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文献汇编 - 第 358 页/共 368 页

下至飞走鳞介诸物,为其无灵性,不能自置所用,与人不同。则生而或得毛、或得羽、或得鳞、或得介等当衣服,以遮蔽身体也;或具利爪、或具尖角、或具硬蹄、或具长牙、或具强嘴、或具毒气等当兵甲,以敌其所害也。且又不待教而识其伤我与否。故鸡鸭避鹰,而不避孔雀;羊忌豺狼,而不忌牛马。非鹰与豺狼滋巨,而孔雀与牛马滋小也,知其有伤与无伤异也。又下至一草一木,为其无知觉之性,可以护己及以全果种,而备鸟兽之累,故植而或生刺、或生皮、或生甲、或生絮,皆生枝叶以围蔽之。(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 夫德基于修身,成于事上帝。周之德必以事上帝为务,今以所当凛然敬事者而曰“吾与同焉”,悖何甚乎? 至于裁成庶物,盖因天主已形之物而顺材以成之,非先自无物而能创之也。如制器然,陶者以金,刘者以木,然而金木之体先备也。无体而使之有体,人孰能之?人之成人,循其性而教之,非人本无性而能使之有性也。 若夫天主造物,则以无而为有,一令而万像即出焉。故曰:无量能也,于人大殊矣。且天主之造物也,如朱印之印楮帛,楮帛之印非可执之为印,斯乃印之迹耳。人物之理皆天主迹也。使欲当之原印而复以印诸物,不亦谬乎? 智者之心含天地、具万物,非真天地万物之体也。惟仰观俯察,鉴其形而达其理,求其本而遂其用耳,故目所未睹,则心不得有其像。若止水、若明镜影诸万物,乃谓明镜、止水均有天地,即能造作之,岂可乎? 必言顾行乃可信焉,天主万物之原,能生万物。若人即与之同,当亦能生之,然谁人能生一山一川于此乎?(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 天主造天地之功,与人造物之功,其不同有五处。盖人之造物,必须材料以成物之体,又须器具以裁物之料,又需时候以俟其成,又须劳心力以营其功。既造之后,又不能保其不坏。今天主造天地,绝不资物料,纯以无物化成万有,一也。绝不藉器具,惟出自全能,其所欲生即生,二也。绝不待时刻,瞬息而天地即立矣,三也。绝不费心力,随意而办,四也。既造之后,未尝有损坏,永保持之,五也。(艾儒略:《万物真原》。第页;《汇编》第卷,第八册,第页) 吾论众物所生形性,或受诸胎、或出诸卵、或发乎种,皆非由己制作也。且问胎、卵、种犹然一物耳,又必有所以为始生者,而后能生他物。果于何而生乎?则必须推及每类初宗,皆不在于本类能生,必有元始特异之类化生万类者——即吾所称天主是也。(…) 中士曰:万物初生,自天主出,已无容置喙矣。然今观人从人生、畜从畜生,凡物莫不皆然;则似物自为物,于天主无关者。 西士曰:天主生物,乃始化生物类之诸宗;既有诸宗,诸宗自生。今以物生物,如以人生人,其用人用天,则生人者岂非天主?譬如锯凿虽能成器,皆由匠者使之,谁曰成器乃锯凿,非匠人乎?(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 试观天主生是天地及是万物,无一非生之以为人用者。夫、日、月、星辰丽天以我照也,照万色以我看也,生万物以遂我用也。五色悦我目,五音娱我耳,诸味诸香之汇以甘我口鼻,百端软暖之物以安逸我四肢,百端之药材以医疗我疾病,外养我身,内调我心。故我当常感天主尊恩,而时谨用之。(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 二、对天主创造论的批判 曰:“天主开辟时,能制作天地,安排万物,如工匠之建楼阁。即生一男曰亚当,一女曰厄袜,是为世人之祖。故命人莫亲父母,而亲天主之大父;莫尊国君,而尊天主之大君,人宜爱而户俱祀也。爱祀天主者,虽贱不肖,必生天堂;不爱祀天主者,即君若圣,必堕地狱。” (…)且天之当畏敬而昭事之也,先儒之训戒素严,何待夷言而始觉?如欲穷天之界,极天之广,详载释典,函之内藏又岂小识之能量?何至诬天如工匠,生一男、一女之无稽哉!(虞淳熙:《第一篇明天体以破利夷僭天罔世》,《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其言曰:凡物不能自成,必须外为者以成之。楼台房屋不能自成,成于工匠之手;天地不能自成,成于天主等。 征曰:工匠之成房屋也,必有命之成者,天主之成天地,孰命之耶?工匠成房屋,不能为房屋主,彼成天地者,又乌能为天地主乎?(钟始声:《天学再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其言曰:天地犹一宫室也,宫室楼台,必待有主制造而后成,曾是天地之大,无有主之者,竟能自造自成乎? 征曰:宫室未成时,主及工匠依地依厂;天地未成时,天主何依耶? 又宫室则用土木瓦石成之,天地用何物成之耶? 又未有天地,先有成天地之料耶,此料为本有之,为天主生之耶?且安置何所耶?为在天主身内,为在外耶?若在身外,则天主不遍一切;若在身内,不几戕贼其身而以为天地万物耶?(钟始声:《天学再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汇编》第卷,第—页) 且彼籍又曰:“天之与地,及与天神,皆彼天主以六日六夜内自虚空中造成。”如是则不如乾元多矣。乾以不疾而速,彼劳六日六夜,优劣何如也。(许大受:《圣朝佐辟》二辟诬天,《破邪集》卷四,《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相国曰:“天主万善之宗,为恶者,固其自犯天主之罪。但天地至广,物类甚繁。若皆天主所生,天主所宰,彼至微至细之物,亦经其构撰,不几亵乎?毋亦烦而过劳也。” 曰:“造物主之生物,非谓因大小分难易论也。微族细品,亦各有当然造化。试观天地间,物宁皆大而无小者乎?兽不必皆麟象,而无虫蚁;鸟不必皆鸾鹏,而无燕雀;鱼不必皆鲸鳄,而无鲲鲕;木不必皆像樟松柏,而无樸簌。即此变化悬殊,皆显天主化功之妙。 天主至尊无亵,至明无烦,至能无劳。世间工匠作室,大抵必资木石,必利器械,必费心力,必需时日,厥室乃成。既成之后,不能定其存毁。天主则自无物生万物,又时时保存安养之,俾得不坏。若此世界,天主顷刻不顾,便归全无。譬之日光,从日而生,必不能离日而存。少有不照,则天地暗然无色矣。此以知万物之存,不得不系于天主安养之恩也。 顾天主全能,亦何烦劳之有?如太阳发照、六合同光,虽至偏僻、至污下之处,粪泥腐草,无所不照,而日光如故。未见烦何心力,致亵其高明之体也。(艾儒略:《三山论学记》,第-页;《汇编》第卷,第七册,第—页) 且所谓魔鬼者,非天主亲手制造耶,何为至于此?前云亚当,厄袜之不肖,尚是人也,或与天主稍隔,犹可言也。若辂齐是彼天主第一化生之神,而先见告焉,可见天主是万恶之源,还罪天主为是,岂不可为捧腹而喷饭乎?(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四,《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况玛窦谓天主能,造天地万物,无一不中其节。则初造生人之祖,自当神圣超群,何男曰亚当,女曰厄袜,即匪类若此。譬之匠人制器,器不适用,非器之罪也,必云拙匠。岂天主知能独巧于造天地万物,而拙于造人耶?(陈候光:《西学辨》,《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且太极只是本具阴阳之理,是故动而为阳,静而为阴,阴阳各有善恶之致,故裁成辅相之任独归于人。孔子曰:“人能弘道”,又曰:“为仁由己”。子思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易》曰:“先天而天弗违。”若如彼说,则造作之权,全归天主。天主既能造作神人,何不单造善神善人,而又兼造恶神恶人以贻累于万世乎?(钟始声:《天学初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倘天地未分之先,先有一最灵最圣者为天主,则便可有治而无乱,有善而无恶,又何俟后之神灵圣哲为之裁成辅相,而人亦更无与天地合德,先天而天弗违者矣,彼乌知吾儒继天立极之真学脉哉?(钟始声:《天学再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相国曰:“造物主超出理气之上,肇天地而主宰之,固矣。第云世间万事,无非天主所为。至于善恶万不齐,亦皆天主为之耶?” 曰:“万物之化生无穷,无不系于造物主之全能。至谕善恶,考之圣经与古名论,未有混归之天主者。 “盖天主至善,人为天主所生,悉启翼于善,或有为恶,则固人所自造。造恶者,反天主之命者也。岂可谓善与恶,皆天主为之乎? “第其所好惟善,所恶惟恶,实司其赏罚以劝惩天下万世耳。贵邦经中,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与福善祸淫之说,正可相证。(艾儒略:《三山论学》,第-页;《汇编》第卷,第七册,第页) 天主所造事物,无不精粹纯备,而人性由为全美。其明悟能直通万理,而辨事宜,裁度善恶,所当趋避;其爱欲复清洁正直,所愿惟善,所憎惟不善;又赋之择善恶之能。经曰天主初化成人,而任以本心之决,生死善恶并设尔前,惟尔所择。若欲使人必不能为恶,天主固无难,但非人性之自然,即不为恶,亦不云为善,是定人于一,不使自如其所行德,似是而实非,终无功绩,以蒙天报也。 试观人幼稚之年,善恶未辨,此时不为回邪,而人卒不夸其功德者。正谓其不能为,非能为不为也。使能为而不愿为,此则实德可赞美矣。经赞善人,曰能犯而不犯,能为恶而不为,故其吉祥定于无穷也。天主生亚当,而赋以心权,岂徒不犯而已,诚欲以循善得善报,以避恶免恶刑。乃自犯命以取罪,与天主何预哉?(利类思:《不得已辩》,第-页;《汇编》第卷,第十七册,第页) 其言曰:天主当初欲生万物“以为人用”,先开辟天地化生万物之诸宗,然后化生一男一女等。 征曰:天地未辟尚未有人,云何欲生万物以为人用乎?(钟始声:《天学再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其言曰:天主生物欲以养人、生人,欲以事主。 征曰:天主既无始,无始何人事之,而忽起生人事己之想?又父母生子为防老死,天主既无终,生人何用?(钟始声:《天学再征》,《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一云:‘天主生是天地万物,无非生之以为人用。如日月星辰丽天以照我,五色悦我,五音娱我,诸味香以甘我,百端轻暖以逸我,故我当感天主尊恩,而时谨用之。’ 又云:‘天主悲悯于人者,以人泥于今世卑事,而不知望天原乡及身后高上事,是以增置荼毒于此世界,欲拯拔之。’夫既造物以养人,复造物以戕人,天主之生杀相左矣。(陈候光:《西学辨》三,《破邪集》卷五,《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中士曰:世界之物多有无益乎人,且害之者,如毒虫、蛇、虎、狼等。所言天主生万物一一以为人用,似非然。 西士曰:物体幽眇,其用广繁,故凡人或有所未能尽达,而反以见害,此自人才之蔽耳。人固有二:曰外人,所谓身体也;曰内人,所谓魂神也。比此二者,则内人为尊。毒虫、虎、狼险外人而宁内人,卒可谓益于人焉。夫伤身体之物,俗称恶物,而其警我畏天主之怒,使知以天、以水、以火、以虫皆能责人之犯命者。吾于是不得不戒惧,以时祈乞其助,时念望之,岂非内正人者之大资乎?且天主悲惜小人之心全在于地,惟泥于今世而不知惺望天堂及后世高上事情,是以兼置彼丑毒于本界,欲拯拔之焉。况天主初立世界,俾天下万物或养生,或利用,皆以供事我辈,原不为害。自我辈忤逆上帝,物始亦忤逆我,则此害非天主初旨,乃我自招之耳。(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 曰:“尔间原无一物无益于人,第人智识浅隘,多不善用之耳。 “盖造物主之生物,或以养人逸人,如百谷充食,牛代耕,马代乘载之类;或以衣人,如棉苧、茧丝、皮革之类;或以治人疾病,如百草、五金、木石;或以娱悦人耳目,如五色、五音;或以资人取法,如鸟鸟之答,睢鸠之贞,蝼蚁之勤鸟纪官,蝌蚪作书之类是也。 “西圣谙当曰:‘学不贵窥简策,即星辰、草木、昆虫、天地之真文章,皆可法也。’岂可谓有无用之物乎?不可用于此,或可用于彼。 “螟蚁虫最为无用,余经印度国,有名医取臭虫七八枚,裹以树皮,救垂死之病。而立起之粪蛆,炒为末,能止漏血。蜘蛛可以治蜈公之毒。敝乡有最毒蛇,名未白刺者,取炼成药,可救万病,解诸毒。蝎能伤人,畜于玻璃饼内,盛暑日晒炼,其由亦能解诸毒。大抵物性隐微,物用广博奥妙,人惟无所传授。不能究其性味生克,故未得其实用耳。 亚悟斯丁曰:‘尔不能啖彼虫乎?’第瓦雀啖虫,人啖瓦雀,则虫亦未为弃物也。 “若论其害人者,象虎猛兽多不害婴儿,狮熊恶物倘能畏伏之者,亦不加害。间有被害之人,或由人先有害物之意,故物求自保,而害人以自避。 “且其能害人者,纵有甚于外身,实有益于内心。何也?非常之害,人皆以为天灾,则多敬畏上怒,无敢戏豫,悔改求宥。是缘暂殃,反获永福。盖天主哀悯宇下,恩以慈之,威以惧之。苦事之警醒,原使人无耽乐恣肆,知责躬修行,俾厌世界之虚幻,而思升真福之域耳。如厥慈母欲儿断乳,而习饮食,必以苦味加乳,使其畏苦不嗜。 况天主生物欲以养人,生人欲以事主,原无一物能害人者。惟初人犯上主之命,物始戕人,而肆其害若然,亦所以代天主之威,讨有罪,警无罪者耳。噫嘻!人不肯顺天主之命以成善,乃欲天主顺人意以成福,不亦惑哉?”(艾儒略:《三山论学记》,《汇编》第一卷,第七册,第—页) 三、“业力缘起”与“真心缘起” 而彼乃言创生各造,如前所驳者,余亦不必另生辨端。”或曰:“然则造化之说非乎?” 曰:“造化以不造造,邪说以造不造。不造造者,公造也,自造也;造不造者,私造也,他造也。此性命之金针,而正邪之秦镜也。”(许大受:《圣朝佐辟》,《破邪集》卷四,《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说者谓:“祀天为正学,谓天有主亦似有理。况吾人天命、天道、天德之语又甚可据,何独于彼而疑之?”。 不知夷得售其奸者,正依附此语也。吾人所以被其惑者,实未究此义也。何者?以形体而言,谓之天;以主宰而言,谓之帝。曰天,曰帝,名殊而体一也。若夫天命、天道等微言,总不出乎自性、诚明之外。故云“天命之谓性”,“诚者天之道”。何曾谓性外有天,天外有主,以制造万物,并造魂灵之怪诞哉?频以六经所称上帝为天主明证,而制造万物之诞,何六经无一言可影响乎?(释寂基:《昭奸》,《辟邪集》,《汇编》第五卷,第五十八册,第页) 劫数因缘载《藏经恶字函》,《起世因本经》内《住世品》备悉。(释通容:《原道辟邪说》,《破邪集》卷八,《汇编》第五卷,第五十七册,第页) 佛言:比丘,如一日月所行之处,照四天下。如是等类四天世界,有千日月所照之处,此则名为一千世界。诸比丘,千世界中,千月千日千须弥山王,四千小洲,四千大洲,四千小海,四千大海,四千龙种姓,四千大龙种姓;四千金翅鸟种姓,四千大金翅鸟种姓,四千恶道处种姓,四千大恶道处种姓,四千小王,四千大王,七千种种大树,八千种种大山,十千种种大泥犁,千阎摩王,千阎浮洲。(…)千化乐天,千他化自在天,千摩罗天,千梵世天。―诸比丘于梵世中,有一梵王,威力最强,无能降伏,统摄千梵自在王领。云:我能作、能化、能幻。云:我如父,于诸事中,自作如是骄大语已。即生我慢。如来不尔。所以者何?一切世间,各随业力,现起成立。(《起世经》卷第一) 佛告梵志:或有沙门、婆罗门,言一切世间,梵自在天所造。我问彼言:一切世间,实梵自在天所造耶?彼不能报,还顺我言:瞿昙,此事云何?我报彼言:或有此世间初坏败时,有馀众生,命尽行尽,从光音天命终,乃更生馀空梵处,于彼起爱生乐著心,复欲使馀众生来生此处,其馀众生命尽行尽,复生彼处,将彼众生自作是念:我今是大梵王,忽然而有、无我者,我能尽达诸义所趣。于千世界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为人父母;我先至此,独一无侣;由我力故,有此众生,我作此众生;彼馀众生,亦复顺从,称为梵王,忽然而有,尽达诸义,于千世界最得自在,能作能化,微妙第一,为人父母,先有是一,后有我等,此大梵王化作我等。(《长阿含经》卷十一) 姑摘其尤者,如云:吾人本具真一之灵心,则先天地而无始,后天地而无终;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化万物而无竭,应万事而莫穷;非有、非无、非一、非异,而为有情无情之根本。故经云:“应见法界性,一切惟心造;万境虽多,惟心所见。”孟氏亦云:万物皆备於我,岂天地万物,皆由天主所生?云云。(刘凝等:《觉斯录抚松和尚三教正论辨》,《汇编》第卷,第三十三册,第—页) 噫!是以天主为无有,而以自心为天主矣。自心能生一虫、一□、一草、一木乎?既不能生,何云化万物而无竭?在天主,则曰是谁所生;在自心,则曰先天地而无始;独不曰是谁所生乎?人心具众理而应万事,可谓神妙无方,不可谓之权侔造化,况欲驾造化而上之乎?有情为鸟兽,无情为草木,尽举而归之于心,曰根本在是,无怪乎一切惟心造之语,属奉为如来密义也。 言心始于唐虞,曰人心道心,洙泗曰正心,孟氏曰尽心、存心、养心。心之造善造恶,则有之矣;心之造天地万物,则未之前闻。真叛悖理之言,吾儒之蟊贼暝蟘也。夫性无驳杂,而心有危微,心性非可混而为一。昔人谓佛氏知性而不知命,吾谓佛氏非惟不知命,不知性,并不知心。以心为造天地万物,而为有情无情之根本,心固无此全能,即性亦无此全能。至诚尽性而赞参,但弘敷化育,匪可自夸生造。孟子万物皆备於我,乃万物之实理,毕具于我心,非我心可以造天地万物。(刘凝等:《觉斯录抚松和尚三教正论辨》,《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三册,第页) 第九节 万物的运行 一、天主主宰的万物运行论 子欲先询所谓始制作天地万物而时主宰之者。予谓天下莫着明乎是也。人谁不仰目观天?观天之际,谁不默自叹曰:“斯其中必有主之者哉!”夫即天主——吾西国所称‘陡斯’是也。(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 且天下之物,极多极盛,苟无一尊,维持调护,不免散坏:如作乐大成,苟无太师集众小成,完音亦几绝响。是故一家止有一长,一国止有一君,有二,则国家乱矣;一人止有一身,一身止有一首;有二,则怪异甚矣。吾因是知乾坤之内,虽有鬼神多品,独有一天主始制作天、地、人、物,而时主宰存安之。子何疑乎?(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 天主是全能,是无所不能,天主的全能,生天地生万物,没有劳心。 一命生万物,时刻保护所生的物,掌管万物。生得别的普天下,比现在更大。若天主要灭这个普天下,一命就灭了,单单保存万物。没天主保佑,一步路不能走,一个树叶动不得,连魔鬼听天主的命。(《天主的行述》,《汇编》第四卷,第四十九册,第页) 民俗: 哪个人不是老天爷养活 士俗: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经文:帝命率育(《诗》)(白晋:《古今敬天鉴》,《汇编》第二卷,第十九册,第页) 天之主宰,生人、养人、治人,居之、安之、佑之,乃万民之大君大父母。 《孟子万章上》:天之生此民也。 《诗周颂》:帝命率育。 《注》:乃上帝之命,以此遍养下民者。 《诗周颂》:於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 《注》:麥已将熟,则可以受上帝之明赐。而此明昭之上帝,又将赐我新畬以丰年也。 《书洪范》:惟天阴隙下民,相协厥居。 《日讲》:惟天於冥冥之中,默有以安定其民,为之辅相,保合其所当居止之理。天之为民,何其厚也。(白晋:《古今敬天鉴》,《汇编》第二卷,第十九册,第—页) 造物主,本难以名,又不可不称名。曰:“天”、曰:“帝”,所解不一,故姑以“天主”二字称之。盖天统乎万物,称“天主”者,即天地万物之主宰也。(沙守信:《真道自证》,《汇编》第二卷,第二十册,第页) 民俗:老天爷要人生才生, 死才死。 士俗:生死都是天定的 经文:死生有命(《论》)(白晋:《古今敬天鉴》,《汇编》第二卷,第十九册,第页) 民俗:老天爷保佑万岁万万岁罢 士俗:求天保安皇上万寿无疆  经文: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书》)(白晋:《古今敬天鉴》,《汇编》第二卷,第十九册,第页) 或曰:万法心造,自求多福,似乎人亦有权也。法王宰官,可以贫富人,可以生杀人,似乎君相有权也。 曰:是皆不然,幸而得之,皆值天主之所许也。如其不许,天子不能富贵一人。冤仇不能排陷一人,古事往往有之,岂有人力可以违主? 或曰:鬼神者,造化之功用。今云百神无权,禁人不得奉祀,此不可解。 曰天主生天地,即先生无数万神,自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以至昆虫草木,皆有所司。开辟至今,俱有分职,各神惟顺主命,毫无旷越。天主之意无非百神之意,百神之功无非天主之功。第其名其号,吾人未尽测识,虽欲信奉,无从寻觅。既不容于中有所拣择,亦岂容己意擅立所尊?擅立者,谓之矫诬,得罪甚大。西学不事百神,非不敬神,正是敬神之至。今人漫信乡俗,或以意之所重,众之所推,便立为神,一时谬举,久作当然,慢神忽天,莫此为甚。非卓然不惑,安能定见不摇也。夫授官品者,必系朝廷;授神秩者,必由天主。官不出朝廷,谓之伪职秩;不由主命,必系妖魔。西学事天主,即百神在其中。世人泛祀无考之百神,反使对越天主之虔有缺不全,吾不知其可也。(杨廷筠:《代疑篇》,《汇编》第三卷,第二十九册,第—页) 世人皆天主所生,皆天主所爱也,爱岂有偏属哉?乃富贵通塞,迥然不齐;并有君子蒙祸,小人获福者;其天为之耶,抑人为之耶?抑如佛言今世所受,为前生之因耶? 解之曰:天主之祸福人也,必无有不符其实者矣。但人之善善恶恶,人自不得而知,其被祸福也,非可以世法按也。 且夫天主之公,无微不赏,无细不惩。今有善多而恶少者,大约先报之以祸,而使其永享天堂之乐。有恶多而善少者,大约先报之以福,而使其永受地狱之苦。 且世上之事,半任人自为,半由天主默限。有人谋之而竟得者,此任人自为者矣,然而未始非天主所许也。有人谋虽善,而竟不得者,此由主默限者也,然而未始非天主所爱也。抑有经营而得富贵者,适值天主之所许也,不然,虽才智不能强邀利达。(朱宗元:《拯世略说》,《汇编》第三卷,第三十二册,第—页) 吾不待学之能,为良能也。今天下万国各有自然之诚情,莫相告谕而皆敬一上尊。被难者吁哀望救,如望慈父母焉;为恶者扪心惊惧,如惧一敌国焉。则岂非有此达尊,能主宰世间人心,而使之自然尊乎?(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 物之无魂、无知觉者,必不能于本处所自有所移动,而中度数。使以度数动,则必藉外灵才以助之。 设汝悬石于空,或置水上,石必就下,至地方止,不能复动。缘夫石自就下,水之与空非石之本处所故也。 若风发于地,能于本处自动,然皆随发乱动,动非度数。 至如日月星辰并丽于天,各以天为本处所,然实无魂无知觉者。今观上天自东运行,而日月星辰之天,自西循逆之,度数各依其则,次舍各安其位,曾无纤忽差忒焉者。倘无尊主斡旋,主宰其间,能免无悖乎哉? 譬如舟渡江海,上下风涛而无覆荡之虞,虽未见人,亦知一舟之中必有掌舵智工撑驾持握,乃可安流平渡也。(利玛窦:《天主实义》,《汇编》第一卷,第二册,第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