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苑蒙求瑶林 - 第 5 页/共 45 页

船子得鳞   (药山俨法嗣 《会元》五)透州华亭船子德诚禅师,节操高邈,度量不群。自印心於“药山”,与道吾、云岩为同道交。洎离药山,乃谓二同志曰:“公等应各据一方,建立药山宗旨。予率性踈野,唯好山水,乐情自遣,无所能也。他后知我所止之处,若遇灵利座主,指一人来;或堪雕琢,将生平所得,以报先师之恩。”遂分携至透州华亭,泛一小舟,随缘度日,以接四方往来之者。时人莫知其高蹈,因号“船子和尚”。   一日,泊船岸边闲坐。有官人问:“如何是和尚日用事”。师竖起桡子,曰:“会么?”官人曰:“不会。”师云:“棹拨清波,金鳞罕遇。”师有偈曰:“三十年来坐钓台,钩头往往得黄能;金鳞不遇空劳力,收取丝纶归去来。”   道吾后到京口,遇夹山上堂。僧问:“如何是法身。”山曰:“法身无相。”曰:“如何是法眼。”山云:“法眼无瑕。”道吾不觉失笑。山便下座,请问道吾:“某甲适来祇对这僧话,必有不是,致令上座失笑。望上座不吝慈悲。”吾曰:“和尚一等是出世,未有师在。”山曰:“某甲甚处不是,望为说破。”吾云:“某甲终不说,请和尚却往华亭船子处去。”山云:“此人如何?”吾曰:“此人上无片瓦,下无卓锥。和尚若去,须易服而往。”山乃散众,束装直造华亭。船子才见,便问:“大德住甚么寺?”山云:“寺即不住,住即不似。”师云:“不似,似个甚么?”山曰:“不是目前法。”师曰:“甚处学得来?”山云:“非耳目之所到。”师云:“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师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山拟开口,被师一桡打落水中。山才上船,师又曰:“道,道!”拟开口,师又打。山豁然大悟,乃点头三下。师云:“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山遂问:“抛纶掷钓,师意如何?”师云:“丝悬渌水,浮定有无之意。”山云:“语带玄而无路,舌头谈而不谈。”师云:“钓尽江波,金鳞始遇。”山乃掩耳。师云:“如是如是。”遂属云:“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吾二十年在药山祇明斯事。汝今既得,他后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镢头边。觅取一个半个,无令接续断绝。”山乃辞行,频频回顾。师遂唤:“阇梨”。山乃回首。师竖起桡子曰:“汝将谓别有?”乃覆船入水而逝也。○《和补》曰:“三十年来海上游,水清鱼现不吞钩。钓竿斫尽重栽竹,不计功程得便休。”(船子诚之颂)   赵州狗子   (南泉法嗣 《大惠书》)赵州,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云:“无。”又问:“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因甚狗子却无?”州云:“有业识在。”   临济真人   (《传灯》十二)临济上堂云:“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从汝等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问:“如何是无位真人?”师下禅床把住云:“道,道!”其僧拟议,师托开,云:“无位真人是什么乾屎橛。”便归方丈。   华林二虎   (马祖法嗣 《传灯》八)潭州华林善觉禅师,常持锡夜出林麓间。七步一振锡。一称观音名号。   一日,观察使裴休访之。问云:“师还有侍者否?”师云:“有一两个。”裴曰:“在甚么处?”师乃唤:“大空、小空。”时,二虎自庵后而出。裴休视之,惊悸。师语之云:“有客,且去。”二虎哮吼而去。裴问云:“师作何行业,感得如此?”师良久,曰:“会么?”曰:“不会。”师云:“山僧常念观音。”   青原一麟   (《会元》五)石头迁问青原思禅师:“曹溪大师还识和尚不?”思曰:“汝今识吾否?”曰:“识亦争识得。”思曰:“众角虽多,一麟足矣。”   道吾装鬼   三圣到道吾。吾预知,以绯抹额,持神杖,於门下立。圣曰:“小心祇候。”吾应:“喏。”圣参堂了再上人事。吾具威仪,方丈内坐。圣才近前,吾曰:“有事相借问得么?”圣曰:“也是适来野狐精。”出去。   拾得呵神   (《传灯》廿七)天台拾得者,不言名氏。因丰干禅师山中经行,至赤城道侧,闻儿啼声,遂寻之,见一子可数岁。初谓牧羊子,及问之;云:“孤弃于此。”丰干乃名为拾得。携至“国清寺”付典座僧曰:“或人来认,必可还之。”   有护伽蓝神庙。每日僧厨下食,为鸟所有。拾得以杖扶之,曰:“汝食不能护,安能护伽蓝乎?”此夕,神附梦于合寺僧曰:“拾得打我。”诘旦,诸僧说梦符同,一寺纷然。牒申州县。群符至云:“贤士隐遁,菩萨应身。宜用旌之。”号拾得为贤士。隐石而逝。   大觉泼水   (泐潭法嗣 《会元》十五)明州育王山怀琏大觉禅师,障州龙溪陈氏子。诞生之夕,梦僧伽降室。因小字“泗州”。既有异兆,佥知祥应。龆齓出家,丱角圆顶;笃志道学,寝食无废。   一日洗面,泼水于地,微有省发。即慕参寻。远造泐潭法席,投机印可。   兴教堕薪   (韶国师法嗣 《会元》十)杭州“兴教”洪寿禅师。同国师普请次,闻堕薪有省。作偈曰:“扑落非佗物,纵横不是尘;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   三师行说   杭州“大慈”寰中禅师(嗣百丈海)示众曰:“说得一丈,不如行取一尺;说得一尺,不如行取一寸。”洞山曰:“我不恁么道。”僧曰:“作么生?”洞山曰:“说取行不得底,行取说不得底。”○云居曰:“行时无说路,说时无行路。不说不行时。合行什么路?”   二老踈亲   (《传灯》七)夹山与定山同行,言话次,夹山云:“生死中有佛,即不迷生死。”定山云:“生死中无佛,即无生死。”二人往返不决。上山参礼。夹山便举前话,问大梅:“未审那个亲?”梅云:“一亲一踈。”夹山云:“那个亲?”梅:“且去,明日来”。夹山明日再上问,梅云:“亲者不问,问者不亲。”   文殊白槌   (《会元》一)世尊升座,文殊白槌曰:“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百丈卷席   (《会元》三)百丈海一日与马祖游山,见野鸭子。祖问曰:“是甚么?”丈曰:“野鸭子。”曰:“甚处去?”丈云:“飞过去。”祖遂引手扭百丈鼻头。丈作痛声。祖曰:“何曾飞过?”丈於是大悟。至明日,祖升座;丈出,卷却面前礼拜席。祖便下座。   大达妄想   (马祖法嗣 《传灯》八)汾州无业禅师,谥“大达国师”。凡有学者致问,答曰:“莫妄想”。   洛缶消息   (《会元》五)洛缶到天仙。仙问:“甚处来?”缶云:“南溪来。”仙云:“还将得南溪消息来么?”缶云:“消即消,息则未息。”仙云:“最苦是未息。”缶云:“且道未息个什么?”仙云:“一回见面,千载不忘名。”缶拂袖便出。仙云:“弄死蛇手有甚限。”   药山曲调   (石头法嗣 《传灯》十四)高沙弥住庵后,雨里来相看。药云:“你来也。”师云:“是。”药云:“是。”药云:“可杀湿?”师云:“不打遮个鼓笛。”云岩云:“皮也无,打什么鼓?”道吾云:“鼓也无,打什么皮?”药云:“今日大好曲调。”   青原阶级   (《传灯》五)青原往曹溪,作礼问曰:“当何所务,即不落阶级?”祖云:“汝曾作什么来?”原曰:“圣谛亦不为,何阶级之有?!”祖深器之,谓:有“二祖见少林”气象。   夹山挥剑   (华亭法嗣 《会元》五)夹山,僧问:“拨尘见佛时如何?”师云:“直须挥剑。若不挥剑,渔父栖巢。”僧后问石霜:“拨尘见佛时如何?”霜云:“渠无国土,甚处渠逢?”僧回,举似师。师上堂,举了乃曰:“门庭施设,不如老僧;入理深谈,犹较石霜百步。”   隐峰飞锡   (马祖法嗣 《传灯》八)五台山隐峰禅师,姓邓氏(时称“邓隐峰”)。唐元和中,荐登五台,路出淮西属。吴元济阻兵,违拒王命。官军与贼交锋,未决胜负。师云:“吾当去解其患。”乃掷锡空中,飞身而过。两军将士仰观,事符预梦,斗心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