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332 页/共 607 页

又按:「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庙祧。」注云:「迁主所藏曰『祧』。先公之迁主藏于后稷之庙,先王之迁主藏于文、武之庙。」疏:「太王、王季之主不可入文、武,祧亦当藏于后稷庙也。」臣等看详:先公迁主藏于后稷之庙,先王迁主藏于文、武之庙,是祖考迁主不可下藏于子孙夹室。   臣等参详诸经传,古者天子必尊始祖,配祀感生,盖以追崇统系本始,非谓推有功也。诸侯则不然,但推始封之君以为太祖,而不及始祖也。是以周有天下,上推统系至于后稷,后稷者,帝喾之子。周不可以祖帝喾,故以后稷为始祖。商推统系上至于契,契亦帝喾之子。商不可以祖帝喾,故以契为始祖。夏推统系,禹之父曰鲧,鲧者,高阳之子。夏不可以祖高阳,故以鲧为始祖,示与诸侯之制异也。至秦并六国,嬴政自号始皇帝。汉袭秦故,以高皇帝为太祖之庙,不复如礼经追崇始祖,盖一用诸侯之制尔。魏、晋而下,传继弗永,接以衰乱,礼文残缺。爰及有唐,虽世数绵久,而宗祧制度多不稽古。本朝艺祖平定区夏,追立亲庙,玉牒帝系自僖祖始。僖祖而上世次既不可得而知,则僖祖之为始祖宜矣。   伏请依仪礼、周礼、礼记、毛诗经传,以僖祖为始祖,配祀感生帝。其旧制以宣祖配侑,今请停其礼。自余祀飨天地、明堂,祖宗配侑并如旧制,别无更易。人情礼意,莫不为顺。臣等谨按:商以太甲、太戊、武丁为三宗,周以文王、武王为二祧,世世不迁,非三昭、三穆之数。兼睹景佑制书曰:「太祖为帝者之祖,太宗、真宗为帝者之宗,三庙并万世不迁,宣布天下,以示后世。」则顺、翼、宣三祖皆在昭穆之内。同判太常寺兼礼仪事章衡议曰:   臣窃以宗庙重事,礼经不完,学者所执异同,论议难一,非上圣莫能明断,非大儒莫能考正。伏惟皇帝陛下天赐睿智,孝通神明,力救时弊,鼎新朝政,而庙祧之序,迁毁未安,览辅臣之奏,矍然发德音,延访近侍,又属诸礼官详审,采择务从其当。臣虽学不到古,而职在参论,今请先举觽说之失,然后博考于经,折中其议。   一曰:「僖祖皇帝在七世之外,礼当祧迁。」臣以为不可。谨按仪礼曰:「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说者谓:「太祖,始封之君;始祖,感神灵而生,若稷、契也。故商、周之王,断自稷、契以下者,本统相承,重始也。」我太祖受命之初,立亲庙自僖祖始。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则僖祖之为始祖与稷、契无以异,其可毁其庙而迁其主乎?二曰:「契勤商十有四世而兴【四四】,后稷勤周十有五世而兴,以其功之所因,故推以配天焉。今僖祖之烈不昭见于生民,不明被于后世,而欲以所事稷、契而奉之,于古无考。」臣以为王者尊本统之祖,德厚者流光,故上推所始,非必有功与封国也。不然,夏后氏可以郊鲧乎?三曰:「神道尚右。夹室在西,僖祖神主祧藏于其中【四五】,犹处顺祖之右,尊卑之次似亦无嫌。」臣以为不可。夫替其祖考之尊,下祔于子孙之室,而曰以右为尚,何以异堂皇正位,卑者都之,而列尊属于荣庑之间,其可谓之礼乎?四曰:「僖祖为始祖,宜别立庙。」臣又谓不可。夫别庙之制,经典无文。周之姜嫄,则今之后庙是也。岂可以始祖之尊,而与后妃为比乎?五曰:「昔者,鲁立炀宫,春秋非之,以其已毁既藏,而遂其失乎?」章衡等议,并据王珪会要,「五曰」下当有脱文。政和会要载髃议甚略,当求别本考正。五者之说,皆为非是。   臣闻仪礼疏义曰:「王者之先,皆感太微、五帝之精以生,不止契、稷而已。」诗序:「生民,尊祖也。」说者谓周以后稷为始祖,文王为太祖,故雝禘太祖,谓文王也。自古有天下者,必尊始祖。秦、汉而降,典章残阙,庙祧迁次,始失先王所以尊祖之意。今陛下纂承大统,参事宗祏【四六】,宜正有司之失,以合先王之礼。伏请尊僖祖皇帝为始祖,而顺祖神主在次当迁,此所谓子为父屈,以定七庙之制。其于郊配,则礼记大传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与仪礼周礼疏义皆同。说者谓祭感生帝则配以始祖。伏请自今以僖祖配飨感生帝之祀,而罢宣祖侑神之位,此所谓祖以孙尊、孙以祖屈,以称祖宗追孝之心。自余祀飨天地、明堂,祖宗配侑并如旧典,于情文为顺。臣之愚陋,据经纳说【四七】,伏乞断自天心,诒法万世。上既阅礼官议状,谓执政曰:「士大夫好以礼文为己任,故但议宗庙事,即务为纷纷。」   冯京曰:「士大夫皆以太祖不得东向为恨。」安石曰:「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学士、大夫则知尊祖矣。诗人称『奉璋峨峨,髦士攸宜』,盖奉祖庙,供祭祀,当择学士、大夫之髦俊者与之从事,岂可以合野人为当?」上乃从元绛等初议。绛等初议,安石所主也。上又曰:「初不令议配天【四八】,诸议者何故及此?」安石具以白上,且言:「本朝配天之礼,亦皆不合经、礼,但此事未害逆顺大伦,欲厘正之,有所未暇耳。」上曰:「今兹当从谁议?」安石曰:「宣祖见配感生帝,欲改以僖祖配。」上曰:「善。」安石本议以僖祖配天,上颇难之,故更以配感生帝。以僖祖配感生帝,以章衡及周孟阳、宋充国、杨杰所议,亦与安石合故也。安石又白上,此事当中书具奏,降诏施行,上皆从之。明年正月七日,乃迁二祖及以僖祖配感生帝。礼志第二卷上治平四年,礼院言:嘉佑诏书定太庙七世八室之制,今先帝祔庙有日,僖祖当祧,请并文懿皇后神主,祧藏于西夹室,以待禘、祫,祔英宗神主第八室。自仁宗至顺祖以次升迁。事下两制议,如所言。九月壬午,奉安八室帝后神主,奏告太庙,祧藏僖祖、文懿皇后神主西夹室。癸未,遍告天地、社稷、宗庙、宫观。甲申,上斋于垂拱殿。乙酉,祔英宗太庙,上步导神主出至宣德门,髃臣奉慰如典礼,罢僖祖讳及文懿皇后忌日。然上疑非礼,乃与安石议。至熙宁五年八月【四九】,中书门下言: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先王庙祀之制,有疏而无绝,有远而无遗。商、周之王,断自契、稷以下者,非绝喾以上而遗之,以其自有本统承之故也。若夫尊卑之位、先后之序,则子孙虽齐圣有功,不得以加其祖考,天下万世之通道也。本朝自僖祖以上世次不可得而知,则僖祖有庙,与契、稷疑无以异。今毁其庙而藏其主夹室,替祖考之尊,而下祔于子孙,殆非所以顺祖宗孝心、事亡如存之义,求之前载,虽或有然,考合于经,乃无成宪,因情制礼,实在圣时。愿陛下下近臣详议,择取其当。诏答曰:庙祧之序,盖有典彝,所以上承先王,下法后世。朕嗣宅大统,获奉宗祀,而世次迁毁,礼或未安,讨论经常,属我哲辅,于以佐朕不逮,而仰称祖宗追孝之心,览之矍然,敢不祗服。宜依所请。翰林学士元绛,知制诰王益柔、陈绎【五○】、曾布,直舍人院许将、张琥言:自古受命之王,既以功德享有天下,皆推其本统故也。使契、稷自有本统承其后,而汤与文王又为别子之后,则自当祖其别子,不复以契、稷为祖矣。所以祖契、稷者,非以有功与封国为重轻也。诸儒适见契、稷有功于唐、虞之际,故以谓祖有功。若祖必有功,则夏后氏何以郊鲧乎?今太祖受命之初,立亲庙自僖祖始,其上世次既不可得而知,则为始祖无疑。倘以谓不当比契、稷,是使天下之人不复知尊祖,而子孙得以有功加其祖考也。况于毁其庙,迁其主,而下祔于子孙之室,此岂所以称祖宗尊祖之意哉?传曰:「毁庙之主,陈于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祭于太祖。」今迁僖祖之主而藏于太祖之室,则是僖祖、顺祖、翼祖、宣祖于祫祭之时,皆降而合食也。情文不顺,无甚于此!诗序生民曰:「尊祖也。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盖言尊祖而不言尊有功,言文、武之功而不言后稷之功,则知推后稷以配天者,以尊祖而非以尊有功也。考之经传,质之人情,谓宜以僖祖为始祖之庙。学士【五一】韩维言:昔先王既有天下,迹其基业之所由起【五二】,奉以为太祖,所以推功美、重本始也【五三】。盖王者之祖,有系天下;诸侯之祖,有系一国;大夫、士之祖,系其宗而止,亦其理势然也。荀卿曰:「王者天太祖,诸侯不敢坏,大夫、士有常宗,所以别贵始,德之本也。」盖有天下之始若后稷,有一国之始若周公,大夫、士之始若三桓【五四】,所以贵者配天也,不祧也,有常宗也,此所以别也。今直以契、稷为本统之祖,则是下同大夫之礼【五五】,非荀卿之所谓别也。或曰:「汤、文、武去契、稷皆十有余世,其间子孙衰微奔窜者非一,汤、文、武之有天下,契、稷何与哉?」南宫适曰:「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孔子曰:「君子哉,若人!」禹之有天下则然矣,稷,诸侯也,而曰「有天下」,何哉?岂非积累功德至文、武王而兴乎【五六】?孟子曰:「王不待大,汤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然则小国亦王之所待也。所谓七十里、百里者,非契、稷所受以遗其子孙之国乎?由是言之,商、周之所以兴,契、稷不为无所与也。则正考父作颂,追道契、汤、高宗商所以兴,子夏序诗,称文、武之功起于后稷,岂虚语也哉?国语亦曰:「契勤商,十有四世而兴;后稷勤周,十有五世而兴。」谷梁曰:「始封必为祖。」南宫适、孟轲、卜子夏、左邱明、谷梁赤生于周代,其所言皆亲闻而见之者,其学问又俱出于孔子,宜若可信,则尊始祖以其功之所起,秦、汉诸儒亦有所受之也。后世有天下者,皆特起无所因,故遂为一代之太祖,所从来久矣。太祖皇帝孝友仁圣,睿智神武,兵不血刃,坐清大乱,子孙遵业,万世蒙泽,功德卓然,为宋太祖,无可议者【五七】。僖祖虽于太祖高祖也,然仰迹功业,未见其有所因,上寻世系,又不知其所始。若以所事契、稷奉之,于古无考,于今亦有所未安也。均之论议,未有以相夺,仍旧为便。若夫藏主合食,则历代尝议之矣。然今之庙室与古殊制,古者每庙异宫,今所以奉祖宗皆在一堂之上,西夹室犹处顺祖之右,考之尊卑之次,似亦无嫌。至于禘、祫,自是序昭穆之祭,僖祖东向,礼无不顺,所谓「子虽齐圣,不先父食」者也。孔子曰:「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如元绛等议,非臣所知,不敢同也。天章阁待制孙固请特为僖祖立室,置祧主其中,由太祖而上,亲尽迭毁之,主皆藏于所立之室。当禘、祫时,以僖祖权居东向之位,太祖顺昭穆之列【五八】,僖祖之尊亦自有所伸也。若以立庙为非,则周人别庙姜嫄,不可谓非礼。乃继下礼院详定,议者不一,章衡等同元绛等议,张师颜等同孙固议,而苏梲又请以僖祖祔景灵宫。于是礼院复言:圣王用礼,固有因革,至于逆顺之大伦,非敢违天而变古。今或以夹室在右,谓于宗祏为尊;或以本统所承,措之别宫为当。离经背理,所不敢知。请奉僖祖神主为太庙始祖,迁顺祖神主,藏之夹室,依礼不讳。孟夏祀感生帝,以僖祖配。诏恭依。先是,帝趣裁定庙议,安石曰:考之先儒无说,三代亦未有此,此独义理当然尔。帝问:韩维以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安石曰:经称文、武之功,非称后稷之功;称尊祖,非称尊有功。盖非文、武之功不能有天下,不能有天下则不得行祭天之礼,而文、武非后稷焉出,故行祭天之礼,以后稷配天,此乃所谓尊祖也。帝曰:维言王不待大,以为亦待小国,如何?安石曰:孟子自以汤、文王不待大国然后有天下,何预尊祖事乎?且夏禹郊鲧,禹非因鲧受封然后有天下。前代固有不待有国而王天下者,禹是也。故扬雄以为禹以舜作土。帝曰:鲧治水,或已有封国。安石曰:传有之,封于有夏,氏曰有姒者,禹也。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王者天太祖。若以有功,则郊鲧岂得为有功哉?维言夹室在右为尊,此尤失礼。若子孙处正室,列父祖于偏厢,以为尊处,岂不悖理?其言至禘、祫时,僖祖东向,如此,何以迁其主、毁其庙?况古无以迁主东向之礼,盖迁主皆升合食,今乃是降而合食也。如孙固欲为僖祖立别庙,以比姜嫄,则古无此礼。姜嫄,禖神也,以先妣故盛其礼与歌舞,皆序于先祖之上。不然,则周不为喾庙而立姜嫄庙者,何也?帝曰:郊配如何?安石曰:商祖契而郊冥,与周祖文王而郊稷,已不同【五九】。以理言之,尊僖祖为始祖,则推以配天,于礼为当。先王之制礼,事亡如事存,事死如事生。推太祖之孝心,固欲推宣祖,自宣祖以上,其心与太祖无以异,则推僖祖配天,必当祖宗神灵之意。上曰【六○】:然僖祖非始祖,如何?安石曰:诚如此,与稷、□事既不尽同,则郊与不郊无害逆顺之理,裁之圣心,无所不可。但朝廷配天之礼,亦未应礼,特以无所害于逆顺大伦,未遑厘正耳。宜改以僖祖配感生帝。帝曰:士大夫以礼文为己任,故议宗庙事务为纷纷。冯京曰:士大夫皆以太祖不得东向为恨。安石曰: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学士、大夫则知尊祖矣。诗人称「奉璋峨峨,髦士攸宜」,则奉宗庙,供祭祀,当择学士、大夫之髦俊者与之从事,岂可以合野人为当也?上以尊祖不计功之有无,理无疑者,皆嘉纳焉。   户部侍郎致仕范镇上言:「伏见英宗皇帝即位,议祧迁僖祖;陛下即位,祧迁僖祖,今复还僖祖,祧迁顺祖,则是向祖长东向,而为不迁之主矣。太祖皇帝自宋州节度使有天下,国号为宋,与高祖起汉中,国号汉正同,僖祖不当复还。窃见国朝大臣定谥,皆下太常、尚书省集百官参详,况宗庙祧迁,最为大礼,而未更讲论,窃恐未当祖宗之意。伏惟陛下特降圣旨,下太常、尚书省集百官定议,庶为万世之传。」不从。此据范镇集增入。镇本传但云太祖起宋州有天下,与汉高祖同,僖祖不当复还,乞下百官议。传盖因墓铭也。复还僖祖,固令两制议之,两制乞与台谏、礼官共议,王安石乞止令两制议。寻下礼官,礼官议同安石,而镇所乞又将遍询百官,宜安石之不从也。元佑元年二月十日可考。   己巳,西京左藏库使、新泾原路钤辖和斌带御器械。上批斌数立战功,资历已深,久未擢用故也。斌前为广西钤辖,秦凤帅亦以钤辖辟之,广西固请留斌,诏以与广西。及是召对,上曰:「议者谓交州可取,何如?」斌谓取之无益,愿戒边臣勿妄动。上叹曰:「卿质直如此,乃知两路争卿有以也。」   庚午,诏广西经□司,自今教阅不得追集壮丁,委两江提举司犒设。从和斌请也。   京西转运使□几复言,郢、唐、均、房、金五州易得林木,而淮南铅铜积多,若由襄、郢转致铅铜至郢、唐等州,置监铸钱,可以纾钱重之弊,其利且博。而中书户房以为铅铜于法当由水漕,今淮南转致,非独道路迂远,其间必须陆运,则其费不偿所得。上批:「内库昨以两经优赏及频年应副,边用阙乏,若朝廷非次别有支遣,必更无可应副。苟如几复言,就山林可鼓铸,即且令岁铸五十万缗,于内库封桩。」既而罢之。御集云十一月二十五日,下三司依户部所申。王安石言:「几复谓置监铸钱,开辟山林,可得地耕种,此言不可用。今岑水聚浮浪至十余万,所收铜已患无本钱可买,若京西又置监,不惟无本钱可买,又余无用铅铜,兼更诱引耕民奔赴坑冶,失本业,趋末利,人觽既聚,即难驱逐使散。京西平地尚乏人耕种,纵开辟山林,岂有人治田?但恐山林无人耕种,而平地之农更弃而为坑冶,即废京西农事。」上以为然。   司农寺丞、新提举两浙路兴修水利郏亶言:「臣已申司农,乞将向日凡言两浙水利文字付臣看详,或召言者询问,如实利便及其人可任使,乞令分头主管,官员依部役官,举人依曹孝立例请给受,候兴修,随功利大小等第酬奖。」从之。曹孝立,当考,又见七年十月。林希野史云:熙宁间,凡言水利、或理财,或更改利害者,或胥、或商、或农、或隶、或以罪废者,使乘驿赴阙,或召至中书,或赴司农,不验虚实,便令兴役。其縻费官财,兴调民力,不问其数。微有效,则除官,赐金帛;无效者,费调虽多,不问其罪。有司知其妄,不诘难;诘难,即直诉司农,以为嫉功避事,立加按劾。如沈披欲筑江鄣湖为田,徙福建民耕,初信以为然,觽谓迂诞骇绝,事未行,披徙陕西。如王廷老、俞希旦、陈睦、卢东、张靓皆新进,以农田水利为职,竟无可成功。张若济知华亭,言知水利,遂别创一司。岷山富人郏亶以苏田尽如江南筑圩岸,召赴司农。及曹孝立者,亦献水利,召赴苏经画,民惧兴大役,皇皇不自安。又司农赐米七百万斛,俾使者兴水利,逾年无可兴者。司农诘责廷老,乃议采石增筑苏湖漕河塘,科赋诸县,募民发掘山陇取石,妨废农事。科赋之家倍出其直,受佣之户多获厚利。此塘之作,于水利实无损益,大抵以费官财、劳民力者称职,上下欺蔽无敢言。希所云王廷老筑苏湖漕河塘,当考年月。因曹孝立姓名初见,附注此。郏亶事具五年十一月癸丑及六年五月乙丑。   辛未,诏:「自今诸司使、副磨勘,历任中尝以战功改官者转七资,余五资。其合门通事舍人、带御器械、两省都知押班、勾当御药院使臣等转七资条例,并除之。」旧制,诸司使、副有战功者磨勘改官,率用常制转五资。上谓无以褒劝,而合门、两省职事皆左右近习,非勋劳不可超躐,故有是命。   壬申,诏:「干、仪州近已并废,又以熙、河等五州军为一路,通旧鄜延等五路,共三十四州军。今分永兴保安军、河中陕府、商解同华耀虢鄜延丹坊【六一】环庆邠宁州为永兴军等路,转运使于永兴军,提点刑狱于河中府置司;凤翔府、秦阶陇凤成【六二】泾原渭熙河洮岷州、镇戎德顺通远军为秦凤等路,转运使于秦州,提点刑狱于凤翔府置司。仍以永兴、鄜延、环庆、秦凤、泾原、熙河分六路,各置经略、安抚司。会要在十二月丁亥,今不取。   是月,废陵州为陵井监,以贵平、籍县为镇,隶成都府。   注  释   【一】六年五月二十三日「五月」二字原脱,据上文及本书卷二四五熙宁六年五月乙丑条补。   【二】官中又得好果实供应「官中」,治迹统类卷二二熙宁元佑议论市易、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二市易务均作「宫中」。   【三】以待买者「买」原作「卖」,据周礼泉府及宋会要食货三七之一六改。   【四】所任不同「任」,阁本作「用」,长编纪事本末卷七二市易务作「在」。   【五】行人比旧已各苏息「各」,同上书及治迹统类卷二二熙宁元佑议论市易同,宋会要食货三七之一七作「少」。   【六】招谕梅山蛮猺令作省户「省户」原作「省月」,据阁本改。   【七】王广渊「广」原作「庆」,据阁本及下文、宋史卷三二九本传改。   【八】萧敦善「敦」原作「郭」,据阁本及下文改。   【九】王韶罚铜八斤「八」,阁本作「九」。   【一○】韶以违朝旨与元瓘改名「韶」原作「诏」,据阁本及文义改。   【一一】籴本「籴」原作「粜」,据文义改。   【一二】漏泄上语「上语」二字原脱,据文潞公文集卷二一及下文李焘注补。   【一三】实难更赴密院「更」,同上书作「便」。   【一四】而汤与文王又为别子之后「汤与」二字原脱。按上下句皆以契、稷并提,则此句亦应以汤与文王并列,下文李焘注及宋会要礼一五之三七记此句正作「而汤与文王又为别子之后」,故补。   【一五】追道契汤高宗商所以兴「高宗」与「商」原互倒,据阁本、活字本及下文李焘注、宋会要礼一五之三八乙正。按:此句语见史记卷三八宋微子世家太史公曰。   【一六】不因文而失治情之实「治」,阁本及上引宋会要作「沿」。下同。   【一七】七世之庙「七」原作「上」,据阁本、活字本及宋会要礼一五之三九改。   【一八】若夫膺受天命「夫」原作「未」,据同上书改。   【一九】非陛下所以尊祖事天之意也同上书,「非」上有「神不受天不飨」六字。   【二○】力加纳采宋会要礼一五之四一作「少加采纳」。   【二一】以为亦有待小国而王者宋会要礼一五之四九及下文李焘注俱作「以为亦待小国如何」。   【二二】孟子论汤文王不待大国然后有天下上引宋会要及下文李焘注,「天下」下俱有「何与尊祖事乎」六字,宋朝事实卷六作「何关尊祖事」。   【二三】禹是也三字原脱,据上引宋会要及宋朝事实补。   【二四】以古言之上引宋朝事实「古」下有「礼」字。   【二五】然僖祖与稷契事既不尽同「契」原作「禹」,据同上书及宋会要礼一五之五○改。   【二六】盛其礼与歌舞「与」字原脱,据宋会要礼一五之四四及下文李焘注补。   【二七】便为始封而抑之上引宋会要「始」下有「祖舍始」三字。   【二八】是不然也「是」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二九】将见迁就生说「生」,宋会要礼一五之四四作「其」。   【三○】并云据上当迁「据上」,宋会要礼一五之四五作「处士」。   【三一】别庙而祭「祭」原作「登」,据同上书及下文「祭之别庙,得礼之变」句改。   【三二】合食分食「分食」二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三三】而别作名数「别」,同上书作「制」。   【三四】不能无小变损益以从时者「时」,同上书作「事」。   【三五】记曰「记」字原脱。按「有其举之,莫敢废也」,语载礼记曲礼下;宋会要礼一五之四六正作「记曰」,故据补。   【三六】庶乎易行「庶」原作「视」,据阁本及上引宋会要改。   【三七】僖祖原作「僖主」,据本篇上下文及上引宋会要、宋史卷一○六礼志改。   【三八】则臣又闻古者有疑上引宋会要「疑」上有「大」字。   【三九】乞以此二者付有司检详施行「以」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四○】以备九室「九室」二字原脱,据同上书及通典卷四○礼、唐会要卷一三禘祫补。   【四一】以经云假哉皇考「云」原作「文」,据毛诗注疏一九之三周颂臣工之什、宋会要礼一五之四七改。   【四二】又其言曰「言」,上引宋会要作「诗」。   【四三】商周禘喾「周」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四四】契勤商十有四世而兴「而兴」二字原脱。按此句与下句「后稷勤周十有五世而兴」为并列句,均出国语卷三周语;本篇上文及上引宋会要、纲目备要卷一九正作「契勤商十有四世而兴」,故据补。   【四五】僖祖神主祧藏于其中「神」字原脱,据上引宋会要及下文李焘注补。   【四六】参事宗祏「参」,宋会要礼一五之四九作「恭」。   【四七】据经纳说「纳」,同上书作「法」。   【四八】初不令议配天「令」,阁本、活字本同。按宋朝事实卷六作「本不合议配天」;又下文有「本朝配天之礼,亦皆不合经礼」之句。疑「令」为「合」字之讹。   【四九】至熙宁五年八月「五年八月」,宋会要礼一五之三七作「五年三月八日」,疑是。   【五○】陈绎原作「陈泽」,据上文及同上书、宋史卷三二九本传、编年纲目卷一九改。   【五一】学士原作「学上」,据阁本、活字本及宋史卷一○六礼志、宋会要礼一五之三八改。   【五二】迹其基业之所由起「其」字原脱,据上文及同上二书补。   【五三】重本始也「本」原作「大」,据阁本及上文、宋会要礼一五之三八改。   【五四】大夫士之始若三桓阁本、活字本及同上书同。按三桓乃大夫,上句引荀卿语「大夫、士有常宗」系泛指,疑此处「士」字当在下文「则是下同大夫之礼」句「大夫」之下。   【五五】则是下同大夫之礼同上书及本篇上文「夫」下俱有「士」字,疑是。   【五六】岂非积累功德至文武王而兴乎「积」字原脱,据同上书及上文补。   【五七】无可议者「可」原作「少」,据上文改。   【五八】太祖顺昭穆之列「列」原作「例」,据阁本及上文、宋会要礼一五之四○改。   【五九】与周祖文王而郊稷已不同「稷」下原衍「前世郊配」四字,据上文及宋会要礼一五之五○删。   【六○】上曰二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六一】坊原作「防」,据宋史卷八七地理志、宋会要方域五之三六改。   【六二】成原作「城」,据同上书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二百四十一 卷二百四十一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五年十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四十一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五年(壬子,1072)   全  文   十二月乙亥朔,诏罢诸路上供科买。以提举在京市易务言,上供荐席【一】、黄芦之数六十色,凡百余州,不胜科扰,乞计钱数,从本务召人承揽,以便民也。   诏赐王韶御制攻守图、行军环珠、武经总要、神武秘□、风角集占、四路战守约束各一部,仍令秦凤路经□司钞录。   丙子,诏曰:「荆湖溪洞中亡命之人,今日以前,罪无轻重皆释之。如愿居本处,或欲归本乡,各从其便;如能自效,显有劳绩,令章惇等保明等第酬奖;若敢创造事端,扇摇人户,即捕斩以闻。」先是,知辰州石鉴言:「昨被旨同章惇措置两江蛮事,尝遣侍禁李资等多方以朝廷威德镌谕诸蛮。今资等言,南江蛮人虽各有归化之意,而溪洞多有向时亡命之人,阻隔蛮情,虽以晓谕许与放罪,尚虑怀疑扇惑,别致中变。」故有是诏。李资事具六年正月。魏泰东轩录云:越州僧愿成客京师,能为符箓禁咒,时王雱幼子夜啼【二】,用成咒而止。雱虽德之,然性靳啬,会章惇察访荆湖南、北二路,朝廷有意经□溪洞,或云蛮人行南法【三】,畏符箓,雱即荐成于章。章至辰州,先遣张裕【四】、李资入夷中,及成等入南江【五】受降□。裕等至洞,而秽乱蛮妇,蛮酋田元猛等不胜其愤,尽缚来使,刳斮于柱。次至成,搏颊求哀【六】,元猛素事佛,乃不杀,裸而遣之。愿成【七】不以为耻;乃更乘大马拥斧以自从,称「察访大师」,犹以入洞之劳,得紫衣师号。此可考李资事。   诏差官检视陕西武备,从知华州吕大防请也。大防因山崩,陈私忧者三、过计者一,以为三路、京东人情剽悍,最宜先虑。缘边则有城池、兵械可恃之具,而内郡武备素隳,将帅多未选择。乞精拣三路、京东守臣,密付方□,姑令以备边界为名,讲论守御之策。若政事稍涉挠动人情者,一切缓之,以埙他日,庶使奸猾好乱之人无所窥伺,万一有不虞,则吾亦有以待之也。   丁丑,诏以知太原府刘庠所根括忻麟州、宁化军可耕地招置弓箭手。   戊寅,诏崇奉圣祖及祖宗陵寝神御寺院、宫观免纳役钱。   编修三司令敕所言:「伏见斋醮式有温成皇后、张皇后、秦晋国夫人,周太祖、世宗、梁王、宣懿皇后、柴太后等忌日斋祭。朝廷已为周立后,奉祭享不绝,而温成皇后于礼不当有忌,乞并废罢。」上曰:「温成皇后,仁宗朝所行,日月未远,朕所不忍。」王安石等对曰:「嘉佑中,谏官杨畋以久雨阴沴,言宗庙之礼恐有未顺。且言:『城南立温成庙,四时诹日祭奠,以待制、舍人摄事,牲币、祼献、登歌、设乐并同太庙之礼。盖当时有司失于讲求,□无典据。昔商宗遭变,饬已思咎,祖已训以典祀无丰于昵。况以嬖宠列于秩祀,非所以享天心、奉祖宗之意也。』遂改温成庙为祠殿,岁时遣宫臣行事,荐以常馔。其忌日斋祭,在典礼无闻,宜如令敕所陈罢去。」从之。   己卯,河北、京东路提举盐税、水部郎中王伯瑜为司门郎中,再任,以岁课增羡也。盐税司事始当考。   河州归顺蕃部首领蔺毡纳支为右侍禁,充结河一带蕃部巡检。   太常丞、枢密院检详刑房文字刘奉世为集贤校理,以上批奉世自擢置枢掾,奉职不苟故也。   王安石白上:「曾孝宽等体量河东团保甲散马至忻州,适会教义勇千五百人作三番召见,谕以朝廷所立法,无一人不忻然乞如此施行。」又言:「河东人至以团保甲散马讴歌。古人以讴歌察民情所在而鼓舞之,乐所为作也。」上曰:「人情好兵。」安石曰:「人情大抵好胜。先王能养其胜气,故可以使之征伐。」上曰:「河东人惜财物,不惮征役,可使。」安石曰:「义可以使君子,利可以使小人。陛下诚操义利之权,而施之不失其当,贤若孔子,不肖如盗跖皆可使,岂但河东人也?」安石又尝为上言:「□审礼巡按保甲上番还,言上番人多愿留,其较艺获赏厚,人极歆艳,习武技至忘寝食。」上悦曰:「制法当使人乐趋而竞奋。太祖因诸营战胜有功,乃令各营升俸廪,此人所以乐战也。今虎翼定俸钱五百,人何所劝?」安石曰:「乃者非但兵也,至于士大夫亦各自计资级。资级所当得,不以为恩,若稍稽留,便生觖望。及陛下稍分别才否陟黜,不复尽用资序,士大夫乃粗知有劝。」此据兵志第二卷增入。志无年月,神宗宝训系之五年,且云安石为上言,非□审礼所奏也。今附曾孝宽言河东人悦团保甲散马后。   庚辰,右谏议大夫沈立等上新修审官西院敕十卷,诏赐银绢有差。   壬午,前礼部尚书、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陈升之除检校太傅、同平章事、枢密使,大敕系衔文彦博下,遣内侍赍诏往赐,仍趣令赴阙。要录「枢密使」下有:初,上问王安石何以处升之,安石曰:「非臣所敢预。」固问之,固辞。上曰:「与郡可乎?」安石曰:「升之以人望,亦可枢使,顾陛下御之如何耳,恐不当与郡。」   王安石言麟府兵可省,今内地人习兵,足恃极边,又有坚城,虽兵少,西人无敢犯之理。上恐兵少,西人侵寇,民不安居。安石曰:「与弱国通和,厚与之财物,乃更不免其侵寇,又不彻备,即与和何补?但有侵寇,即急切与之理会,彼自不敢。兵法以为无所不备,即无所不寡;能有所不备者,知敌之情故也。今不料敌情,即岂免无所不备?今日之事,麟府不须厚为兵备,于无事时省兵以纾民忧,惜财谷以实边,乃所以待有事也。臣愚以为西事但应接不失计,即虽元昊复生,尚无能为,何况如今秉常孱弱?」上曰:「庆历中,麟府不过万人,今乃二万人,诚可省。但得城寨坚完,即可无虞。」安石曰:「要城寨坚完,此岂难事,但令沿边将吏知朝廷诏令,常惕惧不敢苟且,即城寨自然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