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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後汉书》曰:王充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经。 又曰:张楷,字公超,隐居弘农山中。学者随之,所居成市。後华阴山南遂有公超市。 《典略》曰:荆轲者,其先齐人也,与燕之狗屠及高渐离为友。轲嗜酒,日与狗屠饮於燕市,渐离击筑,荆轲和之而歌,相泣。 《魏略》曰:赵岐逃难,江淮海岱,靡所不历。自匿姓名,卖饼北海市中。安丘孙嵩年二十,游市见岐,察非常人,乃停车问曰:“卖饼几?”答曰:“卖饼三十。”嵩曰:“视子非卖者,当有怨者。”乃载岐归家。 《魏志》曰:辽东送袁尚首,悬在马市,牵招睹之悲感。 又曰:襄邑刘氏与睢阳李永为仇,典韦为报之。永故富春长,备卫甚谨。韦乘车载鸡酒,伪为侯者,门开,怀匕首入,杀永,并杀其妻,徐出,取车上刀戟,步去。永居近市,一市尽骇,追者数百,莫敢近。 又曰:袁绍以董昭领魏郡。时郡界大乱,贼以万数,遣使往来,交易市买,昭厚待之。因以为间,乘虚掩讨,辄大克破之。 又曰:颜斐为京兆太守。青龙中,司马宣王在长安立军市,而军中吏士多侵侮县民。斐以白宣王,宣王乃发怒,召军市候,便於斐前杖一百。时长安典农与斐共坐,以为斐宜谢,乃私推筑斐。斐不肯谢,良久乃曰:“斐意观明公受分陕之任,乃欲一齐众庶,必非为不得明公意也。”宣王遂严将吏士。自是之後,军营、郡县各得其分。 又曰:梁习为并州刺史。鲜卑大人育延常为州所畏,一旦将其部落五十馀骑诣习求互市。习念:不听则恐其怨;若听到州下,又恐为所略。於是乃许往与会空城中交市。遂敕郡县,自将治中已下军往就之。市易未毕,而市吏收缚一胡。延骑皆惊,上马弯弓,围习数重,吏民惶怖,不知所施。习乃徐呼市吏,问缚胡意,而胡实侵民。习乃使译呼延,延到,习责延曰:“汝胡自犯法,吏不侵汝,汝何为使诸骑惊骇耶?”遂斩之,馀胡破胆,不敢动。 《吴志》曰:孙皓爱妾,或使人至市贱夺百姓财物。司市中郎将陈声,素皓幸臣也,恃皓宠遇,绳之以法。妾以诉皓,皓大怒,假他事烧锯断声头,投其身於四望之下。 《晋书》曰:羊祜都督荆州,卒,而州人正市,闻祜卒,皆号恸罢市。 《宋书》曰:申坦坐法,当弃市,群臣为请莫得。将行刑,始兴公沈庆之入市,抱坦恸哭,曰:“卿无罪,为朝廷所枉诛;我入市,亦当不久。”市官以白上,乃原生命系尚方,寻被宥。 萧子显《齐书》曰:帝於芳乐苑中立市,太官每旦进酒肉杂肴,使宫人屠酤。贵人潘氏为市令,帝为市魁执罚,争者就潘氏决判。 《管子》曰:市者,货之准也。是故百货贱则百利得,百利得则百事治,百事治则百事用节矣。 又曰:百乘之国,中而立市,东西南北五十里;千乘之国,中而立市,东西南北百五十馀里。 又曰:桀放虎於市,以观其惊。 《司马法》曰:杀戮於市,威不善也;用赏於朝,戮於市,劝君子,惧小人也。 《列子》曰:昔齐有欲金者,清旦,衣冠而之市,适鬻金者之所,因攫其金而去。吏捕问之,对曰:“取金之时,不见人,徒见金。” 《孟子》曰:市廛不征,则天下之商皆悦,愿藏於市。(廛,市宅也。) 又曰:轲少贫,母将在墓间,识葬埋事;又徙在市侧,轲知市井之利;又徙在习学所,遂识书礼之义。 《孙卿子》曰:贾精於市,不可以为市师。 《韩子》曰:郑人有买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入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归取之。及反,市罢,遂不得履。 又曰:卫嗣公使人为客,过市关。关市苛难之,因事关市以金,关吏乃舍之。嗣公谓关市曰:“某时客过,而予女金,因遣之。”关市乃大恐,而以嗣公为明察。 又曰:商太宰使少庶子之市,顾反,而问之曰:“何见於市?”对曰:“无见也。”太宰曰:“虽然,何见也?”对曰:“市南门之外,甚众牛车,仅可以行耳。”太宰因戒使者:“无敢告人吾所问於女!”因召市吏,而诮之曰:“市门之外,何多牛矢?”市吏甚怪太宰知之疾也,乃耸惧。 又曰:庞敬,县令也。遣市者行,而召公大夫而还之。(公大夫亦遣为市。)立有间,无以诏之,卒遣行。(不命卒遣去,俱不测其由也。)市者以为令与公大夫有言,不相信,以至无奸。 又曰:庞恭与太子质於邯郸,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不。”“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不。”“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庞恭曰:“夫市之无虎也,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之去魏也远於市,议臣者过於三人,愿王察之。”庞恭从邯郸反,竟不得见。 《六韬》曰:武王伐殷,得二丈夫,而问之曰:“殷国将亡,亦有妖灾乎?”其一人对曰:“殷君善治宫室,大者百里,中有九市。”(《周书世纪》同。) 《春秋後语》曰:初,廉颇之免於长平归也,失势,故人宾客尽去。及复用,客乃复至,颇谢遣之。客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天下市道交,君不知之耶?君有势,我即进;君无势,我即去。此固其理,君何怒焉?” 《春秋後语》曰:伍子胥橐载而出昭关,夜行昼伏,至於杜陵。无以饣胡其口,坐行匍匐,稽首肉袒,而鼓腹吹箫,乞食於吴市。 又曰:秦孝公使公孙鞅定法令。法令既具,恐人不信,乃立三丈之木於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与十金。 又曰:苏秦在齐,齐大夫多与争宠,而使人刺之,不殊而走。(殊,绝。)齐王求贼不得。苏秦将死,乃谓王曰:“臣死之後,王车裂臣,殉於市曰:苏秦为燕作乱於齐。如此,则刺臣之贼必得矣。”齐王如其言,杀苏秦者果自出,齐王因而诛之。 又曰:始皇初立,尊吕不韦为相国。时诸侯多辨士,知荀卿之徒著书布天下,不韦亦使其客著所闻,集论二十馀万言,以为备天地万物古今之重,号曰《吕氏春秋》。布咸阳市,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改定一字者与千金。莫能有定者。 桓谭《新论》曰:扶风漆县之亭部言,本大王所据。其民会日,相与为夜市;如不为,则有羞。 《风俗通》曰:市井。俗说市井者,言至市有所鬻卖,当於井上洗濯,令其物香洁,然後至市。 又曰:陈留太守泰山吴文章少孤,遭忧衰之世,与兄伯武相失别二十年。後会下邳市,争计共斗,伯武殴文章,欲报击之,心中恻怆,手不能举,大自怪也,因投杖於地。观者咸嗤笑之。还,相问,乃真兄弟也。 《列仙传》曰:阴生者,长安中渭桥下乞儿也。常止於市中乞,市中厌苦,以粪洒之。长吏知之收系,著桎梏而续在市中乞。又欲杀之,乃去,洒者家室自坏,杀十馀人。长安中谣曰:“见乞儿,与美酒,可以免破家之咎。” 《神仙传》曰:李阿者,蜀人也。传世见之,不老如故。常乞於成都市,所得随以与贫者。夜去朝还,市人莫知其宿处。 《汉名臣奏》曰:太尉属应劭、司徒属孙嵩、司空掾孔议,以鲜卑隔在漠北,犬羊为群,无君长之师,庐落之居,又其天性贪而无信,故自汉兴至于兹,数犯障塞,吏民创楚,不与交关,惟至朝市,反成靡服,非畏威怀德,实玩中国珍异之故耳。 《三辅黄图》曰:元始四年,起明堂、辟雍。长安城南北为会市,但列槐树数百行为队,无墙屋。又为方市门,周环列肆,商贾居之。都商亭在其外。 《汉宫殿疏》曰:交门市、(在谓桥北头也。)李里市、(在雍门东。)交道亭市、(在便桥东。)细柳仓市。(在细柳仓。) 《华阳国志》曰:王长文,字德俊。阳愚,尝绛衣绛帽,牵猪过市乞,人与语伪不闻。常骑牛周游。 陆机《洛阳记》曰:三市:大市名金市,在大城中;马市在城东,□阳市在城南。 《卫传》曰:少时乘白羊於洛阳市,举市共观,咸曰:“谁家壁人?”於是家门州党遂号曰“璧人”。 《赵书》曰:丰国市五日一会。 《三秦记》曰:秦始皇作地市,与生死人交易,令云:“生人不得欺死者物。”市吏告始皇云:“死者陵生人,生人走入市门,斩断马脊。”故俗云秦地市有断马。 山谦之《丹阳记》曰:京师四市:建康大市,孙权所立;建康东市,同时立;建康北市,永安中立;秣陵斗场市,隆安中发乐营人交易,因成市也。 卷八百二十八 资产部八 屠 《周礼□地官下》曰:凡屠,敛其皮角筋骨,入于王府。(以当税给作器物也。) 《史记》曰:魏公子毋忌,请朱亥夺晋鄙军,亥笑曰:“臣乃市井鼓刀屠者,公子亲数存之。所以不报谢者,小礼无所用。今乃臣效命之秋也。” 又曰:淮阴屠中少年有侮韩信者,曰:“汝虽长大,好带刀剑,中情怯耳!” 又曰:樊哙,少以屠狗为事。 《东观汉记》曰:闵仲叔客居安邑者,老病家贫,不能买肉,日买一片猪肝,屠者不肯为断。 王隐《晋书》曰:愍怀太子令人屠肉,自己分齐,手揣轻重,斤两不差。公曰:“其母本屠家女。” 《齐书》曰:王敬则少时屠狗,商贩遍於三吴。後为吴兴太守,入乌程,从市过,见屠肉开,叹曰:“是我少时在此作也!”召故人饮酒,说平生,不以屑也。 萧子显《齐书》曰:帝於芳乐苑立市,太官每旦进酒肉杂肴,使宫人屠酤。 《周书》曰:太祖常游上党,有市屠壮健,众多畏惮。太祖气凌之,尝醉,命屠进几割肉,小不如意叱之。屠坦其腹,谓太祖曰:“尔豪则刺我。”太祖即事刂其腹。市人骇观,执之属吏,李继韬惜而逸之。 《孔丛子》曰:子高谓齐王曰:“昔臣尝行临淄市,见屠商焉,身修八尺,须髯如戟,市易之男女未有敬之者,无德故也。” 《庄子》曰:楚昭王谓司马子綦曰:“屠羊说居处卑贱,陈义甚高,子为我延之以三旌之位。”说曰:“夫三旌之位,吾知其贵於屠羊之肆;万锺之禄,我知其富於屠羊之利。然岂可贪爵禄,使吾君有妄施之名。愿复反吾屠羊之肆。”遂不受也。 又曰:朱氵平漫学屠龙於支离益,单千金之家,技成而无所用。 《尉缭子》曰:太公望行年七十,屠牛朝歌。 《尸子》曰:屠者割肉,则知牛长少。 又曰:宋人有公敛皮者,适市反,呼曰:“公敛皮。”屠者遽收其皮。 《燕丹子》曰:荆轲与武阳入秦,过阳翟。轲买肉,争轻重,屠辱轲,武阳欲击,轲止之。 《淮南子》曰:命屠而享其肉,或以酸,或以甘。齐和万方,其本一牛之体也。 又曰:屠牛坦一朝解九牛,而刃可以剃毛;庖丁为刀十九年,刃如新砥硎。(庖丁,宋人。砥,磨也。)何则?游乎众虚之门。 《贾谊书》曰:屠牛坦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顿,剥割皆中理。 《盐铁论》曰:骐骥免盐车,垂头於太行之坂,屠者脱之。 桓谭《新论》曰:关东鄙语曰:“人闻长安乐,出门西向笑。知肉味美,则对屠门而嚼。”(魏文帝与吴质书亦云也。) 《三辅旧事》曰:太上皇不乐关中,思慕乡里。高祖徙丰沛屠儿、酤酒、卖饼商人,立为新丰县。故一县多小人。 又曰:更始遣将军李松攻王莽。屠儿、卖饼者皆从之。屠儿杜虞手杀莽。 《凉州异物志》曰:大秦之国,断首去躯,操刀屠人。 《杜夷幽求》曰:齐宣王见屠牵羊,哀其无罪,以豕代之。 《傅咸集》曰:屠牛、酤酒,凿钱作锡,皆有损害。 酤 《毛诗□鹿鸣□伐木》曰:有酒氵胥我,无酒酤我。 《论语□乡党》曰:酤酒市脯不食。 《汉书》曰:武帝天汉三年,初榷酒酤。(应劭曰:县官自榷卖酒,小民不复得酤。) 《後汉书》曰:琅琊海曲吕母,家素丰,资产数百万。乃益酿醇酒,买刀剑、衣服。少年来酤者,皆赊与之,视其乏者,辄假衣裳,不问多少。 又曰:刘宽尝坐客,遣苍头市酒。迂久,大醉而还。(迂久,犹良久也。)客不堪之,骂曰:“畜产!”宽须臾遣人视奴,疑必自杀,顾左右曰:“此人也,骂言畜产,辱孰甚焉?故吾惧其死也。” 又曰:崔,初,父卒,剽卖田宅,起冢茔,立碑颂。(《广雅》曰:剽,削也。音匹妙反。)葬讫,资产竭尽,因穷困,以酤酿贩鬻为业。时人多以此讥之,终不改。亦取足而已,不致盈馀。 《吴志》曰:潘璋,字文章,性博荡嗜酒。居贫,好赊酤。债家至门,辄言後豪当相还。 《宋书》曰:吏部尚书庾仲文,尚书中令奴酤酃酒,利其百十。 《後魏书》曰:郑羲为西兖州刺史,多所受纳,政以贿成,性又啬吝,人有榔ッ者,不与杯酒脔肉。西门受羊、酒,东门酤卖之。 《唐书》曰:建中三年,初榷酒,天下悉令官酿。斛收直三千,米虽贱,不得减二千。委州县综领醇薄,私酿罪有差。以京师王者都,特免其榷。 又曰:元和十四年,湖州刺史李应奏:“先是,官酤酒,代百姓纳榷。岁月既久,为弊滋深。伏望许令百姓自酤,取登旧额,仍许入两税,随贯均出,依旧例折纳。轻货送上都。许榷酒钱,旧皆随两税征众户。自贞元已来,有土者竞为进奉。故上言百姓困弊,纳输不充,请置官坊酤酒以代之。既得请,则严设酒法,闾阎之人举手触禁,而官收厚利,以济其私,为害之日久矣。”及李应奏罢,议者谓宰臣能因一州之请,推为天下之法,则其弊革矣。 《韩子》曰:宋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悬旗甚高,然而酒酸不售,怪其故,问所知闾长者杨青。青曰:“汝狗猛也。”曰:“狗猛也,何故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怀钱挈壶往酤,而狗迎之,酒所以酸而不售。”夫国亦有狗猛,欲道之士,怀其术而往,欲以明万乘之主臣,为狗猛迎而之,如此则主所以蔽,贤士所以不用也。 贾谊《新书》曰:邹穆公视民如子,及死,酤家不售酒,童子不讴歌。 《列仙传》曰:酒客者,梁市上酒家客也。作酒常美,日售万钱。有过,主人逐之,主人酒更酸败,遂至贫穷。 又曰:女凡者,陈留酤酒妇也。作酒甚美,遇仙人过饮,以素书五卷为质。久,开书,乃养性交接之术。闭房与诸少年饮酒,与宿止,行文书法,颜色更好,如二十时。仙人後过之,笑曰:“盗道无师,有翅不飞。”遂追仙人去。 曹植《乐府歌》曰:市肉取肥,酤酒取醇。交觞接杯,以致殷勤。 卢 《汉书》曰:司马相如与卓文君驰归成都,家徒四壁立。文君久之不乐,谓长卿曰:“弟俱如临邛,(弟,但也。)从昆弟假贷,犹足以为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与俱之临邛,尽卖车骑,买酒舍,乃令文君当卢。(郭璞曰:卢,酒卢也。师古曰:卖酒之处,累土为卢,以居酒瓮,四边隆起,其一面高,形如锻卢,故名卢耳。) 又曰:霍光秉政,赵广汉事光。及薨後,广汉为京兆尹,心知微指,发长安吏,自将与俱至光子禹第,直突入其门,搜索私屠酤,椎破卢罂。 又曰:鲁匡曰:“今绝天下之酒,则无以行礼相养;放而亡限,费财伤民。请法古,令官作酒,以千五百石为率,开一卢以卖。”(如淳曰:酒家开肆得客设酒卢,故以卢名肆。臣瓒案,卢,酒瓮。) 《世说》曰:阮公邑家妇有美色,当卢酤酒。阮与王安丰常从妇饮酒,既醉,便眠其妇侧。夫始殊疑之,伺察,终无他意。 又曰:王冲为尚书令,着公服,乘轺车,经黄公酒卢,下,回顾谓後车客曰:“吾与嵇叔夜、阮嗣宗共酣饮於卢,竹林之游亦预其末。自嵇生、阮公亡以来,便为时所羁绁。今日视此虽近,邈若山河。” 《南史》曰:齐谢几卿性通脱,会意便行,不拘朝宪。尝预乐游苑宴,不得醉而还,因诣道边酒卢,停车褰幔,与车前三驺对饮。时观者如堵,几卿处之自若。 肆 《周□天官》内宰之职曰:凡建国,佐后立市,设其次,置其叙,正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