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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徐二参谋,与蔡青云商议,立起旗号,望沙洲军营前来。义民将近沙洲地面,清营远探,飞报入中军王营,平南王在帐中,与刘抚院、聂布政商议攻城之策,探军至帐前禀曰:“启千岁得知,后面离营三十里,来有大队军兵,不知何处军马,欲往何方,旗号上大书助清灭寇,以安生灵。”平南王闻报,命周总兵往后面查看何处来的军兵,令他暂且扎住,叫为首一人,带他至帐前盘问。周总兵德胜仅带小军五十名,行至后面,见那队军兵大喊一声曰:“你等何处来的军兵?欲到哪里?”为首一人进前答话,邹可玉、徐奇亮二人进前,见一员清将,坐立马上,威风凛凛,邹、徐二人拱手曰:“将军请了。”   周德胜见队中闪出二人,系是斯文装扮,亦拱手曰:“二位先生请了,启问先生,这军兵哪里来的,欲往何处?”邹、徐曰:“启将军得知,我等乃系潮州良民百姓,今已说得各乡义民,共有三万余众,来助千岁破贼。”周总兵曰:“既是这等,可将军兵暂且扎住,你们随本帅到营中,见千岁答话。”邹、徐二人领命,令军兵扎住,遂跟周总兵,来到沙洲中军王营,行至营门。周总兵曰:“二位先生且住此,待候本帅禀知千岁,然后请见。”邹、徐二人领纳,立于营门等候。   周总兵入帐前见平南王,将军事禀知。平南王曰:“召他入见。”二人入帐见平南王,口称:“千岁在上,乡民拜见。”   平南王曰:“你等何处人民?姓甚名谁?作何经纪?这等军兵,是何处人?欲到哪里?质实说来。”邹可玉曰:“启千岁得知,小可是潮阳县西芦人,姓尚名明正,字公道,平素以卖卜度生,周流四方。”徐奇亮曰:“禀千岁,乡民亦是西芦人氏、姓周名旋,字四敬,一生游于江湖,择地理过日,前日回乡,幸有友人相邀,说请众乡人民,共有三万二千余人,来助千岁破贼。”   平南玉闻言,向刘抚院、聂布政曰:“二位先生,这等义民到来,还是将他收下,还是将他不收?”刘抚院曰:“启千岁,依愚之见,不可收他,方是正理。前日济南王领大军到此,都无义民军兵到来相助。如今我等军马,到潮计有五个月余,亦无义民军至此,今忽有这等军兵至此助战,恐怕其中有诈,我想刘进忠帐下,这些贼人,诡计多端,千岁切不可收用。”平南王曰:“监临之言是也。”传令左右,将他二人押出营门斩首示众米报。左右众将把二人用索捆缚,邹、徐二人呵呵大笑曰:“千岁擅自无故屈杀良民。”平南王曰:“非是本藩屈杀良民,我观你等,不是良民,定是刘进忠帐下之人,诈来投军,实系来探我营中虚实,故以将你斩首,有何屈杀?”邹可玉曰:“千岁差矣!我等若是刘进忠帐下贼人,来探虚实,不过一二人而已,何用许多军兵,即此可见其非奸细矣!望千岁详察。”   平南王曰:“你等既是良民,本藩军兵到潮,迄今有几月之久,并无义民至此,今日你等忽来相助,其中必然有诈。”邹可玉曰:“我等流走江湖,常不住家,缘因前日回家,适逢友人相邀,说出刘逆反叛,残虐生灵,故向义急公,又说各乡义民来助千岁破贼,只望成功之日,有赐封赏,谁知千岁疑忌,将我等杀戮。我想人生在世,公侯将相,终归一死,亦何足惧,但恐人民百姓,闻知千岁屈斩良民,人心埋怨,望千岁详察之。”   徐奇亮答曰:“今日我等,请得各乡义民来助千岁者,正要以正克邪,保全潮郡生灵,并来献其地图,只望封赏,谁料千岁不信于人,将我杀害,我思死者,人之终也,何足痛哉!”聂布政曰:“启千岁,听他所言,甚是有理,未知他来献地图,是何地图?千岁可问个明白,看他如何应答,若有差错,杀之未迟。”平南王曰:“参谋言之有理。”随即叫退左右,命二人赐坐。邹、徐二人言曰:“谢千岁赦杀之恩,乡民感激无尽,安敢有坐?”谦让一回,只得两旁坐下。徐奇亮将身上取出一幅地图,进上左右随驾官,将他地图披于案上。平南王、刘抚院、聂布政三人展开一看。问曰:“此系何处地图?”徐奇亮曰:“这是潮城的城池地图。”平南王曰:“此地图是什么形势?”徐奇亮曰:“潮城乃是关刀形势之地。”平南王曰:“何为关刀形势之地?”徐奇亮曰:“南门是刀尖,西门是刀口,东门系刀叉,上水门、竹木门、下水门此三门系刀背,金山系闸口,北门堤系刀棒,竹竿小系铁锥。”平南王曰:“请问先生,若欲攻取,从何方攻之?”徐奇亮曰:“依形势观之,可从东门南门攻打,就能成功;若从西门攻打,不能得陷。”   平南王与监临参谋,听他所说,满心欢喜,呵呵大笑曰:“二位先生,可将后面义民军,进至我营,后面扎营,明日再作商议。”令周总兵将义民军,与我后营相连,命将粮米对象,搬至义民军营中应用。   周德胜领命,同尚、周二位,到后面安营下寨,扎至黄昏时候方毕。周总兵入帐缴令。   欲问邹、徐二将在清营中如何施为?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回 用火攻灶子传信 断石桥甘泉被困   且说邹可玉候至定更时候,修书一封,命薛灶子送至入城,来至帅府问军情。薛灶子悄悄而来,来至南门之下,时已二更。   薛灶子大叫曰:“城上小军,此处是谁位将军在此把守?快快通报,是灶子将军奉邹参谋有机密大事,欲见主公。”这南门守备郭三坤听闻此报,即至帅府内报知。刘镇一面命郭三坤另薛灶子上城入帅府,一面命请军师至内堂议事。片时之间,各各俱到,薛灶子将身上取出一封书进上,主公军师同阅展看,书云:邹可玉等呈上主公,帐前奉命,同众将游说五县东西,两路三十余乡义民,或本族、或宗亲、或附近邻乡者,闻风无不踊跃聚集前来,又得豪杰十六人,暨义民共有三万二千余人,兼请蔡青云秀才前来相助。今以投入情营,致书呈上帐前,请军师良策:何时开兵?何如接应?专待好音。   邹可玉顿首再拜。   刘进忠与文岳观看毕,众将大喜。刘镇问曰:“请军师定计,回书付薛灶子带去。”文岳曰:“若欲写书,又恐薛将军一遇清军巡查之人,拿着一观,必定涉漏消息,无说俺大事不成。尚且清营中有二参谋与众将,定难脱身,受害不浅。今日贫道自有道理。”命左右取笔砚上来,叫薛灶子上前,开了胸钮。文岳执笔写二句,在灶子胸襟中是”个人生两目,月明转三十。”一共十字,命灶于速速回复,邹明公一观便知书中之意。薛灶子领命,别了主公,与众位出师府,前往报信。   刘进忠与众位等,见军师写这二句,不解其意。刘镇曰:“请教军师,这些字句是何良策?”文岳答曰:“启主公得知,个人生两目,岂不是个火字?月明便是夜间,转三十,便是十三,看来不是用火攻于十暮,是个十三夜,石皮岂不三夜乎?贫道安定十三夜用火攻,大破沙洲清营,管教平南王十三万之众一鼓而亡。”刘镇与众将听军师所说,各各大喜。文岳起身告退,众将各归本帐。不在话下。   且说小哪咤薛灶子回到营中,见参谋行礼毕,旁坐。邹参谋云:“将军,你去见主公军帅有回书否?”薛灶子曰:“回书有的,在于胸前。”邹可玉曰:“可将书取出来观。”灶子言曰:“要取是取不出的,要看可打灯来看。薛灶子将胸钮解开,邹参谋与众将等不知其意。曾仲与江俊豪二人,持灯到来观看,只见胸中写有二句,共有十个字。邹、徐二人,与蔡秀才等观见,不晓其意。邹可玉思忖良久,言曰:“原来如此。”   徐奇亮、蔡青云问曰:“先生,军师这二句是何深意?”邹可玉曰:“此是军师命我准备火攻物件,安定十三夜,大破清营。”   徐、蔡二公与众将听说大喜。邹可玉曰:“薛将军,一夜辛苦,可到下面饮些酒肉。”薛灶子领命,是时天色明亮,军中亦已造饭。   且说平南王升帐,中军同刘抚院、聂布政议论开兵,命副将邓春往义民营中,召尚、周二位先生入帐议事,邹、徐闻召,即到中军帐前,见了千岁行礼毕,旁坐。平南王曰:“请问先生欲被贼城用何妙策?”邹可玉曰:“启千岁,依小可之见,潮城属金,若欲攻打贼城,须用火攻,但欲用火日,方可开兵。”   平南王曰:“未知先生何用火日?”邹可玉曰:“今日是甲子,明日是乙丑,俱是火中金。第三天是十四日,是丙寅炉中火。用这炉中火日开兵,就能成功,决定十四夜开兵攻击。”平南王曰:“请先生预备攻城之策,免致临时?鍀。失误大事。”邹可玉曰:“启千岁,若要攻城,可将急水上下两处哨船调来浮桥下面共屯一处,正好调用。到十四夜攻打贼城之时,我等义民军在前,各用火攻先进,千岁之军将,居在中队,水军一支为合后,合三队攻打,水陆并进,从东门、南门、上水门共五门攻打潮城即陷,刘进忠可擒。”平南王曰:“这等说来,甚合我意,成功之日,本藩一本奏知天子,二位先生,自有封官赐爵。”邹可玉曰:“上靠天子洪福,全仗千岁八面威风。”平南王呵呵大笑,传令总兵郑顺义,调急水上下流哨船,来至浮桥下流,共屯一处,听令调用。郑总兵领命前去。   又命设席与尚、周二位畅饮。周德胜、吴和龙二总兵陪宴,向尚、周二位曰:“二位先生,可先预备火攻对象,不可临时有误。”邹、徐二人,领命叩谢千岁赏宴,同周、吴二位总兵到于后管,叙礼入席,饮酒之至半酣。吴和龙曰:“先生与千岁系同宗家,此系一时奇遇。”邹、徐二人,齐声答曰:“我等俗子村夫之人,安敢与千岁周大人认宗亲?”周德胜曰:“好说了。二位先生,今日成功,千岁奏知天子,封赐二位官职不校”一边饮酒,一边言谈,饮罢各归帐。   明早邹可玉五鼓起身,命曾仲、薛灶子二人往营中各队,密召众将与十六名豪杰入中军营议事。二将领命前去,不久十六条好汉,到了中军营,见参谋礼毕坐下。邹可玉曰:“众位将军,奉了主公军师之命令,今夜领同众将军兵,要破清营,以俺为内应,众位将军,须当为尽心共力,可成大事,有功者赏,违令者军法无容。”众将齐声言曰:“听令。”邹可玉曰:“请二位明公发令。”徐、蔡二人齐声言曰:“该系先生调遣,不得推委,以致不雅了。”邹参谋即依众将之言,召林荣贵、林仁光、林仁亮、林仁度、陈吉和、陈茂和、陈金生七将上前听令曰:“诸位将军,命你等领义民军五千,各带引火之物,攻打南营,接应主公,可听空中火炮声响,放火烧南营,军师自有将令施行,不得违令。”又召谢奇峰、谢五、谢赞飘、谢赞勤、李锭、李守宝、李思春七将上前听令曰:“诸位将军,命你等领义民军五千,各带引火之物,攻打东营,接应主公,可听空中火炮声响,放火烧东营,听军师将令施行,不得违令。”   又召刘士元、刘喜、刘顺、刘见泉、许文忠、许文宪、许石七将上前听令曰:“诸位将军,你等领义民军五千,各带引火之物,攻打北营,接应主公,可听空中火炮之声,放火烧起北营,听军师将令施行,不得违令。”又召黄便、黄庆、黄通、黄道、江俊豪、江俊杰、江朝容七将上前听令曰:“诸位将军,命你等带义民军五千名各带引火之物,攻打西营,接应主公,可听空中火炮声响,你等将西营放火烧起,不得违令。”又召孙友义、孙友武二将上前听令曰:“二位可领义民军二千名,各带引火之物,攻打东南营,接应主公,可听空中火炮声响,即放火烧起东南营寨,不可违令。”又召吴勇武、吴玉川二将上前听令曰:“二位将军,命你领义民军二千名,各带引火之物,攻打西南营,接应主公,可听空中火炮声响,放火烧起西南营寨,不可违令。”又召曾仲、曾可州上前听令曰:“命你等领义民军二千名,各带引火之物,攻打东北营接应,主公可听空中火炮声响,放火烧起东北营寨,不可违令。”又召薛灶子、薛福二人上前听令曰:“命你二人领义民军二千名,各带引火之物,攻打西北营寨,接应主公,听空中火炮声响,放火烧起西北营寨,不可违令。”又召苏文海、方报、洪隆光、赵元四将上前听令曰:“诸位将军,命你等领义民军一千名,随徐先生往东营掠阵。”又召郑胡儒、马九、马孟金、马孟全四将上前听令曰:“随蔡高先生带义民军一千名,往西营掠阵。”又召蔡世杰、蔡坤、蔡敬逢、蔡敬遇四将带义民军一千名,随蔡青云秀才,往南营掠阵。   又召赵元、赵通、黄道、黄海四将带义民军一千,随邹某往北营掠阵。   分拨已毕,再三叮咛诸位曰:“不才奉主公军师之命,调拔诸位,明公共力以破清营,自有升赏。”说罢二人遂转身来中军营,见千岁言曰:“各路引火之物,小可已吩咐准备了,明日待用。”平南王曰:“二位先生,实有好义急公之情,俟成功之后,本藩自当奏升,听候调用。”按下。   “且说刘大人自嘱薛灶子回书去后,过了一同,便思安破敌一事。次早升坐中军帐,调众将各各进帐,一面请军师进帅府筹定军将,众将闻召,各各与军师入帅府,排立次序听令。   且说刘镇与军师筹定破敌之策,回书与薛灶子去后,次早命人请军师并众将各进帅府听令。不一刻,众将军师已到。   刘镇即请军师调用。文岳曰:“元帅与众将军,贫道奉命破敌大事,在于今朝。你等诸位明公,宜当尽心竭力,无违我事,有功者赏,违令者诛。”众将齐声应曰:“听令。”文岳召马参将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千总许定国、许定邦、张景扬、刘星光,步军大将陈殿、张畅开、唐国民、张约超、余如山、杜明月、赵龙、叶婆、文殿左、江俊英共十四将,带军兵三千名,往揭阳登冈乡地方埋伏,俟平南王败军至此,展动伏兵,截杀一阵就可,切不可断去其桥,亦不可恋军追赶,即收军回归,无得违令,即速起军前去。”马甘泉领令退下,即点众将,领军起行。   文岳又召何元帅上帐听令曰:“元帅,你可领陈文禺、陈文绍,步军大将陈大巴、陈十三、陈青莲、郭高春、郭奇春共八将,带军兵三千名,攻打沙洲南营,候至二更之后,听空中火炮声响,领军兵从南队杀进,直抵中军王营,不可违令。”   又召莫朝梁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杨兴宁、杨智勇,步军大将黄九川、黄九源、黄九河、黄九江、章良卿、章良臣带军兵三千名攻打东营,候至二更之后,听空中火炮声响,领军兵从东队杀进,直抵中军王营,不可违令。”又召朱游击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林元炳,林元成,步军大将邱昭熙、邱昭顺、邱齐、邱文高、刘千、李天成共八将,带军兵二千名,攻打北营,候至二更之后,听空中火炮声响,领军兵从北队杀进,直抵中军王营,不可违令。”又召余都司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王中和、王中佐,步军大将吴兴、吴杰、吴惠安、吴清、姚信、余中平共八将,带军兵二千名,攻打西营,候至二更之后,听空中火炮声响,领军兵从西队杀进,直抵中军王营,不可违令。”又召董都司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赵世春、丁朝凤,步军大将汤成枝、汤成茂四将,带领军兵一千名,攻打东南前营。”又召程都司、石志昂、林永清,步军罗和高、罗和明等领军兵一千,攻打西南外营,候至二更之后,听空中火炮声响,从西南队杀进,直抵中军王营。   又召温都司上帐,领张元长、苏廷杰,步军大将彭仲韬、彭仲略四将,带军兵一千,攻打东北外营。   又召崔雄榜上帐,领彭其保、陈兴泰,步军大将王君禄、王名科四将,带军兵一千名,攻打西北外营,两军均听空中火炮声响,杀进中军,直抵王营,不可违令。   又召水军大将千年獭翁喜、海夜叉戴德、巡江鬼苏德、白花蛇郭怀沛、金眼鲨郭盛世五将上帐听令曰:“诸位将军,你等可领军兵三百名,安排小舟三十只,预备于柴芦苇,各项引火之物,至于浮桥上流埋伏,候至二更之后,听空中火炮声响,放下小舟,至浮桥下流,放火烧江边哨船水军,各带青孤皮遮箭,不可违令。”文岳又召守备郭三坤、郭三元二将上帐听令曰:“二位可带领水军三千名,安排小舟二百只,往浮桥上流埋伏,至二更之后,听号炮声响,放下小舟,至浮桥下流放火烧江边哨船,来与翁喜等合军登岸,追赶清军杀戮一阵,不得违令。”又执令旗一支,拱手言曰:“请主公听令。”刘镇起身至帐前一揖,文岳答礼,将令旗送与主公曰:“主公,可领守备蔡长高、林绍基、朱光、李有祥,把总刘成都、邓阳江、梁朝纪、陈汉中、曾大雄、郑玉连、彭光辉、黄禹烈、石飞龙、邱振威、黄启明、施名义共十六将,带领军兵四千名,往沙洲各路接应。”刘镇领令,坐定。   军师又召詹兆奇上帐听令曰:“将军,你可领步军大将方子进、方子达二将带军兵二百名,往葫芦山高岗之上,施放火炮,候至二更之后,观我队中火箭为号;号箭一发,你等将火炮放起,使各路军马,攻打清营,后领军将来至沙洲以作接应,与主公合为一军,不可违令。”又召把总高、朱、李、章、郑等七将上帐听令曰:“高文勇领军兵六百名,把守大南门,以防清军临境。”又命朱广龙领军兵六百名,把守东门,以防敌军近城;再命朱中原领军六百名,把守西门,预防清军攻打我城;又命朱青云领军兵五百名把守北门,谨防清军登城,又命李顺天领军兵五百名,把守上水门,谨防水军临城;又命章昆岗领军兵五百名,谨防下水门水军近城,又命郑世杰领军兵五百名,把守竹木门,谨防水哨旗军。”你等七将小心前往,不可违令。”再召张金星领军兵二百名,巡哨城池,督掌七门守城众将军兵,无得偷漏。   又召陈有美、梁成龙二将,可领吴永锡、吴吉宗、徐良国、李玉清,步军大将谢宗、谢天、谢二、周伯仁、周伯义、周财、高昂、高兴共十四将,随贫道往沙洲掠阵,带领军兵一千名,为合后。   文岳又执小帅旗一支,嘱蔡赐平听令曰:“蔡明公,贫道与主公往沙洲清营破敌,其余兵将付与明公,同千总林五常,保守帅府。”文岳一一调拨已毕,众将各各准备停当。至二更之后,军师传令,军兵起行,分从东、西、南三城门出城,军兵衔枚疾走,望沙洲进发。军将兵马将到沙洲,文岳传令把总李玉清、徐良国二将放起号箭。李徐领命,遂将火箭从空放起;葫芦山高岗上,詹兆奇观见军师队中有流星火箭起,传令众将放起火炮,空中响亮,各路军将,展动埋伏之军。   何元帅领陈、郭八将,带军攻打南营;接着林、陈七将,带五千义民军到来接应,放火将南营烧起,合军从南队杀进,直抵中军王营。莫朝梁领杨、黄、章八将,带军兵攻打东营,接着谢、李七将,领五千义民军到来接应,放火将东营烧起,合军从东队杀进。朱广龙领李、邱、林、刘八将,带军攻打北营,接着刘、许七将领五千义民军到来接应,放火将北营烧起,合军从北队杀进。余国宝领王、吴、姚、余八将,带军兵攻打西营;接着黄、江等七将,领五千义民军到来接应,遂将西营放火烧起,合军从西队杀入,直冲中军王营。董万年领赵世春、丁朝凤步军四将,攻打东南营,接着孙家二将,领二千义民军到来相助,将东南营放火烧起,合军杀入。程国英领石志昂、林永清,步军罗和高等四将,带军兵攻打西南营;接着吴家二将,领二千义民军到来助战,即将西南营烧起,合军杀入。温岳川领赵元长、苏廷杰,步军彭仲韬等四将,带领军兵,攻打东北营,接着曾家二将,领二千义民军到来接应,将东北营寨放火烧起,合军杀入。崔雄榜领彭其保、陈兴泰步军等四将,带兵攻打西北营寨;接着薛家兄弟,领二千义民军到来助敌,遂将西北营放火烧起,合军杀入王营。潮军兵将八路,俱是放火杀入,火炮连天,喊声震地,四面八方,火光冲天。片时之间,照得满天如同白日。   此时已将三鼓,平南王与刘抚院、聂布政在中军帐中,听见外间炮声响动,遂出帐观望,望见满营中俱是火光烧起,平南王等大惊,传令召众将,可速去打灭红火。又召义民军前来,四总兵与众将齐到中军王营,见平南王,王命众将拒敌。又命后营义民军,前去打灭火焰。小军上前禀曰:“义民军是刘进忠贼兵,反来放火烧营。”平南王闻报大惊,令众将一面前去救火,一面前去拒敌。话说未完,火光烧到前面,众将曰:“启千岁,火势猛烈,不可救得,请千岁车驾速速走出营了。”   平南王无奈何,郑顺义、王国栋二总兵领军马断后,命周德胜、吴和龙二总兵,保着平南王车驾,往前面逃走。各营众将,在睡梦中被火炮惊醒,提刀杀出者十不及一,纵有杀奔出来者,逢着潮军,恰似猛虎出林,把清军如砍瓜切菜一般,惨杀之声,闻有十里之遥。千岁传令逃走,军兵各自丢盔抛甲,奔走逃命为先。   翁喜五将听见火炮声响,放下小船,至浮桥下流,放火沿烧清军哨船。郭三坤兄弟,听闻火炮一响,领二千水军,放下小舟二百只,到下流与翁喜等合军,放火沿烧水哨,清军登岸又被追赶数里,然后收军回归。钟文岳见旗军弃营逃走,传令军兵放箭射去,炮石打去,如飞蝗雨点相似,把将旗军杀的杀死、射的射死,此时杀得清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刘进忠乘得胜之兵,推动众将,追杀旗军,有四十余里。文岳传令鸣金,收回军马。文岳又令何元帅、莫游击领四员都司、十六员大将,带领军兵五千,速往登岗乡,以助马参将追杀,不可违令。何元帅依令,即速飞奔前去。   再说马参将奉了将令,领军兵往登岗埋伏,命军兵拆断石桥,张畅开向前谏曰:“将军,何故断桥?岂不违了军师将令?”   马参将曰:“将军,你安能晓得行军之法?我料平南王若大败,人马困乏,怎能当得我辈英雄之军?如今拆断石桥,绝他走路,管教旗奴一个个俱亡丧于这里,有何不可?”且说平南王败军逃走,约有四十余里,望见后面潮军无有追赶,即令鸣金收军。   将众军查点,刘抚院、聂布政俱系逃走,为箭射死阵亡;又失去大将三十余员,军兵仅存六万余人。平南王叹曰:“原来这尚公道、周旋都系刘进忠帐下贼人,准备火攻对象,欲破贼城,谁知安排火攻,反烧我营,将我之刀杀戮我军。这就是公道与周旋进献地图,安定十四夜攻打贼城,反系十三夜先破我营。本藩一时茅塞,被他所算,悔恨无及。”遂传令众将军兵,即速起行,再作道理。   行至登岗乡,小军禀曰:“启千岁,登岗石桥,被贼人拆断了。”平南王大惊,再命众将寻船来渡;话说未毕,听见火炮声响,马参将引军领将杀奔前来。平南王传令拒敌,众将十字排开,吴和龙手举钢刀出马杀来,与马参将迎敌。潮军杀至,清军敌祝陈殿、张畅开等进前杀来,清军汪天海、汤志雄等接战交锋。两军阵上,金鼓大擂,喊杀连天,炮声不绝。清军虽败,尚有六万之众;清将虽失,尚存四十余员之多。旗军齐声吼叫,把将潮军团团围住,拼杀一阵。   杀得潮军死者,不计其数。马参将被吴和龙战得呼呼喘气,汗流脊背,只有招架不见还刀。正在危急之时,忽听见后面炮声响动,一彪军兵飞奔杀到。莫朝梁拨开黑战马,挺起丈八蛇矛,望旗军阵中冲入拼杀。何元帅纵起雪花驹,当先引军兵冲杀入阵,都司余国宝、温岳川、程国英、董万年与众将等奋勇争先,引军兵拼入阵围冲杀,把清军杀散。   吴和龙等见贼军到来救应,引军逃走,走至下面,渡过韩江。平南王见沙洲屯兵,不能开兵取胜,一阵失去大将参军,以及旗兵去了大半,粮食抛空,只可领败残之军,回归广东省去了。按下未说。   且说何元帅与众将杀败清军,救出马参将等,即鸣金收军。   马参将查点众将军兵,计失去大将赵龙、叶婆二人;又折去军兵二千余名,同元帅合军,回归潮城。后人有诗赞莫朝梁曰:   义重桃园结拜情,杀败貔貅救旧人。   慢夸蜀汉三英杰,赢得千秋义勇名。   又诗一首,以赞何元帅云:   战退登冈几万兵,横身钩镰血上清。   生不逢时不得主,智勇双全空负名。   再说刘镇同文岳收军回城,入帅府内坐定,众将上帐缴令报功。邹可玉、徐奇亮、蔡青云上前,见主公行礼毕坐定,众将两旁侍立。参将马甘泉,自捆到帐前,伏地请罪。   文岳曰:“你抗违将令,致使损兵折将,误却大事,军法难容。”传令左右将这逆贼匹夫,押出辕门斩首示众。左右领命,将马参将押出。莫朝粱吃了一惊,慌忙跪下求保,刘镇丢了眼色,蔡赐平等会意,同参谋至帐前见军师说情曰:“启军师,马将军抗令,本该按法;但今在用人之际,愿将我等五人之功,保马将军折罪,望军师恳乞准保。”文岳曰:“违令匹夫,本该处死,但看诸位先生之面,今兹死罪既饶,活罪难免,发落军政司重责四十棍,俟至下次,将功赎罪,回归本衙。”   文岳命把总章昆岗、郑世俊领军兵二千名往沙洲清营中,搬运平南王所遗下粮草、军器物件,章、郑二人依令,前去搬运粮草盔甲等物,入城缴令。   过了数日,刘镇命宰牛杀羊,安排礼物,同军师元帅众将,往校场祭告天地,庆贺大胜。命大摆筵宴,与众将贺功。潮城之中,大吹大擂,互相欢悦,坐宴饮酒,至五、六天,城内外人民百姓,张灯结彩,众父老担羊挑酒,到帅府内庆贺大人全胜。刘镇大喜,设宴款待,众父老饮毕,叩谢回归。又命陈文禺赍表章,往福建见靖南王,奏知大胜,战败平南王旗军十余万。另命詹兆奇往东都见藩王,荐上全胜本章。二把总领命,收拾行旅,明日起身,离了潮城,望分水关前去。不在话下。   且说平南王回到广东省城,即修造奉章,命邓春带本章奏知天子,邓春奉命前去。   欲知康熙主闻奏意中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探军情入营卖酒 施妙计穴孔烧粮   再说康熙主五更三点,圣驾升坐保和殿,众文武朝贺已毕,两班侍立。忽有兵部大臣进上广东省平南王的本章,随驾官接上御案。龙眼一看,龙颜大惊曰:“刘逆贼势甚猖狂,两番败折我军兵二十余万,损害文臣武将共数百员,虚费国帑,朕思不如将邻境州县,与刘进忠割地分界,永勿起兵犯境。卿家以为如何?”康亲王听说大惊,进前奏曰:“启奏我主,若与刘进忠逆贼割地连和,更助逆贼之威,岂不被各处逆寇耻笑?须再敕命一员大臣,领军兵前去,征复潮州。”康熙主闻奏,思忖未定,只见御街一员大臣,直上金阶,进前奏曰:“启奏主上,云、贵吴三桂亡故。”康熙主听奏,龙心大喜。康亲王复秦曰:“启上陛下,吴三桂既死,国家无忧矣!臣愿领军前去剿灭刘进忠。”康熙主曰:“王兄,你若领军征讨刘贼,国家之幸也。各省文员武将军兵,任卿调用。”康亲王谢恩,圣驾退朝,群臣各归本衙。   康亲王奉旨调召江西布政司何继儒为监临,召浙江省宁波提督仁达,召扬州总兵程智长、柳州总兵梁勇基、徐州总兵冯信炎,常州总兵潘车,四路总兵,至广东省聚会。起军领大将偏将共一百余员,满、汉军二十四万,择日祭旗起行,各望广东省进发。按下不表。   且说刘进忠同军师众参谋何元帅等,在内堂饮宴,议论军政一事。远探小军,进入堂上跪禀曰:“启上主公得知,康亲王沈士英,奉旨领大军一百余员,军兵二十四万,调召四路总兵官,俱至广东城聚集,不日出省,由南路来潮州。”军师曰:“既是如此,小军再探虚实。”小军奉命退出,再去探听。刘镇曰:“军师,此康亲王为主帅,领二十四万大军到来,非同小可,此人比济南王、平南王两藩大不相同也。他用军精细,征战有度,未知军师今番用何妙计退敌?”   文岳曰:“主公,不用挂怀,待他大军到来,贫道自有道理。”   宴罢,即命把总王仲和、王仲佐、章昆冈、郑世俊四将,往各邑催粮,准备拒敌。又召葫芦山杨维杰领军众回城,命游击朱广龙带雄壮军兵镇守。   过了二十余天,探军飞报帅府,见主公跪禀曰:“启大人得知,康亲王领军兵合共二十四万,诈称三十余万。初夏念日,出于广东,由南路长驱直进,望潮州进发。”刘镇听报,命石志昂请军师传召元帅参谋诸将,速至内堂议事。片时间,军师元帅众将均到,见了主公。刘镇言曰:“探军报说,康亲王与四路总兵军将,某时出省,不日到潮,惟康亲王统带二十余万,诈称三十余万,出广东,由南路直来。”文岳曰:“既然清兵离了广东省,可令何元帅与莫将军明日领马步大将三十员军兵三千名,到于崩洋界口,安下营寨,挡住清军来路,候康亲王沈士英大军到来,贫道自有妙计与你等破敌,不可违令。”何元帅领命,点带大将三十员,并军兵三千名到崩洋界口,扎住营盘。按下缓表。   且说清军离了广东省,浩浩荡荡,直抵潮州,军兵将近崩洋界口,探军来至驾前报曰:“禀千岁得知,贼军扎营崩洋界口,挡住进路。”康亲王闻报传令,就在此间安下营寨;缘因特逢五月,赤帝司权,天气浩热,未敢开兵,按军不动以避暑气。这且不表。   且说何元帅见康亲王大军已到,安下营寨,即令余如山、杜明月二人到城中,请问军师用计,以破敌军。二将领命前去,直至军师府中,把门军士挡住了,不准进去。余如山曰:“我等奉元帅之命,来见军师,何故挡住?”那门军曰:“告知二位,非是小军大胆,近日军师有恙,安住府内静养,有命在前,虽有紧急军情,切勿令他进来。亦不许我等通报,千祈恕罪,望将军原谅。”二将听把门军所说,知军师不准相见,即速回营,来见元帅,将此话逐一禀知。元帅曰:“既是这等,待候明早,本帅亲自到军师府内求见。”过了一宵,次早何元帅装扮小军模样,悄悄出营,进入城中,到帅府见主公,再抵军帅府中,把门军士一见近前跪下曰:“元帅驾到,小军有失远迎。”   何英曰:“本帅有要紧事,欲求见军师,快快为我通报军师,说本帅要来求见。”小军曰:“禀帅爷得知,军师有恙在卧室静养,有命在先,不准小军通报。”何英叱曰:“本帅有紧急军情求见。”小军曰:“启帅爷,军师吩咐在先,主公先命人来请,小军亦不敢禀。”何英听说大叱曰:“好大胆的小军,待本帅亲自进内。”于是闯进内面,见一个大汉小军,在阶下磨一铁条。   何英住步观看,小军假装不知。何英喊曰:“小军,你在这里磨那铁条,有何用处?”小军抬头一看,叫声:“呵呀!   原来元帅爷驾到,小军有失迎接,千祈恕罪,多多启上元帅爷得知,小军奉了军师之命,欲将这铁条磨成一口利剑。”   元帅笑曰:“俗云大汉不痴,就是活宝,要成一口利剑,只用一炉火。你今磨石,磨到何年月才能成得剑么?”小军曰:“启帅爷,我只用自家千日工,何用借手他人一炉火乎?他人助我一炉火,纵然成得,亦算他人之功耳!”何英听着大汉小军所说一番言语,心中大怒,叱一声曰:“走,原来这等。如今我不去求见他,回归营中,再作理会。”实时退出,忿气冲冲,回转崩洋营中,众将接入中军帐,坐定。余如山言曰:“元帅,今早亲往到军师府中,未知受何计策?”何英曰:“诸位将军,有所不知,本帅到军师府,不料这村夫不肯相见,命一个大汉小军在阶上磨一铁条,如此如此言语,一时大怒,回归本营。”“军师如今不肯施计,怎生是好?”何英曰:“众位兄台,不用着忙,眼前赤帝当权,清营按军不动,待本帅缓缓想计破他。”众将称:“是,是。”何英虽口说此话,未免坐闷,愁思无计。   次日平明之后,升坐中军,众将侍立两旁。元帅言曰:“诸位将军,本帅闻清营军中戒酒,有此事乎?”众将对曰:“是也!”何英一闻此言是实,计从心生,向众言曰:“本帅今日要到清营卖酒,探听清军营中事情,你等小心保守营寨,不可违令。”众将苦谏,何英只是要去。余如山问曰:“元帅,要去彼处卖酒,岂不是弄法么?”元帅云:“诸位不知其详。康亲王营中,若无戒酒,本帅不可到那边卖酒;如今清营戒酒,本帅正好乘机往彼卖酒,自有分晓。诸位不用挂怀,小心保守营寨就是。”众将依令。   何英装扮酒保模样,挑了二瓮美酒,望清营前来。行至营门,叫声卖酒,清军叱一声曰:“好大胆的酒保,我千岁戒酒,你敢来到营中弄法卖酒?”清军将何英一把揪住曰:“擒到中军帐下,请千岁施行,想你的性命难存。”何英曰:“列位将爷,小可生居村乡,不知千岁将令,望列位将爷,释放蚁命,足感大恩。”清军曰:“王法无情,军令难容,擒见千岁,我等有赏。”何英曰:“众位将爷,小可抗命,押见千岁,众位有言可说,我等岂无言语辩诉?未知是谁抗逆将令!”清军曰:“你来营中弄法卖酒,就是抗令,我等哪里有罪?”何英曰:“列位将爷,若把我擒到千爷驾前,我即告诉千岁曰:‘小可生居乡村,一生以卖酒度日,众位将军,到我家买酒,唤小可挑酒到营中,一连几天,亦有现钱买的,亦有赊的欠的,小可今日挑酒到营,与他索讨欠钱,他就变挂,将我等揪住见千岁,望千岁明镜详察。’倘千岁若听列位之言,我不过舍命而死。”   于是旗兵思虑,倘千岁听了酒保一番言语,恐有不便。那旗兵心中思忖,再说曰:“若是放你回去,何以报答?”何英曰:“若蒙诸位将爷释放蚁命,小可无可酬谢,这两瓮酒,暂且奉送;待明日再挑两瓮特别美酒,到来答谢活命之恩,以尽穷人之意。”旗军言曰:“这亦做得,古人云:‘瞒上不瞒下’。”   就将两瓮美酒收起。   何英叩谢,回归营中,候至明日,又挑两瓮特别美酒,直至清营。旗军见那酒保,挑酒来到,各各欣喜。何英曰:“小可蒙列位保全之恩,无以报答,今挑两瓮好酒到来奉敬,以表一点微心。”旗军曰:“酒保,你果无失信。”何英曰:“丈夫岂可负言背恩?”旗军曰:“酒保,你等下次暗暗挑酒到此,不可开言,我等便与你买。”何英应诺,告别回去了。   元帅密饬余如山、杜明月二将米潮城内外,寻到妓馆,择一个半老的,择三个少年美艳的,乘轿扛来崩洋山脚,盖建瓦屋数间,内面备办家伙对象,农家器用牲口俱备,不可违令,二将领命前去。元帅又挑酒至清营中,一连五天。清军曰:“酒保,你来这里许久,不知你系何姓名?”何英曰:“小可姓真名可取,为人老实,无用别名,叫做老实伯。”清军曰:“原来是老实伯,未知你家住在何处?”何英曰:“舍下在崩山脚以耕种为业,闲时卖酒,农忙即不暇挑酒至这里。”说毕告别回家。   何英自此五、六天,不挑酒至清营。这日旗军说曰:“这几日真老实,并未挑酒来卖。”有一个清军曰:“真可取说,这时节农工忙迫,不暇挑酒至此。”有一个清军曰:“如今我等无酒吃奈何?”有一个说,“众兄弟,我有妙计,管教有酒吃得大醉。”众清军曰:“这几日无酒吃,咽喉着痒,未知有何妙计?”这清军曰:“众位哥哥,听小弟说起,想如今千岁按军不动,以避暑天,我等无事,何不打猎为名到崩洋山脚,寻真老实饮个大醉,有何不可,若是要去,不可多人,只是七、八人方好去。候至明日,再换七、八人再去。”众军曰:“说得有理。”商议已定,那几个清军是谁?就是沙郎阿、达冲阿、伊成海、长莽格、理查德、克巴、石柱、金坦共八人,准备鹰、雕、猫犬、叉棒、弓箭等物,暗暗离了清营,悄悄望崩洋山脚前来。到于那里,借问此人。   只见有瓦屋人家,向前寻问。忽见一农夫在田中使牛,那长莽格近前一听:“农夫哥,借问那老实伯。”原来不是别人,就是老实伯,听众军到来,丢去葵笠,走上前来,见列位将爷曰:“小可今日有失迎接。”八个旗军,见他是真可取,他心中大喜曰:“原来就是老实伯,我等到来寻你饮酒。”何英曰:“就是这等,请列位到敝舍一叙。”于是何英牵牛背犁,在前引路,行至山脚,接众位入堂中坐定。杜明月献茶毕,何英叫声:“我儿,众位将官驾到,可安排酒席款待。”片时之间,筵席办好,元帅请诸位入席,饮宴,酒过数巡,元帅曰:“我儿,你父前日往营中卖酒,犯着千岁的将令,荷蒙诸位相救,今日来俺家中,在此饮酒,你兄弟可叩谢列位答救之恩。”余如山、杜明月领命进前,倒身下拜,拜毕起立。元帅又说:“我儿,亦可叫你母亲出厅来拜谢恩人。”那个老妓妇,移步出房,行至席前,深深下礼言曰:“谢众位阿爷,搭救丈夫活命之恩。”众旗军各立起身说曰:“好说了,有劳屈礼,我等何以敢当?”妓妇拜罢,回入房中,元帅与旗军再饮几杯。何英曰:“我儿,你父想起众位将爷搭救,无恩可报,你等母于已都拜过,如今可唤你妹子出来拜谢,方体你父之心。”余如山领命,唤出三个少年妓女,装扮得如花似锦,移动金莲,行至席前。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娇声嫩语言曰:“感蒙众位将爷深恩厚德,救我爹爹再造重生之命。”拜毕移步,回入房中去了。   八个旗将,观见三个少年女子,神魂忽然都被她等摄去,呆痴半晌。达冲阿曰:“老实伯,这三个千金,就是你的令爱么?”何英曰:“正是小女。”伊成海曰:“这三位令爱,曾许聘么?”何英曰:“列位将军,勿说起这三个小女则可,若是说起,使我一滴酒吃不下去。”金坦曰:“这是何说?”何英曰:“列位有所不知,想我真家风水,都是颠倒。生这三个儿子,诗书懒读,文字一些不晓,都是学习枪棒武艺。列位将爷,你想我农家贫户,学习武艺,有何用处?”巴克曰:“若论武艺,学得精通,亦有用处。”何英曰:“这等亦罢,生这三个女子,诗词歌赋,无所不晓,描龙绣凤,无所不能,要配豪富门户,不相当;要配贫户,女儿心中不愿,延到如今。三个女儿,并未许字。”说话之间,酒已撤席,日色沉西。众旗奴告退。元帅曰:“说哪里话,今日难得列位将爷驾到,一时慌忙款待不诚,今晚我等安排齐整,再行奉请,以表微忱。”那沙郎阿曰:“不可不可,倘若千岁闻知,我等食罪非轻。”理查德曰:“这亦假的,军兵二十余万,寻见我等几人?”元帅笑曰:“这位将军,说得有理。”叫声我儿,快将猪羊宰杀。二将领命,到晚菜已办齐了,摆在厅上。元帅请列位将爷入席畅饮,酒至半酣,元帅曰:“我儿,可唤出你妹子三人来,与将爷把盏,诚敬一杯。”余、杜领命,即唤出三个妓妇,前来至于席前,执杯与旗奴把盏。杯到跟前,两下眼角传情。那些旗将,魂飞魄散,每人把盏之后,即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