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剑 - 第 113 页/共 136 页

不是别位,正是欧阳大义士。法慧一声喊嚷,叫徒弟取过了家伙。   再表欧阳大义士因何来此处呢?自黄昆、赵得胜杀焦公子与陶氏之时,他与胜爷约会,要探白莲寺,在白莲寺与胜爷打对头。当时胜爷只言欧阳大义士,约自己办杭州丢妇女的案子,可未敢言明探白莲寺,一则怕隔垣有耳,二则怕小弟兄们好奇心胜,私自前去,所以并未明言。欧阳大义士自从在双龙山得了宝剑之后,便到杭州寻找聋哑仙师,举凡庵观寺院,莫不进去参观,当日在黄宅与胜爷说完了话走后,第二日欧阳爷到了长春寺,就听禅堂之内有人念了一声:“无量佛,欧阳贤弟里边坐。”大义士一听,心中暗想,和尚庙里怎么有了老道啦?   进禅堂一看,正是诸葛道爷,连弼昆长老也在庙中。欧阳爷进了禅堂落座,小和尚献过茶来。欧阳大义士说道:“杂毛老道,我与你贺喜。”诸葛道爷说道:“欧阳施主,此庙中长老是我的朋友。当着朋友,欧阳施主不要玩笑,贫道何喜之有?”欧阳爷遂将包袱解开,取出宝剑,递与诸葛道爷,说道:“杂毛你看看,这个东西是哪个王八羔子的?”道爷接剑在手,不由的惊喜说道:“贫道谢过欧阳施主,此剑正是贫道之物。”   欧阳大义士说道:“杂毛你不要谢我,我求你点事。”诸葛道爷说道:“但不知何事?请施主当面言来。”欧阳大义士说道:“现在杭州府出了不少的离奇案子,大姑娘小媳妇在家好好的,明日便将人丢了,遍访无着。所有杭州著名之地,我都访遍了,连一点影都没访着。现在我要探白莲寺,恐我一人有失,打算请你去一趟。”道爷说道:“这有何难?施主你先走吧,夜晚我必到,咱们庙中见面。”蛮子遂站起身形,告辞而去。长春寺的掌院僧是白莲寺璧和僧的师侄,自幼参禅悟道,不好学武,来长春寺掌院,他就知吃斋奉经,是事不问,诸葛道爷与之相   善,这位长老名叫法然。法然僧在旁一听这件事,不由的大吃一惊,遂说道:“贫僧不问世事,诸葛道兄务必要调查调查,千万此事不成为事实才好。”不表法然僧与诸葛道爷闲谈,单表蛮子由长春寺走后,候至三更来天,蛮子独自一人够奔白莲寺,由西群墙而过。他是夜眼,看见小和尚有抬着水桶的,有端着水盆的,还有端着醋盆和小刀子、小勾子的,由花厅里面下去。蛮子一看都下了地道啦,花厅上面还留着一个小和尚坐在板凳上面,蛮子过去一伸手,将小和尚用点穴法点住,掏出绳子将小和尚捆住,然后一把掌破了点穴法,拾起小和尚的钢刀,照着小和尚脑袋一刀背,将小和尚脑皮磕破,微见血迹。   小和尚苦苦哀求,遂说道:“施主饶命。”蛮子说道:“我问你一件事,你在此干什么呢?这是什么所在?众小和尚抬着水桶是干什么的?”小和尚也是怕死,遂将地窨子之中擒着六位镖行之人,怎么要开膛的事说了一遍。蛮子闻听打了一个冷战,又问明白了地窨子的道路,遂掏出一块纸来,将小和尚的口堵住了,由花厅里的地道下了地窨子。一看地道这里面方砖铺地,走出去一箭来远,就是地窨子的后门,进了后门够奔禅堂而来,一看黄三太等在东面柏木桩子上捆着呢,小和尚正要开银龙之膛。欧阳大义士一看,禅堂正树着柏木桩,欧阳爷遂上了灰棚上。一看小和尚方要动手,欧阳爷两足一踹地窨子的顶棚,将小和尚杀死,站起身来,一脚将死尸踢在一旁。   老道一看,认识欧阳大义士,遂叫道:“二师兄!这就是胜英的左膀右臂。”法慧叫小和尚:“取过来三股烈焰叉。”   小和尚答应一声,工夫不大,将叉取来。叉杆真有鸭卵粗细,法慧双手托叉奔大义士而来。金头虎叫道:“蛮子叔叔!先解开我,咱们爷俩个跟他们干!”大义士说道:“傻小子,我哪有工夫?”此时恶僧两手擎叉,奔着大义士叉来,欧阳爷在地   道内与淫僧交手,二人战了三十余个回合,未分胜败。此时银龙也明白过来啦,一看大义士这把刀上下翻飞,无论如何,叉碰不着刀。此时恶道在灰棚禅堂门口观看,遂说道:“二师兄,为何不以拿手的取胜?”老道这一提醒,贼僧这才想起香砂迷魂袋,遂用了一个野鸡抖翎,纵出圈外。伸手掏出香砂迷魂袋,闻了解药,奔欧阳大义士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欧阳大爷本来知道这宗东西的厉害,因为上次在古城村讲究过,非本门之药不能解。欧阳爷此时进退两难,又要由原路而逃,又得保护着六位小英雄。在一犹疑之间,香砂迷魂袋奔大义士抖来,大义士欲待躲闪,焉得能够?一晃两晃,翻身栽倒。法慧僧是洋洋得意,哈哈一笑,小和尚过来将欧阳大义士捆了。   法慧向老道说道:“您看看,白莲寺向来不杀生害命。您看看,杀一个人就满地板都是鲜血,简直道兄你另想一个法子吧。”老道说道:“若是如此,给他们一个快的。当初在古城村他们怎么埋贫道来着?赶紧叫少师傅们,在庙东边的苇塘子西面刨一个大坑,越快越好,赶紧将他们一埋就算完事。”淫僧说道:“此法倒省事。”遂派小和尚前去刨坑。人多好作活,不多时将坑刨好,遂回来报告法慧:“坑已刨好啦。”法慧说:“好好。你们将桩子上那六个都解下来,从新捆好了,你们每人找一个,将他们掷在坑里,愈快愈好,埋完了就算完事啦。”   恶道七星真人说道:“二师兄,胜英的余党甚多,您带着香砂迷魂袋,贫道带着子午鸳鸯熏魂锤,咱二人跟随保护着,以保无虞。”众小和尚此时已将小弟兄六位,每人扛着一个,淫憎恶道保护着,由地道之中走出,奔后门去埋镖行老少七位。走地道梯的时候,闻听花厅中有哼哧的声音,小和尚用灯笼一照,是自己的师弟被人捆了,遂将绑绳解开了,掏出口中的东西,一问这才明白,是蛮子进地窨子时候捆的。众人出了白莲寺的   后门,走了几十步就是苇塘子。来到坑前,头一个小和尚扛着的是小毛遂杨香五,向下一掷,“噗咚”一声,将杨香五掷在坑内。第二个小和尚扛着的是凤凰张七,走到坑边向下一顺,将张七爷头朝下脚朝上,倒栽着掷到里面。第三个就是傻小子贾明,临到坑边的时候,用尽平生之力打千金坠,小和尚掷了两次,没将傻英雄掷到坑内。傻英雄遂大声喊嚷:“救人啊!   救人啊!淫僧恶道要活埋人哪!”七星真人赵昆福,捧着宝剑向贾明唾了一口,说道:“别没羞啦,喊干了嗓子也活不了。”   傻英雄道:“那可没有准,就许唤出救星啦。”此时小和尚又抬起贾明,往坑里用力一掷,傻英雄仍然打千斤坠喊嚷,就听东边苇塘之内,一声:“无量佛,僧道莫要害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才是。”语毕,纵出苇塘。来者非是别位,正是诸葛道爷。恶道七星真人仗剑迎将过来,两个老道遂杀在一处。恶道迎面向诸葛道爷便剁,诸葛道爷闪身躯举剑相迎,赵昆福知道诸葛道爷的宝剑厉害,急忙抽剑不敢相碰。贾明说道:“这可是金头虎的造化。僧道不能相离,我的师傅必然也来啦。”   傻英雄话音未了,就听西面苇塘之中,一声:“阿弥陀佛,你们不要害镖行的人,贫道来了。”一道白线犹如闪电一般,奔掷贾明的小和尚而来。法慧一个箭步迎上前去,举叉便砸,弼昆长老闪身形亮剑,两个僧人也杀在了一处。虽然说都是老道,可是一个是奸淫杀害,无恶不为;一个是除恶安良,无善不作,二人杀到一处。老道与诸葛道爷动着手,见小和尚掷不下去贾明,遂着急说道:“一个人掷不下去,还不会两个人掷吗?过去一个帮着掷下去快埋呀。”这才又过去一个小和尚。方要动手,就闻北面树林之中一声喊嚷:“不要害我镖行之人,老夫胜英来也!”鱼鳞紫金刀一道电光相似,够奔众小和尚而来。众小和尚一看,吓的胆裂魂飞,人也不向坑里掷啦,放在   地下便跑。铁锨也掷了,都奔庙里跑去。扛着欧阳大义士的小和尚,正将欧阳大义士掷在湿土之上,欧阳大义士一闻湿土的气,忽然明白,睁眼一看,原来自己被人家捉住了,捆绑着掷在尘埃。一运气力,两膀一抖,将绑绳抖断。此时胜爷走到大义士面前,伸手将大义士的腿上绑绳解开,又将金头虎贾明的绑绳解开。贾明跳下坑去,把杨香五、张七二人的绑绳也解开了。   再说,三老怎么来的呢?欧阳大义士约好胜爷,胜爷将黄昆师徒打发走了,又叫小弟兄们出杭州府几十里地再安身,胜爷遂溜达着到了小西关一个素饭铺门前。向里一看,聋哑仙师、弼昆长老正在饭铺里吃饭呢。胜爷走进饭铺,聋哑仙师让道:“胜施主请坐吧。”老哥儿三个坐在一张桌子上,胜爷问道:“你们老哥俩怎么来到这里?”诸葛道爷遂将蛮子所约之话,说了一遍。哥儿三个从新要了菜饭,吃喝完毕,哥儿三个坐在饭铺里闲谈。耗够了时候,聋哑仙师说道:“咱们哥三个到庙里,专寻找妇女们的下落,不打仗才好呢,老方丈现在庙中养病呢。”哥儿三个谈了会子闲话,遂给了饭钱,奔白莲寺而来。   进了树林子,席地而坐,闭目养神。天至三更多天,聋哑仙师说道:“我进到里面看看,你们二位在这里等候我。”胜爷点头。聋哑仙师在庙里各禅堂屋中窃看一番。并无妇女们的下落,仍然打庙里出来,走到西面这片苇塘子旁,就见两个小和尚拾着一个席卷儿,一个小和尚打着灯笼,手中拿着铁锨,三个小和尚说着话向前行走。就听有一个小和尚说道:“刨深深的坑,七个人啦。”那个说:“师兄,这个蛮子真可恶,要不是香砂迷魂袋,还不准捉得住他,他是软硬劲的工夫。别看咱们师弟被他所杀,一会儿活埋这群东西,还不就给师弟报了仇吗?那个梳冲天杵的,捆在桩子上嘴还不闲着呢,我抽了他两个嘴巴   子,他倒没理会,我的手疼,这东西也不是什么骨头?”老道在苇塘子里听了个明白。三个小和尚刨坑,说说笑笑不提。聋哑仙师先来到树林子内,见了胜爷,备言小和尚刨坑埋人之事。”胜施主,你先别出头。等他们埋人的时候,我先出头,你最后出头,报你的名姓。”哥儿三位正说着话,就见灯笼的亮光,小和尚扛着人,后边跟着拿铁锨的,也有拿着木锨的。   道爷遂藏在西面苇塘之中,和尚遂藏在东面苇塘之中,胜爷仍在大树林中,容小和尚掷金头虎的时候,道爷由苇塘之中纵出,与恶道七星真人二人接着动手;弼昆长老由苇塘中也出来啦,与淫僧交战,二人拌住了淫僧恶道,不容淫僧恶道使香砂迷魂袋与熏香锤。小和尚仍然动手埋人,胜三爷由树林中纵出,一声呐喊:“胜英来也!”小和尚等望影而逃。小弟兄们与欧阳爷的绑绳俱已解开,大义士抄起了两把铁锨说:“吾要杀和尚!”此时就听庙中钟声响亮,道爷说道:“胜施主快走。”胜三爷与蛮子及小弟兄们先奔东南而去,僧道二人俱都卖了个破绽,也向东南跟踪而来。走至一个树林子,胜爷说道:“咱们且在林中休息休息。”众人进了树林子,胜三爷大怒问道:“是谁先探的白莲寺?”黄三太说道:“我们六个人先探的白莲寺。   我欧阳叔父,因为救我们,才被和尚用香砂迷魂袋所擒。”胜爷说道:“你们六个小冤家,几乎将你欧阳叔父的性命饶上。   你们没有看见擂台上的事吗?你们六个人也不是一个人的敌手,三太你目空四海,竟敢前来送死。若非遇见我等,你们爷七个的性命休矣。”又向贾明说道:“这必是你领头来的吧?”贾明说道:“胜三大爷,这回可别怨我们,这个事,凡是咱们镖行的人,无论是谁要知道了,也不能忍耐。你让我们出去杭州府几十里去安身,我们住了一个店,夜间听隔壁有人啼哭,我们叫店家将他召唤过来一问,才知道是因为失了姑娘,老俩口   子要行拙志,这个姑娘是在白莲寺内为母病烧香丢的。好,你这位老先生是谁呀?不是外人,正是贺照雄的岳父。姑娘是贺照雄未过门的媳妇,被和尚隐匿不献。”胜爷一听,两眼冒火,七窍生烟,遂说道:“和尚明明是凌辱我师徒。因为在擂台上动手,梅花桩伤了老和尚,他们知道贺照雄是我的门生,故此将贺照雄未过门之妻隐匿庙中。众位兄弟们,咱们就此杀奔白莲寺,一死相拼!”贾明说道:“是不是三大爷,你要知道了,你也着急吧?”诸葛道爷说道:“胜施主且慢。此时天已将明,再说三太他们又没有家伙。咱们先回三太等所住之店,到在那里,胜施主你先与莫老先生见了面,问明白。白天咱们在店中养养精神,夜晚再去救人。老方丈虽然破了金钟罩,他的艺业还在,咱们设法救人,千万别领头打仗。”胜爷说道:“今天姑娘丢了三天啦,明天就是四天。岂不误了事吗?”道爷说道:“有命不怕家乡远。”蛮子说道:“我可怕了那个贼和尚啦。”   胜爷拗不过众人,只可依着道爷的主意,先回奚家屯。四老六小爷儿十位,黄三太头前带路,够奔奚家店而来,一路无书。   六七里地,工夫不大,已然来到店门。众人一看,奚家店前站着二人,正是奚掌柜与奚老者在那里眺望呢。贾明上前叫道:“莫老伯父!您看越来越多了。”黄三太走上前去,与胜三爷给莫老先生引见了,然后又与僧、道、大义士都引见了。奚老先生呼胜三爷称为老达官。胜爷说道:“奚老先生,咱们是亲家,贺照雄是我的学生,不要如此的客气。”说着彼此都进了西跨院的上房内落座。金头虎说道:“奚老掌柜的,我借您的那把刀,拿着我嫌重,存在庙里啦。”胜爷说道:“奚老亲家不必着急,胜英在三日之内,必将令嫒找回。如不幸已死,必将尸体找回。别说是我学生之妻,就是路人,倘有此事,被胜某遇见,也不能袖手。”胜爷安慰了奚老先生一回,又问道:   “老亲家,您可有度日之费吗?”莫老者将三太、银龙赠银之事,说了一遍,胜爷点了点头。又说了会儿闲话,奚老者告辞而去,老少十位吃茶用饭,不必细表,准备夜晚再探白莲寺。   不言十位店中之事,单说贺照雄,自梅花桩散后,自己也没回贺家堡,心中一想:“不如追赶老娘,见了面也好叫老娘放心。”打算已定,遂顺着江沿追赶老娘的船只,追了两日有余,将船赶上。贺爷叫船拢岸,水手一看是少东家来啦,两只船俱都拢岸,贺爷上了大船,直奔舱中而来。下了船舱,一看老太太正在茶桌一旁坐着呢,丫环在旁伺候。贺照雄跪在母亲面前说道:“孩儿不肖,无故累及老娘。”老太太说道:“我儿快起来讲话。你们擂台之事怎么样了?”照雄叫道:“娘亲!   我师祖父与老方丈在梅花桩上动手,老和尚被我师祖打下梅桩,梅花桩下一阵大乱。大概是金头虎、贾明与濮德勇拆擂台,砸死了不知有多少人,我们众人在梅花桩下逃散,孩儿未敢回家,故此前来追赶母亲。”老太太冷笑说道:“儿呀,从今后不可叫小孟尝君。你师前不地道,擂台下出了这大的是非,必然得有被官人捉进官里去的,你虽不能露一露面,也得暗中托一托亲戚朋友,好照应他们。为娘有男女的下人服侍着,我是上你姨娘家去,何言逃难呢?你分明是怕事。为娘不用你惦着,你回去看看,咱们祖遗的家产怎么样了?众人们与你师傅和师兄弟有打官司的没有?为娘虽不敢比专诸之母,也要学古人教子成名。你下船去吧,不必惦念为娘。”说毕,面向船舱板。贺照雄唯唯而退,说了一声:“孩儿遵命,老娘多多的保重。”   出了船舱,下大船,由原路而回。在路上思想:“我诚不如我老娘所见之远。”   一路无事,走了两日,到了安乐村贺家堡,已经掌灯之时,贺照雄向四外一看,并没有官人,遂进了安乐村贺家堡。走到   自己的门前,举目一看,十字花的封皮,是钱塘、仁和两县所封。英雄长叹一口气,遂奔杂货铺走去,正遇老四在门口站着呢,就听叫道:“少当家的,这边来坐吧。”照雄遂走进了杂货铺,有贺照雄的管家在杂货铺内藏着,贺照雄一见,遂问道:“何时封的门?”老管家说道:“梅花桩散后,老奴遂隐藏在这里。第二日,钱塘、仁和两县派了官人,用梯子进去人,将院内屋中一切的东西俱都上了帐啦,就将门给封了。”贺照雄点了点头。老西给贺照雄温了点酒,贺照雄自斟自饮,老家人在一旁站着,贺照雄喝着酒,一看老家人眼泪汪汪。贺照雄叫道:“老主管!何必这样悲痛?”老家人说道:“老奴有心不说,实在难以为情。”贺照雄说道:“老主管,有什么事只管说来。”老管打了一个咳声,说道:“真是上天无眼,不助善人。贺家与莫家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俱遭这样的惨祸呢?”贺照雄说道:“此事有奚家的什么事?还能灭门九族吗?”老家人说道:“不是因为咱们这件事。奚老先生昨天到这里来了,一看咱们这里大门上贴了封条,老先生顿足痛哭。   我叫杂货铺掌柜的将老先生请进来,告以封门之故,哪知道奚老先生家也出了祸啦。姑娘因为老娘的病痊愈,去白莲寺降香还愿,无故的将姑娘在庙里头丢啦。”贺照雄一听,微然一阵冷笑,遂说道:“白莲寺和尚这是欺压我等。和尚明知打擂之事由我师生而起,俱都住在我的家里,故此将奚家的姑娘隐匿在庙中。”说着话,喝着酒,闷心酒越喝越勇。壶里的酒也喝干啦,自己端起小酒坛子,犹如饮水一般,喝了一肚子酒,将酒坛子抛在地上给摔啦。贺照雄空心喝下酒去之后,酒性大发,天色已到定更之时,小英雄站起身躯,自言自语说道:“贺某没有别的东西,还有钢刀一把,可以宰和尚呢。”老家人与杂货铺掌柜的,见贺爷在盛怒之下,也不敢相拦,老家人说道:   “少主人多要保重些。”贺照雄出了杂货铺,直奔白莲寺而来。   工夫不大,来到寺后,由东边的苇塘一走,正走到小和尚刨的坑。未埋成黄三太与大义士等,小和尚将坑的原土又填上啦。贺照雄不知,以为是奚家姑娘已死,埋在这里了。贺照雄心里暗想:“奚家小姐,你真称得起贺照雄之妻。”贺照雄心里头思想着,遂由矮墙而过,到庙里忽然眼前一道黑影,方一定神,黑影儿又不见了。由北向南走了几十步,黑影又在眼前一晃,贺照雄定睛一看,黑影又不见了。此时贺照雄心里思想:“莫非奚家小姐冤魂不散吗?”又一转想:“哪有异端之事?”   再向前行,只见黑影在前面,离着自己十几步远,贺照雄这才知道不是鬼怪,急奔黑影追去。绕了两道院子,走到花厅前,黑影忽然不见。贺照雄上了花厅,就听有哼哼的声音,贺照雄奔声音而去,原来花厅东边捆着一个小和尚。贺照雄问道:“你是何人?”小和尚哼了一声,贺照雄知道小和尚口中有物,伸手将口中的东西与小和尚掏出来,小和尚干呕了两口,遂说道:“好汉爷,奚家小姐不是我办的事,是我师傅法慧所为。”   贺照雄一听,遂说道:“谁问你这些事呢?”小和尚说道:“方才来了一个妖精,将我捆上了,他说您要来了,叫我告诉您,法慧僧在地窨子里呢。”小和尚将下地窨子的道路,详细告诉了贺照雄。贺照雄心中暗想:“这也不是哪里的事?真有妖精吗?”贺照雄半信半疑,将小和尚口仍然堵上。走到地窨子口儿,一看果然有一块盖地窨子的板,已经掀开啦。贺照雄下了地道,晃着火折子一看,此地道是正南正北,贺照雄由北向南走十几丈,见东面墙上有一个门,此门是假的,与砖的颜色一样,贺照雄进了里面一看,是翠竹林。贺照雄心中纳闷:“地窨子之中不见天日,哪里来的竹林呢?”用手一摸,原来是人造的竹子。贺照雄顺着竹林中的蜿蜒小道向东走了不远,闻有   老妪说话的声音,就听一个老妪说道:“姑娘你太不给我们面子啦,四天四夜,我们这样劝你,你就连一碗水都不喝。你要从了二当家的,一辈子的幸福,吃着不尽。姑娘大了都得出门子,你别说是秀才的姑娘,天上的仙女还下嫁呢,怎么这样死心眼呢?你看我们两个人倒愿意啦,谁要哇?我们这个脑袋,只可粗衣粗食,哪有姑娘的福大呀?姑娘啊,从了吧。先喝碗水,压压火儿。”又听有女子的声音说道:“你们家没有少妇长女吗?都愿嫁和尚吗?老乞婆不必多费唇舌。你家姑娘乃是名门之女,再要劝我,我可骂你们。你家小姐惟求一死,你们不叫我行拙志,看守着我也是不行,再有三五天我也不能活了。   两个下贱的乞婆,何必饶舌?”贺照雄暗中赞成,真是不愧名门之女。就听婆子说道:“这可没有别的法子啦,打吧,好倒骂上前来了。”就听皮鞭子叭叭向身上抽的声音,先前姑娘是泼口大骂,随后只有哼唉之声。婆子打着问道:“小贱婢从也不从?你别认着这一回抽死,没那个事!这是便宜你。”贺照雄心中思想:“我父母给我结的亲,自四岁上就都看见过,虽然未曾过门,我不救谁来救呢?”贺照雄正思想着,就听鞭子打人的声音,已经没有啦。贺照雄向前走来,原来是三间小灰棚子,没有门窗户壁,贺照雄在外面叫道:“妈妈,师傅请你们去一个呢。”婆子遂由灰棚中走出一个,说道:“哪位师傅呀?”婆子一看不对,原来是一个俗家,手执钢刀。婆子刚要跑,贺照雄赶奔进前,手起刀落,挟肩带背,婆子当时倒在尘埃,贺照雄一连剁了几刀,溅的混身血迹。走到灰棚之中,那一个婆子哟了一声,刚要向外逃走,被贺照雄一刀刺死。此时贺照雄满身是血。再看姑娘在棚子北面梁上吊着,倒剪二背,离地约有三尺,身穿蓝绸子的裤褂,足下窄窄金莲。南面有一个藤床,上面放着一只箱子,一个皮匣,匣子之内俱是珠翠首   饰,箱子之内俱是衣服。贺照雄走上前,左手托着姑娘,右手割断了绳子,将姑娘托到藤床之上,慢慢的捶后胸,摩擦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