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义证 - 第 61 页/共 231 页

〔二〕 范注:「《管子封禅》篇: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唐写本『皇』作『王』,是。王谓禹、汤、周成王之属。」《史记封禅书》正义「泰山上筑土为坛以祭天,报天之功,故曰封。泰山下小山上除地报地之功,故曰禅。言禅者神之也。」       《玉海》卷六十:「《事始》:无怀氏封泰山,刻石纪功,此碑之始。」「纪号」,记功绩。《汉书武帝纪》注引孟康曰:「王者功成治定,……刻石纪号。」又引应劭曰:「刻石纪绩也。」「号」,告。古代帝王表功明德,以告臣下。《白虎通封禅》:「王者易姓而起,必升泰山何?报告之义也。始受命之日,改制应天,功成封禅,以告太平也。……皆刻石纪号者,着己之功迹以自效也。封者,广也。言禅者,明以成功相传也。」 〔三〕 唐写本「埤」作「裨」。《斟诠》:「附于衣者曰裨,附于土者曰埤。此以作『埤』义胜。」       《礼记礼器》:「因名山升中于天。」正义引《白虎通》云:「增泰山之高以报天,附梁父之基以报地。」 〔四〕 梅注:「《穆天子传》: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子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天子遂驱升于弇山,乃纪丌迹于弇山之石,而树之槐,眉曰西王母之山。」按此见卷三。       范注:「《穆天子传》二:『季夏丁卯,天子北升于舂山之上,以望四野。……天子五日观于舂山之上,乃为铭迹于县圃之上,以诏后世。』郭璞注云:『谓勒石铭功德也。秦始皇、汉武帝巡守登名山,所在刻石立表,此之类也。』欧阳修《集古录自序》云:『故上自周穆王以来,下更秦、汉、隋、唐、五代,……莫不皆有,以为《集古录》。以谓转写失真,故因其石本轴而藏之。穆王铭辞,岂宋时尚存欤?」弇山,即崦嵫山,在今甘肃省。古代神话传为日没之处。 〔五〕 《校注》:「『古』唐本无,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作『石』。按『石』字误。……《玉海》六十引无『古』字,与唐写本正合。当据删。」       《文体明辨序说》碑文类引无「亦古碑之意也」句,下有:「秦始刻铭于峄山之巅,此碑之所从始也。」「峄山」,指李斯《峄山刻石》,见《全秦文》卷一。 〔六〕 范注:「树之两楹,谓碑树于中庭,其位置当东楹西楹两楹之间。(《文选头陀寺碑》注引蔡邕《铭论》:「碑在宗庙两阶之间。」)」刘宝楠《汉石例》卷一《墓碑例称碑例》:「宫庙之碑,皆在中庭,而《文心雕龙》云云,《玉海》亦谓『碑树两楹』。按两楹不得有碑,此说误也。」       《训故》:「《礼记祭义》:『祭之日牵牲入庙门丽于碑。』孙何亦云:碑非文章之名,后人假以载其铭耳。」       《补注》:「刘氏宝楠《汉石例》(卷一)云:『纪功德亦以石,但不名碑,故《史记封禅书》引《管子》、《秦始皇本纪》并云刻石,不言立碑。墓用石名碑。与刻石纪功德名碑皆始于汉。《文心雕龙》谓碑名肇自上古,其说恐非。又两楹不得有碑,是盖指中庭之碑言也。」       范注:「段玉裁注《说文》碑字云:『《(仪礼)聘礼》郑注曰:「宫必有碑,所以识日景,引阴阳也。凡碑引物者,宗庙则丽牲焉。其材,宫庙以石,窆用木。」《檀弓》:「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注曰:「丰碑,斲大木为之,形如石碑。」按此《檀弓》注即《聘礼》注所谓「窆用木」也。非石而亦曰碑,假借之称也。秦人但曰刻石,不曰碑,后此凡刻石皆曰碑矣。《始皇本纪》上邹峄山立石,上泰山立石,下皆云刻所立石,其书法之详也。凡刻石必先立石,故知竖石者碑之本义,宫庙识日影者是。』王兆芳《文体通释》曰:『碑者,竖石也。古宫庙庠序之庭碑,以石丽牲,识日景;封圹之丰碑,以木悬棺綍,汉以纪功德,一为墓碑,丰碑之变也;一为宫殿碑,一为庙碑,庭碑之变也;一为德政碑,庙碑墓碑之变也。皆为铭辞,所以代钟鼎也。』」 〔七〕 《校注》:「止,黄校云:『元作「正」。』按唐本、《御览》五八九、《玉海》六○并作『止』。《祝盟篇》:『事止告飨。』句法与此相同,亦足为当作『止』之证。又按《礼记祭义》:『 祭之日,君牵牲,穆答君,卿大夫序从;既入庙门,丽于碑。』郑注:『丽犹系也。』《正义》:『君牵牲入庙门,系着中庭碑也。』」 〔八〕 「庸器」,古代用以纪功的铜器。《周礼春官序官》:「典庸器。」郑玄注:「庸,功也。郑司农云:『庸器,有功者铸器铭其功。』」 〔九〕 唐陆龟蒙《野庙碑》:「碑者,悲也。古者悬而窆,用木,后人书之,以表其功德,因留之不忍去。碑之名由是而得。自秦汉以降,生而有功德政事者,亦碑之,而又易之以石,失其称矣。」(见《唐文粹》)       宋孙何《碑解》「……碑非文章之名也,盖后假载其铭耳。铭之不能尽者,复前之以序,而编录者通谓之文,斯失矣。陆机曰:碑披文而相质。则本末无据焉。铭之所始,盖始于论撰祖考,称述器用,因其镌刻,而垂乎鉴诫也。铭之于嘉量者,曰量铭,斯可也,谓其文为量不可也。铭之于景钟,曰钟铭,斯可也,谓其文为钟,不可也。铭之于庙鼎者,曰鼎铭,斯可矣,谓其文为鼎,不可也。古者盘盂几杖,皆可铭,就而称之曰:盘铭、盂铭、几铭、杖铭,则庶几乎正,若指其文曰盘、曰盂、曰几、曰杖,则三尺童子,皆将笑之。今人之为碑,亦由是矣。天下皆踵乎失,故众不知其非也。蔡邕有《黄钺铭》,不谓其文为黄钺也。崔瑗有《座右铭》,不谓其文为座右也。《檀弓》曰: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释者曰:丰碑,斲大木为之。桓楹者,形如大楹,谓之桓植。《丧大记》曰:君葬四綍二碑,大夫葬二綍二碑。又曰:凡封用綍去碑。释者曰:碑,桓楹也。树之于圹之前后,以拂绕之,间之辘轳,挽棺而下之,用綍去碑者,纵下之时也。《祭义》曰:祭之日,君牵牲,既入庙门,丽乎碑。释者曰:丽,系也,谓牵牲入庙,系着中庭碑也。或曰:以纼贯碑中也。《聘礼》曰:宾自碑内听命。又曰:东西北上碑南。释者曰:宫必有碑,所以识日景引阴阳也。考是四说,则古之所谓碑者,乃葬祭飨聘之际,所植一大木耳。而其字从石者。将取其坚且久乎。然未闻勒铭于上者也。今丧葬令其螭首龟趺。洎丈尺品秩之制,又易之以石者,后儒增耳。尧、舜、夏、商、周之盛,六经所载,皆无刻石之事。《管子》称无怀氏封泰山刻石纪功者,出自寓言,不足传信。又世称周宣王搜于岐山,命从臣刻石,今谓之石鼓,或曰猎碣。洎延陵墓表碑,俗目为夫子十字碑者,其事皆不经见,吾无取焉。司马迁着《始皇本纪》,着其登峄山、上会稽甚详,止言刻石颂德,或曰立石纪颂、亦无勒碑之说,今或谓之『峄山碑』者,乃野人之言耳。汉班固有《泗水亭长碑文》,蔡邕有《郭有道》《陈太丘碑文》,其文皆有序冠篇,末则乱之以铭,未尝斥碑之材而为文章之名也。彼士衡未知何从而得之。由魏而下,迄乎李唐,立碑者不可胜数,大抵皆约班蔡而为者也。虽失圣人述作之义,然犹髣佛乎古。迨李翱为《高愍女碑》,罗隐为《三叔碑》、《梅先生碑》,则所谓序与铭皆混而不分,集列其目,亦不复曰文。考其实,又未尝勒之于石,是直以绕绋丽牲之具而名其文,戾孰甚焉。复古之士,不当如此。贻误千载,职机之由。今之人为文揄扬前哲,谓之赞也;警策官守,谓之箴可也;针砭史阙,谓之论可也;辨析政事,谓之议可也;祼献宗庙,谓之颂可也;陶冶情性,谓之歌诗可也。何必区区于不经之题,而专以碑为也!……」       纪评:「碑非文名,误始陆平原,孙何纠之,拔俗之识也。」       《陔余丛考》卷三十二《碑表》:「《礼记祭义》:『牲入庙门,丽牲于碑。』贾氏(公彦)以为『宗庙皆有碑,以识日景。』……按此数说,则古人宫寝坟墓,皆植大木为碑。而其字从石者,孙何云:取其坚且久也。(见《宋文鉴》卷一二五《碑解》)刘勰则谓『宗庙有碑,树之两楹,事止丽牲,未勒勋绩,后代自庙徂坟,以石代金。』」 〔一○〕范注:「《礼记檀弓上》:『孔子既得合葬于防。……于是封之崇四尺。』郑注:『聚土曰封。』」《书武成》:「封比干墓。」传:「封,益其土。」正义:「增封其墓也。」「自庙徂坟」,《斟诠》直解为「由宗庙扩及坟圹」。       《校释》:「碑之为用,初树之宗庙,所以丽牲,后立之墓穴,所以下棺。故汉碑首必有穿,其遗制也。舍人所谓『纪号封禅』、『树石埤岳』,当起于后世。虽《管子》有古者封禅之君七十有二之说,其事未足深信。至于就碑撰文,实盛于东京,蔡氏其首选也。」       唐封演《闻见记》云:「丰碑本天子诸侯下棺之柱,臣子或书君父勋伐于其上,又立于隧口,故谓之神道。古碑上往往有孔,是贯纤索之象。则是墓道之有碑刻文,本由于悬窆之丰碑,而或易以石也。」       牟注:「《礼记檀弓上》:『古也墓而不坟。』殷商时坟、墓有别,坟是封土隆起的,墓是平的。这里的『封墓』指上句说的『坟』,用以喻石碑同样可保持长久。」 自后汉以来,碑碣云起〔一〕;才锋所断,莫高蔡邕〔二〕。观《杨赐》之碑,骨鲠训典〔三〕,《陈》《郭》二文,词无择言〔四〕。《周》《胡》众碑〔五〕,莫非清允〔六〕。其叙事也该而要,其缀采也雅而泽;清词转而不穷〔七〕,巧义出而卓立〔八〕;察其为才,自然而至矣〔九〕。 〔一〕 唐写本「以」作「已」。黄注:「《后汉书》注:方者谓之碑,圆者谓之碣。」按此见《窦宪传》注。       范注:「《说文》:『碣,特立之石也。』《文体通释》曰:『碣者,与楬通,特立之石,藉为表楬也。石,方曰碑,圆曰碣。』赵岐曰:『可立一圆石于墓前。』洪适曰:『似阙非阙,似碑非碑。』隋唐之制,三品以上立碑,七品以上立碣。主于表扬功德,与碑相通。」陈绎曾《文说》:「碑宜雄浑典雅,碣宜质实典雅。」       明陈懋仁《文章缘起注》:「碣,杰也。揭其操行,立之墓隧者也。其文与碑体相同也。」       《陔余丛考》卷三十二「碑表」:「古碑之传于世者,汉有杨震碑,首题《太尉杨公神道碑铭》(见《隶释》卷十二);又蔡邕作郭有道、陈太丘墓碑文,载在《文选》。后汉崔寔卒,袁隗为之树碑颂德(见《崔寔传》)。故刘勰谓『东汉以来,碑碣云起』。」 〔二〕 王金凌:「以锋言才,是说蔡邕叙事该要,缀采雅泽,有如锋刃斩斫,无有枝蔓,则才锋指叙事运词时的表达能力。」「才锋所断」,根据才锋所作的评断。《校注》:「李充《起居诫》:『中世蔡伯喈长于为碑。』(《北堂书钞》一百引)」 〔三〕 《训故》:「《后汉书》:杨赐,字伯献,太尉秉之子,以通《尚书》侍灵帝讲于华光殿中,历官太尉,卒谥文烈。」       范注:「《蔡中郎集》有《杨赐碑》四篇,……骨鲠训典,犹言以训典为骨干。」「训」、「典」,指《尚书》,因其中有《尧典》《伊训》等篇。《左传》文公六年:「告之训典。」注:「 训典,先王之书。」《封禅》篇:「树骨于训典之区。」       《文章流别论》:「蔡邕为杨公作碑,其文典正,末世之美者也。」《注订》:「《杨赐碑》辞章结构,力慕典诰,故曰骨鲠训典,犹韩文公之于《平淮西碑》也。」 〔四〕 「词」,唐写本作「句」。《训故》:「《后汉书》:陈寔,字仲弓,颍川许人,除太丘长。《蔡中郎集陈太丘碑文》。《后汉书》:郭太,字林宗,太原界休人,以有道征不应。《蔡中郎集郭有道林宗碑文》。」       范注:「陈仲弓、郭林宗,汉季高士,德望并茂;《世说新语德行》篇注引《续汉书》:『林宗卒,蔡伯喈为作碑,曰:「吾为人作铭,未尝不惭容,唯有《郭有道碑颂》无愧耳。」(《后汉书郭太传》:「蔡邕谓卢植曰:吾为碑铭多矣,皆有惭德,唯《 郭有道》无愧色耳。」)』故彦和谓其词无择言。(《尚书吕刑》:「罔有择言在身。」《孝经》:「口无择言,身无择行。」择,败也。)」       《校注》:「『词』,黄校云:『一作句,从《御览》改。』按『句』字不误。唐写本、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并作『句』。……『言』作『字』解,『句无择言』者,谓每句无败字也。」       《斟诠》:「句无择言,谓语句确实无可指摘也。」       《注订》:「择,简选也。无择言者,无可指摘更易也。」沈约《答乐蔼书》:「郭有道汉末之匹夫,非蔡伯喈不足以偶三绝。」梁元帝《内典碑铭集林序》:「唯伯喈作铭,林宗无愧。」王勃《与契苾将军书》:「伯喈雄藻,待林宗而无愧。」骆鸿凯《文选学》:「中郎《郭有道碑》自谓无媿辞,然观稚川正郭之篇,则有道之人品可知。然文虽失实,于体无害也。」 〔五〕 《校证》:「『胡』原作『乎』,从唐写本、《御览》改,徐校亦作『胡』。周谓周勰,胡谓胡广、胡硕。」       《校释》:「唐写本『乎』作『胡』,《御览》同,是。按《中郎集》有胡广、胡硕等碑,故曰『众碑』。」 〔六〕 《校证》:「『莫非清允』,宋本《御览》作『莫不精允』,明抄本《御览》、明活字本《御览》『清』作『精』。徐曰:『清一作精。』」       《斟诠》:「『清允』与下文『清词』义重,揆诸下文,『叙事也该而要』及『巧义出而卓立』之申述语,自以作『精』为胜。」       范注:「《困学纪闻》十三:『蔡邕文今存九十篇,而铭墓居其半,曰碑、曰铭、曰神诰、曰哀赞,其实一也。自云为《郭有道碑》独无愧辞,则其它可知矣。其颂胡广、黄琼,几于老、韩同传(《史记》韩非与老聃同传),若继成《汉史》,岂有南、董之笔!』(翁注曰:琼非广所能几及,邕作颂而无所轩轾,故王氏讥之。)」       《日知录》十九《作文润笔》条云:「《蔡伯喈集》中为时贵碑诔之作甚多,如胡广、陈寔各三碑,桥玄、杨赐、胡硕各二碑,至于袁满来年十五,胡根年七岁,皆为之作碑,自非利其润笔,不至为此。史却以其名重,隐而不言耳。文人受赇,岂独韩退之谀墓金哉!」 〔七〕 「该而要」,碑文不如史传详尽,但也不能遗漏太多,因此必须精要。然而为求精要,有时不免漏略,则又须强调该赡。《左庵文论》:「清词转而不穷──凡碑铭及有韵之文,句宜典重,而用笔宜清。伯喈此篇(指《郭有道碑》)无一句轻而无一句不清。又文调常变,故音节和雅而不板滞:斯并足以垂范后昆者也。」又:「《陈太丘碑》,铭文不长,而颇能传神:句句气清,而善于含蓄。」「转」,移,指变化。 〔八〕 姚鼐《古文辞类纂序》:「碑志类者,其体本于诗。」许文雨《文论讲疏》:「按刘勰既以诔碑列于有韵之文,并述碑文之为体:『其叙事也该而要,其缀采也雅而泽,清词转而不穷,巧义出而卓立。』是说也,殆以碑文原于诗之颂乎?」       在唐宋八大家中,韩愈以碑版文字著称,他写的比较优秀的碑文,能显示死者的人格特点,这就是刘勰所谓「巧义出而卓立」。 〔九〕 《校证》:「『矣』字原无,据唐写本、《御览》补。」       《左庵文论》:「此段推崇蔡中郎之碑文为第一,盖非一人之私言,实千古之定论也。试以伯喈之文与普通汉碑比较;一则词调变化甚多,篇篇可诵,非普通汉碑之功候所能及;二则有韵之文易致散漫,而伯喈能作出和雅之音节,『清词转而不穷』,此皆其出类拔萃处。伯喈碑文,既可空前绝后,而传于今者又多,潜心研索,当可尽其变化。」       又:「综观伯喈之碑文,有全叙事实者,如《胡广碑》(本集四,《全后汉文》七十六);有就大节立言者,如《范丹碑》(本集二,《全后汉文》七十七);有叙古人之事者,如《王子乔碑》(本集一,《全后汉文》七十五);有叙《尚书》经义,并摹拟《 尚书》文调者,如《杨赐碑》(本集三,《全后汉文》七十八);千变万化,层出不穷。有重复之字句,而无重复之音调,无重复之笔法;洵非当时及后世所能企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