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剑春秋 - 第 10 页/共 14 页

且说东方朔得了神书,回头不见帝君赶来,心下少宽,收了桃叶渡,显露身躯,来到临淄。到芦棚落下,众仙一见,喜之不尽。忙问“事体如何?”东方朔笑嘻嘻的说道:“骗了天书,将书取来了。”说罢,将书呈上,南极子打开了一看,大笑道:“若非仙长前去,此书焉能到手。”复又连连叹气道:“为着孙膑一人,反要伤残二百四十人姓命,使遭雷轰之苦。”即命白猿将襄王请来。白猿答应,将襄王请至,同众文武来至芦棚,叙礼坐下。南极子开言,口称“贤王快查牢狱之中,有多少待决囚犯。”襄王点头,令人前去吩咐狱官。不多一时回来禀报,狱中重犯共有二百四十名。南极点头道:“此乃天意造定,可恰符此数。”又尊一声“贤王,将这二百四十名犯人,去了枷锁,着他去香汤沐浴,改换衣服,交贫道传令,着他们今晚三更进阵,解救孙膑。”襄王依言,传旨将众犯赦了死罪,立时传令,俱要沐浴换衣,令人带赶前来。南极子又唤来五彩匠役,把二百四十名犯人,分为四队,六十名一队,用蓝靛涂面,身穿青衣,青绢裹头,手执大刀。第二队朱砂擦面,身穿红衣,红绢包头,手拿月斧。第三队用白粉涂面,身穿白衣,白绢裹头,手执银枪。第四队用黑墨抹面,身穿皂衣,黑绢裹头,手持钢枪,每人腿上系铜铃。一霎时,装饰妥当,把二百四十名囚犯分开四色,个个拿刀持斧,抬枪使锤,系上铜铃,动即响亮,众犯人不知原故,好似玩耍戏法一般,满肚疑惑。南极开言,口称“襄王请回,今晚三更,请襄王领众文武,在西门观阵,搭救孙膑进城为要。”襄王即下芦棚,依言上银安殿,聚文武准备,三更观阵,这且不题。   且说南极子即写了几道退神灵符,预备阵中去用。另外又写了几道。吩咐白猿:“你接这符,悬在泥丸宫,三更时分,率领六十名穿黑的军汉,在北门进阵,竟抢壬癸水的高台,将斗内戊己旗去了,抢至中央法台听令。”又命王禅:“接我灵符,领六十名穿红的军汉,由南门进阵,抢丙丁火的高台,将斗口戊己旗去了,亦至中央法台听令。”又令:“王敖接符,带领六十名穿青的军汉,自东门进阵,抢甲乙木的高台,将斗口戊己旗去了,亦至中央法台听令。”再请东方朔:“也带了灵符,领六十名穿白的军汉,由西门入阵,抢庚辛金的高台,将斗口戊己旗去了,中央法台救了孙膑,从东门出阵。”又吩咐那四队军汉:“你等进阵,舍命向前,遇见祖师旗,即便砍倒,得命者襄王有恩,失命者贫道超度,休生退悔,务要齐心协力。”众人答应一声,各归队伍。   南极子调遣已毕,自己也画了一道挡雷的灵符,准备三更天抢中央的戊己土法台。早已红轮西坠,宫漏频催,将交三鼓,欠一鼓实是二鼓,襄王摆驾,领文武到城西西门掠阵。那南极子等至子时,跨鹿腾空,先至五雷阵南,仗着龙须扇,将揭谛神扇开,破了天罗,进入阵中,往戊己土法台落将下来。中斗星官,率领着冒土、雉女、土蝎、柳土、獐土、貉土一拥前来,南极仗扇,连扇三扇,俱各退去,就将戊己土旗打倒,半空中迅雷响亮。东方朔、白猿、王禅、王敖等知道南极子进了阵,各呈威风,显出随身法宝。东方朔闯西门,白猿闯北门,王敖闯东门,王禅闯南门。穿青的军汉跟着王敖,穿红的跟着王禅,穿黑的跟着白猿,穿白的跟着东方朔。二百四十人,腿上铜铃四百八十个,一齐跑开,满阵中铃声响亮。   东方朔伸手举起六个葫芦,领着穿白的一队军汉,各提银枪,齐进西门。到了庚辛金高台,有西斗星君领着风金羊、娄金狗、亢金龙、土金牛抵住,东方朔将葫芦一拍,散出万道金光,诸神一齐退避。东方朔即拔了斗口旗,转望中央而去。那边白猿手举通天尺,领着穿黑的军汉,提动铜铃,冲进北门,抢壬癸水的法台。有北斗星官领着避水狼、转水蚓、翌水豹、参水猿抵住,白猿将通天尺一指,诸神闪开,也即拔了斗口旗,亦望中央法台而去。这里王禅手执纯乾剑,领了穿红的军汉,手提月斧进了南门,抢了丙丁火法台,有南斗星官领了尾火虎、翌火蛇、室火猪、嘴火猴抵住,王禅将剑一指,逼退诸神,也拔了斗口旗,亦望中央去了。又说王敖,手执钩天如意,领了穿青的军汉,各挺大刀,进了东门,抢甲乙木的高台。有东斗星官领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犴、角木蛟挡住。王敖将如意挥去,诸神不敢近前,亦即拔去斗口旗,即望中央法台而去。那四队军汉,不知利害,各人手舞刀刃,腿摇铜铃,在阵中横冲直撞,跟着四位仙人,齐奔至中央法台之下。只见一枝大帅旗,众军汉一齐动手,将此旗一时砍倒。忽然间迅雷大振,霹雳连声,犹如天翻地塌,可怜那二百四十名军汉,尽行击倒在地。那几位仙家,亏得有顶上灵符,那众雷神不敢相侵。   东方朔忙忙走到台前,将孙膑救上青牛,驾起双拐,竟望东门而去。东方朔紧紧跟着,指望闯出阵去。这东门是二郎神镇守,见孙膑闯至跟前,用三尖刀挡住。孙膑用杏黄旗一指,闪出一条大路,闯出阵去。东方朔随后跟着,不提防二郎神放出哮天犬赶来,正走之间,神犬奔至东方朔跟前,陡然扑起,抓他门面,把眼睛挖了。痛的大叫一声“呵唷。”孙膑急回头,看见东方朔跌倒地下,两眼流血,那犬还是连抓带咬不放。孙膑着急,旋回脚力,提拐一喝,神犬这才放了口,救了东方朔出来。连忙下骑,扶东方朔上牛,四足腾空,孙膑驾云,一同回临淄,此言慢表。   且说白猿与王禅兄弟,抢上中央法台,见了南极。只见四面八方的神,一齐围住高台,空中雷部不住的振动,十分利害。白猿道:“如今孙三哥已经救了出阵,祖师爷还不送神,等待何时。”南极闻言,点头称是。在袖中取出一搭灵符,托在掌中,照书行事。看官听说,这番送神,比不得阴魂阵、诛仙阵,化道灵符,念一遍咒,一位一位就送退了。这五雷阵,罗嗦得很。天曹神官,地曹神官,普天星宿,人曹神官,五斗星官,二十八宿,四大元帅。若要请雷,先要请天朝神官。书上开载得是一道总符,七遍真言。天曹官遵旨,将雷神请主台前,又念退神咒语,化道灵符,这神才得归位。地曹、人曹总是一样,闲言不叙。且道南极子,按神书行事,见众神围绕台前,命王敖执定如意金钩,王禅拿着龙须扇,左右侍立。白猿持着自己的通天尺,背后立住,老祖捏诀叠印,口念真言,化了一道灵符,将人曹官请上法台,南极躬身道:“借仗曹官,请神退送归位。”人曹官遵旨,召请众神。只见五斗星君,四门元帅,二十八宿俱在台前。老祖焚符念咒,众神遵旨,各各散归本位去。老祖又将地曹官请上法台,躬身陪笑,道:“相烦曹官,送众神归位。”曹官闻言,即将众神请至法台前,南极躬香念咒,只见地曹官腾空而起,率领白虎、青龙、朱雀、玄武、腾勾、六丁六甲、十二元神、天罡、地煞、北力、马二、太白金星纷纷归位。老祖又请天曹神上台,躬身陪笑道:“相烦曹官,带领雷部归位。”言罢焚符念咒,天曹遵旨,领了邓、辛、将、陶、五雷八部腾空而去。南极送神已毕,四面八方,并无神祗。正要下台,白猿转眼看见还有一位神将,头戴冲天冠,身穿衮龙袍,腰束碧玉带,脚踏无忧履,心中惊疑不止。要知此神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回 战南极海潮倚众放毛奔风火施威   话说南极老祖,送神已毕,正欲下台。白猿眼快,看见还有一位神将,穿带帝皇服色,装个至尊模样。南极老祖一看,心下明白,便说:“你等不必胡言,这是王翦,因他原神出窍,在此压神。”言罢,口诵咒语,化了灵符,尊一声:“普化天尊,还不入窍,等待何时。”只听得金鞭响亮,这个真魂往下一坠,入了躯身,无影无踪。众位仙真下了法台,看见王翦微微苏醒,目瞪口呆。南极老祖吩咐道:“即将王翦绑住,带回芦棚之下,与毛奔吊在一处。”老祖率了众位仙真出阵,竞奔临淄而来,这且不提。   花开两朵,另表一技。话说海潮圣人,领着二十三洞真人,一齐收拾下山,备带奇珍异宝在于身上,那二十三洞真人,都有名号开列:   头一洞混天真人,   第二洞平地真人,   第三洞五雷真人,   第四洞八风真人,   第五洞水磨真人,   第六洞火龙真人,   第七洞拔山真人,   第八洞巨泽真人,   第九洞云磨真人,   第十洞行雨真人,   第十一洞移星真人,   第十二洞换斗真人,   第十三洞翻江真人,   第十四洞倒海真人,   第十五洞金钱真人,   第十六洞炼石真人,   第十七洞吐丝真人,   第十八洞多宝真人,   第十九洞运匏真人,   第二十洞镇土真人,   第二十一洞革面真人,   第二十二洞啄木真人,   第二十三洞击磬真人。   却说海潮圣人,就把各洞真人传齐,欲救五雷真人毛奔。率领二十三洞,各驾云头,推推拥拥,来到临淄西门。海潮圣人低头一看,只见阵中神将全无,五雷灭迹,上有无数冤魂,其阵已破。心中大怒,垂首回顾。只见南极老祖前走,王禅王敖随后,白猿拉着王翦,同众人往临淄而去。海潮圣人一见大怒,吩咐众门徒:“莫要放走那几个恶人。”二十三洞真人,一齐收云拨雾,落将下来。   南极子正往前走,只听四面八方喊声大振,众真人围将上来,都是奇形异样之人。说时迟,来时快,霎时之间,就把一个南极老祖围得水泄不通。海潮圣人催犼当先,仗着虬龙剑,大喝:“南极子,你往那里走。”南极仙翁向前,满面陪笑,口尊一声:“老祖下山,带领这些门徒何往?”海潮圣人冷笑道:“无耻的南极子,明知故问,你家的孙膑,自恃神通,逆天行事,拐打毛奔,你就该劝解。为何反令东方朔偷盗神书,又将毛奔擒拿重打四十,将他吊在芦棚之下?你岂不知,打的是毛奔,羞的是我。你如今阵已破了,神已送了,孙膑你也救了,就该放毛奔才是,怎么又把王翦拿去。你与我为仇,今日狭路相逢,我与你拚命了。”说罢,催开青毛犼,举剑就砍。南极子用如意金钩架住,口称“老祖住手,我出家人还有一言奉告。当日平龄会上,就有三教圣人亲口嘱咐,叫孙膑在燕尽孝,在齐尽忠,忠孝两全,待遇五鹤归山。此乃三教法旨,你我都在眼前见证。今日孙膑保齐正是尽忠,何为逆天。你反遣毛奔下山,摆下五雷恶阵,即将孙膑困住,岂不是违了三教法旨。怎么我来救孙膑,你倒不依,大伤同道之情。”海潮圣人闻言。叫声“南极子,只知讲我无理,为什么吊打我的徒弟,明明羞辱于我。”南极仙翁冷笑道:“毛奔见我进阵,他遣五雷击我,这就应该么。”海潮圣人说道:“你既不留我面,讲什么道理,今日见个高下罢了。”一剑飞来,南极子用如意钩架过,随手交还。钩来剑去,剑去钩来,各逞威武,一场好战。王禅、王敖两位真人,忍耐不住,齐催脚力冲杀上来。白猿暗想:“他们兄弟都去帮手,难道我在此守着不成。”想定主意,就把王翦弃下,纵步上前。王禅、王敖、白猿三人一齐动手,海潮圣人一声大喝:“你这几个孽障,焉敢无礼。”就把虬龙剑往后一摆,但见各洞真人,一拥前来,发声大喊,就将师徒四人围住。南极老祖大怒,展开金钩,上下飞腾,杀得海潮圣人气喘呼呼,浑身是汗。在怀中取出一件宝贝,名唤定海珠,就将此宝贝,照面打来。南极子一见,就从腰间取出一件宝贝,形同拂尘,此宝乃是混沌初开,自鹤山长出一株棕树,此树已受日月精华,培种后长成此宝。南极子在此山修练,取来编成一个拂尘,若是展一展,不论诸般宝贝,扫得无影无踪。   且说南极子,看见神珠切近,就将拂尘尾向上一扫,那颗神珠就滚将回去,竟奔海潮圣人顶门打来。海潮圣人一见,即忙念动真言,将袍袖一张,收回此宝。推开青毛犼,大喝:“南极子怎敢破吾法宝。”仍复交手厮杀,杀得难解难分,这且不言。   却说王禅、王敖、白猿三人,上前助阵,早有二十三家真人一拥上前,团团围住,各举兵器杀将上来。真是寡不敌众,杀得王禅等筋惫力乏,汗透遍体,招架不住,闯出重围,往下败走。各洞真人齐催坐骑,如前一色,仍将三人等困住。   王禅说声“不好,我看这个光景,有些难敌,诚恐闯不出去!”王敖答道:“似此被困,岂可待毙,不如拚了命罢。”说毕,抡开钩天如意,往前硬闯。白猿舞动通天尺,王禅撑起纯乾剑,三人舍死忘身,杀得各洞真人,纷纷招架不住。内中恼着火龙真人,忙把葫芦揭开盖,滚滚红光,喷出九条火龙,张牙舞爪,直望王禅等飞奔而来。王禅一见,口中念念有词,将剑一摆,忽见波涛滚滚,火龙一见水,亦不能施威。水磨真人大怒,即时打开撤水幡一展,滴水全无。王禅一见大惊,又见火龙飞奔前来,不能抵挡,即刻跳下梅花鹿,借土遁而逃。   水磨真人大喜道:“大眼贼子走了,拿这两个妖仙罢。”手展撤水幡,驱着火龙飞奔前来。王敖大惊,催骑同白猿逃走。不防炼石真人在后背祭一块石,即把王敖打下,王敖忙忙借土遁去。白猿着忙,就把双足一蹬,驾云而走,早被磨云真人将扫云帚一扫,即扫断云头,即把一个白猿跌将下来。众仙一见,上前拿住白猿,用绳索捆绑,就将王翦放了,又把白猿交还王翦看守。众位真人发一声喊,齐赶上,围住南极子。   南极大怒,心中暗想:“既到此处,焉能善罢干休,不如先下手为强。”想罢,就在怀中取出一件宝贝,祭起空中。海潮圣人抬头一看,见红云滚滚,托着通天神针,竟奔海潮圣人顶门上打来。海潮老祖就将八卦混天绫,直上一展,通天针不能下来,只在空中盘旋。南极老祖大怒道:“你敢破我的法宝。”一发手又把金钢圈劈面打来。海潮老祖手敏眼快,即将无极图一抖,金钢圈落在平川。众家真人发喊:“好南极子,怎敢逞强,敢用邪宝贝伤我们老祖。”说毕,一齐动手,各祭法宝,纷纷打来。南极老祖一见,取出一把龙须扇一扇,扇得二十三洞的法宝,烟灭灰飞,众真人站立不住,星飞雨散,闪出一条大路。南极抽身要走,海潮圣人大喝:“你往哪里走,看我的法宝到来。”伸手就将无极图抖开,来卷南极仙翁,南极一见是无极图,作冷笑道:“好海潮,我岂不知此图,原是洪濛教主,开天辟地,左手把日,右手托月,分立两仪,才有太极图。混沌以开,才定阴阳,能分清浊。此是一件无价之宝,莫说你我,就是洪濛教主如来,一见无极图,也不能招架。后来我家掌教三清,也修炼一个太极图,虽未有洪濛教主利害,却也变化无穷,水火不惧。只因我奉命掌教,故将此图赐我,领袖群仙。谅你云光洞,探听天地之精,受日月之华,修炼无极图,纵有八九玄功,只可在别处施展,焉能在我跟前逞强。”说罢,即将太极图抖开,二宝相斗,各显神功。海潮收回宝图,复又率众徒围住南极。一场恶战,按下慢表。   且说孙膑出阵,救起东方朔,回进临淄。就有襄王在城头上看见,等孙膑回来,接至大殿,就在牛背扶起东方朔,用软榻安置,抬至文华殿调养。待掌教回来,商议医治。孙膑跪下叩谢了:“吾王高谊之恩,请仙破阵救出微臣,臣虽粉骨碎身难报。”襄王赶忙扶起,满眼坠泪说道:“恭喜亚父脱离此大难,只是老贵人,现在白虎殿停灵。”孙膑闻知,五内俱崩,抢行几步,来至偏殿。看见灵柩,连忙跪下,放声大哭,哀痛不胜。哭了多时,止泪含悲,忙问孙燕道:“老贵人临终有何遗嘱?”孙燕含泪回道:“只因三叔被困阵中,祖母闻知,怒气填胸,呼吸不能接续,遂即薨逝,并无遗言。”孙膑闻言,复又心酸,泪如泉涌。   不言亚父在白虎殿哀痛,且说王禅王敖,借土遁逃回,就问当值官:“东方老祖与南郡王在于何处?”当值官就将东方朔损目,南郡王哭母之事,细述一遍。王禅闻言,感伤不已。王敖叫声:“兄长,且不必伤感,商议去救掌教要紧。”王禅点头,就令当值官快把南郡王请来。当值官答应,去不多时,只见孙膑架拐而来,连忙跪下,口尊“师父师叔,蒙下山救命之恩,永世难忘。”王禅说道:“起来,为你这孽障,又把东方朔老祖双晴伤损。如今掌教祖师,还被海潮大众围住,不得脱身,须要商议搭救才好。”孙膑立起身来说道:“既然掌教被困,弟子当先,定与他见个高下。”说毕,辞别师父,忙下芦棚,带领众将出临淄西门,当众吩咐:“你们在此观阵,不许随我上来。”众护将答应,一齐收缰勒马。孙膑定睛观看,正西上就有许多真人,各提剑举刀围住南极仙翁,在此动手。心中着忙,急催青牛,舞动双拐,飞奔阵前。大喝道:“吾来也。”   南极仙翁正被海潮圣人,率众家门徒共二十三洞真人裹住,真正是双拳难敌四手,正在杀得难分难解,筋惫力乏之间,忽然望见孙膑到来,心中大喜。抡动如意金钩,精神加倍。孙膑催牛举拐,往里就闯。一声大喝:“众妖道不得无礼,你们怎敢围住掌教。”众位真人看见孙膑来得凶勇,发声大喊,围裹上来。这个举杖,那个提拐,一齐与孙伯龄动手。孙膑一见,忙把杏黄旗一展,只见放出万道金光,众位真人站立不住,个个东倒西歪,闪出一条大路。海潮圣人催犼仗剑闯将上来,孙膑举拐就打。海潮圣人举剑交还。拐剑相交,各逞神奇。众真人又围绕上来,南极子一见大怒道:“我助孙膑一臂之力。”就将如意金钩一举,照着海潮圣人顶门一钩打来。海潮圣人正被孙膑双拐裹住,不能招架,又见金钩在于顶门打来,着急之际,忙把头一低,只听得响亮一声,即把道冠打落尘埃。海潮圣人无奈,只得一纵金光,腾空而起。众位真人四散奔逃,王翦拿着大旗,看见风势不妙,亦急急回转秦营不表。   且说孙膑同南极老祖得胜进城,上芦棚坐下,率众文武参见已毕,王禅、王敖上前叩头。南极仙翁冷笑道:“你兄弟二人,真好公道心肠,人家把我困住,你不能相助,反走回来,俾我受困。”王禅兄弟叩头道:“弟子不是搁下祖师,只因他人多势众,敌不过他,把脚力都弃了,方能保得性命。如若慢走,一定学得东方朔同白猿了。”南极仙翁问道:“东方朔哪里去?”孙膑回言道:“只因救弟子出阵,却被二郎神的仙犬,挖伤二目,现在文华殿歇息。”南极子道:“快些请来,待出家人调治。”不一刻,将东方朔抬至芦棚上,南极仙翁说道:“东方老祖,你怎么被伤二目?”东方朔怒道:“你述问我么?都是你们争名夺利,把我双目失睛,我怎能回山?”孙膑跪下,口称“东方老祖,不必发怒,万般为着弟子,有累祖师,如今全在掌教,与老祖医治好便罢,倘若不好,我孙膑情愿与祖师爷上天台山去,朝晚供养,侍奉终身,以报大德。”   东方朔说道:“罢了,这也是命该如此,埋怨于你亦无用了。”当下南极子上前,仔细一看,此乃仙犬所伤,不比同风火害眼的病症,命人取长流水一盆,即将血眼洗净:“待出家人医治。但是左眼有眶无珠,不能治,右眼还可。医治得好一只,也强如两只眼全无。”即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揭开宝盖,倒一丸药,半红半白,名为九转还睛丹。用无根水研开,点在眼上。真乃仙家之妙,只有一息光景,止痛生光,精神复旧。左眼无睛,只是有一只右眼。众人看见东方朔眼治好,齐来恭贺。襄王打恭,孙膑跪下叩头陪罪。正在行礼之间,忽听得一声叫唤:“呵唷,吊死我也。”众人往后一看,原来就是毛奔叫唤。东方朔一见,不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用手指着毛奔大骂道:“你这妖仙,我等与你有何深仇,为何摆此恶阵,险些累我丧命。如此狠毒之人,难以饶恕。”言毕,手拿荆条,一起一落,遍身乱打,打得毛奔痛苦难当。   不言毛奔受辱,且说海潮老祖,率领二十三洞门徒,个个都是形容古怪,面目狰狞,回转秦营。始皇迎接进帐,看见白猿,龙心甚喜,分宾主坐下献茶。始皇传旨,摆上素宴来,与众真人贺功劝饮。海潮圣人正在款洽之际,忽然心血来潮,心中惊异,掐指一算,拍案大怒,吓得始皇君臣一跳。各洞真人离座稽首:“请问祖师爷,为何忽然发怒?”海潮真人长叹道:“众贤徒有所不知。我等在此乐饮,却苦了一个五雷真人,只因他摆了阵图,伤了东方老贼之眼,如今即将毛奔吊在芦棚之下毒打,门徒弟子都是一般,教我怎么不心痛。”众位真人听罢,个个咬牙切齿,怒发冲冠。“既是毛师兄遭难,待弟子踏平临淄,活擒南极子,救出毛真人回来,以安圣怀。”   海潮圣人说道:“你等休得恃勇,反而无益,而且有害。那南极子道法高深,孙膑神通广大,非同小可。我已有主意在此,你等不宜妄动。”即时吩咐八风真人、火龙真人:“领我法旨,今晚三更时分,速到临淄城中,要在芦棚附近放火,救出毛奔,乘势烧他三清大殿。此事出其不意,一定成功。”两位真人领命,辞别出营,驾起祥云,望临淄徐徐而来,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东方朔,打毛奔七八十荆条,怒气少息,方才罢手。襄王命当值官摆上筵席,陈设素斋,与众仙长叙谈。须臾,众位坐筵,吃食之间,商议救取白猿之策。不觉天色已晚,台上灯烛辉煌,不曾防备八风与火龙二位真人暗暗进城,来到临淄左右。正是三更天气,看看外头值宿星官都睡着。芦棚里头,正中间坐着南极仙翁,左边是东方朔,右边是王禅兄弟二人,下边是孙膑,俱各座谈,议论纷纷,点得灯烛辉煌。八风真人看得明白,心中大喜,就将抖风袋打开,连声响亮,即在芦棚之内,卷起一阵狂风,十分利害,刮得烟尘滚滚,芦棚摇动。南极仙翁说道:“好风,这等利害。”说犹未了,火龙真人即把葫芦盖揭开,放出火龙。风乘火势,火乘风威,烈焰腾空,火光冲天。众仙大惊,齐下芦棚,文武各官俱来救火。   尚未救息,忽报三清大殿火起,南极仙翁即把峨嵋扇连扇三扇,顿时烟息火灭。芦棚也烧了,毛奔也不见了。东方朔道:“敢是烧了?”王禅道:“未必。”王敖又道:“不是他往那里去了?”南极仙翁言道:“这火有些奇异,我看又不是天火,又不是凡火,象是一种邪火。”正说着,只见襄王同文武俱来问安,扫净文华殿,与众仙同坐。孙膑说道:“待弟子占算占算,看风火是何处来历?”才屈指,大惊道:“白猿却被海潮圣人锁住,他又差造风火二位真人,前来放火,就把毛奔救出。弟子不才,正要与海湖老祖见个高下。”王禅答道:“这都莫说,且商议救白猿要紧。我想东方老祖,将毛奔吊打八十,他回去定然加倍报怨,恐把白猿打死。他为你下山,受此磨折,先陷秦营,你当在心搭救才是。”孙膑未及回言,忽报:“赤脚真人毛遂到来。”王禅往外一看,只见矮爷一步一摇,往内而来。参见南极仙翁,与东方朔、王禅、王敖见过礼,又与孙膑作揖,满面陪笑道:“恭喜三哥出阵来了,我毛遂来迟,效力不周,幸勿见怪。”孙膑说道:“承蒙关切,跋涉而来,感之不尽,岂有怪之礼。但救人须切,你既到临淄,还要借仗大伙商议,退得海潮老祖方好。”南极仙翁说道:“你且莫要说退海潮话,现今白猿锁在秦营,难道真人不去救他一救?”毛遂笑道:“你们欺负他不是人,教白猿受灾,你们于心何忍,如今叫我怎么救他?”南极仙翁说道:“你到秦营打听,看他锁在何处,救他出来。如若不能下手,再作商议。”毛遂笑道:“说不得,待弟子前去走走。”王禅又道:“此去还有一事相烦,我兄弟二人的坐骑,都失在秦营,有仗真人带回。”毛遂笑道:“好,你动不动叫我去偷,就是我偷出来,你兄弟未有什么好处奉承,叫我做贼,岂是轻易做得么。”王禅答道:“东方老祖也把神书都偷来,难道这脚力你偷不来。”毛遂笑道:“偷书不是贼,偷脚力就有罪名。”王敖答道:“你不必罗嗦,你若肯去,我兄弟就与你斟茶。”说罢,随即下殿,将身子一扭,就不见了。   不言毛遂暗进秦营,且说海潮圣人,一见八风、火龙二位真人,救出毛奔回来,心中大喜。口念真吉,用手一指,解脱捆仙绳。毛奔谢过老祖救命之恩。海潮说道:“你在城中看他们光景,可怕我出家人不怕?”毛奔禀道:“王禅、王敖怕老祖是实,东方朔虽然利害,如今损了一目,也不济事。只有南极子与孙膑逞强,早晚须提防来偷盗白猿要紧。”海潮圣人说道:“既是这等说,你去看守,不可疏忽。”毛奔回答:“都在弟子身上。”转将下来,走至石鼓边,叫声:“白猿,你也有今日么。你到会请仙人来救孙膑,如今刖夫又不来救你。我被你家南极子打得够了,吊在芦棚,又被东方老贼亦打我八十荆条,几乎打死,我在你那里,把我吃尽亏。今日狭路相逢,说不得拿他这猴儿出气了,打死你莫来怨我。”言罢,手执皮鞭,尽力抽打。打得白猿无处躲闪,痛苦难当,这且不言。   却说金眼毛遂,用隐身草隐进秦营,四处寻找白猿,并无影迹。来至后营,看见两个铁笼,一个装着梅花鹿,一个装着斑虎,转由左边直进,只见中军紫薇营内一座芦棚,乃有海潮圣人与众位仙真坐立在地,外面又有许多人立着。毛遂猛然听得白猿叫喊之声,暗喜道:“原来在这边。”隐身入人丛中,人不见他,他却看得十分明白,不知得救得白猿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孙膑魔法闹秦营 南极大摆聚仙阵   却说金眼毛遂,他却看得十分明白,只见毛奔用鞭打得白猿十分可怜。心中暗想:“此处看守人多,谅来不能救他。在此看着无益,到觉不忍,不如后帐盗了脚力回去,再与掌教商议,前来救白猿,有何不可。”想罢,翻身转出后帐,那些守铁笼军都去看打白猿,此处并无一人。毛遂大喜,就将铁笼开了,放过脚力,跨上梅花鹿,用手扭着斑虎,起在空中,腾云而去,即时驾云回到临淄,直奔文华殿前,落将下来。众位祖师十分欢喜。王禅起身接鹿,王敖起坐前来扯虎。毛遂笑道:“看你兄弟,到也自在容易,偷回脚力,你们这等爽快。”王禅、王敖说道:“此事切勿挂怀,改日拜谢。”   南极仙翁开言道:“怎么不见白猿回来?”毛遂叹气道:“若是提起白猿,令人伤心之极。却被毛奔锁在石鼓之上,我眼见他用皮鞭打了三百有余,他处人多,如何下得手。我看得心上不忍,故此先偷脚力回来。”孙膑闻言道白猿挨打,打得惨切,口尊:“祖师老爷,白猿有难,弟子要到秦营走一遭。”南极仙翁道:“白猿为你受亏,你该前去搭救他了,须要小心。”孙膑答应“弟子知道。”辞别南极仙翁与众位仙长,往下就走。毛遂开言问道:“三哥你往哪里走?”孙膑答道:“要去救白猿。”毛遂微笑道:“你怎样救呢?”孙膑答道:“这也难定,临期随机应变,救不来就偷,偷不来就救。”毛遂笑道:“我劝你莫去罢,你去救也救不出来,偷也偷不出来,他那里巴不得拿住你,斧砍锥穿,以泄其恨,还看什么情面。你若是去偷,不是毛遂夸口,你没有我的手段,况且里面人多,看得十分严谨,只怕你不能下手。”孙膑答道:“贤弟说得有理,我且去看看。”遂下了文华殿,襄王合众文武也前来劝阻。孙膑说:“无妨。”吩咐左右牵过青牛,架拐骑牛,即忙吩咐众荫袭不必跟随,各各小心看守城池。   说罢,就将青牛一拍,起在空中,将近秦营,落将下来,就从五雷阵的旧地经过。只见阴风惨惨,鬼哭神号,无数阴魂就在青牛前跪下,口中齐叫真人超度。孙膑闪目观看,这些鬼魂也不是刀伤,又不是剑砍,俱是遭雷屑之苦,心中嗟叹。偶生一计,即便说道:“这些鬼魂,你等为是五雷神兵所伤,不能超生,待出家人带你们去进秦营,去缠毛奔索命罢。”遂即念动拘魂咒,就把二百四十名鬼魂聚在一处,就用天青袍袖拂住,把众鬼魂都拘在袍袖之内,推开脚力,竞闯秦营而来。守门军士,知道孙膑利害,只吓得胆裂魂飞,说声“不好,刖夫又来了。”往后就走。跑至御营内,跪下禀报道:“祸从天降,临淄的孙膑,单人独骑,杀进营来。”始皇闻言大惊道:“刖夫又来闯营,如何是好?”金子陵与王翦一齐奏道:“吾王请放龙心,不必害怕,营中现有海潮圣人,与二十四家真人,他不进来便罢,若闯进采,好似飞蛾扑火,自送其命,臣今当先与他动手,金国师去报祖师,自有定夺。”二人连忙辞驾,各自上马。   我且不表金子陵去请海潮圣人,再说王翦,刚出营门,顶头就与孙膑相迎,即便大骂道:“刖夫好生大胆,今日独骑,又来闯营。”孙膑认得是王翦、口称:“殿西侯休得阻我,我要进营去,搭救白猿。”王翦答道:“原来你想救白猿,只决不能,我营中有海潮圣人,与二十四家真人,任你浑身本领,也难救得出去,你还往那里走。”一催乌骓马,把孙膑拦住。二人就在营前厮杀,战成一处。不想营中,又有一个骑牛架拐的孙膑,往黄罗大帐闯来。蓝旗飞报进帐,始皇闻言,说声“不好,又是孙膑的法术来了。”孙膑已来至帐外,章邯等十余将军,连忙出帐抵挡。甘罗保着始皇,往帐后走,飞奔芦棚。且说金子陵来至芦棚,一见海潮老祖,就将孙膑一人前来闯营的话,说了一遍。海潮老祖掐指一算,微微笑道:“原来这孽障想来救白猿,又有一番恶战。金子陵你且去帮助王翦,共战孙膑,出家人自有调遣。”金子陵忙辞出来,骑上梅花鹿,飞奔营门。只见始皇领了文武,慌慌忙忙,抢上芦棚来见海潮圣人,齐声说道:“不好,孙膑杀进营来了,老祖快快去迎敌。”海潮圣人坐在蒲团,看见君臣一齐奔进棚芦。说道:“贫道才差金子陵出去,共战孙膑,怎么又有孙膑进营?”始皇说道:“现与章邯交战。”海潮圣人道:“龙意万安,自有出家人在此。”吩咐众门徒,准备擒拿孙膑。我且不表。   再说王翦与孙膑动手,一见金子陵出来相助,心中大喜,便更是威风。双战孙膑,不上几回台,孙膑便托拐圈牛往下败走。金子陵、王翦二人,随后紧紧追赶,只见听得牛儿猛叫一声,忽然不见孙膑,只剩下一匹青牛,站在面前。王翦上前一伸手,把青牛带住,便对金子陵说道:“孙膑想必败阵,逃遁回去,留下这物,我们且赶他进营,显显我们的功也好。”说罢,把牛赶回营中。刚到得营中,章邯也从营里赶出一匹牛来。王翦一见便问道:“元帅你扣的是那里的牛?”章邯答道:“却是孙膑败阵抛下的。殿西侯你扯谁人之牛?”王翦答道:“也是孙膑败阵之牛。”章邯说道:“果然是一样。”赵高在旁言道:“如此说来,不但有两匹牛,且还有两个孙膑。我们战的是孙膑,你们在营外战的又是孙膑。”金子陵答道:“又是刖夫弄玄虚,我们倒要仔细。”章邯道:“这两个牛,那个是真的呢?”王翦闻言答道:“你我莫管他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我们把他斩了罢。”即拔护身宝剑,举起比头顶还高,照着牛头上,一剑劈来。一声响亮,青牛的头分毫没动,只见青牛一声叫喊,将头一低,屁股一跷,两眼一瞪,犹如一只猛虎,乱跑乱撞起来,力大无穷,霎时间碰坏帐房,撞倒兵丁,就把众将的白马,乱冲乱撞。枪也不怕,刀也不怕,乱成一处。众人转眼,又多几只。东边的闯过西边来,西边的闯过东边来。满营中牛叫,不一时有几千只,搅得满营中大乱。早有人报到进芦棚,海潮圣人大怒,便令金刚真人、啄木真人出去取牛。二位道者下来一看,只见满营中烟尘滚滚,雾气腾腾,军士乱跑,人马嘶喊,吵闹不定。只见无数青牛,左一头,右一头,满营驰骤,只吓得战马奔腾。金刚真人一见,不敢怠慢,忙在怀中取出金如意、金刚圈来,祭在空中,大喝一声,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有多少青牛,就有多少圈子落将下来,一个青牛鼻中套上一个圈子,顿时立定,动也不动。   两家真人大喜,正欲转去禀明海潮圣人,只见半空中落下一根拐杖,照着金刚真人打来,好似饿狗抢屎,哎呀一声,爬将起来。大叫道:“好,何人打我?”啄木真人刚说一声:“谁人打你?”自己头上也着了打。连忙抬头一看,只看半空中,拐犹如乱柴棍一般,往下乱打,只打得满营中叫苦之声,摇动山岳。海潮圣人在芦棚中,听得三军叫苦,忙辞始皇,跨上青毛犼,带领众真人出芦棚。只见满营牛拐,闹成一片,海潮圣人正把拐一招,看见孙膑骑着牛架拐,立在面前,心中大喜,吩咐众门徒,不要放走孙膑。忙催犼上前,照着刖夫一剑砍来。孙膑用拐忙架,火速相迎。众位真人一齐上前,即把孙膑困住。   直杀到三更,孙膑虚打一拐,往外败走。却被炼石真人一石打来,正中孙膑后心,翻身跌落尘埃。众位真人上前擒拿,只见牛脚下起一阵旋风,吹得众真人往后倒退几步,只见旋风之中,隐隐无数鬼神,却是赤脚蓬首,啼啼哭哭,俱喊着毛奔名氏,口称还我命来。海潮圣人一见,大怒道:“先闹牛,后闹拐,如今半夜三更闹鬼魂。孙膑这厮,真真令人可恨。”连忙念起超生咒,要消散鬼魂。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众鬼魂就往后营而去。毛奔正守白猿,忽然无数冤鬼,来缠他要命,心下着忙,往外就跑。那众鬼紧紧追赶。毛奔此时,也是自顾不暇,舍了白猿,一阵风跑往芦棚躲命。那芦棚乃是海潮圣人所在,自有一股瑞气,众阴魂追至,不敢上前,围聚不散。   且说海潮圣人,不见众冤魂,又是一剑就望孙膑砍来,孙膑侧身躲过。忽然之间,去得无影无踪。海潮圣人大怒,领得众位仙真,四处追寻,暂且按下不提。   那孙膑用法术,一闪身来至白猿跟前,叫声贤弟。白猿抬头一见,就叫一声“三哥快来救我。”孙膑将那杏黄旗取出来,对着白猿一指,喝道:“神锁速落。”只听得一声响,白猿琵琶骨上锁落地,白猿身上方得活动。连忙说道:“三哥,我们快走罢,看他们转来,又遭其害。”孙膑说道:“贤弟,你先去。愚兄随后就来。”白猿闻言,不敢怠慢,双脚一蹬,即便腾空而去。高叫“海潮圣人慢坐,我白猿去也。”海潮圣人一见,心中大怒道:“罢了,罢了,今日要与你这刖夫算帐。”连忙催犼进后帐,只见毛奔抢出来道:“老祖快些退鬼。”老祖此时大动嗔痴,一伸左手,就是一个掌心雷,即把众鬼魂打散。孙膑也就腾空而起,收回法术,营中也无牛拐。   海潮圣人抬头往上观看,只见孙膑骑牛架拐,独立云端。海潮圣人大骂一声:“好刖夫,你三闯秦营,偷救白猿,只也罢了。还敢独立云端,藐视出家人。如今你往那里走,我来也。”就将青犼一提,四足腾空,提剑照孙膑就砍。孙膑即忙用拐相还。二人踏着云头大战,就有二十四位真人一齐驾云上前,就把孙膑团团围住,各展神术,齐祭法宝。混天真人祭的混天旗,平地真人祭的是荡平珠,五雷真人祭的是五雷塔,八风真人祭的八风扇,水磨真人祭的是提水幡,火龙真人祭的是火胡芦,弄山真人祭的是开山凿,扫云真人祭的是扫云帚,搅海真人祭的是金钟,击磐真人祭的是玉磐,又有摘星竿、催雨镜、盖天盆,迷魂伞、穿心针、响魂锣、支天网、五色神石,满空中瑞气千层,红光万道。孙膑一见,众真人法宝利害,忙将杏黄旗展开,万道霞光。一则孙膑神通广大,二则孙膑身中带有孝服,故此众真人的法宝,不能近身。那秦国君臣,在芦棚上看得亲切,一个个仰面朝天,看众仙斗法,齐齐说道:“马上的战,倒不如云中的战好看,是我们见所未见的了。”秦营中不住的金鼓齐击,呐喊助威。   不言孙膑大战海潮圣人,且说白猿进城,参见南极仙翁与众位仙长。南极道:“恭喜你回来了,你三哥怎么不来?”白猿禀道:“随后就到。”南极仙翁又道:“大约此时天交五更,为何此时还是这等黑暗?”毛遂说道:“必是天暗。”出殿外往上抬头一看,叫声“不好,列位都来看看。”众人不知何故,王家兄弟与东方老祖一齐出殿观看,俱说声不好。掌教老祖不知何故,忙问道:“做甚么?”王禅口称“老祖,海潮圣人同二十四位真人,与孙膑在云端动手。”南极子也出殿望上一看,大怒道:“他们以多为胜,你看满天都是法宝,你等上去救救才好。”毛遂说道:“我是不去的,你们法术深妙,自然无妨。我自顾不济,倘若此次再有疏虞,恐遭毒手,丧命休矣。”东方朔老祖道:“不妨,我与你想个计较,你用隐身草,我用桃叶渡,躲在暗处,见机施为如何?”毛遂道:“妙。”一齐起在空中,一齐呼道:“不得以众欺寡,吾等来也。”众仙真乱战起来。海潮圣人祭无极图来卷众仙,却被东方朔在暗中一杖,把无极图打落尘埃。海潮圣人大惊,忙落云头取宝,众仙也就一齐落下云来,两边收兵摆战。南极仙翁等,各驾云进城,来至文华殿前,落将下来,各上大殿坐下。   文武都上来请安已毕,南极仙翁开言道:“海潮老祖与二十四位真人,今日大吃亏,必不肯干休。”又向毛遂道:“你进秦营中打听打听。”毛遂领令,就用隐身草隐住身体,暗进秦营。只见始皇与众文武,海潮老祖与众真人,都在大帐上。听得始皇道:“孤亲眼看见,南极子本领利害,老祖不能取胜,不如拔寨退兵回国罢。”海潮圣人道:“圣主放心,南极子逆天而行,我贫道明日是必生擒,方见贫道的本领。”毛遂暗中微笑道:“好大话。”又听得始皇问道:“老祖有何妙计?”   海潮说道:“不是出家人不慈悲,明日是癸亥,后日是甲子,甲木天干,子为长流之水,海中金,金正丑时,土能生金,贫道差遣二十四位真人,去到临淄,按四门行事,备施法宝,暗蒙水火风雷,诱南极等出城,轮流挑战。城中若无群仙,实难抵挡,水火风雷,一时发作,顷刻打破城池,后用无极图,即将众仙裹来,送上天庭,交与昊天三清定罪。圣上只用发四支人马,与贫道调遣,管保成功。”毛遂听到此处,即忙出营,回到文华殿中,即说:“海潮老祖定甲子日,暗进临淄,要用水火风雷攻城。怎样抵挡,不可不防。”南极子说道:“无害,惟是他那里人多,待我拿拘仙牌拘几位仙真下山相助相助。”东方朔说道:“不必祖师担心,海外散仙有一百二十位仙真,俱服贫道管辖。待贫道拘几位前来,就与海潮圣人斗法如何?”南极仙翁说道:“怎么好劳动。”东方朔答道:“当得效劳。”忙向怀中,取出信香,就将香炉烧起来。   其信香自飞往度朔山古洞而来。就有二祖西方朔,正坐大殿唪经。只见信香一过,早知其意,心中大怒道:“海潮老祖,怎么恃众欺我兄长。”即忙吩咐童儿:“快快打起众仙钟来。”童子领命,撞得钟声响亮一阵,二十位散仙,俱来度朔山古洞。只见高的高,矮的矮,老的老,少的少,丑的丑,俊的俊,一齐上殿。忙打稽首说道:“二祖师,拘唤小仙有何法旨?”西方朔欠身说道:“无事不敢奉请,只因兄长在临溜,被海潮圣人恃人多欺寡,不能取胜。如今焚香请救,贫道岂有不下山之理。故此请众位前来,同去红尘走走。”众仙闻言,一齐答道:“我等不受他所管,海潮圣人怎敢狂为。既然老祖有难,我等都去走走。”二祖说道:“众位仙真不必都去,只用几位跟我下山足矣。”内中有几位散仙答道:“吾等愿去。”西方朔看一看,就是文昌仙、莲花仙、竖眉仙、皓发仙、长笑仙、绿眉仙、荣钩仙、长眉仙、降龙仙、伏虎仙、大头仙、袒腹仙,共十二位。心中大悦道:“足了,足了,众位请回洞去。若不能制伏海潮圣人,再焚信香相请。”各仙听罢,辞出洞来,齐齐回洞。二祖西方朔,带领众仙,齐出海岛,向临淄而来。不多一时,早到临淄西门,就有巡城总兵周达,一见众仙家,问明来意,连忙接入城中,同至朝门。黄门官一见,转奏襄王,襄王率领众文武接应朝堂,送入文华殿,彼此相见,俱各大喜。   孙膑传言,即排素宴,款待众位散仙,各按次序坐下,南极仙翁开言说道:“明日海潮圣人,必来攻取临淄,须得众位防范才好。”东方老祖说道:“老祖乃是掌教之主,我等须听调遣。”南极仙翁说道:“依我出家人的愚见,众仙真暗摆一座聚仙阵,等候海潮圣人来时,各显神通,将他拿住,方显手段。”众位一齐说道:“老祖言之有理。”南极仙翁便叫一声:“孙膑出殿,吩咐众军在西门上,搭起四座高台,高一丈八尺,台上设立聚仙幡。东方用青,西方用白,南方用红,北方用黑。东门上悬一口金刀,西门上悬一面鼓,南门上悬一面锣,北门上悬一口金钟。限一时三刻齐整。要百尺高幡,俱用黄色。”孙膑领命,去不多时,诸事齐备,回殿中缴法旨。   南极仙翁起身来说道:“列位道友,权且坐坐,待贫道到法台看看,孙膑你可随我来。”言罢下殿,驾云上城,来至西门法台上坐下,便吩咐守城,每垛上扎草人一个,又设灯笼一个,用兵一名,金钟一口,只等门上金钟响一声,处处相连,不可违误。守城将官领命,忙去行事。又命孙膑,请四位值日功曹前来吩咐,不许放走海潮圣人等诸仙进东门,如违听贬。吩咐已毕,又到南门、西门、北门三门,俱照东门摆布一样,也是如此行法,然后回文华殿坐下。便叫孙膑:“将八面黄旗拿去东临淄西门捡块地,接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位竖下,中间另竖一支聚仙幡,底下挖一个大坑,坑上设立打仙杖、捆仙绳、镇仙符、诛仙剑四件宝贝,不可有违。”孙膑领了黄幡宝贝,连忙出城行事。不过半刻,旱已回殿缴旨。南极仙翁遂拱手道:“众位仙长,今日贫道摆下一座聚仙阵,借仗诸位仙长的法力,同破海潮圣人,方显我等之能。”便叫道“东方朔老祖,请你往东门外法台上执掌聚仙阵黄旗,至台前我与你一道灵符,要在东门垛口头,有一个草人跟随,就将聚仙旗展三展,便撞起金钟来。但有海潮门徒来汛地,大展法力,擒拿入来,送至西门内陷仙阵中,不可有误。那正东一面杏黄旗立住,等敌人进了阵,听雷响为号,将那旗展三展,自有妙用。”东方朔领法旨自去。南极仙翁又请西方朔镇守南门,也和东方朔老祖一样,擒敌人送至陷仙坑,就在黄旗下守住。又叫王禅守西方,但有敌人走入汛地,就用法力擒拿,送至陷仙坑内。又命王敖镇守北门,但遇敌人来,须用法力擒拿,送至西门陷仙坑内,不得有误。吩咐毕,各人也自去了。不知可以擒拿海潮圣人门徒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法斗法无当失徒 将对将秦氏折兵   却说南极仙翁,已遣四位仙真把守四门,各各领法旨而去不题。南极仙翁开言,又叫一声:“文昌仙前往镇守聚仙阵东北方,拿杆杏黄旗。莲花仙镇守东南方,拿杆杏黄旗。竖眉仙镇守西南方,拿杆杏黄旗。皓发仙镇守西北角,拿杆杏黄旗。”调遣四仙去后,又叫毛遂、白猿二人:“去至聚仙阵内正中,镇守那座聚仙幡,但遇敌人进阵,打在坑内,你二人将幡摇动,不许放走坑内仙真。”又命“绿眉仙,将打仙杖放在境内,凡有仙要腾挪变化,可将此宝打住,不可有误。”又叫“长眉仙镇守南方,掌理着捆仙绳,坑内纵有仙真,不能脱身。”又命“荣钩仙镇守西方,执掌镇仙符,遏有仙真打在坑内,可将此符用三昧真火,焚化在坑内,如有仙真不能脱身。”又唤“大头仙镇守北方,用诛仙剑打在坑内,不许放各仙真上坑来。”又命“降龙仙、伏虎仙二位仙长,协同孙膑,前去聚仙阵内,与海潮圣人对敌,许败不许胜,引入阵中,以便行事。”又对孙膑说道:“海潮圣人差遣门徒,与你轮流久战,你可率领伏龙、降虎二位仙长,当先动手,有我出家人接应。一进一出,诱引仙真进阵。”又命“长笑仙、袒腹仙二位仙长,跟着我出家人到阵前。”安排已定,又命众军官,即将黄布取几捆来,俱要展开一尺长,每尺俱钉二条带子应用,即去办来。瞬息间,中军官早已办进来,放在大殿上,共计二千余块。南极子拿来放在一堆,左手叠指,书符一度,即喷三口法水。便叫孙膑传南奉王与李美容夫妻上殿。南极仙翁吩咐道:“你夫妻二人,各领一千五百人马,要在东南二门之外埋伏,将五百块黄巾带去,可摆在五百匹马上,挑选五百名大汉,各骑马上,俱用青红两色之服,但听东门上金钟一响为号,恐有敌将攻城,你可率领一千人马出战,五百家将不许乱动,只听空中雷响,然后遣五百人马出来,乱冲秦营。虽不能擒得秦始皇,也使他一个魂魄皆惊了。”田英夫妻领命前去。又命袁刚领兵一千五百,也领五百块黄布,同南奉王,俱要穿白。又叫独狐蛟去北门,也是一般行事。所带人马,俱要穿皂。四将领命,各自去了。   南极仙翁调遣己毕,孙膑便道:“弟子愚见,海潮圣人道德高深,仙术广妙,他目能观千里,耳能听八方,他见我等摆下此阵,岂肯自投罗网,不如请天聋、地哑、蒙头三位,使海潮目不能视,耳不能听,自然入我阵中。”南极道:“广文子见识不差。”孙膑即忙掐符念咒拘神,请天聋、地哑、蒙头三位神圣下凡:“把聚仙阵遮住,使海潮圣人耳不闻钟鼓之声,目不见黄旗之色。”说毕,三圣领法旨去了,暂且不题。   再说海潮圣人,曾在始皇面前夸下大口,便回芦棚,吩咐金子陵,传齐众将上芦棚听点。金子陵领命,来到自己帐中,打起聚将鼓来。秦国大小将官,一个个全身披挂,上帐参见国师。金子陵即便带齐众将,上芦棚缴令,众将两边站开,海潮圣人用目观看。一个个真是上山打虎敲牙之将,下海擒龙拔爪之人。海潮一见,心中大喜道:“列位将军,今晚出家人要用水火风雷,攻打临淄,要平齐国,在此一举。个个须要奋勇当先,不可退后。”众将连声答应诺诺。海潮圣人便叫水磨真人、八风真人、五雷真人、火龙真人各按方位,暗进城中,各祭法宝,以备秦兵攻城。又叫王翦、章邯、董翳、司马欣各带三千人马,去到临淄四门埋伏,只听得城中水火风雷,炮响为号,一齐奋勇攻城,不可违误。四家真人与四员大将领命,一齐下芦棚,各自行事而去。海潮圣人又命混天真人去助五雷真人,平地真人去助火龙真人,金刚真人去助八风真人,炼石真人去助水磨真人。调遣已毕,遂又唤云磨真人说道:“贤徒你可在云端等候,倘与南极、孙膑等败阵,驾云逃走,你可将扫云旗,就把他们云脚扫断,他们不能腾云,为师自有擒拿他们之宝。”又叫镇土真人:“到西门之外,倘遇南极子等不能架云,或借土遣逃时,你可用破土幡,把土镇住,使他不能借土遁逃,算你贤徒一大功。”二位真人也领法旨去了。海潮圣人复又叫过移星、换斗二位真人,说道:“今晚星明斗灿,月朗云清,非是用法之期。二位贤徒,各显神通,即将星斗遮住,使临淄军民不能观看分明,以便我兵攻城。”二位真人领命而去。又叫金子陵:“率领一千众将,保守秦皇大营,不可擅自慌张,有乱军心。倘若一乱,首尾不能相顾,必不能成功。这场恶战,非同小可,愈要小心谨慎!”金子陵应声:“谨遵法旨。”就领众将也出芦棚而去。海潮圣人又与众门徒说道:“众贤徒,今晚随为师到临淄,各要施法宝,擒拿南极子、孙膑等,不可使他们逃脱,待为师好把这伙妖仙擒拿,一齐送上天庭问罪。”众位仙真闻言,一个个分头料理,专等三更时分,就好行事。   不多一时,日落西山,渐渐黄昏月上。就有移星换斗二位真人,不敢怠慢,出离营中,一个向南,一个向北。移星真人用的摘星竿,换斗真人使的转斗扇,一齐念动咒语行法。霎时间满天星斗无光,天昏地暗,伸手不见掌,好不利害。有诗为证,诗曰:    天地乾坤墨染成,   仙家妙用鬼神惊。   多因利害遭逢劫,   揉碎仙人一片心。   话说天时将近三更,往常敌营打阵,俱是炮响出阵。这一次乃是海潮圣人用法,不用炮响,只是金鼓为号。一声钟响,章邯、王翦、董翳、司马欣四员大将,各领三千人马,一齐出营。各人尽衔枚,各马皆勒口,乱撒征驹,都向临淄四门上暗暗埋伏。四将偷看城上,更火不明,料无防备,心中各自欢喜,都在城外悄悄整云梯大炮,只等空中水火风雷之声一起,便来动手。此时秦营中二声金鼓已响,八风等四位真人,一齐出营,也不带兵器,也不带兵将,有骑虎的,骑鹿的,齐驾云头,飞奔临淄四门而来。秦营又响第三声金钟,混天真人等都出大营,各奔各的方位,以便帮助海潮圣人,与十二家门徒,也就出营而来。老祖在青毛犼上举目观看,只见星昏月暗,宇宙无光,有如墨染一般,连郓海临淄城都看不见。只道他门徒行的法术,心中大喜。那知是南极子请了天聋、地哑、蒙头三位神圣,就把他的法眼遮住。   且说南极仙翁,见天交三鼓,便一伸手,起一个掌心雷,四门俱已听见。一齐响炮,振动垛口,军校忙挂灯笼,每人派他掌一个,就如百万军一样,个个都是如活的一啦。挨满垛口。八风真人见城上已有准备,心中暗想:“他们城上既有准备,难以进城,不如且往城上放起风来。就把这些灯笼火把刮灭,乱了军心,必然有变。”遂即起在空中,抖开风袋,放起风来。念动真言咒语,往临淄一抖,一阵旋风,带着飞砂走石出来。但见临淄,旋风一丝也没有。八风真人抬头一看,只见空中有一位神祗,也拿着一个口袋,在那里收风,心中大怒,喝道:“何方毛神,敢来破我仙术。”那位神祗说道:“八风真人,不得无礼,吾神非是别神,乃执掌九天正气风神,吾奉掌教之命,前来收风,你纵有法术,怎能出得吾手。”八风真人闻言大惊,正欲坠落城中,杀散齐兵,以便王翦进城。只听得西门上鼓响得如雷,鬼谷子早显出法体,催开梅花鹿,大叫“八风真人休走,贫道来也。”八风真人见是王禅,心中大怒,仗青锋剑,跃步来取王禅,二人在城上动起手来。王翦在下面,这风起一阵后,就不见了。正在疑惑之中,忽听得一声炮响,城上鼓声齐鸣,有如撒豆一般,心中大惊,仰着一看,只见城上垛口,密排无数大汉,穿白挂素,如天神一般,不由得魂飞天外,叹口气道:“罢了,今番又中计,快些收兵罢。”正在说着,埋伏齐兵,早已杀出,围将上来。有一员大将,催马舞刀,挡住去路。王翦认得是保国侯袁刚,便不答话,催马来与袁刚大战起来,两军一齐呐喊助威。城上八风真人,正战之间,听得城下呐喊,就知王翦遭困,心中暗想:“我若不先打发这大眼儿,如何下去救得王翦。”便忙在豹皮囊袋中,取出一把扇子来。这八风真人,他有四把宝扇,按四时行事,春天一把和风扇,扇一扇,不论仙凡之体,扇得昏昏沉沉一般了。夏天一把熏风扇,扇一扇,不论仙凡之体,浑身发热,全体酸麻。秋天是一把金风扇,能扇人四肢麻木。冬天是有一把寒风扇,扇一扇,不论仙凡之体,寒冷如冰,遍体瘫软。四把宝扇,各有应时之用,用错了就不灵。这时正是腊月天气,朔风当权,若是八风真人拿出朔风扇子扇一扇,莫说一个鬼谷子,就是十个鬼谷子,也招架不住,瞬息之间就要骨冷如冰,不能跨鹿的。只因忙中有错,八风真人一伸手,取了一把扇子出来。王禅一杖打来,八风真人用剑招架,照定王禅一扇扇去,王禅吓得一跳,即忙取回杖来。八风真人又一扇扇来,王禅不见怎样,便笑道:“此时大雪天,又不热,你扇我作甚么。”八风真人连扇三扇,不见鬼谷子落骑,心中大惊,用目一看,却是拿错薰风扇,由不得着忙说:“错了错了。”忙伸手豹囊袋中,想换朔风扇。王禅早用杖往脚下一扫,八风真人未曾提防,捂架不及,中了鬼谷子一杖。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王禅跳下鹿来,即把八风真人按在地上。王禅力大,八风真人不能挣脱。王禅提将起来,跨上鹿。横担在脚力上,一纵云头,落下城来。在鹿上大叫:“王翦休得猖狂,你家八风真人被擒在此,你还敢恋战。”说毕,飞进聚仙阵。   金刚真人在阵上鏖战,听见王禅之言,连忙抬头一看,王禅横担八风真人,往西如飞而去。说声不好,一催仙鹿赶将上来。大叫:“王禅往那里走,快放我师兄下来。”王禅回头一看,见是金刚真人追赶上来,心中大喜。也不回头,直冲入阵中,即将八风真人往陷仙坑上一扔。八风真人正欲变化逃遁,早被毛遂、白猿将聚仙幡连展三展,只见千条瑞气,万道金光,把坑口迷住。荣钩仙忙将镇仙符化了,那八风真人当时迷住,直倒往坑中,如醉如痴,动也不动。王禅催鹿转至阵中,正扑西方庚辛金那个杏黄旗,但听雷响行事。   且说金刚真人,正赶王禅。进聚仙阵中,不见王禅,只见金光万道,四面八方,俱无出路,心中大惊,东碰西撞,正在聚仙阵乱窜。再说王翦与袁刚死战,耳边又听得一声响声,只见空中落下许多兵来,一个个如天神一般,俱跨着鹿,王翦叫声“不好,南极子法术来了。”不敢恋战,一催乌骓马,领着三军大败而走。袁刚一见大喜,把斧一提,率领齐兵遂赶将下去。   火龙真人来至南门,忙祭火龙火马火轮火箭,来烧临淄。正遇着火祖爷拦住,把那些火器尽行收去。只听得一声炮响,城上灯火齐明,垛口无数彪形大汉,都是金甲红袍,心下大惊。抬头一看,火龙火马火轮火箭俱不见了,又不知往那里去。忽然一声锣响,城上的聚仙旗一展,落下一位仙真。只见头裁云巾,身穿九宝袍,凉鞋净袜,踌下独角蛟龙,面如满月,五缕长发,手提金如意,飞奔而来。火龙真人大喝一声道:“妖仙敢破我的法宝。”那仙真笑道:“你要问我么,我乃海外度朔山逍遥洞二祖西方朔是也,知我利害,快下脚力,跟我去见掌教发落,饶你一死。”火龙真人闻言大怒,一催金钱豹,举起降龙杵,望二祖劈面打来。西方朔忙用如意架过。二仙大战三四个回合,平地真人率领董翳兵马已到,一见火龙真人与西方朔动手,吩咐三军:“快架云梯,去攻南门。”说犹未了,李美容便显神通,一声怪叫,一马当先,即把董翳战住。平地真人便与西方朔大战,用剑相还。二祖一见大笑:“你等只管来,我岂怕你不成。”独战二仙,全无惧怯,火龙真人知道西方朔利害,便先下手为强,忙祭火龙来伤二祖。火龙火球升空,二祖用避火剑,对着火龙一指,那火龙反奔火龙真人而来。火龙真人看见,收回火龙。二祖祭起兜仙网,就把火龙真人纲住。西方朔把仙网一收,悬空把火龙真人捉离金钱豹,拖上独角龙。也不与平地真人动手,遂收回脚力,便进聚仙阵内。平地真人见火龙真人被西方朔擒去,心中大怒,抢步追进阵去。不见了西方朔,只见四面八方俱是金光,并无出路,心下着忙,顺着步儿乱闯。西方朔把火龙真人掷下陷仙坑,毛遂、白猿遂把聚仙幡连展三展,火龙真人在坑中如醉如痴一般,不省人事。二祖便去守他的丙丁杏黄旗,专等海潮圣人进阵。那战场上董翳,不是李美容对手,早已大败,李美容率众追赶,并闯进秦营不表。   且说北门的王敖,听得炮响,先化符献出草人,现出真兵,灯笼火把,照得如同白日。水磨、炼石二位真人与章邯看见,一齐说声“不好,齐国已有预备。”炼石便叫水磨真人:“快些撒水漫城。”水磨不敢怠慢,即忙取出撒水幡,口念真言咒语,向东一指,四海龙神立刻兴波作浪,水声滚滚,竞扑临淄郡来。忽有云中神龙道:“吾奉南极仙翁法旨,在此护守此城,汝等快些归位。”海神怎敢违拗,只得诺诺而去。这里水磨又出水旗,连展三展,并无一些水响。心中大怒道:“师弟,你在此攻城,待我去到海上拘神,问他一个不听拘遣之罪。”气愤愤架云腾空而去。城上王敖看得亲切,便不等炼石真人上城,一提虎跃在秦营,即把三军吓得乱跳。说道:“有一个人跨虎从天上飞下来。”先就四散逃走。炼石认得王敖,忙催鹿上前抵住。大战有几个回台,炼石暗想:“师父原叫我引他们下去,以便擒拿。王敖虽然不是南极、孙膑二位的对手,我今何不诈败,引他到西门,自有老祖接应。”想罢,虚打一杖,收回鹿往正西上大败。王敖看见,心中大喜道:“这野道往别处去,也费些气力,他今往正西败走,正撞到聚仙阵里。”遂磕动猛虎,往后紧紧赶来。   再说水磨真人,正驾云头,想到四海问海神之罪。抬头一见,四海龙王俱在云端站立,便催分水兽上前问道:“正神在此何干?”龙神答道:“小神奉南极仙翁法旨,在此保守临淄,不许一点水进城,故此镇住。”水磨闻言点头:“怪不得我的神术不灵,原来有他们在此。如今何不回营,与老祖商议,再作道理。”忙辞龙神,收回分永兽,落将下来,来至北门,见章邯便问:“吾师弟他往那去?”章邯答道:“真人去后,就有一个骑虎的道人,从空落将下来,与炼石真人动手,杀三四个回台,炼石真人就败走,那个跨虎道人,往正西赶去。”水磨闻言,大惊道:“既然师弟败走,我何不助他一臂之力。”催开水兽,也往正西上赶来。章邯心下暗想:“他们二人俱去,我在此如何是刖夫对手,不如回营去罢。”传令三军,不必前进攻城,速回大营。   三军闻言,各要性命,犹如风卷残云,飞望秦营而走。听得后面一声炮响,只见一队齐兵追赶下来。章邯传令众军先走,独自当住后阵。只见当先一将,好生威武。赤马长枪,金甲红袍,骤马而来。章邯便用大刀一指,喝声:“小将慢来,有本帅在此。你叫甚么名字,敢来追赶本帅。”独孤蛟道:“你问我么,你要听真,吾乃定国侯之子独孤蛟是也。你知我的英雄,避在一处,不必与我动手。”章邯闻言,不敢恋战,急寻出路。来知出得去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六回 毛奔命丧临淄城 海潮怒闯聚仙阵   话说那五雷真人毛奔,领海潮圣人的法旨,驾云暗至临淄的东门,把五雷神塔祭起空中。正欲举动雷部,只见五雷塔落将下来,心中大惊,忙收回塔,抬头往上观看,见有四位值日功曹,在云端并立。便大喝道:“大胆毛神,怎敢阻吾法宝。”值日功曹忙躬身道:“真人休怪,小神奉南极子之命往此,不许真人祭神塔。”毛奔道:“好南极,怎么顶先知道了。既不许我用五雷,我只用掌心雷为号,好使司马欣攻城。”说罢,运用掌心雷,响了一声,只见背后有人大叫:“毛奔,你敢私进我的汛地,我与你仇人相见,你休要走,吃我一杖。”忙回身看时,却是东方期。宝杖已离顶门不远,忙举剑架过,两人在城下动手。这城下的司马欣,听得一声炮响,正要发动人马,接着大炮响亮一声,振动山岳,城上早出一支齐兵,围困上来。当先一将,跃马提枪,直取司马欣。司马欣认得是南奉王田英,知道他的利害,心下着忙,不敢接战,回马就走。混天真人一见大怒,催开了云霞兽,舞动混天锤,接往厮杀,两军一齐动手。城下毛奔,正战东方朔。见南阵垛口尽是齐兵,灯笼火把照得如同白日。又听得城下喊杀之声不绝,就知中计。不敢恋战,忙架云往西而走,东方朔亦架云追赶。毛奔见东方朔赶将下来,心中大喜,暗取五雷神塔祭起,喊道:“东方朔休赶,看我的宝塔压你。”东方朔抬头一看,见五雷神塔来得历害,往顶上压来。便一按云头,落将下来,那神塔也随着压下来。东方朔早取桃叶渡在手,将及尘埃,便把身隐住。那宝塔落了一个空,毛奔只道将东方朔压了,心中大喜,忙按落云头,方欲用手取塔,不防东方朔在后现了形,大叫“毛奔休得猖狂,招架我的罢!”便一杖打来,毛奔招架不及,只听得一声响亮,可怜:   修成已是神仙体,   谁知竟入枉死城。   东方朔复又一杖,砍了毛奔,便驾云头上东门。见混天真人,与司马欣双战田英,心中暗想:“那个骑异兽的,必是无当门徒,南奉王是一员战将,倘敌人祭起法宝,他如何招架,我且去帮他一臂之力。”忙架云头,直落在他三人的战阵中间。便大喝:“秦将休得以多欺少,你老祖来也。”抡开茶条杖,便奔混天真人。两仙两将,犹如走马灯一般,大战几个回合。   临淄城上,大声炮响,杀出五百虎兵,一拥前来。秦兵吓得魂飞魄散,站立不住,往下大败。司马欣也弃了田英,望着后阵败将下去。混天真人见秦将败走,也不敢恋战,虚打一锤,亦往下败走。东方朔一见,忙从怀中取出捆仙绳来,在后祭起。一声响亮,把混天真人捆住,跌下云霞兽来。正欲用法解脱捆仙绳,东方朔早已把混天真人按住,挟在胁下,飞奔聚仙阵来。   刚进了东门,顶头遇着三家真人寻路回来,一见东方朔擒了混天真人,一齐大叫:“快还我家师兄下来。”发喊一声,一齐拥起前来。东方朔着忙,说声“不好了,阵里怎么有这些真人。他们一齐来,双拳不敌四手,若夺去岂不前功尽弃。”忙迈开这双脚,如飞扑至聚仙幡下,即将混天真人撩下陷仙坑中。绿眉仙即用打仙杖镇住,混天真人在坑中不能腾挪。东方朔便守在杏黄旗下,也不管阵内的三位妖仙。这三家仙人,追赶东方朔,也扑至聚仙阵。白猿一声大喝:“好大胆的妖仙,你往那里走。”手举通天尺,迎将上去。三位真人,忽然见了白猿,便一齐来扑白猿。毛遂忙把聚仙幡连展三展,一阵金光,把三位真人迷住,不见东西,竟奔至坑边,被白猿一个个推下坑去,用法镇住了。   且说海潮圣人在营外,被天聋掩住了天聪,城上炮响喊杀,一些也听不见。因想:“众徒去了许多,为何风雷之声,一些俱无,是何原故?”便叫移星、换斗二位真神,且收了法力,自己用目上前一看,却不见临淄城。心中着忙,舒慧眼往前观看,原来二神圣遮天盖地的遮住眼前。海潮圣人道:“这是那里来的神祇,敢遮贫道的慧眼,忙取退神金牌,往前一举,喝道:“四方神祗,还不归位。”忽见一般金光,天聋地哑两位神圣,腾空而起,就显出临淄城来。海潮圣人观看城上,只见满城灯火,照得如同白日。嘁杀之声,振动天地,心下大惊。忙掐指一算,就知就里,说声不好,就对众仙道:“毛奔在东门已死于东方朔之手,七众门徒,尽遭擒获,打在陷仙坑内了。”众仙真闻言,大怒说:“南极如此无礼,我们与他拚丁罢。”一齐乱催脚力。海潮跨犼当先,飞奔而来。   南极老祖在聚仙阵台上,看得明白,便对孙膑道:“海潮如今带领众徒来闯阵了,你可与降龙、伏虎二仙,同出阵,出家人自有法力困他。”孙膑领命,与降龙、伏虎二仙下了聚仙阵,如了两门,迎接上去。海潮圣人带领众门徒,正扑西门,顶头就遇见了孙膑,便一声大喝:“刖夫,你敢挡我的去路。”仗剑直取孙膑,孙膑用拐架开了剑道:“老祖可记得平龄会上,三教圣人之言么?今日你如何又动嗔痴,公然下山,自取烦恼。”海潮大怒道:“利口刖夫,你说平龄会上,奉三教言词,我上云光,你就上天台,为何又在临淄暗排金锁阵,困住金子陵,破了五雷阵,将毛奔吊打,又三闯秦营,明欺于我。如今又把我七个门徒,打入陷仙坑中。你如好好放出七个门徒便罢,少若不遵,我擒你上天庭,治你逆天之罪。”说罢,又一剑劈来。孙膑连忙架过,用拐相还,海潮门徒,便一齐围了上来,这里降龙、伏虎也就动手,杀在一处。不上七八合,孙膑与降龙、伏虎二位,就跳出圈子,佯逃而走。海潮见孙膑等不败进城,反要往东北上去,心中知有原故。慧目观看,只见东北角上有四五尺见方展宽一块净地,祥云霭霭,紫雾腾腾,四面八方,有几千杏黄旗,也有人马与金鼓二位神将。风幡吹动,日照旗明。海潮遂指与众仙看道:“那就是聚仙阵了。我们闯进去。”把剑一摆,率领众家真人,便扑聚仙阵而来。   刚进了,就不见孙膑。又见方才二位仙真,拦住去路。一个骑着一条四爪青龙,手内提着一柄紫金锤。一个跨着斑斓猛虎,手中使着九节鞭。海潮便问道:“来的二位道者何名?敢拦贫道去路。”二位仙长大笑道:“海潮,你问我么?我兄弟乃东方朔老祖邀我来助南极的降龙、伏虎是也。你今进了聚仙阵,只怕不能出来。幸而今日遇着我兄弟,你须要听我良言,我带你去见南极,陪个不是,叩个头,放你出阵。”把一个海潮只气得手足麻木,怪叫:“好妖道,怎敢发胡言,休走。”仗剑来取降龙。降龙与伏虎一齐动手,有三四个回合,降龙、伏虎二仙忽然跳出圈了,往下就走。海潮率众紧紧赶来。   且说南极子,在台上看得明白。见海潮与众仙打乾地进来了,便把左手向上一松,一声焦雷,起在云中,临淄四门上总是听得雷声响,便一齐施放大炮。聚仙阵里的黄幡,便一齐展动,万道金光,铄成铜墙铁壁一般。海潮在阵中往下观看,并无出路,只听得一声钟响,当先露出一位仙家,只见头戴聚仙冠,身穿八卦袍,面如满月,袒腹,并不跨鹤骑鹿,只是窜跳,快如猿猴,真个奇异之至。海潮老祖一见袒腹仙,身不满五尺,好象个肉蛋一般,滚将下来。便仗剑喝道:“妖猿慢来,你有多大本领,敢挡出家人去路。”袒腹仙笑道:“海潮道友,你是东海教主,我乃海外散仙,你焉知利害。休要走,我与你见个高下。”舞动茶条,奔将上来。二人方出手,金光中又闪出一位散仙,先闻他大笑声,后见他开言道:“我来也。”三人斗不上几合,两位散仙忽然跳出圈子,往阵内就走。海潮跃犼追来,一霎时就不见了二位散仙。只见南极老人跨着梅花鹿,慢慢的走。海潮一见,大叫“南极,你往哪里去?贫道来也。”南极道:“老祖你进了我的聚仙阵,纵然你有七手八臂,回天神功,也难出此阵。依贫道说,如今放老祖回营,叫始皇暂且退兵,等天数尽时,不用十分征战,再发兵并吞六国,岂不是好。你若不肯,要来这里寻苦恼,贫道也难容情,只要叫你尝一尝聚仙阵的滋味。”海潮怒道:“好南极,敢当面嘲笑于我。我若不能破你聚仙阵,不算掌教了。”   说罢,仗剑直取南极。二人交手,大战有数十合,旁边就怒了巨泽真人,催开坐下喷水鲸,舞动手中分流铛,厉声喝道:“南极子,休得无礼,吾来也。”便奔南极而来,忽听得一声响,闪出一位散仙来,拦住喝道:“无当的门徒,休往上闯,有吾袒腹仙在此。”举茶条敌住了巨泽仙。这边啄木真人,催开金头兽,舞动开山斧,上前助阵。金光里又闪出长笑上前临敌。四位仙真,战在一处。镇土真人,见啄木战长笑不下,忙舞动黄土棍上前,双战长笑仙。不上三合,长笑仙便跳出圈子就走。镇土真人,忙步追赶下去。长笑仙圈回鹿,对着镇土真人大笑一声,镇土真人当时一阵酸麻,直至唇边,张开大口,把下巴磕子吊了下来,一阵昏迷,倒在地下,不省人事。长笑仙忙下鹿,拖了镇土真人,飞奔聚仙阵来,将镇土真人送进陷仙坑。啄木其人便大叫妖道:“休伤吾师兄。”紧紧追赶上来。空中又闪出降龙仙,上前拦住。二仙大战有十个回合,啄木真人便将啄木灵鸟祭起空中,一化十,十化百,蒙头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