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梦 - 第 7 页/共 19 页

第五者,姓谢名奇峰,系揭邑上宁乡人,行年二十八岁,使一翻藤牌,重十四斤,一支牌刀,重三斤余,又能使一粒星流锤,阵中打人,百发百中,别号流星鬼。   第六者,姓许名文忠;第七者,姓许名文宪。二人同胞兄弟,系澄海宏安寨人,以卖私盐度生,各使铁扁担,每支约二十四斤重;兄弟性如烈火,只因兄弟打死城门兵丁,问成死罪。解入府监。文忠别号三脚虎,文宪别号金钱豹。   第八者,姓李名锭,系揭邑官锡乡人,年方二十五岁,使一支铁钅串,重二十三斤,别号铁铨子。   第九者,姓陈名大巴;第十者,姓陈名十三。两人乃是亲手足,系诏安白叶人,大巴使一支大鐽,重一十九斤,生得两行大眉,人以此号大眉虎;十三使一支大鐽刀,重十八斤,又有一翻藤牌,重九斤,一支牌刀,重三斤,别号蛀石虫,只因兄弟在饶平县打死财东,被控移拘,问成死罪,解在府监。   第十一者,姓余名如山,系澄海南洋人,年二十一岁,使两支铁鐧,一支重八斤,本是武童出身,只因宗师来潮考试,住郡候考打死同馆武童,在海阳县问成死罪,收府监,生得面貌魁梧,眉清目秀,唇红口方,别号白面郎君。   第十二者,姓杜名明月,系澄海涂城人,年方十九岁,使两把日月双刀,不计其重,容貌举止,口气行动与女子一般无异,兄弟三人,明月第三,故号曰三娘子。   第十三者,姓张名约超,系惠来赤城乡人,年十七岁,使两支厚朴刀,一支重七斤,两支共重十四斤,阵上交锋身上背有一皮袋里,暗藏石子,阵上打人,出手双块,百发百中,只因误打死婶母,在惠来县问成死罪,解上府监,别号双飞石。   第十四者,姓蔡名世杰,系海邑沟下人,使一支铁鐽,重十四斤,拒住东闸桥里,数十党结交做头兄,前后远近田园,必须纳他花红,往来船只,亦须纳他过江钱,因打死棉榕粟客,在揭阳县问成死罪,解入府监,别号截江虎。   第十五者,姓苏名文海,系海邑后陇人,使一支单刀,重九斤,别号苏大胖。   第十六者,姓赵名龙,系潮邑山门城人,使一支大鐽刀,重十四斤余,则名元宵雨。   第十七者,姓吴名勇武,系揭邑曲溪人,使一支鐽刀,重十三斤,一生为人勇武硬直,与众不同,专寻斗挺强,别号名之四片风。   第十八者,姓叶名阿婆,系海邑林乌人,使一支鐽刀,重十三斤,路见不平,出身相助,别号无好面。   通计十八名英雄,报名登记在簿,以便调用。   又有三十六名小英壮者:   郑胡儒、薛灶子、郭世盛、谢阿五、马阿九、姚阿信、黄阿庆、许阿石、罗和明、彭仲韬、彭仲略,杨成枝、杨成茂、王君禄、王名科、周伯仁、周伯义、方子进、方子达、方阿报、陈青梅、陈青莲、陈金生、刘阿喜、刘阿顺、刘阿千、孙友仁、余仲平、林荣桂、蔡阿坤、李守保、吴玉川、邱文禺、赵阿元等,通共计三十六名小英壮,报明名姓登记,以便调拨。   刘镇命稿房徐奇亮逐一填入部册,又命设宴与众好汉畅饮,众犯皆称:“不敢。”当此忠厚,大人又命众官同陪饮,方欲入席,校军来报曰:“启大人,左都统领军将从大街杀米。”   刘镇闻报,即请杨先生调遣迎敌,飞雄领命。众犯一旁听校军来报,一同向前请曰:“禀大人,旗奴到来,应出一阵杀退旗奴,以报救命之思。”刘镇曰:“好说了,今日未有酒杯相侍,安敢劳先出阵?”众犯齐声言曰:“启大人,这酒肉,狱中常有食用,今闻有交锋,胜于饮酒十倍。”刘镇大喜,命陈殿等为头队。刘镇亲自领都司温岳川、程国英,守备林绍基、李有祥,千总陈有美、梁成龙、张金星、林五常,把总詹兆奇、李云贵、黄启明、施名义、朱中原、李顺天、石飞龙、杨智勇带军兵三百名助战,杨先生飞熊合后掠阵。   刘镇军兵来到大街木栅,白旗挥动,炮声响亮,栅门大开。   陈殿等怎么样打扮?头盘黑布,赤身露体,剥得赤条条的,当先进出。   旗军栅前叫战,邓光阴见炮声一响,叩马进前,今日看见这班贼将,怎么如此装束?定晴细看,见他鬓边露出长毛,知是狱犯,大声叱口:“你等罪犯,仇禁牢狱之中,烦望天子有喜招恩赦,尚不至死地,何故助逆反叛?此乃罪上加罪,恶上加恶,今听本帅好言,改邪归正,共擒反贼进忠,将功抵罪,还有赐赏,不听我言,管教你等性命,死在目前。”陈殿看见邓光明向众兄弟言曰:“你看这个旗奴,如此大匝家,众兄弟未可动手,容我建个头功。”黄使曰:“不欲相争”,大叫一声,“柴头大王来也。”托地一跳,约有一丈,两人就到邓花面马前,叱声:“旗奴看刀!”将牌刀望邓光明,将左手铁钅更架开,右手一钅更打去。黄便将柴牌托起担架,谁知柴牌被邓光明一钅更,打得粉碎,退跳一丈七尺,回归本阵。曾仲曰:“欲争头功者,何必复回来耶?”言毕,奔至邓花面马前,叱声:“水里龙大兄在此。”板斧破去,邓光明举钅更招架,又将一钅更打去,曾仲将斧迎住,陈殿、唐国民、谢奇峰、许文忠,许文宪、李锭一齐拥上助战,把个邓花面团团围住,并力迎敌。   邓光明使两钅更左插花、右插花,上如双龙戏水,下如两凤穿花,拼出全身本领,迎住七个囚犯,陈殿等被邓光明杀得流星赶月一般,两家金鼓齐呜,叫杀连天,炮声震地,温岳川等押杀前来,旗将周光祖等接住交锋。   旗军与潮军此时一场混战,炮声震动,十里外皆闻,谢阿五等二百余众,拨刀直冲旗兵杀去,把旗兵如砍瓜切菜一般无异,杀得旗兵奔溃逃走。程国英等乘势追杀,邓光明虽然英勇,被谢奇峰使流星锤打去,中着肩膀。故邓光明杀开众英雄,负痛逃走。陈大巴手执一鐽锤,将汤先甲砍倒,死在阵中。   唐国民把代子包恩,杀落马下而亡。张约超使起飞石,望代子李世富打去,打中额角,鲜血淋漓,旗兵大败而走。   刘镇推动军将,追至东门巷口,鸣金收军,掌得胜鼓入栅。   这且不表。   且说邓光明败回公府,查点兵将,折去参领先甲、代子包恩二名,旗兵折去大半,受伤者不计其数,即进入内堂禀知千岁。公爷听说,甚是大惊,愁容形于满面,按下不表。   再说刘镇回至帅府,众将迎上大堂,同杨先生坐定,众将上前报功。刘镇大喜,命徐稿公登记在功劳簿内,候本帅择日,与诸将贺功。言毕,命摆席宴饮,是日大吹大擂,饮至定更后宴毕。杨先生命千总赵世春,领军兵二百名,巡哨大街黉角二栅,一连罢战十余天。又命千年獭翁喜领壮军二百名往大街栅上,找唤吴兴兵士落栅。又命海夜叉戴德领壮军二百名,往黉角栅上,找换吴杰的军兵殖栅。这且不表。   只说续顺公升坐内堂,召二都统与众将入公府议事。邓、汤二人闻召,即同众将同入公府参谒。千岁言曰:“刘进忠反叛杀我兵将甚多,至今未能擒获,你等有何主张?”邓光明曰:“千岁勿忧,虽然失去数百军兵,目下尚有五百马军,何足忧哉!而今罢战十余日,待明日再领众将齐去攻打木栅,捉擒逆贼。”公爷曰:“须当竭力攻击,不可造次。”左都统领命,同众将退出。次早,邓光明点起具山刘世第、防御罗士卓、董饮、董山、董命,参领王信臣、祝其勋、张志悦、张志喜,代子郝咋兴、郝咋喜、吉太、白盛世、于国琏,王康元,领军兵三百名杀奔大街,来攻木栅。   探兵探知消息,即奔帅府报上。刘镇闻言,即请杨先生发军迎敌。杨飞熊即令程国宝,游击朱广龙,领都司董万年,千总陈有美、梁成龙、张金星、林五常,把总刘成都、郑玉连、邓阳江、梁朝纪、陈汉中、曾大雄、彭光辉、黄禹烈带军兵三百名,出大街对敌,刘镇领何英、张畅开、谢宗、郭怀沛、李天成、谢天、吴惠安、吴清带军兵助战,众将依令先后队,各奔至栅脚。白旗挥动,炮声一响,木栅大开,朱广龙与众将出栅,排列阵势。   邓花面领军直抵大街,遥望潮军出栅,便传令众将杀上。   刘世第等一声吼叫,金鼓齐鸣,代子郝咋兴、白盛世,参领张志悦、张志喜四将冲杀前来,千总陈有美、梁成龙,把总刘成都、邓阳江、梁朝纪、陈汉中六将接战,旗兵杀来,潮兵向前敌祝邓光明纵马,手执两铁钅更打来,温岳川出马交锋,不及三合,岳川败走,何英等进前接战,被光明冲杀,只可挡住,不能招架。   刘镇看见,旗奴骁勇,恐众将有失,即鸣金收军,将栅门紧闭。旗军追迫栅前叫骂,翁喜令小军放下乱石、灰瓶秽物,一齐打下,如雨点一般,旗军不得近栅。代子郝咋兴见旗军退走,即超落马,右手提防牌,左手援板斧,冒着栅上箭石,杀至栅脚,手起斧落,将木栅砍破一吼,钻身入栅。   上面翁喜看见抱定石头一块,约重一百余斤,推将下来,不进不退,将郝咋兴掷死栅内。刘镇见旗军未退,因在栅内探闻,听知郝咋兴被石头掷死栅内,即令开栅,乘势领众将奋勇杀去,潮军再出追杀,把旗军杀了一阵。   旗军始败溃奔走,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满路,邓光明见众军溃败。按下不表。   再说刘镇大获全胜回归帅府,众将纷纷上堂报功。刘镇大喜,命徐稿公于功劳簿内,特记翁喜为头功,吩咐宰杀牛猪,大开筵宴,与众将贺功,酒至半酣,杨把总禀曰:“启大人,我军今日得胜,旗奴掷死栅下,小把总料他公府,乘我等得胜之心,决无准备,今夜定然起旗队,前来据栅。”刘镇曰:“杨先生之言,料得有理,可先准备提防,使旗奴丧胆。”杨把总领命,即令詹兆奇领军二百名,俟黄昏之候,先至大街栅前!离木栅有二丈之外,掘下陷坑,深与阔各一丈,长二丈,上面遮盖竹片,重掩浮土,不可违令。杨把总又令陈殿、曾仲、黄便、唐国民、谢奇峰、许文忠、许文宪、李锭等八将,领军兵二百名,往东门巷内埋伏,听炮为号,炮声一响,伏军一齐杀出,可将旗奴军马,截住回归之路,诛戮,不可违误。再令都司余国宝领马军英雄洪大武、罗天山、章文表、施惠星、许兴祖、沈自高、周世通、卓三宝、石长城、高平章等共十将,带军兵追杀,不可违令。又令何若顺领张畅开、郭怀沛、李天成、谢宗、谢天、吴惠安、吴清、陈大巴、陈十三、张约超等,领军兵一百名,到状元亭巷内埋伏,听炮一响,领军兵杀出,将军兵截杀,不得违令。   又请大人与朱广龙各领守备、千总众将,各带军兵一百名,往栅内埋伏,炮响大开栅门,从左右杀出,追杀旗兵一阵。杨把总又令陈吉和领张良卿、张良臣、洪隆光、曾可周共四将,带军兵二百名,往大街木栅之上,找换翁喜之军落栅。今晚木栅之上,你等可以如此如此,不可违令。又传都司温岳川领郑胡儒等三十六名小英雄,带将兵三百名,往黉角埋伏,以防敌军旗奴两路前来。   且说公府之中,代子于国琏、郝咋喜二将商议曰:“我想刘进忠今日得全胜,定无准备,依我之见,小将想欲领一军,今夜前去偷营破栅,建立寸功,有何不可,未知将军之意何如?”   于代子曰:“此计甚妙,今晚若将木棚攻破,明日点起大军,杀至进忠署内,怕他逃走哪里?”商议停当,点起三百名旗兵,是晚饱食预备,待定更时候。吩咐毕,命于代子先令旗军,前往黉角大街二栅,探听消息回报。   不久小校打探回来,禀曰:“启二位将军得知,黉角木栅之上,灯火明亮,更鼓严明,旌旗齐整,军声闹闹。如大街之栅,栅上灯火微光,更鼓错乱,旌旗颠倒,众军熟睡。”二位代子听报大喜,商定三更时分,领军从大街前来。行至大街,离栅不远,望见栅上众军,尽皆酣眠,果如小校报说,一件不差。郝咋喜对于国琏言日:“于将军,此乃是天助我等成功,小将当先杀将进去,将军随后应接。”于代子依其言,郝咋喜催动旗军,一马当先,引领杀至栅前。一声爆通,郝咋喜连人带马并旗将二十余人,俱坠落陷坑之内,下面俱是雷木、火炮、石子利器。   陈吉和看见旗奴中计,即将号炮放起,栅门大开。刘镇与朱广龙领众将军兵出栅,从左右杀进。开元寺巷内余都司,听号炮声响,领马军英雄十将带军兵奔出,截住旗奴。何若顺听号炮声响,领张畅开等,一齐奋勇杀奔大街。东门巷里陈殿等,听大炮声响,同众兄弟领二百名潮军,奔出东门巷口,截住旗奴归路,前后左右五路军马挟攻杀来。   于代子在后助战,忽闻大炮一声,四路人马杀出,大惊,知是中计,遂挺起平生勇力,杀出阵围,逃回公府去了。郝咋喜与三百旗奴,全军俱亡,因夜间五路截杀,口音不符者,便结了他性命。   刘镇大获全胜,鸣金收兵,回至帅府,蔡赐平等接迎上堂称贺,众将亦齐来报功。刘大人大喜,命徐稿公一一登记功劳簿内。又命设席庆贺,斯时刘镇向众将席前嘉奖,各人开怀畅饮。这且不表。   再说于代子独自逃回公府,进入内堂见了千岁,伏地请罪,禀告中计。公爷曰:“你等如此造次,固有此败,我不想刘进忠帐下有许贼人,胆量包天,诡计多端。”即叱声:“不中用,退下去罢!”于代子唯唯退出公府。不表。   且说刘镇次日升坐内堂,与杨先生等商议破敌之策。刘镇曰:“本镇今日举事,蒙明公等相助,连战二十余天,邓、于二贼不能除去,而今先生有何妙策?”杨把总曰:“启大人,欲破公府旗奴,大人可请潮城内众父老到帅府,大人可以这般,众父老若肯依从,小把总就有良策,管教旗奴全军俱没于大人之手。”刘镇听其所言,即命詹兆奇、李云贵往城中请诸位父老,明日祈至帅府议事。   二把总前往,致请各位绅耆,父老闻知刘大人相请,必有事情商量,知会大家,明早齐到镇府。辕门官见父老到,即入内堂禀知大人,刘镇听知,即出堂前来迎接,进入内堂。   序坐茶献毕。众父老向大人言曰:“未知大人呼唤小老等到来,有何示谕?”刘镇曰:“告知诸位父老,本帅奉旨到潮,本望官民同享升平之福,谁知派来公府之人,横行猖獗,邓、于二人,虐害人民,本帅此举欲除斩邓、于,扫尽旗奴,以安百姓。谁知旗奴骁勇,不能擒祝今将潮城之内以南北为战场,一连交锋三十余天,致使你等遭其迁徙避乱,不能安于事业,此乃本镇之罪也。但系公府所恨者,进忠一人为重,今待本帅自刎,你众父老可将本帅首级取去公府献功,以安你等人民免遭战祸之苦。”众父老听着,齐声言曰:“启上大人,我等人民多靠着大人,如赤子依于父母也。大人何故出这等言语,念我等年纪又老无可效劳,待我等回家,嘱我等子弟们来助大人一臂之力。”刘镇谢曰:“蒙诸父老鼎力相助,心感之至,但是本帅帐前缺用者,铁鉎釜、木桶,若诸位父老肯将此二物相助,包教旗奴全军俱没。”众老父听说,无不踊跃,况此物亦寻之甚易,遂齐声言曰:“启大人,若欲鉎釜、木桶倒亦易寻,论鉎釜,家家都有,至于木桶虽无,若系居家腌菜的可用,亦复不少。大人既欲用着,我等回去自然挨家取出,送至帅府应用。”刘镇闻言大喜,言曰:“请诸父老嘱令子弟知道,本明日大街与黉角二处栅前,欲与旗奴决战,烦请众子弟,往沿街铺屋近晒台顶面,可将石子秽物、丢下帮助刘镇成功。”诸父老言曰:“大人有命,安敢不遵!”刘镇大喜,吩咐设宴款待众父老畅饮,父老不肯,起身告退。刘镇亦不强留,听从其便。   各人告别回家,众子弟接问:“刘大人请众父老入帅府,有什么事情否?”各父老将刘大人欲用木桶、铁釜二物,并命你们相助之事,说了一遍。   众子弟听说,无不欢悦,一个个预先准备。这且按下不表。   再言刘镇送父老出大门后,即与杨把总商议拒敌一事,杨把总奉令,即命李云贵、詹兆奇二将,备办青竹段数千节,到帐前听用;及至午后,众百姓人民进上铁釜五百余口,木桶二百余个,送至帅府调用。   杨把总传下将令,召众将进帅府,到帐前听令调遣。众将闻召,即入帅府候令。杨把总升坐在刘镇之位,蔡赐平、周可玉、徐奇亮至帐前行礼,杨把总向诸位言曰:“启请位明公,谅飞熊才疏学浅,实不堪用,蒙荷大人谬托令箭,除扫旗奴,皆赖明公之力,小将不过权掌一时之任,但事破敌大事,在于明朝,你等诸公宜当尽心竭力,大事可成,在此一举,依令而行,不可违误。”众将齐声言曰:“遵命遵命。”杨先生启赵世春、丁朝凤上帐听令,杨先生曰:“明公可令弓箭手二百名,往大街栅外,沿街铺顶晒台之上,可以埋伏,候炮声一响为号,即将乱箭从上面射落,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陈文禺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鸟枪军二百名,往大街栅外,百姓铺内埋伏,将铺窗板开一小孔,听炮声一响,将大炮放出,不可违令。”   杨先生又召杨兴宁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藤牌军一百名,木桶一百个,内藏藤牌,往开元寺巷内埋伏,大炮声一响,将木桶推出大街路上,牌军拼力砍杀旗军马脚,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邱振威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步军一百名,领铁鉎釜二百五十余口,将釜脐打破一孔,挑往开元寺巷里埋伏,炮声响动,将鉎釜推出大街,使旗奴马蹄踏入破釜脐,马不能进退,我兵追至将他砍下,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李玉清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步军一百名,带青竹段往状元亭巷内埋伏,听炮声一响,将青竹段推出大街,散于路中,使旗奴马足踏着青竹段,滑滑溜溜不能行走,我军杀至,将他砍杀,不可违令。”   杨先生又召黄启明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军兵一百名,往大街栅上,找换陈吉和之军落栅,明日旗兵到来,你等施放号炮,使各路伏兵,方可展动杀出,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梁成龙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陈殿等十八名英雄,谢五等三十六名小英壮,一百名军兵往东门巷里埋伏,炮声响处,杀出巷口,截住旗奴归路,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朱广龙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把总刘成都等,带军兵一百名,往大街接战,引旗兵杀至近栅,我军诈败,走入栅内,使旗奴中计,俟两旁铺窗孔内鸟枪放毕,乘势出栅,追杀一阵,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向刘镇说曰:“大人领守备崔雄榜、蔡长高带马军英雄洪大武、罗天山、章文表、施惠星、许兴祖同军兵一百名,往大街栅外助战。   杨先生又召丁朝凤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弓箭手二百名,往黉角栅铺顶晒台之上埋伏,候炮声为号,听炮声一响,将大炮放出,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曾大雄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马枪军二百名,往黉角栅外百姓铺内埋伏,将铺窗开空,听炮声一响,将火炮放出,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郑玉连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藤牌军一百名,木桶一百个,桶内藏藤牌军器,往岳伯亭内埋伏,听号炮声响,将木桶推出黉角街路,牌军砍断旗奴马足,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彭光辉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步军一百名,领铁鉎釜二百五十余口,将釜脐打破一孔,到黉角内埋伏,听炮声二响,将铁鉎釜推出黉角,散于街路之中,使旗兵马足踏着破釜脐,马不能进退,我军追至,便可砍杀,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黄禹烈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步军一百名,领青竹段挑往黉角埋伏,听炮声振动,将青竹段推出,散于黉角路中,使旗奴马足踏着,滑滑溜溜,不能行走。我兵追上砍杀一阵,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施名义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军二百名,带至黉角木栅,找换陈茂和元军落栅,明日骑军到来,你等施放号炮,使各处埋伏军将方知震动杀出,不可违令。”杨先生又召陈有美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何英等十二名义民,将翁喜等二十四名营中头目等,带军兵到黉角下面埋伏,听炮一响,杀出截住旗兵去路,不可违令。”扬先生又召余国宝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把总朱中原等,带军兵一百名,往黉角接应,引旗军杀至近栅,我辈诈败入栅内,使旗军中计,候至两边铺内火炮放毕,我军乘势杀出栅外,赶杀一阵,不得违令。”杨先生又召温岳川上帐听令曰:“明公可领守备李有祥,林绍基带马军,英雄沈自高、周世通、卓三宝、石长城、高平章同军兵一百名,到黉角助战,不可违令。”杨先生再传令曰:“明日四更造饭饱食,五更时候往各路前去埋伏,不得违令。”众将齐声领命,调拨已毕,刘镇向别回归本署。不在话下。   且说黉角有一人,张姓名宝,年六十余岁,号做铁心肝,在黉角开张豆腐店生意,自刘大人与旗兵交锋后,生意全无,隐在铺内,逢大人与棋奴厮杀之时,他在铺上晒台,将防盗之缸瓦、瓮畔、石子秽物等件,施放相助。刘镇另日又欲交战,忖思铺内石子、缸瓦已完,并无别物,可以帮助。思忖一番,灶中尚有几斗火炉灰,外牀边又有尿桶一个,若有旗奴到此交蜂,可将以此秽物以助刘大人成功。如不能成功,以后交锋,再无别物可发,这是张宝自忖不题。   且言公府续顺公,召左右二都统领众将进府内议事,邓光明、汤加备闻千岁有召,同众将齐进公府参谒千岁。千岁曰:“逆贼甚众,我不能擒获,况累失将损军,而今你等有何计谋?”   邓光明曰:“千岁不必忧虑,我等今日,尽起公府,众位领军分为两路协力攻击,若不获捉刘进忠,誓不收军。”众将齐声曰:“启千岁,勿得愁烦,我等今日出军,定欲扫除逆党,方消我等之恨。”公爷曰:“你等须当同心竭力,不可推委。”   邓光明等齐声答曰:“依令。”于是邓光明同具山周光祖、刘世第领众将带旗军一彪人马,齐攻打黉角木栅,汤加备同具山觉罗离、阮成领众将带旗军一彪人马,齐奔大街,攻打木栅。   话分两头,先言黉角,后说大街。   且说邓光明同众将领带旗军,来到黉角近前,余国宝遥见旗军到来,亦无发炮,白旗摇动栅门大开,余国宝、朱中原等领军出栅外迎敌。邓光明看见贼军稀少,一马纵出当先,引领军将奔杀前来。余国宝进前接战,不及三合,慌忙败走入栅。   邓光明领军赶来至栅前,栅上施名义见旗将杀奔前来,即令放起号炮,炮声一响,丁朝凤令众军一齐将箭射下,栅上又将箭石、秽物齐发,众百姓子弟在铺屋晒台上,泼落秽物、石子、缸片。两旁铺窗孔,有曾大雄听见炮声响动,传令放出大炮、鸟枪打将出来,上面箭方、秽物打下。邓光明见了势头不好,传令退军,把总郑玉连、彭光辉、黄禹烈等,三处埋伏之军,听见号炮声响,各各推出物件,填塞街上,郑玉连即将藤牌军木桶推出岳伯亭街路。牌军藏于桶内,跳出断砍旗奴马足,邓花面见了藤牌军如此利害,遂将铁钅更打下,木桶粉碎,牌军奔命逃走,被邓光明一连打碎二十余个,牌兵各不敢近。下面彭光辉又将鉎釜推出,填塞街中,旗将马蹄踏入破釜脐者,马不能走动,又被余国宝伏兵截杀一阵;奔到大街,满路俱是青竹节,旗奴叫声冤杀我等,马足踏了青竹段者,滑滑溜溜,不能进退,旗奴被潮军杀死者不可胜数。   陈有美听炮声振动,同何钻子领十二名义民与翁喜等二十四名头目豪杰,俱各杀出,截住旗奴归路,捉刀砍杀。   豆腐店铁心肝张宝见旗军到来,就将一桶粪溺在铺顶上面泼落,谁料一桶秽物泼下,余无别物可发,只剩一个溺桶,想道讨你何用,不如将此桶随手抛掷下去,不先不后,刚刚抛到光明头上。邓花面头上被那粪桶罩下,盖了头面,却被温岳川同众将赶上,一同手起刀落,片刻之间,剁为肉泥。此邓光明之虐民,死于乱刀之下,可见天之报应,昭昭可畏矣!而今公府只一军在黉角中,计全军俱亡,并无一卒回归。   余国宝大获全胜,鸣金收军回归帅府。这且不表。   再说右都统汤加备,同具山觉罗离、阮成领众军将并旗军从大街杀来,奔至栅前,朱广龙见旗将到来,摇动白旗,大开木栅,领刘成都等出栅,至阵前交接。觉罗离手举铁锤前来与朱广龙交战,朱广龙何敢与他迎敌,同众将一齐奔回本阵,守亦不往,诈败入栅。汤加备看见贼将,何不战退走,定有计谋,遂传令退回兵马。栅上把总黄启明传令,放起号炮,炮声响动,两旁铺屋上面赵世春传令众军将乱箭射落,两边铺窗孔,陈文禺放出鸟枪军火炮,晒台屋顶百姓子弟将石子、秽物、缸片打将下来。开元寺巷内,杨兴宁闻炮响,即推出木桶,藤牌军斩断旗军马足。于代子觉罗离二将大怒,于代子使动铁鐧,觉罗离手执铜锤,把木桶打落,打得桶破粉碎,旗军有被丧命。众牌军丢去木桶掩杀,旗军逃走。   邱振威听炮声一响,命小军推出铁釜塞于大街之中,旗奴马踏入破釜脐内,那马即不能跑走。邱把总将旗奴截杀一阵,死者无数。李玉清听号炮声响,命军兵将青竹段推出,至大街路中散丢,旗奴的马足踏着竹节滑滑溜溜,不能运力。朱广龙大开木栅,同刘成都等乘势押杀出栅追上,将那旗军如砍瓜切菜一般,截杀在东门巷内。梁成龙闻炮声一响,陈殿等领十八名英雄、三十六名小英雄杀出巷口,截住旗奴归路,拼力攻击大杀一阵。于代子坐骑的乌骓马,踏着破釜脐中,马不能走动。   于国琏大惊,去了坐马逃走,至东门巷口,梁成龙等一班英雄截住拼杀。于代子见此无路,展出平生本领冲出阵围,奔回公府。觉罗离、阮成俱亡丧于大街,被潮将杀得尸横满路,血流街巷。   刘镇看见旗奴全军尽殁,遂掌得胜鼓收军回归,杨飞熊在府中听得小军前来报知,众等俱都欣幸,听大人回衙是以齐出帅府迎接,余国宝亦领军来到帅府前,刘镇遥见便问余将军:“黉角胜负如何?”余国宝曰:“旗奴全军俱亡,邓花面已死在乱刀之下。”刘镇听说大喜,杨飞熊曰:“启大人,此时乘得胜之师杀至南门下,将公府团团围住,可这般这般方好收回军马。”刘镇悟其言,依计领众将军兵望南门杀将前来。   欲知公府被围,续顺公若何对付?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刘镇乘机围公府 赛妃护驾往饶城   且说公府千岁在内堂之中,思念黉角、大街两处,交锋如何消息,忽有旗军匆忙奔入内堂跪禀曰:“启千岁,黉角、大街两路军马将兵,俱皆失利阵亡,仅存于将军一人逃回公府。”   公爷听报,惊得魂飞海外三千里,魄绕巫山十二峰,昏倒在地,不省人事。片时方省,于国琏逃回公府,进入内堂跪禀,将俺旗军人马交锋如何大败之事,奉陈一番。公爷泪如泉涌,随起身进入内府,见嫂嫂与妈妈言知败军之事。嫂嫂同妈妈听得两泪交流,惊得面面相觑,做声不出。王姑尚束英道:“如今怎生是好?”话说未完,听见炮声不绝,金鼓齐鸣,叫杀连天,军声闹闹。公爷与王姑大惊曰:“外间必有潮军杀来。”   家将已慌忙入府内,见千岁跪禀曰:“启上千岁得知,刘镇领军将把公府团团围祝”公爷听报,眼泪如雨下一般,叫声:“嫂嫂,如今之计,如何主张?”王姑曰:“叔叔,你可出府门亲见刘亲翁,问他带领军将围困我公府,却是何因?姑姑是媳妇,兼之少年弱体,恐怕惊害姑姑,可劝刘镇收军回归。”   公爷听了没奈何,只得步出府大门前,见刘镇拱上一手曰:“刘亲翁请了。未知亲翁领军兵将我公府围困,是何缘故?”   刘镇挺身进前曰:“本帅甲冑在身,不能全礼。”立在马上打了一拱:“千岁请了。启千岁,非是本帅领军敢围住公府,皆因邓、于二贼虐害人民,故此起动干戈,欲除杀邓、于二贼,如今邓光明已死,于国琏逃归公府,故敢将公府围困者,欲擒捉于国琏也。”公爷曰:“告知亲翁,我姊系女流之辈,深闺弱体,自幼未闻军声。今听军声鼓闹,恐畏惊害,我姊望亲翁看我姊面上,收回军马。”刘镇曰:“启千岁,今欲我收回军,须依我等三件事,方肯收军回转。”公爷曰:“为甚三事?请亲翁说明。”刘镇曰:“启千岁:一者,潮州人民所恨者邓、于二贼,邓光明已死,于国琏现存,人民之恨未消,千岁肯将于国琏送至本镇帅府定罪,可安人民百姓之心。”公爷曰:“这个本公依从。未知二者何事?烦为说明。”刘镇曰:“二者,我等两军交锋,将潮城之内,以南北为战场,致使人民遭其战乱之苦,不能生理事业,穷民受尽饥饿,千岁可将府内库银打出多少,分发城中贫民。”公爷曰:“这一件本公亦依得。未知三者何事?”刘镇曰:“三者,千岁令姊姊与我小儿结婚,就系本镇媳妇,今已及笄,本镇择吉迎过帅府,命人送回府中,与儿子完婚。”公爷曰:“这是正理之事,本公当从安排送我姊过帅府,请亲翁收回军马。”刘镇见公爷已依三事,实时传令将军马收回帅府。杨先生等出帅府,迎接入内府,叙说三事依允,刘镇命人设席与众将庆贺,大吹大擂,开怀畅饮,饮毕各安营署。不提。   且说明日公府之中,公爷欲将于国琏送过帅府还刘镇定罪,于代子流泪跪下曰:“启千岁,小将想前年跟千岁出京之时,有二名都统、四名具山、八名防御,十二名参领,十六名代子、三千披挂、五百名马军,如今俱亡丧于潮州。兹仅存小将一人,望千岁往刘府恳保小将免死,奉侍千岁。”说毕两眼睁睁,看定王姑。王姑曰:“叔叔,国琏说得有理,叔叔往见刘亲翁恳说。”公爷曰:“嫂嫂之言,有所不知。昨日说他肯收军马者,第一必欲于国琏还他定罪。尊嫂你想,去岁邓、于二奴将刘进义打死,系刘镇之弟,冤仇无报,如今安肯轻饶此事?叔叔不敢往说。”王姑曰:“于国琏死得可伤。”言罢,流下泪来。   于国琏没奈何,只得依从捆至帅府。刘镇闻说公府送还于代子,即传令吊来,左右一声领令,将国琏一拖一丢,一抢三步,拖做一步,来到阶下,双膝跪下,口称:“刘元帅,小人于国琏叩头拜见。”刘镇曰:“于国琏,你这败害纪纲虐害人民的奸贼,今日有何理说?”于国琏曰:“启刘元帅,小人一时浅见,肉眼无珠,冒犯虎威,罪该万死!今望元帅海量,舍其残生蚁命,感激不浅。”刘帅曰:“本帅有好生之德,见你如此哀求,欲饶你性命,但你是潮州人民的仇人,恐百姓心中离怨,故此难以轻饶。”于国琏曰:“启刘元帅,小人随千岁来潮三年,亦有仁心,见人民悲惨者,亦有恩泽施及。”刘镇曰:“既然如此,于国琏,潮州人民若有受你恩泽者,本帅听你所说,将你游解潮城七门,不论军民人等,有受你之恩泽者,许他来至本帅帐前,保你一声,就饶你性命。”于国琏领命,这明知现死,图其赊死。刘进忠命张畅开领解七门,将于国琏捆缚,背上插一支黄纸旗,写“旗奴于国琏”五字。张畅开手执两支大铁锤,领五十名小军,押于国琏出帅府大门,往各门头叫唤。   一门叫过一门,不想叫到下水门。张畅开到此,火性不能忍耐,大叫一声:“你等众人民听说:我大人欲将于国琏万刀碎刈,赏他虐害人民之罪。于国琏说,他来潮三年之久,见人民困苦者,常施恩泽,周济你等。我大人体好生之德,不忍杀害,将他游解七城门,叫唤你等,不论军民人等,若有受过于国琏之恩泽者,准你到大人帐前保他一声,即饶他性命;如若虐害你等,何不将石子照顾他。”言语未毕,众人民听了,无论老小,各执石子一块在手,望于国琏头身掷去。片时之间,众人民将于国琏用石头打成肉饼,呜呼死矣!可见于国琏之虐民,死于乱石之下。张畅开见于代子已死,心中大喜,回报刘镇。这且不表。   再说公府千岁,传海阳县顾仕存到公府。顾知县闻召,即来进见千岁。言曰:“未知千岁召卑职到来,有何吩咐?”公爷曰:“本公欲济急城中贫民,你出示晓谕,贫民到你衙署中,先报户名,抄填明白,缴来本公阅看,本公欲每户济他纹银五两,须当查检明白,万不可差错混乱。”顾知县领命,回至本署,饬书役出示:凡城中贫户闻知,各到县简报名造册,送过公府,乞千岁一阅,职户名分给不少。这且不表。   再说刘镇命人请汪道台过府,道台汪德平见刘镇有请,即至帅府,来见刘镇。刘镇向汪道台言曰:“启宪台,前日公俯王姑,与我子定玉结婚,荷蒙宪台为媒,而今本镇择定明朝吉日,安排花轿迎接过府,请宪台车驾过公府说知。”汪道台曰:“既是这事,本道依命。”起身往见沈千岁言曰:“启千岁得知,刘镇择定明朝吉日,备办花轿,迎接王姑过了帅府,先命本道禀知。”公节曰:“这个正理自当安排,送我姊过府。”   汪道领命回复。这且未表。   听我再说明日,刘镇安排花轿一顶,小轿八顶,女婢八名,珠灯四对,执事马匹齐备,把总陈文禺、杨兴宁、詹兆奇、李云贵四将同花轿至公府,迎接王姑。四将领命,直至公府,参谒千岁。公爷即入内,请出姊姊,王姑沈鸾花头戴珠冠,身披霞背锦,绣步出闺阁,与嫂嫂兄弟洒泪而别。八名女婢,扶上花轿,执事皆在前,八名女婢,上了小轿。王姑嫂嫂尚束英送至暖阁后,公爷亲自送出大门前。全副王侯仪仗送行,总镇府执事齐出迎接。潮城内外人民看者,压肩迭背,何止五、七千人,好不热闹,纷纷挨塞者,不离公府之中。   十二名家将扶送花轿,来至总镇府。此时汪道台、吴知府众官员,先到帅府迎接,王姑花轿到来。这潮城内外人民百姓,为刘大人张灯挂彩者,不计其数。当日众官员与刘镇庆贺,设席宴饮,大吹大擂,饮至定更时候,各告别归衙。这且按下。   且说刘镇请杨先生、蔡赐平、邹可玉、徐光进内堂议事。   诸位闻召,齐至内堂相见。刘镇言曰:“诸位明公在上,本帅思念公府之中,旗奴今已扫净,惟沈瑞一人,现存。本帅欲杀沈瑞,未知公等意中如何主张?”蔡赐平言曰:“启告大人,沈瑞一人,大人安能除得?”刘镇曰:“明公,如旗奴何等骁勇异常,且得扫尽;况沈瑞如今羽翼已无,如何一人除他不得?”赐平曰:“于、邓与众旗奴,在潮虐害人民百姓,致使人民百姓饮恨人骨,如今大人除之,人心欣快,百姓和畅。   公爷年轻,未有虐害百姓,大人若除斩沈瑞,恐人民不服,有生离怨之心。我等有一美事劝大人为之。”刘镇曰:“明公有何金石之言,请乞指教。”赐平对曰:“启大人,如今于、邓二贼既除,旗奴凶横斩尽,潮州人民安息,百姓清闲,共乐尧舜之天,劝大人可尽节全义。为民起见,潮州人民感恩戴德,大人可与周、王二公,共立庙字,万代香火不绝,名垂竹帛,劝大人为之。”   刘镇曰:“明公之言差矣!本帅出身系明朝武举,如今反清事明,倘蒙皇天报应,同郑千岁若能克复大明江山,封妻荫子,芳名万世,岂不美哉?”蔡赐平曰:“非也!大明气数已尽,而今清朝初始,一统未易,却复旧业,烦大人三思之。千古难逢这个机会,望大人为之。”刘镇曰:“明公休得多言,本帅怎肯如此?本帅立意欲除沈瑞,扫清旗种,以安潮州人民,未知公等何如?”杨把总见刘镇立意,便接言曰:“启大人,欲除沈瑞,小把总有一计策,将公府全眷并旗巷众鞑女妇,一概扫清。”刘镇曰:“先生,有何良策,望速指示。”杨飞熊曰:“我大人可修书一封,命人送至公府,限沈瑞公府人等,明日起行离于潮州。我等全军将往外面埋伏,假为响马,将沈瑞人等,一概斩除扫尽,此乃是调虎离山之计,灭了大王之名,有何不可?”刘镇听说不错,大喜曰:“此计甚妙,依策而行。”   请徐光修书一封命人送入公府。公爷见刘镇有书到,将书拆阅,心中明白,入见嫂嫂曰:“告知尊嫂,刘镇有书信到来,限定我等一切明日出城,离于潮州。”尚束英曰:“叔叔,如今怎意计教?”公爷曰:“嫂嫂,这是出乎不得已,依他所行,安敢拒抗?”王姑侍妾柳赛妃闻言大惊,说曰:“千岁此事不好了,小婢今番观刘镇之意,定是欲杀我等公府之人,恐畏潮州人民百姓人心怨离,故激我等主仆离于潮州,外面定有埋伏军兵,截杀我等主仆,此乃名为调虎离山之计也。望千岁须当准备提防,不可苟且,以中奸贼之计。”公爷听着此言,魂飞天外魄送九宵,良久方言曰:“赛妃,今日有何解救?”柳赛妃曰:“启千岁,当初我等在京起程之时,老千岁命家将余世尧到饶平县为游击,以防潮州不测之虞,潮城若有风吹草动之时,急须到饶平县,召余世尧前来保守王眷,如今请千岁修书一封,命家将火速奔至,速召余世尧起军救援,保平王眷免中奸贼诡计。”公爷听赛妃之言,命家将二名,星夜赍书至饶平营讨救。   不在话下。   且说杨把总是夜定更后,密遣许文宪、许文忠、陈大巴、陈十三四将领军兵三百名,假响马往汀福铺埋伏,截杀公府人等,不可违令。又说次日,公爷先命众鞑妇先行。又命柳赛妃保护王嫂嫂,车驾出城,赛妃全身披挂,手执兵器,保着军马,众鞑妇即收拾细软物件,打作一包袱,自背步出潮城自平民出城,行至当午,方到司马桥之处。城中文武众官员,各备香案筵席,在东京伺候,与千岁饯行。刘镇亦备筵席,摆在桥头宁波寺前饯行。公爷车马出广济桥门,过湘子浮桥至宁波寺前,刘镇进前迎接,参见毕,亲自把盏言曰:“千岁,当初本镇意欲与千岁共享天下太平之福,谁料邓、于虐害人民,致使本镇欲除邓、于,以安人民,因此起动军马,今请千岁车驾回京者,以遮掩百姓之耳目故耳!使本镇哪里放心得落?”言罢放声大哭。公爷曰:“亲翁大人,皆因本公年轻识浅,误听于、邓二人之言,以致亲翁起动干戈,除却奸奴。这是民事,此系本公之过,非亲翁之罪也。本公回京,自当陈奏天子。”刘进忠言曰:“全仗千岁鼎力,足感大恩。”言毕,千岁的车驾起行前面,汪道台、吴知府众官员,各各与千岁把盏饯行。按下不表。   再说续顺公交车驾起身,至午后到澄福铺。锣声一响,走出数百个强人,为首四员贼将,当先截住路口,大叱一声:过路者可留下买路银两,方有过去。”公爷并王姑人人惊得战战兢兢,柳赛妃唤一声:“千岁,不负奴婢所料,千岁莫忧,待奴婢杀退贼人,保护车仗过去。”此时赛妃手执两口利剑,一支重七斤,共二支计重十四斤,勒马舞剑杀来。四将举兵器敌住,战鼓如雷,叫杀连天。赛妃使出平生武艺,与四将交锋。陈大巴等拼力大战,三百喽啰嘶叫杀来。三千旗婆死亡者不计其数,一半奔溃逃生;后面车仗幸有家将保护,柳赛妃虽然英勇,被许文忠等四将,共攻拼杀,吁吁喘气,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剑之力。正在危急之际,听见战鼓如雷,叫声大震,山后转出一彪人马杀来。赛妃大惊,叫声:“千岁,我等全眷性命休矣!”   王姑在车中,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