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日钞 - 第 6 页/共 32 页

钦定四库全书   读左日钞卷三   吴江朱鹤龄撰   十五年秦穆姬属贾君焉   注贾君晋献公次妃贾女也疏庄二十八年传晋献公娶于贾无子烝于齐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言娶于贾则是正妃   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   史记正义晋以河西五城赂秦秦东境至河即龙门河也   卜徒父筮之   注卜人而用筮不能通三易之占故据所见杂占见之疏刘以成十六年筮遇复云南国蹙射其元王中目则筮法亦用杂占不必皆取周易又周礼大卜掌三兆三易三梦之法则卜人固兼筮矣   千乗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   邵寳曰此筮书之杂辞千乗诸侯之车数也去犹算法所谓除也一除则三百三十三二除则六百六十六三除则九百九十九三除之余所剰惟一非君而何陈啓源曰下文三败及韩正三去之验耳杜以为三度败去得之邵文庄解为除太纤巧   夫狐蛊必其君也   注狐蛊为君以喻晋惠公其象未闻 傅逊曰此蒙上雄狐而言恐因下文有蛊之贞句遂误以雄狐为狐蛊耳   蛊之贞风也其悔山也   注内卦为贞外卦为悔巽为风秦象艮为山晋象疏凢筮者先为其内后为其外内卦为己身外卦为他人故巽为秦象艮为晋象   三败及韩   陆粲曰晋师败也杜以为晋侯车壊太泥卜人之言   张脉偾兴   疏血既动作脉必张起故言张脉 偾是动义言脉理张大偾动兴起而不和或疑偾当作坟坟起也   战于韩原   括地志韩原在同州韩城县西南十八里十六国春秋云魏颗梦老父结草亢杜回亦在韩原   辂秦伯将止之   玉海章氏曰车战之法毎车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行则以车为衞居则以车为营一车之间又有倅车春秋时如韩原之战辂秦伯将止之鞌之战韩厥中御而从齐侯鄢陵之战郤至遇楚子韩厥从郑伯用车以战而使敌人得与吾元帅相接则是环衞之车不设也葢古车战之法必有防卫前后整列元帅未易动摇也至春秋列国用之徃徃军伍不整而元帅自以车逐利故敌人得及之惟繻葛之战二拒用事原繁高渠弥以中军奉公未尝轻动为得古法   登台而履薪焉   注古之宫闭者皆居之台以抗絶之林注穆姬为惠公告罪登台履薪宜也而帅子女以同登台葢暗用刦制之术   子金敎之言曰   按晋惠召吕甥迎已而甥即矫其言以激厉国人大是应变之才惜乎所辅非人而卒于无成也   作爰田   疏服防孔晁皆云爰易也赏众以田易其疆畔国语注唐氏云让肥取硗也 食货志下田三嵗更耕之自爰其处师古曰爰更互也此所谓爰田当是分公田之税应入公田者易之于所赏之众   作州兵   注州二千五百家也又使州长各缮甲兵疏以州长管人既少督察易精故使之治兵   女承筐   注离为中女故称女 陆粲曰此止归妹上六本爻之义未及于离当云兑为少女今杜言离为中女误矣   不利行师败于宗丘【丘叶音欺】   注车败旗焚失车火之用也故不利行师火还害母故败不出国近在宗邑疏震东方木兑西方金木遇金必败按兑下震上为归姝故孔氏云然上云震之离亦离之震是主变卦言也杜氏解为当   侄其从姑   注震为木离为火火从木生离为震妹于火为姑疏秦穆姬是子圉之姑也尔雅父之姊妹为姑女子谓晜弟之子为侄   先君之败徳及可数乎   注先君当主防败非由筮数所生 按先君之败徳指献公杀嫡立庻以致防败及言祸及之也祸败之及非一二可数数读色主切此林尧叟之説傅逊仍从杜解作筮数之数而以可数乎为句未详是否   史苏是占勿从何益   注从史苏不能损祸勿从不能益祸 傅逊曰言败徳以定史苏之占从不从皆无益此为省文耳不然或有阙误   十七年齐侯好内多宠内嬖如夫人者六人   按齐桓好内当以左氏为实荀子云内行则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恐不可信果尔则四邻诸侯岂不闻知而尚肯奔走其坛坫哉   公兴管仲属孝公于宋襄公   吕祖谦曰管仲始进説于桓公盘游纵佚之属皆曰不害伯其深戒痛絶以为害伯音独参用小人而已仲之意谓有操必有纵故其得政之始首与君约举一国之乐皆归君举一国之权皆归已其所以得有为者固以此抑不知资人君之乐者君子乎小人乎名为佚乐未有不资小人者名曰小人未有不贪权势者已许其纵佚而禁其近小人容其近小人而禁其勿侵权势必不能也仲急于功利欲得齐之柄不暇长虑而为是约至寺人貂漏师多鱼恃宠干政正犯仲之约而仲不能诛则巳阴悔初约之谬矣迨仲将死始言竖刁开方易牙之奸欲并逐之平时则不敢击排以为保身之计临死则尽言不讳以取知人之名其自为谋亦巧矣呜呼管仲辅桓之初心其自期何如卒使桓公不能目定其子区区属所立于宋襄者乃内嬖郑姬之子于次未当立者也致五公子交争国綂几絶身死不殡虫流户外其亦可哀也夫其亦可鉴也夫   雍巫   按周礼掌食之官有内雍外雍雍人名巫者注云即易牙   齐桓公卒易牙入与寺人貂因内宠以杀羣吏而立公子无亏   苏轼曰管仲死竖貂易牙开方用桓公薨于乱五子争立齐无寜嵗三子固乱人国然其使桓公得用三子者管仲也仲之疾也公问之相吾以仲且举天下之贤者以对而其言乃不过曰三子非人情不可近而已【见史记】仲以为桓公果能不用三子乎桓公声色不絶于耳目非三子则无以遂其欲其初之不用者徒以有仲焉耳一旦无仲则三子者且弹冠相庆仲以为将死之言可以繋桓公之手足耶虽桓公幸而听仲屏此三人而其余者仲能悉数而去之耶因桓公之问举天下之贤以自代则仲虽死而齐国未为无仲也夫何患三子者五覇莫盛于桓文文公之才不及桓公其臣又皆不及仲晋袭文之余威为盟主百余年何者其君虽不肖尚有老成人焉桓公之死一败不复振无惑也彼独恃一管仲而仲死矣贤者不悲其身之死而忧其国之衰故必复有贤者而后可以死彼管仲者何以死哉愚按管子曰仲寝疾桓公问曰仲父不幸而不起政将安移对曰隰朋可朋之为人事君不二其心亦不忘其身大仁也哉公又问仲曰鲍叔好直而不能以国诎賔须无好善而不能以国诎戚能事而不能以足息孙在善言而不能以信黙朋其可乎据此则仲非不举贤以代也仲死而隰朋亦旋死则仲所不及料也独仲不能定桓公冢嗣致齐有五子争立之祸夫子所以小其器也欤   十八年无以铸兵   注楚金利故 应劭曰古者以铜为兵山海经昆吾之山多赤铜郭璞注色赤如火以之作刀切玉如泥所谓昆吾之剑也越絶书若耶之谷涸而出铜欧冶子因以为神钩之剑   十九年六畜不相为用   注谓若祭马先不用马疏尔雅牛马犬羊豕鸡谓之六畜周礼校人春祭马祖郑云马祖天驷也牛羊等其祖不知为何神沈氏云天苑主牛又有天鸡天狗天豕以马祖类之此等各有其祖也   二十年新作南门书不时也凢啓塞从时   注门户道路曰啓城郭墙堑曰塞城门非开闭之急故以土功之制讥之传嫌啓塞皆从土功之时故别起从时之例疏别起从时之例言啓闭不须待时新作门乃须待时耳   郑公子士泄堵寇帅师入滑   按是年传郑公子士泄堵冦帅师入滑注云公子士文公子泄堵寇郑大夫二十四年传郑公子士泄堵俞弥帅师伐滑注又云堵俞弥郑大夫顾文亨曰前后公子士本一人乃文公之子死于楚据杜后注则以公子士泄为名矣郑有泄堵寇又有泄堵俞弥亦有公子俞弥俱各一人或称泄氏或称堵叔则泄堵恐是复姓   二十一年修城郭   以修城郭为旱备之首非惟备不虞葢工作兴则饥民咸就食也   务穑   注疏作俭啬之啬非林注以为稼穑是也外传韦昭亦训稼穑   二十二年秦晋迁陆浑之戎于伊川   注允姓之戎居陆浑在秦晋西北疏昭九年传允姓之奸居于爪州惠公归自秦而诱以俱来是以戎为允姓也彼注云爪州今炖煌则陆浑本炖煌地名徙之伊川复以陆浑为名 金履祥曰伊落王畿天地之中虽曰旷土岂宜迁陆浑之戎居之秦晋之罪不惟乱华其偪周甚矣自是伊洛之戎世为周患   富辰言于王曰请召太叔   吕氏曰襄王伐郑富辰谏之襄王召子带富辰实导之能见狄之祸而不能见子带之祸何也辰所言者兄弟之常可耳子带长恶怙乱其可以此论耶陆粲曰子太叔有言周公杀管叔蔡蔡叔夫岂不爱王室故也子带谋奸王位召戎以伐京师其恶大矣彼其得容于齐以逃死桓公管仲与有罪焉富辰区区忧兄弟之不协又为请而复之卒以致乱此知细人之爱而未知臣子之大义也   大司马固谏曰   注大司马固庄公之孙公孙固也按国语晋文公过宋与司马公孙固相善杜氏以谏战楚者即此公孙固故以下文请击未既济之司马为子鱼葢谓司马与大司马为二也史记宋世家则以前后俱子鱼之言未详孰是子鱼即公子目夷也   弗可赦也已   如杜解赦楚则弗可为句赵云言天弃商乆弗赦其罪   宋师败绩公伤股门官歼焉   苏轼曰公羊嘉宋襄以为文王之战不过于此余窃笑之夫襄公陵暴小国至用人于次睢之社虽桀纣有不为乃欲以不鼓不成列不禽二毛求为文王不亦过甚已哉 愚谓孟子云霸必以大国齐有负海之饶晋有表里山河之固其地皆远于楚故桓文能连结与国仗义尊王一出而与之竞宋既小于晋齐而又密迩楚境陈蔡诸国皆其属也安能与之争势不得不求诸侯于楚夫楚固桓文之所攘斥也而反从之求诸侯将何以为霸哉其屡被执辱宜矣即战而胜吾谓祸亦不旋踵子鱼论战固兵家之宜然非所以语宋襄也   金鼓以声气也   按金钲也周礼鼓人以金铙止鼓葢伐鼓时鸣金以节之非收兵之钲也林尧叟注误 刘用熈曰声宣也宣倡士卒之勇气   戎事不迩女器   注器物也言俘馘非近妇人之物 傅逊曰郭定襄言戎事尚严不近女子所御器此解胜杜   二十三年防名委质   傅逊曰注疏以质为形体委质者拜而屈膝愚谓质即贽耳晋语臣委质于翟之鼓韦注质贽也士贽以雉依杜説则质读如字非也   姜与子犯谋醉而遣之   金履祥曰齐姜存否不见于传而刘向列女传称晋文迎之以归为夫人向博极羣书必有考   欲观其祼浴薄而观之   吕大圭曰桓文所以攘楚者必先破其党与是故桓公伐楚必先有事于蔡文公胜楚必先有事于曹衞左氏不逹其故于侵蔡则曰为蔡姬于侵曹伐衞则曰为亲裸与块其病在推寻事由毛举细故而二公攘夷安夏之烈皆晦而不章   懐嬴与焉   陆粲曰外传言懐嬴之纳也重耳欲辞而胥臣辈皆劝受之胥臣辈求悦秦而反国以速富贵虽陷君于恶弗恤矣或者乃称晋文此举为废礼行权以济其业吾所不识也卢蒲癸谋攻庆氏娶而不辟宗曰赋诗防章余取所求焉世儒所谓权者葢类此   奉匜沃盥既而挥之   注匜沃盥器挥湔也 愚谓此似重耳既盥以湿手湔洒懐嬴嬴之怒怒其湔洒非怒奉匜供沃也若如林尧叟注嬴何以既供沃而始怒耶林又谓嬴挥匜水湔洒重耳则于下文何以卑我句益难通矣傅逊云重耳盥毕挥懐嬴使去故嬴以待之倨而怒此亦一说   公子赋河水   注河水逸诗国语韦昭注河当作沔字相似而误其诗曰沔彼流水朝宗于海海以喻秦也   二十四年子犯以璧授公子   愚谓子犯岂真欲亡哉其授璧公子葢虑及他日猜嫌故设术以自固耳不然既欲亡矣何又告之   有如白水   按河图云昆仑出五色流水其白水入中国名为河故文公投璧于河曰有如白水   使杀懐公于高梁不书亦不告也   新安汪氏以桓公杀子纠文公杀子圉竝论讥其得国不以正愚谓子纠得生齐无害于霸而子圉不死则晋霸必不成何以言之子纠虽争国然覉旅在鲁不过一亡公子耳况桓以先入齐国高为内主其位已定鲁为齐弱乆矣虽纳纠势必无成夫郑庄公犹能不杀叔段而桓公乃必以杀纠为快哉若子圉之事则异是矣文公入晋子圉己嗣惠为君观其遣兵拒文公于庐柳势必不相下假令分国而居瑕甥郤芮辅之二人皆才而喜乱争敓之祸未有已也何以成城濮之功是时秦穆实亲纳文公瑕却将焚公宫弑晋侯秦穆诱杀之河上则杀子圉亦必秦穆左右之力不得讥文公之有害于义也传云不书亦不告也使晋来告而夫子笔之当书曰晋重耳入于晋晋人杀圉与书齐人取子纠杀之者必有异矣后儒乃以二者同律而论不亦过乎   寺人披请见   韩非子寺人披之言特饰耳君令而不贰者则是贞于君也死君复生臣不愧而后为贞今惠公朝卒而暮事文公披之不贰何如真徳秀曰披可谓知君臣之义矣当献惠时使有二心于文公岂得为忠丁公为项羽将私从汉王终以被戮汉景帝为太子而召衞绾绾不徃以此见褒披推知此义是以事献惠时知有献惠而不知有文公及文公既立即吾君也有难而不以告又岂得为忠文公见之遂免于难非知义者能之乎   竖头须守藏者也其出也窃藏以逃   注头须一曰里鳬须按韩诗外传云晋文公亡过曹里鳬须从因盗重耳资而亡重耳无粮馁不能行介子推割股以食重耳然后能行   且出怨言不食其食   愚谓介之推悁忿自遂人也岂真能忘禄位者观其言全是怨怼既咎文公之滥赏又咎文公之不赏此近于人情乎吾以知之推之隐非真隐也怨也   周公吊二叔之不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