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577 页/共 607 页

戊子,枢密院请申严封桩禁军阙额请受法,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己丑,户部言:「宗室妇、宗女,今从出外到京【五】,并依条限关申宗正司外,仍令经历门户,审问宫院、服纪、字行,限当日具因依,实封申大宗正司,与家状参验上籍。仍报太府、光禄寺,各令置籍抄转。」从之。   辛卯,朝奉大夫、宝文阁待制【六】,知同州吕大忠,迁一官致仕,从其请也。   是日,三省、枢密院同呈边报,枢密院再对,上深以章惇举措为不然。曾布等皆以谓边事诚不可忽。及退,惇又欲令锺传经营南牟会以通泾原,布曰:「公于边事踊跃如此,乃心国事,固觽所不及。然敌未可轻,公私之力有限,亦不可不审。今来措置边事,幸皆有成功,无败事,万一小有狼狈,则为可惜。兼觽论可畏,中外得以借口,此何可不恤?比来德音亦屡及此,兼安师文事后,间言稍稍行矣,每于举动,亦须斟酌。只如士卒穷岁征役不易,庆州之变,安敢谓无?熙河通接泾原边面,且有瓦和市以里经营,须候成功,乃可以次开拓。此时别降指挥,进筑东冷牟以至南牟会,亦未晚。」惇矍然曰:「如此甚好,但且如此作文字。」布因以所闻规之:「盖奸党倾摇之迹已露,今日之解纷,唯力引劲正不畏强御之人,寘之要路,则正论伸而邪说消矣。不可倒持太阿,以授人也。」惇极感悦。(安师文事,见九月丁未。布录:是月十一日辛卯,邢恕谓曾布曰:「章惇于元佑之事,欲罢不能。」布曰:「何以知之?」恕曰:「渠不肯言,但得之周穜,意思信然也。」布因问恕知蔡京与敌否?恕唯阿而不敢言。又曰:「今日之事,谁敢向一壁?」布□之曰:「方欲以公为中司。」恕曰:「谁敢做他底?见求外补,乃出于至诚,一言有欺,当灭族。」布笑曰:「何必尔!」布又言:「赦令当信天下,除元佑不迁□之人外,其它亦当稍稍迁□。如孙谔,岂不可作监司、郎官?叶涛,岂可不与迁职改藩?」恕曰:「时然后言,此言非不当,但时不可尔,愿且置之。」布大笑曰:「错了经义也。」恕又曰:「惇比于元佑事颇缩手,然议者皆谓渠已放饭流啜如此,何可赎邪?」布曰:「不然,岂不胜于为凶不已者?」惇又尝因蔡肇事语布曰:【七】「惇未尝言元佑中人材一切不可用。」按章惇用邢恕为中丞,正欲追治元佑人,而布录乃如此,殆未可信也,故存之俟考。)   壬辰,大宗正司言:右武卫大将军、康州团练使叔盎,乞依令宴例换武官。诏特换左藏库使,仍旧康州团练使。   是日,三省、枢密院同呈涿州牒雄州称:「西夏本当朝建立,两曾尚主,近累遣使奏告,被南朝侵夺地土,及于当朝侧近要害处修城寨,显有害和好。请追还兵马,毁废城寨,尽归所侵地土。如尚稽违,当遣人别有所议。」觽深讶其不逊,章惇笑曰:「元丰中牒亦如此,一牒便已。」上亦深骇其牒语太峻,遂退检元丰中牒,首尾语言大约相类,当时回一牒,更不复来。其后数因国信往还诘问,然亦不甚力。又韩忠彦使虏,接伴韩资睦但云:「不得已,深   癸巳,同呈元丰涿州牒、先帝草定回牒本末,悉如惇语。惇曰:「使者方在北庭,俟来年正月乃可回牒,事与元丰不同。」上然之。元丰中,涿州以六月牒,七月二十五日即回也。   边报又言:「羌人以彗星肆赦罢兵,已放散人马。」上曰:「羌人犹畏天变,况中国乎!」曾布与林希皆曰:「陛下寅畏如此,乃盛德事。天变诚不可忽,兵革之事,尤不可不重。」上深然之,曰:「星变多主兵革,何可忽也!」   甲午,诏枢密院,于刑部及军马司取索见用断例,及熙宁、元丰年以来断过体例,选差官两员逐一看详分明,编类成书,以备检断。令都副承旨兼领。其应干本院见编修文字,仍委今来所差官看详删定。以宣德郎陈瓘、承事郎张庭坚充枢密院编修文字。(己亥布、希云云,又见月末。)从曾布、林希请也。布因白上:「臣等称引人才,皆天下公议所与,不敢上欺圣听。」上然之。布初欲用庭坚及王涣之,希以谓涣之乃元佑黄本,恐为人所媒孽,遂易以瓘。已而蔡卞言瓘及庭坚皆异论者,瓘常教孙谔言事,三省所恶,西府必收之。政和熙宁中王安石有所为,则□充等未尝不立异也。(蔡卞言,据布录在十一月甲寅。)时瓘通判沧州,有奏,乞满任,辞编修不赴。布与希不敢可否,上不许辞。布因言:「瓘学识趣操,为觽所称,但不为执政所悦。」上曰:「章惇亦言其当作馆职。」布曰:「如瓘何止馆职,台谏、侍从,皆其所宜。只如馆职,觽所愿得,世之士人奔走执政之门,求之而不可得,瓘辞之而去。及为西府所召,又亦力辞,此其操守可见。如此等人,乃力加排抑,臣所未喻也。先朝欲更修政事,创立法度,在廷之臣多以为不可,故当时指为异论之人。今陛下修复熙宁法度,窜斥元佑有罪之人,士大夫孰敢以为不可?但与章惇、蔡卞议论不同之人,便指为异论,尤为无谓。若使立朝者,人人不敢与惇、卞不同,此岂得稳便?陛下欲闻外事,何可得邪?」上谛听,色甚悦。   尚书省奏:「皇城司岁用冰数,近年有失收采,遂至阙用。欲令金明池监官,自立冬后,日具冰面次第,遇合采斫时,皇城司、光禄、司农寺轮官监辖采斫,仍令礼、工部轮郎官检察。」御批:「勘会金明池斫采藏冰,自是皇城司事。已经结冻后,每日差人采取冰样厚薄尺寸,候可以容得人力,实时并差亲从官等前去采斫。今来指挥更不须行下,止可今后如有收采天时,即许工部检察闻奏,并依皇城司见行条令施行。」(御集四年十月十四日事。)   乙未,丙申,朝献景灵宫。   戊戌,彰信军节度使【八】、开府仪同三司、济阴郡王宗景卒。赠太师,追封循王,谥思【九】。   己亥,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张商英加直龙图阁。(商英家传云:「自江淮入觐,除直龙图阁。哲宗顾公卿曰:『先帝旧臣也,何可久于外邪?』公欲再对,而当国者畏其留,乃以入冬节假令合门批放谢辞,发公还任。」按商英乃章惇客,其不得留,必有故。又曾录十一月五日乙卯,布与章惇、蔡卞议除商英贰卿,上不从。亦不审何故。十一月二十六日,仍以少常召。)   庚子,户部言:「受纳粮纲应摊曝者,自三月至八月终,温润,限两日;湿,加一日。九月至二月终,温润,更展一日,限两日。若未干,委官验实,量展日限,各不得过两日。」从之。(新削。)   辛丑,诏通直郎陈安上换礼宾副使兼合门通事舍人。从知枢密院曾布荐也。开封府推官石谔、成都府路转运判官孙谔,并为刑部员外郎。金部员外郎郭时亮权提点开封府界诸县镇事。   壬寅,御批权吏部尚书兼侍读邢恕为御史中丞。章惇实启上也。恕尝谓惇有定策功,而惇每疑元佑人复用,谋诛绝之,知恕肯任此事,故不以序迁改。蔡卞乞用安惇,上不许。时惇与卞已不咸,恕即上疏论朋党,曰:「臣闻书之洪范曰:『惟辟作福。』史记范睢有言:『擅国家之谓王,能利害之谓王【一○】。』其言虽不同,其旨一也。盖古今人主,常患髃臣分朋党,则惟欲人之亲己而为我用也。如此,则虽君子也,中立不倚,不我亲者必簄斥。虽小人也,出死力为己用者,必荐进。由此公家之务日废不讲,政事因循,利者不兴,而害者不去,君子小人杂进,而贤不肖混淆,天下不渐入于衰乱者,未之有也。此朋党所以能败人之国,而世主常疾之也。虽然,世主常嫉朋党矣,而朝廷之上,常不免有朋党者,无术以破之故也。凡朋党所以成者,以其所爱,虽不肖得以私进之;所恶,虽贤得以私退之。由此能鼓动人情,使之归己,此朋党之所以成也。伏惟明主深察洪范、范睢之言,使威福予夺足为臣下之利害者,皆自己出,则人人砥节向公,惟事君而已,岂复肯附执政大臣为朋党哉?执政大臣虽欲植朋党,岂可得哉?朋党破散,人心专一,无他营为,悉意公家,则政事修举,利日兴,害日去,而天下治安,子孙长久,此不诬矣。」(恕行状云:「此疏特为章惇、林希发。」按恕实惇所引用,初作中丞,未敢攻惇也。希与曾布同在密院,希何能擅作威福,行状饰说耳。)30恕先与曾布同修军马敕,尝以事至西府,布谓恕曰:「已除中司,中外责望甚重【一一】。」恕但戒布以和,布曰:「辅弼固当和,公职事,要须为朝廷分别是非邪正。」因言章惇、蔡卞颇暌,恕曰:「亦知之,然不若且静。」布曰:「如布不静何?」林希曰:「但推明正论,以消邪党,最为得尔。」恕唯而已。布初与希对,上问:「曾见恕否?」布曰:「虽同修敕,然臣无缘至局,恕或来尔。」兼问已除中丞,上曰:「然,恕持论颇平,莫也得。」布曰:「恕为学知义理,但陛下常以义理训敕之,必不敢违。」上曰:「当更戒之。」(邵氏辨诬云:「章惇、蔡卞同肆罗织元佑诸人,乞发司马光冢,既不从,卞、惇意未快,遂自青州召邢恕为刑部侍郎,又迁吏部尚书。恕意惇、卞诬造元佑诸人事不已,卞迁恕为御史中丞,用其言,欲诛杀刘挚、梁焘、王岩叟等十余人。恕又造宣训之语,恕又诱高遵裕之子士京论其父功,恕又教蔡确之子渭以文及甫说「粉昆」事书投进,惇、卞遂起同文馆狱,用蔡京、安惇推治。」曾布云:「上批付中书,除恕为中丞,盖先谕西府,又谕三省。或者以为不可,请用安惇。且云『上已许之』,然上意在恕,不可改也。」不知布所云欲用安惇者是谁?盖指蔡卞也。又云:「卞闻恕除,极不乐。」安、布所记,与邵伯温殊不同,或出私意,当考。盖此时惇与卞已暌,而恕乃惇所厚也。)   癸卯,御史台言:乞今后有外任官到阙朝见讫,并令赴朔望朝参。从之。   诏安阳、淇水第一监并提点司及左右厢、洛阳、原武监并提点一司并废罢,惟存东平、沙苑两监。曾布自□其事曰:「马牧兴废多矣,元佑中复置监牧,两厢所养,止二万三千匹【一二】,而不堪者过半。布既以租钱置蕃落十指挥于陕西【一三】,养马三千五百,又人户愿养马者,亦数千,而所存两监,各可养马万匹。然则马数多于旧,而所省监牧官吏縻费非一,近世良法,未之能及也。三省皆称善。」   丙午,朝散郎卢约为开封府推官,从知府路昌衡荐也。(十一月一日,蔡蹈云云。)   戊申,权吏部侍郎安惇为右谏议大夫、起居郎,充崇政殿说书。沈铢为中书舍人兼侍讲,皆中批也。曾布等对,上以铢除命谕之,且曰:「铢讲说极佳,近讲南山有台极条畅有理。」上欣然,颇自以为得人,盖两日前,上欲进铢,而三省不奉诏,故批出。(十一月三日,徐铎云云。)   己酉,三省言:「太中大夫、知成都府郑雍,先缘弃地及附会奸恶,谤毁先朝,落资政殿学士,今虽未及期,该非次赦恩合□。」诏郑雍依吕大防等指挥,永不得引用期数及赦恩□复。(旧录,三省言:「太中大夫、知成都府郑雍,先缘弃地及附会奸恶,谤毁先朝。」新录辨曰:「以实录窃迹当时之事,大抵元佑之人为绍圣用事之臣所不喜者,皆诬以诽谤朋党之罪,顾可信乎?」遂删去。今复存旧录,以见当时政事,明知其诬谤,不害也。)   权刑部侍郎范镗权吏部侍郎,太常少卿赵挺之权礼部侍郎。   注  释   【一】创拨军大将员阙三百处「三百」原作「二百」,宋史卷一六三职官志都官郎中项下载:「元佑八年,以纲运差使关归吏部,省副尉(旧为军大将)员三百,绍圣间复其额,……归都官。」阁本正作「三百」,今据改。   【二】即依□应条制「□应」,疑为「□厅」。   【三】枢密院原作「枢密使」,按上文为「三省」,此当作「枢密院」,据阁本改。   【四】乞今后官员分辖衣赐在京请领者「辖」,阁本作「割」。   【五】今从出外到京「出外」,阁本互倒,宋史卷一六四职官志大宗正司项下载:「绍圣四年,诏宗室若妇女自外还京,并报宗正。」据此而知阁本义优。   【六】宝文阁待制「待制」原脱,据宋史卷三四○吕大忠传补。   【七】惇又尝因蔡肇事语布曰「事」原作「时」,据阁本及文义改。   【八】彰信军节度使「彰信军」,阁本作「彰德军」。   【九】谥思「思」原作「恩」,据阁本、宋史卷二四五宗室传附宗景传改。   【一○】能利害之谓王「能」下原衍「专」字,据阁本、史记卷七九范睢传删。   【一一】中外责望甚重「中」下原衍「员」字,文义不通,据阁本删。   【一二】止二万三千匹宋史卷一九八兵志马政作「万三千匹」。   【一三】布既以租钱置蕃落十指挥于陕西「布」,同上书作「今」。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三 卷四百九十三   起讫时间 起哲宗绍圣五年十一月尽是年十二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三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绍圣四年(丁丑,1997)   全  文   十一月辛亥朔,权殿中侍御史蔡蹈言:「朝廷近用知开封府路昌衡荐除朝散郎卢约为推官,按约向知昭州日,辄请以昌衡出帅广东所迁两官易近上职名【一】,原其用心,专在邪谄,而昌衡一无嫌忌,复有荐论,望罢约恩命,责昌衡论荐徇私。」诏罢约新除,令昌衡别举官以闻。又诏自今开封府荐推判官,并俟召对取旨。(卢约除府推,在前月二十六日。)   癸丑,左司谏郭知章兼权给事中。   给事中徐铎言:「沈铢除中书舍人,兼侍讲,按铢在先帝时任太学直讲,受学生馈遗,坐赃罪勒停。元佑间,为刘挚等党,除落罪名。乞追寝成命。」又言:「司马光,先朝非不奖擢,但不曾秉政,然终怀怨恚,变法乱政,陛下能保其不若光乎?」诏郭知章书牍行下。曾布言:「铎初闻铢有此命,即相庆,已而忽封还,盖为人所使,而驳章重,亦疑非铎所能为。铎近臣,知畏大臣而不知畏陛下,况出自中批,而又天下公论之所与,士类闻铢之进,莫不鼓舞,而铎敢尔附会欺罔,此乃所谓附下罔上,法之所必诛也。此而不惩,则陛下威福之柄,何以振乎?」林希亦言:「陛下所除,自非有大邪恶,不合物论,未尝缴驳。」上曰:「已令郭知章权给事书牍。」布曰:「如此,则铎已幸免矣。」   布又言:「给事止以铎一人当之,诚未允。铎乃李清臣所荐,清臣所引之人,无不斥逐,惟铎安职,而又躐等进擢,盖媚附三省所以致此。臣与铎非有利害,但忠愤所激,故喋喋不能自已,愿陛下更赐省察。」上称善。布与希因言:「陈瓘等皆公论所称,此类皆所当进。」又言:「铢自敕牓事后,深不自安,小人亦皆欲去之,然善类谓当体圣意,不当轻去就。今日陛下擢用如此,则铢之不去,乃为得之。敕牓事,自是不当,铢论居厚,何必如此纷争?」上曰:「只为铢犹说沙锅子等事乃无之。」布曰:「此事恐不可谓无,乃觽人所共闻见,臣自江西还朝,见居厚卖铁器牓,道中比比有之,此事恐不虚也。」   布又云:「敕牓中有『幸时事中变』之语,邢恕亦以为非。缘此语故引惹刘唐老等谤讪。陛下在上,朝廷清明,时事安得中变?此非诏令语也。」希亦曰:「如绍圣之变元佑乃为变,安得有此?」上又曰:「只恐元佑人复用。」布曰:「陛下在上,则元佑之人安有复用之理?」时御史中丞邢恕侍读经筵,上问恕,曰:「徐铎缴还沈铢词头何如?」恕言:「此盖缘沈铢缴□居厚词头,今既出牓朝堂,以元丰末居厚在京东事为是,则自然以沈铢为非也。然此乃臣下分朋党争胜负尔,陛下为人君父,天覆平施,则天下幸甚!」上又问「如何?」恕言:「臣请平论此事,昨除□居厚权户部尚书职事,居尚书则虽侍郎,居厚亦必难处。前此居厚废已十年,今若再废,亦似过当。所以臣言不消缴还,至于后来出牓朝堂,却以居厚元丰间京东所为为是,则章惇当垂帘之初,自曾有札子斥言居厚:『京东之人,恨不食其肉。』曾经叶涛进,陛下所知,则今日焉得却以为是?天下之人,岂可如此鴜压也!」上曰:「卿言极是。」已而沈铢除命复下。   诏雄州勘造匿名文书不当经赦当原知州李谅、通判□点各特罚金二十斤;权推官张棠、归信容城两县主簿王范各特罚金十斤。   甲寅,大理寺言:「窃盗于皇城门,谓宣德左、右掖,东、西华,拱宸门;宫门内,谓左、右升龙,承天门,左、右长庆门,謻门,临华门,通极门,学士院北角门,殿前,关东序以北,加京城内窃盗法一等。徒罪配邻州,流罪皆配千里,十贯皆配二千里。殿门,谓大庆,文德,紫宸,集英,崇政、垂拱内东门;上合门内,谓垂拱殿后门,需云殿后门,龙图、天章、宝文阁后门,皇仪殿门,延春阁门,延和殿后门,会通门,又加一等,徒罪皆配千里,流罪皆三千里,十贯皆配广南。仍并奏裁。」从之。(十二月二十四日云云。)   乙卯,三省言:「武学博士教导生员,所任非轻,不当从吏部差注。」诏自今中书省选差。   户部言:「诸路常平斛斗,并令所属官司常依条乘时籴兑。失时致陈旧不堪,辄行兑军粮者,以违制论。」从之。   丙辰,朝议夫大、知池州钱勰卒。(旧录云:「钱勰,绍圣初为翰林学士,批答不允郑雍乞出诏,以诐辞害政,夺职知池州,卒年六十四。勰在元佑,附会为奸,绍圣初,朝廷黜其党,而勰止以微罪去,终与奸党云。」新录辨曰:「此实录窃迹当时之事,大抵元佑之人为绍圣用事之臣所不喜者,皆诬以诽谤、朋党之罪,顾可信乎?今删去。」)   戊午,吏部侍郎叶祖洽权吏部尚书,新权吏部侍郎范镗试中书舍人,中书舍人蹇序辰权礼部尚书。   己未,冬至,不御殿。   辛酉,兴州防御使仲朴为湖州观察使。   癸亥,礼部侍郎赵挺之为吏部侍郎,左司谏郭知章为工部侍郎。   甲子,正字林自为著作佐郎,太常博士□伯举为校书郎。(陈瓘云云。)大理正许公孙为开封府推官。   诏昭宣使、荣州团练使、入内押班冯世宁,与遥郡防御使。以年劳也。   大理寺请立京城及外州县舍匿逃归配军法;应蛊毒□诅,奏案略说事情,元案上尚书省。」并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乙丑,京东路转运副使吕升卿徙河北路。   淮南西路提点刑狱朱京为仓部员外郎。(十二月一日改司封。京,南丰人,元符三年正月有传。)   御批:雪寒,应在京工役给假三日。   诏:「自今及准备军前出战使唤之人,虽立到功劳应赏者勿推。如在军显见有才武,可以部辖人马及准备出战使唤之人,即申经略司,从本司审察指挥,如立到功劳,即依格推赏。」   诏:「户部严戒诸路监司,应承诏旨抛买物色,并令体访出产多寡,所在约度数目,令逐州军置场,用见钱和买,召人取情愿赴场中卖【二】。其逐州军如不系出产或出产数少,及虽系出产而当年偶阙,即具因依回申本司,别行下出产数多处贴数和买。如本路诸州军实买不足,令监司具诣实事状申陈,即州县辄有科买及监司不为申陈者,并以违制论。仍令提举常平司觉察,如有违犯,具事因及官员名衔申尚书省,仍许被科扰人户直经提举常平司陈诉。如本司不为行遣者,一等科罪。每遇和买,备此诏旨全文揭牓晓示。」   丙寅,前知泗州王英言:【三】「官员在任,或赴任移替在路未到而身亡者,问其家口数并所归处,计程给仓券。」从之。(二年十一月五日已有此指挥,当考。)   户部言:「辄增损衡量若私造卖者,各杖一百,徇于市三日。许人告,每人赏钱有差。令转运司所在置局制造【四】,送所在商税务鬻卖【五】。」(旧特详,今从新。)   丁卯,诏谏议大夫以上,各举堪监察御史一员以闻。他日,御史中丞邢恕对,上语及近许谏议大夫已上荐人,然前此上来者亦多只是迎合。恕曰:「今臣僚迎合者,不过主张先朝法度尔。今日陛下南面继统,如龙如虎,神宗皇帝法度,陛下岂不能主张?却销得他人主张。若果终实主张先朝法度,须是当垂帘改更之际曾有正论,乃可为凭。至于今日方以主张先朝法度为言者,皆迎合邀利之言,大抵阘冗之人,固无他长,惟藉此以希进,不足取也。」上曰:「极是!」恕既退,即入札子言:「臣前日请对,风寒不敢久留,所欲敷陈未尽事,条析如后:内一项云:一,太常寺、秘书省官,乃朝廷储蓄英才之地,向去选用台、省,皆自此出。苟无其人,亦宜虚位以待来者,不宜轻进阘冗、凉薄之人。如得其才,果上当圣心,则便加采拔,无所不可。况今既许谏议大夫已上荐士,未对者尚余人,乞候对罢,逐一密记人才高下,须引对有涯,然后补授,亦不为晚。」   继又奏云:「臣窃闻有旨,令谏议大夫已上,各举可任监察御史官一员。如此,则是叶祖洽下,并范镗共合荐八人,臣昨荐邹余未到外,有一员未荐,共十员。故事,荐官二员取一员,今来只阙台官三员,合荐六人,外有四员,乃是滥数【六】。故事,翰林学士、御史中丞、侍御史遇台官阙,亦是同荐一人至两人。契勘今来除臣举邹余未到,仍有一员未荐外,只合更举四员。今范镗外使,中书门下省官三员,尚书试侍郎四员,欲乞令尚书侍郎同举两员,给事、谏议舍人且先同举一员,候范镗回,更令同举一员。不惟所举人数依得故事,不至冗滥,兼可以互相察制,别无私徇。如所举乖谬【七】,或别涉情弊,乞指挥下御史台觉察。如臣所荐人不当,亦乞即委三省长官劾奏。」恕自以任中丞,而章惇乃令他官荐御史,恨其侵己,故有言。(邹余除御史,在明年正月二十四日癸酉。)   上尝问恕:「外间议章惇如何?」恕曰:「惇在元丰未建储之际,则实力效忠,固不可掩。若论其资性,则所得者在于果敢,所失者在于专恣。其才可以济险,不可使之履平;可使自用,不可使之用觽。」又自解曰:「可使自用者,若使惇自任一职,则一职必举,如使之知开封府,则府事治,使之作帅,则亦足以抗方面之难,是也。不可使用觽者,宰相当用髃才,惇不能收人之长而专己自任,惟欲人之附己,士之贤者,岂肯一意随人?苟惟志在随人者与之,则小人进,君子退矣。陛下今日固宜自揽权纲,拣拔人才,使威福渐自己出,如惇者不可专信用也。」   惇既在相位久,所为不合物情,上渐不倚信,恕亦数倾之。上曰:「驾御着。」且使惇测知上待遇日薄,即欲张皇边事,以为自固之计。凡有言边事者,必面折靳侮,期使人不敢言,则已得以独擅其长。恕累章论列,最后言:「臣窃惟今日塞外进筑城寨,乃以大国侵小国,用实力为久计,以困贼尔。所谓用实力者,钱粮足备,民力有余,兵多可分是也。如此,则为有大国之实,磨以岁月,以久持之,贼固小国,安得不困?此非有诡谋秘计,以取奇功也。然则度吾力有余则进,不足则止,可急则急,可缓则缓,不必强其所不足,当缓而急也。章惇昔尝自言『今所谓边事者,可雕印板千百本以遗贼,亦不畏彼知。』惇此说诚是也,然则可为则为之,不患其无机会也,惟顾吾力何如耳!更望陛下以此斟酌,时其缓急,勿强其所不足,庶几不至败事,天下幸甚!」   诏自今有功该减年人,并令所属给据。   戊辰,麟、府都巡司、准备勾当西头供奉官折可大,迁一官,为合门祗候。以帅臣上战功也。   己巳,河北路转运东西路提举司言:「河北官卖盐,如依京西路盐法,实为便利,勾当官仍文武官内举差。」从之。(新无,当考。)   辛未,大理寺言:「制书应给借者,具状经郎官签押注籍,即日给付,限五日还纳。限满应留照用者,听量判展。若还纳违限,准官文书稽程律加二等。」从之。   诏陆师闵徱刷秦凤兵马,躬亲统领,赴熙河会合进筑,候成功,一例推恩。师闵以诸路出塞讨击、进筑数被赏,每怏怏于不得用,其将佐亦皆以为恨。而朝旨又数令调本路兵马应副泾原两路,师闵益怏怏。兼屡诉以兵马赴他路备御不足,曾布因建此议。师闵得诏,果踊跃,未旬日间,已奏徱刷到四万人骑,准备出入。前此,虽丁宁戒约,所辍不过万人尔。上亦称善。(十二月壬辰,可参考二十一日辛丑上功状。)   壬申,三省录事、都事已下功过,除尚书省已有条外,门下、中书省即未有法,理当一体,合行编修。诏给事中、中书舍人同编修【八】。   枢密院言:「旧制选诸路走马承受,吏部应选之人虽多,止依条选差使臣二人,赴枢密院审察,取旨定差,其间历任比较稍优而人才不称其任者,亦须于数内差定一名,未副朝廷选用之意。」诏诸路走马承受有阙,令尚书吏部将见在部合选差使臣,并依旧式开排脚色,申枢密院。先以人才,次以脚色铨量,取旨定差。仍于选限内各展限五日。(旧录五日下,又有:「其吏部条内,一阙,选二员,两阙,以第三人选。先阙第二第四人选,次阙第一,勿行。余依见行法。」新本削去。元符元年十月七日辛巳,当考。)   癸酉,御史中丞邢恕言:「谨按故宰臣王珪被遇先帝,自参知政事至宰相,备位政府,十有七年,其荷国恩,可谓至深且厚矣。一旦先帝寝疾,口不能言,陛下时方幼飻,名号未正,王珪为上宰,不能上请早定储贰【九】,为宗社至计,乃方乘时艰危,密召高遵裕之子士充,阴传言于遵裕,令伺禁奥意旨,内怀两端,其意不在正统。赖遵裕慷慨引义不答其言,且发其谋,以语当时一二大臣,遂亟协策,以定储贰之议。故使先帝之统业,获传于圣嗣,宗社安宁,以底今日。珪罪状既明白,已正典刑,然而君臣大义,不可不谨,赏罚二途,为国纲纪,不可偏废。且不忠于君者既罚,则忠于君者必赏。珪已殁于地下,既追贬,则遵裕虽死,当追赠。今止贬珪而遵裕不加追赠,无赏而有罚,犹之无春而有秋也,其可乎?臣窃见朝廷向赠范育以为宝文阁直学士,近又官其一子者。以罪元佑弃地而育独为国惜地不忍弃,故赏育,所以劝忠也。虽为国惜地,曷若忠爱其君者哉?惜地不弃者,犹加赠典,则忠爱其君者,朝廷其忍舍之?况遵裕之子士京,方珪未败已前【一○】,尝有请于朝,丐赠其父矣,前日所以不即行其言者,以珪之罪未贬也,今珪既贬,则士京之请可以伸矣。臣欲乞检会高士京前状,出自宸断,早赐指挥,依士京所乞施行,伸忠魂于九泉,示大义于臣子,以劝天下后世,不胜大愿。」诏高遵裕特与赠洺州防御使,高士京与转皇城副使。(新、旧录云:癸酉,御史中丞邢恕言:「故宰臣王珪为上相,不能建请早定储贰,密召高遵裕之子士充,阴传言于遵裕,赖遵裕慷慨引义不答。今珪罪状既白,已正典刑,则遵裕虽死,理当追赠。」诏高遵裕特赠洺州防御使,高士京特与转皇城副使。)   兵部言:「武举马射应法而三箭上垛者,于步射等第中递升一等。策义入平等者不升,至免递降。即骑步射绝伦而策议不入等者,不得奏裁。」从之。   御史中丞邢恕言:「刘奉世,当元佑间,先合刘挚阴为谋主,倾害策立顾命大臣,有不利王室之意。刘挚既去,即访吕大防、苏辙,内交陈衍,相为表里,遂登政府。宣仁圣烈皇后寝疾之际,奸谋逆计,皆奉世与大防、辙通同,其为恶不在大防、辙二人下。昨责郴州,阶官犹为中大夫,士论未免窃叹。近复堂除其弟当时知常州见阙。按当时年五十余,才智桀黠,有过人者。前此,其兄奉世同当时皆在京师,奉世阴谋密议,莫不通知。请罢当时常州,别除一宫庙差遣,听其自便。其兄奉世,亦乞更降授一散官,依旧郴州安置。」诏刘奉世责授隰州团练副使,郴州安置。刘当时差监南岳庙。(新录因旧录,但别书云:初上之嗣位,恕与蔡确自谓有定策功,既而确死贬所,恕亦斥不用,心恨之。其后恕帅中山,会高遵裕子士京为将官,士京庸暗,恕一日置酒,从容问士京曰:「公知元佑间独不与先丈推恩否?」士京曰:「不知。」又问「有兄弟无?」士京曰:「有兄士充,已死。」恕曰:「此乃传王珪语言之人也。当是时,王珪为相,欲立徐王,遣公兄士充传导语言于禁中知否?」士京曰:「不知。」恕因诱士京以官爵曰:「公不可言不知,当为公作此事,第勿以语人。」因令所亲信王棫崇饰诬辞,作奏而上之。王珪由是得罪。至是,恕为御史中丞,先上章乞追赠高遵裕,次乃以当元佑间附会刘挚,倾害策立大臣,论贬奉世云。」今移此段入四月二十三日,王珪贬时,邢恕未尝帅中山也,新录鴜误。吕大中杂说:绍圣中邢恕为中丞,弹刘当时云:「年踰五十,智虑过人,所以助奉世为不善者,皆当时计划也。」当时由是罢知常州。当时本常人,奉世弟也。恕欲深中奉世兄弟,故为此言。当时由是颇为世所知。)   三省、枢密院奏:「河北、河东、陕西三路相度保甲人才小弱不堪教武艺者,皆免教。」上许之。因问:「保甲几何?」曾布曰:「三路共八十万。」上曰:「如此当减三五十万。」章惇曰:「不至如此。」先是,裁定此令,即欲颁行,而蔡卞不以为然。故且令相度,而三路皆称免,遂使行之。(相度在正月二十九日甲寅。)   乙亥,御批:日近寒冱,京城细民累经存恤,诸军班直等,良亦艰苦,其令内库给薪炭钱有差。   丙子,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直龙图阁张商英为太常少卿。(前月十九日加直龙。)诸王府翊善韩宗古为秘书少监。   都大提举成都府、利州、陕西茶事司言:「应双员处监官,本场每年所收息,各分半受赏,至减三年磨勘。」上从之。   丁丑,诏放归田里人程颐送涪州编管。坐与司马光同恶相济也。先是,上与辅臣语及元佑政事,曰:「王岩叟、朱光庭辈凶慝自肆,无忌惮,如光庭尽散河北斛斗,先帝经营储蓄,一日而尽。岩叟尤凶肆,所言皆可怪,至谓『曾肇为奸臣之弟。』」又曰:「程颐妄自尊大,至欲于延和讲说,令太母同听。在经筵多不逊,虽已放归田里,可与编管。」辅臣因历数元佑言者议论过当,而上怒颐为甚。又曰:「便与编管。」章惇曰:「合羁管。」上曰:「只与编管。」再对,又及之,后一日,遂有涪州之命。颐素与邢恕善,而恕雅不乐林希,谋与谏官共攻之。颐编管,鴜希力。希意恕必救颐,则因以倾恕,恕语人曰:「便斩颐万段,恕亦不救。」闻者笑之。(恕不救颐,布录在明年正月丁卯。建宁朱熹年谱云:「谢良佐曰:『是行乃颐族子公孙与邢恕为之。』颐曰:『族子至愚,不为足责,故人情厚,不敢疑。孟子既知天,安用尤臧氏?』」)   诏京东西路提刑李昭□、检法官赵纮,各罚金二十斤。以申请刑名不当也。   大理寺言:「本寺官,岁终比较,失出死罪或徒流罪各三人,比失入一人。」从之。(元符三年正月戊辰改此【一一】。)   枢密院请立军人战殁听子孙与兄弟之子代充军及优恤禀假法。从之。(旧特详,今从新。)   雷州别驾化州安置梁焘卒。(十一月二十七日。化州属广西,至京师八十一程。十二月三日,刘挚亦卒于新州。)焘诸子援吕大防例,乞归葬,不许。家属寻徙昭州。(此据张舜民所作梁焘行状增入。徙昭州,在明年四月八日。行状云,六月,诸子移置昭州编管,特勒停,永不收□。勒停,乃五月四日指挥也。)   戊寅,吏部言:「官员本贯川、峡人任川峡路差遣,应酬奖并减半。」从之。(闰二月二十二日已有减半指挥。当考。)   又言:「官司承告强盗,其行移公文,不得开具告人姓名,仍州县每季检举晓示。」从之。   承事郎、通判邠州耿毅,陈献扰敌秘计。诏:「耿毅就添差充泾原路经略司勾当公事。令经略司相度所陈利害如何施行,即听以本司应副边事钱粮行收买蓄产制造器械什物等应副。令于商、虢等州闲僻地内教习,仍具施行次第以闻。」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一二】「蕃官包顺状:先寻访到邈川大首领温溪心孙结施温,今年三十二,未有官职。」诏结施温为内殿崇班。   己卯,广西路经略安抚司走马承受段讽言:「知雷州张逢照管安置人苏辙及苏轼兄弟,与之同行,至雷州相聚。请下不干碍官司再行体量。」诏提举荆湖南路常平董必往彼体量,诣实以闻。(明年三月二十四日复命。王巩甲申杂记可参照。)   自彗变后,皇城探事司添广察逻人数。   是月,御史中丞邢恕因奏事口陈:「近闻皇城探事司,添广察逻人数颇多,天象变动,正当应之以静,则灾消异伏,若以动应动,恐非消弭之道。」因言「魏文帝时,民间数有妖言,帝嫉之,有妖言辄杀之。其臣高柔谏而不从,后相诬告者滋甚。帝乃下诏,敢以诽谤相告者,以所告罪罪之,于是遂绝。」上颔之。又言「辇毂之下,号为帝宅,凡布恩德,宜先诸夏,如此则舆颂欢腾,流言屏息,有不待察伺禁止者矣。」因乞官减价粜米,出卖石炭,不限多少,蠲放民僦直。言多施行。   十二月辛巳朔,朝散郎王森为仓部员外郎。   壬午,户部尚书□居厚言:「榷货务、左藏库南北库等官,若有事故,请从本部依店宅务曲院法,选官权管勾。」从之。又言:「欲令在京排岸司,如有催理纲运欠负,并从所隶寺监,各置簿拘管销注。」从之。(新无,可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