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梦 - 第 15 页/共 19 页

金万公子见贼将军兵奔走,把手中鞭梢一指,引旗兵追杀,杀至潮军阵前,望见贼将,箭石又如雨点一般,金公子即令众军退开,辱骂叫战,贼将无出,掌得胜鼓回转清营。   金公子领众将到中军帐前,缴令报功。安达王大喜,把众将功劳登簿,吩咐安排筵席,与金公子众将贺功,尽欢而散,按下不表。   且说黄万高,在后营养腿,过了十余天伤处已愈。当时听说金公子连日得胜,斩潮营大将十余员,潮军死亡者不计其数,心中着急。想起前日,被何英掠到营中,蒙钟军师不忍加害,反以宾礼相待,此等恩德,何以答报?想他眼前大败,今有何计可救得他?思想一计,除却金万。这在后面,按下不表。   且说钟军师收军回营,查点诸将,折了五员,并失去许多军兵,心中闷闷不乐,向众将曰:“这金万骁勇非常,不可轻敌,缓缓再作计较。”再说金万公子,进帐参谒,请令领带军兵,攻打圹边贼营。安达王大喜,即令林嘉禄、黄万高二总兵,带领军兵助战,二总兵得令,点齐部将二十余员,雄兵六千,放炮起行,杀奔圹边前来。探马飞报入帐禀曰:“启军师得知,金都统领旗军六千到来叫战,请令定夺。”文岳传令:“众将三军,小心尽力,紧守营寨,不许私自开军,违令者斩首示众。”   且说金万公子军到,列成阵势,众旗军叫战,潮营按军不动,用箭石挡住敌兵,任他叫骂。金万坐于马上,将手中钢刀杨武耀威,见贼将不出营迎敌,旗军自辰牌叫骂叫至未时,潮营军马无一人出阵,传令收军回归,上帐缴令。安达王曰:“将军英雄盖世,杀得贼人胆落魂飞。”金万公子,一连三天,领军将攻打圹边潮营。   钟文岳按住军将守营,自在中军帐上,用了晚膳,饮了数杯,闷闷不乐,即带吴兴、吴杰,到后营散步。军师仰观天文,见将星聚于东南,十分光灿;又有一颗大星,在于西北,其色明亮,左右盘旋,忽然斗炳中有一粒小星,见一道豪光化日白虹,从中军帐内盘旋,似与相议之状。有了一会,那颗大星冲去,那星遂即坠落。钟文岳大叫一声言曰:“奇哉!怪哉!三日内,必有英雄到来相助,金万命必休矣!”心中大喜,吴兴兄弟齐声问曰:“先生,是何缘故?”军师曰:“天机不可泄漏,三日内定有应验。”言罢各回帐安睡。至五更早起,准备升帐,传齐众将,预先安排队伍,候与旗奴交锋。   再说金万公子,在王营帐前,与安达王监临商议开兵,攻打圹边贼寨。安达王曰:“钟文岳按住军将,并不出营迎敌,怎奈他何!”严我斯曰:“金将军,今日可领加大将,带多军兵,前去辱骂,管教一鼓可破,必定成功。”安达王曰:“监临之言有理。”即令金公子点军前去。金万听令,领总兵林嘉禄、黄万高、郑秀和部将偏将,共四十余员,雄壮旗军二万,升炮起行,浩浩荡荡直抵圹边杀来。   潮营流星探马,飞奔帐前禀曰:“启军师得知,金万公子,领大队旗军前未厮杀,请令施行。”军师闻报传令,众三军准备交锋打仗,一声令下,一个个摩拳擦掌,全身披挂,各执器械上马,端兵静候,待炮声响动,听令出阵。   且说金万公子军马,直抵圹边,摆列阵整肃军将,盔甲鲜明,手执两支铁鞭,坐下乌骓战马,传令众将,辱骂叫战。只所得三声炮响,鹿角齐呜,营门大开,绣旗开处,拥出两员大将,分列左右:左边一将,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唇红发黑,头戴银盔,身披银甲,手执双钩镰,跨下一匹银鬃马,绣带飘飘,威风凛凛,乃元帅何若顺也。右边一将,黑面紫髯,虎眉环眼,头戴金盔,金披金脚,相貌堂堂,英气勃勃,乃藩帅统领刘国轩。二位英雄如天神一般,分为两旁,各立于大红旗之中。正中一面金字”三军司令”。大红中军旗下,立着钟文岳军师,头戴儒冠,身穿绣金团花道袍,手执羽扇,带领大小将一百余员,一个个都是盔甲鲜明,各执兵器,分列两旁,犹如雁翅排开,分外齐整。   钟文岳望见旗军中军旗下,坐立一位少年旗将,手执铁鞭,威风所在,谅是金万公子,遂问左右众将言曰:“旗阵中那位少年旗将却是何人?”姜得兴曰:“乃是旗将金都统也。”文岳曰:“好一员大将,果然名不虚传。”言罢进前手一拱曰:“金公子请了,贫道一言相告,望勿见怪。”金公子正在观看潮军,忽见一道人装扮,以礼相称,定是军师钟文岳也。即出马向前曰:“先生请了,未知先生有何言见教?”钟文岳曰:“好说了,告知公子,令尊大人先在明主驾前,官拜京畿道,因明主驾崩,一统江山,被蛮夷所占,令尊另事清营,随清主东征西讨,封为两广总督部堂,后来云贵平山王举事,夷主驾前,权奸当道,奏明令先尊征讨,怎奈将寡兵微,不能成功,收军进京面圣,要重整军兵征剿,路至中途,却被奸臣假传圣旨斩害。这样看将起来,汗马功劳何在?公子年幼,未知其事,而今公子勇猛非常,可思血海冤仇未报,何不同心灭夷,恢复明主天下,倘若皇天庇佑,君父之仇可报,那时做个忠孝两全之人,名垂竹帛,岂不美哉!”金都统曰:“我父失败军机,国法难容。自古道,君教臣死,不死不忠,何用你等这助逆反叛之贼,花言巧语,造捏是非。今日本帅领大将军兵到此,你好好倒戈纳款,免做鞭下之鬼。如若迟缓,管教你辈片甲无存。”   钟文岳闻言大怒曰:“谁位将军,可杀此不忠不孝之贼?”言未毕,何元帅、刘统领两马齐出,各举兵器,直奔公子面前。   金都统抚动三棱铁鞭,敌住二将交锋。姜得兴马甘泉等众将,蜂拥望阵杀来。林嘉禄、郑秀和同众部将进前接战,旗军嘶唤,拼力冲杀。潮军争先叫声迎敌,两阵中金鼓齐鸣,火炮连天,一场混乱厮杀,山崩地裂。金万公子力敌二将,神色不动。   刘国轩被金万一铁鞭打来,遮拦不及,将身躲过,肩膊上中了一鞭,幸有重甲,不致重伤,负痛逃走。何英独对金万不住,慌忙转马而逃,金万拍马追赶。   总兵黄万高,望见何元帅被金万杀得逃奔,金万尚在追赶,心中着惊,寻思此时不救,更待何时?手提尖头大刀,随后拍开坐骑赶救,马跑至金万公子背后,叫声:“公子,我将前来助战,共诛此贼。”金万见是黄总兵,心无疑忌,遂被黄万高手执钢刀,望金都统颈上砍落,身坠马下;再复一刀,结了性命。叫声:“何元帅,小将答救来迟,休得见怪。”何英见了大喜曰:“好说了。是恩人到救。”黄万高曰:“元帅,可一齐乘势破敌。”何英会意。二人抖擞精神,冲进清阵,杀入重围,把旗将军兵乱砍乱杀。   旗军大叫曰:“黄总兵反了,杀戮自家军马。”林嘉禄、郑秀和见黄万高斩杀金万公子,又助贼军冲杀我军兵,二人大惊。不敢恋战虚晃一刀,各回马就走。   众潮军随后赶来,只杀得那些旗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钟文岳传令,众将三军,用强弓硬弩,一齐掩杀紧迫,追至数里,鸣金收军回营。   军师升帐,何元帅同黄万高来至帐前参谒,军师喜曰:“黄将军驾到,请坐。”黄总兵、何元帅,长揖依次序坐,众将纷纷上帐,参谒报功。徐参谋一一登记。军师曰:“今日一战,大获全胜,皆由黄将军之功。”命排筵宴,款待黄总兵,择日另再庆贺大功。军师又曰:“但将军今日到来相助,倘尊府中太封君与宝眷岂不受累么?”黄万高曰:“小将前蒙军师恩德,无以报答,故舍命相助,愿在帐前听令,以报活命之恩。   若论寒舍之中,椿萱早没,荆妻已亡,兄弟儿女未有,家奴侍婢,何足关怀?”言毕之间,筵席摆好,即与众位将军,入席畅饮。按下未表。   且说林嘉禄等,败走数里,见后面贼军不迫,即鸣金收集残军。回至本营,上帐缴令请罪,禀知黄万高杀害金万公子,降贼之事。安达王闻说大惊,咬牙骂曰:“反国逆贼,若能擒住,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言罢,闷闷不乐,一连十余天,并未开兵攻打圹边潮营。   这一日升帐,与严监临众将商议征战之事。严我斯曰:“启千岁,我想钟文岳领军扎营下寨拒敌,进忠镇守潮城,量他无甚英雄保守贼城之官,倒不如尽起倾营之师。今夜三更时候,可从惠来县城外,小路透过贼营,直抵潮州,攻陷贼城,擒捉刘进忠。倘进忠被擒,军中无主,党羽自散,有何不可?”   安达王听说大喜曰:“严大人之言有理,此计甚妙,依策而行。”   商议已定。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八回 泄机谋旗兵投敌 获全胜班师回潮   且说清营安达王,与监临严我斯商议,潮州进忠帐下,必乏能将守城,可越小路透过圹边贼营,由惠来直抵潮州,攻打贼营。计议已定,即传令各营大小将官三军人等,收整粮米各项物件,准备停当,候明晚三更时分,听令拔寨起行。   各营军将依令收拾,内中二个小军密语曰:“我等前日,被潮军所擒,蒙钟军师不杀,又赏酒肉,无恩可报,不如趁此机会,来去潮营报知。”主意已定,悄悄躲出后营,一溜烟,跑到圹边营前。正是:打破玉龙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   且说潮军观见叱曰:“旗奴,你好大胆,到我营寨打探消息么?将他擒住,送至中军帐下,请赏。”清军二人言曰:“列位有所不知,我等虽是旗军,今有机密军情,舍命至此,欲禀军师,烦列位通传。”潮军叱曰:“既是这等,暂且住步,不许乱进,候令发落。”清军应命,潮军即至帐前,跪禀曰:“营外来了二个旗军,云有机密军情相告。”文岳闻报,命曾仲、张约超二将,带他至帐前。二人走出营前,将旗军捉住,身中搜验明白,带到中军帐前跪下。军师曰:“小军,你等姓甚名谁?有何事至此?”小军曰:“启禀军师得知,小军姓柳名。”又一小军曰:“小人姓毛名良。”二人将清营军情,拟定拔营,进攻一事禀知。且曰:“我等前日被擒,蒙军师不杀,想念如此大恩,故今舍命至此报知。”文岳曰:“你今来降,乃是识世务的豪杰,若在本师帐前,自有重用于你。”吩咐赏二人酒肉,二旗军叩谢起身。邹参谋同刘统领曰:“既是如此,军师可预先领众将官,与三军人等,越回潮城,保守城池,准备迎敌。”军师曰:“二位明公,非你所晓,不用回军,贫道将计就计,管教安达王全军在此一鼓而败,片甲无存。”   言毕传令:“各营众将,齐集中军帐中,听令调遣。”这令传出,众大小三军,各各全身披挂,齐到中军候令。忽听鼓角齐鸣,三通鼓毕,三声炮响,军师升坐帐中,五军参谋使、五军提点使,先至帐前行礼。金声三响,提点使请出招军红旗,禀过军师,立在坛下挥动。众将观见招军红旗摇动,纷纷来至坛下,向上一总参谒已毕,两旁侍立。五军参谋使进前跪禀曰:“启军师得知,众将齐到,请令旨施行。”钟文岳曰:“诸位明公,我等奉命在此破敌,大事只在今朝,你等诸公,宜当尽心竭力,管教成功,无得违令。”众将齐声应曰:“谨尊严令。”   军师先调乌山姜寨主上帐听令曰:“寨主,令你领步军胡如龙、胡如虎、胡如蛟、胡如彪、罗和尚、罗和明、鼓仲韬、彭仲略、王君禄、王名科、杨成枝、杨成茂、赵九、吴勇武、郑胡儒共十五将,带军兵四千名,着飞山虎曾童阳引路,打从云山后小径透过清营,到崩坎埋伏,候清营败军至此,可展动伏军,截杀一阵,追至夹岭脚,收军回归,无得误令。”又召中营崔守备上帐听令曰:“崔将军,命你领把总章昆岗、郑世俊,步军苏文海、苏文德、高兴、高昂、章良佳、章良卿共八将,带军兵二千名,着包身胆曾奇汉引路,往惠来城外路口扎住,本帅有折帖一个付你,可依字内行事。”这般这般”埋伏,无得违令。”又召蔡守备上帐听令曰:“命你领把总兵黄启明、黄启禹,列步军蔡世杰、蔡坤、蔡敬逢、蔡敬遇共六将,带军兵五百名,领火轮车五十枚,听信炮声响,攻打云落山左营,无得误令。”又召林守备上帐听令曰:“命你等领把总林元炳、林元成,步军林荣贵、林仁先、林仁庆共六将,带军兵六百名,领火轮车五十枚,听信炮声响,攻打云落山右营,无得违令。”   又召李守备上帐听令曰:“命你等领把总李云贵、李顺天,步军李达、李天成、李守保、李思春共六将,带领军兵五百名,火轮车五十枚,听信炮声响,攻打云落山后营,无得违令。”   又召朱守备上帐听令曰:“命你领把总朱江龙、朱中原,步军郭怀沛、郭高春、郭奇春、郭盛世共六将,带军兵六百名,领火轮车五十枚,听信炮声响,攻打云落山前营,无得违令。”   又召刘统领上帐听令曰:“刘将军,命你领千总林永清、林五常,步军刘士元、刘喜、刘顺、刘千、刘见泉、周伯仁、周伯义、周财共十将,带军兵五千名,攻打右营,随火轮车后面杀入,会攻中军帅营,无得误令。”又召黄总兵上帐听令曰:“黄将军,命你领千总张金星,张景扬,步军黄便、黄庆、黄九川、黄九源、黄九河、黄九江、黄通、黄道共十将,带军兵五千名攻打左营,随火轮车后面杀入,会攻中军帅营,无得违令。”又召马参将上帐听令曰:“马将军,命你领千总许定国、许定邦,步军马九、马孟金、马孟全、吴兴、吴杰、吴惠安、吴清、吴玉川共十将,带军兵五千名,攻打后营,随火轮车后面杀入,会攻中军帅营,无得违令。”又召莫游击上帐听令曰:“莫将军,命你领千总陈有美、陈兴泰,步军陈吉和、陈茂和、陈殿、陈金生、陈大巴、陈十三、陈青莲、陈青梅共十将,领军兵五千名,攻打前营,随火轮车后面杀入,会攻中军帅营,无得违令。”又召温都司上帐听令曰:“温将军,命你领把总陈文禺、陈文绍,步军丘昭熙、丘昭顺、丘齐、丘文高共六将,带领军兵二千名,听信炮响,攻打前营,杀进中军帅营,无得误令。”又召程都司上帐听令曰:“命你领把总吴永锡、吴吉宗,步军谢奇峰、谢宗、谢天共六将,带领军兵二千名,听信炮响,攻打后营,杀进中军帅营,无得违令。”又召董都司上帐听令曰:“命你领把总王仲和、王仲佐,步军谢赞飘、谢赞勤、谢二、方子进共六将,带军兵二千名,听信炮声响,攻打后营右畔,杀入中军帅营,无得违令。”又召何元帅上帐听令曰:“命你领千总张元良、苏廷杰、彭其保、刘星光,把总刘成都、邓阳江、梁朝杞、陈汉中、石飞龙、施名义、高文勇、徐良国共十二将,带领军兵五千名往云落山,各路接应。”何英领命一旁坐下。   军师又召郭守备上帐听令曰:“命你领东都大将傅豪雄、郑仁虎、田誉、田宽共四将带军兵一千名,守住寒婆径,谨防清营败军来冲圹边营寨,此条要紧,无得误令。”又召詹兆奇上帐听令曰:“命你为各路总哨,领步军大将张畅开、张约超、曾仲、曾可用、许文忠、许文宪、唐国民、文殿左、文殿右共八将,带领军兵五百名,往云落山高岗之上,施放火炮后,带同众将军杀入云落山后营,劫他粮米车,回归圹边,无得误令。”   又召把总曾大雄、郑玉连、彭光辉、丘振威,步军余如山、杜明月、翁喜、戴德、薛灶子、薛福、孙友义、孙武共十二将,可领军兵二千名,随贫道往云落山清营掠阵,毋得违令。”军师手执令旗一支言曰:“邹明公听令,贫道往云落山破敌,今将令旗付与明公,同千总赵世春、丁朝凤、石志昂、粱成龙等,领其余将官,可在此保守营寨,此系要紧,无得误令。”又召毛良、柳上帐吩咐曰:“命你二人,把守中军营门,无得误令。”各各调遣已毕,传令军中,今晚黄昏造饭,饱食停当,候令起行。吩咐叮嘱完毕,时夕阳西落,月上东山,众军人等饱吃后,听号令。邹可玉问军师曰:“先生,月色这等皓亮,怎么行事?岂不被敌人看破?”军师曰:“明公不用挂虑,贫道自有道理。”即命余如山杜明月二将:“准备香案伺候。”二人准备,钟文岳整衣冠,望空中祷祝,向东南巽方地上借风云,亦是刘镇军威大振,皇天助他成功,故霎时间,阴云四合,星月无光,天昏地黑,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军师传令起行,吩咐蔡长高等四守备,监押火轮车为前队,刘国轩等领大队军将,作二路接应。温岳川等四员都司,领军助战为后队。何元帅领众千总把总带军兵为中队,贫道领军将为合后掠阵,一声炮响,众将听令,各依队伍起行。众将衔木疾走,直奔至云落山来。此时三更时候,前军军马到了云落山,连合后军,军帅令曾大雄、郑玉虎放起号箭。二把总领令,将号箭施放。那云落山高岗之上,把总詹兆奇,观见军师队中,流星火箭放起,即传令众军放起火炮。众军兵得令,立放连珠火炮,从空齐发,而空中信炮声响。蔡长高等领火轮车杀入左营,刘国轩随后助战,守备林绍基听见信炮,即令火轮车杀进右营,黄万高随后冲杀。守备李有祥听见信炮声响,令火轮车当先,杀入后营。马甘泉随引众将三军,拼力冲杀。守备朱光听见信炮已响,将火轮车当先,望前营奋勇争先杀进。莫朝粱引大队军马随后砍杀助阵,四员都司温岳川等,听见连珠信炮声动,各领军将,前前后后依令一拥攻打清营,杀进重围。何元帅领大队军马,冲杀前来接应,四西八十三路潮军,恰似离山猛虎,出洞蛟龙一样,嘶喊杀来,战鼓如雷,火炮连天。一边按下。   且说安达王,此时与监临严我斯,在中军帐中,言说起军一事,忽听外面军声四起,大闹,炮火之声振地,望外小军鸦飞鹊乱地走到帐前报曰:“启千岁得知,贼军到来劫营,其锋猛锐难当,请令定夺。”安达王与监临闻报大惊,即传令众将,领军速速拒敌。安达王与监临,即披挂全身,各各上马。九江总兵林嘉禄保护车驾,出帐观望,南阳郑总兵同大小将官一百余员,结束披挂执器上马,分为四面,出营迎敌。叫杀之声,闻有十里之遥。旗军虽多,黑夜怎能迎敌?而火轮车利害,当先冲进,后面潮将军马,各用硬弓强弩射来,如雨点一般。旗军一时拒敌不住,被杀死亡者,不计其数。   急迫怆惶,各自溃散逃生,又被潮军见着,如砍瓜切莱一般,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渠。安达王阵前观见旗军众将大败,四散逃走、传令弃营奔走,林嘉禄同众将,拼力杀开一条血路,保安达王前面奔走。众将三军听见传令弃营,各自丢盔弃甲,寻路奔逃走出。   钟文岳观见清军大败奔逃,传令众将带军马放箭紧追。   把总詹兆奇同张畅开等,领军兵杀入后营,抢夺粮米,装载车中,押回圹边营来。可悯清将与旗军,拼命逃生,后面钟军师推动众将三军追赶,被射死者,或杀死者不计其数,而受伤未死者,号天惨地,哀声难闻,此番杀得旗军尸横遍野,只顾奔逃,不敢回望,至十余里程途,到田心地面,传鸣金,收齐军马,回圹边营寨。按下不表。   再讲安达王,幸得众将保护前后,飞奔走至十余里间,回望贼军无追,觉得后面军马甚是稀少,心中大惊,来至崩坎,忽听炮声响动。姜寨主展起伏军冲出来,把旗军截作两段,拼力冲杀,杀得旗军亡魂丧胆,不敢当先迎敌,四散奔走。姜得兴令众将,催动军兵追赶,赶至夹岭山脚,收军回归圹边营中。   又说清兵败走,走至二十余里,到葵潭收齐残军,查点众将,四镇总兵,仅存林嘉禄,兵部侍郎严我斯,计失去阵亡大将部将共四十余员,军兵仅存五万余众,受伤者不计其多。安达王收齐残军,回归广东剩按下不表。   且说守备崔雄榜,奉了军师将令,并付柬帖一个,令往惠来路口埋伏。到了这里,开了柬帖,观看明白,依计掘了陷坑二十余处。清营总兵郑秀和大败,带军兵打从惠来小路逃走,误坠陷坑之内。崔雄榜令众军将,用挠钩套索,捉上陷坑,绑缚。又生擒活掠旗军四十余名,一齐绑捆监押回营。   再说钟军师,大获全胜,收军回营,早有邹可玉领赵世春等将佐出营迎接,接进中军坐定。众将纷纷上帐参谒,个个进前报功。邹参谋登记簿内已毕,查点众将军兵,幸喜大小将官,个个不少,人人平安,军兵折去三百余人。崔雄榜带了人犯,同郑世俊等上帐缴令,参见军师,禀知擒捉总兵郑秀和并旗军四十余人。军师大喜,命将总兵郑秀和带上帐来,小军一声领命下来,将郑秀和押到帐前,双膝跪下,叩求活命。军师见郑秀和叩头求乞生命,军师回首,问黄万高曰:“将军,郑总兵有愿降否?贫道不知气质如何?”黄万高对曰:“欲杀此人,留他在帐听令,当记得诸葛先生收魏延的故事么?”军师闻说,哈哈大笑。何元帅知军师意思,即传令将郑秀和押出营门斩首示众,左右应声抑出营外斩讫,回报。何元帅又令将所擒旗军,赦放,由他自去投生。   军师命宰杀牲口,大排筵席,与众将贺功,大吹大打,八音奏乐,入席畅饮,营内大闹五六天,宴毕。又过三天,军师传令放炮,拔营旗起行,大小三军,一路扬鞭回潮。正是:鞭敲金鼓响,又唱凯歌回。   再说三军回到普宁县,知县赵义周、千总张名高与合邑文武乡绅,各排香案,俱来参见迎接。军师传令大队人马,在城外扎下行营,命马参将同三十余员大将保守,一概众英雄同刘统领、何元帅随军师入城,进了行台。合邑官员乡绅,又来参见。当下先写了全胜书信,差官连夜往潮城帅府报捷。   在城文武官员,来送筵席及礼物下程。军师只留下队席下程礼物,一概壁回。歇马一日,次日传令,拔寨起身。路途之间,只见乡村市镇人民百姓,焚香点烛,扶老携幼,跪于路傍,瞻仰叩送。军师稳坐高车,徐徐而行,众英雄脸上风光,人人得意。后人有诗赞钟文岳云:兵法人无故,妙算义气高;一朝施战马,千载仰风标。   话说军师一路回潮,行来已离揭阳县不远,早有游击李德俸、知县冯楚钦出城迎接。军师吩咐安扎行营,令莫朝梁领将保守,军师元帅与众将,进入行台,文武官员乡绅各各参见来备送筵席礼物下程,纷纷济济均来行台。军师吩咐,只收筵席,礼物俱已发回,是夜安顿歇马,明早拔寨起行,众文武送至十里方回。人民欢喜。百姓悦服,沿途焚香叩拜,不在话下。   再说刘镇在潮城,日日望佳音到来。这日接了全胜捷报,满心欢喜,示诸将佐曰:“可喜清军已退,安达王全军大败,回归广东,此乃军师之功劳也。”即令标骑大将杨维杰、宁远将军刘炎,同到登岗迎接。   且说军师正行之间,有监旗军小校报曰:“启军师得知,刘、杨二位将军,奉令到前登岗地方迎接。”钟文岳闻报,传令人马,到登岗安下行营。众将领命,军队行至登岗,安营下寨,杨维杰、刘炎二将,参见军师。歇马一宵,明日拔寨起程,大队人马,一路唱歌凯而回,何等欢乐,行至潮城不远,早有军政官禀曰:“启军师得知,合城文武官员,到来迎接。”军师听说,传令三军,到大教场安营。军师领诸将,到了演武亭,下马步行上亭,同众文武行礼,各相安慰,王知府吩咐摆上筵宴,与众文武官员,请军师坐上首席,又请何元帅刘统领与众英雄入席,饮了数杯。王知府说曰:“请军师同元帅并众位将军,先到卑职署内改装。”军师言曰:“领教。”饮毕,然后同元帅与众将文武官进城,同到府衙中,卸甲改装,齐到帅府。   刘镇卒众升炮,出府迎接,接上大堂,各序礼,依位坐定。   当职官奉上香茶,刘镇喜曰:“军师同元帅与众将军等汗马功劳,真是不愧。”军师曰:“此刘统领、何元帅之力,众将之能也。”说罢,命将功劳簿,并交兵日期,众将胜败的名一同呈上。主公刘镇谓黄万高曰:“蒙仁兄鼎力相助成功,感激不荆”万高曰:“好说了,小将先蒙军师恩义,故以报答,在左右听令。”刘进忠曰:“不必过谦。”一面吩咐大摆筵席伺候。又说曰:“诸公鞍马劳顿,请诸公先赴小饮数杯,候本帅择日与诸公庆贺大功。”军师与众将,各各入席饮宴。又命赏酒肉,与众军畅饮。   潮州府城内外,并附近乡村人民百姓,各都张灯挂彩,众乡村父老,牵羊担酒,纷纷闹闹,都来帅府庆贺军师得胜班师之喜。刘镇与军师满心欢喜。出府迎接入大堂,分宾主坐下,茶毕。吩咐筵席款待,序礼入席。宴罢,众乡老绅矜称谢告退。   刘镇与军师亲送出帅府,拱手而别。次日刘镇传命,宰猪羊牲口祭礼,同军师元帅,领众将往大教场祭祀天、地、日月三光,庆贺全胜,祭毕回府,排宴请众位贺功,犒赏马步水三军。潮城内大闹有十余天,众将喜不自胜。   过了数天,刘国轩姜得兴等告知刘镇,各欲领军回归。   刘镇大喜,命待参谋修本章奏达全胜一事,一面给赏东都福建乌山三路将官,三军又摆筵席饯行。徐奇亮呈上奉章二道;一道呈藩主郑千岁,又一道呈靖南王耿千岁。刘镇看好分交刘国轩、刘炎收起。二将依命,领本部军马,回归。   刘镇卒众送行,命都司余国宝、温岳川二人送至二十里方回,明日又设席,与姜寨主饯行。刘镇同军师元帅,送至城外,命程国英董万年二都司,亦送至二十里。文殿左兄弟,难忍分别,再送一程;与姜得兴对拜,垂泪而别。得兴上马,殿左立望他去已远方回。未表。   且说刘镇卒众送三路助军回归后,思念潮中,此时军兴大振,又得清营遗下的盔甲兵器,马匹粮米,不计其数。况且猛将如云谋臣如雨,何等威风,叹自当初,被邓、于二奸奴欺凌,使我弟进义与吴勇侯雄三人,死于非命,想到眼前,喜得潮州太平,五谷丰登,人民安乐,百姓和畅。   一日过了又一日,时光迅速,倏忽两三个月。这日刘镇,念诸公将官聚谈兴会,备宴帅府内堂,请军师元帅众参谋将官入府饮宴,军师等闻请,一齐整衣来至帅府,校军报知刘镇。   刘镇吩咐升炮,大开正门,出堂迎接,接进入堂叙礼,依位而坐。入席畅饮,都是珍肴海味,堂下细吹细打,八音奏乐上席主公同军师参谋,议论兵法。宴中大小诸将谈说武艺,说得有兴,哈哈大笑,饮至更阑尽欢而散,各都起身告退。刘镇各各送出。此时潮州兵戈已息,太平无事。   不知清军岂肯罢休?诸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九回 钟文岳观星装病 刘进忠奉命出征   且说钟文岳在住宅中,越数天闲暇,打坐胡牀,想念:清军如此,岂能罢休?念及于此,忽然心血来潮,吃了一惊。   是夜约至三更时间,步出庭前,仰观天文,偶见东南方扫帚星微暗,心中大惊。屈指推算,叫声:“呵呀!主心本命星微暗,正是关系主公,天运排定,气数将尽,众将遭殃。心内踌躇,思忖良久,知其吉凶,回归卧室,不能安枕,寻思一策,可为脱身之计,免受波累。主意已定,安过一宵,明早卧室之内,暗备些干粮,密密藏好,偶然装起病来,睡在牀上蒙被而卧,一连三日不能起身,命吴兴入帅府内,报知主公。   吴兴领命,进入帅府内堂,见主公行礼毕,就将军师得病之事一一禀知。刘镇闻说,吃了一惊不少,如失左右手,然即连命人去请众参谋何元帅等入帅府相议。蔡赐平等齐至帅府内堂,见礼坐下。刘镇向诸明公言曰:“今军师忽然有恙,十分沉重,不能起牀,未知是何病源?”参谋诸人听说,各各吃惊曰:“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得这病来?不知因何缘故?请主公同我等到军师府中,一问便知。”刘镇曰:“诸公说得有理。”   遂更衣起身,领着众人步行至军师府中。   吴兴曰:“启主公,待小将先禀知军师,前来迎接。”刘镇曰:“不可,不可,无得惊动军师,我等步入卧室。”吴兴领命引路,与众人进入卧房,到卧牀前,见军师昏昏沉睡,众等不敢惊动,叙礼坐下。军师假睡响声叹气,当时醒来。吴兴将罗帐揭起,刘镇等向问曰:“先生,尊体如何?”钟文岳睁开双眼,叫一声:“呵呀!主公同诸位屈驾光降,贫道不能出迎,千祈恕罪赦宥。”刘镇等一齐言曰:“好说了,请教于先生,未卜尊体因何有恙?甚么病?愿望其详言,方可延医调治。”军帅曰:“启上主公得知,若论贫道微躯,原是旧病再发,前年游于江湖之时,在饶平内浮山得染此症,请医看脉一会,医生个个说曰:‘此非别病症,多应淘气伤肝,劳虑太过,不用服药,只宜静养。’贫道故以弃辞江湖,隐居岩穴养性,因旧友杨飞熊举荐,贫道落山,荷蒙主公见爱之极,即委以重任,掌管军师印务,临阵发谋,随机转变,操心太过,烦多食少,致因旧病复发,依贫道之见,不用服药,只宜静养,谅亦无事,主公与诸明公不用挂心。”刘镇曰:“既是这等,先生须当保养尊体,本帅告退。”军师即唤:“吴兴兄弟,扶持贫道相送主公出门。”刘镇同众等齐声应曰:“先生,当自贵重。”文岳曰:“主公宽洪海量,恕贫道不能迎送之罪。”刘镇曰:“好说了。”于是吴兴兄弟代送出府。这且未提。   且说东都藩王郑成功千岁那日驾坐内堂,观见百官的奏疏,遥想潮州宁粤将军刘进忠,继连杀败大清四大藩王,军兵共计四十余万,威声大振,天下旗军个个丧胆,我想要吞广东,若不乘此时军威,更待何时?遂敕降王旨,命藩帅统领刘国轩带领都招讨傅豪雄、郑仁虎、田誉、田宽共四大将,并步将四十余员,雄兵五万至潮州,皇令:“敕令宁粤将军兵马大元帅刘进忠,合军南征,吞并广东省,无得违令。”刘国轩领了王旨,择日同大小将官到教场祭帅旗放炮起行,落瞭哨船,渡过江洋大海,到了厦门所登岸,望分水关进发潮城。   远探小军飞报入帅府,禀知主公,刘镇闻报,再命走探。   过了三天,探军回报曰:“刘统领的军马,过了分水关,请令施行。”刘镇听探,即命莫朝梁往汀福铺二十里迎接;又命何元帅领众将出城迎接,皇令王旨,迎进帅府堂上。刘国轩开旨宣读已毕,刘镇谢恩。请王旨皇令入后堂,复出客堂,与刘统领叙礼坐定。刘国轩问曰:“钟军师何在?”刘镇曰:“军师有恙,十分沉重,今有二十余天。”统领曰:“既是这等,小可欲往军师府问安,请大元帅与诸公同行。”刘镇曰:“如此甚好。”即同统领与元帅参谋诸将,步行来至军师府。   吴兴报知军师。钟文岳闻报,即起身命吴兴兄弟,扶他出堂,相迎主公、统领众将等。见军师出堂,满心欢喜,序礼依位而坐,茶毕。文岳曰:“主公与统领众位明公驾临,贫道有病,不能远迎。望乞原谅,是幸。”刘统领等齐声曰:“请先生保重尊体如何?今见先生出堂,使我等曷胜欢喜之极。”钟文岳曰:“多蒙挂虑,感激不尽,但贫道身体只好一半耳。未知统领带大军到来是何缘故?”刘国轩曰:“启军师得知,千岁王旨,传令命小将与大元帅,合齐大军,南征攻打广东省城。”刘镇曰:“千岁令旨已到,不敢迟缓。军师尊体未愈,如何是好?”文岳曰:“王旨既到,不敢耽搁。启知主公,贫道残体未好,不能同往。可将军师印务,让与邹可玉先生,暂行执掌,候贫道病得全愈,即当到帐前相助。”刘镇曰:“先生有命,敢不听从。”邹可玉曰:“启告军师,晚生碌碌庸才,安敢受此重任?恐误军机大事。”钟文岳曰:“明公胸藏韬略,名振乡国,智识过人,征战有度,赏罚分明,鼎分三足,缺一不可,休得谦辞。”言罢吩咐吴兴,请出军师印,送与主公收起,刘镇接过,交付堂官梁成龙抱定,众等言毕起身告退。   军师送至庭前,主公与刘统领曰:“先生,保重保重,不用远送,在此就是。”文岳曰:“恕罪了。”刘镇等回归帅府,即命安排筵席,与刘统领宴饮,命何元帅众参谋诸将陪坐宴罢,各回本帐。   过了二天,刘镇传令,召参谋元帅大小众将官,入帅府议事。众等闻召齐进帅府内堂,见主公行礼,依次而坐。刘镇曰:“今日本帅奉命南征,适军师有恙,未得全可,军中无人调遣军马,承军师之言,举荐邹先生可掌兵权,未知诸公意中如何?”蔡赐平等齐声言曰:“主公有命,谁敢不尊?”刘进忠大喜,命守备林绍基请邹先生入帅府行事,林守备领命前去。   一刻间,报邹先生到来。刘镇吩咐点鼓升堂,大开中门升炮,领众等出府檐迎接,接上大堂,叙礼坐定,刘镇曰:“今日请先生登坛拜将,掌握兵权。”邹可玉曰:“荷蒙主公令旨。自当领命。”赐平已请军师印,徐奇亮请皇令,蔡登高请宝剑,一齐上堂。刘镇亲手捧军师印上坛,邹可玉进前行礼。拜受军师英皇令、宝剑毕,于是升坐中军帐中。   主公与参谋行礼,在帐中两边坐下。何元帅与黄万高向前打躬,在帐前两旁坐下。莫游击与大小将官,一总参谒毕,左右侍立。徐奇亮、蔡青云二位参谋进上众将官的名簿。邹可玉言曰:“本师奉命南征,你等诸公,宜当尽心协力,有功者赏,误令者斩。”众将齐声曰:“只尊严令。”邹军师逐将名簿掀开,一一点过,单不见参将马甘泉,传令召马甘泉进发。   这马甘泉此时在本帐酌酒,酌得酩酊大醉。听见小军前来禀说主公有召,即出席,将便衣上马,带了几个跟役来至帅府,进入堂前,大叱曰:“你等有甚么事故?哇哇催叫,使将军连几杯酒都食不爽快,是何道理?”听事中军曰:“启将军得知,今日军师升帐点将。”马甘泉曰:“军师有病在府内养病,还有甚么军师点将?”中军官曰:“启知将军,今日主公请邹先生登坛拜将,掌握军师樱”马参将听说勃然大怒,走至帐前厉声叱曰:“好大胆的邹可玉,你有何能安受此重任?”邹可玉曰:“本帅自愧才学浅薄,荷蒙主公见爱,又承钟军师之命,执掌兵符印剑,而今奉命点将,你这匹夫抗逆军令,死罪不赦。”   令左右:“押出辕门斩首示众。”左右应声,欲将马甘泉推出,莫朝梁大惊,走上跪下曰:“启军师,马参将本当按军法斩首,但他酒醉,原有可恕,小将愿将前功保他之罪,望军师赦宥。”   刘镇亦言曰:“启先生,马甘泉理宜按法,但今未尝起军,先斩大将,恐军中不利,万望先生赦他,候他后日将功折罪。”   邹可玉曰:“抗令匹夫,若不看主公之面,定当不饶,莫将军请起,本帅准保。”莫朝梁叩谢起身,右左放回马甘泉。邹可玉曰:“明日乃是黄道吉日,传令众将三军等明早预往教场祭旗,众将领命事毕。邹军师出帐落坛回归本署,主公领众等送出帅府,各各回归,当晚无事。明早刘镇五鼓起身,顶盔披甲装束整齐,点鼓升堂,大小将官,进堂参谒,小军禀事曰:“军师来到府门。”刘镇吩咐升炮卒领众将出府檐前迎接,接上大堂。军师升帐,刘镇傍坐,三位参谋同元帅黄总兵进前行礼,依次坐下,众将上帐打躬,两旁侍立。齐集听候军师传令,分定队伍,不得混乱。   第一队命参将马甘泉、游击莫朝梁领步军大将二十员,带五千人马,为前队先锋。   第二队命都司余国宝、温岳川领步军大将十员带五千人马为左翼。   第三队命都司程国英、董万年,领步军大将十员,带五千人马为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