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耶稣会文献 - 第 69 页/共 351 页
一、记含当纯而不染
又曰:“记含如库藏焉,为义理藏纳之府者也。故记含之司,必纯而不染。凡耳之所闻、目之所接,必其皆合于理道者,而含记于心。自此心之所悟,皆诸美好之物,而爱欲亦无有乖于道者矣。
二、记含不可邪正杂陈
“否则,邪正杂陈,好丑并储,无论两者不相容也。即当真正用功之时,亦有别窜入者,大抵皆记含之不清也。
三、库藏的比喻
“假如库藏所贮,悉皆金玉,绝不令丑且贱之物杂其内焉,则凡心之所识,取而用之,莫非纯金美玉者矣。”
答邪念多人自萌非尽由魔鬼,4:84
初四日,余问司铎曰:“人有邪念,闻悉由魔诱。果尔,则罪在魔鬼,不将为人释咎耶?”
一、万念悉人自萌
林司铎曰:“非也,人有百千万念,悉人自萌,魔鬼特从旁煽之耳。煽之而不动,则为人之功;煽而辄动,则为人之罪矣。
二、人当远离魔鬼
虽然,吾主之升天也,业絷服诸魔,不令为人害。人之被其诱感者,由近之而不知远耳。即如不义之财,非礼之色,皆魔鬼所伏藏。我一见之而即远,魔能肆其毒乎?惟夫见利而生贪,见色而留念,斯为魔所诱,而莫之觉。故曰:‘魔鬼如系狗焉。’近之者,必为其所噬矣。”
答夭札皆主恩并论赦罪之理,4:84,凡二则
五月之中,林司铎贲余里。
十有九日,翁允鉴问曰:“人之生死,悉由天主,夫人知之矣。今有孩童始生,未几而辄夭札。则大主之生是人也,不亦徒然乎?”
司铎曰:“此天主莫大之恩,曷云徒然乎?”
允鉴曰:“云何?”
司铎曰:“大主之生人也,随赋之灵性,斯即赋以升天之质者也。故孩童一涤原罪,纵夭札而死,而其升天也,更易于成人。此孰非天主莫大之恩,曾何虚生之与有?”
答人易犯罪乃原罪余迹,4:85
一、原罪的涤除
1、孩童涤罪
又曰:“孩童之领圣水也,无俟痛悔。盖一经洗涤,而原罪已悉赦矣。
2、成人涤罪
“若成人则必须痛悔,以原罪之余,复造有诸罪故也。
3、涤除原罪的意义
“虽然,人而痛悔己罪者。一涤原罪,并诸罪俱可得赦。何也?原罪者,罪之根也。自造诸罪者,罪之枝叶柯干也。故原罪一赦,而诸罪并可悉宥。譬之树焉,一拔其根,而枝叶柯干,有颓然毕起者矣。”
二、余罪的克灭
余问曰:“根株拔,则枝干宜不复生。乃有原罪既除,而罪宗复踵至者为何?”
1、病人的医治的比例
司铎曰:“今有病人于此,伤入五内。其发之颜色者,必黄而瘦。纵其病根既拔,非急滋补之,其色能顿复哉?
2、猛力克治余罪
“今人原罪虽除,然一自受染之后,其性不能无偏,此亦原罪之余迹也。故必猛力克治。始可无愆,故克之正未易易耳。书不云乎:‘克明俊德。’可见德必克而始明,克之而其明始俊,俊者美好之谓也。”
论人之善劳悉由天主,4:85
廿一日,余谓司铎曰:“人之善劳悉由天主,乃今之聪颖能文者,多岸然自命,未有归功于天主也,乌乎可?”
林司铎曰:“子不观之笔乎?责笔以书,而笔不能也。求其善书者,必出于握管之人。至于挥毫之际,字画整楷,而笔乃傲然自多曰:‘此吾之能,而非握笔者之能也。’可乎不可乎?”
论人之五官借之天主,4:85
秋七月,林司铎回三山。五阅旬矣,十有八日。
司铎诏于众曰:“人之五官借之天主者也,天主借我之意,但许我为善,岂许我为恶哉?且夫借财于人者,届期必赏以息,则借物于天主,其加息又当何如?故行德立功,所谓偿天主之息者也。设届期而无可偿,天主尚责以永罚。况挟所借之物,而反背其主者乎?”
论天主在天之义,4:85
八月朔日,刘伯秀受经于堂,适余陪侧。
林司铎谓伯秀曰:“经云:‘天主在天’,其义云何?”
伯秀曰:“天主无往不在,所云在天者,尊之耳。”
司铎曰:“既尊之在天,则高高在上,不视为与人渺不相属耶?”
伯秀未有对。
司铎曰:“夫天者,吾人之本处所也。所云:‘天主在天’者,在吾之本处所也。何也?人生斯世,直侨寓耳,必刻刻豫还乡之计焉。一旦有急,亦可备以无患。故经首揭‘天主在天’,欲人知天主在吾本处,时醒切而思慕之也。譬如有人于此,客于他乡,茫不知返。旁有醒之者曰:‘尔之父母在尔家,尔胡不思?’吾知其人,必惕然猛省。所以豫为还家之计者,惟恐后矣。”
论斯彼利多三多不可谓耶稣之父并答其与降孕之功,4:86,凡二则
一、圣神多三多非耶稣之父
徐及信经三款,司铎诘余曰:“费略之降生也,云因斯彼利多三多之功,则斯彼利多三多,可谓耶稣之父否?”
余曰:“不可。”
曰:“何为不可?”
曰:“特因之耳,故为不可。”
司铎曰:“今人之生也,亦因其父母而生,则因之一字,宁定论乎?”
余谢不敏。
1、世人父子血脉之缘
司铎曰:“凡人之称父子者,必分其父之血脉,通之于子,斯为真父。
2、天主子的血脉之缘
“乃圣母之孕耶稣也,只圣母自有之净血,聚而成胎,特藉斯彼利多三多之神功耳,是岂分斯彼利多三多之有哉?故不可以谓之父。”
二、圣神是天主
余曰:“天主三位,既俱有全能,则费略之降生也,奚不可自为?而顾藉斯彼利多三多之助耶?”
司铎曰:“斯彼利多三多亦是一位天主,岂有费略降生,为救世大故,而斯彼利多三多独漫无所事事哉?故亦必用其神功,俾圣母成孕,始为斯彼利多三多莫大之恩已。”
答天主三位不可缺一,4:86
一、天主三位不可缺一
伯秀因问曰:“天主至尊,只成一位奚不可,而必待三耶?”
司铎曰:“一尊之中,自然包有三位,缺一即不成天主矣。
二、人之三性不可缺一
“譬之人性焉,有记含、有明悟、有爱欲。斯三者,固人性所应有者也,缺一即不成性矣。又奚疑于天主?”
论圣多默异迹,4:87
初三日,余谓林司铎曰:“顷读宗徒行实,见诸圣之致命者,多种种灵奇。吾师身历诸国,夫亦有异闻乎?”
一、圣多默国的异迹
司铎曰:“弥撒大礼,必以蒲萄酒行之,此定规也。然葡萄为酒,必积数月而后成。今有圣多默殿中,其酒则咄嗟可辨,斯一奇已。”
余曰:“云何?”
司铎曰:“玛里布耳(国名,今改为圣多默国,在西南印度)。昔圣多默致命地也,其国圣殿中,闻有蒲萄一株,视之枯树耳。然至圣多默瞻礼日,弥撒方行,必舒叶开花,俄而结实。及铎德将举圣爵,而实已熟矣。取而注之于爵,则宛然酒也。及弥撒礼毕,而树枯如故,至明年瞻礼又复然。”
二、对圣迹的感叹
余作而叹曰:“致命之为绝德也,故天主特爱之,而章示其灵奇耳。今吾辈重视此身,无论未可试窘难。即克己寡欲之功,尚未能稍加万一,有不取上主之大怼者耶?”
答灵魂无男女之殊,4:87
是月之末,林司铎复贲余里。
廿有七日。从绰问曰:“人之灵魂,有男女之殊乎?”
司铎曰:“无殊也。”
从绰曰:“每见女人记含、明悟,多钝于男子。既无殊矣,胡敏钝若是判乎?”
司铎曰:“天主化成人灵魂,原无男女之异。其中有敏钝不同,亦由受者气禀有清浊之别耳。故论灵魂本体,原各有记含、明悟之能。惟气禀浊者,其记含、明悟必钝。此实效用之官不利,于灵性无关也。子不观之火乎?火之光明,其本性也。然油清者光必亮,油浊者光必减矣,斯岂火有明暗之殊哉?则油之清浊,有攸分者也。”
答出言有道,4:88
廿九日,林鸣见问曰:“人之尚口者必招尤,然则出言亦有道乎?”
司铎曰:“敝邦有成言,殊可玩。曰:‘君子之口在心,小人之心在口。’”
鸣见曰:“云何?”
司铎曰:“君子之出言也,必于中心停思审处,求合理道而后发。故其为言,自无乖谬之失。小人则不然,浮躁为言,惟口是尚,曾不返而问诸心也。于以寡尤,难哉。”
论痛悔异于动悔并析“痛悔”二字之义,4:88,凡二则
九月初五日,漏下数刻,余及鸣见侍。
一、动悔与痛悔表现不同
司铎曰:“告解之诚,全由痛悔。今彼奉教诸人,谓之动悔则可矣。谓之痛悔,殆十不得一焉。”
鸣见曰:“悔一也,胡动与痛之殊乎?”
司铎曰:“所谓动悔者,一当告解之时,省察己罪,不过得其心之微动耳。若痛则必哀怨迫切,惩艾而不敢少安,以是而仰祈主佑,庶乎其可已。”
二、动悔与痛悔字形差异
又曰:“且子亦知痛悔字之义乎?痛则从疒从甬;悔则从忄从每。疒者病也,甬者通也,忄者心也,每者每也。”
余曰:“如何?”
三、痛悔的内涵
司铎曰:“人之爱肉躯也,甚于爱灵魂。今有肉躯病,而不哀伤迫切,投救于明医之前者乎?若病在灵魂,则恬不为意焉。真能痛者,其视灵魂之病,更甚于肉躯,而一往哀吁迫切之情,必其与肉躯之病通者也,斯之谓痛。且灵魂之病,又种种不一。使非中心自讼,每事靡遗,鲜不以粗略塞责者矣。故真能悔者,必先之时省,次日省,又加之月省而岁省,将从前种种过端,搜剔靡漏,若烛照而数计焉,然后以中心之悔出之,斯为真悔。痛悔之义若此,是岂动悔所可几哉?‘动’与‘痛’异,并其悔亦非悔矣。”
论天主三位一体有生发二义,4:89
初六日,余侍林司铎,释三位一体之义。
一、天主三位的关系
司铎诘余曰:“罢德肋之于费略也,既言生矣,其于斯彼利多三多,即言生亦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