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资治通鉴长编 - 第 305 页/共 607 页

壬午,上批:新差权发遣河东提点刑狱、职方员外郎梁端,令审官院与合入差遣。端提举本路常平等事,尝论青苗钱不须设官置局,川、陕、二广六路宜罢给,不报。又言为提点刑狱韩铎所沮而不能显言铎沮己事状,乃用论新法自劾,求罢职,以提举司事属之提点刑狱。转运使及进呈端状【二○】,韩绛言:「端实公直有干材,恐陛下以此一事遂废之,为可惜也。」上曰:「如皮公弼尚不废。」王安石曰:「端必有干材,况是绛所举?今言役事,乃绛本议,必其所见如此,非为邪也。然今朝廷要当如此施行,陛下必不以此终身废其可用之材。」故有是命。端,盩厔人,尝为吕诲所荐,授御史台推直官。司马光日记云,端不知已除提刑,因论青苗不便,故罢。今但从实录。韩铎已见元年七月。   录环庆路蕃官右班殿直李宗亮子惟立为三班奉职,充本路巡检;安儿为下班殿侍,赐名惟忠,以宗亮死事故也。   癸未,龙图阁直学士陈荐知蔡州,已而不行。   陕西提点刑狱司言,乞趣大理寺断延州义勇长行叶璘等公案。上批:「刑狱如此淹留,岂有不伤和气?近中书刑房已置簿日□出□大□□考督趣,枢密院可相度依此立法点检。」   甲申,诏宗室袒免以下亲,敕前授副率以上者,敕后当请裹头、穿执、日食、送殡盘缠、赴朝日支马【二一】,依袒免授殿直例给之。   诏京东提刑司取索先检放灾伤人户分数及转运司后来行遣,究实以闻。以御史知杂事谢景温言南京灾伤已差官检放,而转运司抑令复认元额故也。   又诏审官西院磨勘使臣,依审官东院例引见。会要云,更不告谢。   乙酉,诏诸路提点刑狱司,具逐州军经略、安抚、钤辖司特刺配人元犯以闻。   丙戌,贬秘书丞、集贤校理、知谏院胡宗愈通判真州,仍落馆职。前此,上谓执政曰:「胡宗愈至沮败朝廷政事,又论不当置西审官分枢密院权,非所以体貌大臣;且令大臣有所施恩,有害于政。此言乃倾中书,以为排沮枢密院。盖枢密院论议已是如此。又言张若水者,其意盖欲倾韩绛耳。朕尝面责以方镇监司事可言者觽,略不为朕作耳目,专沮败朝廷所欲为。宗愈甚愧怍,云『陛下许臣,臣乃敢言。』明日即言李复圭事。」曾公亮曰:「宗愈止是书戆,不晓朝廷事耳。」上曰:「宗愈似戆,然察事情甚精。所言皆有含蓄,务在中伤,非戆也。」公亮又言:「数逐台谏非是。」上曰:「此非所谓谏争,乃谗慝尔。」绛白上姑务包容。王安石曰:「大臣当以国为体,不可以形迹之嫌【二二】苟容此辈。」绛曰:「为谏官,乃受陛下旨言事,此最不佳。」安石曰:「圣旨果是,谏官将顺,亦不为非,不可以此为宗愈罪;惟怀邪沮事,乃不可容。」上令检出前后章疏行遣。安石请御批着其奸状,于是上批付中书曰:「宗愈气焰奸慝,自领言职,未尝存心裨补朝廷治道;凡进对论事,必潜伏奸意,含其事情,旁为邪说,以私托公,专在破坏正理,中伤善良。所为如此,而置之左右前后,岂非所以自蔽聪明?故贬。」仍限一月,令两制各举升朝官二人,补谏官员阙。宗愈为谏官,遇事必言,然不肯出姓名,辞多微婉,故御批有「潜伏中伤」等语。或曰御批乃吕惠卿笔也。初欲与知县,曾公亮不可,始除通判。「宗愈言事,不出姓名」「御批乃吕惠卿作」,此据司马光日记。「气焰奸慝」四字本在「自蔽聪明」上,语似不属。元佑本无之,新本同元佑。惟朱本及御集有此,今乃备录,但移入「自领言职」上。日记又云:宗愈为谏官,屡言事。又言张若水尝在庆州,韩绛结之。宗愈实未尝言绛,恶之者以为间耳。   丁亥,置审官西院主簿二员,以升朝官为之,从知院韩缜请也。   天章阁待制孙永兼看详编配罪人元犯。永三年四月降待制,知和州,未几召还,提举详定编敕,兼知东审官院。但当记其复召,此看详不必记。   判刑部刘瑾举权柳州军事判官宋谔试刑名,中书言谔尝试律,赂吏人,窃断案,欲不许。上批:「缘试法虽实通律,亦恐不免如此。谔令就试无害,苟不中格,自当退黜。」   遣中使,降南作坊地图付三司,令计度修盖。初,上以执政僦舍散居远处,有急卒文书,即吏散走四出,且聚议不可得,故欲创府使居之。至是,遣中人即北作坊规度,而并北作坊于其南,其后又改南、北作坊为东、西,其使、副名额亦如之。九月二十六日作东、西府。   上既罢李师中,后十日,批付中书、枢密院曰:「隆博、托硕相绚杀,王韶、高遵裕并不前知,今向宝已领兵破荡,高遵裕亦同去,王韶令于秦州听旨,候王克臣体量到别议之。」王克臣体量在此月七日丁卯。上怪韶奏报一日两说,初云蕃部溃散,又云董裕助兵万人,相去纔二十里,乃如此不审。文彦博因言王韶不知边事。王安石极力解释,以为「韶但凭探事人所报耳。蕃部旅拒,即二十里内自不通往来,或伪退而复进,或既散而复聚,何由得知?此未足罪韶。然臣亦疑韶智有所短。朝廷用韶提举蕃部时,向宝、高遵裕尚为管勾,韶即受而不辞,臣疑韶智有所短,特此事耳。」又曰:「韶孤立,才领职,威信未能使人,不可遽责以不能前知蕃部动作。若亟令于秦州听旨,恐沮韶意气。后体量到或非罪,复令干事,心更局缩。」上曰:「亦虑韶缘此有希意媒孽者,然方倚向宝用兵,韶在古渭,似与宝相妨。」安石曰:「韶孤立,为李师中所忌,觽官兵所恶,安能沮向宝?朝廷但忧王韶为觽排陷,不得申其志,不忧韶沮向宝事也。请促韶分析,未须令往秦州听旨。」上从之。后数日,又呈李师中分析秦州事,师中乞推究请罢向宝者,特赐处分。安石盖先以师中分析白上,曰:「枢密院初用王韶提举蕃部,略不措置,向宝自以为王韶部辖,与韶不和。既不和,更令宝与韶共事,宝专欲用兵,韶专欲招抚,其势必相沮坏。故臣欲罢向宝,但用王韶。韶欲招抚,故令提举蕃部;宝欲用兵,故令依旧作都钤辖。若可和,则委韶和之;若不可和,则令向宝与战。此朝廷委李师中作帅本意也。向宝虽罢提举蕃部,仍带御器械,即朝廷于向宝非有负。宝虽不管勾蕃部,犹在秦州作钤辖,固未尝夺师中所倚赖之人,如何便致蕃部作过?又师中以韶不能前知董裕作过,便为韶罪。韶与董裕非深相要结,又其恩威使人,势不及师中,师中既不能知董裕作过,王韶亦何由独能前知?」上以为然。及是,上与曾公亮等曰:「用向宝要战,用王韶要和,用师中要节制此两人。朝廷于向宝何所亏损,而师中言乃如此?」公亮又为师中解释,上曰:「姑候体量到别议之。」初七日丙寅、初八日丁卯当参照。七月十一日己亥体量到,据日录,十七日,令王韶往秦州听旨,二十五日,呈李师中分析,今并书在六月末。不书此,则无以见王安石力主张王韶,其伪辨乃如此也。司马光六月日记云:「向宝和二族,杀董裕二百余级。」王安石日录云:「上批秦州承受奏,经略司已差向宝等破荡招安不得蕃部去讫。」既云破荡去讫,则必是蕃部遂平。司马光所记和二族、杀董裕二百余级,或即此事。又按御集三年六月八日,上批承受刘希奭等奏,秦凤都钤辖向宝将带路分都监高遵裕并张守约等,及各人手下军马、蕃兵、寨户、弓箭手破荡杀戮蕃贼。上批:「观此处置,恩威先后,出兵次第,却甚为允当。」此御批盖王安石十七日所录也。然御集乃八日,安石系之十七日,不知何故。亦皆不书,但云已领兵破荡,亦可见蕃部遂平也。   是月,废太原府平晋县,以其地入榆次、清源、阳曲。   礼部侍郎致仕卢士宗卒。可削。   注  释   【一】系与不系心波等三家原作「系与贝实勒新伯等三家」,据宋会要方域八之二三改。   【二】止据合入官地招人「据」原作「献」,据同上书改。   【三】白乌集墓上「乌」原作「鸟」,据阁本及宋史卷四五六朱寿昌传改。又朱寿昌传,其上有「既葬」二字,疑是。   【四】董裕「裕」原作「欲」,据阁本及下文改。   【五】古渭寨「寨」原作「塞」,据宋史卷八七地理志改。   【六】李若愚原作「李若遇」,据宋史卷三二八王韶传改。   【七】勘用者「勘」疑当作「堪」。   【八】则不传袭「袭」字原脱,据后汉书卷一○下皇后纪补。   【九】则其父主之「主」下原衍「国」字,据汉书卷七二王吉传及高帝纪颜注删。   【一○】通利「利」字原脱,据宋史卷九五河渠志补。   【一一】通判原作「运判」,据同上书改。   【一二】不若开焉乌襕提按同上书,此语无「焉」字,疑衍;「襕提」作「栏堤」,疑是。   【一三】黄御等河「御」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一四】龙卫大将军宋会要帝系四之二○作「右龙武卫大将军」。   【一五】本宫原作「本官」,据宋史卷二二四宗室世系表、东都事略卷一五魏王廷美世家及宋会要帝系四之一九改。   【一六】元僖「僖」原作「禧」,据阁本及宋史卷二四五昭成太子元僖传、宋会要帝系二之三改。   【一七】四世缌麻礼记大传作「四世而缌」。   【一八】恩礼不偏宋会要帝系四之三六作「恩礼不绝」。   【一九】其任外者阁本作「其在外者」,同上书作「在其外者」。疑阁本是。   【二○】转运使及进呈端状「及」字疑当在句首。   【二一】赴朝日支马「赴」原作「起」,据宋会要帝系四之二三改。   【二二】形迹之嫌「形」原作「刑」,据阁本、活字本改。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二百十三 卷二百十三   起讫时间 起神宗熙宁三年七月尽其月   卷  名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十三   帝  号 宋神宗   年  号 熙宁三年(庚戌,1070)   全  文   秋七月辛卯,诏新判太原府欧阳修罢宣徽南院使,复为观文殿学士、知蔡州。先是,修病,辞宣徽使至五六,因论青苗法,又移书责王安石,安石不答而奏从其请。修辞太原,移书责王安石,安石不答而奏从其请。此修晚节不污,所以得为君子也。绍圣史官乃讳其事,签贴云取会并无出处,辄删去,今复存之。   增开封府陈留县兵马监押一员。   上批:「昨罢诸路卖度僧牒,本欲令商人并趋鄜延入钱,以助边计。今鄜延所卖之余存者无几,环庆地险土狭,财赋素号不充,方边事未息,防秋是时,可赐度牒千付经略司,令依鄜延法召商人入钱封桩,以备支费。」   赐河东经略安抚司紬绢十万匹,令依转运司年计外,变籴麟府路粮草。旧会要有此,今附见。   壬辰,枢密使、刑部侍郎吕公弼罢为吏部侍郎、观文殿学士、知太原府。王安石变法,公弼数言宜务安静,又与韩绛不协。从孙嘉问窃公弼论事奏草以示安石,安石辄先白上,上始不乐公弼【一】。及胡宗愈攻绛,上疑公弼使之,于是谓执政曰:「公弼屡反复,朕以其务沮李复圭边事尝戒之,而公弼乘间乃云复圭但忌陈升之、韩绛耳,此乃以枢密院事卖中书也。今并州阙人,宜即使公弼往。」安石请明着其罪,上曰:「太原重地,不欲显斥之。」曾公亮请自内批出,又言公弼先朝两府,欲与转两官,上曰:「陈升之出时,乃不曾转官。」然卒从公亮言,又以手札谕文彦博曰:「太原重地,须谙知边事之人乃可寄委。早来已指挥中书差吕公弼,见是枢臣,故不及与卿议,要卿知耳【二】。」李复圭边事,司马日记五月内详之,今附八月辛未。蔡惇祖宗官制旧典云:执政罢政,枢密使除宣徽使,转一两官判藩府,其次除观文殿学士,皆宣麻。熙宁间,吕惠穆公弼因争新法求去,王安石阴沮之,只送舍人院命词。先公时掌外制,缴词头,举典故论之。安石劝上内批,今后枢密使罢,更不宣麻,此恩数遂废。元丰中,冯京以枢密使改除节度使、知大名府,罢政,乃以建节宣麻。知枢密院罢即除观文殿学士,同知院以上皆除资政殿学士,若签书只除端明殿学士,各转一官,知藩郡。或罢不甚美,多不迁官,或只除端明者。惇所以称先公,盖指蔡延庆也。张德远辩云:仁庙欲用狄青作枢使,庞相云:「高若讷无罪,何可罢?」仁庙色颇厉云:「若讷除观文殿学士,留经筵。」即令行出,乃召当制舍人就殿廊草词。此时,枢使罢已不宣麻。其后有宣麻者,自是旧相并带节相,者耳。吕惠穆当时最号助王介甫者,裕录并介甫日录可考也,其罢政知太原,似是避文潞公之归耳。此书抵牾多如此。此出于记省,老人何能详?德远是时直舍人院,封还诚有之,若谓断自吕公弼始,则不然也。且制命已行出,如何却除学士也。德远辨惇误,诚当;然德远误亦不少,姑两存之。   翰林学士、端明殿学士、礼部郎中、权御史中丞冯京为右谏议大夫、枢密副使。上尝谓王安石曰:「京似平稳。」安石曰:「京烛理不明,若鼓以流俗,即不能自守。」上曰:「作中丞恐失职。」安石曰:「京作中丞,充位耳,非能启迪陛下聪明。陛下当于几微之际警策之,勿令迷错。」上曰:「今作枢密副使,何如?」安石曰:「亦可也。」及京奏疏论薛向,上以手札谕安石曰:「试观冯京奏疏,恐不宜使久处言职。虑髃邪益诪张为幻【三】,当如何处置?」安石言:「臣伏奉手诏示以冯京奏疏,使得参预处置之宜。顾臣区区,才智浅薄,不能宣畅圣问,使髃愚早服,尚何以塞明旨、裨大虑乎?然则初固疑京必出于此,盖京所恃以为心腹肾肠者,陈襄、刘攽而已,重为众奸所误,何为而不出于此?书曰:『惟辟作威』,又曰:『去邪勿疑。』陛下赫然独断,发中诏暴其所奏,明其不知邪正是非,必挠国政,而罢黜之,则内外自知服矣。即疑未有可代,使知杂御史摄事,乃是先朝典故,徐择可用,固未为晚。若示人以疑,取决于外,必有迁延其事以待众奸之合,而众奸知陛下于邪正是非之辨未能果也,必复合而诪张以乱圣德而疑海内,如陛下所料无疑也。若陛下未欲卒然行此,则且委曲训谕以邪正是非所在,观其意若可开悟则大善,若度其不可开悟,臣以谓除事之害,莫如早也。近陛下累宣谕胡宗愈事,既已尽其情状,涵而不决【四】,令久在耳目之地,亦非难壬人、胜流俗之道也。愿陛下并虑及此。若陛下以谓如此者众,不可胜诛,则臣恐邪说纷纷,无有已时,何有定国事乎?且以尧、舜之明而忧驩兜、畏共工,奈何陛下独欲无所难也!朝廷去邪与疆埸除寇无以异也,寇众而强,盘□岁久,则扞之以勇,持之以不倦,所讨多而后听服,固其理也。臣既预闻大政,又陛下待臣不疑如此,不敢避形迹有所不尽,伏惟陛下赦其狂愚而察其忠,幸甚。所有冯京疏,谨随札子进纳。」此据陆佃所编文字。安石论京如此,而京卒得改,足明神宗于安石未始专任之也,今附御札后。上称京似平稳,又欲用为枢副,安石称亦可,日录并在六月十五日。按安石答诏所问,毁京如此,而神宗卒不听,恐安石称京亦可为枢副,未必是实,今姑取之。神宗示安石以京奏疏,当即是六月十九日论薛向者,或论别事,更详之。   于是,吕公弼将去位,上议所以代之者【五】,曾公亮、韩绛极称司马光,上迟疑未决,始欲用京,又欲用蔡挺【六】,既而欲并用京及光。安石曰:「司马光固佳,今风俗未定,异议尚纷纷,用光即异论有宗主。今但欲兴农事,而诸路官司观望莫肯向前,若便使异论有宗主【七】,即事无可为者。」绛徐以安石所言为然,公亮言:「不当以此废光。」固请用之,上弗许,乃独用京。明日,又谓执政曰:「京弱,并用光如何?」公亮以为当,安石曰:「比京诚差强,然流俗以为宗主【八】,愈不可胜,且枢密院事光果晓否?」上曰:「不晓。」安石曰:「不晓,则虽强,于密院何补?但令流俗更有助尔。」上曰:「寇准何所能,及有变,则能立大节。」又论金日磾都无所知,然可托以幼主。安石曰:「金日磾与霍光不为异,乃可以济;寇准非能平心忠于为国,但有才气,比当时大臣为胜而已。」公亮曰:「真宗用寇准,人或问真宗,真宗曰:『且要异论相搅,即各不敢为非。』」安石曰:「若朝廷人人异论相搅,即治道何由成?臣愚以为朝廷任事之臣,非同心同德、协于克一,即天下事无可为者。」上曰:「要令异论相搅,即不可。」公亮又论光可用,安石曰:「光言未尝见从,若用光,光复如前日不就职,欲陛下行其言,则朝廷何以处之?」上遂不用光。   他日,安石独对,又为上言:「君子不肯与小人畼搅,所以与小人杂居者,特待人主觉悟有所判而已。若终令君子与小人畼搅,则君子但有卷怀而已。君子之仕,欲行其道,若以白首余年,只与小人畼搅,不知有何所望。」上以为然。御集赐王安石手札云:「试观冯京所上章,恐此人不宜使久处言职,终必无补治道,但虑将领髃邪诪张,益为幻也。卿以谓当如何措置,可具奏来。」见御集第八卷。此段并据日录并京本传。   知制诰、权三司使□充为翰林学士、权三司使。初,议所以代吕公弼者,或言及充,上谓充资浅,王安石曰:「充信行佳。」上曰:「充与卿连姻。」韩绛曰:「充亦臣亲家。」既不果用,乃有此除。充子安持娶安石女,绛兄纲子宗彦娶充兄育女也。   诏秦凤路经略司擅贷封桩钱回易,令提点刑狱劾之。   罢潞州交子务,以河东转运司言「商贩缘边,以无回货,故入中粮草,算请矾、盐【九】。若交子法行,必不肯中纳粮草,不惟有害边计,亦恐矾、盐不售」故也。本志同。按本纪载是月置潞州交子务,恐误,或系脱一「罢」字。   癸巳,赐大理寺丞王钦臣进士及第、秘书省正字唐垧出身。钦臣以文彦博奏举,垧上书言事召对,至是并试学士院,而有是命。钦臣,洙子;垧,询子也。初,垧为北京监当官,上书言「青苗不行,宜斩大臣异议者一二人」。王安石谓垧宜在馆阁,故得召对。垧有才辨,韩琦甚爱之,既去,乃闻其言。召垧乃五月一日,此据日记。垧宜在馆阁,据五月三日实录。林希野史云:「上薄垧为人,但赐出身,除知钱塘,王安石固留之,以为校书修令式,又使邓绾荐为御史。」垧为御史,在四年八月己巳。   屯田郎中、广济河都大管勾辇运霍交知金州。上批:「交前日进对奏请二事,观其识见鄙浅,全不晓习法令,不可奖拔,可选官代之。」   甲午,枢密院言:「嘉佑二年,诏诸司使摄大将军,副使、承制、崇班摄小将军,共不过二十人。自今摄南班有阙,欲差知州军、路分都监以上得替人,如不足,即于审官西院除有过犯及年未三十、未入亲民人外,取未有差遣人定差。」上批:「先差陕西、河东代归或避亲放罢,并曾有战功路分都监以上至知城堡寨崇班以上,如不足,即依枢密院旧条,又不足,即依今所定。」   乙未,枢密院上大顺城蕃部巡检东头供奉官赵余德、荔原堡蕃官右侍禁蒙布等,各迁一官及赐银绢有差。上批:「余德出界牵制,斩获首级,恐与荔原获两级人例迁一资轻重不伦,可增赐余德银绢各五十。」   诏权御史台推直官、屯田员外郎孙奕更不上殿,以冯京举奕可任御史,召对而奕辞不愿故也。先是,执政进呈奕状云:「今陛下数见小臣,以其所言悦人,乃以为辩给善希上旨。如臣,岂能当圣意?」上曰:「此岂足以眩俗?书曰『用人惟己』,朕欲用人,如何不得召见?」王安石曰:「陛下博召见人臣,乃所以广耳目、知事情、见人材。向时人主所以不得博见人臣者,特是大臣蔽主之私计耳。」安石因言人主不躬亲庶事,察知上下之情,则风俗苟简,政令不平。上欲明奕论议无取黜之,安石曰:「但不令上殿足矣。」故有是命。孙奕未详。四年七月,邓绾罢奕。   丙申,王安石进呈蔡挺乞以义勇为五番教阅事,上因论及民兵【一○】,安石曰:「募兵未可全罢,民兵可渐复,虽府界亦可为。至于广南,尤不可缓,今中国募禁军往戍多死,此害于仁政。陛下诚罢军职,以所得官十二三【一一】,鼓舞百姓豪杰,使趋为民兵,则事甚易成。」上患密院不肯措置义勇事,安石曰:「陛下诚欲行,则孰能御?此在陛下也。」因为上言国之大政在兵农。上曰:「先措置得兵乃及农。缘治农事须财,兵不省则财无由足【一二】。」安石曰:「农亦不可以为在兵事之后,前代兴王知不废农事乃能并天下。兴农事自不费国财,但因民所利而利之,则亦因民财力而用也。」   泾、渭、仪、原四州义勇万五千人,旧止戍守,经略使蔡挺始令遇上番依诸军结阵队,分隶诸将,选艺精者迁补,给官马,月廪、时帛、郊赏,与正兵同,遂与正兵相参战守。土兵有缺,案府兵遗法俾之番戍,无补所缺土兵【一三】。诏复问以措置久远分番之法【一四】,挺即条上以四州义勇分五番,番三千人。案:蔡挺传「三千人」上无「番」字,然上文明言四州义勇万五千人,则是每番为三千人无疑,宋史特脱一「番」字耳。防秋以八月十五日上,十月罢。防春以正月十五日上,三月罢。周而复始,比之募土兵,岁减粮八万石、料钱六千余缗、春冬衣万五千匹、绵三万七千两。诏从之。行之诸路。此据蔡挺传,因王安石日录三月八日进呈义勇五番教阅事附见。十月十八日韩绛云云可考。   丁酉,以宣庆使、入内副都知【一五】、遂州观察使石全育领昭武军留后、提举东太一宫。全育以老病求领宫观,上批:「全育先朝攀附,特依所乞。」   诏:「宗室袒免貋与三班奉职,已有官者转官、循资,堂除免选及听就文资并锁厅举进士者,悉如治平二年十月五日诏书。」先是,大宗正司奏:「缌麻貋有官者,京朝官与转一官,职官与循资。袒免貋止云与奉职,乃无有官循资指挥。」王安石议可并依缌麻法行之,曾公亮曰:「转官宜有降杀。」安石曰:「与循资不可杀,则转官亦不可杀。且白身得一官,有官者转一官不为过。此所以劝有官者肯与宗室为婚,而亦省入官之一道也。」上是安石议,故有是诏。   赐河东经略司紬绢十万匹,令于转运司年计外计置麟府路粮草。   诏流内铨取问前权秀州军事判官李定先任泾县主簿日,所生母亡,曾与不曾执丧以闻。   初,陈荐言陈荐四月二十一日权管御史台,五月七日罢。论李定匿服,见五月九日,盖荐入台即论,不在五月九日,其行出乃五月九日也。定匿所生母丧弗服,而为定辨者以为定不自知所生,以为乳母,及卒,或以语定,定请于父,父固以为非所生。定心疑之,乃解官侍养,以丧自居,而不敢明言。及下江东、淮南体量,而两路奏定实解官侍养,即不言曾乞持所生母心丧。上曰:「所以不持心丧者,避解官也。定既解官,何所避而不明言心丧?」然曾公亮等皆力争,以为定不可除御史,故又令定分晰。   既而王安石白上曰:「陛下初除李定作谏官,定诚非高才,既不能为陛下济天下务,然近岁谏官,谁贤于李定?而宰相不肯用定者,正以定私论平直,不肯阿其朋党,故沮抑之。陛下听其说,改命为御史,已是一失。此陛下予夺之权所以分,而正论之士所以不敢恃陛下为主也。胡宗愈、苏颂辈又言『用定不合法制。人主制法者,乃欲以法拘制,不得以特旨指挥』。天下事固无此理,况近制又无京官方得为御史,选人即不得擢为御史指挥,此是其妄也。若言须用中丞举,则先朝御史虽有奏举法,然常有特旨用人,况近日薛昌朝亦然,宗愈辈何以不论,此又其妄也。又苏颂辈攻李定终不敢言其不服母丧,独陈荐言者,荐亦知李定无罪,但恃权中丞得风闻言事故也。事已明白不可诬,曾公亮乃疑合追服。定父称仇氏非定所生,定又无近上尊属可问,此定所以不敢明乞解官持丧,又疑乡人所言或是,所以不敢之官。今定所生所养父母皆死,又不曾别访得近上亲属。昨淮南所问邻人,乃是定母死后方来僦居,不知令定何据,而今日始追服,此一不当追服也。又定初以仇氏为乳母,又仇氏生定兄察,即是庶母,庶母、乳母,皆服缌,即定已尝服缌矣。若定今日方知是母,即庶子为后,不过服缌,如何令定为母两次服缌?若言未尝持心丧,则定乞解官,正为疑仇氏为己所生,即是己用心丧自处,如何今日又令定追服心丧?此定不当追服二也。假令定今可验是母已明,从来未尝服缌,即小功尚不追服,缌麻固不合追,此定不可追服三也。此事唯陛下明察独断而已。」上曰:「李定处此事甚善,兼仇氏为定母亦未知实否也。」王安石云云,日录在此月十七日,朱本先附。   诏:「自今疏决或及开封府界、三京,令于初得旨日取旨,仍与在京同日降指挥。限指挥到,停案决听旨。四京诸县更不差官。应犯杖罪并降从杖以下,止委本县,依次日朝旨施行。」   又诏:「内外职任举差者,并于见任官岁满前三季举官。」   侍御史知杂事谢景温言:「嘉佑以来,朝廷数下诏书,两制及外任监司而上,各举所知。其间被举者,多非其人。盖自来举官,不报御史台,虽或妄荐,无由审知,弹劾之法亦由此废。欲应受诏特举官者,发奏日具所举官姓名报台。」从之。林希野史云:王安石恨怒苏轼,欲害之,未有以发。会诏近侍举谏官,谢景温建言,凡被举官移台考劾,所举非其人,即坐举者。人固疑其意有所在也。范镇荐轼,景温即劾轼向丁父忧归蜀,往还多乘舟载物货、卖私盐等事。安石大喜,以三年八月五日奏上。六日,事下八路,案问水行及陆行所历州县,令具所差借兵夫及柁工,询问卖盐卒无其实,眉州兵夫乃迎候新守,因送轼至京。既无以坐轼,会轼请外,例当作州,巧抑其资,以为杭倅,卒不能害轼。士论无不薄景温云。   戊戌,雨雹。两纪皆书。   己亥,兵部郎中、集贤殿修撰韩缜为盐铁副使,工部郎中、直舍人院、盐铁副使沈起为集贤殿修撰、权陕西都转运使【一六】,权判大理寺崔台符兼详定编敕。   上批:「昨闻四月中,广信军不觉盗斩水窗入城劫民财,已令体量。今又闻安肃军是月亦有劫盗夜入城,得财而去,不举发。又六月中,盗穴南关城不遂,又一夕,有盗穴三家,而广信军有盗数人尝夜登城,与撼铃人格斗,不胜,缒城而去,皆不捕获。边城如此,不可不虑。宜令转运或提点刑狱司体量有实,即系劾官吏。缘边安抚司不案治,亦当鞫之。」后两军及安抚司降官冲替,罚金有差。   诏陕西转运司详度移市易司于古渭寨利害以闻。又令王韶具析本所欲耕地千顷所在。先是,李师中与韶异议,遣李若愚、王克臣同行视,而若愚奏与李师中协,上疑不实,故复下转运司。六月八日丁卯,初命克臣等体量。   初,若愚等至秦,问韶所欲耕地安在,韶不能对,但言众共沮我,我已奏乞归田。窦舜卿使人检量,仅得地一顷六十亩。案:宋史作得地一顷。既而地主自讼,复以归之。若愚等奏韶欺罔,又言古渭寨置市易司为不便。又言韶以官钱假亲旧,使之他方贩易,放散甚多。王安石恐韶获罪,乃言:「若愚在广西素与师中善,所奏不能实。」时已除沈起为都转运使,乃令起往别行体究,韩绛及安石皆言起可使故也。若愚等以为古渭寨不可置市易司,聚三十万货物必启戎心,又妨秦州小马、大马家私交易,且私交易多赊贷,今官市易乃不然,兼市易就古渭,则秦州酒税课利必亏。曾公亮、文彦博、冯京皆以若愚等所言为是。韩绛亦以市易不在秦州为非。王安石曰:「若西人能得古渭,则非特三十万贯钱之利也。若不敢置三十万贯钱于古渭,恐西人争夺,则尚何须议招致洮、河、武胜生羌?西人敢与我争致此羌,则其为利岂特三十万贯钱而已。以此言之,则若愚以为聚贷起戎心非是也。又言『官市易不许赊贷,百姓不便』。今官市亦非禁民间私相赊贷也,于百姓有何不便?则若愚言于百姓不便非是也。又言『亏秦州酒税』。今秦州尚运致钱物就古渭,若秦州酒税减,即古渭增收,钱在古渭在秦州一也,则若愚以谓亏秦州酒税为不便非是也。」韩绛曰:「韩琦曾令增古渭地税,恐秦州人往古渭居。」安石曰:「以此验之,尤见人情以就古渭交易为便。不然,何须增税以困就居之人?今王韶欲就古渭置市易利害,臣所不敢断,然若愚所奏,即臣未见有害。」上乃令转运司详度。   既而上复问陈升之以古渭市易利害,升之以为秦州则应接蕃户太远,古渭则极边,诚恐髃羌窥觊之心【一七】。其言与若愚等意协。安石更白上曰:「今蕃户富者,往往有二三十万缗钱。彼尚不畏劫夺,岂朝廷威灵乃至衰弱如此?臣诚以为今欲连生羌则形势欲张,应接欲近。就古渭置市易,则应接近。古渭商旅并集居者愈多,因建以为军,增兵马,择人守之,则形势张矣。今议者患秦州因此商旅更少则非也。秦州但患战兵少而已,岂欲冗食之人多乎?」   庚子,诏江、淮发运司及荆湖北路提点刑狱司体量荆湖北路转运使孔延之、判官□太元不和事状以闻。仍令太元赴阙。以上批闻「延之、太元不和,而太元不直」故也。   辛丑,遣发运司管勾运盐、屯田郎中刘忱同陕西转运司相度本路兴置铸钱监利害以闻【一八】,以发运使薛向等请出上供钱帛二十万贯匹,买岑水场铜铅四百余万斤,运至陕西增铸钱百万余缗,以备边计也。其后忱等奏至,多与向议协,乃诏行之。本志系此事于元年七月,误也。向二年六月乃除发运。   诏:「江南西路岁运淮南盐十二纲赴虔州,提点刑狱官与虔州知州依嘉佑七年二月四日指挥,同提举出卖。运船三岁一易。盐有羡十分,以五分价钱与梢工【一九】充赏,部押人三年迁押官,并依治平四年四月二十三日指挥及编敕施行。合破纲船兵、夫分数,即且依见行条贯。」   先是,权提点江西刑狱张颉言:「虔州地接岭南,官盐卤湿杂恶,轻不及斤,而价至四十七钱。岭南盗贩入虔,以斤半当一斤,纯白不杂,而卖钱二十,以故虔人尽食岭南盐。庆历中,官卖岁止百万余斤,冒禁之人,本轻利厚,挟刃鸣鼓,千百为髃,劫掠村趰,官不能制,余二十年,朝廷患之。尝遣职方员外郎黄炳同转运使冯浩及广南转运使参议,浩等请禁岭南盐至虔州,稍减虔盐价,而更择壮舟团为十纲【二○】,差使臣部押运通、泰盐,乘春水涨时至,凡民有税钱百则岁与二斤,官收其直,诏从其请。后提点刑狱蔡挺更议,以盐支杂恶,皆舟人盗劫之弊,然虔州经涉赣江三百余里,故令盐船三岁一易,增入二分,舟人运盐无欠负而有羡及百斤者支半价,三运毕,部押人转为押官,若使臣即得减磨勘二年。故盐不杂恶,有羡,岁卖至三百六十一万斤,增二十倍。食者既众,不复以税钱均配,盗贩衰息。自挺去,船七岁始易,人因稍减,赏亦渐薄,挺之法十废五六,无赖抵冒之民稍集,而官卖益亏。愿尽复挺规画以杜奸盗。」上批:「蔡挺昨在东南处置盐事,最有显效,绩状可验。不惟课利增盈,实得盗贼屏息。今无故改革,致于如此不便,或使无赖啸聚,极非细事【二一】,可详颉奏,速令一切如旧。」故有是诏。蔡挺事具嘉佑七年正月,与张颉所言微有不同,今两存之。朱签贴云契勘旧岁卖盐百余万斤,止是两倍【二二】,别细算,改二十倍为数倍,今附此。   乙巳,太常少卿祝谘、都官员外郎删定编敕王庭筠并判刑部。庭筠资序至浅,王安石超用之,众心不服。祝谘未详邑里。王庭筠事据日记。   诏提举诸司库务司勾当公事官,不得擅诣诸司库务点检及取索文字,追呼公人。违者,提举司劾奏。以上批「近李肃之请提举司置勾当公事官二人,诸事一禀提举官处分,闻极不守职任,滋大事体而擅行公牒,越蓦申报,紊乱职守,有失等威,可与条约」故也。   丙午,诏中书考察内外官司,置簿记功过,俟岁终及因非次除擢,检录比较进呈,择其尤甚者进黜之。旧纪书诏中书籍记内外官功过,新纪削去。它日,上取记功过簿,读至被旨体量不实,曰:「非被旨者如何?」王安石曰:「奏论事不实,足以包之。」又曰:「学士院有何事?」安石曰:「身所论奏,非关主判处及告命差失之类。」上曰:「此中不言告命差失,何也?」安石曰:「该说不尽,比类抄上是也【二三】。」又问:「附宿直处抄上,何也?」安石曰:「如待制、直学士,元无官司,止寄宿于三馆。」上称所定以为善。内一节「随事将上取旨」,安石请除「将上」字,上曰:「『取旨』亦可除,但令至岁终具功过呈,如周礼冢宰岁终『诏王废置』。」此据宝训法令篇增入。   己酉,诏许三路转运司举知县资序京朝官充本司勾当各二员,京东、京西、淮南、两浙路各一员。   庚戌,诏恩、冀等州因水所废县,俟三年复置。以转运司言河虽已变移,然流民初复业,未可差役故也。   诏编修敕所,见编续降宣敕、删定嘉佑编敕,仰候修成一卷日,于逐条上铺贴增损之意,先赴中书门下看详,俟书成日同进呈。此据会要三年七月二十一日所书增入。初议置局在二年五月十七日。   癸丑,前陕县令范育为光禄寺丞、崇文院校书。育,祥子,尝得召对,进复田役书。上又以转对章疏三十付育看详,育条奏称旨故也。   先是,上问执政:「范育如何?」王安石曰:「育言地制事亦不全为迂阔。」上曰:「育言『凡于一事措置,一事即不得』。此言是也。又言『须先治田制』,其学与张戬同。」安石曰:「臣见程颢云:『须限民田,令如古井田。』」上曰:「如此即致乱之道。」安石因言王莽名田为王田事,上曰:「但设法以利害殴民,使知所趋避,则可。若夺人已有之田为制限,则不可。」安石曰:「今朝廷治农事未有法,又非古备建农官大防圩□之类,播种收获,补助不足,待兼并有力之人而后全具者甚众,如何可遽夺其田以赋贫民?此其势固不可行,纵可行,亦未为利。」已而上称:「育所看详转对文字甚有识见,今馆职少,及今除校书。」曾公亮欲令学士院试策论,安石以为:「人有或不能为此而能言世务有实用之材者,今正要变此尚虚文旧俗,若陛下疑其假授或采问得之,即召给笔札,令内臣监试,更以数卷转对令看详,甚易见也。」上曰:「此必非假授。若能问,即是能择义理是非,亦自是有识见可取也。」即有是命。后数日,又除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当考育是何人荐得召对。并于育集内检育论田制,略见于此。育除里行在八月六日,与林旦并命,今附见。案:据此则育先授校书,后又权御史里行。宋史作召见,授崇文校书、监察御史里行,亦误。   诏诸路提举常平官到阙,并令辞见,如有合奏陈乞上殿,即依提点刑狱仪制施行。此据御集,在二十五日。实录同。   西上合门使、达州刺史、知雄州张利一领嘉州团练使,再任。利一召对陈边事称旨,故有是命。   宁武军留后、遂国公宗立为魏国公。宗立,允言第二子。左武卫大将军、郢州防御使、申国公世清为越国公。世清,赵国公守巽长子,已见熙宁二年六月辛亥。初,坐争袭封不当,自茂防降左武卫大将军、郢州防御使。   初,宗室克继、克继,廷美曾孙,德恭孙,承庆第三子。承选承选,廷美孙,德文第三子。言封秦王后嫡庶不当,诏两制详定。翰林学士承旨王珪、范镇、司马光等言:   窃详圣人制礼之意,必使嫡长世世承袭者,所以重正统而绝争端也。古者诸侯生立世子,死则袭爵,故令文称诸王、公、侯、伯、子、男,皆子孙承嫡者传袭。若无嫡子及有罪、疾,立嫡孙;无嫡孙【二四】,以次立嫡子同母弟;无母弟,立庶子;无庶子,立嫡孙同母弟;无母弟,立庶孙,曾孙以下准此,皆谓始薨之时,应袭爵之人也。其无后者则国除。   自唐末以来,王公以下不复承袭【二五】。本朝故事当封本宫最长者一人为国公【二六】,陛下以为非古,故诏宣祖、太祖、太宗之子,皆择其后一人为宗,令世世封公。又诏祖宗之子并濮国公,并令传嫡袭封。臣等详观诏旨,皆欲复古礼而重正统也。   今礼院定越王德昭曾孙世程、鲁王元份孙宗肃、韩王元偓孙宗缋、□王元俨孙宗绛传袭,已如礼令。今昭成太子元僖、陈王元杰、蔡王元偁皆无后,宗保、仲合、宗达以旁支继袭,乃是特恩为之立后,绍封其国,自应礼典。秦王廷美之后,陈荐等欲立其庶曾孙克继,韩忠彦等欲立其庶长孙承亮;楚王德芳之后,陈荐等欲立其庶曾孙世逸,韩忠彦等欲立其庶长孙从式;魏王元佐之后,众礼官皆欲立其庶孙宗惠【二七】。臣等看详,三王自有正统,而承亮、从式、宗惠皆旁支,若此三人袭封,则子子孙孙常居环卫,世袭爵禄,与国无穷。其正统子孙袒免以外,更不赐名授官,数世之后,遂为布衣。如此,旁支何幸而封,正统何罪而绝?不惟与礼令之意乖违,亦非圣诏所谓为宗传嫡者也。所以然者,盖缘礼令,据初薨之时,定为嗣之人。今日于数世之后,议当为后者,专执令文,不原礼意,所以龃龉难合,异议纷纭。   忠彦等以为令文之制,与古稍异,臣等案令文皆约古礼为之,安有与古不同之理。借使不同,朝廷方宪章稽古,亦当舍令而从礼,岂可弃礼而就令也!况令文所谓子孙承嫡者传袭,言嫡子嫡孙相继不绝,虽经百世皆应传袭也。不幸而绝,则有立嫡子同母弟以下之事,非谓有嫡曾孙舍之不立,而立嫡子之母弟也。晋庾纯云:「古者所以重宗,诸侯世爵,士大夫世禄,防其争竞,故明其宗也。」□商云:「案礼,贵嫡重正所以尊祖祢,继世之正统也。夫受重者,不得以轻服服之,是以孙及曾、玄其为后也者,皆服三年,受重故也。」王敞云:「君为祖三年。既为君而有父祖之丧者,谓父祖并有废疾不得受国而己受位于曾祖者也。」范宣云:「嫡孙亡无后,则次子之后乃得传重。」以此观之,明嫡统不绝,则旁支无继袭之道。然则令文所谓子孙承嫡者传袭,自嫡曾孙以下皆包之矣。所以更言若无嫡子及有罪疾立嫡孙者,嫌人无嫡子即立嫡子之母弟,或嫡子有罪疾并其嫡孙废之故也。又言曾孙以下准此者,谓庶孙以上皆无,即立嫡曾孙之母弟;无母弟,则立庶弟之类是也。若令文之意但以行尊属近者为嗣,则无嫡子便应立嫡子之母弟及庶子,何为更立嫡孙也?必若忠彦等所云,则国家故事取本宫最长者一人封公,已是行尊属近之人,便当遵行,何必更有改作也?彼五服敕所载丧服之制,事理各殊,岂可引丧服之庶孙,证传袭之庶孙也?且造令之时,王公以下薨则传袭,故少有立曾、玄者。今诸王之薨已历数世,乃更追议当为后之人,则不应舍正统而更取旁支也。今欲使合于古而适于今,则莫若推自国初以来,于其人薨没之时,以令文定当为嗣者,以至今日,则于礼令不失而亦不离正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