不已」。又曰:「章惇深主林希」。布曰:「惇于恕亦不薄,方恕之初除待制及召还,孰以为可者?非惇力引,何以至此?」上深然之。又曰:「希此举非大臣体。希为大臣,若构造语言,欲罔圣听,其罪固不容诛。然身为大臣,日侍清光,以人情言之,度不至如此。若恕无此言,则苏駉诞妄尔。此事全系狱官,愿更赐戒饬,勿令变乱事实,庶不误朝廷施行」。上曰:「好!好!先戒谕,待更戒饬。」时三月丙子也。
是日,丁亥,安惇等以根治所职事上殿,林希不入。上因谓曾布曰:「希今日不入。又言台中击之甚急,且言其方根治及闻台章,皆不顾,造朝治事如常。」上又曰:「辅臣自来稍有人言,便当家居听命。」布曰:「台章不出,希无繇得知,兼此事他人难言,须自处乃可。」上曰:「李清臣当时亦如此,卿等谕之,乃不供职。」布曰:「臣初亦不敢言,而章惇以为不可不告,遂共以语之。清臣已封印,闻此遂上马。当时文字,皆在中书。而清臣独员,不可不避,与希亦少异。」上曰:「家居听命乃是。」布曰:「希今日闻根治官上殿,遂不敢入。」上曰:「言者又云希为旦作墓志,有怏怏于先帝不用之语。」布曰:「臣不曾见。」上曰:「刻石人往往有本。」布曰:「墓志无不刻石,石本亦必有之,但臣不曾见尔。」上曰:「希附王珪必有之。」布曰:「此恐不免也。」上又曰:「恕轻率多言,章惇云以针线缝却口,亦须喋喋。」布曰:「恕每于人前有欲击希之语,又欲劫之,令自图去就。希不能平,故得此言,遂以上闻。」上曰:「大臣岂当如此?」布曰:「觽议亦讶其轻发,然方今政府阙人,其下人材未见可继者。」上又曰:「恕言久欲击希,只是下手迟。」布曰:「此言亦未为可。」上曰:「此言诚非理。」上又曰:「不知根治虚实果如何?恕坚云无此语,若与希语果不同,须取问。」布曰:「执政官,自来恐无此故事。」上曰:「略问,莫不妨?」布唯唯,未敢力陈。
是日晚,希遣其侄虙来谒布,则云已有问目矣。希欲避位,布既劝希造朝面陈,然后家居听命,希寻迁出。恕先在假,既而参假,仍乞上殿。上甚讶之,谓布曰:「恕无忌惮如此!本欲隔下,又不欲尔,只待问他,云上殿来为甚?」恕方立廷下侍班,上又曰:「恕惕然自若,轻忽小人。」又曰:「恕每多言,章惇云古人谓三缄其口,如恕者,须以针线缝口【一二】,方不至喋喋。」布曰:「朝廷方付吏议,曲直未分,林希方迁出,恕便参假趋朝上殿,觽论亦无不骇之者。」上曰:「林希亦失体,当两黜之。」又问:「外议如何?」布曰:「觽论亦谓希此举非大臣体,然所以致希如此,乃缘恕语言乖谬,若两黜之,外议必以为允。」上曰:「必两黜之,议已定矣。」上又曰:「恕言欲置蔡京两府,駉亦言有例,云富弼与晏殊同在政府。」布曰:「此是异姓亲,未闻有兄弟同在政府者。若异姓亲,不独殊、弼,王安石与□充,文彦博与程戡,许将与林希,俱是亲家,如此者甚多。」上曰:「林希初奏云『待教过三省』,札子却云『意欲』。」布曰:「似亦无所校。」上曰:「『待教』与『意欲』煞不同。」布曰:「亦闻更有『且教』及『若得』两字不同。缘俱是口语,虽经根治,未知孰为虚实。」上曰:「诚是如此,但希面奏与札子不同,即无疑尔。」布曰:「陛下必记希面奏之语。」上曰:「然。」布又曰:「希已两经取问,前日圣问及此,臣未及详陈,是日便闻取问,恐祖宗以来,无此故事。缘希尚在政府,狱官押问,自取问希,须以状申大理少卿,似于体貌非宜。」上矍然曰:「已失!更不令问。」布曰:「此事已往,无可言者,愿更留圣意。」上曰:「甚好!」上又曰:「路昌衡言恕常与京密语,他人莫得闻,虽不同一幕次,往往于隔幕私语,无得闻者。
苏駉既就吏,恕闻其言有与希不同者,疑章惇党希,反归罪于駉。即又奏疏曰:「原希妄造事端,本要先陷天子耳目近臣,虚妄既露,则必将归罪苏駉。如此即希谋效,臣受其祸;希谋不效,则苏駉当其罪。希果如此侮慢朝廷,即良由朋党觽盛所致。臣闻苏駉初追赴都堂取状,当是之时,駉亦未知事因如何,别无向背。仍闻章惇尝厉声色,面谕以圣旨,则駉所供状安得不实?若駉后来到根治所供析前后不同,则罪乃在駉;即与都堂所供状无异,则希虚妄之罪,复何所逃?昨苏駉所供,若与希同,而臣却称駉诬臣,臣未必无理也。然不知用事大臣,肯听臣言罪駉否?书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今两人既同,而其理又在不疑,则希尚何辞!伏望圣慈特垂照察。」
又贴黄:「今若朝廷听希罪苏駉,则他日章惇、林希意欲陷害者,即便诬告,引一好进小人为证,符同则为福,不同则为祸,劫以利害,谁敢不从!如此,则但其所恶者,皆可逐去。臣恐惇威遂成,无所为而不可,固非圣朝之福【一三】,亦恐为惇之祸也。此事尤当深留圣念。」
又贴黄:「臣前已陈章惇方与圣主争权【一四】,希去则权归陛下,希留则权归宰相。此非臣激发之辞,事理灼然如此。乞检臣近疏,更赐披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