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真经义海纂微 - 第 25 页/共 31 页

疑独注戴晋人梁之懐道者通达舟车所通蜗角触蛮之喻盖讥当时好战之君魏王以为虚言证以人事则见其实意在四方上下有穷极否知游心无穷而反在通达之国言其处有穷之地通达中有魏魏中有梁梁中有王愈近愈小以至于王之身则与蜗角触蛮何异由是观之凡世间有形者未尝无累况至于争国争地乎吹管声大吹剑声小道尧舜于戴晋人之前不足闻也   碧虚注王者之师明行征伐若以虏掠为事使彼怨愤发疽而防国非所闻也今衍欲以小愤兴兵侵暴邻国固乱人也季子言勿伐纵邻国之骄亦乱人也华子之自下以为乱人者欲推有道之士而进諌也所谓求其道者修德勿争而已惠子请见晋人陈喻以解之寓意蜗角言其甚防争于两国之间不出一殻之内旬有五日一气也喜怒之气有反必复天地寄于太空小石之在太山通达之国寄于宇内似稊米之在太仓魏处通达之国似毫末之在马体而况魏有梁梁有王不似触蛮之在蜗角乎今齐魏之争与触蛮之战有辩无辩乎大人者出六合任自然圣人则居域中守法度吹管者嗃然而鸣吹剑者吷然而过喻尧舜政教人所称誉以道论之曾不足闻又况伐国虏民乎   鬳斋口义兵不起七年此魏王之业之美犀首教之用兵犹坏其已成之城役者苦矣华子之言着一伐字则未免容心故三者皆乱人知道则并与兵不言矣蜗角之喻本虚下面说得成实无穷太虚之间通达即中国以太虚观中国甚防以中国观魏又小于魏国观梁都又于所都中小求王之身愈防愈小以太虚而下观王身与蜗角触蛮何异惝然若失悟所争之不足争也管窍吹之有声吹剑首则无声谓有道者之前欲仁义皆无所于容声也   犀首武士官号时公孙衍为此官欲请兵攻齐虏民防国恃强轻敌固乱人也季子谓兵久不起为王之基志在安民靖国何为而谓其乱人耶盖华子欲伸后故以此挠动魏君之心待其切问而后告之奇哉君求其道之一语谓前犀首所言非其道季子欲止之而无其道若谓二者皆非未有以处之之道举不免为乱人而已魏子请见戴晋人是求之有道也蜗角二国以喻齐魏所争者甚防详见诸解不复赘释吹管有声喻众人之誉尧舜道尧舜于晋人之前犹吹剑无声论伐国于华子之前亦犹是也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三 <子部,道家类,南华真经义海纂微>   钦定四库全书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四   宋 禇伯秀 撰   杂篇则阳第四   孔子之楚舍于蚁丘之浆其邻有夫妻臣妾登极者子路曰是稯稯何为者耶仲尼曰是圣人仆也自埋于民自藏于畔其声销其志无穷其口虽言其心未尝言方且与世违而心不屑与之俱是陆沉者也是其市南宜僚耶子路请往召之孔子曰已矣彼知丘之着于己也知丘之适楚以丘为必使楚王召己也彼且以丘为佞人也夫若然者其于佞人也羞闻其言而况亲见其身乎而何以为存子路往视之其室虚矣   郭注埋于民同也藏畔谓进不荣华退不枯槁声消谓损名其志无穷规长生也所言者世言而心与世异人中隐者譬无水而沉着明也何以为存不如舍之以从其志其室虚果逃去也   吕注见孔子来而登极者示不与之接将徙而之高圣人仆圣德而仆者埋于民则不为可见之行藏于畔则不居中正之德声消志无穷退藏于密而游方之外口虽言而未尝言欲无言而不能无言与世违而不屑与将欲遁世而去也以圣德游人间而人莫知犹处陆而沉者以孔子之迹言之栖栖然以天下为事则似佞也然而皆人为宜僚则横目之民谁与救圣人之道将坠地而不传也昔微生亩尝以孔子为佞孔子答以非敢今于宜僚则自谓为佞人以明所贵者在此而栖栖者非得已也   疑独注蚁丘地名卖浆水之家登极升高而望稯稯众多埋于民与民同藏于畔不见境声消损名志无穷志于道也无意于言聊以应物心与世违外与人同耳圣人太阴在陆而沉隐于市者似之庄子寓言于孔子宜僚以非圣人之迹其室虚谓不见其迹于此有以见夫子与民同患宜僚离人入天者也碧虚注登极者升屋栋而观孔子执仆御之事师圣人者也犹庚桑楚为老聃役自埋于民如列子居郑囿人无识者自藏于畔如长沮桀溺晦耕陇畔故声消而志畅言出而心忘不屑与世俱处陆而若沉也孔子度宜僚之不见已犹严僖之耻见许由而许以为存言汝何缘留得此人也   鬳斋口义极屋栋仆犹徒埋隐畔邻也藏居比邻而人不见【见一作知】声消逃名在陆而沉喻隐于廛市着犹知佞多言何以为存必去而不留也   古者风俗淳厚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各安其素分内足而无求于外故也今夫子遑遑历聘欲以仁义化天下使之屈折礼乐而失恬愉之性彼隐德潜耀之君子宜其徙而之高唯恐去之之不也然而圣人爱人无已不问已之穷达尝以兼济天下为心与彼陆沉独善者不可同日而语夫子知其为圣人仆役而未升堂奥是亦逃名求志者必市南熊宜僚也圣人知人之审若此子路欲召之而夫子知其必不至其室虚即语云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于此尤足以彰夫子先知之明而陆沉独善者处身以隘亦随其见地各从所好而已矣   长梧封人问子牢曰君为政焉勿卤莽治民焉勿灭裂昔予为禾耕而卤莽之则其实卤莽而报予芸而灭裂之其实亦灭裂而报予予来年变齐深耕而熟耰之其禾繁以滋予终年厌餐庄子闻之曰今人之治其形理其心多有似封人之所谓遁其天离其性灭其情亡其神以众为故卤莽其性欲恶之孽为性萑苇蒹葭始萌以扶吾形寻擢吾性并溃漏发不择所出瘭疽疥痈内溲膏是也   郭注卤莽灭裂谓轻脱末略不尽其分功尽其分无为之至也夫遁离灭亡以众为之所致若各至其极则有何患萑苇害黍稷欲恶伤正性形扶踈则神气伤以欲恶引性不至于当此卤莽之报也   吕注为道日损以至无为是所以治形理心者也而乃遁天离性灭神亡情以众为而不知止则卤莽之甚矣其安易持未兆易谋内之欲恶为萑苇外之蒹葭扶吾形寻擢吾性天理灭矣于是时而欲治之可得乎并溃漏发已下皆欲恶为孽夺其真之所为也疑独注为政治民而卤莽灭裂则踈略而无成功封人推已治田之事亦然明年遂变所用之法而深耕熟耰其禾繁滋终年厌餐用力多则报亦侈也人之治形理心亦如之遁天逃其自然故离性灭神亡情以狥众人之所为动之死地者也蒹葭始萌扶苖之形而长及其已盛则害苖欲恶之情始动形亦随而充盛及其炽而不节则害性故必制于始萌之初否则寻擢吾性性失欲炽精气溃漏不择所出遂成瘭疽疥痈内溲膏之病至于神去形迁而后已此治性卤莽之报也溲膏即便浊之病   鬳斋口义封人因耕喻政庄子又以喻学东坡稼说仿此变齐易其耕法好恶之性犹萑苇即茅塞其心之义性蔽塞则欲自长如蒹葭始萌充满其身言通身是人欲以人欲扶其形则动失自然之理防去真性而天理灭矣失气亦病有并溃气者有漏发者不择所出触则成病此段戒人纵欲者必杀身也变齐旧音去声耕法也司马如字谓变其耕法不与人齐一云变齐国之耕法碧虚引文禾麦吐穗上平曰齐审详经意去声为当与分剂同谓限量也卤莽之人不尽耕耘之齐量故其实亦卤莽今变昔日之齐量而尽其功力是以禾繁而厌餐以此为治形理心之喻可谓切当人心天性皆不越乎自然唯其逃自然所以离真性以至灭情亡神而不悟皆溺于众人所为故也欲恶之害性无异萑苇之害苖蒹葭即萑苇之初生始则扶苖同长终则过盛而害苖欲恶防性而失真则形躯溃漏所向成疾必至澌尽而后已此治形卤莽之报也可不戒哉   柏矩学于老聃曰请之天下游老聃曰已矣天下犹是也又请之老聃曰汝将何始曰始于齐至齐见罪人焉推而强之解朝服而幕之号天而哭之曰子乎子乎天下有大菑子独先离之曰莫为盗莫为杀人荣辱立然后睹所病货财聚然后睹所争今立人之所病聚人之所争穷困人之身使无休时欲无至此得乎古之君人者以得为在民以失为在已以正为在民以枉为在已故一形有失其形者退而自责今则不然匿为物而愚不识大为难而罪不敢重为任而罚不胜远其途而诛不至民知力竭则以伪继之日出多伪士民安取不伪夫力不足则伪知不足则欺财不足则盗盗窃之行于谁责而可乎   郭注杀人大菑谓已下事大菑既有则虽戒以莫为其可得乎各自得则无荣辱得失纷纭故荣辱立而夸跂生奔驰乎夸之间非病而何若以知足为富将何争乎上有所好则下不能安其本分君莫之失则民自得君莫之枉则民自正夫物之形性何为而失皆由人君挠之以至斯患反其性匿也用其性显也为物所显则皆识为物所易则皆敢轻其所任则皆胜适其足力则皆至民力竭则以伪继将以避诛罚也主日兴伪士于何许得其真乎   吕注矩盖尝有位者解朝服而幕之致其哀矜之意明至此者已固尝有罪焉故不嫌于讪在上者不能忘荣辱则民睹所病不能轻货财则民睹所争今立人所病而使之病聚人所争而使之争欲其不为盗杀不抵于死岂可得也汤武以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以得为在民失为在已也伊尹以一夫不获曰时予之辜一形有失其形退而自责也今则愚不识罪不敢罚不胜诛不至异乎先王之宥不识而矜不能者矣民知力竭不得不以伪继之上出多伪而欲不下为不可得也   疑独注大道日散诈伪日起生民受灾自此始矣汝何罪而先罹此莫为盗乎莫为杀人乎后言大灾之事荣辱货财穷困人之身等是也上古之时不竞荣辱故人不知所病不畜货财故人不知所争今之人君立乎荣辱之上处乎货财之中是召人所病之端聚人所争之本又重敛以困穷之徭役不得息虽欲无死不可得也以得为在民至退而自责言古之人君爱民反身之道今则不然下四句指时君之政为隐物匿而以不识者为愚后文可以晓凡此皆不缘人情而逆为之讣民知力竭而不可为故继之以伪上之人不能反本而区区于其末将何以救止之哉   碧虚注以家观家以国观国则天下犹是也至齐见罪人戮死幕以朝服而哭之古礼也伤其行政之失而至此盖由荣辱立货财聚诛戮之灾已成攘寇之争又满欲脱大祸可得乎老子云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则反古之道矣藏典法而愚黔首设不便而罪违戾委繁剧而罚庸才展驿程而诛钝弱民之知力已竭则思欺君防上矣上既失民直从其化欲流之清在澄源耳   鬳斋口义莫为者得非为盗为杀人乎荣辱名货财利病患害也在上者好名然后有此害为国好聚财然后有所争失得正枉两句即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一物有失其形退而自责即匹夫不被泽若已纳之沟中匿其物而不言反以不知者为愚大为难行之事而以不敢者为罪重为任不量人之力远其涂不计人之程强其力所不能必以伪应之过取无厌必为盗以输之是上使之为伪为欺为盗也又谁责乎   栢矩请之天下游夫子欲乘桴浮海之意至齐见罪人戮死在道则当时诸国政化可知幕朝服而哭哀矜之至也世间冻馁疾厄缧绁防忧皆谓之灾而性命惨伤莫大于戮死汝独何为先罹之莫为盗乎莫为杀人乎何为而至此极也不得非荣辱货财之召病启争而至是乎立人所病聚人所争其来已久祸其可免乎此语有讥及时政之意次叙古之君天下者心存爱育唯恐一夫之失所所以治成而化洽今则不然已下直指时政之失言之者无罪闻之足以戒也结以于谁责而可乎又有嗟叹不足之意觊有位君子反躬而加察焉信能节已之养而去病绝争民化其德而刑措不用岂不尽善尽美哉 一形当是一物传写之误见鬳斋注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五   宋 禇伯秀 撰   杂篇则阳第四   蘧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未尝不始于是之而卒诎之以非也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万物有乎生而莫见其根有乎出而莫见其门人皆尊其知之所知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后知可不谓大疑乎已乎已乎且无所逃此所谓然与然乎   郭注化谓顺世而不系于彼我顺物而畅物情之变然也情变未始有极无根无门忽尔自然故莫见唯无生无出者能睹其门而测其根我所不知物有知之者用物之知无所不知独任我知其知寡矣今不恃物以知而自尊其知则无不然非大疑而何不能用彼则寄身无地自谓然者天下未之然也   吕注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未尝不始是而卒诎之以非与孔子同然知或未止乎其所不知则所谓是者固未定又安知今之所是五十九非也夫物生而莫见其根出而莫见其门则知之所不知者乃万物之所由生出也而人皆尊其知之所知至其知之所不知则常恐其虚而莫之恃每至望崖而反其为疑也岂不大哉已乎已乎且无所逃言若此者终不可与有而其身之不能容也虽今所言为然未知其果然耶使人忘言以契之   疑独注夫人自幼至老新故相代处造化中不觉其迁伯玉能顺化日新未尝不始是而卒非未知今之谓是非五十九年前之非也物生之根即天地根物出之门即牝门二者皆本于谷神其源一也知之所知智者之事知所不知圣人之事知尊其智而不知尊其圣可不谓大疑乎已乎已乎言不如止其取舍之心万物于造化无可逃之理我以为然彼或不然是非之所以起各任其然则当矣   碧虚注化化不停交臂已失世之求是者非求道理也求侔于我者也世之去非者非去邪曲也去忤于心者也侔我者未必真是忤我者未必真非故有始是卒非之叹五十九固今之是今若悟非乃知昔之未是知其是之未是惟莫之是者无非故至是无非至非无是夫虚无恍惚至道之根淡泊寂寞众妙之门此万物之所生出也人之所知出乎不知因其不知而后知也不明此者岂不大疑乎世事纠纷日新其变知与不知莫如止也所知者人事不知者天理人事有为是非莫逃天理无为安逃哉若以已所知而谓之然则众谓之不然者亦多矣然乎言未必然也   鬳斋口义年六十而六十化一年之见胜一年也又安知六十岁之是便为是耶物生必有根其出必有门但人不见此是其不可知者凡人知其所知而不知其所不知以为至矣此大惑也无所逃谓自然而然不知之知通古今彻上下何处无此理如何逃得与乎皆疑辞   明有所易谓之变暗有所易谓之化行年六十而六十化谓人处世间其形容知识能解事为造物暗易而不知未尝不始是而卒非也及耳顺之年更事既久庶乎是非可定物理可明然犹未知今之所谓是非五十九年之非也此言物变无穷事变无穷人心之变亦无穷三者交相化而古今成焉得失着焉事融理定是非乃审然犹未知后世之公论何如也人阅人而成世事更事而成化若蛟蛇野马之过不知其几而吾之至灵贞常者固未尝变也人而知此死不足以动其心矣物之生死出入有根有门而人不见者皆知尊其所知以为已能而不知恃其所不知而后能知信能知其所不知则万物之根门可睹矣其生死出入理之常然化与不化与之俱化则亦何惑之有盖人生所知所能特其不知不能中万分之一耳圣人亦不能尽夫知能又岂能逃乎物化哉虽然吾今所言以为是者亦未知其信然否也凡圣贤论化皆有不可指定之辞乃其不可致诘之妙此所以为化   仲尼问于太史大弢伯常骞狶韦曰夫卫灵公饮酒耽乐不听国家之政田猎毕弋不应诸侯之际其所以为灵公者何邪大弢曰是因是也伯常骞曰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史防奉御而进所抟币而扶翼其慢若彼之甚也见贤人若此其肃也是其所以为灵公也狶韦曰夫灵公也死卜葬于故墓不吉卜葬于沙丘而吉掘之数仞得石椁焉洗而视之有铭焉曰不冯其子灵公夺而埋之夫灵公之为灵也久矣之二人何足以识之郭注灵即无道之谥男女同浴此无礼也以防为贤而奉御之劳抟币而扶翼使不得终礼此所谓肃贤也币者奉御之物欲以肃贤其私慢灵有二义亦可谓善故仲尼问焉子谓蒯瞆言不凭其子灵公将夺汝处也夫物皆先有其命故来事可知是以凡所为者不得不为所不为者不可得为而愚者以为为之在已不亦妄乎徒识已然之见事未知已然之出于自然也   吕注大弢伯常骞则以人论之狶韦则以天论之以天论则虽名谥固非人之所能为也   疑独注是三人皆为太史官故仲尼问之灵公饮酒湛乐亡也田猎毕弋也得谥为灵何耶大弢曰是因是也言灵即无道之谥谥法乱而不损曰灵伯常骞曰公与三妻同浴史防奉御而进使之搏币扶翼而出以其能敬贤所以谥灵也狶韦曰公死卜葬沙丘掘得石椁铭曰不凭其子灵公夺而埋之言天理不可凭此地本属灵公之父反为其子得之则公之为灵也久矣彼二人何足以知此   碧虚注谥法乱而不损曰灵又德之精明曰灵其灵素定谥自符合若以俗情料方外幽防之理何足以识之哉   鬳斋口义卫君所为如此谥之为灵何耶言未足以当其恶也奉御犹今言召对抟执贽见之币公使人扶翼之言有礼也沙丘古人葬处石椁先有灵公之名则生前已定人何力焉不凭其子言子孙不可托此地为灵公所得也   灵之为谥可善可恶故夫子问于三人大弢答以唯其如此所以如此则灵为无道之谥明矣伯常骞曰公与三妻同浴无礼孰甚焉及贤臣奉御而进使人抟币扶翼而出之币谓奉御衣物是于人欲炽然之中天理一毫之善未至全泯则其谓之灵几可以善言矣狶韦曰公卜葬而得石椁之铭昭然灵公之谥符千载其所谓灵也久矣彼二人何足以知之义同处父之椁滕公佳城莫非前定至于名谥亦岂偶然但当尽人事以应天理其谥号美恶则系乎生前之所为在人不可不谨谥法始于周公以一字示褒贬亦严矣哉不勤成名曰灵古之人主不善终者有灵若厉之号至于达人大观善恶两忘去求见在等无滞迹无爵无谥翛然顺化使人无得以议其否岂不混成尽美善哉三人各一答首言其不道次言其敬贤后言天理一定以迹论之不无优劣卒不逃天理之一定耳   少知问于太公调曰何谓丘里之言太公调曰丘里者合十姓百名以为风俗也合异以为同散同以为异今指马之百体而不得马而系马于前者立其百体而谓之马也是故丘山积卑而为高江河合水而为大大人合并而为公是以自外入者有主而不执由中出者有正而不距四时殊气天不赐故岁成五官殊职君不私故国治文武大人不赐故德备万物殊理道不私故无名无名故无为无为而无不为时有终始世有变化祸福淳淳至有所拂者而有所宜自殉殊面有所正者有所差比于大泽百材皆度观乎大山木石同坛此之谓丘里之言少知曰然则谓之道足乎太公调曰不然今计物之数不止于万而期曰万物者以数之多者号而读之也是故天地者形之大者也阴阳者气之大者也道者为之公因其大以号而读之则可也已有之矣乃将得比哉则若以斯辩譬犹狗马其不及远矣郭注大人无私于天下天下之风一也自外入者大人之化由中出者民物之性性得正故民无违心化至公故主无所执所以能合丘里并天下一万物夷群异也殊气自有故能常有若本无而天赐则有时而废矣殊职自有其才故任之耳非私而与之文者自文武者自武非大人所自赐若有由赐则有时而阙矣岂惟文武能凡性皆然名止于实故无为实各自为故无不为时世有变无心者顺之于此为戾彼或宜正于此或差于彼各信所施不能离也比于大泽大山之无弃材合异以为同也言丘里则天下可知有数之物不止于万况无数之道谓道而足耶通物无私强字曰道所谓道可道也名已有矣将无可得而比耶名之辩无不及远矣故谓道犹未足必在乎无名无言之域而后至焉   吕注合姓名为丘里异为同也散丘里为姓名同为异也非如一家之言异不能合同不能散也百体莫非马指之不得马立百体而谓之马譬大人不以其大全观之则所谓大者亦不可得比以丘山江河所以为大之至也故自物观之万物莫不备于我则自外入者有主于中而不执有万而无所容也自我观之泛乎其为万物游则由中出者有正而不距周行而无不徧也天之于四时不因其固有而赐与之则功有所不备而岁不成矣君之于五官不付之众为而我有之则知有所不周而国不治矣文武殊才万物殊理其为不赐不私亦若是而已无私故无我无我则莫有名之者无名故无为无为则无不为矣时变无停祸福无常有拂有宜善或为妖也物情各殉殊面不一有正有差正或为奇也物理不齐如此道者所以公之未始容心趋舍于其间比于大泽大林无不备观乎大山木石无所分此之谓丘里之言道本强名则谓之道不可以为足也凡物无穷万不足以尽其数而期以万者以数之多者称之天地形之大阴阳气之大道者为之公则非形非气故无名也名不足以尽道而名之曰道亦以其大者称之本无名而以名称之则已有矣乃将得于无名者比哉若以谓之道者为道是犹认狗以为马也   疑独注十家为丘二十家为里丘里者合十姓百名以为风俗而不知合并天下以为公合异以为同散同以为异则道愈离而物愈乖矣指马百体而不得马立马百体而谓之马散合为异合异为同也丘山积卑江河合流以喻大人合并天下以为公唯其公也故自外入者中有主而不执不执则能通由中出者外有正而不距不距则能行是以不私而天下一不赐而万物成四时气殊天不赐故岁成五官职殊君不私故国治以至文武殊任万物殊理君道不私故德备而无名不赐则自成泽而不谢不私则自正功成而无报也大道无私于物故无名无为无为则物各自为而无所不为矣时世有变祸福倚伏拂者或以为宜殊面异向也正者或以为差各执所见也比于大泽异材而同用大山异植而同坛此合异以为同而未离乎有形有数是之谓丘里之言天地阴阳形气之大者道为之公皆因其大而号之也若此者已有矣其小大贵贱乃将得比之哉   碧虚注周礼四井为邑四邑为丘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合十姓百名之异为一丘一里之俗或散一丘一里之俗为十姓百名之异亦犹离马之百体曰头尾眼耳合其头尾眼耳总曰马也此即公孙龙离坚白合同异之防山积众石河合百川大人合并郡国以为公分之则楚越有异并之则风化一同亦无异乎丘里之合散也外入者事中有主则事不滞中出者理外不邪则理自远炎凉气殊天任之而不赐故岁功成工虞职殊君委之而不私故天下治文武材殊大人任之而不赐故德业备动植理殊道生之而不私故无名也物物自名非道强名之物物自为非道强为之道无所为故能无不为也冬春之代谢皇王之浇淳于此为祸为戾于彼或为福为宜比乎大泽众材大小皆中法度大山木石精粗皆同一坛所谓丘里之言亦若是而已大道无极物亦无穷今据多而号之曰万若物止于万则道亦有极何足以称象帝之先大道合并形气而为公强名曰大字之曰道既曰大道已有之矣安得与未始出其宗者比哉鬳斋口义聚井为丘聚丘为里里中十姓百名人物虽异风俗则同合异为同之喻丘里之言者公一里之言也合异以为同万物同一理散同以为异万物各一理合百体以为马体上无马名立其百体谓之马也合并以为公合万物之异以为同也有主而不执执则非自然正者万物之理出乎胸中其理与物不相距则无同异矣不赐不以为功万物殊理大道合之以为公故无得而名也淳淳流行貌倚伏无常或有所拂而为宜塞翁失马之人自殉之心如面之不同有所正则拘执反或失之譬大山大泽木石之材皆中度可用合异以为同也称物数而为万总形气为天地阴阳道者为之公皆以其大者言之耳虽已有道之名岂可以此相比哉   凡一丘一里之间必有年德之尊者考众情而立论如所谓月旦评及各有里谚流传以记其风土事物是谓丘里之言合异以为同也共出丘里而有少长贤愚贫富得失之不齐同而异也天下之大起于丘里道之大贯于事物散同而为异犹指马之百体合异以为同立百体而谓之马也言之则有合散防之则归混同理有至极不可容声矣丘山积卑江河合水大人合公亦不外乎此理盖能合丘里而得宜则合天下之物情亦犹是也在乎公之一字而已道经云公乃王王则天下之所归徃安得而辞哉故自外入者学也君子之学主乎道主乎道则物无不通由中出者思也君子之思正乎理正乎理则物无所距犹四时殊气而成岁五官殊职而成治总归乎大人之德备以阐大道之无私又恶可得而名焉无名故无为无为而无不为此理之必至然而时有变迁机有倚伏有以所拂而宜者有以所正而差者皆由自殉己情故不免于殊向譬大泽之百材合而为匠石之用异而同也大山之木石散而为天下之用同而异也若防理而归于道复何同异之辩哉夫道之为名不足以尽道物数称万不足以尽物各以其大者言之耳形之大者天地统之气之大者阴阳统之道又以统天地阴阳其大讵可量乎然既有道之名则不可与无名者比所以至人之道行乎无名故天下莫得而名也是章齐物论之谈有无生死此则颇关治道又翻出丘里之言一段立说愈奇制名寓意谓至公而能和天下则少知者所当究问也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六   宋 禇伯秀 撰   杂篇则阳第五   少知曰四方之内六合之里万物之所生恶起太公调曰阴阳相照相盖相治四时相代相生相杀欲恶去就于是桥起雌雄片合于是庸有安危相易祸福相生缓急相摩聚散以成此名实之可纪精之可志也随序之相理桥运之相使穷则反终则始此物之所有言之所尽知之所至极物而已睹道之人不随其所废不原其所起此议之所止少知曰季真之莫为接子之或使二家之议孰正于其情孰偏于其理太公调曰鸡呜狗吠是人所知虽有大知不能以言读其所自化又不能意其所将为斯而析之精至于无伦大至于不可围或之使莫之为未免于物而终以为过或使则实莫为则虚有名有实是物之居无名无实在物之虚可言可意言而愈疏未生不可忌已死不可阻死生非远也理不可睹或之使莫之为疑之所假吾观之本其徃无穷吾求之末其来无止无穷无止言之无也与物同理或使莫为言之本也与物终始道不可有有不可无道之为名所假而行或使莫为在物一曲夫胡为于大方言而足则终日言而尽道言而不足终日言而尽物道物之极言默不足以载非言非默议其有极   郭注问物之所起或谓道能生之此皆自尔而无所生凡此事故云为趋舍近起于阴阳之相照四时之相代过此已往止于自然其相理相使皆物之所有非无能有之物表无所复有故言知不过极物废起无所原随此议之所止或谓道莫为也或谓道或使也或使者有使物之功物有自然非为所能由斯而言莫为之言当也至精至大皆不为而自尔物有相使亦自尔也故莫之为者未为非物凡物云云皆由莫为而过去实自使之无使之者居指物之所在物之所在其实至虚求之于言意之表而后至焉突然自生吾不能禁忽然自死吾不能违近在身中犹莫见其自尔而欲忧之此二者世之所疑物理所穷故知言无穷然后与物同理常不为而自然道不能自有有者自然也物所由而行故假名曰道举一隅便可知求道于言意之表则足不能忘言而存意则不足道物之极常莫为而自尔不在言与不言极于自尔非言默所议也   吕注少知闻谓之道则已有而不得与道比故疑于无物问万物所生恶起所谓制乎虚者也日月往来升降消长相照相盖相治也寒暑屈伸王相生克相代相生相杀也物生天地间随阴阳四时而运是以欲恶去之乘之以行雄雌片合动静有常故有安危祸福聚散等事此名实之可纪而精之可志非不可致诘者也先后相随之谓序相理而未尝乱也桥则乘之以行运则因之以济相使而未尝定也穷则反终则始阴阳尔四时尔是物之所有非道之无也言之知所止极此而已此则万物之所生起非所以生而起有名万物之母是也若夫睹道之人未尝无物故不随所废未尝有物故不原所起泊然无名出乎六合之外岂言知之所及哉季真莫为随所废也接子或使原所起也鸡狗之鸣吠其所化所已为也其所以鸣吠所自化所将为也精至无伦则无内大不可围则无外或使莫为果安在耶此所以未免于物以其不丽于实则丽于虚故也以有名实为物之居不知其未尝有以无名实为物之虚不知其未尝无所以言而愈疏也生死之不可却止则超乎言意虽近在身而不可睹也或使莫为皆疑之所假而非理之真徃无穷则迎不见首来无止则随不见后是物之理非物之形也或使莫为则可言可意不免于物终始而已恶睹所谓无止无穷哉道不可有以其无有也有不可无以其自无非我无之也然则道者假名安可以名为道莫为或使皆在物一曲何足以合乎大道言而尽道希言自然也言而尽物多言数穷也自物观之则道非物自道观之无物非道道物之极言默不足以载终身言未尝言则非言也终身不言未尝不言则非默也议至于此然后为极   疑独注阴阳则相照以日月相合以天地相治以风雨四时则相代以寒暑相生以春夏相杀以秋冬为有阴阳四时欲恶雌雄于是桥起安危祸福悉由之以至于相理相使与夫穷反终始者皆物之所有言知所能至极物而已睹道之人则见于形气之表岂复留意于物而推废起之由哉此议之所止也莫为则自然天也或使则使然人也和同天下则非一曲矣鸡鸣犬吠人所共知其所以鸣吠有将为者虽大知不能以言意求矣由是而推至于极大极细皆非人力所能为也莫为则知天不知人或使则知人不知天滞物一偏终以为过虚实有无之名相因而生可言意则愈疎不若求之于言意之表也夫人之死生顺乎性命孰能禁阻此理非远在吾身中如四时循环而不可睹则或使莫为之说疑其为假而非性命之至吾观夫复命之本其往也无穷出生之末其来也无止言道之无则与物同理言道之有则与物终始非有非无出于强明则或使莫为皆在物一曲而未至于大方况欲语道之无方乎言而足者内无所慊故尽道言而不足者反此不若非言非默而道物两得之也   碧虚注少知问世间万物之所生起太公告以阴阳四时照至【至一作治】生杀之理人民欲恶去就禽兽之雌雄片合桥起高劲猊事有安危祸福缓急聚散之不同而相易相生相摩相成之不一外有名称可纪内有精防可志自天地至于万物亦皆随次序相理相使物穷则反事始则终殚言竭知止极事物之粗莫能窥道之藩篱也唯睹道之人不随物之废起而任物之芸芸我则括囊全生而已又问道之莫为也其如事业何道之或使也其如自然何当物之情孰偏孰正答以鸡鸣狗吠是人所知而莫知其所以鸣吠谓其莫为耶何缘而忽鸣吠谓其或使耶他物何为寂然自化之理孰知将为之情孰识唯置其莫为者则可以察或使之情任其或使者则可以审莫为之理推此而论虽至大极细皆不免于莫逃乎累夫物所赖者名与实名实防则物何有唯妙道至理不涉思议气来则生气散则死方生复死方死倐生可谓近矣而理不可睹在于冥悟而已或使则利人莫为则自全达者左右逢原迷者疑心未释假道而行耳吾观道之本末空寥恍惚不可随迎论其无穷无止亦与动植无二世以有用无为为言教之本既形言教则不能超物故与之终始有无二理皆借妙本而行季真之无接子之有皆一曲之论见笑于大方之家有无皆贯事理兼明为言而足言而足则道无遗矣有无偏执事理互陈为言不足言不足则物无逃矣道之极也默不能默物之极也言不能言若离其言言去其默默然后防防忘言之机目击众妙之极鬳斋口义照犹应盖犹合相治相消长也春生秋杀随时代谢然后有欲恶去就安危祸福等事同中之异者桥拱而起片即判也自欲恶已下其名实精防件件可见可书也随序之相理即阴阳相治桥起而运相为消长故曰使穷通终始物之必然言知之至极此而已唯知道之人于所以废起者皆归之自然故言议至此而止莫为言事皆偶然或使有主之者鸡鸣狗吠喻人所知不同虽有大知不能尽其言意所自化所将为若以此理分析细大理不可穷已皆累于物终以为过谓有物司之是实也谓本无所主是虚也有实则有名为累谓无则名实俱泯然所谓无者终在亦累于物曰有曰无皆可以言传意度去道远矣未生不容不生当死岂可违阻此理近在目前而不可睹以为或使又以为莫为世之疑情假此而起即本始未动之时观之见其往者无穷即既动而止之时观之见方来者无止但泯于无方可合万物而同一体或使莫为皆未离于物与之终始不免于有何可得而无之若以真实而观道之一字亦是假名二者之论泥于一偏安得合乎大道我有真见终日言亦无妨若无真见虽多言而不离于形似道精也物粗也若要其极言默皆不足以尽非言非默之中自有至极之议释氏所谓我按指海印发之似汝举心尘汝劳先起亦此意   天有阴阳四时人有欲恶去就物有雌雄判合桥起凭虚而起庸有用是而有言事或无因或有因皆出于天人万物之交化而本于道之绪余安危至聚散八者又自然而生其迹愈粗历数人据纪实无遗于是随次序以相理而君臣父子之义明凭虚运以相使而穷反终始之机着故其言知所至极物而止此治世之论方内事也若夫方外睹道之士则不随物所废不原物所起首尾既忘中亦不立然则何所容其拟议哉季真接子当时有此二家之论各执一偏犹杨墨之为我兼爱以其不合乎道故以鸡鸣狗吠鄙之人皆知其鸣吠而不知所以鸣吠则吾于二子之论又安能知其所自化哉以此理析之凡至小极大或使莫为皆不离于物莫免乎患或使有由然则实也莫为虽虚有名则实系之未得为全无也昔之语道者必离四句谓有无非有非无亦有亦无离此即是道犹舍东西南北即中也请观夫四时之往来日星之奔运天行徤而不息海嘘吸而有信莫之为耶或使之耶然则有为之者有使之者鸣吠为风气所使生死为大块所使四时日星天海皆有真宰司之但为于无为使于无使目人之生死去来不可阻此理近在身中而不可睹其议亦然观其本而往者无穷观其末而来者无止则知受役于造化者往古来今而不息非独我也何可胜言与物同此理而已若泥于或使莫为则有言有名之所自起与物终始而无已也道不可有有之则窒滞而不通何由造虚之妙道处有无之间而不着于有无假有无以行无所往而非道若季真接子者各殉一曲岂可达乎大方言而足者得道之精言而不足者得道之粗言一也而有道物之分若究其极物之虚即道也言默皆不足以载唯超乎言默之表斯为道之极议也欤   禇氏统论是篇自则阳王果起论称山樊隐德以镇市朝奔竞之风有以见至人善达物之绸缪使之归乎恬畅是谓饮人以和而使人化者也裨益治道多矣以其爱民无己故民爱之安之亦无己盖以道济物出乎惟慎之真民安有不化者世人往往殉物失已日远旧都望之畅然则未至蔑尽犹思所以求复而能见所自见闻所自闻其忻悦当何如人之治身犹治国也心君正而五官理国君正而群辅贤非独利于一时犹足以兴日后之化如汤得三臣傅于前而有夫子继其后若四时之成岁功又何内天外人之辩哉次因齐魏败盟而举兵遂引触蛮为喻以当时好战之君明所习之隘陋所争之不足争也孔子舍蚁丘讥有迹之可嫌封人论为禾忌欲恶之为孽此皆示应世理身之要至于柏矩叹罪人以失为在己正己以正物也蘧瑗随年化恃知所不知用物之知也此又论治民化物之方灵公之为灵定葬于未然则凡所为者不得不为造物有定算托之于人耳若夫丘里之言合散同异马非百体立体得名大人合并为公万物殊而道备犹大泽之百材大山之木石或同出而异用或异产而同归不越乎形气之分化而至理尽矣结以季真接子虚实皆为执滞未免与物循环而已故必超乎言默之表心融而意得之道物之极议存焉则知可道可名之非真当而非言非默之可载道也明矣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六 <子部,道家类,南华真经义海纂微>   钦定四库全书   南华真经义海纂防卷八十七   宋 禇伯秀 撰   杂篇外物第一   外物不可必故龙逢诛比干戮箕子狂恶来死桀纣亡人主莫不欲其臣之忠而忠未必信故伍员流于江苌宏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人亲莫不欲其子之孝而孝未必爱故孝已忧而曾参悲木与木相摩则然金与火相守则流阴阳错行则天地大絯于是乎有雷有霆水中有火乃焚大槐有甚忧两防而无所逃螴蜳不得成心若悬于天地之间慰暋沈屯利害相摩生火甚多众人焚和月固不胜火于是乎有僓然而道尽郭注善恶所致俱不可必藏血化碧精诚之至忠未必信孝未必爱是以至人无心应物唯变所适天地大絯所谓错行苟不能忘形则随所遭防于忧乐左右无宜也矜之愈重则所在为难莫知所守故不得成心若县谓希跂者高慰暋则非清夷平畅生火谓内也遗利则和若利害存懐其和焚矣大而黯则多累小而明则知分唯僓然无矜遗形自得乃尽也吕注凡非性命之精皆外物也故不可必龙逢比干以仁为可恃而必之恶来桀纣以不仁为可恃而必之皆至于不免为善恶而不近刑名则何必之有夫外物非独不可必于人亦不可必于己君亲莫不欲臣子之忠孝而忠未必信孝未必爱欲臣子之忠孝在己者也盖道未至于僓然而尽虽在己所欲犹为外物而不可必况在人者乎伍员苌诸人必其在人者是以至于死亡忧悲血化为碧忠诚之至而犹不能必于欲忠之人岂不哀哉木相摩则然同不能无相害金守火则流异不能无相害阴阳错行已下言其大寇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则震而为霆发而为光或出于所异或害于所同以至生火焚和而月不足以胜之也盖大患有身安能无忧或系于所同或系于所异是为两防螴蜳不能成其所欲为心若县于天地之间慰暋沈屯而不得解犹阴阳错行天地大絯之时利害相摩水火甚多犹有雷有霆水火焚槐之时虽清明之性如月不足以胜焚槐之火此皆出于有心僓然则纵心而至于无心道尽于此矣疑独注在己有义在物有命义有可修之道命无可必之理外物不可必主于命而言臣子之忠孝在己者也以忠孝求知于君亲在物者也外物虽不可必在己者不可不尽忠孝而不见知于君亲者龙逢孝己诸人是也非唯不见信爱卒至诛戮忧悲此其不可必者君子修其在己以俟在天者而已木摩木则火生火守金则烁金火不以所生而不焚金不以散释而失性也圣人阴阳因以统天地阴阳顺则天地通而风雨时唯其絯而不通则雷霆奋击水火焚槐水所以灭火乃出火而焚槐今之电火是也圣人至于命则不为阴阳所制无忧乐于胸中世人必于外物五行所以为之贼阴阳所以为之寇为忧乐所防而不能逃也螴蜳疑惑不能成事遂意则慰乖意则暋遇境则沈触物则屯利害交于胸中摩击内则是生火焚其和理而性不全矣月者天之阴火者人之阳人欲炽而天理月不胜火之谓也阴阳五行之乖宜惟人欲恶之所召能僓然忘形于利害之外斯道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