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581 页/共 607 页

初,辅臣皆言传措置乖谬,当黜降,章惇便欲罢之。曾布曰:「且削职令管勾签书帅司事。」上以为然。(十三日陆师闵改命。十六日传又降。十九日满志行改命。二年三月二十三日,陆师闵等再责。锺传本传云:筑颠耳关赐名会通,已而坐议异同,筑浅井不成,褫职降秩。佑圣邸报云:据密院奏【三○】,勘会锺传奏乞进筑去处,有违朝廷累降指挥,显属轻易举动,反复异同不当,其逐次奏报,各有诞妄不实;及陆师闵一向依随,并无措置;若不重行降黜,无以惩戒。康谓、李深亦是预议之人,及随军走马满志行并无奏报,理合行遣。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并且在逐路责其后效。内锺传特落直龙图阁,降通直郎、主管熙州、兼权签书熙河兰岷路安抚都总管司公事。陆师闵特降一官,落集贤殿修撰,充直秘阁。康谓、李深、满志行冲替,系公罪事理重,余差遣依旧。除逐人降官、落职及差遣,并追支赐别降指挥外,其满志行冲替并追减年,及不用□法,并康谓权熙河兰岷路都监、权知通远军。布录:三月癸丑,锺传奏率秦师进筑浅井,本无朝旨而传擅为此举,以二十九日已下手,不可遏,亦不答,但进呈讫。戊午,同呈边报,锺传、陆师闵奏,进筑浅井以无水泉而罢。又欲移筑癿罗,而水亦伏流不可引决、恐难成筑事,已牒师闵领秦师还秦,传自以熙河事力进筑。颠耳关乃朝旨素令筑之处,二府皆言其措置乖缪,当降黜,章惇便欲罢之。曾布曰,且削职令管勾签书帅司事。上以为然。布曰,俟详其罪状,后日进呈取旨。)   枢密院又言:「环庆路经□司奏,钤辖张存统制人马进筑西盠□新寨,有西蕃大首领李讹□将妻男并人户约千人、牛羊孳畜等归附。又走马盖横奏,收到李讹□手下投来共二千七十人,牛马羊驼四千五十。西界部族见首领归汉不辍,节次投降。按讹□系蕃中老将,习练边事,素多智计。将全家及部族归汉,即西贼困敝,上下离心,灭亡不久。况诸路近入进筑城寨,逼近西人住坐巢穴,逐路必有愿欲归汉之人。」   诏:「李讹□特除宥州刺史、充环庆沿边兼横山至宥州一带蕃部都巡检使。仍令环庆路经□司依元降条格给与金带,通格内合赐银绢钱,共特赐钱四千贯,银绢各三千匹两,及相度优给与田土住坐,并优以恩意抚存待遇,无令一行上下部族小有失所。其一行人除依格支赐外,内合补名目者,速具等第奏,当议格外优与推恩。并陕西、河东逐路经□司乘此事机,具李讹□投汉事状及朝廷待遇存□次第,多方传达信息,招诱近上首领携挈部族归投,或乘伺闲隙出师讨荡,迫令归附。仍严戒兵官将士不得杀戮老小妇女,如生获到人口,并依先降指挥优与酬赏。即妄杀老小妇女,亦当重行断遣。」(十九日赏张存。二十五日讹□改名。李公裕作孙路墓志云:虏有李讹□者,勇而有谋,对环庆为监军。且内寇不除,朝廷患之,公建议愿以谋取之,计日可得。乃使人谕讹□曰:「汝失安疆,在汝国所系甚大,汝主欲擒汝而戮之,乃欲以鼠窃之微劳,赎失地之大罪,盖已疏矣。吾若遣人以利害问而主,汝得生乎?吾度汝可用,欲以为篱落,故未忍也。汝自计当如何?」因出敕牓示之。讹□感,乞以其觽八百人降。上喜,进龙图阁直学士,赐予特厚。路自宝制加龙直在三月九日。)   环庆又乞锦袄子,准备赐降人。特赐红锦一千,青锦二千。   辛酉,工部言:「乞文思院等处工作合雇人入役者,具人数单于监门官,点名放入。委监官检察功程及造到名件,仍各置历,即日钞上结押,每旬申少府监点检。违者各杖一百。」从之。(新无,可削。)   刑部言将铜钱出雄霸州、安肃广信军北梢门,并过鲍河入两地供输地分等法。从之。(新有,亦可削。)   壬戌,镇安武胜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申王佖加守司空,改保平奉宁军节度使。平江镇江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端王佶加守司空,改昭德、彰信军节度使。   朝散郎、直秘阁、知潭州张舜民为直龙图阁、权知青州。(十六日罢。)   枢密院言:「去年累降朝旨,令诸路期约,乘西贼未能点集之时,出其不意,前去讨荡,渡河深入,直捣贼巢。后来诸路各行进筑,未曾同时举动。缘西贼去岁不熟,今来春深,正是人饥马瘦,上下离贰,事力困弱,不能点集。又诸路进筑各有次第,可以期约并兵深入覆贼巢穴之时。」诏:「吕惠卿、孙览、章楶、孙路、陆师闵、锺传详此,候进筑城寨毕日,人马歇泊,豫选统制官、将佐、使臣,及分擘队伍,整齐战具,计置粮草,乘西贼未能点集之际,相度机会,互相关报,期约兵马,去至兴、灵以来,破荡贼巢。务在措置精审,决保万全,方得举动,不得轻易败事。」时执政议遂欲合诸路兵取兴、灵,知河东孙览曰:「兴、灵未可取也。」乃移书二府,具言兴、灵非余力可下。且曰:「兴、灵之举,曩尝闻余议于相君矣,要使陕西不知用兵而以岁月下之,窃私美至计长策无已。而今反欲速,何耶?」不听。更上疏论其事,二府怒,览寻坐责。(览降职在五月二十九日。此据毕仲游墓志。仲游云,曾布怒,寻以扰夺职。按:章惇实当国,赏罚岂听曾布,仲游殆偏辞耳,今□删润之。然据布录,其怒览者实布也,更详之。)   诏秦凤路经□安抚使陆师闵特降一官,余并依旧。今月十一日落集贤殿修撰指挥,更不施行。先诏秦凤路以兵将会合熙河路人马进筑城寨,其应进筑事并听锺传措置,而师闵削职太重,故有是命。(十一日布录又云,师闵于进退不专,但以素有癿罗之议,故并康谓、李深皆降官而已。二十四日癸酉,陈次升乞再责师闵等,次升不知进筑事不在师闵,上云已谕之。)   尚书省言:「太常寺与合门修定刈麦仪:车驾出,将至耤田门外,礼部、太常寺官、耤田令迎驾起居讫,赴殿下,西向侍立。上御思文殿,宰臣以下依次分东西升殿侍立。刈麦人员以下起居讫,各执器用排立,候合门使诣御座前承旨,临阶传付有司。刈麦讫,揉取麦粒约合用,以黄绢袋封贮,置于腰舁,覆以黄帕,耤田令引诣殿下,北向投进。内侍降阶取麦,进呈讫,付有司,合门使御前承旨,临阶宣付耤田令,付有司变造礼食,以俟荐献宗庙,耤田令授讫,再拜退。俟乘舆次赴插稻彩殿,降舆升御座,插稻人员起居讫,合门使诣御座前承旨,临阶传付有司,兵士一人驾牛一具,以水碌轴自稻池西南角下【三一】,往来讫,于东岸上出,一次插稻讫。上降座,退幸玉津园,如合门仪。秋刈禾准此。」从之。   注  释   【一】大抵积此等小事「积」原作「指」,据阁本及文义改。   【二】邢恕安惇辈皆重足一迹「迹」原作「时」,据阁本改。   【三】臣愚欲望圣慈详酌士广等四十七人所定「所」字原脱,按上文有「士广等四十七人所定」,今据补。   【四】或王巩所见得之「见」,阁本作「记」,于义为优。   【五】是去年冬李清臣事「李」原作「季」,据阁本改。   【六】韦子川一带耕种地土「土」原作「上」,据阁本改。   【七】及沿边按抚司并极边城寨有边事「按抚司」疑当为「安抚司」。   【八】告人与都虞候「都虞候」,阁本作「将虞候」。   【九】诏昭化军节度使「昭化军」原作「开化军」,宋无开化军,据阁本改。   【一○】掌文书「文书」原互倒,据阁本、活字本、长编记事本末卷九一宣仁垂帘及下文乙正。   【一一】内则选建亲近「近」原作「臣」,据阁本及下文改。   【一二】公肆诋诬「肆」原作「私」,据阁本及上引长编记事本末改。   【一三】所有陈衍罪在不赦「陈」原作「臣」,据上引长编记事本末及下文改。   【一四】若谓因星变止绝追废之谋则可「止」原作「上」,据阁本改。   【一五】公肆诋诬「肆」原作「私」,据阁本及上引长编记事本末改。   【一六】废受遗顾命元臣「遗」字原脱,据上文及文义补。   【一七】及以眇躬为甘心快意之地「眇」原作「渺」,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二○○刑法志二改。   【一八】以眇躬为主上「眇」原作「渺」,据同上书改。   【一九】延安郡王侍立「延」原作「定」,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一七哲宗纪、卷二四二英宗宣仁圣烈高皇后传改。   【二○】蔡确得师保语「蔡」上原有「闻」字,据阁本、活字本删。   【二一】摄及甫诘之「诘」原作「语」,据阁本及文义改。   【二二】乃召郴州安置宦者张士良鞫之「郴州」原作「彬州」,按宋无彬州,「郴」、「彬」形近而斗,今据阁本、宋史卷四六八陈衍传及下文改。   【二三】绍兴六年四月缴进其祖父跂建中靖国元年二月诉理其父噃事状「跂」原作「跋」,按刘挚子跂有辩诬录,宋史卷三四○刘挚传言跂「伏阙诉及甫之诬」,今据下文改。   【二四】开封更监送军巡「更」,阁本作「吏」。   【二五】依上番例支给钱米「番」原作「蕃」,按唐宋时期,役人有番上制,今据阁本改。   【二六】及令府界提点司夏秋具合科色数目去处关本寺阁本「色」下有「类」字,是。   【二七】北客所市布「市」原作「中」,据阁本及文义改。   【二八】最宜养牧「牧」原作「收」,据阁本改。   【二九】皆称水源伏流「伏」原作「复」,据阁本及下文改。   【三○】据密院奏「据」,阁本作「枢」。   【三一】以水碌轴自稻池西南角下阁本「下」下有「池」字。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六 卷四百九十六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三月癸亥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六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三月癸亥,枢密院言:「司勋员外郎韩粹彦等言:使人在路州、军诸顿酒食料例已经编定,陈设器皿等亦各新备,惟府界诸顿祗应人等自京差到,及酒食之类未曾丰厚,府界宿顿中路管设处,共差内臣两人管勾,显见难以照管。乞今后比附沿路州军条例【一】,每顿各量添差官,专一管勾,及取沿路诸顿酒食料例一体供应。陈设等亦乞下合属修换增置。」诏:「更不自京差内官并祗应人等,只委本处令佐管勾排办,令府界提点司官提举点检。其合差祗应人等,许于本处并邻近县系将不系将下禁军内选差。合用器皿陈设什物之类,令府界提点司别行置造,本处置库收掌。应约束排办等,并依河北、京西路州军条例。」(新本删,要当换此。)   乙丑,朝散大夫、直秘阁、权陕西转运使张询为直龙图阁、权知熙州。降授通直郎、权管勾熙州事锺传再降为宣德郎,添差监永州税。   先是,传再约陆师闵会兵,未至复却之,秦凤人马殆不胜其劳敝。得旨虽不曾赴进筑,亦依例特支。传以劳敝秦凤兵马及奏报反复诡诈,无非欺罔,章惇初欲与散官,而蔡卞谓黄履曾言:「传虽可罪,然首倡边事,功亦不可忘。」曾布以为当然。兼德音亦尝称「进筑之功,传当居首」,乃有是命。(郑居中作传神道碑云:「有告白草原冒赏事,坐责永州监税」,与曾布尔日录不同。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可考。传本传云:「坐议异同,筑浅井不成,落职降官。复有告白草原冒赏者,再降宣德郎,责监永州税【二】、连州别驾,韶州安置。」据曾布尔日录,则传落职降官,不但缘议异同,筑浅井不成也。绍圣三年十二月五日,锺传以安西城进筑,转通直郎。绍圣四年四月十一日,锺传以金城关进筑,转承议郎、直龙图阁。元符元年正月十七日,锺传以出塞讨荡,加集撰。元符元年三月十一日,落集撰。降通直郎。元符元年三月十六日,降宣德、永州监当。元符二年二月二十二日,责连州别驾,韶州安置。元符末,以散官韶州安置复承议郎、知信阳军。寻改密州,有言者,改澧州。)   同议熙帅,惇言:「臣敢保张询可用。如有败事,臣乞独任责。」上顾觽人曰:「如何?」布曰:「臣不深知询,但见惇言询沈审有断,可任以事;及章楶昨乞罢,亦乞询为代。惇身为宰相,当以边防安危大计为念,若援引亲戚,不□边计,则罪不容诛。惇既任责,且试用之,如孙路纯实稳审,或能办事,亦未可知。」上曰:「如此,即用张询。」盖惇前两日已尝密启,故上许之无难色。   先是,上累谕询非帅材。以惇内举,且乞独任责,兼舍询亦未有卓然可用者,遂试用之。   诏申王佖、端王佶特各每年实给赐公使见钱八千贯。   三省言: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   奉敕讲议定验咸阳民段义所献玉玺,臣等取责段义状,委于绍圣三年十二月内,于河南乡刘银村修造家舍【三】掘土得之,即不是茔域内收到。曾有光照满室,及篆文官称。篆文与秦相李斯篆文合,有鱼龙凤鸟之形,是古之虫篆。考其体法,自汉唐而下金石遗文,笔法精妍,无若此者。又玉工言,玉玺制作,即非今来工匠可造。臣等取到秘阁所收玉玺谱记录,与历代史书参照,皆不相合,今止以历代正史所载为据,略去诸家与传注之缪,考验传授之实。   案所献玉玺,其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背螭纽五盘,纽闲有小窍【四】,用以贯组。又得玉螭首一,其玉白如膏,亦温润,其背亦螭纽五盘,纽闲亦有贯组小窍【五】,其面无文,与玺相合,大小方阔,无毫发差殊。篆文工作,皆非近世所为。   臣等今考玺之文,曰「皇帝寿昌」者,晋玺也;曰「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有德者昌」者,唐玺也;「惟德允昌」者,石晋玺也;则「既寿永昌」者,秦玺可知。今得玺于咸阳,其玉乃蓝田之色,其篆乃李斯小篆体,其文则刻而非隐起,其字则饰以龙凤鸟鱼,乃虫书鸟迹之法,其制作尚象古而不华于今,所传古书,莫可比拟,而工作篆文之巧者,亦莫能髣□,非汉以后所能作亦明矣!   今陛下仰承天休,嗣守祖宗大宝,而神玺自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则天之所畀,乌可忽哉!古之王天下者,其盛莫如周,惟赤刀、宏璧、琬琰、大玉、天球、河图、舞衣、兑之戈、和之弓、垂之矢以为重宝。汉、晋以来,得宝鼎瑞物犹告庙改元,肆眚上寿,况传国之器乎!或曰:「秦所作,何足宝哉!」然汉高祖破秦而得之,光武降盆子而受之,至为服用【六】,号曰「传国」,而祠高庙,赐民爵。若东晋渡江,世以无玺为讥,乃或设谲诈,兴师以取之。盖其重如此。恭惟皇帝陛下事天之诚,事地之孝,明察着见,而盛德日跻,将以合天地之化,故灵符效祉,神宝出应,其所以昭受命,非竭诚尽礼不足以称。臣等被奉诏旨,得与讨论,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考验甚明。所有玉玺,委是汉以前传国之宝。法物礼仪,乞所属施行。诏令礼部、太常寺考按故事,详定以闻。(正月十七日得玉印,五月一日受。崇宁五年四月李公麟传载,公麟以为秦玺,议甚详。要亦不必具载也。)   御史中丞邢恕言:「张舜民除直龙图阁、权青州。按舜民资望轻浅,未宜遽得青州。况舜民在元佑闲踪迹驳杂,今不次擢用,实骇观听。义不获已,须至弹奏,望寝罢。」权殿中侍御史邓棐言:「张舜民顷在元佑,方大臣变乱成宪,而舜民历御史、宰属,但闻助奸,不见正议【七】,论今之法【八】,亦合窜投,不知何名更与进擢?乞追夺成命。」诏张舜民差除指挥更不施行。(十三日除。)   枢密院言:环庆路经略使孙路奏进筑西盠□寨毕工,乞赐寨名。 诏赐名横山寨。(七日赐筑兵特支。)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奏:   准枢密院二月二十七日札子节文坐到圣旨指挥。臣勘会九羊谷已兴工筑八百步寨,非久可毕,其后石门、床地掌即未曾择地兴工。   自二月二十六日兵马入蕃界后,踏逐得九羊谷,去平夏城约三十里,经历后石门,侧近野蠄川,正当西贼来路。若不筑堡子,则过往军民、耕樵之人,不免钞掠杀戮之患。又床地掌之北,其名泥棚障,亦是要害道路。九羊谷去镇羌寨约三十里,西面接生界,山川隐暗,皆是贼路。若不筑堡子,不惟军人百姓往来道路梗涩,兼纵招刺得弓箭手,无敢耕者,则是所筑之城寨空费财用,所拓之地土徒有虚名而无实利,其间便有增添戍守、兵分力弱之虑。臣所以区区窃欲补全篱落,保聚人民,使荒土变为良田,戍守之兵资藉耕者,如此则国用可省,兵力可强,天都之地,已是吾土,敌虽倔强,彼将自毙。   前曾奏欲于后石门、床地掌建寨筑堡,上件地名,并在生界,得之传闻,即未曾委官踏逐,今来始见的实利害。考核地理,其后石门去野蠄川,床地掌去泥棚障,并皆密迩。臣既开拓疆土,而更切切于此者,所以为国家建固圉强兵之利,非作身谋。今准朝旨,罢修元奏堡垒。勘会天都山,乃在九羊谷西北,去镇羌寨一百余里,而床地掌、泥棚障实在西边。镇羌寨南至怀远寨,更有木鱼川,亦是贼路。纵便将来进筑,直据天都,其九羊谷、镇羌寨西面,亦须有关防,而野蠄川见是贼来之路。臣之管见,所谓紧切者,朝廷乃以为至闲慢。臣欲默默不言,则所筑城寨,所拓土地,如前之所陈,欲纷纷辩论,则上拂朝廷指意,必取诛戮。然而身当阃外之寄,图惟疆事,不为朝廷取信,尚何面目以见将佐士卒哉!继此或有所为,欲望将佐禀从号令,遵守约束,亦已难矣!伏乞朝廷先罢臣职任,然后选委侍从或亲信官按视体量。如臣言缪妄,乞赐重行贬黜,以戒将帅。臣见候进筑九羊谷了当,分屯军马,起发往渭州听候指挥次。   黄贴子:   臣前年冬蒙陛下召自远方,付以泾原经略之事。朝廷方议进筑,亦尝至枢密院遍观臣僚奏陈策画,以至朝廷论议,未有略及进筑葫芦河、褊江川、前、后石门者,独锺传欲进筑南阳川、瓦和市、善征泊伯。已降朝旨,令传会合熙、秦、泾原三路兵马进筑。臣实时于三省、枢密院臣僚前疏驳其非,因得指挥,令臣自当管认一处。臣既领职任,体究锺传所陈,校量利害,未见有可为之理。到官八日,遂建进筑石门前后峡、好水河、古高平、褊江等处。幸托陛下威灵,仅能集事。但新开疆土,自熙宁寨以北至平夏城,仅四十里;自古高平西至镇羌寨五十余里;自怀远北至九羊谷,约六十里;自九羊谷东至葫芦岸【九】,仅五十里。新开疆土所筑城寨,直北有大山限隔,贼之来路不过五六处。至于自葫芦河岸至古高平,正当十川,及怀远至九羊谷六十里闲,贼之来路甚多。若不相度要害,增筑堡寨,则将来必有抄掠之患,客旅往来有害。而二寨声援不接,空以透漏之法绳将寨官、地分巡检,虽日行诛责,欲其不透漏,不可也。而议者以臣为老怯。臣年齿七十有二,思虑颠倒,怯害之讥,所不敢辞。唯乞陛下选择不怯者代臣,庶几边事早得允当。   又去年三月,进筑开拓四十余里,建两城寨,良田几万顷。虽已招到弓箭手,臣今亲至其地,只是城寨侧近并新筑古高平堡左右,方有耕者,纔百分之一。至于平夏城东北至葫芦河岸,耕夫无敢施工。其地非不美也,其人非不欲也,盖西贼日夕隐伏,伺隙抄掠,便有殒躯丧命之患,则耕者岂不畏惧!臣得诸将议论,方欲经营添筑护耕堡,使人人皆有生业,秋夏田成熟之后,官司计置粮草,不至枉费国用。既得朝旨,一切不敢更有论列。而狂瞽之语,又及闲慢之事,此臣至愚至暗,不敢自欺以希合朝廷也。伏望圣慈深思详察【一○】,择才力强敏,能如朝廷意指之人代臣,早归田里,幸甚!幸甚!   又臣本路窃观李继和、曹玮筑寨置堡,其意概可考证。三川、定川两寨,相去纔十八里,而山外堡寨,处处相望,地里至近。西贼尚或寇掠,然不能为大患,扞蔽坚全,至今蒙利。乃能安进弓箭手,辟土力耕,号为富庶之地,而有善战之兵。如此则有益于国,有利及民。今闻诸路进筑,竞以深入远去为能。成城之后,逐路旧额兵马,必须分差戍守,城寨相去辽远,他日必有后患。逐路止是旧日之兵,既分布防守新垒,西贼忽然举国并兵攻围一路,未知何以支梧?盖兴事不以渐,则圣人有「欲速不达」之戒。臣每思之,窃为寒心。更乞陛下深察愚衷。   又臣亦知诸路进筑,自用一路之兵,指日了当逐处,不独因高割削成城,而版筑之工甚省,盖非夏国要害之地,故彼亦不来力争。去岁三月,本路筑两城寨,而西贼倾国之觽云集。今九羊谷兴工三日已后,已有六万余骑分布天都山左右,只候中寨人马齐集,便来掩击,则本路举动不可以比方他路也。臣去年尝委种朴进筑褊江,朴坚欲借兵邻路,自云步骑兵不满八万,并不勾集保甲,不敢举事。今春种朴在环州筑灰家觜,只用二万余兵,亦有成功。臣窃谓一种朴耳,前日非怯,今日非勇也,盖事有难易,理有可为不可为,此朴所以或怯或勇也。更望圣慈广览兼听,审观事势,察虑贼之争与不争,则难易之实,灼然可见矣!   又泥棚障、大障湾、上下木鱼川,皆是西贼来路。今筑九羊谷,与镇羌寨相去不远,又臣分布兵马沿路把截,故不敢辄来断粮运道路。若将来进筑天都,全藉大车般运至九羊谷。自九羊谷更不通车行,须当以人夫头口般运。自镇羌寨至天都百余里之闲,贼路既多,臣亦不敢保粮运道路不为西贼隔绝。万一救东寇西,首击尾应,岂不危殆?更乞朝廷详察。   三省、枢密院勘会:「朝廷昨降指挥,止为九羊谷已建城寨,即后石门、床地掌不须进筑,虑虚费公私财力。若逐处合于中路,修筑遮护道路耕种堡子,即与古高平、塔子觜事体一般。上件两处,即不曾奏听朝旨,今来因何不便行修建?兼朝廷在远,边鄙有未尽利害,即当详具条陈,岂可便奏乞罢任及差官体量,未欲别作行遣?」   诏令章楶更切相度,如泥棚障等处,合行修筑通路堡子,可以遮护得人旅往来及弓箭手耕种。如兵夫未放散之时,即便随宜修筑。若已放散,即指挥姚雄一面经营,候有闲隙修筑。仍速具已措置施行次第闻奏。不管将来,却致贼马抄掠往来人旅及有妨弓箭手耕种。   又诏章楶奏报轻易,特降充龙图阁直学士。(楶以三月五日奏此启,诏不知是何月日。旧录于三月十六日略载楶奏,即坐奏报轻易降职。按前云「未欲别作施行」,然则降职必不同日。今但因旧录,仍取楶奏详载之。旧录云: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先准朝旨,后石门、床地掌不得兴工,如已兴工,速行寝罢。勘会天都山,乃在九羊谷西北,去镇羌寨百余里,而床地掌、泥棚障实在西边。镇羌寨南至怀远寨,更有木鱼川,亦是贼来路。纵将来进筑,直据天都,其九羊谷、镇羌寨西面亦须有关防。而野蠄川见是贼之行路。乞选侍从或亲信官按视体量。如臣谬妄,乞量行贬黜。」诏章楶奏报轻易,特降充龙图阁直学士。)   先是,曾布言:「近日边臣奏报,大抵自肆。如章楶前日议进筑事,稍不同,便乞罢任,仍云议者以臣为老怯。此乃章惇与楶家书中语,岂可便轻易书之章奏!」上亦以为不可,令削一职,觽皆以为宜。蔡卞又言:「昨进筑九羊谷,不预计置簿掾,却奏称旋行般运,亦可罪。」布曰:「此未足言。但以奏报轻易黜之,则诸路皆知警惧。」觽亦然之。遂有是命。(十九日又降一官。)   尚书省户部奏请应州、县当行人吏揽纳常平、免役等钱物受赃,乞依重禄公人因职事受乞财物法断罪,其乡书手若揽纳有赃犯,即乞依近降绍圣常平免役因纳受乞钱物法施行。从之。(新削。)   丙寅,尚书省言:「进奏院承受尚书省、枢密院实封及应入急龏递文字,并实时发。又承受捕盗、赈济、灾伤、河防紧急及制书并朝廷文字应入马递者,并当日发。又承受制书及朝廷文字入步递者,限一日。余文书不得过三日。限内有故未毕,监官随宜量展。」从之。(新削。)   户部言:「诸路酒务,乞将大务所收钱数,至岁终先比较祖额。如有亏少,即将比较务收到钱数补填大务亏少。外有剩数,仍依大务见趁祖额,以十分为率,除出二分外,余数依条纽计合支赏钱,只支与比较监专等,其大务即与免作亏欠。若大务所收课利至岁终比额增剩,比较务至岁终亦须收趁及二分外,其余增剩钱数与大务所收增剩钱通笃,比较务赏钱仍比附依朝旨减正监官之半。如比较务岁终趁不及二分数目【一一】,其赏钱更不支给。若大务依条合该改正新额,即随新额,依此施行。」从之。(新本削去。)   戊辰,宝文阁待制吕嘉问为户部侍郎。   诏:「近闻省、寺官多是私谒后族之家,或以邂逅为名,诸处宴聚,当与薄责,庶几少诫。」吏部郎中方泽、户部侍郎刘宗杰、户部员外郎郑仅各罚金三十斤,卫尉卿陈纮、水部员外郎赵竦各罚金二十斤。方泽知虔州,郑仅知建州,赵竦知饶州,陈纮提举崇福宫,刘宗杰管勾太平观,并任便居住。   三省言:取到朝奉郎、国子监丞苏駉状,内语言不同。诏差安惇同大理寺右治狱长官根治,诣实奏闻。駉,颂子也。   先是,同知枢密院林希面奏,「苏駉尝过臣,言见中丞邢恕,云待教臣过三省」等语。既而又具札子言:「恕谓駉,欲令希过三省。蔡京于三省有嫌,唯西枢可处。駉谓恕中丞眷遇方隆,他人必未可先。恕曰:「恕与京熟,当且先之。恕于此迟速无所较。」上曰:「此语可怪。」章惇曰:「当召駉至都堂问状。」上令便召希再对,又言:「臣不敢不以恕语闻者,恐人疑臣有欲三省之意。臣与恕本无他,只缘臣为中书舍人,曾撰吕公着贬词,深斥其恶。恕本公着门客,素出其门,希纯兄弟责望恕以报恩,恕无可为者,故自在言路,力欲攻臣,为吕氏报怨尔。」上默然。希又曰:「恕日夜声言欲排斥臣,昨李譓公然对人言,曾见谏官有文字攻臣。更倡此语,欲相倾摇。」曾布言曰:「譓之诞妄可罪无疑。岂有安惇欲击执政,肯于殿庐中以文字先示譓?臣亦闻人言,恕云不击希,只令希自图去就。」上曰:「此等语非所问,但如駉所言,则非恕所当预尔。」布又曰:「蔡京与章惇相失,亦首因此。京有兄弟并进之典,而惇昌言于人云:『自三代以来,无此故事。』故京深怨之。」上曰:「朝廷欲用蔡京,则章惇亦管不得。进退执政,岂得由人!」布曰:「非独进退执政非大臣所可自任,至于侍从近臣,亦当自人主进退,岂大臣所得专!若议论人物及论说事理,亦恐无不可。」上曰:「论人物即不妨。」布曰:「若论议人物,则疏远小臣言之亦无罪。然章惇所说义理则然,惇但口快,不当于人前昌言尔。以臣度之,惇未必敢于陛下前及此。但京疑其沮己,故怨之深。邢恕亦尝语人云:『人以恕为附二蔡,恕实不附他,但涉世牢笼,人情所不免尔。』恕榻前之语,乃是公论,意谓于陛下前所陈至公也。然外人但见恕与蔡京及蹇序辰辈甚密,故不能无疑。恕大抵多言多用数,人人欲得其欢心,凡聚会处,必人人挽之,与之附耳私语,然人亦罕以为信也。」上曰:「章惇言,人谓之『邢训』,云好教训人。」布曰:「自元丰时已有此名,只如须欲调和不同之人,人各有所守,何可调一也?恕元佑初行之已无效,然为之不已。」上曰:「每来此论事,重鼑反复,未尝不移数刻,所言者只是居常所论。但每事须更从头说一遍,极可厌。」布曰:「外间亦常疑其奏对太久。」上曰:「甚久!」希曰:「须半时辰以上。」   惇寻召駉至都堂问状。是日,惇以駉所供状进呈,与希口奏颇异。又言:「恕云:『进退执政,当出人主,虽宰相不得与。』」惇因言:「初问駉时不及此,既供状乃及此。」上曰:「駉所陈却如此不同?」希复自辨,上曰:「推治即见虚实。」故有是诏。   而恕亦以是日对延和殿,奏疏劾希:「纤巧倾险,天下共知。顷事先帝,遣使高丽,临事辞难,尝坐谴责。其后止缘王珪主张,再历文馆。先帝前后累有德音,谓为奸邪,播在髃听,在先朝止于礼部郎官而已。宣仁圣烈皇后垂帘,王珪既死,韩缜首在相位,希与弟旦遂附韩缜。擢希为左司郎中、起居舍人,旦为工部考功郎官。已而梁焘恣横,兄弟阴相附会,儙年之闲,焘凡再荐旦、希以自代,皆有显据可以考质。及至李清臣当国,初除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章惇既至,未行,复留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坐阶柄任。考希本末,凡所党附皆阴邪之臣,其迹甚明,惟稍见抑于先帝之时与元佑二三年闲,其余无所不利,则其纤巧可见。加之引用亲党,内外姻戚遍列朝路,鲜有遗者。其意乃欲遂擅朝廷以为私计,中外有识,无不知其为真小人。而善谀用事大臣,事之如奴,所欲靡不如意,其势炎炎,不可容长,臣恐终不利于国家。伏望圣慈出自独断,即赐黜罢。」   上面谕恕曰:「得非以希奏卿与苏駉言,待教希过三省及蔡京为西枢等语乎?」恕谢不知。上又以駉所供状谕之,恕言:「偶与駉谈命夤缘及此,非有他也。」上曰:「如此乃闲话耳,已差官根治。」恕退,又入札子言:「臣早来已曾面奏【一二】,臣乃陛下所擢,以为御史中丞,寄之耳目。而林希乃宰相章惇所荐,阶缘以至执政【一三】,倚为腹心。希与苏駉系正亲家,駉之兄诒乃希之亲貋,駉又因希荐于章惇,用为国子监丞。希方引駉,闲时与臣两人相对,旁无证佐,又无文字,照据口语,欲以诬臣有意移易大臣。移易大臣乃出陛下独断,虽宰臣所不敢与,必待询访而后敢言,岂臣力能及!有理甚明。然恐希与駉相结,欲以此诬臣,既已付之吏议,而章惇身为上相,与林希为党,髃臣畏之如虎,窃恐所差官观望,或凭无证不实之辞,抑臣依从,其为利害不细。今臣为陛下耳目,希为章惇腹心,天下无不知者。臣不为希所诬,臣留而希去,则权归人主;希能诬臣,希留而臣去,则权归宰相。安危祸福之机,在此一举,欲望陛下深察近臣中非章惇等党者,令考实其事。臣与駉言,各无证佐文据,所可凭者,有理与无理尔。臣将来若蒙取问,逐次应报讫,须具实封奏知,欲望圣慈详酌。若臣言无理,不逃圣鉴,臣即甘俟诛贬;若臣言有理,惟望睿慈主张,则臣庶免为文吏之所锻炼,用事大臣之所倾挤。此事乃直上系国体,非止臣蕞尔一身而已,伏望明主留神幸察!」   恕寻又奏疏曰:「臣已弹击林希,窃恐大臣阴为朋党,欲望圣聪以希有诬臣之言,欲不行臣所奏章疏。缘臣欲击林希,非止今日,其所论希罪恶,并曾先事奏闻,非谓林希见诬,方行弹治。兼臣十九日已前并不知希尝有诬罔也。原希敢结亲党以无证缪悠之常谈,厚诬天子耳目之官,欲以塞臣之言,使不得发,此希之奸谋本情也。大臣党希者,从而欲实其事,则其助之之意已可见矣。今欲遂如其请,收臣章疏不行,即是林希之奸谋果伸,大臣党助之意果行,而天子之耳目废,朝廷之纪纲坏矣!况臣论希罪恶,与今来希所诬臣之语,并不相干。窃计其余台谏官亦有章疏击希,其言自合先次施行,然后别治口语,两不相妨。伏望陛下特奋威断,早赐指挥。」   贴黄:「臣恐大臣或以台谏为有党,欲废其言,如此是大臣为党也。令两下皆可相指以为党,即乞圣意察其孰是孰非,孰邪孰正,孰公孰私。其理是,其迹正,而其心归于向公者,即不党;其理非,其迹邪,而其心归于营私者,乃为党。以此观之,不知台谏为党邪?大臣为党邪?心不逃圣鉴矣!」(余见四月十四日壬辰。)   申王佖、端王佶陈免守司空,诏并不允。   户部言:「楚州奏涟水军监税、奉职郑寿妻室女因姑患消渴日久,遂割股肉供食,已得痊安。乞特赐褒旌,布之天下。」诏赐绢百匹、羊十口、酒十瓶、□十石。   大理寺言:乞应大理寺、开封府承受内降公事,并依旨勘断,各不得奏请移送。从之。   鄜延路经略司言讨荡夏州一带人马族帐得功人。诏等第转官、减年、支赐。内减年人年限不同者,依条比折【一四】。皇城使已上转官,减年,并回授与有官儿男。蕃官如无磨勘年限人,许权寄,再立功通计推恩。(新本删修云:鄜延路经略司言讨荡夏州族帐得功人【一五】。诏转官减磨勘年赐物有差【一六】。布录云:赏鄜延夏州讨荡将佐等。)   环庆路经略司言进筑兴平城毕工。诏:「西上合门使张存,皇城使、通州刺史张诚,皇城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种朴为统制兵马进筑兴平城横山寨毕工,兼接纳李讹□一行归汉【一七】,张存迁东上合门使,领成州团练使,升充本路都钤辖;张诚迁秦州团练,更转一官回授与有官儿男;种朴迁文思使。余次第推恩。」(二月二十九日兴平城赐名,三月十六日横山寨赐名。讹哆来降,在三月十一日。布录云,赏环庆兴平寨进筑。布录戊辰又云,环庆建通塞堡,鄜延修开光堡。按通塞堡毕工在二十四日癸酉。)   诏,泾原路经略使章楶申请进筑措置般运不当,特降一官。(十六日降龙直。布录:戊辰,楶奏乞令熙秦般运斛斗应副进筑,特降一官。)   又诏,满志行在军中,方锺传举动反复之际,一无奏报,前责太轻,特勒停。   庚午,幸申王府。   辛未,幸端王府。   癸酉,三省言:「提举荆湖南路常平等事董必奏:『体量到知雷州,朝请郎张逢,同本州岛官吏至门首接见苏轼、苏辙。次日为会,召轼、辙在监司行衙安泊,又令僦进纳太庙斋郎□国鉴宅。逢每月率一两次移厨传管待,差白直七人借事。本州岛海康县令陈谔差杂直追呼工匠等应副□国鉴修宅,又勒居民拆退篱龏,阔开小巷,通行人马,以避辙门巷,及借手力等事。』」诏苏辙移循州安置,张逢特勒停,陈谔特冲替。本路提点刑狱梁子美既与苏辙系婚姻之家【一八】,不申明回避,并其余监司失觉察,各罚金三十斤。(去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必受命体量。陈天倪作苏门下语录云:「公谪官雷州,市中无屋可僦,独有一富家余破屋数间可赁,仍与作交易,文契分晓。舍主欲稍完葺,方交舍时,章子厚访问下州府,发此事,云苏侍郎强夺雷氏田宅。舍主鞫问,赁契分明,遂已。数年,子厚谪雷州,亦召前人与议,其人曰:『不可。苏侍郎来,几惊煞我,今更不敢赁章相公也。』作法自弊如此。」按当时差董必体量,天倪所闻未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