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580 页/共 607 页

户、工部言:「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副使兼制置盐、矾、茶事吕仲甫奏,五指山铜矿饶衍,堪任铸钱,欲官自兴置场冶,委官监辖。乞下河东路提点刑狱司检踏施行,如堪置场,即关报转运司相度保明闻奏。」诏令河东路转运使相度措置【三三】。   雄州言,探到北界帐前行文字,差人夫于三月上旬开土□厥朔、武州沿边壕子等。诏河东路沿边安抚司密切体探有无前项事理,及上件界壕自来系与不系西界,同共开条具状以闻。   辛丑,右司员外郎、河北路察访孙祀,户部员外郎、淮南路察访孙深言:「元丰八年六月八日,敕修立郎官、御史按察诸路监司职事条,已详备,今来并乞依元条并元丰令施行。内有声讫未备,乞量行增改。旧按察条行遣文书以某路按察司为名,今改『按察』字作『察访』字。」从之。   壬寅,刑部言:「监司按发公事合推鞫者,不得送廨宇所。在州、军,合送本州岛及置司者罪。」从之。   癸卯,枢密院言:「章楶已选定二月二十六日会合将兵出寨,破土进筑九羊谷等处,及勾保甲赴军前般运粮草、修城木植。兼称到熙宁寨与姚雄等诸将会合,臣躬亲统领至平夏城,分遣诸将前去。看详所奏进筑九羊谷、后石门等处,缘上件两处地理相近,难并进筑,枉费财用,未委甚处最系控扼要害之地,合指定一处。外有没烟前峡口,至平夏止二十里,正系控扼西贼天都出入咽喉之地。今九羊谷城寨了当,便合乘势移那兵马进筑。」诏令章楶更切审测敌情,斟酌事力机会,乘势进筑。如探伺西贼点集在近,事势厚重,未可举动,亦仰指定探报事实,详具奏状,仍先具措置次第并合用兵马以闻。   甲辰,三班奉职康諿献书言:「窃观诚州之废,累年未闻德音,陛下何不试令臣立于政府,反复辩论,则臣匤中之积,庶几得吐愤闷,而少有助成陛下绍复之圣志。若置臣言而不恤,则是先帝之不幸。」御批:「諿言殊不度德,敢求自试,宜加薄责,以诫狂愚。可特依冲替人例施行。仍与一远僻处监当差遣,仍添入私罪事理重。」(御集二月二十五日事。)   丙午,章楶言:「与锺传议,先进筑三城寨,其本路有两座守城器具,本路前后进筑用过防守器具不少,今准圣旨,将来合于三处建筑城寨,乞下陆师闵计置一千步城防守器具一座,前来灵平镇差下卸;及下刘何、巴宜于诸路速行徱刷八百步防守器具,搬运前来。所有楼橹,臣乞一面计置。」诏令章楶才候修九羊谷了当,即将已计置到防守器具,遵依今月二十四日指挥,于没烟前峡口进筑。所有后石门、黙地掌更不得兴工,如已兴工,即速行寝罢。(三月九日楶复奏,十六日降职。布录:丙午降旨,令章楶依已降指挥筑九羊谷及没烟前峡口,不得更于后石门、黙地掌进筑。仍令陆师闵辍一千及八百步城防城器具各一座,诏令巴宜、李譓般赴平夏城,准备进筑没烟后峡及泾原使用。)   戊申,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差权知兰州王舜臣统领兵马出塞,讨荡西贼,斩获约三千级。诏舜臣以下,等第赐银合、茶药,其出界兵赐钱有差,所有得功将士等,仰经略司疾速保明功状以闻。(八月二十二日送勘。元符二年二月二十二日,布录于庚子云,同呈熙河奏,王舜臣统兵自金城关出,讨击右厢。又戊申云,呈王舜臣出界斩获,祁、兰州报斩级二万。既而走马奏,止三千,其后止二千余级,然夺马千匹,橐驼五百,羊畜数万,舜臣所部止万五千人而已。得旨锡茶药,特支钱,趋上功状。又呈鄜延二十五日进筑米脂。)   泾原路经略司言:今月十四日修古高平堡毕工,乞赐堡名。诏赐名高平堡。(布录:戊申,泾原修古高平堡,乞赐名,止以古高平为名。)   孙路言:「进筑灰家觜新城毕工,乞赐名为城。」诏赐名兴平城。其本城合差官,并一行修城将佐等功状,令环庆路经略司疾速具状闻奏。(三月九日,路加直龙。正月五日,密院云云。布录:庚子,同呈环庆奏,已筑灰家觜班师。戊申,环庆筑灰家觜千步城,赐名兴平。)   枢密院言:「章楶所奏,据锺传申章楶,要粮五十万石,马料在外,草八十万束,钱五十万贯,显是须索太多。兼所称防城器具缺少,缘先于去年六月内,已曾指挥刘何于近里州军辍八百步防城器具一座,已是不少。近又已指挥秦凤路辍那一千步及八百步防城器具各一座应副,其粮草等,又已责任刘何、李譓计置那运,必不至阙事。」诏:「章楶候进筑九羊谷了日,乘势于没烟前口进筑,仍速同刘何、李譓等计置合要防城器具,及版筑所须之物,乘此机会,务要神速成就。仍先次计会锺传相度次第闻奏。当议别降指挥,令熙河、秦凤路合兵马,并更于环庆路差发将兵一万人,添助防拓。」(二十七日已有诏。)   初,辅臣欲责章楶以畏怯避事【三四】。上曰:「素议以边帅不可强以所不可为,如此责之未便。」遂令削去,止令相度先筑没烟前峡,仍一面计会后峡及正原版筑之具,候有机会,即会合三路兵马进筑。曾布曰:「二府不敢不以此责章楶,德音如此,边臣得以舒卷自如,真得任将之体,中外幸甚。」(此据布录戊申日事,又云章楶赴平夏措置筑九羊谷,考之。)   兵部言:「呈试武艺人,依敕限十二月以前到部。有疾趁限不及期者,虽蒙朝廷按用举人条例,许令次年就试,今后准此。缘其间不无违限冒称偶病之人,无以验实,若便与收试,即刑部条限却成空文。其举人事故,趁限不及不曾就试者,并召保官经所属自陈,审按出给公据保明,申兵部验实,次举就试。今来呈试武艺人,乞亦依举人条施行。」从之。   己酉,刑部言,欲于编敕巡检、县尉应承告强盗而故不申条「徒二年」字下,添入「重法地分,系结集十人以上者,仍不以赦降去官原减。」从之。   注  释   【一】颠耳关「颠」上原衍「丹喇」二字,按「丹喇」即「颠耳」之不同译文,清四库馆臣奉旨改译少数民族人、地、官名时所改,浙江书局刻版时又重出两种译文,今据阁本删。   【二】良田可耕「良」原作「食」,据宋会要兵二八之四四及文义改。   【三】戊午原作「戊子」。按本书卷四九三绍圣四年十二月癸未李清臣知河南府记事下注:「明年正月初九日复知河南府。」又正月庚戌朔,初九应为戊午,今据改。   【四】此据曾布尔日录「日录」原作「实录」,按无曾布实录,据阁本改。   【五】而情理不至切害「而」原作「或」,据阁本改。   【六】布初欲除传为副帅据上下文义,疑「布」当作「惇」。   【七】贼以铁骑万余来追「追」原作「迎」,据下文及文义改。   【八】开光原作「开元」,据宋史卷八七地理志及下文改。   【九】计置进筑毕工「筑」原作「觽」,据阁本及文义改。   【一○】前具札子申明「前」,阁本作「寻」。   【一一】不循守分「守分」,阁本及宋史卷三二九邓绾传均作「分守」。   【一二】工又倍之「工」原作「万」,据宋会要礼二八之五七改。   【一三】糜费金宝「糜」原作「縻」,据文义改。   【一四】上频收揽威柄「频」,阁本作「颇」。   【一五】吕城闸常切车水入澳「闸」原作「闻」,据阁本及下文「灌注闸身」改。   【一六】李士爽医治懿康公主四公主有劳疑有脱文。   【一七】荒政何可忽也「荒政」,阁本互倒。   【一八】永兴军渭河北高阳栎阳泾阳等三县「泾」下「阳」字原脱,据宋史卷一八一食货志三、卷八七地理志三及九域志卷三补。   【一九】从之阁本于此下有小字注文「新本削去」四字。   【二○】并支加饶钱七贯文「文」原作「支」,涉上文而误,据阁本改。   【二一】准令大礼谓南郊「令」原作「今」,据阁本及下文「欲于令文增入北郊」改。   【二二】欲于令文增入北郊「入」字原脱,据阁本补。   【二三】咸宁郡王俣已下次当出合「俣」原作「候」,据阁本、宋史卷二四六宗室传燕王俣改。   【二四】其泛抛工作「抛」原作「抱」,据阁本改。   【二五】仍乞将知县令考课上等人疑有脱误。   【二六】臣尝与刘惟简商议职事「职」原作「执」,据阁本及文义改。   【二七】绍圣四年六月四日锺正甫以敕令所删定升一任「四日」,阁本作「三日」;「升一任」,阁本作「升三任」。   【二八】不要犯时不知律内伤人疑有讹误。   【二九】手分郝定「手分」,宋代职役之一种,原作「分手」,无义,今据阁本乙正。   【三○】及屏蔽葭芦耕牧地「葭芦」原互倒。按宋无芦葭地名,今据宋史卷八六地理志晋宁军条改。   【三一】诏差河北路转运副使吕升卿「使」原作「司」,据本书卷四九三绍圣四年十一月乙丑条改。   【三二】利州路转运司言「司」原作「使」,据阁本改。   【三三】诏令河东路转运使相度措置「使」,阁本作「司」。   【三四】辅臣欲责章楶以畏怯避事「怯」原作「法」,据阁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百九十五 卷四百九十五   起讫时间 起哲宗元符元年三月辛亥尽是月壬戌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百九十五   帝  号 宋哲宗   年  号 元符元年(戊寅,1998)   全  文   三月辛亥,枢密院言:「泾原经□司奏,被旨差发将兵进筑城寨,探得西界点集,在近边盘泊,虑捣虚深入作过,已选将分布照管边面,乞候师还,照管得地分无虞,许本司量功效大小,比类出寨进筑官员、使臣、军兵,奏乞等第推恩。」从之。   是日,枢密院奏事,曾布独留,因为上言:「臣备位政府,无补朝廷,每有所闻,不敢一一冒渎圣聪,然事干大体,不敢缄默。臣自去秋即闻朝廷差蔡京、安惇究问公事,日久未决,然以非职事,未尝敢询三省,莫知其详。近见蔡京言:『勘问张士良,称陈衍于垂帘时日作掌记,裁决政事,太母但诵之而已。』又言『太母弥留之际,不复晓人事,而衍尚不肯以国事禀圣断,凡诏旨用宝,皆衍专之。』衍一阉寺,敢盗弄国柄如此,何可胜诛。当时大臣固亦可罪,方此时衍事权在手,何所不可为?衍之可诛,无可疑者。亦闻三省曾有此议,然不若速行。况自去秋置勘以来,此声未必不达海外,万一引决,不及行法,亦为可惜。兼衍家私虽已籍没,恐随身珍玩不少,朱崖军使乃一使臣,其它皆摄官,万一受赇,用刑未必如法,当遣一监司往处断,仍籍没其所有,乃为尽善。近闻遣吕升卿、董必察访二广,中外疑骇,以谓恐朝廷遣此两人往处置已窜黜者,人言殊纶纶。此事虽臣等不得与闻,况于簄远之人。又窃闻欲遣升卿等按问梁焘,焘之所言,证左已具,想必不虚。若欲施行,不过更迁之海外,何必遣使?此事虚实,臣所不知,然焘出此言,自为可罪。兼追问证左,似已有实,若更遣升卿辈按问,岂免有锻炼之嫌?若万一焘不肯承,不知何以处之?」上曰:「有李洵证对,何敢不承?」布曰:「焘必知得罪不轻,万一不肯承,必须置狱,若置狱而后承,则天下后世以为锻炼无疑矣,何以释此谤?若更欲推问他事,则焘辈当时虽包藏祸心,今日事无因发露,何肯自言,乃知遣使无益。况祖宗以来,未尝诛杀大臣,令焘更有罪恶,亦不过徙海外。」上曰:「祖宗未尝诛杀大臣,今岂有此。」布曰:「然则何必遣使也。况升卿兄弟与轼、辙乃切骨仇雠,天下所知,轼、辙闻其来,岂得不震恐?万一望风引决,朝廷本无杀之之意,使之至此,岂不有伤仁政。兼升卿凶焰,天下所畏,又济之以董必,此人情所以尤惊骇也。必在湖南按孔平仲殊不当,今乃选为察访,觽论深所不平。」上改容曰:「甚好。」布又言:「梁焘言及楚邸,不知圣意以为何如?」上曰:「楚邸必不知。」布曰:「诚如圣谕。若大臣与楚邸交通,真有此谋,岂一二人之所能办,必须有显状。外议皆疑朝廷欲行遣楚邸,臣独以谓圣意素不知此,必无此理。今圣谕亮其不知,臣复何言。然臣以为楚邸不知,固无可议,就令当时实有此谋,陛下亦当涵容阔略。此岂唯伤先帝笃爱兄弟之恩,兼形迹宣仁,于国体岂为稳便,如此则上累圣德不细。」上亦然之。布又言:「三省大臣,无一人为陛下明白裁处此事,使中外疑骇,皆大臣之罪。陛下知章惇、蔡卞近来相失,每事更相猜贰,议论之际,互相观望,莫肯启口,以致差除不能佥谐,往往引二三人取决圣断。」上曰:「近日多如此,何为若此相失?」布曰:「大约皆谋身而已。昔相朋比,今相疑忌,莫非为私计,未尝志于国事。」上曰:「相失必有所因。」布曰:「蔡卞引常立,惇方与之协比,则为之当此事,然退亦不免有言。有王莘者来都堂求差遣,惇正色曰:『尔本常立所荐,何可更要差遣?』其后论蔡肇、郑居中辈,皆公然违戾,大抵积此等小事【一】,遂成衅隙。而惇尤疑蔡京,以其在经筵,时时造膝,阴有所伤中。」上曰:「惇深不乐京。」布曰:「京兄弟气焰,人无不畏之者,唯臣一人不畏之。臣自谓致身于此,当以义理自恃,何敢畏人。惇以引蔡肇、安师文为京等所指目,深恐中其谗间,蔡京在经筵,卞在政府,两人窥伺而交攻之,惇不得不惧,以此于议事,但容默而已。」上曰:「京与惇何以相失?」布曰:「惇性暴。尝闻人言,举华申甫作编敕所看详利害文字,惇问京云:『人言公与之有钱物交加,是否?』京变色曰:『无此事,只曾将一犀带来与京,不曾受。』又蔡蹈攻林虞,惇问京云:『人言公令蹈击之。』京云:『岂有此,乞理会。』惇笑而止,以此不得不相失。申甫乃为吕嘉问探事者,先帝特除名,诚不可用;蹈为京所使,亦不虚。惇为宰相,可按治便当按治,不当以闲语言激怒之尔。」上曰:「惇性轻率。」布曰:「诚然,但惇虽轻率,议论亦多平直,卞之阴巧难测,愿陛下更加审察。」上微笑而已。上又问:「两人曲直如何?」布曰:「引常立、郑居中则曲在卞,引刘正夫辈则曲在惇,然卞之党与甚盛,气焰可畏,邢恕、安惇辈皆重足一迹【二】,惇以此尤畏之也。」   壬子,刑部言:请三司、枢密院吏三年一次许试刑法,依条系与法官同试,通优等人数,欲乞于法官参混考较。从之。   户部言请:「押纲人押荆湖南路盐粮纲,已受省部赴身除,程限三十日到转运司公参。如无故违限,论如之官限满不赴律,违限月日,仍不理磨勘。」从之。   癸丑,户部言:「川路旧法,坊场钱物并许置金银并军装紬绢等,赴凤翔府送纳,元限成都府、利州路二年,梓州路三年,并起发了当。乞成都、利州路并依比梓州路立限三年。」从之。   秘书省言:依敕命勾集到太史天文局、浑天文仪象所官同定永裕陵禁地等,今乞选差太史局官三两员,就彼覆按及相验禁地内补治。诏差判太史局官二员、天文局官一员,余依奏。(二月十五日,五月二十八日,八月七日可考。)   御史蔡蹈言:「臣伏见专切提举京城所奏,据太史局董惟正指引定夺补贴夷门山寺处阙陷,合修高楼大舍清净寺院,蒙降圣旨于夷门山冈修建一寺者。臣契勘夷门山冈实国家本音生气之地,然自祖宗以来,未闻有献议欲补助形势起建楼阁为议者,不知今议何从而起?太史董惟正一人之言,亦何可依据?臣愚虽不习知地理,而尝闻地道以宁静为贵,今若补贴阙陷,不免旁近取土深远,畚锸之觽,能无伤乎?加以斧斤斲削之声闻于远近,如此而欲求地道宁静,非所宜也。窃虑惟正意在观望承顺而为此说,若朝廷必欲如其所请,即乞下其议于太史局,令觽官参议,结罪闻奏,庶几不出一人之私。臣或闻先朝尝有意于此,而议终不行。伏思先帝之得陛下及诸王,果自于此乎。陛下仁慈智圣,有同于思齐之文王,则百斯男,不祝而有,宗社之庆,神明阴相,何在冈势哉?臣欲望圣慈省察,更赐谨重,以图地道宁静,庶佐多福。」   又言:「臣近具奏,论太史董惟正所定夷门山冈合修寺院,窃虑惟正意在观望承顺而为此说,乞下太史局,令觽官参议,庶几不出一人之私。寻闻太史局集二宅克择官马士广等四十七人看详,即无于外修清静寺院应助福德王利之方经据。果见惟正所定殊无经据,不合觽论,出于其私,务在观望,其迹显然。朝廷宜即加惟正欺罔之罪,仍罢其役,乃慰中外之望。而近日以来,窃闻准前指挥兴役,不惟臣愚滋惑,京师之人莫不惑焉。书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今不从士广等四十七人所定,而独信惟正一人之私,非所以示至公而同觽志也。臣契勘元丰年中府界提点杨景□奏,将带二宅官王明等按视,定夺到夷门山冈势不得穿凿,先帝竟从其议。陛下仁慈,笃于继志,尤宜深体先帝所以不欲穿凿冈势之意,以宁一地道,自然圣嗣蕃衍,如先帝得陛下及五王之盛,岂俟他求哉!臣又闻太史局言,所修寺地在夷门山冈之外,若修寺即无利,若不修亦无害。且朝廷广费财用,重劳工役,亦冀有所益尔,不然徒费财用,枉劳工役,独使建议者得遂其私,甚无谓也。书曰:『不作无益害有益。』可不戒乎?况今国家上至郊庙、寺观、禁庭、宫院、省寺、厩库所合修治补葺凡八十有余处,但以向者并工帷宫,有所未暇,今能易夷门山冈无益之役以及郊庙等处,则人神安悦,为福岂可量哉!臣愚欲望圣慈详酌士广等四十七人所定【三】,早赐睿旨,寝罢工役,庶免穿掘基地,填贴客土,不胜幸甚。臣猥当言责,不敢缄默,干冒诛戮,不任战兢畏惕之至!」(此据蔡蹈奏议附见,当徐考之。绍圣二年三月十七日蹈为监察,元符元年十二月十四日迁考功。)   诏吕升卿差充广南西路察访指挥,更不施行。(二月十七日,又三月四日。)后三日,董必自东路改使西路。(事在初七日,今并书。罢吕升卿察访广西,或因曾布有言,或王巩所见得之【四】,不因布言也,更须考详。又恐升卿自国门还朔部,是去年冬李清臣事【五】,此察访广西乃别欲诛二苏等,具罢,或果因布言,更详之。邢恕言行录云:绍圣议遣吕升卿察访广西,章惇意欲使之尽害诸窜谪者,恕闻之,在讲筵力陈:「本朝享国安宁,度越唐、汉,良由祖宗以来未尝诛杀大臣德泽所致。」哲宗释然,俾寝其行,又特宣谕云:「也不到得。」时升卿为河北转运,特召赴阙,恕仍奏云:「国朝自来未有遣别路漕臣为察访者,升卿天资刻薄,果于杀害,故惇选用之尔。」恕退朝有喜色,家人问其故,曰:「吾今日有一善事,子孙当享其报矣。」此盖恕家传饰说,今不取。)   初,章惇、蔡卞谋以更毁先烈为说,将置元佑臣僚于死地,甚则诬及宣仁圣烈皇后有废立意。时左司谏陈次升一日奏事毕,即前曰:「臣有危悃,不避死亡,上□天听,冀陛下一悟。臣闻朝廷欲于宣仁圣烈皇后有所贬削,果然乎?宣仁圣烈皇后保佑圣躬九年,功德巍巍,四海归心,升遐之日,海内如丧考妣。若以奸人疵毁辄有议论,不惟有亏圣孝,恐必失人心。」上俛首曰:「无之。」次升曰:「臣敢为陛下贺。」上曰:「卿何从得此?」次升曰:「臣以言为职,苟有所闻,当以忠告,陛下不当诘臣所从来。」及遣吕升卿按察广南,次升又言:「陛下初欲保全元佑臣僚,今乃欲杀之耶?」上曰:「无杀之之意,卿何为出此语?」次升曰:「今以吕升卿为广南按察,岂非杀之耶?升卿乃惠卿之弟,元佑中尝监真州转般仓负罪,恐外台按发,尝托疾致仕。太皇太后上升,自真州泛小舟,隐姓名,不七日至京师,投匦上书。其人资性惨刻,善求人过失,今将使指于元佑臣僚迁谪之地,理无全者。」于是升卿罢其行。(此据升卿行实附见。行实又云,元城刘器之尝自陈,当时有功于元佑人为多。)   枢密院言:「河东路经□司奏,今相度葭芦寨西北榆木川北岭上寨地,去葭芦寨二十里,周围据险,南有小沟,泉脉涌壮,可以开井,控扼得隔祚岭、荒土平、玛克朗三处贼马来路,及保护得乌龙谷、韦子川一带耕种地土【六】,后倚葭芦寨,实为便利。」诏孙览如果便利,即依所奏,仍精选兵将官统制兵马前去进筑。(三月四日奏乞城榆木川,四月七日进筑,十一日赐名。布录:癸丑,诏河东相度进筑榆木川,盖葭芦之屏蔽也。)   锺传奏,帅秦凤师进筑浅井。三省、枢密院言本无朝旨,而传擅为此举。以二十九日已兴役,不可遏,但进呈讫。(布录癸丑。)   甲寅,工部言:淮南开河所奏,请开修楚州支家河,其河系导引涟河,与淮水相通,乞赐名为通涟河。从之。   江、淮、荆、浙等路制置发运司言:诸路州军合起上供有额钱物,如本州岛官司不依限计办人船等足备,并科杖一百。从之。(新无,可削。)   丙辰,朝请大夫、充集贤殿修撰、知陈州刘定为宝文阁待制、知青州。已而御史蔡蹈论定老病凋残,义当赐玦,不应进登侍从,且付巨藩。上欲罢之。章惇犹拟定入对,曾布及黄履谓惇曰:「外议以罢为允,何必更令入对。」定遂罢。(十六日除张舜民。)   熙河兰岷路走马承受周珪言:「自来经□司机事不许走马承受参知,致闻奏多有后时,乞经□司差发军马前一两日,关报将佐人马数目;及沿边按抚司并极边城寨有边事【七】,贼马出没,不移时密切关报,以凭闻奏。」诏遇军兴差发军马行日,速具数目关报。   鄜延路经□安抚使吕惠卿言,米脂寨毕工,乞赐新名。诏仍旧以米脂寨为名。(二月一日、十六日、五月二十三日可考。布录:鄜延奏米脂毕工,得旨仍旧名,赐帅臣以下茶药等。)   环庆言进筑西盠□寨,诏赐军士特支。(布录在丁巳,赐寨名在十六日。)   诏今后未经汉官差遣,归明蕃官、使臣仍旧隶属兵部,如立功优异,委经□司保明闻奏,当议审察取旨。   丁巳,诏五王外第以懿亲宅为名。   江、淮、荆、浙等路发运司言,乞应盗买纲运官物,除元约数外,盗取者计赃以窃盗论加三等,强取者依强盗法。从之。   吏部言:「四选通用在任成资,不因罪犯移替许理为任条制,欲入曾被对移替考。虽还本任通及二年者,不在此限。及差使借差虽未及二年,听通理,若因事对移及冲替之类者,不在磨勘之限。」从之。(新本削去,今用之。)   军器监言,勾押官前后行等乞依太府寺,不许陈乞抽差。从之。(新削。)   是日,诛虎翼卒赵立。立有讪上语,断手足口舌,腰斩。告人与都虞候【八】。曾布因言:「近日谤讪者多,度日前亦非无此等语,但告讦者少尔。比因赏告者,而开封及三帅司此狱相属不绝。若稍□犯人及勿赏告者,且严责本辖人员觉察,则庶几稍止。」上曰:「既告有实,何可不赏?」布曰:「小人无知,轻易谤讪,非不痛惩而不可遏。但恐告者寖多,诛杀亦广,于观听为不足尔。」马步军都虞候曹诵以立故乞罢军政,诏释其罪。(布录丁巳,虎翼卒诛,曹诵乞罢军政,诏释罪。)   朝奉郎、开封府推官王诏为工部郎中。宣德郎、大理寺正钱盖为开封府推官。朝奉郎、太仆寺丞王□提举河北路常平。承议郎、卫尉寺丞蔡肇提举永兴军路常平。宣德郎董嗣之徙开封府界。奉议郎、提举河北路常平邓洵仁为荆湖南路转运判官。   戊午,诏昭化军节度使【九】、开府仪同三司、安康郡王宗汉为彰德军节度使,进封嗣濮王。   宝文阁待制、环庆路经□安抚使孙路为龙图阁直学士,差遣如故,赏进筑之功也。(正月五日,又二月二十九日,又三月七日,十一月十六日、十九日、二十四日。)   先是,辅臣以锺传、陆师闵进筑乖缪,共议降黜。曾布因言:「诸路进筑,唯环庆不烦朝廷督责,又一切调度默然办集,未尝有所须索,兼所至皆神速,成就灰家觜方毕,已又进筑盠□,据横山腹心,实可嘉奖。」章惇曰:「初言者以路为缪,不足任帅,今事乃独过于觽人。」上亦以为然,故有是命。   三省言究治取问所奏前皇城使张士良辞服。   士良以御药院官给事宣仁圣烈皇后,与陈衍更直宫中,掌文书【一○】。衍主看详进呈,定其所降付;士良书其事于籍。其所降付某处,其所从违某事,皆衍自与夺颁降,未尝以闻上听。闻有臣僚奏请东朝还政者,衍辄诋之曰:「此不忠不孝之人也。」匿其奏置柜中,不以闻东朝,亦不以闻于上。及与吕大防往来,以合密赐大防妻,皆不闻上。坤成节,北使朝见太皇,坐间痰发,扶掖坐殿后御阁,衍指挥帘外使臣依次第虚进酒上食至毕,外廷皆不知。奏除范纯仁右仆射,召文彦博平章事。于是翰林学士承旨蔡京、右谏议大夫安惇言:「臣等伏睹元丰八年,大臣辅立陛下,内则选建亲近【一一】,以为翊赞;外则遵依法度,以定纪纲;上则请垂帘,权同听政,以固根本。司马光、刘挚、吕大防等忘先帝厚恩,弃君臣之义,乘时伺便,冒利无耻,交通中人张茂则、梁惟简、陈衍之徒,躐取高位,快其忿心,尽变先帝已成之法。分布党与,悉据要权,公肆诋诬【一二】,无所忌惮。既而自知其罪终不可逭,深惧一日陛下亲政,则必有欺君罔上之刑,乃回顾却虑,阴连内外,包藏祸心,密为倾摇之计。于是疏隔两宫,及随龙内侍十人悉行放罢,以去陛下之腹心;废受遗顾命元臣,置以必死之地,先帝任事之人,无一存者,以翦陛下之羽翼;先帝之所治而得罪者,纵而释之,以立陛下之仇敌;先帝之所恶而弃者,收而用之,以植陛下之怨绚。以王府为要途,以朝廷归私室,上下协比,同恶相济,意在不测。天锡陛下,圣知沈机,渊默不言,九年侧身端拱,无毫厘之差,髃奸无以伺其隙,觽恶不能成其志,宗庙之灵,社稷之福也,此固不待指数而天下晓然易知也。然奸党交结,其操心危,虑患深,踪迹诡秘,世莫得闻,至于焚弃毁灭,无复考验。前日虽已窜逐摈废,而奸谋逆节盖未白于天下也。臣等幸被诏旨,询究本末,乃于焚弃毁灭之余得其情状,其无君之恶,同司马昭之心,擅事之迹,过赵高指鹿之罪,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共弃,盖至今日,其恶遂彰明较着如此。臣等窃睹上项事节,大逆不道,迹状明白,揆之以义,谳之以法,死有余责。所有陈衍罪在不赦【一三】,亦乞更赐审问,正以国法。」诏衍特处死,(李侩十朝纲要:杖杀朱崖流人陈衍。)令广西转运副使程节聭其刑;徙士良羁管于白州。   初,章惇、蔡卞恐元佑旧臣一旦复起,日夜与邢恕谋所以排陷之计。既再追贬吕公着、司马光,又责吕大防、刘挚、梁焘、范祖禹、刘安世等过岭,意犹未慊,仍用黄履疏高士英状,追贬王珪皆诬以图危上躬。其言寖及宣仁圣烈皇后,上颇亦惑之。最后起同文馆狱,将悉诛元佑旧臣,内结宦者郝随为助,专媒孽垂帘时事,建言欲追废宣仁圣烈皇后,惇、卞自作诏书,请上诣灵殿宣读施行。皇太后方寝,闻之遽起,不及纳履,号哭谓上曰:「吾日侍崇庆,天日在上,此语曷从出?且上必如此,亦何有于我?」皇太妃同皇太后谏上,语极悲切,上感悟,取惇、卞奏就烛焚之,禁中相庆。随觇知,亟以语惇、卞,明日再具奏,坚乞施行。上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庙乎!」抵其奏于地。   张士良者,前窜雷州,惇、卞逮赴诏狱欲使证宣仁圣烈皇后果有废立意。及士良至,既以旧御药告并列鼎镬刀锯置前,谓之曰:「言有即还旧官,言无则死。」士良仰天哭曰:「太皇太后不可诬,天地神祇何可欺也!乞就戮。」京、惇无如之何,但以陈衍罪状塞诏。宣仁圣烈皇后追废之议,由是得息。而惇、卞终不肯释元佑旧臣。京、惇进呈挚等事目,上曰:「元佑人果如此乎?」京、惇曰:「诚有是心,然反形未具。」上曰:「挚等已责遐方,朕遵祖宗遗志,未尝戮大臣,其释勿治。」(此移参取新、旧录别修。按曾布尔日录云,自春以来,三省之言浸及宣仁。此绍圣四年事也,今用为据,其它皆从新录。新录大抵取邵伯温辨诬,惟随媒孽,及钦成亦同钦圣谏,哲宗焚奏,称不欲入英宗庙等,皆伯温所不记也。伯温记士良贬所亦误,新录盖得之,但不知新录据何书耳。伯温又云时宣仁丧未除。按宣仁禫祭在绍圣二年十一月三十日,据曾布尔日录,惇、卞谋追废,实在四年春以来,伯温误矣,新录已改之。然新录所称适有星变,诏曰:「朕遵祖宗遗志,未尝戮大臣,释勿治。」此亦因伯温致误。星变后同文狱究治如故,明年二月,犹诘问尚铢、李洵等、更遣吕升卿、董必使广南,宁有释大臣勿治之诏?曾布尔日录,星变后哲宗答曾布尝有此语,或伯温缘此致误也,今移入元符元年三月九日杖杀陈衍时。同文之狱自缘无证验乃罢,与星变殊不相干,若谓因星变止绝追废之谋则可【一四】,然他书初不如此说,今亦不敢去之。新录削去旧录三段,今复存之,明知其诬谤,又何须削去。其它皆仿此。惇、卞亦不能遂行追废之谋,犹欲尽诛元佑故臣,上问:「元佑人果如此乎?」盖疑其不然也。京、惇答以反形未具,虽京、惇亦不能罗织,此天也。上缘此因有释勿治之诏,而旧录不载,且移挚等已责遐方为京、惇语。惜新录但削去不辨,今既存之,大□加删润,庶后世有考焉。按:挚等去年死,距今九十余日矣,朝廷那得不知。所云已责遐方,尤恐未然,须更详之。旧本云:三省言,究治取问所奏前皇城使张士良辞服。士良以御药院官给事宣仁圣烈皇后,与陈衍更直宫中,掌文书。衍主看详进呈,定其所降付;士良书其事于籍。其所降付某处,其所从违某事,皆衍自与夺颁降,未尝以闻上听。闻有臣僚奏请东朝还政者,衍辄诋之曰:「此不忠不孝之人也。」匿其奏置柜中,不以闻东朝,亦不以闻于上。及与吕大防往来,以合密赐大防妻,皆不闻上。坤成节,北使朝见太皇,坐间痰发,扶掖坐殿后御阁,衍指挥帘外使臣依次第虚进酒上食至毕,外庭皆不知。奏除范纯仁右仆射,召文彦博平章事。于是翰林学士承旨蔡京、右谏议大夫安惇言:「臣等伏睹元丰八年,大臣辅立,内则选建亲近,以为翊赞;外则遵依法度,以定纪纲;上则请垂帘,权同听政,以固根本。司马光、刘挚、吕大防等忘先帝厚恩,弃君臣之义,乘时伺便,冒利无耻,交通中人张茂则、梁惟简、陈衍之徒,猎取高位,快其忿心,尽变先帝已成之法。分布党与,悉据要权,公肆诋诬【一五】,无所忌惮。既而自知其罪终不可逭,深惧陛下一日亲政,则必有欺君罔上之刑,乃回顾却虑,阴连内外,包藏祸心,密为倾摇之计。于是疏隔两宫,及随龙内侍十人悉行放罢,以去陛下之心腹;废受遗顾命元臣【一六】,置以必死之地,先帝任事之人,无一存者,以翦陛下之羽翼;先帝之所治而得罪者,纵而释之,以立陛下之仇敌;先帝之所恶而弃者,收而用之,以植陛下之怨绚。以王府为要途,以朝廷归私室,上下协比,同恶相济,意在不测。天锡陛下圣智,沈机渊默,不言九年,侧身端拱,无毫厘之差,髃奸无以伺其隙,觽恶不能成其志,宗庙之灵,社稷之福,此固不待指数而天下晓然易知也。然髃奸交结,其操心危,虑患深,踪迹诡秘,世莫得闻,至于焚弃毁灭,无复考验。前日虽已窜逐摈废,而奸谋逆节盖未白于天下也。臣等幸被诏旨,询究本末,乃于焚弃毁灭之余,得其情状,其无君之恶,同司马昭之心,擅事之迹,过赵高指鹿之罪,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共弃,盖至今日,其恶遂彰明较着如此。臣等窃观上项事节,大逆不道,迹状明白,揆之以义,谳之以法,死有余责。所有陈衍罪在不赦。亦乞更赐审问,正以国法。」诏衍特处死,令广西转运副使程节騳其刑。徙士良羁管于白州。先是,章惇、蔡卞痛诋垂帘,结中官郝随为助,言于上,欲追废宣仁圣烈皇后。自皇太后、皇太妃皆力争之,上感悟,焚惇、卞所奏章。随觇知之,不悦,密语惇、卞,明日再上奏,坚乞施行。上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庙乎!」以其奏抵地。惇、卞不得已,请于雷州取宣仁殿御药官张士良付诏狱。士良至,既以旧御药院告并列鼎镬刀锯置前,谓之曰:「言有即还旧官,言无则就刑。」士良仰天大哭,曰:「太皇太后不可诬,天地神祇何可欺也!乞就刑。」奏至,不以惇、卞为直。遂徙士良白州,押赴贬所。旧录云:闻有臣僚奏请东朝还政者,衍辄诋之曰:「此不忠不孝之人也。」匿其奏置柜中,不以闻东朝,亦不以闻于上。及与吕大防往来,以合密赐大防妻,皆不闻上。新录辨曰:宣仁遗诏大防:「欲释天下之重负,就东朝至燕闲,复辟以时,实吾之志。」是臣僚前此未尝有请还政奏章,或有之,则宣仁在上,岂容陈衍藏匿。又吕大防妻为国夫人,必岁时入朝三宫,如太皇太后赐合,容有不必闻上之理。史官此言亦属诬谤,今删去前件五十九字。旧录云:奏除范纯仁右仆射,召文彦博平章事。新录辨曰:宣仁进用大臣,岂至谋及中官。史臣妄意帘帷易欺,增重陈衍之罪,所以污讟圣母,不知无根轻发,不可以欺天下后世,今删去前件十六字。旧录云:先是,文及甫元佑五年以书抵邢恕,其书有「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及「以眇躬为甘心快意之地【一七】,可为寒心,其徒实繁,气焰可畏」等语。于是诏恕缴元书。书至,命京、惇究问及甫,盖以刘挚为司马昭,以眇躬为主上【一八】,其徒谓王岩叟、梁焘、刘安世、孙升、韩川等辈。京、惇进呈,上曰:「元佑人果如此?」京等曰:「诚有是心,然反形未具。」上曰:「挚等已责遐方,若陈衍,朕亲见之,不可贷。」故有是命。新录辨曰:文及甫书乃六十四卷粉昆事,不当再录于此。此事是宣仁圣烈事迹册中具载。惇、卞欲废宣仁,哲宗怒,抵其奏于地。遂追张士良于雷州,将胁成其狱,以逞余愤,士良不可屈而罢。今云上亲见陈衍之罪,盖诬也。删去前件一百四十四字。新录:绍圣元年二月七日,先是,元丰七年三月大燕中燕,延安郡王侍立【一九】,王珪率百官贺。及升殿,神宗又谕王与珪等相见,复分班再拜称谢。是冬,谕辅臣曰:「明年建储,当以司马光、吕公着为师保。」神宗弥留,后敕中人梁惟简曰:「令汝妇制一黄袍,十岁儿可衣者,密怀以来。」盖为上仓猝践阼之备。神宗、太母所以属意于上者,确然先定,无纤介疑。邢恕,倾危士也,少游光、着间。蔡确得师保语【二○】,求所以结二公者而深交恕。确为右仆射,累迁恕起居舍人。一日,确遣恕要后侄光州团练使公绘、宁州团练使公纪,二人辞不往。明日,又遣人招至东府,确曰:「宜往见邢舍人。」恕曰:「家有桃着白华,可愈人主疾,其说出道藏,幸留一观。」入中庭,红桃花也,惊曰:「白花安在?」恕执二人手曰:「右丞相令布腹心,上疾未损,延安幼冲,宜早定议,岐、嘉皆贤王也。」公绘等惧曰:「君欲祸吾家。」径去。已而恕又谓后与珪为表里,欲舍延安而立其子颢,赖己及惇、确得无变。确使山陵,韩缜帘前具陈恕等所以诬太后者。使还,言者暴其奸,再贬知随州,寻窜新州。刘挚拜左仆射。恕坐党与谪降永州酒监。绍圣二年,除恕待制、知青州。章惇、蔡卞执政,谋所以释憾于元佑旧臣者。知恕险鸷,果于诞妄,又刘挚等已黜,方思有所逞,为确报投荒之怨,召为御史中丞。于是日夜论刘挚、梁焘、王岩叟等谋废立。又造司马光送范祖禹赴召,有主少国疑,宣训事可虑等语,以实后属意徐邸之谤。又教高士京上书,告王珪尝令高士充问其父遵裕侦太后之意欲谁立,遵裕叱遣,士充乃去。又教确之子渭进文及甫廋语书,有「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等语,以斥挚等有废上谋。惇、卞起同文馆狱,使蔡京、安惇穷治。于是时,中人郝随日夜媒孽称制时事,眩惑左右,惇、卞交关牒议,奉行文书于外,作追废太皇太后诏,请上宣读于灵殿。钦圣献肃皇太后、钦成皇后苦要上,语甚悲,曰:「吾二人日侍崇庆,天日在上,此语曷从出?且必行此,亦何有于我。」上感悟,取惇、卞奏就烛焚之,禁中相庆。而随等不悦,明日惇、卞理前请,上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御殿乎!」抵其奏于地。同文之狱,追逮后殿御药官张士良,胁以刀锯鼎镬,无所得。又适有星变,诏曰:「朕遵祖宗遗志,未尝戮大臣,释勿治。」恕徒以诎于进取,极口造言仇执政以逞,适惇、卞用事,凶德参会,舍不利之谋,无以激怒人主,废辱之几,上及于君亲,曾不以为忌,而尚何有于臣下之家?推迹谗口开祸乱原,虽江充、息夫躬,尚何以加?新录大抵用邵伯温辨诬删修,惟桃着白华,及郝随媒孽,及钦成亦同钦圣谏,哲宗焚奏,不欲入庙等语,皆伯温所不记。新录既于宣仁传后□此,又于张士良贬白州时重出之,要当去一存一乃善。邢恕以绍圣二年十二月自青州入为刑侍,四年正月改吏侍,五月权吏书,七月兼侍讲,十月迁中丞。司马光坐宣训事贬乃四年四月十八日。高士京上书乃四年二月。同文狱起乃四年八月。恕作此三事时,皆未迁中丞。邵伯温记云先后稍差池,新录不考详,遂因之,要当改正。张士良以绍圣元年二月二十二日与陈衍、梁知新罢御药,士良提点醴泉,任便居住。六月五日,陈衍落遥刺,降左藏副使,添差监郴州酒税。六月十二日皇城使张士良、皇城副使梁知新添差监颍州、亳州盐酒税。六月十八日陈衍送白州编管,二年正月二十六日陈衍配朱崖军。士良自绍圣元年六月十三日以皇城使监颍州税,其后不见再贬。邵伯温云已编白州,误也,对狱,乃送白州。新录称于雷州取士良,或得之,但不知何所据耳。曾布三月辛亥日录乃在郴州,今附布录于后。曾布尔日录:三月辛亥,布既论吕升卿、董必不可遣,是日晚间,梁焘卒。布谓林希曰,早知此则不复力陈矣。先是,绍圣初,蔡确母明氏有状,言邢恕云梁焘曾对怀州致仕人李洵言,若不诛确,于徐邸岂得稳便。寻不曾施行。既而因及甫、唐老事,蔡渭曰,惇云唐老事何足治,何不治梁焘。惇遂检明氏状进呈,下究问所推治,究问所以问恕,恕云得之尚铢,遂召铢赴阙,铢所陈如恕语,云得之李洵。又下洵问状,云实闻焘此语。遂欲按焘而徙之。自去岁因蔡硕言文及甫尝有书抵邢恕,云刘挚有司马昭之心,行道之人所共知,即下恕取及甫书,恕以闻,仍差蔡京、安惇置究问公事所于别试所,摄及甫诘之【二一】,曰:「得之父彦博。」然终无显状。京又令及甫疏挚党人约于上前,如龚原、孙谔辈皆是。又以及甫言未可施行,谓挚等与陈衍等交通,有废立意。乃召郴州安置宦者张士良鞫之【二二】,士良与衍同为御药,主宣仁合中文字,而其言亦无显状,但云衍尝预知来日三省所奏之事,作掌记,与太母为酬答执政之语,太母垂帘,但诵之而已。又言太母弥留时,衍可否二府事,画依画可及用御宝,皆出于衍,不以禀上。既而狱终未决。及甫时在西京,士良寄禁府司,虽议诛陈衍已定,而尚于绞斩有疑,殊可笑也。刘挚曾孙芮,绍兴六年四月缴进其祖父跂建中靖国元年二月诉理其父冤事状【二三】,云蔡京乞废弃刘挚子孙,绍圣五年四月二十五日进呈送三省,五月四日三省进呈讫。刘跂辨诬录云:靖国元年二月二十日见安焘说,张士良内臣,狱中百端诱胁,并无虚说,人甚奇之。又见韩治说,士良供通云别是一卷,与及甫不相干,但同在究治所耳。累次见之未得,今就白铁班所居处见之,说自白州编管令过阙,既到城外,开封更监送军巡【二四】,寄禁半月日,忽夜送一处,帘前语问,先示以知而不告同罪条,又许以见闻赎罪,凡四五十日,却还白州。问以及甫事乃不相干,跂更不敢复问。)   户部言,乞令吏部选差熟药所监官一员。从之。(新削。)   枢密院言:「泾原路经□安抚使章楶奏,见修筑九羊谷城寨,有没烟前后峡、正原等处合行进筑。其应干粮草材植及防城器具未备,乞务先办集,及候农隙日兴工。」诏从之。(楶初奏二月十七日丙午。)   又言,河东乞于府州民安丰寨外修筑第九寨,只是遮护府州部族人民耕种,堡寨不须团聚兵马。诏河东经□司令知府州折克行,只用本州岛汉、蕃人兵,依上番例支给钱米【二五】,候有间隙日修筑,先令条画闻奏。(四月十二日赐役兵,十七日毕工。)   诏以宣德郎、正字朱长文卒,赐其家绢百匹。   户部言:「欲将应府界递年认定应副在京税斛,令司农寺置籍拘管,及令府界提点司夏秋具合科色数目去处关本寺【二六】,令受纳官司供纳讫收附,一面关报府界提举司,检点类聚,申司农寺钩考讫,保明申部覆行驱磨。如不足,依条施行,于次年补足。」从之。(新无。)   陕西都转运司言,乞今后应川路州军起发到发副本路绵绢,如有伪滥不堪,其元买纳处当职官吏,许从本司移文所属转运司取勘具案闻奏。从之。(新无。)   权户部尚书□居厚言:「乞今后令提点坑冶铸钱司据江、池、饶、建州合用铜每年支拨足备。若应副不及九分,即依钩考上供钱帛法,从本部委不干碍官司勘决人吏。阙数稍多,本司官亦量事理申奏,乞从朝廷指挥。其欠数限次年春季补足。」从之。   诏:「雄州榷场不依样纳布,监司降一官,通判展二年磨勘。北客已般到布,令减价收买。今后不如样者须退回,如违,重行停替,监司常切觉察。霸州等处榷场并依此施行。」北客所市布【二七】,岁充军人冬装。景佑以前,布极厚重,自后榷场因循,一岁不及一岁,近年以草织成如鱼网状。昨酌中取元佑初布为样,比旧已极不堪,而主者尚不肯遵依,受如故。□安持等皆言当且姑息,转运司又以不买布则当支见钱,故利于博买,以此上下相蒙,不肯如朝旨施行,故戒之。(此据布录戊午日事附见,当考。安持以绍圣三年十月帅真定。)   庚申,泾原路经□使章楶言:「归顺部落子都啰漫丁等称,西贼点集大兵,已到没烟峡口。虑旦暮入寇,难以枝梧,已牒环庆、秦凤经□使依先降朝旨策应,乞更赐指挥。」诏:「逐路经□司候见泾原路关报,立选将佐人马前去策应,毋致阙事。其余合牵制路分,亦令照会。仍令泾原路经□司密切审问都啰漫丁等投汉情实闻奏。」   枢密院言:「去年累降朝旨,令熙河兰岷路经□安抚都总管锺传、秦凤路经□安抚使陆师闵会合进筑颠耳关。续据锺传奏,乞会泾原、熙、秦三路兵马进筑天都,遂依所乞。传等奏乞且各于本路进筑;又奏乞相度青南纳心,或从近自颠耳关进筑。继请知通远军康谓、通判李深勾集招人甲头,广募弓箭手等,称包得浅井、癿罗、和市等处,其地利不异收复定西及兰州。预先于浅井及斯伯勒川各置城寨,逐处皆有甘泉,最宜养牧【二八】,及秦凤于巴经谷增置一寨;及总领逐路人马至浅井会合,本川土脉膏腴,井泉甘美,已破土修建。于次日奏称,浅井泉源不壮,及与陆师闵议,欲同筑伽罗古城;既而又称审问得本路诸将,皆称水源伏流【二九】,势难决引,恐难成进筑事,牒陆师闵那回兵马,传回定西相度,只用熙河事力进筑。颠耳关等事,锺传前后奏报反复异同,其所陈失实,若不重行降黜,无以惩戒。其康谓、李深及走马承受满志行,亦合行遣。」   诏:「锺传特落集贤殿修撰,降为通直郎、权管勾熙州、兼权签书熙河兰岷路经□安抚都总管司事。陆师闵降为朝散郎,落集贤殿修撰;充直秘阁。康谓、李深、满志行各特追降。因熙河路赏功所转官减年等仍并不用□法,内满志行冲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