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309 页/共 607 页
韩绛言:「近诏陕西转运司体量本路通判、知县,若加精选,黜免必多;候朝廷差填,不惟阙官日久,兼恐常调未必得人。乞令监司于本路待阙得替,并近下资序官内择材连名奏举,便令权摄,支与本任俸给。到任治状可取,即充正官。」从之。
枢密院言,诸路走马承受、使臣,春秋赴阙,止于经略安抚司取索管下城寨平安状进呈。诏河东、陕西,令亲诣城寨取索,所至留一日,不得饮宴。着为令。
诏太平、常州茶盐酒税矾务,增京朝官一员同监。从发运司请也。
己卯,前知秦州、右司郎中、天章阁待制李师中落天章阁待制,降授度支郎中、知舒州;秦凤路都钤辖、皇城使、带御器械向宝落带御器械,为本路钤辖;著作佐郎王韶降授保平军节度推官,依旧提举秦州西路蕃部及市易司。
初,遣王克臣、李若愚按师中及韶所论市易利害及闲田顷亩,克臣等奏与师中协。朝廷疑其不然,复下沈起,起奏:「韶所说荒地,不见的实处,虽实有之,然于今未可检踏召人耕种,恐西蕃诸族见如此兴置,以为朝廷招安首领,各授以官职、料钱,令献纳地土。人情惊疑,则于招安之计,大有所害。欲乞权罢垦田之议,俟招安诸蕃各已信服,人情通顺,然后为之未晚。」于是侍御史知篮事谢景温言:「近闻起体量甘谷城弓箭手地稍多,乞候边事稍宁日根括施行。缘韶元奏,自渭源城至成纪县沿河良田不耕者万顷,乞择膏腴者千顷,岁取三十万斛济边储。今甘谷城去渭水远,非韶昔所指之处。乃以此为名,避当日欺妄之罪。昨克臣、若愚尝奏无此闲田,窦舜卿亦称但打量闲田一顷四十三亩,与起所奏,各有异同。而起亦徇韶之情,妄以它田为解,附下罔上。乞降韶元状,遣推直官一人往体量,就推劾如有矫伪,重行谴责。」御史薛昌朝亦言:「韶妄进狂谋,邀功生事。今起体量,多与克臣等不同,兼起妄指甘谷城地【一二】附会韶言,乞以师中前后所上文字【一三】,及克臣、起等节次体量事状,付有司推勘,各正其罪。」时中书谓起未尝指甘谷城地通作韶所言地之数,而师中、宝前在秦州【一四】,稽留朝旨,奏报反复。宝与韶更相论奏,各有曲直,韶以妄指闲田,特有是责。其后知秦州韩缜按视,乃言实有古渭寨弓箭手未请空地四千余顷,乃复韶官如故。复官在四年六月二十三日,其本末见彼。旧纪书:知秦州李师中奏报反复,害王韶功,落天章阁待制,以度支郎中知舒州。新纪削去,其削去,非也。
工部郎中、直史馆李寿朋,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同知谏院孙洙,鎫兼直舍人院。集贤校理邓绾同知谏院。
诏翰林学士、户部侍郎兼侍读、集贤殿修撰范镇落翰林学士,依前户部侍郎致仕。
先是,镇奏乞致仕曰:「臣近举苏轼谏官,蒙御史劾奏;又举孔文仲应制科,蒙下流内铨,告谕令归本任。职臣之故,上累圣德,下累贤才,臣无面颜复齿班列,望除臣致仕,仍不转官,以赎轼贩盐诬妄之罪,及文仲对策切直之过。」不报。
又奏:「轼治平中父死京师,先帝赐之绢百匹、银百两,辞不受,而请赠父官。先帝嘉其意,赠其父光禄寺丞,又敕诸路应副人船。是时,韩琦亦与之银三百两,欧阳修与二百两,皆辞不受。轼之风节,亦可概见矣。今言者以为多差人船贩私盐,是厚诬也。轼有古今之学,文章高于时,又敢言朝廷得失,臣所以举充谏官。今反为轼之累,臣岂得默默不为一言!又文仲对策,中外皆言其切直,设有过当,亦由小官疏外,不识忌讳。且以直言求之,而以直言罪之,是罔天下忠直而纳之罪罟,岂不为圣明之累乎?陛下聪明睿智,欲为尧、舜、汤、文之所为,而乃拒忠谏,恶直言,臣窃惜之。乞明辨轼之无过,恕文仲之直言,除臣致仕。」
最后奏曰:「臣请致仕,已四上章,历日弥旬,未闻可报。缘臣所怀,有可去者二:臣言青苗不见听,一可去;荐苏轼、孔文仲不见用,二可去。负二可去,重之以多病早衰,其可以已乎!今有人言,献忠与献佞孰是?必曰献忠是。纳谏与拒谏孰是?必曰纳谏是。苏轼、孔文仲可谓献忠矣,陛下拒而不纳,是必有献佞以误陛下者,不可不察也。若李定避持服,遂不认母,是坏人伦、逆天理也,而欲以为御史,御史台为之罢陈荐,舍人院为之罢宋敏求、李大临【一五】、苏颂,谏院罢胡宗愈。王韶上书肆意欺罔,以兴造边事,败则置而不问,反为之罪帅臣李师中。及御史一言苏轼,下七路捃摭其过。孔文仲则遣之归任。以此二人况彼二人,以此事理观彼事理,孰是孰非,孰得孰失,陛下聪明之主,其可以逃圣鉴乎?惟审思而熟计之。朝廷所恃者赏罚,而赏罚如此,如天下何!如宗庙社稷何!至于言青苗,则曰有见效者,岂非岁得缗钱数十百万?缗钱数十百万,非出于天,非出于地,非出于建议者之家,一出于民。民犹鱼也,财犹水也,水深则鱼活,财足则民有生意。养民而尽其财,譬犹养鱼而欲竭其水也。今之官但能多散青苗、急其期会者,则有自知县擢为转运判官、提点刑狱,急进侥幸之人,岂复顾陛下百姓乎?陛下有纳谏之资,大臣进拒谏之计;陛下有爱民之性,大臣用残民之术。臣职献替,而无一言,则负陛下多矣!臣知言入触大臣之怒,罪在不测。然臣尝以忠事仁祖,仁祖不赐之死,才听解言职而已;以礼事英宗,英宗不加之罪,才令补畿郡而已。所不以事仁祖、英宗之心而事陛下,是臣自弃于此世也。臣为此章欲上而中止者数矣,既而自谓曰:今而后归伏田闾,虽有忠言嘉谋,不得复闻朝廷矣!惟陛下裁赦,早除臣致仕。」
王安石见之,大怒,持其书至手战。冯京谓安石曰:「何必尔。」安石命直舍人院蔡延庆草制,不称意,更命王益柔,而安石又自窜改其辞曰:「镇顷居谏省,以朋比见攻;晚寘翰林,以阿谀受斥。而每托论议之公,欲济倾邪之恶。乃至厚诬先帝,以盖其附下罔上之丑;力引小人,而狃于败常乱俗之奸。稽用典刑,诚宜窜殛;宥之田里,姑示宽容。」凡所应得恩例,悉不之与。闻者皆为镇惧,镇上表谢,其略曰:「虽曰乞身而去,敢忘忧国之心!」又曰:「望陛下集髃议为耳目,以除壅蔽之奸;任老臣为腹心,以养和平之福。」天下闻而壮之。安石虽诋之深,人更以为荣焉。司马光预作镇传曰:「吕献可之先见,范景仁之勇决,皆予所不及也。」旧纪书范镇以附下罔上、援引小人,落翰林学士致仕。新纪削去,其削去,非也。
诏遥郡刺史、团练防御使三等第迁,鎫理十年磨勘,余如旧制。以同知审官西院李寿朋言「见管皇城使三十余员,多领遥郡,而尚令磨勘,例改遥郡刺史、团练防御使名,每进一官,增俸钱五十千,又增禄粟篮给,殊为优幸。如令更不磨勘,又缘在后行郎中之下,品秩太卑。臣愚欲乞于皇城使上别置使名二等,视中行、前行郎中,量加俸钱,序位次昭宣使,于东西班前对立。遇磨勘,不以内外使臣,鎫令序转,如迁尽令置使名,即依文臣至前行郎中例止,其遥郡刺史,仍限员数,比类少卿监序迁。其遥郡团练、防御使,更不序迁,并从朝廷非次赏功擢任」,故有是诏。
庚辰,信丰县尉鞫经为大理评事,赏捕盗功也。
知庆州王广渊言:「河东矾盐为利源之最。乞于河东、京东、河北、陕西别立矾法,置官提举。罢巡捉使臣,委巡检、县尉收捕,朝臣一员往来提举。」诏光禄寺丞杨蟠乘驲同逐路转运使相度利害以闻。后蟠等言:「坊州宜君县平台乡,其地自来产矾。官司虽尝置场收买,然以民间私矾数多,商人不愿就官算请。今欲招置镬户,令量官所用多少,限定户数收买。其商人所算请,许令于陕西州军,北至黄河、东至潼关,□京西均房襄邓金州、光化军为界。以镬户立为保甲,递相觉察告捕,不得私卖及越界至;如违,鎫依私白矾条断遣给赏。仍乞令转运司举官一员监当,如官司敢以捉获私矾,妄名夹篮,故减斤重者,以故出入人罪论。」并从之。本志同。
壬午,诏颍州进士常立就试舍人院。以侍御史知篮事谢景温言,立行义修洁,昨预登遣,以疾不及试,故有是命。立,秩子也。
枢密院言,诸路有功将士,多不依元降赏格,速定夺闻奏,虑淹迟启幸。诏陕西宣抚司,指挥逐路经略司,鎫依行军赏格施行。
甲申,诏工部郎中、直舍人院李寿朋展磨勘二年。坐前知沧州令诸县截留赃罚赏钱,预均配百姓小麦、黄米入公使,及回易取利,置陈设器物,兼与通判刘叔宝互论举;而寿朋又妄申中书,自以为不当坐罪。虽经赦降,而贩易、公使法不该免,故有是责。
乙酉,京西【一六】转运司言:「州县人户昨添差为乡弓手后,别无捕盗日限,止是岁集县尉司,教阅一月放散。其所置随身器械,入官架阁,令全免户下赋役,深为侥幸。」诏京东西、淮南、两浙、江南、荆湖、福建等路添差弓手鎫放罢。添差弓手,当考其始。二年六月八日,富弼、曾公亮不肯即罢。参照。
渭州言:「昨罢保毅应役,止令一名纳钱三千。今据平凉等县状,保毅元置【一七】年深,多非本户正丁,鎫各贫下,乞免纳钱,依旧给修城诸役。」诏每名减钱一千。
初,咸平五年,李继迁叛,西陲用兵,遣侍御史□蒨与陕西转运使阅缘边丁壮,得六万八千七百,号「保毅军」,给资粮,与诸军分戍。「保毅」之名自此始。至治平中,置陕西义勇,乃令环庆路保毅鎫拨为义勇;鄜延路或为义勇,余仍旧;而秦凤、泾原路籍保毅者,犹五千余人。至熙宁二年,薛向等言:「两路保毅,鎫于地亩上科差,岁久,止有租名。初无正丁,皆是临时觽户依地亩合钱,雇庸充役。每典卖地土,即开坐所科保毅分数,随契推送。谓宜尽免保毅应役,止令输钱,以备修城、征行庸直。」从之。至是,以所输重,民不以为便,故又令损其数。兵志第三卷:陕西保毅,熙宁四年,诏废其军。今附此。
诏:入内内侍省内侍都知、押班岁满当迁,自今令枢密院施行。
诏:「信州茶盐税、泗州僧伽塔、泰州【一八】柴墟口岸、睦州酒税、江宁府织罗务、隰州温泉税,旧差内侍监当,自今鎫令三班差人。」上语辅臣,以课利场务,不欲令少年宦者与其间故也。
丙戌,著作佐郎馆阁校勘王存、大理寺丞馆阁校勘顾临、著作佐郎钱长卿、大理寺丞刘奉世,同编修经武要略兼删定诸房例册,仍令都、副承旨提举编定。上曰:「存等皆馆职,不欲令提举,可改为管勾。」通略云:存,丹阳人。临,会稽人。奉世,敞子也。
陕西宣抚司言:「邠州振武长行杨元与西贼斗,重伤,恐遂为废人。已令邠州给半分粮赐终其身。」诏自今诸军因与贼斗重伤致成笃疾、废疾者,鎫给小分,请受终其身,愿放停者听。
诏诸路见阙兵马都监处,如未有本等合入人,即于选差一州驻泊都监内,差管勾本路都监事。
注 释
【一】诏延州毋纳其使「延」原作「廷」,据阁本、活字本及上下文改。
【二】如价高宋会要兵二二之七作「其价高马小」。
【三】检正中书孔目房公事「检」原作「兼」,据阁本改。
【四】秦渤阁本及本书卷二一四、宋史卷四八六夏国传、西夏书事卷二二、续资治通鉴卷六八均作「秦勃」。
【五】仁民爱物「民」原作「明」,据阁本改。
【六】须以诸军通计按文义,「军」疑当作「事」。
【七】其治之不可不急「治」原作「法」,据阁本、活字本改。
【八】鄜延丹坊为一路「鄜」字原脱,据宋会要兵二之四补。
【九】重行黜责「责」原作「陟」,据治迹统类卷一五韩绛宣抚陕西改。
【一○】文字「字」原作「宇」,据阁本改。
【一一】陈箴换西合副使知彬州「彬州」,据正文及前后文疑当作「钦州」。知钦州之时,正文为十月十九日(丙子),司马光日记为二十一日,注文按语为二十日,未知孰是。
【一二】甘谷城地「地」原作「池」,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二之三、宋史卷一七六食货志改。
【一三】乞以师中前后所上文字宋会要食货二之三「师中」上有「韶」字,疑脱。
【一四】秦州原作「秦川」,据阁本及宋会要食货二之三改。
【一五】李大临「大」原作「太」,据阁本、活字本及编年纲目卷一八、宋史卷三三一李大临传改。
【一六】京西原作「西京」,据阁本及下文乙正。
【一七】元置阁本、活字本均同;宋会要兵一之六作「充置」,疑是。
【一八】泰州「泰」原作「秦」,据九域志卷五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二百十七
卷二百十七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三年十一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十七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三年(庚戌,1070)
全 文
十一月戊子朔,诏:「河北饥民流徙京西【一】,令安抚转运使、提点刑狱司责州县官多方赈救存抚,察苛扰、昏耄、弛慢不职者以闻。」
己丑,诏滨州刘蒙、处州管师常、阆州雍之笴【二】贾蕴、嘉州李逵、衢州周鵼、齐州胡鄢,鎫赐进士出身;太原府李杭【三】田籍张田【四】、忠州谭立之【五】、眉州孙潜、剑州陈舜岳、大名府尚景纯、汉阳军窦恂,鎫同进士出身;眉州任通夫、邢州国采、荆南伊瑑、普州雍林宗、临江军程礼、广济军周叙,鎫授试校书郎。先是,南郊赦书访求节行、才识、学术之士,诸路监司以蒙等应诏,送舍人院试,而有是命。旧纪书宫敦遣之士二十二人【六】。新纪改为节行之士。
减同、陕二州驻泊都监各一官。上以西鄙用师,兵多在边而内地官冗故也。
礼院言:「袒免亲出任外官,宜着姓。若降宣来□□或自上表及代还京师,即止称皇亲,不着姓。」从之。
庚寅,御史台言:「旧制,百官台参辞谢,自来于朝堂先赴三院御史幕次,又赴中丞幕次拜揖,得以体按老疾之人。今止于御史厅一员对拜,不惟有失旧制,兼恐不能公共参验。请如旧制,遇放常朝,即诣御史台。」从之。
先是,御史王子韶【七】请改台参法,既许之。至是,御史台复以为非旧制,遂复如故。
辛卯,御史薛昌朝言:「陕西、河北路今岁秋夏饥民就食于商、虢、襄、邓等州,知商州□世长殊不存恤,至令市人闭籴。」诏陕西宣抚、转运、提点刑狱司体量以闻。□世长究竟当附此。
江淮等路发运使薛向等言:「通润秀州、涟水无为军各有发运司所辖课利仓场,通、泰、海【八】、润、秀州知州,乞自堂选;涟水无为知军、通润秀州通判,乞令本司选举。」从之。
壬辰,上批:「陕西宣抚判官吕大防、管勾机宜文字李清臣,近除中书检正官,其敕告入递给付,以示选任之意。」从韩绛所请也。从绛请,据御集。
诏举人期丧满三月听就试。
侍御史知杂事谢景温言:「臣近尝定夺李定追服所生母事,朝廷已除定太子中允,下淮南转运使司令□□馽人李肇再具析仇氏是与不是定所生母。窃缘定尝称李肇乃嘉佑七年僦居之邻,难已取信。今朝廷虽再取肇词,定必不肯为信。检会定元状称,有乡人私告定,仇氏是所生母。而父坚以为非。但使定具乡人姓名,令转运司根究,必见情状。况定追服系于礼教,朝廷务在考实,非有所偏。臣之愚衷,亦欲尽是非之理,故取定说,择其可证之人。乞朝廷用此推究。」诏淮南转运使取问乡人的实事状以闻。十月十九日问李肇。
诏陕西缘边四路蕃部所负贷粮,鎫特蠲放。
判延州郭逵言:「陕西义勇赴缘边战守,自今令自赍一月口食,与折将来户税。若不能自备,听于起发州军请口食一月赍行。」从之。已而韩绛言:「逐人已有官给干粮及随身衣装等物,若更负重,恐于人情非便。」上批:「昨鄜延已累行之,颇闻公私以为利。」乃诏义勇免附带干粮,令自赍口食,与折税,如逵所请。
癸巳,管勾鄜延总管安抚司机宜文字、太常博士、集贤校理赵焑权发遣提点陕西刑狱。时韩绛方议大发兵取横山,焑言:「大兵过山界,皆沙碛,乏善水草,又无险隘可以控扼,臣窃危之。若乘兵威招诱山界人户处之生地,不先储偫,不建城寮,则难以安集。今夏国屡为西蕃攻扰,必欲乘虚破贼,当先经画山界控扼之地,然后招降。不然,劳师远攻,未见其利也。」焑论出兵未见其利,据本传及墓铭,皆在除宪后。今附此。
陕西路都转运使沈起言:「泾原路熟户蕃部阙食,蒙给度僧牒五百赈济;乞更赐五百,以分济鄜延、环庆、泾原、秦凤四路。」从之。二纪并书蠲陕西蕃部贷粮。
诏审刑院、大理寺同看详重赃并满轻赃法意,定归一议。审刑院言:「犯色目各别之赃,不待罪等而累并,不惟引用入重,显于律义难通。乞且依久来条例而定。」大理寺言:「律称,以赃致罪,频犯者鎫累科。若罪法不等者,即以重赃并满轻赃各倍论。累并不加重者,止从重。看详律意,盖为频犯赃罪者,不可用二罪之法以重者论,故令积数以科罪;为非一犯,故令二赤得一赤之罪,此从□之一也。虽令倍论,然有六色赃名,轻重不等。若两色以上者,不可累轻以从重,故令并重以满轻,特将重赃改从轻赃之法,此从□之二也。若以重并轻后止从加重【九】,则止从一重,盖为进则改从轻法,退亦不至容奸,义理昭然,殊无可惑。缘审刑院为据疏议内假设之法,皆是逐件罪等,故令须得罪等方许累论。本寺以谓疏义所设,止是一时命文如此,非谓须得罪等者。若据罪等者尽数累并,不等者止科一赃,则恐知法者足以为奸,不知者但系临时幸与不幸。原情立禁,恐本不然,以此异同,不可定归一议。」上是大理寺议,从之。
雄州言:「提举常平仓司裁定差役,各已立额。本州岛两县额外有弓手十八人当在减数,人人材武可用,愿听存留。」上批速依所奏。仍诏「自今两地供输役人,无令一例减省。
甲午,以明法王□为编敕所看检供应诸房条贯文字,从详定编敕所请也。
陕西常平仓司奏:「乞应系自来衙前人买扑酒税等诸般场务,候今界年限满,更不得令人买扑,鎫拘收入官。于半年前依自来私卖价数,于要闹处出牓,限两个月召人承买。如后下状人添起价数,即取问先下状人,如不愿添钱,即给与后人。不以人数,依此取问。若限外添钱,更不在行遣给付之限。其钱以三季作三限,于军资库送纳。乞下本路遵守施行。」从之。此据泸州编录册熙宁五年二月十五日刑部帖载二年十一月七日中书札子,今附本月日,此月九日可并考。初,扑买坊场,实录未见的日月,遍天下扑买,则在五年二月二十二日【一○】。按食货志云:酒曲之利,视他入为最厚,惟西京售曲而已。酒旧禁私酿,官置务,酿则设官监临。或不设官,即以酬衙前。衙前役于公,悉多赔费,随其多寡,酬以酒务,使取酿利,补其劳费。然吏因缘诛求,衙前至破产逃亡,酿利不足以偿,公私困敝。熙宁三年,始命应酬衙前场务,皆官自卖之,归其财于常平司。凡衙前赔费与吏之诛求【一一】,悉为之禁。衙前随役轻重,悉赏以官自卖场务之钱,又赋之禄,民始免重役破产之患。奉公出力者得禄以养,而场务之利,收其嬴余,又以禄在公之吏焉。其法募民愿买坊场者,听自立价,实封其价状告,为扃钥,纳期启封,视价高者给之。后朝廷所增内外吏禄,岁支缗钱百余万缗,取具焉。此食货志所云,不得其扑买坊场的月日。因陕西仓司奏请始附见。须别考详。
乙未,中书编修条例所言:「京朝官以上丁忧服阕,旧给敕告,今请见任两府官如旧制外,文武官大两省、待制、正任刺史以下,有司检举闻奏,止降诏书或札子;余所属移牒,令赴阙参见,更不别给敕告。臣僚陈乞亲属差遣,付有司依法注拟。三司年例合科买物色,其可减省,止令在京买之;或岁计物须至下外州军科买者,着为定式;如式外不时而科买者,须奏定旨。刑部定夺酬奖,其非转官、循资、堂除差遣、减年磨勘者,直牒审官等处施行讫以闻。其使臣公案,鎫归枢密院断放;内有文臣、使臣共一案者,即于中书断讫,委大理寺节略,具使臣所犯及刑名【一二】,申枢密院照会;使臣奏举差遣,鎫送枢密院施行。臣僚上殿供状,不得侥求,及申合门状鎫寝罢。命官及军员、职员,每遇郊礼得加恩。旧除迁人久,例于授官日一就加阶外,鎫系中书出给告敕。欲自今请除宗室及文武官大两省、大卿监、正刺史以上如旧制【一三】。其余文官少卿监、横行升朝官京官鎫契勘该恩次数,因转官迁职,合给敕告,一就加恩。其该封赠者,止申官告院。未出官京朝官、分司、致仕人,更不加恩。内外职员人吏,自来遇赦加恩,带银青光禄大夫阶及检校官、宪衔,鎫罢。中书堂后官合加朝散大夫,主事及沿堂五院行首合加游击将军,录事以下应在京吏人及司天监丞、锺鼓院节级、翰林待诏医官等,合加将仕郎,鎫于授逐色差遣敕内带行;内不系敕补者,候遇赦加阶一次;及自来职名遇赦当转上佐及勒留、同正等官依旧外,其余加勋及检校兼官,鎫更不加阶、勋及检校、兼官;其上佐、勒留及同正将军更不带阶。应祀祭分献官,例止令审官东院一面差官。应祝文及功德疏、佛文、斋文之类,分差有文学官撰定,付所司编录,遇祀祭检用。京朝官等寻医侍养,依致仕条,止令逐州军勘会无规避、具保明放离任讫,申所属;通判以上差遣听旨;非省副、知杂以上官,罢举官自代。」鎫从之。
癸卯,命同知谏院邓绾同详定编敕。初差直舍人院李寿朋,辞以兼职多,故改命绾。
西京左藏库副使、权鄜延钤辖种谔复为皇城副使,作坊副使、知环州种诊兼合门通事舍人,从宣抚使韩绛请也。此下或便可载谔谋取横山事,十月初六日,御札令谔赴阙,云已差谔充鄜延钤辖、管勾蕃部公事。十二月二十一日,依韩绛所请止谔赴阙。谔本传云:上既以绥州为绥德城,会侯可言水利得对,上问绥州事,可曰:「种谔奉密旨取绥州而罪之,今后何以使人。」上亦悔。未满岁,授西京左藏库副使、商州都监,以嫡母丧,辞不行。泾原、秦凤帅交荐之,一岁三夺丧,卒不起。韩绛宣抚陕西,诏谔与计事,除鄜延都监、知青涧城,迁皇城副使、本路钤辖。要见与韩绛计事时月。谔墓志云:命绥州为绥德城,数月,除西京左藏库副使、商州都监,丁母忧,不拜。三年,改秦州都监。泾原帅举本路钤辖,秦凤帅举本路都监,命三下夺其丧,谔辞益坚,乃许终制。按「三年」字当作「二年」,范纯仁行状云:谔除秦州都监,纯仁言其不便。王安石日录二年五月八日云:种谔今在庆州。种诊墓志:诊先知环州,神宗即位,改北作坊使,寻兼合门通事舍人。二年召对,令久任,除兼本路钤辖。其为通事,与实录先后不同。当加考详。
诏诸路提点刑狱司选官与当职官看详编管人元犯刑名,委是州郡法外编管,即放逐便;内情理重害者,听旨。其已经详定编配罪人所奏请朝廷指挥量移者,亦准此。
草泽王存上书言泾原路机密利害,召试武艺,授以下班殿侍、三班差使、宣抚司指使。
宣抚司言:「近废陕西路湖城县【一四】为镇,缘人户繁多处,若止令使臣等管勾,恐不晓民事。乞勘会更有似此镇分,鎫依京东路条例,委监司举亲民京朝官管勾,许断城内杖以下公事。」从之,仍令诸路勘会合差京朝官监镇处以闻。
甲辰,判延州郭逵言西人寇大顺城,都监燕达等引兵出界,捕斩有功,第其功为三等。诏:「优等迁一资,仍减磨勘,汉官二年,蕃官五年。第一等蕃官至长行,各迁一资,仍鎫与支赐,其勇敢、暛用人等各赐绢,候再立功酬赏。第二等减磨勘,汉官使臣三年,已系七年磨勘者减四年,蕃官殿侍十年。第三等减磨勘,汉官二年,蕃官五年,蕃官诸司使加赐银绢。又一等蕃部至诸军长行二十七人,各迁一资,仍更与支赐。捉生都军主赐俸钱【一五】,勇敢、暛用人各赐绢,鎫候再立功酬赏。本路都监,第一等迁使额五资,第二等减磨勘三年。」又言:「蕃官十一人随都监田守度邀贼归路,十九人随钤辖李颙与西贼战,皆有功。」诏鎫优与支赐,候更立功,取旨各迁一资。
编修中书条例曾布等言:「奉诏定中书吏保引、补试、赏罚事:中书守当官阙,旧差两省官考试,近岁不用试法,而堂后官以恩陈乞保引,以故滥进者众。今定堂后官一经南郊,主事再,录事、主书、守当官三,听引亲属一人为私名,习学二年听就试,三试不中勒出守阙。守当官阙,旧虽有试法,而但取笔札人材,今既习以公事,则当以所习公事试之。各籍其功过,有功者随轻重升名,降亦如之,功过听相折除。主事以上至提点五房公事,皆取其能,不以次补。提点五房三年罢,堂除知州军,堂后官堂除通判,十年,亦除知州军,其除余名以次第,永为定制,凡三十九条。旧条例悉罢。」上批:「依所定。」于是中书守当官时忱等坐陈新定条不当,乞出外官,忱为首,勒停;余第降资。旧纪书:立中书吏试补及功过升降法。
乙巳,诏罢在京四粜米场,俟米价稍贵,奏听旨。
丙午,司门员外郎、蔡河拨发贾青提点京西路刑狱,侍御史知杂事谢景温、御史薛昌朝林旦皆论青年少行秽,士流所不齿,不可用为监司。不听。青,昌朝子也。
诏:「陕府、江宁,郓、青、齐、杭、越、苏、婺、宿、寿、宣、歙、虔、洪、吉、潭、广、福、建等州录事参军,系繁难处,今后鎫差职官知县及奏举县令人,其本处俸钱数多、资序不该请者,鎫支钞十五千。」
又诏:「见任仓界官,除朝廷擢用外,不许诸处奏举差遣。」
提举河北常平司言:「大名府等州军今秋薄熟,乞依旧法作两料青苗钱【一六】,及许灾伤州军豫支。」从之,仍令诸路散青苗钱料次【一七】,自今提举官专体量相度指挥。
编修中书条例所言:「开封府近许四□各置官一员,而逐□决事不多。欲止令京朝官两员分领两□决断,仍尽留旧四,□使臣,以备其余差使。」从之。
丁未,客星出娄。新、旧纪因实录鎫书此,天文志云:客星出天囷星中,主仓库忧火灾。
戊申,礼宾使、知宁州萧注复西上合门使,为太原府、代州钤辖。先是,夏人十余万寇边,李信、刘甫败于瓠子岭,进围荔原堡,连城皆坚壁。注夜启关,宴饮如平时,人恃以无恐。注复为书抵李复圭,言寇必不深入,姑坚壁,俟其欲去而后击之。复圭不听,遣郭庆等以兵数千通大顺城,全师覆没。于是召注赴阙,命注代王庆民管勾麟府路军马。此据本传。实录但云复官,为并代钤辖【一八】,不云管勾麟府军马。明年正月十六日,因王庆民依旧任,乃见之。今并附此。
枢密使文彦博言:「臣闻刑平国用中典。自唐末至周【一九】,五代乱离,刑用重典,以救一时,故法律之外,轻罪或加至于重,徒流或加至于死。权宜行之以定国乱,可也,然非律之本意,不可以为平世常法。国家承平百年,当用中典,然因循用法,犹有重于旧律者【二○】。若伪造官文书,即律止于流二千里,今断从绞;又其甚者,因近年臣僚一时起请,凡伪造印记再犯皆不至死者,亦从绞刑,是不应死而死也。若以其累犯,责其不悛,即持仗强盗、赃满五匹者死,若止四匹,虽五七犯不至于绞,况持仗强盗,本法重于造印,今之用法甚异律文。陛下【二一】仁覆万邦,惟刑是恤,方诏法官讲议刑典,欲乞检详自五代以来,于朝廷见用刑名,重于旧律,如伪造印之比者,以敕律参详,裁用其当。」诏送编敕所。
诏来年合赐夏国银绢,令宣抚司相度,分与四路安抚司阙用处封桩。以宣抚司言「将来有西人投归者,合备赈济、犒设钱物,乞令转运司支钱十万缗赴秦州封桩」故也。
己酉,阅孙晞、韩廉骑射,授晞披带班殿侍;廉下班殿侍,鎫秦凤路指使。孙晞、韩廉何处人,及因何阅骑射、授官,新、旧实录皆如此,当考。
诏陕西转运司,以西川四路物帛内变转见钱二十万缗,充制置解盐司钞场本钱。三司言,元年,成都府路有剩钱七十四万缗、绢十九万疋、紬五万匹、布十三万疋、丝六万两,绵四十六万两,银四千九百两。诏转运使选官与成都府转运司徱刷年计外【二二】,见在钱市物帛并余物,尽数发至陕西转运司变转,充西盐钞场本钱外,封桩以备边费。先是,王安石白上,移巴蜀物就与陕西封桩,非独省蜀人输送【二三】,且可以免自京师支拨之费,故有是诏。二年十一月五日拨十万贯,今增为二十万贯,四年正月二十四日罢买钞。
诏:「开封府中牟县申,马棚十七所可募比近人户三两名看管,许于牧地耕种上等田三两顷,免纳租课,岁令栽榆柳以备棚材。第四等以下,免本等差役。自今更不以税户充棚子。」
庚戌,诏:「升朝官除南郊赦封赠父母外,不得以加恩、转官、服色之类,回授及封赠有服、无服等亲。其前后体例鎫罢之。」
枢密院言:「诸路本城诸军,有人数至少不成指挥处,每遇差使,全然畸零。乞委转运司取索诸州军见管数,除教阅本城及壮城、作院、递铺、牢城等难合并外,欲将诸指挥畸零人数并合成四百人以上,仍令带旧请。其军员据合用数外,余差补别州军见阙。」从之。二年十月十二日,初下京东路日,今乃篃诸路。朱本削去二年十月十二日事,但存此,非也。今两存之。十二月十六日,当考。
辛亥,权发遣三司使李肃之权三司使。肃之未至,上屡趣之,至未久,复有是命。
诏给纳常平钱谷官司公人受赃,虽已降依敛掠、乞取差点人夫钱物条约,虑未知惧,自今杖罪编管□□馽州,徒以上刺配本州岛牢城。许人告,杖罪赏钱五十千,徒罪百千。
上批:「近以河外城寨守具废弛,虽已第责当职官吏,乃闻前后不但城寨使臣因循,纵有勤于职事者,亦多为监司沮止,所乞兵匠、物料,不即应副,虽欲自达【二四】,势不可得。今既惩励因循,俾人必尽其力,宜开自达之禁,以防壅塞,可议立法。」遂诏陕西河东经略、转运司,如城寨官吏申乞兵匠、物料及战守备豫事,速相度应副。即累申无报,许本处直以闻。
壬子,监在京铸金□写务邓润甫编修中书条例。润甫,建昌人也。
著作佐郎、编修中书条例张琥为集贤校理。
癸丑,枢密院言:「郓州简中兵内有朱信等三人,本系亲从官,欲令京东转运司勘会,非庆历八年殿内作过配到,即依宣命简选。」上批:「配填龙猛【二五】、龙骑,盖是在京禁旅,于理不便。今止选于极边暛用,虽庆历八年犯事注误之人亦不妨,可令一例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