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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搜掠间,叫营外火炮连天,叫声大振,潮军四面杀入营来,各带引火之物,放烧粮米,火焰冲天。刘镇引领大将五十余员,军兵六千余众,即如潮涌一般,四面杀进,清军不能拒敌。
济南王闻报潮军劫营,何英作内应,放火烧尽粮米。济南王大惊,令杨提督领众将专救粮米,令碣石总兵觉罗幔领众将拒敌贼军。
刘镇与何英会合大队。见清军到来救护,即令鸣金收军,转归潮城。
济南王见贼军已退,天色明亮,查点粮米,失去六万余石,折去军兵二千余人。济南王大怒,叱令将邓天瑞擒进帐前。天瑞跪落请死,济南王曰:“好一个有眼力的邓总兵,敢立军令状,保贼人到营中烧我粮食,折我军兵。你这匹夫,罪不容诛。”
传令将这匹夫押去营门外斩首示众,“候本藩班师,将他合家治罪。”左右一声领命,欲将邓天瑞押去,监临董期明言曰:“启上千岁,邓总兵本应按法,但今贼寇未平,今当用人之际,将他暂且赦宥,况军中如今粮米缺乏,命他往广东催解粮米至营,将功抵罪。”济南王听监临之言,准保天瑞之罪,命他前往广东解粮。
邓天瑞叩谢千岁不杀之恩,又谢监临保救之情,明日领小军一百名,往广东省前去。按下未表。
且说刘镇得胜,设宴与何元帅众将贺功,尽欢而退,不说潮城众将议事。
且表清营自从失粮之后,按军不动,过了一月,邓天瑞解粮回来,到营进入帐中缴令。济南王见解到粮食接用,喜曰:“天瑞解粮有功,还你军令状,赦合家老少之罪。”天瑞叩谢,后回本帐。不表。
再说济南王得了粮草,不知如何退却清兵?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文岳请风施法术 源深大败回广东
且说蔡赐平、邹可玉、徐奇亮三位参谋同进帅府,请主公出堂商议退军之策。刘镇闻请即升堂,参谋行礼毕。刘镇曰:“三位先生,今日进府有何所议?”赐平曰:“启上主公得知,济南王大军安在鲎山,至今未能攻退。主公须请军师入府定计破敌,可安生灵。”刘镇听他所言,甚是有理,即命千总林永清,往请军师入府议事。片时间军师已到,刘镇曰:“告知军师,清营安在鲎山,至今如何攻退?我等食不甘味,寝不安席,请军师设计退敌,以保潮城,免得生灵涂炭。”钟文岳曰:“启上主公,要破济南王大军,贫道计已安定,主公不用挂虑。”
刘镇曰:“请问用何妙计以破之?”文岳曰:“我闻孙武子十三篇之中,有云:‘陆地安营,其兵怕风;水面结营,其兵怕火,上岗受其围,下岗受其陷。”欲破济南王鲎山大军,须用火攻,管教一鼓而尽,片甲无存,但欲金木两犯的日时,方好开兵。”刘镇曰:请问何日正是金木两犯日时?”文岳曰:“就在第三天。”刘镇与众参谋闻言大喜,吩咐设宴饮酒。一边饮酒,一边议论破敌之策。饮毕,各各散回。是晚,刘镇吩咐朱光领军巡哨城池。
次早文岳进入帅府,即令守备李有祥传令召何元帅领众将一齐到帐下调用。蔡赐平等三位参谋先至,何元帅与众将一齐进帐,各各侍立两旁。文岳言曰:“贫道奉令议定破敌,诸将宜当尽力同心,可成大事,有功者赏,违令当诛。”众将齐声言曰:“依令。”文岳召何元帅上帐听令曰:“元帅可领千总张金星、林五常,把总刘成都、邓阳江、梁朝纪、陈汉中,步军大将余如山、杜明月、张约超、蔡世杰、苏文海、赵何龙、吴勇武、叶婆共十四将,带军兵四千,往普宁离县城不远六十里讯圹云落山地方,名曰乌鸦径密林之中埋伏,待济南王败军至此,可展动伏军,戮杀一阵;追至十里田心地方,可收军回归,不可违令。”又召披毛星谢五、三目鬼马九二将上帐听令曰:“命你二人领步军五百,往普宁离县三十里,讯圹马厝宅地方,名大坝墟,假作人民百姓,摆卖食物,饮酒之物,待济南王败兵至此,你等可”如此如此,“不得违令。”又召守备崔雄榜上帐听令曰:“崔将军,命你领把总黄启民、施名义,步军谢宗、谢天、吴德安、吴清共六将带领军兵二千,往普宁县埋伏,候济南王败军至此,可展动伏军,围困普宁县城,使普宁城守千总张名高、知县赵义州不敢出救。济南王不得入城,将清军杀戮一阵,追至十里,地名陂乌,方可收军回归,不可违令。”又召兴宁都司董万年,上帐听令曰:“董将军,可领把总朱中原、李顺天、石飞龙、杨智勇,步军大将黄便、唐国民、谢奇峰、许文忠,许文宪、李锭、李大巴,陈十三共十二将,带军兵四千,往揭阳县离城三十里,地名豕埠□竹林埋伏,候济南王败军至彼,你等可”这般这般,“将他杀戮一阵,追至十里广平墟,方可收军回归,不可违令。”又召澄海都司温岳川上帐听令曰:“将军可领把总曾大雄、郑玉连、李玉辉、黄禹烈,马军大将沈自高、周世通、洪大武、罗天山,步军大将文殿左、文殿右、陈殿、张畅开共十二将,带军兵二千,往揭阳县埋伏,候济南王败军至此,可展动埋伏军兵,围困揭阳县,使游击李德俸,知县冯楚钦不敢出救,阻济南王马军不得入城,将他杀戮一阵,追至十里地名新桥,方可收军回归,不可违令。”又召水陆大将千年獭翁喜、海夜叉戴德二将上帐听令曰:“二位将军,可领水军五百名,往揭阳地面崩口安排粟船二百余号,待济南王败军至此,可渡他军马过江。”
言说未毕,刘镇听着,起身向军师言曰:“军师,我等欲杀济南王军将,管教片甲无存,军师缘何安排船只,渡他军兵过江。却是何故?”军师亦起身对刘镇曰:“主公有所不知,彼军多我军少,贫道故此设下一条生路,彼军闻有生路,只是寻路逃走,就无战心。我军以一当百,以十当千,决定必胜;彼军若无生路,他的军将众多,倘与我军决一死战,不但我军无胜,且有失利。自古道:犬若赶到绝望路,岂不回头咬他人?此之谓山。况贫道有计在内,主公勿疑,请坐。”刘镇鼓掌称善,只得坐下。
军师又召翁喜等二将曰:“你等船至江边,可以”如此如此,“不可违令”。
又召水军大将水里龙曾冲、白花蛇郭怀沛、巡江鬼苏德三将上帐听令,曰:“三位将军可领小军二十名,安办竹排二百余张,到于崩坎上流埋伏,候崩口下流翁喜号炮声响,你等上流之排放下,至崩口下流,与翁喜合军,将济南王败军截杀一阵,后登岸追赶,至十里铺司地面,方可收军回归,不可违令。”
又召樟林部司程国英,上帐听令曰:“命你领步军大将周伯仁、用伯义、周财、方子进、方子达、方报、陈青梅、陈青莲、陈金生、刘喜、刘顺、刘干共十二将,带领军兵四千名,往揭阳崩口岸上埋伏,候翁喜军将在江中,火炮声响,你可展动埋伏军兵,将济南王未有过江之清军,截杀一阵,不可追赶,
收军回归,不得违令。”又召吴兴、吴杰上帐听令曰:命你等领步军三百名,在西城之外,葫芦山脚,高搭木台一座,高二十四丈,按二十四气,分作三层,为天地人三才,大欲十二围,分为十二月,上面安办净水登礼伺候,不可违误。”文岳训发已毕,出帐落坛,与主公告退,各回衙署,安息一宵。
刘镇次早五更起身,梳洗已毕,用了早膳,平明升堂,帅府内二十八将齐到,命守备徐光传令,众将预备披挂,辕门候令,邹、蔡、徐三人参谋亦到,又命守备李有祥,请军师入帅府行事。片时间一齐各各俱到,刘镇请军师升帐,调将遣兵,破敌除残。钟文岳领命将手一拱,登步上坛,坐定中军帐中,刘镇侧坐,五军参谋使,五军提点使,二人齐上,见礼侍立。
三声金响,提点便走,上面来请出五色招军旗,立在坛下挥军,大门外众将观见,招军旗挥动,纷纷进入帐前,向军师行了礼,侍立两边。五军参谋,便至帐前跪下言曰:“启禀军师得知,众将齐到,请军师法旨。”文岳曰:“诸位明公,贫道乃系山野村夫,荷蒙主公厚爱,委托重任,掌管帅印,军务皆赖你等之力,兹乃破敌大事,全在今朝,你等众将,宜当尽心竭力,无违我事。有功者赏,违令者诛。”众将齐声答应听令。
文岳执一面红旗在手,召乌山寨主姜得兴上帐听令,文岳将红旗付与姜得兴曰:“寨主,命你为正先锋,前队乌山大将胡如龙为副先锋,领乌山大将胡如虎、胡如豹、胡如蛟、胡如彪共四将,带领三千军马,用红旗红甲赤色马,按南方丙丁火,军中预备硫磺、焰硝、火龙、火箭、火球、火罐、干柴、芦苇、鸟嘴柴车,候至二更左右,见东风盛起,听着火炮声响,即砍倒南边木栅,从南路杀至西边,到西边清营放火连营烧起,此系以火克金,不可违令。”文岳又执一面绿旗在乎,召海门参将马甘泉上帐听令。
将缘旗付与马参将曰:“马将军,命你为东队正先锋,千总赵世春为副先锋,领步军大将陈言和、陈茂和、邱昭熙、邱昭顺共四将,领三千军马,用绿旗绿甲青鬃马,按东方甲乙木,军中预备硫磺、焰硝、火龙、火箭、火球、火罐、干柴、芦苇、鸟嘴柴车,候至二更左右,见东风盛起,听着火炮声响,即欲砍倒东边木栅,从东路杀至中央,将中央清营放火,连营烧起,此系以木克土,不可违令。”文岳手执一面皂旗,召潮阳游击莫朝梁上帐听令,将皂旗付与莫游击曰:“莫将军,你为北队正先锋,千总丁朝凤为副先锋,领步军大将郭高春、郭奇春、章林卿、章良臣共四将,领三千名军马,用皂旗、皂甲、乌雅马,按北方壬癸水,军中预备硫磺、焰硝、火龙、火箭、火球、火罐、干柴、芦苇、鸟嘴柴车,候至二更左右,见东风盛起,听见火炮声响,即欲砍倒北边木栅,从北路杀至西边,将南边清营放火,连营焚烧,此系以水克火,不可违令。”文岳又执一面白旗在手,召程乡游击朱广龙上帐听令。
将白旗付与朱游击曰:“朱将军,命你为西队正先锋,千总石志昂为副先锋,领步军大将洪隆光、洪俊毫、江俊杰、江俊英共四将,领三千军马,用白旗、白甲、雪花马,按西方庚辛金,军中预备硫磺、焰硝、火龙、火箭、火球、火罐、干柴、芦苇、鸟嘴柴车,候至二更左右,见东风盛起,听见火炮声响,即欲砍倒西边木栅,从西边路杀至东边清营,连营放火焚烧,此系以金克木,不可违令。”文岳又执一面黄旗在手,召黄冈都司余国宝上帐听令,将黄旗付与余都司曰:“余将军,命你为中队正先锋,千总林永清为副先锋,领步军大将黄九川、黄九河、黄九源、黄九江共四将,领三千军马,用黄旗黄甲花色马,按中央戊己土,军中用着硫磺、焰硝、火龙、火箭、火球、火罐、干柴、芦苇、鸟嘴柴车,候至二更左右,见东风盛起,听见火炮声响,即欲砍倒中央木栅,从中路杀至北边,将北边清营放火连营烧起,此系以土克水,不可违令。”文岳又召把总詹兆奇上帐听令曰:“詹将军,命你为五路总哨,领大将曾可周,刘状元,东都统领高昂、高兴四将,领军兵三百名,往鲎山高岗之上,施放火炮,候至二更左右,见东风盛起,看五军中火箭为头号,若号箭一发,你等可将火箭齐放,使鲎山五路军马,攻打清背后,领军将杀至东队,助马参将破中央主营,砍倒济南王中军帅旗,不可违令。”军师又执令旗一支在手,立起身子一拱曰:“主公,听令。”刘镇起身至帐前一揖,文岳答礼,将令旗送与主公曰:“你可领千总许定国、许定邦、张景杨、刘星光、刘元长、苏廷杰、陈兴泰,把总高文勇、朱江龙、林元炳、林元成、陈文绍、徐良国、吴永锡、吴吉宗、王中和、王中佐、章高冈、郑世俊共二十将,带领军兵四千,往鲎山五路往来接应。”刘镇依令。
文岳又召守备蔡长高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杨成枝、杨成茂二将,带军兵六百守住大南门,不可有违。”
又召守备林绍基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罗和高、罗和明二将,带军兵六百名,守住大东门,不可违令。”又召守备郭三坤上帐听令日:“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王君禄、王名科二将,带军兵六百名守住大西门,不可违令。”又召守备郭三元上帐听令曰:“将军,命你领步军大将彭仲韬、彭仲略二将带军兵五百名,守住大北门,不可违令。”又召守备朱光上帐听令曰:“将军,命你领步军大将李天成、李守宝二将,带军兵五百名,守住下水门,不可违令。”又召守备李有祥上帐听令曰:“将军,命你领带大将邱齐、文高,二将带领军兵五百名,守住竹木门,不可违令。”又召千总梁成龙上帐听令曰:“将军,命你领步军大将吴玉川、赵元二将带领军兵五百名,守住上水门,不可违令。”又召把总李云贵上帐听令,军师手执一支令箭付与曰:“李将军,命你领步军二百名,巡哨城池,监督守城军将,以防敌兵,不可违令。”又召把总陈文禺、杨兴宁、邱振威、李玉清共四将,上帐听令曰:“诸位将军,命你等领步军大将郑胡儒、薛灶子、姚信、黄庆、郭盛世、许石、林荣贵、蔡坤、孙有义、余仲乎共十四将,带领军兵二千,随贫道往鲎山掠阵,不可违令。”又召蔡赐平曰:“诸位明公听令。”蔡、邹、徐三位起身到帐前,军师手执令旗,付与曰:“诸位明公等,贫道与主公往鲎山破敌,其余众将军兵,命明公等,同刘统领保守城池帅府,不得违令。”文岳调发已毕,不觉日落月升。众将将准备火攻对象,黄昏饱食停当,候定更时候,军将出城,候令起行,钟军师与主公出西门城来,至葫芦山,吴兴、吴杰兄弟迎接,钟文岳观那木台三层,约二十四丈高,同主公步上木台顶面。刘镇仰见天清月白,万籁无声,愁眉不展,问军师曰:“此时这等天气,怎么得有大风?”
文岳曰:“主公勿忧,贫道这里当请来相助。”命吴兴、吴杰将祭礼摆开,文岳重整衣冠,登坛礼拜,拜了二十四拜,已毕,散发披肩,仗剑作法,左手持一钟九龙水,右手执一口七星剑,在木台之上,步天置于雷门,谒飞神于帝阙,叩玄关天昏地暗,击地户鬼伏神钦,喷了几口九龙水,舞了几面七星剑,作法已毕,忽然间阴云四合,星月无光。东风微动。刘镇此时心中大喜,文岳传令前军起行,同主公走下木台。偶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对面看不见人。
这样大风,自古未有,吹得人人心寒,个个胆颤。济南王在清营之中,全不提防。况系龙吟虎啸之声,潮城五路军兵,俱到鲎山,此山今即鲎父母山也,潮军四围走动,济南王营中全然不知不觉。刘镇后队军兵将到鲎山,军师传令,命吴兴、吴杰放起号箭,吴兴即将流星火箭从空放起,鲎山高岗之上,把总詹兆奇见东风盛起,内面望见军师队中,有流星火箭放起。
詹兆奇传令,众军放起号炮,空中响亮,鲎山五路军马齐发,南队正先锋姜得兴与副先锋并胡家四将,三千军兵砍倒南边木栅,从南杀至西边清营放火,连营烧起,此队火克金也;前队正先锋马甘泉与赵世春陈邱四将,三千军兵,斲破东边木栅,从东杀至中央清营放火烧起,詹兆奇推军助杀,杀至王营,砍倒中军帅旗,此是木克土也;北队先锋莫朝梁、丁朝凤与郭章四将,三千军兵,砍入北边木栅,从北杀至南边,将南边清营放火焚烧,此是水克火也;西队先锋朱广龙与石志昂、洪江四将,三千军兵,砍倒西边木栅,从西杀至东边,将东边清营放火焚烧,此是金克木也;中队先锋余国宝与副先锋林永清黄家四将,三千军马,砍倒中央木栅,杀至北边清营放火,连营烧起,此是土克水也;五路军马,将火放起,风大火紧,风乘火势,火助风威。四面皆是潮军,五路烧将起来,烘烘烈烈,火光冲天,刘镇同二十员大将,领军马到来接应。
可悯清营中众将,正在睡梦之中惊醒,头不戴盔,身无片甲,杀将出来。逢着潮城军兵,恰似猛虎,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渠。那时刻,济南王在中军帐中,听见外间火炮连天,与监临董期明,各各惊醒,出帐观望火光,心中战战兢兢,又见四面火光照耀,速命众军将打灭了火,杨提督、觉罗幔、邓天瑞同众将齐出中军王营,觉罗幔言曰:“启上千岁,火势大炎,不可救熄,请千岁车驾速走。”此时济南王亦没奈何,命惠州提督杨遇明,领大将觉罗幔并领众甲兵断后,碣石镇高州镇同众将,保济南王之车驾在前队逃走,并众营兵将,各各弃营而走。
钟文岳见清营军兵抛盔弃甲而逃,即令众将紧紧追赶,箭如雨点一般。此番清营逃走,人踏人而死者不计其数,钟军师手执皇令,命众将军兵追赶杀,潮军六路齐出,清军为箭射死者、杀死者、砍斩死者、践踏死者,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杀得清军忙乱逃窜,如落汤鸡子一般,赶至四十余里,杀得清军人人不敢回头。刘镇大获全胜,钟文岳传令收回军马,掌得胜鼓领军兵回归入城。按下不表。
且说济南王逃走五十余里,回见后面潮军没有追赶,传令收点军将,见如此稀少,查点明白,众军将共十八万军兵,迄今仅存八万余而已,其中伤者大半。兵部尚书董期明及惠州提督杨遇明之兵,伤死未明,大将已折去二十余员。济南王放声大哭曰:“此乃天败我也!进忠有何能为,使好好天气,倏忽之间,狂风大作,以助贼人之威?”言罢,抽出佩刀,将欲自刎;碣石镇觉罗幔遂将剑夺住,劝曰:“千岁,且奈一时小愤,以图后日大功。”济南王没奈柯,就将利剑收起,问曰:“此处是何地方?”小军禀曰:“此是揭阳地面,地名崩口。”济南王曰:“可传令起军。”小军禀曰:“前面长江隔阻,无渡如何得过?”济南王曰:“可寻船只来渡。”小军领命,至江边一望,见下流有船约二百余号,启知千岁。济南王曰:“既系这等可叫船家过来,待我问个明白。”小军领命走至江边,叫三、五十人,来至济南王驾前,叩见千岁。济南王曰:“你等是何处之船?载何货物?何处发卖?一一诉来。”船家曰:“启禀千岁,人小等系河婆、汤坑、棉湖、普宁的船,时常载粟,往樟林、澄海、庵埠、潮府发粜,今因刘进忠在潮城作乱,欲掠我等粟船去做兵粮,因此不敢往潮郡粜卖。这里各埠粟主,都要到崩口,这里市贩,如今粟已发完了,我等亦欲收拾回家。”
济南王信以为然曰:“既如此,我今回军至此,为长江阻隔,你等渡载我军过江,各各有赏。”舟家领命引众军到江边落船,清军争先落船,碣石镇保济南王车驾落船。
船至江心,千年獭翁喜、海夜叉戴德二将在胸襟取出火石,取火将火炮从空放起,一声响亮,每船人人见号炮发起,众船家各各跳落水中去了。清军不知何意,帷有碣石镇觉罗幔见了,知是中计,即命自己军将三杆二撑,撑得济南王坐的船,快快过江。翁喜与众水军落水,将利刀凿子堑破船腹,那些船舱中尽入水,沉江者不少,船内人人叫苦,江面辽阔,不能一时上岸,或思在船补漏。不料那崩口上流水里龙曾仲、白花蛇郭怀沛、巡江鬼苏德三将,听见崩口火炮声响,传令众水军放落竹排。从上流杀将下来。翁喜在崩口的水军,见竹排到来,翻身跳上竹排,合军一处,把清军截杀一阵。正是逃到这里,着水浸湿水面浮游,却被竹排潮军攻来,如砍瓜切莱一般,不能得走,不敢对敌,杀得崩口清河变为赤河。崩口岸上,樟林都司程国英听见,客船中火炮大振,即展动伏军兵杀出,把岸上未尝过江的清军截杀一阵,杀得死尸遍野。
清军虽多,昨晚在鲎山闹了一夜,人乏腹饥,怎能战得程国英这一支雄壮军兵?杀得死者死、逃者逃,看看亦不追赶。
原奉军师的将令,如此传令,收军回归。所有过江的军将人等,先后逃至乌鸦径地面,被何英一军伏兵杀出,截作三段,大杀一阵,死尸遍野,血流成渠。
济南王至此怆惶饥饿,不敢拒敌。清军纷纷各自奔溃,寻路散走,被何英追杀至十里田心地面,收军回兵。济南王命众将引军进前,安营扎住造饭,一面点军兵仅存一万六千余人,济南王传令各各安息,至于三更时候,众军腹中疼痛,个个叫苦,人人凄惨,大闹一常济南王听闻众军,查知腹中疼痛,系在大坝墟中食物中毒,即令军中取药,众将禀曰:“解药在军营中遗失,并无解药。”济南王没奈何,愁眉不展。众军喧闹至四更之后,方才安静。济南王见军声安静,心中又喜,误系安睡;及至五更时候,传下将令,命军中造饭,传令几次,无人起身。济南王大惊,众将同到各队观看,军兵个个中毒而死者万余人,济南王看看左右之人,仅存二十七将,济南王此时魂飞天外,魄丧九霄,放声大哭言曰:“本藩奉旨领大将六十余员,大军十八万,被刘进忠弄其奸计,杀得如此狼狈,军将俱亡,叫本藩有何面目见了圣上?哭罢,便抽出利剑,即要自刎,觉罗幔、邓天瑞在旁,忙将利剑夺住,劝曰:“启千岁,事已至此,请居驾回归广东,再作计议。”济南王没奈何,丧气郁郁,与众将归到广东,即修本章奏知康熙主。欲知康熙主闻奏如何处置?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世尧固守牛屎岭 陆雄截劫陵云山
且说刘镇赶杀济南王军兵,大获全胜,回归潮城,众将上帐,缴令献功。钟文岳命邹、徐二位参谋,将众将诸位的功,登记上功劳簿内。军师又命把总陈文禺、杨兴宁,明日领军兵二千名,往鲎山将清营所遗粮米军器盔甲马匹物件,搬入潮城。
搬了三天,尚未搬荆不题。
再说何元帅在途中,埋伏杀截有功,命众将各到帅府,缴令报功。刘镇大喜,命参谋悉皆登记功劳簿上。到了第三天,宰牛杀马,刘镇与军师文岳众将同往校场,祭祀天地日月三光,庆贺全胜,大设筵宴与诸将贺功;又大犒三军,赏马步军。潮城内五天,大吹大擂,众军将饮宴不休。此时潮城内外,人民百姓张灯挂彩,与大人庆贺。刘镇自破鲎山,败济南王十八万军兵全没,闹得军威大振,使旗奴闻风丧胆。刘镇命把总高文勇、朱江龙、黄启明、施名义,往各邑催讨粮米。又过十余天,东都福建乌山三路军马,俱欲告回归去。
刘镇设宴饯行,命都司程国英、董万年二将送至十里方回。
此时潮城又添许多马匹军器盔甲,粮食丰足,潮城太平无事。
刘镇帅府内,设席请军师元帅同众参谋,众将俱进帅府饮宴,饮至半酣。刘镇曰:“本帅想清军已退,沈瑞还在饶平,本帅欲领军将再攻打饶平,除却沈瑞,未知军师尊意如何?”
钟文岳曰:“启上主公,鲎山军兵虽退,不日清军临潮,沈瑞虽在饶平,缓缓用计扫除,主公何用挂虑?”刘镇曰:“请军师与诸将保守城池,本帅同明公何元帅先取饶平,后拒清军。”
宴会饮毕,军师与众将各各退回。
约有半月间,刘镇命何元帅,点军兵六千名,同郭可玉领大将六十员,祭旗起军,望饶平前路进发,一路浩浩荡荡前来。
饶平营远探小军慌忙报入饶平城公府沈瑞听报,即召余世尧入府相议拒敌之策。世尧曰:“千岁勿忧,待我等领军,到内浮山扎营迎敌。”次日传出沈姓宗亲军兵三千余人,世尧披挂领带军马,出牛屎岭门来至内浮山脚安营挡住潮军。
再说刘镇军马至樟溪,小军报曰:“启知大人,饶平军兵扎营内浮山。”刘镇闻报传令进军到登塔溪安营。次日命莫朝梁游击领守备林绍基、李有祥,千总陈有美、梁成龙、张金星、林五常,步军大将许文忠等,领军兵二千,直抵饶营讨战。
余世尧同守备陈鸣和、千总张朝诚、朱起凤、林国舒、黄天壁,把总吕武德、张信和引军兵出营迎敌,摆开阵势。
世尧在门旗下,立马横刀,大叱曰:“助逆的贼将,今来送死么?”莫朝梁曰:“不知死的旗奴,岂不晓得鲎山军兵十八万,且丧亡于我等之手,今我军到来,好好将沈瑞献出,免你一死。如敢抗拒,管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余世尧大怒,纵马舞刀杀来,莫游击手提丈八蛇矛,出马相迎。陈鸣和等一齐杀出,潮将林绍基等迎住交锋。两军金鼓齐鸣,喊声震地;潮军杀上,饶兵接战,许文忠等十余员步军大将,往饶阵冲杀。
饶军抵敌不住,败走回营。余世尧见军兵败走,不敢久战,架开朝梁的矛枪,转马便走。莫朝梁用手一招,引军将追至营前。
饶军万弩齐发,潮军不敢近前,即鸣金收军,回归登塔帅营缴令。
且说余世尧回营,对众将曰:“潮贼骁勇,我军不能拒敌,于今如何主张?”陈鸣和曰:“启禀主帅,小将有一计策,我想刘进忠军将,今日得胜,决无准备,我第领军,杀至登塔,劫他营寨,先令一将领军前寨山埋伏。”可以如何如何,“有何难哉!”余世尧听说大喜,依计而行。余世尧令千总林国舒,领军兵六百名,到前寨山埋伏;又令千总余家凤,保守营寨。
余世尧与陈鸣和,领张朝城、黄天壁、吴武德、张信和等,带饶军二千名,定更后,望登塔前来。将至潮营,令军士衔枚疾走,至于营门。余世尧传令,众将拼力杀入潮营。
刘进忠及众将军兵人等,听着炮声响动,各各惊醒。见饶军前来劫营,刘镇传令众将拒敌。何元帅与众将一齐杀出,火炮连天。元帅与又殿左等杀出,把余世尧等,围困其中,大杀一阵,杀得饶军死亡甚多。
陈鸣和见贼将甚众,困定料难取胜,叫声:“主帅,我等退走。”余世尧与众将奋力杀出重围,夺路逃走。
何元帅推动,军将追赶至于前寨。骁将林国舒,展动埋伏军兵,杀出接应。何元帅见了,即鸣金收军,回登塔,缴令报功。这事不表。
再说余世尧引败军回至内浮山,查点军将,千总张朝城、把总吕武德,俱失阵亡,军兵折去八百余人。世尧曰:“如今又折兵失将,怎生迎敌?”陈鸣和曰:“启上主帅,可速退军,回归饶平,命军将守任牛屎岭门,刘进忠军兵难以施为,亦没奈我何。”世尧曰:“我等若退军,进忠闻知,岂不起军追赶?”
陈鸣和曰:“令张把总领军兵五百名,前至围子。”可这般如此。余世尧曰:“既系这等,明日退回饶平。”先令张信和带军兵五百名,往围子依计而行,过宿一宵。次早余世尧传令,拔寨起行,军马退回饶平,命守备陈鸣和,领军断后,余世尧退军。
刘镇闻报,传令起军追赶,令文殿左引路。何英曰:“启上主公,内浮山进入里面都是高山险峻之岭,尚且山路兀窄,如何容得军兵,我等行走,恐中敌人之诡计,不如暂且回军。”
刘镇曰:“元帅之言差矣!我想余世尧大败逃走回饶,此时若不追杀,欲待何时?”何英曰:“前番攻打饶平,追赶饶军至阳溪,已中敌人奸计,劝主公切不可造次,望主公三思。”刘进忠曰:“元帅勿疑。”即令游击朱广龙领军将为前队,何元帅领军将做二队按应,本帅领军将合后,即速起行,以内浮山杀奔前来,及至当午,潮军到围子地面,踏着陷坑,坠落里面。
山顶上面,火炮声响,张信和令众军将擂木、炮石、乱箭打将下来,潮军混乱退走。
陈鸣和回转,饶军杀来,潮军死亡不可胜数,何元帅、朱广龙引军退走。余世尧传令众军紧追,把刘镇军兵杀得死的死,逃的逃,饶军追至内浮山,世尧方传令收军,退回饶平。令千总林国舒领兵五百名,把守牛屎岭门。
刘镇军兵败回登塔,查点军将,喜幸众将平安,折去军兵二千五百余名,故此且在登塔营中,歇过四、五天,与邹参谋何元帅等相议,欲起兵攻打牛屎岭门。何英等进前苦劝曰:“启上主公得知,今日折了许多军兵,牛屎岭门,一路高径,非是易攻,不如请主公收军,回归潮城,再作计议。
刘镇见何元帅与众将俱无战心,各劝回军,只得从众听劝,回归潮城。这且不表。
又说康熙主圣驾升坐文英殿,众文武朝贺,两班侍立。
忽见军机大臣进上广东省济南王景源深的奏章。康熙主龙眼看见明白,景源深统领十八万军马,征讨潮逆刘进忠,如此败亡,龙颜大惊,传下圣旨,召济南王景源深回归京都。又敕旨意,至广东潮州饶平县城,召续顺公沈瑞回京。另敕旨一道,命广东省平南王尚可喜挂帅,广东巡抚部刘秉权为监临,广东布政司聂应谨为参谋,调各镇军马,至潮州扫平逆寇刘进忠。
三道圣旨降下,圣驾回宫,郡臣退班,各回府第。
这且不表。
再说刘镇请军师与众将参谋,入帅府议事。诸位闻召,各各即至,刘镇设席饮宴,酒至数杯。刘镇问曰:“请教军帅主意,本帅欲送王姑回山东省府中,与我儿定主完婚,未知军师有何主裁?”文岳曰:“告知主公,欲送王姑回府,亦甚容易,安排车轿,命壮军二百名,装为车夫人等,令大将四人保护;又有家丁随婢扶送,谅亦无事平安到府。”刘镇听说,心中大喜,宴毕,命徐参谋选吉日。在十余天后,帅府内安排大轿小轿,马匹车仗,俱各整齐,女婢十二个,家将二十四名,壮军二百名,大将许文忠、许文宪、陈大巴、陈十三共四将护送准备停当,伺候起程。随婢侍女到闺阁中,请王姑出堂,沈鸾花亲移金莲上堂,拜别公公,进入大轿。众婢女各上小轿,许文忠等与众家将各上了马。车夫人等,各各起行。刘镇又再命千总李有祥、梁成龙、张金星、林五常,把总陈文禺、杨兴宁、邱振威、李玉清、李云贵、詹兆奇、黄启明、施名义共十二将,送至十里方回。这且不表。
且说福建漳平县之西,离乡一千三百余里,有一座高山,名为陵云山,山中有一岭,名为金鸡岭,被一强寇占住,在那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抢劫客商衣物,横冲直撞,无人敢当。
那强寇姓陆名雄字喜芝,官兵屡屡征战,被他杀败,就在此山,自称为王。部下有四员大将,号为飞虎大将军许明德、雄虎大将军洪景云,副将两个:张宣、马茂,住党五百余人。这日在聚义厅中谈说,陆雄命洪景云落山巡哨。景云命领带喽啰一百名,下山在密林之中埋伏。遇有一人,从山下经过,被众喽啰捉祝洪景云押解到山上来,禀请大王得知:“小将奉命下山,捉有一人到来,请大王发落。”陆雄吩咐:“将那汉押进前来。”
片时间,押到聚义厅下。
那汉子双膝跪下,叫声:“大王,饶命。”陆雄问曰:“汉子,你是何处人氏?姓甚名谁?做何经纪?从头说来。”那汉曰:“启上大人,小可系河南人氏,姓卜名旭,一生以鮉衣相法为业,周流四方,游走江湖。”陆雄曰:“原来是观相先生,我等多有得罪了。先生请起,与我观看起色。”卜旭叩谢,领命立起身来,站于左边。陆雄端坐在上面,卜旭自左边行过右边,自右边行过左边,观看一回,上前禀曰:“启大人得知,贫道看阅大王尊相,乃系大富大贵之相。”陆雄曰:“请问先生,我可能成其霸业否?”卜旭对曰:“五年之后,霸业就能成事。”陆雄听说,呵呵大笑曰:“先生,既系这等,你何必自甘淡薄?流走四方,何不同我在山寨作好汉?衣锦穿袍,饮酒食肉,孤家以你为镇寨军师,未知尊意如何?”卜旭听说大喜曰:“若蒙大王提携收留,曷胜感激!”陆雄大喜,命小喽啰取出儒冠儒服,请军师穿戴,命他第二把交椅坐下。卜旭谢过大王,椅上坐定,众将都来参见军师,各各行礼,小喽啰在于阶下拜贺,两边站立,大王命设宴款待,畅饮而醉,不言山寨夺食。
且说王姑车仗,在于路上行了二十余天。这日从金鸡岭山下经过,听见锣声响动,密林中走出一标喽啰,约有二百余人,为首一员贼将,当先截住去路。那贼将怎么装扮?头戴金宝盔,身披乌战甲,腰束西蛮带,足蹬黑战靴,坐下乌骓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大叱一声,“来者留下买路银钱,方可过去。”
许文忠等见贼寇截住去路,即命:“后面车仗马轿人等,暂且停住,待我等杀退强寇,然后可行。”众壮军马轿车仗,各都立定。许文忠等四将上前叱曰:“无知毛贼,岂不晓潮州刘大人,送王眷回山东省么?还不退避,该当何罪!”贼将曰:“就系当今天子,从这里经过,都要买路银钱,管他什么刘大人送王眷回府。”陈大巴曰:“我的贼子贼孙,你祖宗不杀无名之辈,快通名字来。”贼将曰:“大胆的匹夫,口出大言,须当听我将军威名大号,俺乃陵云山陆大王帐前,雄虎大将军洪景云是也。”许文忠大怒叱曰:“偷鸡盗火之辈,敢称将军,看我一打。”将铁扁担就打去,洪景云举刀相迎,陈十三使十八斤大锤上前助战,许文宪、陈大巴望众喽啰杀去,后面壮军百余人,一齐杀上,小喽啰等被许文忠等杀死数十人,存的各自逃回上山。许、陈四将共攻洪景云,景云招架不住,转马便走上山来。陈大巴等亦不追赶,便催动轿马车仗前行。
洪景云与败回喽啰等回到山寨,禀知大王,陆雄听报大怒,领众将带四百喽啰下山,从西山路口截住陈大巴等,但陈大巴一齐行至西山路口,又见强人挡住去路,陈家兄弟,许氏手足,四将引壮军上前撕杀,陆雄亦领洪景云、许明德、张、宣、马茂等上前迎敌,众喽啰一齐冲杀,抵住潮军去路。陈大巴、许文忠等,见前路口叫杀,向前见贼首横刀马上大叱一声曰:“你无知山毛狗盗,如此大胆,敢在途中截抢,是何道理?”
陆雄闻说叱曰:“我乃此山金鸡岭大王陆雄是也。你等潮人,由此过山,必要送一大份过山礼,方是正理,反来口出大言,挺称你大人王眷王姑回府,如此无礼,又杀死我弟兄数十,你今该当何罪?”便催贼将人等杀来,两下交锋叫杀,山鸣谷应,而且径窄岩高,参差十道。
陈大巴与许文忠言曰:“如此山径窄狭,难以取胜,不如安守王姑车仗小轿,你我分兵向前,拼力杀退。”文忠曰:“陈将军说得有理。”命许文宪并壮军保守后队王姑车仗行李、小轿且住,遂引壮军向前迎敌。陆雄与四贼将众喽啰杀冲间,忽想一计,若与此人力敌,料难以取胜,即令:“许明德带二百名弟兄,分扎由斜径出十字路,将潮军后队车仗小轿行李,抢夺上山,我等挡住诈败,引退后山,切切勿误。”话分两头。
且说许明德带领分兵,由斜径抄出,正是十字路口,王姑等车轿行李所住之处。许文宪见贼众冲出,围劫行李车轿,引壮军向前撕杀,奈彼众此寡,许文宪并壮军不能抵敌退走。众贼将车轿行李劫夺一空,明德将王眷车轿付贼目押由斜径上山,自己复领众喽啰转出大路杀来。按下不表。
且说陈大巴、许文忠等正在追杀,陆雄才过山头,忽听后面火炮,叫杀声音,猛然醒悟。向众将曰:“后面杀气声音响动,定然中计,急切回军。”说未毕,又遇许明德领喽啰杀来,在前;陆雄转驱众喽啰杀回,前后夹攻;潮军大败,奔走山坡,死伤者不计其数。许文忠等如此大败,收回残兵,相议回潮,请军征讨。
欲知王姑性命究竟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