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312 页/共 607 页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四年正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十九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四年(辛亥,1071)
全 文
春正月丁亥朔,上不视朝。
戊子,种谔领兵次抚宁堡,敌有迎降道傍者,左右欲收其甲,谔曰:「今为一家,彼即吾人也,听以自随。」
己丑,次啰兀城。敌帅都啰马尾与其将四人,聚兵啰兀城之北曰马户川,谋袭谔。谔谍知之,以轻兵三千潜出击破之。马尾脱身遯去,复与其将三人,驻兵立赏平。谔遗以妇人衣三袭,明日,遣将吕真率千人斥候。大风尘起,敌惊曰:「汉兵至矣!」皆溃而走,遂城啰兀,凡二十九日而毕。大小四战,斩首一千二百,降口一千四百。谔始出师,知横山有积粟,令民兵多辇版筑之具,往反三十五日,所将步骑二万,食官米二斗二升,刍六束,余悉因粮于敌。据吕大防捷奏称:初五日乙丑,都枢密都啰,参政及钤辖十三人,领兵三千在马户川。初六日,谔遣将击走之,斩首百余级。与范育志谔墓所书小不同。今悉从墓志,欲知谔啰兀城功效,尽于此也。二月四日庚申,二月十八日甲戌,可考。三月十八日癸卯,乃弃啰兀。
壬辰,诏鬻天下广惠仓田为三路及京东常平本,其当赈济,即以广惠、常平等仓所贮粟麦给之。初,王安石言:「广惠田可鬻,以实三路常平。」曾公亮曰:「佃户或百年承佃,有如己业【一】,今鬻之则至失职【二】,非便。」上曰:「还令佃户买之,则无不可者。」安石曰:「公亮所言盖官庄也。若广惠仓田乃本是户绝,法自当鬻,但因近置广惠所积不多,何能赈饥?今已修常平法,则凶年固不患无所赈济。」公亮终以为不可,曰:「利不百,不变法。」上曰:「但义理可行则行之,自无不利。」安石曰:「利者义之和,义固所为利也。」公亮曰:「亦有利于公家不利百姓者,不可谓之义。」安石曰:「若然,亦非人主所谓利也。」于是卒从安石议,而有是诏。
乙未,工部郎中兼侍御史知杂事谢景温直史馆兼侍读。景温辞,乃罢侍读知邓州。王安石任事,景温初附之,故攻苏轼等。其后言薛向非才,不当超除待制,及言王韶边事诬罔,浸失安石意,故不得在言职,仍补外。哲宗旧录云:神宗厉精政治,起用人材。景温不达政体,言多轻躁,上浸薄之,故出。今从新录。林希野史云云,附注五年二月一日罢陕漕时,为陕漕在四年三月二十六日。
职方员外郎【三】、集贤校理邓绾为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旧录绾传云:神宗举良法,革宿弊,裁抑侥幸,而中外汹汹,共为一朋。言官顾私计,俯仰观望,议论无所适从。上患之,故用绾为知杂御史。新录已削去,今亦不取【四】。
度支员外郎、集贤校理陈绎直舍人院、知审官东院、判户部勾院。绎直院,三月四日可考。
天章阁待制、知审官东院孙永知瀛洲。
渝州南川县巡检、供奉官李宗闵,都监司指使、散直李庆等,领兵遇夷贼李光吉等于木蓝寨沙溪界,皆死之。诏孙构等处置妥帖,无致滋张,渐为边患。仍遣太常少卿江中行往夔州路体量,遂以中行为提点刑狱。
先是,南川、巴县熟夷李光吉、王笃【五】、梁承秀三族,各有地客数千家,间以威势诱胁汉户,不从者屠之,没入土田,往往投充客户,谓之「纳身」,税赋皆里胥代纳,莫敢督。藏匿亡命,人不敢诘。数以其徒伪为獠人,爻□子边民数百家,及官军追捕,则言獠人遯去,习以为常,边民畏之不敢以实告。厚赂州县民觇守令动静。光吉稍筑城堡以自固,缮修器甲,远近患之。转运判官张诜建议请诛之,诏遣权度支判官孙构为转运使与诜共议。时熙宁三年二月也。构、诜密以方略授兵马使冯仪、牟简、杜安行使图光吉等,且于缘边州县储军需以待,事闻报可。构初令仪等,以祸福开谕光吉、承秀地客,纳质听命,使各安生业,复进兵穷讨,久未就诛。会宗闵败,诏构等厚赏开其自新。又诏:「诜首议讨捕光吉等,今杀巡检使臣,多丧军士,且不得贼。诜已任满可令再任,责之躬自讨贼。」遂诏诜再任。此段用孙构,张诜渝州熟夷传,并新、旧录删修。构附传云:为转运使与章惇经制南、北江同时。此盖元佑史官之误,绍圣史官已改正入本传。诜附传云:为转运使不累旬,首恶尽获。亦误也。新录又承其误,今不取。令诜再任,在戊戌十二月,今并书。十八日甲辰复宾化县。
检正中书刑房公事李承之言:「天下所断大辟,委提点刑狱司勾考,刑部详覆,恐多疏略,容有噃滥。又奏至不以时谳,故久系狱囚。乞自今令刑部月具已覆过大辟案,逐道申中书委检正官覆详,大限十日,小限七日,如有不当或无故稽留者,取旨责罚。」从之。
戊戌,出榷货务钱五十万缗助籴陕西军粮,令三司易内藏库钱应副,以京东封椿紬三十万匹、钱十万缗偿榷货务。
陕西都转运司裁定本路厢军数。诏减五千人,以三万人为额【六】,省边州冗食也。
己亥,河东经略、转运司言:「宣抚司令计度运粮义勇夫所备数过多,颇闻骚扰。」诏约实准备应付,所运粮草仍给与近便仓场,毋费民力。转运司又请借常平、广惠仓钱十万缗,助籴军粮。从之。又言应付宣抚使科率民力已不堪。上批:「若果然,恐别致生事。」又虑转运司过当处置,阴欲摇动边事。遣御史范育乘驿体量以闻。时韩绛使种谔将兵城啰兀,雪中筑抚宁堡,调发仓猝,关陕骚然,河东尤甚。吕公弼具以闻。或疑公弼等用意沮坏,故令育往视。遣范育,御集在十八日,今从实录。育以二十一日起发,见育集免台职状。
吕大防先奏事在阙下,上已知种谔自将入生界迎河东兵,深以远道存亡不可知为忧。手札付大防,令速谕韩绛且缓图麟府一带新寨,并促大防还司。又批:河东处置乖方,一路民力今已乏竭,傥别致生事,与城啰兀相万也。此据吕大防家所藏御札,不知月日,其末有云:今偶连假,不及与卿相见,且宜速去。连假,则是上元可知。又御集第十九卷御批:令大防早回中书,欲令十七日对讫上道。又批:今日已遣人至大防处,称取来日前去,此更不须指挥。则大防所受御札即此是也。存此亦足以见神宗忧边恤民之盛德云。
癸卯,诏王庆民依旧专管勾麟府路军马,萧注于太原府听旨。初,以注代庆民,注既行,闻河东用兵,乃自言本书生,长于抚纳,而短于战斗,恐不能办麟府事。会有言交趾为占城所败,觽不满万,可计日取也。因命注知桂州。潘夙传云夙陈交趾可取,此云「觽不满万」,或是夙所陈也,当考。六年正月注罢桂州。上问注攻取之策,注辞曰:「臣昔者意尝在此。方是时,溪洞之兵一可当十,器甲犀利,其亲信之人皆可指手役使。今兵甲无当时之备,腹心之人死亡大半,而交人生聚教训之又十五年矣。谓其觽不满万,恐传者之妄也。」
韩绛等言种谔领兵至啰兀城,招纳人畜并获首级。诏遣内侍军前抚问,王延庆延州;萧汝贤麟、府州。
甲辰,诏三司出银十万两赴河东转运司,仍许商人入便本路见钱十万缗以助军费。
夔州转运使言,渝州巴县兵马使杜安行等,率土丁破李光吉等,复宾化县。
赠李宗闵文思使,录其二子为三班奉职。孙构传曰:令杜安行募千余人掩袭,官军继之,斩取秀,遂焚二族所居。觽保黑崖岭【七】,构移黔州趫捷土军三百来赴。会夜,使乘间道鼓噪以进,光吉堕崖死,笃自缚。以其地建南平军,复扶欢、荣懿二寨。旧纪正月癸卯,书孙构平渝州叛夷,复宾化县。新纪甲辰。
乙巳,著作佐郎、集贤校理、编修中书条例张琥为太子中允、同知谏院兼管国子监。
京西置提举教阅官二员:供备库使宋亨西京、河阳、邓、汝、均、襄、郢、金、房、光化十一州军【八】;左藏库副使郭怀许郑陈随滑颍、信阳七州军。
枢密院言:「诸路根括牧地烦扰,请权罢,以俟农隙。」从之。
丁未,降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林旦为著作佐郎、知黄县,薛昌朝为大理寺丞、知宿迁县。
先是,旦、昌朝言李定当为所生母追服,不报。旦劾定:「始则以侍养便为行服之年,及闻朝廷议令追服,复称仇氏非其所生,本末反复,实避追服。伏以礼法二字,系朝廷之大端,定既堕败人伦,不能自请,尚冀朝廷申明以正薄俗,岂可曲徇定之私说,废蔑大义复加擢用!」又奏:「按定初言,明知仇氏为母,虽未行服,但尝解官侍养,其情犹可恕者。因朝廷再加审诘,既避追服又惧得罪,遂作为缪悠不可考实之言,冀为终身之疑,内欺其心,上惑朝廷,此则天下之所共恶者。使定自请追服,犹未能逃名教之责,况朝廷覆问,言者纷纭,经涉时月,曾无一辞以请,安然自得,略无媿畏,便己背亲,贼害忠孝,无甚于此。朝廷方且迁官进职,置在劝讲,臣实不知其可也。」又言:「父子相隐,圣人以为直。今李问闺门之私,郜氏、仇氏平时不正之偶,缘定之故,暴其宿丑,喧布朝野,彰父不义之恶,忘母所生之恩。」又言:「宰相王安石以定素出其门,力为荐引,虽旧恶暴露,犹曲折蔽护,言事者敷陈义理,一不省顾。淮南转运使刘瑾,定阴相交结,希合附会,故作疑辞,附下罔上,表里欺蔽,致不孝之人擢为君侧。臣至中书,安石谓臣言:『此事自出上意。』臣闻古之事君者,善则称君。今觽人知仇氏为定母,安石独以为非;觽人知定为不孝【九】,安石独以为可。」而昌朝亦言:「仇氏死于定家,定已三十七岁,无有不知之理。人皆以定为不孝,而安石独以为贤;定身负大恶,而安石置之劝讲之地。盖定素游其门,安石不顾是非,专欲取胜言者,故定合追服事理虽明,而犹再下淮南会问,淮南转运司既惮安石之势,又见中允恩命已行,遂不考实,作为疑辞。安石不复质诸事理,便以上惑圣听,使朝廷之上,经筵之间,寘一不孝之人,何以刑示天下?」旦六疏,昌朝七疏,故有是命。
诏开封府东明、考城、长垣县,京西滑州,淮南宿州,河北澶州,京东应天府、濮齐徐济单兖【一○】郓沂州、淮阳军别立贼盗重法。从检正中书刑房公事李承之请也。
戊申,诏宣徽南院使郭逵归院供职。
大理寺丞、馆阁校勘顾临为太子中允、荆湖南路转运判官、提举常平等事。临喜谈兵,尝召对,问以兵学,临曰:「兵以仁义为本,仁者爱人,义者循理,动静之机,安危所系也。」因条上十事。及使湖南,议论与执政违戾,因乞解官侍养。诏归馆阁供职,踰年乃起。
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邓绾判司农寺。旧录绾传云:判司农寺,于是常平、免役、水利、保甲之政,皆自司农颁矣。时民困差役,而衙前破产为甚。绾首请行之府界,一日而免衙前归农者八百三十余人,诸路悉仿焉。新录辨曰:既行免役,则被差衙前自当放免,诸路莫不然,岂得为绾功哉!今自「民困」至「仿焉」,三十八字并删去。吕惠卿三年五月十七日,曾布三年九月八日已判司农。绾传所云常平之政皆自此颁,恐绾非事始也,今删去。又三年八月二十九日、十二月九日可考。范百禄云云可考。
权江、淮等路发运副使皮公弼为陕西路转运副使。
己酉,太常博士、集贤校理、权发遣提点陕西刑狱赵焑为右司谏、直龙图阁、权发遣延州。
新提举广东路常平等事、都官员外郎游烈送审官东院,以新老愿徙便地也。游烈除广东常平,乃二年闰十一月壬子。今踰岁犹未赴。不知烈何人,当考。
诏唐州泌阳县令王友谅与两使职官,令再任,举主足,听磨勘。以转运司言友谅招诱流亡千余户,垦田数千顷故也。王友谅究竟如何?
又诏宣抚司,以军兴贷河东民钱,转运司速偿之。
又诏诸州公使库,例以役人主之,倍备縻费,其令天下具公使钱及主吏轻重所当支酬数,上司农寺详定利害以闻。其后,司农定诸州所用公使钱,奢俭各不中礼,甚者或至非理掊克,今当量入为出,随州郡大小立等,岁自二百贯至五千贯止。若三京、三路帅府,成都、杭、广自来所用多者,增其数。诏从之。
又诏发运司六路及京东转运司,封桩茶本、租税钱,易金、银、绵、绢上京。
知大宗正丞【一一】事李德刍言:「近据宗悌等状奏,各为自嘉佑五年十二月内磨勘转官,至今年十二月已周一十年【一二】,合依诏条磨勘转官。检会先准至和二年八月诏,先朝旧制,皇族在班及十八年者【一三】,具名取旨。今宜令中书、枢密院勘会,皇族自明堂覃恩普转后及十年者,特具名取旨,当议依天禧元年二月宗正寺所定房院次第各与迁转。所有近因特恩改转者,即须候及十年别具取旨。今宗悌等称依得诏条磨勘转官,看详前项诏书,出于一时特旨,即无今后指挥。自嘉佑五年至今虽及十年,又缘其间两经覃恩普转官资,自覃恩后至今方及四年。乞下中书看详,明降指挥。」诏自治平四年覃恩普转后及十周年者,特具名取旨,近因特恩转者,即须候转及十周年取旨。此据会要四年二月二十三日事,今附本月日或以为三年十二月十九日事,误也【一四】。二月十八日更详之。实录但书:诏自今宗室尝经覃恩、特恩迁官者,十年后取旨。或只用实录亦可。
横海军留后、赠护国军节度使河东郡王谥和惠承衍卒。
庚戌,诏陕西已行交子,其罢永兴军买盐钞场。陕西都漕沈起奏行交子法见四月八日,罢时三月三日。文彦博所言可参考。二年十二月五日,拨钱十万充买钞本钱。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增二十万。食货志云:四年诏行蜀交子法于陕西,而罢市钞。或论其不便,复如初制。三月十四日复买钞。
辛亥,刑部详覆官、殿中丞朱温其为国子监博士,温其驳正大辟案,活五人,特迁之。
著作佐郎朱明之为崇文院校书。明之,安石妹貋也。二月辛酉及丁卯,当参考。
知成德军、起居舍人、天章阁待制刘庠为河东都转运使。庠替何人当附见。二月六日又除韩铎。三月二十一日张文、陈汝羲责。
内殿承制、合门祗候、同勾当汴口李宗善为礼宾副使。宗善明习水事,在汴口十二年,都水监请增秩再任故也。
宫苑使、带御器械程昉为都大提举黄、御等河、同签书外都水监丞。内侍签书职事,非故事也。朱本抹去。墨本云:内侍不签书无出处,合删。今依新录仍存之。
诏河东军费不足,其令三司借内藏库银二十万两付本路,更不令商人入中见钱。又赐度僧牒鄜延路经略司二千道,河东转运司三千道,以助边费。
诏应奏举大小使臣边要任使,仍旧枢密院铨量才器。其余举官及陈乞差遣,送审官西院、三班院定差。军员老病当降军分,送殿前、马步军司指定职名,并申院降宣。以枢密院细务繁多,故又省常事归之有司。
宣抚使韩绛言:「鄜延路当筑四寨,已令种谔驻兵筑啰兀城,候毕功进兵筑永乐川、赏逋岭二寨。仍令遣都监燕达、赵璞筑抚宁故城,又令荒堆三泉、吐浑川、开光岭、葭芦与河东路修筑,通接道路,各相去四十余里。」
壬子,诏陈升之起复。升之固请终丧,许之。
赐提举成都府路常平司交子钱二十万缗为青苗本钱。
上批:渝州夷贼梁承秀虽已扑灭,尚有李光吉、王笃未能扫除。闻梁氏一族虽觽,而承秀其实选懦。惟光吉、笃凶恶,族人畏之,颇为其用,若不早谋破散其党,恐日久养成边患。其获承秀首级者,令转运司速给赏钱,并特与班行,及承秀佃客投降,亦厚抚存之,使足以感动光吉之觽。有功官吏及土丁等数,速以闻。三月五日诏更考之。
保州奏:「内殿崇班赵永图言,上皇坟园,比奉敕建资果禅院。乞拨田十顷,以赡僧徒。」从之。
甲寅,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范育落御史里行,为崇文院校书。育前后七奏李定不服母丧,及奉使河东,又面论之,且乞罢免台职。其言曰:「天下之恶当先治其大者,而定背丧讳母;朝廷之法当先治其近者,而置不孝之人在天子左右。臣职在纠弹,此为不正,焉暇及他。是以夙夜忧危,发愤闷、肆狂言而不知止也。臣昨在本台,以定所供三状案文求情,知其先信而后疑,先信发于诚心,后疑生于巧避。今王安石不信定之诚信,而独信其妄疑;不为质其母,而直为辨其非母;不正其恶,而反谓之善。上诬天心,下塞公议。朝廷虽可惑,李定之心安可欺?臣言虽可抑,而天下之心焉可诬?伏愿陛下以高明照物情,以神武断髃议。或正罪李定,或贬削臣职。」育既辞七日,而有是命。据育集乞罢状,以二十日起发。
上谕枢密院:「泾原路总管张玉、鄜延路总管刘永年并令再任。玉可与一子官,永年止与支赐。」文彦博言:「两人同再任,而推恩不同,臣等未喻圣意。」上曰:「玉累有战功,永年但以久熟鄜延事未有代者。若一概推恩,何以激劝?」仍令自今凡都副总管再任,并临时取旨推恩。
诏三司应买扑酒曲诸坊场钱,每千纳税钱五十,仍别封桩以禄吏。
翰林学士韩维等上文德殿朔望视朝仪,以入合旧图所载增损裁定之。诏可。
注 释
【一】有如己业「业」原作「弃」,据编年纲目卷一九改。
【二】今鬻之则至失职「今」原作「令」,据同上书改。
【三】职方员外郎「职方」下原衍「司」字,据阁本及宋史卷三二九邓绾传删。
【四】今亦不取「取」原作「敢」,据阁本、活字本改。
【五】王笃「笃」原作「□」,据阁本、活字本及治迹统类卷一七神宗置南平军,本书卷二二○、二二五、二二八,本卷下文改。
【六】以三万人为额「为」字原脱,据阁本及活字本补。
【七】黑崖岭「黑」原为「里」,据宋史卷三三一孙构传、续通鉴卷六八及舆地纪胜卷一八○南平军条改。
【八】西京河阳邓汝均襄郢金房光化十一州军阁本、活字本均同。按上列州军数为十,疑有脱误。
【九】觽人知定为不孝「觽」原作「罪」,据阁本及活字本改。
【一○】兖原作「笃」,阁本、活字本均作「兖」。按宋史卷八五地理志京东路有「兖州」而无「衮」州,因据改。
【一一】大宗正丞「丞」原作「承」,据宋会要职官一一之一九改。
【一二】至今年十二月已周一十年宋会要职官一一之一九同。按自嘉佑五年十二月至熙宁四年正月适为「周一十年」,疑「年十二月」四字衍。下文「自嘉佑五年至今虽及十年」及本书卷二二○甲戌条「自嘉佑五年十二月内磨勘转官至今已是十年」可证。
【一三】皇族在班及十八年者「班」下原衍「至」字,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一一之一九、宋大诏令集卷五○宗室迁官诏删。
【一四】或以为三年十二月十九日事误也此段正文宋会要职官一一之一九系于熙宁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十九日」疑为「二十九日」之误。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二百二十
卷二百二十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四年二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二十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四年(辛亥,1071)
全 文
二月丁巳朔,中书言:「古之取士皆本于学校,故道德一于上,习俗成于下,其人材皆足以有为于世。自先王之泽竭,教养之法无所本,士虽有美材而无学校师友以成就之,此议者之所患也。今欲追复古制以革其弊,则患于无渐。宜先除去声病偶对之文,使学者得以专意经义,以俟朝廷兴建学校,然后讲求三代所以教育选举之法,施于天下,则庶几可复古矣。明经及诸科欲行废罢,取元解明经人数增解进士,及更俟一次科场,不许诸科新人应举,渐令改习进士。仍于京东、陕西、河东、河北、京西五路先置学官,使之教导。其礼部所增进士奏名,止取五路进士充数【一】,所贵合格者多,可以诱诸科向习进士。今定贡举新制,进士罢诗赋、帖经、墨义,各占治诗、书、易、周礼、礼记一经,兼以论语、孟子。每试四场,初本经,次兼经并大义十道,务通义理,不须尽用注疏。次论一首,次时务策三道,礼部五道。礼部五道,当考。中书撰大义式颁行。量取诸科解名增解进士,以熙宁二年解明经数为率。如举人数多于熙宁二年,即每十人更取诸科额一人,诸科额不及三人者听依旧。不解明经处,每增二十人,如十人法。礼部奏名,于诸科解额取十分之三增进士额。京东、陕西、河北、河东、京西进士,开封府、国子监、诸路尝应诸科改应进士者,别作一项考校。其诸科内取到分数,并充进士奏名,将来科场,诸科宜令依旧应举,候经一次科场,除旧人外不得应诸科举。五路先置学官,中书选择逐路各三五人,虽未仕,有经术行谊者,亦许权教授,给下县主簿、尉俸。愿应举者亦听,候满三年,有五人奏举,堂除本州岛判、司、主簿、尉,仍再兼教授。即经术行谊卓然,为士人所推服者,除官充教授。其余州军并令两制、两省、馆阁、台谏臣寮荐举见任京朝官、选人有学行可为人师者,中书体量,堂除逐路官,令兼本州岛教授。诸州进士不及二百人处,令转运司并邻近三两州考试,仍各用本州岛解额。殿试策一道,限千字以上。分五等:第一等、二等赐及第,第三等出身,第四等同出身,第五等同学究出身。」从之。朱本云:自诗赋取士以来,学者雕敝聪明,及其中选,施于有政,无所用之,其弊所从来久,然莫能革也。自上即位,稽合先王,造立法度,而议者不深维其意,髃起而非之。上以为凡此皆士不知义故也。故罢黜声律,而修明庠序之教,由是人务经术而识义理者多矣。从之以下九十八字,并朱史所增议论非是,新录已削去,今姑存。别项初试四场,后只试三场。初试大义、本经及兼经各十道,后未几时改初试四场,时务策三道是第三场。又有礼部五道,未详。本文礼部作南省,当考。新纪书罢诗赋及明经、诸科,以经义、论、策试进士,置京东西、河北、河东、陕西路学官。旧纪并载诏书述志系之二年二月,误也。选举志第一卷云:诗赋浮靡,不根道德,施于有政,无所用之,自唐以后,莫之能革。上稽合先王,造立法度,而议者不深维其意,髃起而非之。上以为凡此皆士不知义,非其所习见,乃罢黜声律,俾王安石训释经旨,颁之天下。既知经术矣,因诏随所治经,以十分为率,均取之。张璪言:「治礼举人,比诗、书、易绝少,宜加劝銟。」乃诏倍取。其后迄元丰闲,大率约十分均取,有余不足相补,不过三分而已。始以本经、论语、孟子义为两场,论策各为一场,后以论语、孟子附本经止三场【二】,毕试,考官互考一场,觽定,乃去留之。殿试初考、覆考文卷高下相殊者,许详定酌中别立等第,中选者分五等:第一等、第二等赐及第,第三等进士出身,第四等同出身,第五等同学究出身。惟同学究出身,独熙宁六年、九年行之。其后,第五等皆上特推恩,复赐同进士出身。
上批:「近诸处觇西贼聚十二监军司人马及取齐地名,皆有考据。详此乃是大举,虑诸路不大为备,贼至有失支梧。可令陕西、河东宣抚及诸路经略司早为清野之计,毋得轻易接战。」
司农寺言:「相度京西差役条目内,酒税等诸般坊店场务之类,候今界满拘收入官,于半年前依自来私卖价例要闹处出牓,召人承买,限两月日【三】,并令实封投状,置历拘管。限满,据所投状开验,着价最高者方得承买,如着价同,并与先下状人,其钱听作三限,每年作一限送纳。」从之。此用编录册【四】五年二月十三日刑部帖备坐四年二月十一日中书札子增入,实封扑买或自此始。三年十一月十七日、十二月九日,四年三月十四日当并考。篃卖天下酒场则在五年二月二十二日。
庚申,诏:「河东发民夫运粮输边,可听民从便就边州籴纳。河外粮草如稍有备即停运。及有可以宽民力者,令转运司从宜施行。」
辛酉,著作佐郎、馆阁校勘刘挚权检正吏房公事。上初欲用朱明之,王安石以亲辞。上曰:「挚未可知。」安石曰:「试其可否,则罢之无伤,兼挚自有礼院差遣也。」故命挚权。
司天奏老人星见。故事当送史馆。上曰:「此甚无谓,可罢。」王安石称善,并言:「故事许上贺表,亦宜罢。」诏罢之。
诏河北转运司输钱十万缗于太原,以备军费。
枢密院言:「宣抚司【五】自定胡县【六】筑堡至啰兀城,以通粮道入生界,首尾百七十里【七】,须以兵防护。若贼觽猝来攻围,恐难守御。或出兵渡河,为贼先据西岸,则军马难济。欲令宣抚司更相视山河形势,如府州与保德军、合河津与【八】通津堡,且于定胡、克胡【九】夹河相对,西岸依险筑堡,所贵易而早成,出师济河以有保庇,贼不敢劶临河攻御。若入西界还师,万一贼马追袭,便有归守之处。其余向西展作堡寨,渐次易就。」从之。
种谔既城啰兀,分兵千五百人留副将李宗师守之,谔还军绥德城。此据范育志谔城啰兀事,凡二十九日毕工,往反才三十五日,其还绥德当是二月初五日也,因附见于此,正月二日戊子可考。河东经略司既发兵与种谔会,又承诏发兵二万给馈饷,由荒堆新路以趋啰兀城。吕公弼曰:「我之大兵虽已通行,敌若设伏继后,则师无緃类矣。永和关虽回远违期,而可免钞袭之患。」乃使由永和关以往。俄而神堂援兵果遇伏不得进。上手诏褒之。既城啰兀筑三寨,又欲增置堡障。公弼上言:「三寨散阔,未易守也。今大兵杀获已多,寇方怀忿,日夜聚兵,必为边患。愿罢三寨,专为持重,以销犯边之谋。」不听。
端明殿学士、尚书左丞王素为工部尚书、端明殿学士致仕,上亟从之。王安石言:「宜且降诏不允。」上曰:「素今在此,实知其病,便令致仕,何伤?」安石曰:「无伤也。故事,致仕者例不带职。」王安石以为致仕者致其职事于君,无落职之理。故皆以本职致仕自王素始。此据司马光日记增入,带职致仕,已见三年十二月辛巳。
知永兴军、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司马光知许州。光在永兴,宣抚司请增修城壁,虽内郡不被边,亦增修如边郡。光奏罢之。又请添屯军马于长安、河中、邠州。光言:「岁凶民艰食,惧无以供亿,乞罢添屯。」不许。宣抚司赋民造干粮刍□少饭。光以为昔常造,后无用腐弃之,民力可惜;又奏乞灾伤地分所欠青苗钱许重迭倚阁,仍牒所部八州军,未得依司农寺指挥催理。诏提举司催理如司农寺指挥,不得施行光牒。宣抚使下令,分义勇四番,欲以更戍边,选诸军骁勇,募闾里恶少为奇兵。调民为干粮刍□少饭。虽内郡不被边,皆修城池楼橹如边郡,且遣兵就粮长安、河中、邠,三辅骚然。光上疏极言:「方今公私困敝,不可举事,而永兴一路,城池楼橹皆不急。干粮刍□少饭昔常造,后无用腐弃之。宣抚司令,臣皆未敢从。若乏军兴,臣坐之。」于是一路独得免。顷之,诏移知许州,不起【一○】,遂乞判西京留守司御史台以归,自是绝口不论事。此苏轼为行状所载如此,新传因之。细考或先后从违不同,今据光集奏议别修。
光知言不用,遂乞判西京留司御史台,不报。又上章曰:臣之不才,最出髃臣之下。先见不如吕诲,公直不如范纯仁、程颢,敢言不如苏轼、孔文仲,勇决不如范镇。诲于安石始知政事之时,已言安石为奸邪,谓其必败乱天下。臣以谓安石止于不晓事与狠愎尔,不至如诲所言。今观安石引援亲党,盘据津要,挤排异己,占固权宠,常自以己意阴赞陛下内出手诏以决外廷之事,使天下之威福在己,而谤议悉归于陛下。臣乃自知先见不如诲远矣!纯仁与颢皆与安石素厚,安石拔于庶僚之中,超处清要。纯仁与颢睹安石所为,不敢顾私恩废公义,极言其短。臣与安石南北异乡,取舍异道,臣接安石素簄,安石待臣素薄,徒以屡尝同僚之故,私心眷眷,不忍轻绝而预言之【一一】,因循以至今日,是臣不负安石而负陛下甚多。此其不如纯仁与颢远矣!臣承乏两制,逮事三朝,于国家义则君臣,恩犹骨肉,睹安石专逞其狂愚,使天下生民被荼毒之苦,宗庙社稷有累卵之危,臣畏懦惜身,不早为陛下别白言之。轼与文仲皆簄远小臣,乃敢不避陛下雷霆之威、安石虎狼之怒,上书对策,指陈其失,隳官获谴,无所顾虑。此臣不如轼与文仲远矣!人情谁不贪富贵、恋俸禄。镇睹安石荧惑陛下,以佞为忠,以忠为佞,以是为非,以非为是,不胜愤懑,抗章极言,自乞致仕,甘受丑诋,杜门家居。臣顾惜禄位为妻子计,包羞忍耻,尚居方镇。此臣不如镇远矣!
臣闻居其位者必忧其事,食其禄者必任其患。苟或不然,是为盗窃。臣虽无似,尝受教于君子,不忍以身为盗窃之行。今陛下惟安石之言是信,安石以为贤则贤,以为愚则愚,以为是则是,以为非则非,谄附安石者谓之忠良,攻难安石者谓之谗慝。臣之才识固安石之所愚,臣之议论固安石之所非,今日所言,陛下之所谓谗慝者也【一二】!伏望陛下圣恩裁处其罪。若臣罪与范镇同,即乞依范镇例致仕,若罪重于镇,或窜或诛,所不敢逃。
诏光移知许州,令过阙上殿。或曰:「陛下不能用光言,光必不来。」上曰:「未能用其言与否【一三】,如光者常在左右,人主自可无过矣。」光讫辞许州,固请留台。久之,乃从其请。光自是遂绝口不复论新法。光上章自言不如吕诲等,上令过阙上殿,此据邵伯温闻见录。伯温又云:上谓御史程颢曰:「朕召司马光,卿度光来否?」颢对曰:「陛下能用其言,光必来,不能用其言,光必不来。」按三年四月,颢已罢御史,此时不在朝廷,伯温误矣。今存其语,而不出对者姓名以阙疑,更须考之。留台得请,乃四月十九日癸酉,今并书于此。李清臣作韩绛神道碑云:司马光方与执政忤,而绛言光可代己为枢密副使,至为宰相又荐光。神宗亦可之曰:「卿度光来乎?朕当亟召。」邵伯温所记「度光来乎」,神宗语绛,而伯温误之以属程颢也,更详考之。
诏江、淮发运司遣官劾亳州属县官吏阻遏愿请青苗钱人户事状,及令转运、提刑司体量逐县不被诉灾伤因依以闻。其灾伤户虽不检放,其未纳税赋权与倚阁。管勾淮南路常平等事、著作佐郎赵济言:「富弼以大臣废格新法,法行当自贵近始,若置而不问,无以令天下矣!」故有是命。济,宗道子也。
编修中书条例所言:「舍人院除官皆有定格,除官之人,无日不有。而外制臣僚皆兼领他事,既出仓卒,褒贬重轻或未得中。乞自今文臣两制、武臣合门使已上,及朝廷升擢、特旨改官,并责降、特选告辞外,其余除授并撰定检用。」从之。时政记系之壬戌初六日。今从实录。
先是,上言陈绎制辞不工,欲用曾布,疑布所领事已多。王安石曰:「布兼之亦不困。」遂以布直舍人院。安石因言:「制辞太繁,如磨勘转常参官之类,何须作诰称誉其美,非王言之体,兼令在官者以从事华辞费日力。」上曰:「常参官多不职,每转官,盛称其材行,皆非实,诚无谓。」安石曰:「臣愚以为但可撰定诰辞,云:『朕录尔劳序进厥位,往率职事,服朕命,钦哉!』他放此撰定,则甚省得词臣心力,却使专思虑于实事,亦于王言之体为当。」冯京以为不可。上卒从安石言。上又欲用张琥直舍人院,京复荐刘攽、曾巩,苏轼,上不答。攽时通判泰州,巩通判越州,轼罢开封府推官,通判杭州未赴也。此据王安石日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