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398 页/共 737 页
又曰:十二年十二月,昭义节度使王虔休献《继天诞圣乐》。(表曰:臣伏见开元中天长节度日,四海欢娱,万年献寿。窃以陛下降诞之日,有惟新之曲,适过之音。臣遣成继天诞圣乐一曲,天抵宫为调,表五音之奉君也。以上为德知五运之居中也。凡二十四遍,法二十四气,而成一岁之功也。不闻沾滞之音,以作中和之乐,其曲谱同进上。先太常人刘流落至潞州,虔休因令造此曲以进,今中和乐起於此中。)
又曰:显庆二年,上以琴中雅曲古人歌之,近代已来,此声顿绝,令所司修习旧典。至三年十月八日,太常丞吕才奏:按张华《博物志》,《白雪》是天帝使素女鼓五弦曲名,以其调高,人和遂寡,自宋玉已来,迄今千祀,未有能歌《白雪》曲者。臣令准敕,依琴中旧曲定为宫商,然後教习,并合於歌,辄以御制雪诗为《白雪》歌词。又乐府奏正典之後,皆有送声,君唱臣和,事彰前史,观取侍中许敬宗等奉和雪诗十六首,以为送声,各十六节。上善之,仍付太常,编於乐府。
《乐府杂录》曰:《雨淋铃》者,因唐明皇驾回,至骆谷,闻雨淋銮铃,因令张野狐撰为曲名。
又曰:《夜半乐》者,因唐玄宗自潞州入定内难,进军斩长乐门关。时正当夜半,平韦庶人後,乃命乐人撰此曲。
又曰:《黄骢叠者》,唐太宗初定中原时所策黄骢马。後因征辽北,马忽毙,上叹惜久之,因命乐人制此曲。
又曰:《得宝子》者,唐明皇初纳太真妃,喜甚,谓诸嫔御云:“朕得杨氏,如获至宝也。”因撰此曲。
又曰:《文淑子》者,唐长庆初,有俗讲僧文淑善吟经,兼念四声观世音菩萨,其音谐畅,感动时人。乐工黄米饭依其念菩萨四声,乃撰成曲也。
又曰:《杨柳枝》曲者,白傅典杭州时所撰,寻进入教坊也。
又曰:《还京乐》者,唐明皇自蜀返,正乐官张野狐撰此曲。
又曰:《道调子曲》者,因唐懿皇后乐工史敬约吹篥,初吹道调,懿皇后谓是曲子误拍,敬约乃随拍便撰此曲也。
又曰:《新倾杯乐》,唐宣宗善吹芦管,自撰此曲。内有数拍不均,上初捻管,命乐工辛骨咄拍不中,上目视之,骨咄忧惧,一夕而殒。
又曰:《望江南》者,因朱崖李太尉镇浙西日,为亡姬谢秋娘所撰。後进入教坊,遂改名,一名梦江南曲也。
又曰:《康老子》者,本长安富室家子,酷好声乐,落托不事生计,常与国里裎处。一旦家产荡尽,因诣西ㄩ,遇一媪持旧锦茵货鬻次,康乃酬半千获得之。寻有波斯见,大惊,谓康老曰:“何处得此至宝?此是冰蚕所织。若暑月陈於榻上,可致一室清凉。”因酬价千万鬻之。康老获此厚价,复与国乐追欢,不三数年间,费用又尽,康老寻殁。乐嗟叹之,乃撰此曲也。
又曰:《大郎神》者,天后朝有一士人陷冤狱,仍籍没家族,其妻配入掖庭,本初善吹篥,因撰此曲,寄其哀情。始名《大郎神》,盖取其良人行第也。畏人知,遂三易其名:《悲切子》,《离别难》,终名《怨回鹘》。
《羯鼓录》曰:宋开府孙氵允有音律之学。贞元中,进乐书三卷,德宗览而嘉之。知是开府之孙,遂召对,命坐与论音乐,甚喜。数日,又召至宣徽,张乐使观焉,曰:“有舛误乖滥,悉可言。”氵允曰:“容臣与乐官商榷讲论,具状条奏。”上宣教坊使与乐官参议数日,二使奏乐多言氵允曾不解声调,不审节拍,又聩疾,不可议乐。上颇异之,又召氵允对。氵允曰:“臣年老多病,耳实失聪,若迫於声律,不至无业。”上又使作乐,曲罢,问其得失禀务舒迟,众工多笑之。忽忿然作色,奏曰:“曲虽妙,其间有不可者。”上惊问之,即指一琵琶云:“此人逆而忍,兼即抵法,不宜在至尊前。”又指一笙云:“此人神魂已游墟墓,不可更令供奉。”上令主者潜伺察之,旋而,琵琶者为同侪告讦,称六七年前其父自缢不得端由,即令按鞫,遂伏其罪。笙者忧恐不食,旬日而卒。上益加知遇,面赐章绶,累累召对,每令察乐。乐工见之,悉喘恐胁,不敢正视。视惧祸,辞病而退。
女乐
《左传□襄二》曰:郑人赂晋侯以女乐,晋侯以乐之半赐魏绛。
《史记》曰:孔子为政,齐人惧,梨□乃选齐国中女乐好音八十人,皆衣文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文马鲁城南皋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往观,终日怠於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桓子卒受齐女乐,三日不听政,孔子遂行。(《论语》曰: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遂行。)
《後汉书》曰:马融字季长,违生任性,不拘儒者之节。尝坐高堂施绛帐,前授生徒,後列女乐,弟子以次相传,鲜有入其室者。卢植字子,侍讲数年未尝转眄,融以是嘉之也。
《魏志》曰:夏侯从太祖征孙权,还,使都督二十六军留居巢,赐伎乐名倡,令曰:“魏绛以和戎之功犹受金石之乐,况将军乎?”
又曰:曹爽饮食车服拟於乘舆,又私取先帝才人七人,将吏师工鼓吹良家子女三十三人,皆以为妓。诈作诏书,发才人五十七送邺台,使先帝婕妤教习为技。擅取太乐乐器、武库禁兵,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与何晏等会其中,纵酒作乐。
又曰:杨阜为武都太守,会马超来寇,曹洪置酒大会,女倡着罗衣踏鼓,一座皆笑。杨阜厉声责洪曰:“男女有别。”遂奋衣出。洪立罢女乐,请阜还座,肃然惮之。
《陈书》曰:章昭达每饮会,必盛设女伎杂乐,备羌胡之声,音律姿容,并一时之妙。虽临敌,弗之废也。
《隋书□房晖远传》:高祖尝谓群臣曰:“自古天子有女乐乎?”杨素以莫知所出,遂言无女乐。晖远进曰:“臣闻‘窈窕淑女,锺鼓乐之’,此即王者房中之乐,著於雅颂,不得言无。”高祖大说。
又曰:牛弘修皇后房内之乐。文帝龙潜时颇好音乐,尝倚琵琶作歌二首,名曰《地厚》、《天高》,托言夫妻之义,因即取之为房内曲。命妇人并登歌,上寿并用之,职在宫内女人教习之,
《唐书》曰:先天元年正月,皇太子令宫臣就率更寺阅女乐,太子舍人贾曾谏曰:“臣闻作乐崇德以感神人,《韶》、《夏》有容,威、《咸》《英》有节,妇人黩,无厕其间。昔鲁用孔子,几致於霸。齐人惧之,馈以女乐。鲁君既受,孔子遂行。蕊裥由馀,兵强国富,秦人反间,遗之女妓。戎王耽悦,由馀乃奔。斯则大圣名贤疾之已久矣。良以妇人为乐,必务冶容,哇咬动心,蛊惑丧志。上行下效,淫俗将成,败国乱人,实由兹起。殿下监抚馀闲,宴私多适,後庭妓乐,古或有之。至於所司教习,彰示群僚,慢妓淫声,实亏睿化,伏愿并令禁断。”
《墨子》曰:秦缪公之时,戎强大,缪公遗之女乐二八与良宰,戎王大喜。以其故,数饮食日夜不休,左右有言秦寇之至者,因弓而射之。(,引。)秦寇果至,戎王醉而卧於尊下,卒生缚之。未禽则不知。登山而视牛若羊,视羊若豚。牛之性不若羊,羊之性不若豚,所自视之势逆也。而因怒於牛羊之性也,此狂者也。狂而以行赏罚,此戴氏之所以绝。
《韩子》曰:晋文公欲伐虞虢,乃遗之屈产之乘,垂棘之璧,女乐二八,以荧其心,乱其政。
《郭子》曰:谢公在东山,畜妓。简文曰:“安石必出,与人同乐,不与人同忧。”注曰:谢公,安石也。
石虎《邺中记》曰:虎大会,礼乐既陈,虎缴两阁上窗幌,宫人数千陪列看坐,悉服饰金银熠熠;又於阁上作女妓数百,衣皆络珠玑,鼓舞连倒,琴瑟细伎毕备。
《汉晋阳秋》曰:晋文王与刘禅宴,为之作蜀伎乐,傍人皆代禅感,而禅语笑自若。谓贾充曰:“人之无情,乃至是乎?虽使葛亮在,不能辅之久全,况姜维耶?”充曰:“不如是,何由并之哉?”
《夏仲御别传》曰:仲御从父家女巫章丹、陈珠二女,妍姿冶媚,清歌妙舞,状若飞仙。
又曰:仲御当正会,宗弟承问御曰:“黄帐之里,西施之孙,郑袖之子,肤如凝脂,颜如桃李,徘徊容与,载进载止。弹琴而奏清角,翔风至而玄□起。若乃携手交舞,流眄颉颃,足逾な鼓,口衔笙簧;丹裙赫以四序,素耀焕以扬光,赴急弦而折倒,应缓节以相佯;远望而□,近视而雪,舒红颜而微笑,启朱唇而扬声。”
《世说》曰:魏武有一伎,声最清高而酷恶性情,欲杀则爱其才,欲置则不堪。於是选百人,一时俱教,少时,百人中果有一人声及之,便杀向恶性者。
《俗说》曰:宋是石崇妓绿珠弟子,有国色,善吹笛,後在晋明帝。闻帝疾患危笃,群臣进谏,请出宋。时朝贤悉见,帝曰:“卿诸人谁欲得之者?”众人无言。阮遥集时为吏部尚书,对曰:“愿以赐臣。”即与之。
《盐铁论》曰:贵人之家中山,素女抚流徵於堂上鸣鼓,巴俞交作於堂下,妇人被罗纨,婢妾曳。贤良曰:古者弹筝鼓缶而已,无妙要之音。今富者鸣筝调琴,郑舞赵讴。
《续搜神记》曰:袁真在豫州,遣女伎纪陵阿薛、阿郭、阿马三妓与桓宣武。既至经时,三人共出庭前观,忽有一流星直坠盆池,□然明净。薛郭二人更以瓢酌取,皆不得。阿马最後取,正入瓢中,便饮之,即觉有娠,遂生桓温。
《世说》曰:王导作女伎,蔡谟在坐,不悦而去。导知亦不止之。
《笑林》曰:某甲者为霸府佐,为人都不解,每至集会有声乐之事,己辄豫焉,而耻不解。妓人奏,赞之,己亦学人仰赞和同。时人士令己作主人,并使唤妓客。妓客未集,召妓具问曲吹,一一疏着手巾。箱下先有药方。客既集,因问命曲,先取所疏者,误得药方,便言是疏方,有附子三分,当归四分。已云且作附子、当归以送客舍,满座绝倒。
卷五百六十九 乐部七
优倡
《春秋元命包》曰:翼星主南宫之羽仪,文物声明之所丰茂,为乐库,为天倡,先王以宾於四门而列天庭之卫,主俳倡,近太微而尊。
《家语》曰:鲁定公与齐侯会於夹谷,孔子摄相事。齐奏宫中之乐,优倡侏儒戏於前。孔子趋进,曰:“匹夫而荧侮诸侯,有罪应诛。”於是斩侏儒,手足异处。齐侯惧,有惭色。
《史记》曰:优旃者,秦侏儒也。善为笑言,然合於道。秦始皇时,置酒而天雨,陛者沾寒。优旃见而哀之,谓之曰:“汝欲休乎?”陛者曰:“幸甚。”优旃曰:“我即呼汝,汝疾应曰诺。”居殿上,上寿呼万岁,旃大呼曰:“陛郎!”郎曰:“诺。”优旃曰:“汝虽长,何益,故雨中立。我虽短也,故休居。”於是乎使得半相代。
《史记》曰:秦昭王临朝叹息,应侯进曰:“臣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王中朝而忧,臣敢请其罪?”王曰:“吾闻楚之铁剑利而倡优拙。夫铁剑利则士勇,倡优拙则思虑远。夫以远思虑而御勇士,恐楚国之图秦也。”
《汉书》曰:枚皋善为赋,不如相如。又言为赋多怪诞,虚无不经,有类倡者也。
又曰:孝惠帝葬安陵,徙关东倡优乐人五千户以为陵邑。(潘安仁《关中记》曰:善为啁戏,故语称安陵啁也。)
又曰:张禹成就弟子,为人恭俭尤著。淮阳彭宣至大司空,沛郡戴崇至少府。宣为人恭俭有法度,而崇恺悌多智,二人异行。禹尝置酒设里耠弟子娱,禹将崇入後堂饮食,妇人相对作优,管弦铿,锵,极乐昏夜乃罢。而宣之来,禹见之,於便坐讲论经义。日晏,赐食不过一肉卮酒相对,宣未尝得至後堂。
晋成帝咸康七年,散骑常侍郎顾臻表曰:“宋代之乐,设礼外之观,逆行连倒。四海朝觐,言观帝庭,而足以蹈天道,以履地纪,反天地之顺,伤彝伦之大。”乃命太常悉罢之。其後复高ㄌ紫鹿,语裥天台山伎。齐武帝遣主书董仲民,按孙兴公赋造作莓苔石、石桥道士扪翠屏之状,寻省焉。
《後魏书》:太武既平河西,得西凉乐。至魏、周之际,遂谓之国伎。魏代至隋,咸重之。其曲项琵琶、竖箜篌之徒,并出自西域,非华夏旧器。杨泽新声、神白马之类,生於故歌,非汉魏遗曲。故其乐声调,悉与书史不同。其歌曲有《永代(国讳改焉。)乐》,解曲有《万代丰曲》,有《于佛曲》。工人平上忄责绯褶,白舞一人,方舞四人。白舞令阙,方舞四人,假髻,玉支钗,紫丝布褶,白大口,五彩接袖,乌皮靴。後魏道武帝天兴六年冬,诏大乐总章鼓吹,增修杂戏,造五兵角抵、麒麟、凤凰、仙人、长蛇、白象武及诸畏兽、鱼龙、辟邪、鹿马、仙车,高ㄌ百尺长,し幢跳丸,以备百戏。大飨,设之於殿前。明元帝初,又增修之,撰合大曲,更为锺鼓之节。北齐神武平中山,有鱼龙烂漫、俳优、侏儒、山车、巨象、拔井、种瓜、杀马剥驴等奇怪异端,百有馀物,名为百戏。
《隋书》曰:文帝开皇初,周、齐百戏并放遣之。炀帝大业二年,突厥染干来朝,帝欲夸之,总追四方散乐,大集东都。初於华林苑积翠池侧,帝惟宫女观之。有舍利、绳柱等,如汉故事。又为夏育扛鼎,取车轮石臼大盆器等,各於掌上而跳弄之。并二人戴竿,其上舞,忽然腾之而换易,千变万化,旷古莫俦。染干大骇之。自是皆於太常教习。每岁正月,万国来朝,留至十五日。於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八里,列为戏场。百官起棚夹路,从昏达曙,以纵观之,至晦而罢。伎人皆衣锦绣缯采,其歌者多为妇人服,鸣环佩,饰以花髦者,殆三万人。初课京兆、河南制此服,而西京缯锦为之中虚。六年,诸夷大大献方物。突厥启人以下,皆国主亲来朝。乃贺於天津街,盛陈百戏,自海内凡有伎艺,无不总萃。崇侈器玩,盛饰衣服,皆用珠翠、金银、锦、绣,其营费钜万。关西以安德王雄总之,东都以齐王柬总之。金石匏革之声闻数十里外,弹弦ㄓ管以上万八千人。大列炬火,光烛天地,百戏之盛,振古无比。自是每年以为常焉。大抵散乐杂戏多幻术,皆出西域,始以善幻人至中国。汉安帝时,天竺献伎,能自断手足,刳剔肠胃。自是历代有之。
《赵书》曰:石勒参军周延为馆陶令,断官绢数百匹,下狱,以八议宥之。後每大会,使俳优着介帻黄绢单衣,优问:“汝为何官,在我辈中?”曰:“我本为馆陶令,斗数单衣,曰政坐取,是故入汝辈中。”以为笑。
《列女传》曰:夏桀既弃礼义,淫於妇人,求四方美人,积之後宫;於俳优侏儒而为奇伟戏者,取之於房,造烂熳之乐。
《汉官典职》曰:正旦,天子幸德阳殿,作九宾乐。舍利从东来,戏於庭。毕,入殿门,激水化成比目鱼,跳跃漱水,作雾鄣日。毕,化成黄龙,高丈八,出水游戏於庭,炫日光。以二丈丝系两柱中,头间相去数丈,两倡女对舞行於绳上。又局屈身藏形斗中。锺声并倡,乐毕,作鱼龙曼延、黄门鼓吹三通。
贾谊《连语》曰:卫侯喜鹤,鹤有饰以文绣而乘轩者。赋敛繁多,不顾其民,贵优而轻大臣。群臣或谏,则面而叱之。及翟伐卫,寇挟城堞矣,卫君泣而拜其臣民,曰:“寇迫矣!士民其逸之。”士民曰:“亦使君之贵优,将君之爱鹤,以君守战矣。我侪弃人也,安能战?”乃溃门而出走。翟入,卫君奔死,遂丧其国。
《梁元帝纂要》曰:古艳曲有北里、靡靡、激楚、结风、阳阿之曲。语裥百戏,起於秦汉,有鱼龙曼延,(假作兽以戏。)高ㄌ凤皇,安息五案、(并石季龙所作,见《邺中记》者。)都卢寻ㄅ、(今之缘竿,见《西京赋》。)九剑、(九一名铃,见《西京赋》。)戏车、山车、兴□、动雷、(见李尤平《乐观赋》。)跟挂、腹旋、(并缘竿所作,见傅玄《西都赋》。)吞刀、吐火、(并见《西京赋》。)激水、转石、漱雾、扛鼎、(并见李尤平《乐观赋》,傅玄《西都赋》。)象人、(见《汉书》,韦昭曰:今之假面。)怪兽、含利之戏。(并见《西京赋》。)
《列子》曰:宋有孙子者,以妓干宋元君。以双枝长倍其身,属其肿,并趣并驰;弄七剑,迭而跃之,五剑常在空中。元君大惊,立赐金帛。语裥兰子能燕戏者,复以干元君。元君大怒,曰:“昔以异伎干寡人,伎无用,遇寡人欢心,彼必闻此而进。”乃拘而戮之。燕戏,若绝倒投也。
石虎《邺中记》曰:虎正会殿前作乐,高ㄌ、龙鱼、凤凰、安息五案之属,莫不毕备。有额上缘ㄅ,至上,鸟飞左回右转,又以ㄅ着口齿,上亦如之。设马车,立木ㄅ其车上,长二丈,ㄅ头安ㄅ木,两伎儿各坐木一头,或鸟飞,或倒挂。又衣伎儿,作猕猴之形,走马上,或在肋,或在马头,或在马尾,马走如故,名为犭爰骑。
《乐府杂录》曰:弄参军,始因後汉馆陶令石耽有赃犯,和帝惜其才,免罪。每宴乐,即令衣白夹衫,命优伶戏弄辱之,经年乃放。後为参军误也。开元中,有李仙鹤善此戏,明皇特授韶州同正参军,以食其禄。是以陆鸿渐撰词云韶州,盖由此。
《大周正乐》曰:汉武帝通西域,始以善幻人至中国。安帝时,天竺献伎,能自断手足,刳腹胃。自是历世有之。唐高宗恶其惊俗,敕西域关津不令入中国。
《唐书□乐志》曰:睿宗时,婆罗门乐人倒行而足舞,极刀锋。植于地低,因就刃以历脸。中又植于背下,吹筚篥立其腹上,终曲而无伤。又伏伸其手足,蹑之,旋身绕手,百转无已。汉世有ㄅ末伎,语裥盘舞。晋世如之,以杯盘舞。《乐府诗》云:“妍妯凌七盘”,言舞用盘七枚也。梁谓之盘舞伎。梁语裥长乔伎、跳铃伎、掷倒、跳剑伎、吞剑伎,今并存。语裥舞轮伎,盖今之戏车轮者;透三峡伎,盖今之透飞梯之类;高ㄌ伎,盖今之戏绳者是也。梁有猕猴幢戏,今有缘竿伎,又猕猴缘竿,未审何者为是。今语裥弄宛珠伎,弄丹珠伎。歌舞戏,有大面、拨头、蹋摇娘、窟儡子等戏。置教坊,於禁中以处之。
又曰:散乐,非部伍之声,俳优歌舞杂奏。汉天子临轩设乐,舍利兽从西方来,戏於殿前,激水成比目鱼,跳跃漱水,作雾翳日,此成黄龙,修丈八,出水游戏,辉熠日光。绳系两柱,相去数丈,二倡女对舞绳上,切肩而不倾。如是杂变,总名百戏。江东犹有高ㄌ紫鹿、行鳖食、齐王卷衣、笮鼠、夏育扛鼎、巨象行乳、神龟足、背负灵岳、柱树曰雪、画地成川之伎。
《明皇杂录》曰:上御勤政楼,大张声乐,罗列百伎。时教坊有王大娘,善战百尺竿,竿上施木山,状瀛洲、方丈,仍令小儿持锋节出入其间,而舞不辍。时刘晏为秘书省正字,年方小,形状狞劣而惠悟过人。上召於楼上帘下,贵妃置於膝,为施粉黛,与之巾栉。上令咏王大娘戴竿,晏应声曰:“楼前百戏竞争新,惟有长竿妙入神。谁谓绮罗翻有力。犹自嫌轻更着人。”因命牙笏及黄纹袍以赐晏。时有公孙大娘者,善剑舞,能为邻里曲及裴将军,士谓之春秋设。大张伎乐,虽小大优劣不同,而剧其华侈。遐方僻郡,欢纵亦然。
《乐府杂录》曰:大面出於北齐。齐兰陵王长恭,才武而貌美,尝着假面以对敌。常击周师金墉下,勇冠三军。齐人壮之,为此声,以效其指击刺之容。俗为之兰陵王入阵曲。
淫乐
《左传》曰:烦手淫声,忄舀堙心耳,乃忘和平,谓之郑声。(许慎《五经异义》曰:郑国有溱洧之水,男女聚会,讴歌相感。今《郑诗》二十一篇,妇人者十九,故郑声也。又云:郑重之音,使人过也。)
又曰:惠王三年,边伯、石、国出王,立王颓。王处於郑三年。子颓饮三大夫酒,子国为客,(子国,国。客,上客。)乐及偏声。(偏舞,六代之乐。一曰诸大夫偏舞。)郑厉公见虢叔(厉公,郑庄公之子厉公突也。虢叔,王卿士,虢公林父也。)曰:“吾闻之,司寇行戮,君为之不举,(不举乐也。)而况敢乐祸乎?今吾闻子颓歌舞不思忧。夫出王而代其位,祸孰大焉?临祸忘忧,是谓乐祸,祸必及之。盍纳王乎?”虢叔许诺。郑伯将王自圉门入,虢叔自北门入,(二门,王城门。)杀子颓及五大夫,王乃入。
《礼记》曰: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
又曰:奸声感人而逆气应之,逆气成象而淫乐兴焉。
又曰:作奇伎淫巧以荡上心者,杀无赦。
又曰:郑音好滥淫志,宋音燕女溺志,卫音趋数烦志,齐音傲僻骄志。此四者,淫於色而害於德。
《论语》曰:恶紫之夺朱,恶郑声之乱雅乐。包曰:“郑声淫,声之哀者。”
《汉书》曰:王莽初献新乐於明堂太庙,群臣始冠麟韦之弁。或闻其乐声,曰:“厉而哀,非兴国之声也。”
《宋书》曰:废帝元徽五年,太乐雅郑共千有馀人,后堂杂伎不在其数。
裴子野《宋略》曰:“先王作乐,崇德以格神人,通天下之至和,节群生之流放,故天子达於士庶,未曾去其乐而无非僻之心。及周道衰微,日失其序。乱俗先之以怨怒,国士从之以哀思,扰杂子女,荡悦淫志。充庭广奏,则以鱼龙靡漫为瑰玮;会同享觐,则以吴趋楚舞为妖妍。纤罗雾侈其衣;疏金镂玉,砥其器。在上班扬宠臣,群下亦从风而靡。王侯将相歌妓填室,鸿商富贾舞女成群,竞相夸大,玄有争夺,如恐不及。莫为禁令,伤物败俗,莫不在此。
《隋书》曰:裴蕴,炀帝征为太常少卿。初,高祖不好声妓,遣牛弘定乐,非正声清商及孔部四舞之色皆罢遣。从臣至是揣知帝意,奏括天下周、齐、梁、陈乐家子弟皆为乐户。其六品已下至於民庶,有善音乐及倡优百戏者,皆直太常。是後异伎淫声咸萃,乐府皆置博士弟子递相教传,增益乐人至三万馀。
《国语》曰:平公既作新声,(新声,师涓新听者也。)师旷曰:“公室其将卑乎?君之萌兆衰矣。乐以开山川之风,辉德於广远也。风德以广之,(风德者,德各有风类也。作乐各象其德,韶夏、护武之谓也。)风山川以远之,(所乐以通山川之风类也,远其德也。)风物以听之,修诗以咏之,修礼以节之。夫德广远而有节,是以远服而迩不迁。”(迩,近。)
《说苑》曰:子路鼓瑟,有北都之声。孔子闻之,曰:“信矣!由之不才也。”冉有侍,孔子曰:“求来,尔奚不谓由?夫先王之制音也,奏中声为中节。彼小人则不然,执末以论本,务刚以为基。故其音湫厉而微末,以象杀伐之气。夫杀者,乃乱亡之风也。”冉有以告子路,子路曰:“由之罪也。”後果不得其死焉。
《淮南子》曰:扬郑卫之浩乐,结激楚之遗风,此齐人之所以淫泳流湎。
《列女传》曰:夏桀既弃礼义,淫于妇人,求四方美人,积之后宫,造烂漫之乐。
《吕氏春秋》曰:音乐之所由来远矣,故惟得道之人其可与言乐乎!亡国戮民非无乐也,其乐不乐;溺者非不笑也,(溺人必笑,虽笑不乐。)罪人非不歌也,(当死强歌,歌不乐也。)乱世之里裥似於此。夫里裥适,心亦有适。人之情,欲寿而恶夭,欲安而恶危,欲荣而恶辱,欲逸而恶劳。四欲得,四恶除,则心适矣。
又曰:楚之衰也,作为巫音。高诱注曰:男曰巫,女曰巫华。
桓谭《新论》曰:夫不剪之室不如阿房之宫,不琢之椽不如磨砻之桷,玄酒不如苍梧之醇,控揭不如流郑之乐。
《乐说》曰:声放散则政荒。崔氏云:由君上骄逸则万物荒散。商声欹散,邪官不理政坏,刑罚不法而威令不行。角声忧愁,为政虐民,民怨故也。民不安业,犹君失政。徵声哀苦,事烦民劳,君淫佚。崔氏云:由君邪、民苦於役,羽声倾危则国安。崔氏云:赋徭重,其民困财物匮。
《梁元帝纂要》云:古艳曲有《北里》、《靡靡》、《激楚》、《流风》、《阳阿》之曲,皆非正声之乐也。(流风亦曰结风也。)
《唐会要》曰:调露元年,太子使乐工於东宫新作《宝庆》之曲。成,命工者奏於太清观。始平县令李嗣真谓道士刘概、辅俨曰:“此乐商宫不和,君臣相阻之征也;角徵失位,父子不协之兆也。杀声既多,哀调又苦。若国家无事,太子受其咎矣。”数月,太子废。
又曰:咸通中,伶官李可久善音律,尤能转喉为新声,音辞曲折,听者忘倦。京师屠沽少年效之,谓之拍弹。时同昌公主除丧,懿宗与郭淑妃悼念不已,可久为《叹百年》舞曲。舞人皆盛饰珠翠,仍画鱼龙地衣以列之。曲终乐阕,珠翠覆地,词语凄恻,闻者流涕。又常於安乐寺作《菩萨蛮》舞,上益怜之。(可久常为子娶妇,帝赐酒二银樽,启之,乃金翠也。时宰相曹确、中尉西门季玄屡论之,懿宗不纳。至僖宗即位,宰相崔彦昭奏,遂死於岭表。)
《开元传信记》曰:唐开元末年,凉州进新曲。上命诸王於便殿观之。曲终,诸王皆称万岁,独宁王不贺。玄宗征其故,宪曰:“此曲虽佳,臣有闻焉。夫曲者,始於宫,散於商,武於角,徵羽莫不根柢囊括在於宫商也。臣见此曲宫离而少徵,商乱而加暴。夫宫者,君也;商者,臣也。宫不胜则君体卑,商有馀则臣事僭。臣恐异日臣下有悖乱之事,陛下有播越之祸,莫不兆於斯曲也。”洎禄山南犯,玄宗西幸,方明宁王审音之妙也。
《大业记》曰:《安公子》是隋炀帝将幸江都宫中所撰。时乐工笛中吹此曲,其父疾发,於卧内闻,泫然流涕。问其子何得此曲,对曰:“宫中新翻也。”谓其子曰:“宫者,君也。此曲虽在羽调,後有一宫声,往而不返。大驾东巡必不回耳。可托疾勿去。”其精如此。
卷五百七十 乐部八
歌一
《释名》曰:人声曰歌。歌,柯也。以声吟咏有上下,如草木有柯叶。充言歌声如柯也。
《尔雅》曰:曰:徒歌谓之谣。
《尚书》曰:帝庸作歌曰:“敕天之命,惟时惟几。”(用庶尹公谐,故作歌以戒之,安不忘危也。敕,正也。奏天命以临人,惟在顺时,惟在慎微也。)乃歌曰:“股肱喜哉,元首起哉,百工熙哉。”(元首,君也。服肱之臣喜乐,尽忠君之理功,乃起百王之业。)乃赓载歌曰:“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庶事康哉。”(赓,续;载,成也。帝歌归美,股肱乃安,以成其美。)又歌曰:“元首丛脞哉,股肱惰哉,万事堕哉。”(丛脞,细碎无大略。曰君如此,则臣懈,万事隳废,其功不成。歌以申成也。脞音仓果反。)
又曰:九功惟序,九序惟歌。(六府三事之功,次序皆可歌乐,乃德政之致也。)劝之以九歌,俾勿坏。(六府三事之功,决序坏,在此三者而已。)
又曰:禹曰:“於!帝念哉!德惟善政,政在养民。水、火、金、木、土、,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九功惟叙。九叙惟歌。”
又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又《五子之歌》曰:太康尸位以逸豫,畋於有洛之表,十旬不反。厥弟五人,御其母於洛之。五子咸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其一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为人上者,奈何不敬?”其二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墙。有一於此,未或不亡。”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今失厥道,乱其纪纲,乃灭亡。”其四曰:“明明我祖,万邦之君。有典有则,贻厥子孙。荒坠厥绪,覆宗绝祀。”其五曰:“呜呼曷归,予怀之悲。万姓仇予,予将畴依。郁陶乎予心,颜厚有忸怩,弗慎厥德,虽悔可追。”
《毛诗》曰:情动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又《葛屦□园有桃》曰:“心之忧矣,我歌且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