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会要 - 第 35 页/共 74 页

二年。上问魏征曰。人主何为而明。何为而暗。对曰。兼听则明。偏信则闇。昔尧清问下民。故有苗之恶。得以上闻。舜明四目。达四聪。故共鲧驩苗。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赵高。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朱异。以取台城之辱。炀帝偏信虞世基。以致鼓城阁之变。是故人君兼听广纳。则贵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上曰。善。上又谓侍臣曰。人言天子至尊。无所畏惮。朕则不然。上畏皇天之鉴临。下惮群臣之瞻仰。兢兢业业。犹恐不合天意。未副人望。魏征曰。此诚至治之要。愿陛下慎终如始。则善矣。 十七年。太宗问谏议大夫褚遂良曰。舜造漆器。禹雕其俎。当时谏舜禹者。十有余人。食器之间。苦谏何也。遂良对曰。雕琢害农事。綦组伤女工。首创奢淫。危亡之渐。漆器不已。必金为之。金器不已。必玉为之。所以诤臣必谏其渐。及其满盈。无所复谏。太宗以为然。因曰。夫为人君。不忧万姓而事奢淫。危亡之机。可反手而待也。 永徽二年九月一日。左武候引驾卢文操。踰垣盗左藏库物上以引驾职在纠绳。而身行盗窃。命有司诛之。谏议大夫萧钧进曰。文操所犯。情实难原。然准诸常法。罪未至死。今致之极刑。将恐天下闻之。必谓陛下轻法律。贱人命。任喜怒。贵财物。臣之所职。以谏为名。愚臣所怀。不敢不奏。上纳之。谓钧曰。卿职在司谏。遂能尽规。特为卿免其死。顾侍臣曰。真谏议也。 五年八月十七日。太常乐工宋四通入监内教。因为宫人通传消息。上令处斩。仍遣附律。萧钧奏曰。四通等所犯。在未附律前。不合至死。上曰。今喜得萧钧之言。特免死。配流远处。 景龙三年。中宗宴侍臣及朝集使曰。酒酣各为回波词。众皆为谄佞之文。及自邀荣位。次至谏议大夫李景伯曰。回波尔时酒卮。微臣职在箴规。侍晏既过三爵。諠哗杂混。窃恐非仪。上不说。中书令萧至忠曰。此真谏议大夫。 开元十二年四月敕令。自今以后。谏官所献封事。不限旦晚。任封状进来。所由门司。不得有停滞。如须侧门论事。亦任随状面奏。即便令引对。如有除拜不称于职。诏令不便于时。法禁乖宜。刑赏未当。征求无节。冤抑在人。并极论失。无所回避。以称朕意。其常诏六品以上。亦宜准此。 贞元二年六月。以秘书郎阳城为谏议大夫。仍遣长安县尉杨宁。赍束帛诣夏县所居致礼。城遂以褐衣赴京师。且诣阙上表陈让。上使中官赍章服衣之。而召见。赐帛五十疋。其后陆贽李充等。以谗毁受谴。朝廷震惧。上怒未解。势不可测。满朝无敢言者。城闻而起曰。吾谏官也。不可令天子杀无罪人。即率拾遗王仲舒等数人。守延英门上疏。论延龄奸佞。贽等无罪。上大怒。召宰臣入语。将加城等罪。良久乃解。令宰相谕遣之。于是金吾将军张万福武将不识文字。亦知感激。端笏诣城。与诸谏官等。泣而且拜曰。今日始知圣朝有直臣。时议以为延龄朝夕为宰相。城独谓同列曰。延龄倘入相。吾唯抱白麻恸哭。后竟坐延龄事。改为国子司业。 十三年八月。以左谏议大夫薛之舆为国子司业。之舆少居于海岱之间。永泰中。淄青节度使李正己。辟为从事。因奉使京师。之舆逗遛不归。正己召之再三。之舆报曰。大夫既未入朝。之舆焉敢归使。因逃匿于山险间十余年。建中后。方复仕宦。上知之。故赏慰以为谏议大夫。奏谏官所上封章。事皆机密。每进一封。须门下中书两省印署文牒。每有封奏。人且先知。请别铸谏院印。须免漏泄。又累上言时事。上不说。故改官无几。以疾免。 元和四年正月。先是。谏议大夫段平仲。充册立南诏及吊祭使。谏议大夫吕元膺。充河南江西宣慰。议者以为谏官尽去。恐伤大体。于是元膺罢行。平仲继止。 六年十一月。左卫上将军知内侍省事吐突承璀出监淮南军。时刘希昂与承璀。皆久居权任。既黜之。有李涉者。托附承璀。邪险。求投匦上疏曰。承璀公忠。才用可辅政化。既承恩宠。不合斥弃。谏议大夫知匦使孔戣。览其副章。大怒。命逐之。涉乃以赂进光顺门。达其疏。戣闻之。因上陈古今之佞幸。可为鉴戒者。又言涉之奸险欺天。请加显戮。上悟。贬涉而黜承璀焉。 十二年十月。以比部员外郎张宿。为权知谏议大夫。初。上欲以谏议大夫授宿。宰臣崔群王涯奏曰。谏议大夫。前时亦有拔自山林。然起于卑位者。其例则少。用皆有由。或道德章明。不求闻达。或材行卓异。出于等伦。以此选求。实惬公议。其或事迹未着。恩由一时。虽有例超升。皆时论非允。张宿本非文词入用。望实稍轻。臣等所以累有奏。请依资且与郎中。事贵适中。非于此人有薄厚耳。授宿职方郎中。上命如初。群等乃请以权知命之。宿为布衣时。上在藩邸。因军使张茂宗。得出入东宫。辨谲敢言。洎监抚登位之时。骤承顾幸。擢居谏列。以旧恩数召入禁中。机事不密。贬郴州郴县尉。十余年。征入。历赞善补阙比部员外郎。擢为谏议大夫。颇恃恩顾。掌权者往往因之搏击。宿思逞其志。颇害清直之士。韦贯之出。时人亦以为宿有力焉。宿亦阴事左右。以固恩宠。及为淄青宣慰使。卒于道路。正直相贺焉。 十四年。穆宗即位之始。频出游宴。时吐蕃寇边。谏议大夫郑覃等进奏曰。陛下即位以来。宴乐过多。畋游无度。今蕃寇在境。缓急奏报。不知乘舆所在。臣等忝备谏官。不胜忧惕。伏愿稍减畋游。留心政道。伏闻陛下晨夜昵狎倡优。近习之徒。赏赐太厚。凡金银货帛。皆出自生灵膏血。不可使无功之人。滥沾赏赐。纵内帑有余。亦乞用之有节。如边上有急。则支用无阙。免令有司。重敛百姓。实天下幸甚。穆宗初不悦其言。顾宰相萧俛曰。此辈何人也。俛对曰。谏官也。帝意乃解曰。朕之过失。臣下尽规。忠也。召覃谓曰。阁中奏事。殊不从容。今后有事面陈。延英相见。时人无阁中奏事。覃等抗论。人皆相贺。 十五年十月。谏议大夫郑覃。崔郾。右补阙辛邱度。左拾遗韦瓘温。会于阁中奏事。谏以上宴乐过度。上曰朕有所阙。臣下能犯颜直谏。岂非忠耶。宰臣等皆拜舞贺。上又谓覃等曰。允卿所请。至延英对宰臣。又令宣谕焉。 长庆二年三月。以处士李源为谏议大夫。诏曰。礼着死绥。传称握节。殒身守位。取重人伦。为义甚明。其风咸替。言念于此。慨然兴怀。而朝之公卿有上言者。称天宝之季。盗起幽陵。振荡生灵。吞噬河洛。赠司徒忠烈公李。处难居守。正色就屠。两河闻风。再固危壁。首立殊节。至今称之。其子源。有曾闵之行。可贯于神明。有巢由之风。可希于太古。山林以寄其迹。爵禄不入于心。泊然无营。五十余载。夫褒忠可以劝臣节。旌孝可以激人伦。尚义可以镇浇浮。敬老可以厚风俗。举兹四者。大儆于时。是用擢自衡门。登于文陛。处以谏职。冀闻谠言。仍加印绶。式示光宠。可守谏议大夫。仍赐鱼袋。河南尹差官。命所在敦谕发遣。初。李既为羯胡所害。源方八岁。群贼所虏。流浪南北。展转人家。凡六七年。逮洛阳平。父之故吏有识认者。以金帛赎之。归于亲近。代宗闻之。授河南府参军。源遂绝酒肉。不婚娶。不役僮。常依洛城北之慧林寺。即之别墅也。寓于一室。依僧而食。人未尝见其所习之业。齐荣辱。混是非。熙熙而无不合。盖自有得也。先命穴其野。以备终制。时往眠其间。至是。御史中丞李德裕抗表荐。故有是命。时源年已八十余。 四年八月。以谏议大夫贾直言。为检校右庶子。兼御史丞。充昭义军司马。仍赐金紫。初。直言父德宗时得罪死。且饮之以毒药。直言在侧。适中使手中掣得药。一饮而尽。中使苍黄复奏。德宗感其事。遂不之罪。直言饮药迷死。一日。药溃左肋而出。却得生活。身遂偏枯。久之。又李师道请为从事。直言具以逆顺谕师道。遂以纸画槛车二枚呈师道。师道问是何物。答曰。此是槛车。囚送罪人至京师者。天子神圣。公为反逆不悛。必当灭公父子。同载于此车。送都市显戮。岂不悲乎。因大哭于前。师道命杀之。左右感其义。莫有应者。师道惧不敢杀。遂牢囚之。刘悟破师道。得直言于狴狱中而用之。郓帅之情。皆因之以归。无动摇者。后失帅。亦不变于前。宰臣上陈直言。宠其官秩。遂非次除谏议大夫。刘悟累表乞留云。军中事非直言不可。从其请改。复有斯授。 其年三月十九日。上坐朝甚晚。自即位以来。坐朝皆晚。此日尤甚。群臣候朝至宣武门。已立数刻。至紫宸门。又绝晚。不召群官。有至不任端立。欲倾仆者。谏议大夫李渤出次。白宰相曰。昨日已有疏论坐晚。今又益晚。不能回上意。是某之罪。遂出阁门。赴金吾仗待罪。有顷。唤仗入。退朝。百官趋出。左拾遗刘栖楚独进谏曰。历观前王嗣位之初。莫不躬勤庶政。坐以待旦。陛下即位以来。放情嗜寝。乐色忘忧。安寝宫闱。日晏方起。西宫密迩。未过山陵。鼓吹之声。日喧于内。臣伏见宪宗皇帝。大行皇帝。皆是长君。勤恪庶政。四方犹有叛乱。陛下运当少主。即位未几。恶德布闻。恐福祚之不久也。臣忝位谏官。致陛下有此。请碎首以谢陛下。遂以额叩龙墀。振响之声。闻于阁外。门下侍郎李逢吉惧栖楚致死。遂宣言曰。栖楚休叩额。听进止。栖楚捧首起立。又奏宦官中。大行时。有协比邪人。动摇国本事。又叩额如前。上为之动容。以袖连挥栖楚。栖楚又奏云。可臣奏即退。不可臣奏臣即碎首而死。叩额。中书侍郎牛僧孺遽请宣付栖楚云。所奏知。门外待进止。栖楚乃拜舞而出。以袂掩血。行至仗头。则不能起矣。栖楚出后。宰臣于上前。更赞其事。上心定。乃自仗下。遂降中书宣谕栖楚。令归私第。是日闻者莫不感异。以为耳目所闻见。谏官论事。未有如今日之盛。后一日。有进止。令中使持绯衫牙笏。就宅宣赐栖楚。旌拜起居郎。坚让不起。遂归东洛。至十二月。拜谏议大夫。以旌直谏也。 会昌二年十二月。检校司徒兼太子太保牛僧孺等奏。伏奉十二月二十八日敕。中书门下奏。谏议大夫。巡六典。隋氏门下省署。谏议大夫七员。从四品下。正五品上。自大历二年。门下中书侍郎为正三品。两省遂阙四品。建官之制。有所未备。谨案左氏传。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仲山甫即周之大臣。汉书。汲黯称愿出入禁闼。补过拾遗。张衡为侍中。常居帏幄。从容讽议。拾遗左右。此皆大臣之任。其秩峻。其任重。则君敬其言。而用其道。况謇谔之地。宜有老成之人。秩不优崇。则难用耆德。其谏议大夫。望改为正四品下。分为左右。以备两省四品之缺。向后为丞郎出入叠用。以重其选。伏以前代帝王。建官设正之制。互有沿革。升降废置。并于一时所宜。苟得其宜。则为当代之美。臣等伏据六典故事。谏议大夫官。历代之品制。位不常定。至于讽议之所赖。则古今之任不殊。今陛下方启纳谏之门。俾崇品秩。叠用丞郎。盖千年一时之盛美也。臣等又据故事。谏议大夫掌规谏讽谕。侍从赞相。今分置左右。以备两省四品之缺。臣等参详事理。众议佥同。伏请着于典章。永为定制。敕旨。依奏。   匦 垂拱二年六月。置匦四枚。共为一室。列于庙堂。东方木位。主春。其色青。配仁。仁者以亭育为本。宜以青匦置之于东。有能告朕以养人及劝农之事者。可投书于青匦。名之曰延恩匦。南方火位。主夏。其色赤。配信。信者风化之本。宜以丹匦置之于南。有能正谏论时政之得失者。可投书于丹匦。名之曰招谏匦。西方金位。主秋。其色白。配义。义者以决断为本。宜以素匦置之于西。有欲自陈屈抑者。可投书于素匦。名之曰申冤匦。北方水位。主冬。其色元。配智。智者谋虑之本。宜以元匦置之于北。有能告朕以谋智者。可投书于元匦。名之曰通元匦。宜令正谏大夫补阙拾遗一人充使。于庙堂知匦事。每日所有投书。至暮并进。又三司授事。本防枉滞。如有人诉冤屈抑。不得与投匦之列。后方获申明。所由之官。节级科罪。冀寰中靡隔。天下无冤。理匦以御史中丞侍御史一人充使。 万岁通天元年。侍御史徐有功上疏曰。陛下所令朝堂受表设匦投状。空有其名。竟无其实。并不能正直。各自防闲。延引岁时。拖曳来去。叩阍不听。挝鼓不闻。抱恨衔冤。吁嗟而已。至诚所感。和气必伤。岂不由受委任者不副天心。是陛下务使直申其冤。是有司务在重增其枉。尘埃圣德。掩蔽宸聪者。其三司受表。及理匦申冤使不速与夺。致令壅滞。臣望准前弹奏。 天宝九载三月十八日。改理匦为献纳使。 至德元年十月。复改为匦令。右补阙阎式。请先视其事状。然后为投。上责壅塞。贬式为朗州武陵县。至大历十二年十二月二日。有敕。理匦使但任投匦人投表状于匦中。依进来。不须勘责副本。并妄有盘问。及方便止遏。 大历十四年七月。理匦使崔造奏。亡官失职。婚田两竞。追理财物等。并合先本司。本司不理。然后省司。省司不理。然后三司。三司不理。然后合报投匦进状。如进状人未经三处理。及事非冤屈。辄妄来进状者。不在进限。如有急切须上闻。不在此限。其妄进状者。臣今后请并状牒送本司及台府处理。敕旨。依奏。 建中二年六月六日。敕御史中丞。依前充理匦使。择谏议大夫一人。充知匦使。 贞元三年十二月。知匦使右谏议大夫裴佶奏。其使典与准大历十四年六月十四日敕。前四人粮料。今依六典置二人。请置驱使官二人。敕旨。依奏。 长庆三年。理匦使谏议大夫李渤奏。今后有投匦进状者。请事之大者奏闻。次申中书门下。小者各牒诸司处理。处理不当。再来投匦者。即具事闻奏。如无理妄诉。本罪外加一等。从之。 四年七月。理匦使谏议大夫李渤奏。伏准宝应元年五月敕。给事中韩赏。中书舍人杨绾。同充理匦使。其时二人奏。大理评事卢翰充判官。又准六典。匦使常以御史中丞及侍御史为之。台中人吏强干。首列百司。明敕特并入匦。实同创置。其官吏手力食料纸笔。委本司条流闻奏。至其年九月。遂罢匦使。初。渤以故事至重。请增置胥吏。及添给课料。事多不允。渤遂请诏罢。亦从之。 开成三年八月。谏议大夫知匦使事李中敏奏。应旧例。所有投匦进状。及书策文章。皆先具副本。呈匦使。其有诡异难行。不令进入。臣检寻文案。不见降敕处所由等。但云贞元中奏宣。恐是一时之事。臣以为本置匦函。每日从内将出。日暮进入。意在使冤滥无告。有司不为申理者。或论时政。或陈利害。宜通其必达之路。所以广聪明而虑幽枉。若使有司先具裁其可否。即非重密其事。俾壅塞自申于九重之意也。臣伏请自今以后。所有进状及封章。臣等但为状引进。取舍可否。断自中旨。庶使名实在兹。明置匦之本意。敕旨。依奏。其月。知匦使事谏议大夫李中敏奏。伏准今年八月一日敕。朝廷体设谏匦。将防漏塞。若征副本。恐不尽言。依中敏所奏。仍令本司及金吾所由。须知进状人姓名住居去处。或要召问。如过旬日无处分。即任东西者。伏以旧例。诣光顺门进状。即有金吾押官责定住处。匦院投状。即本司收投使状人名。便差院子审复家第及主人。旋牒报京兆府。若又令牒金吾责状。恐进状人劳扰。又虑烦并。今伏请准前准牒京兆府。敕旨。依奏。 五年四月敕。匦函所设。贵达下情。近者所投文状。颇甚烦碎。极言不讳。岂假匿名。如知朝廷得失。军国利害。实负冤屈。有司不为申明者。任投匦进状。所由画时引进。其余并不在投匦之限。宜与匦使准此勾当。仍具副本。 会昌元年四月敕。应投匦进封事人等。宜起今后。并须将所进文书。到匦院验卷轴。入匦函。不得便进。如轴稍大。入函不得。即依前降使宣取。仍永为例程。 大中四年七月敕。应投匦及诣光顺门进状人。其中有已曾进状。令所司详考。无可采取。放任东西。未经两三个月。又潜易姓名。依前进扰公廷。近日颇甚。自今以后。宜令知匦使及阁门使。如有此色。不得收状与进状。如故违与进者。必重书罚。 唐会要卷五十六   起居郎起居舍人 贞观二年。移起居舍人于门下省。改为起居郎。显庆三年十二月十五日。又改为中书省起居舍人。两员。品同起居郎。龙朔三年。改为左右史。咸亨元年。复为起居舍人。天授元年。又改为左右史。神龙元年。复为起居舍人焉。  苏氏曰。贞观中。每日仗退后。太宗与宰臣参议政事。即令起居郎一人。执简记录。由是贞观注记政事。称为毕备。及高宗朝会。端拱无言。有司唯奏辞见二事。其后许敬宗李义府用权。多妄论奏。恐史官直书其短。遂奏令随仗便出。不得备闻机务。因为故事。 贞观元年。上问中书令房元龄曰。往者周隋制敕文案。并丕在。元龄对曰。义宁之初。官曹草创。将充故纸杂用。今见并无。太宗曰。周隋官荫。今并收叙。文案既无。若为凭据。因问中书侍郎刘林甫曰。萧何入关。先收图籍。卿多日在内。何因许行此事。林甫对曰。臣当时任起居舍人。不知省事。上谓公卿曰。为长官不可自专。自专必败。临天下亦尔。每事须在下量之。至如林甫。即推不知也。又谓侍臣曰。朕每日坐朝。欲出一言。即思此言于百姓有利益否。所以不能多言。给事中兼起居杜正伦进曰。君举必书。言存左史。臣职当修起居注。不敢不尽愚直。陛下若一言乖于道理。则千载累于圣德。非直当今有损于百姓。愿陛下慎之。上大悦。 开元十五年。礼部尚书苏颋卒。优赠之制不出。起居舍人韦述上疏曰。臣伏见贞观永徽之时。每有公卿大臣薨卒。皆辍朝举哀。所以成终始之恩。厚君臣之义也。上有旌贤录旧之德。下有生荣死哀之美。列于史册。以示将来。故礼部尚书苏颋。累叶辅弼。世传忠清。颋又伏事轩陛。二十余载。入参谟猷。出总藩牧。诚绩斯着。操履无亏。天不慭遗。奄违圣代。伏愿陛下思帷盖之旧。念股肱之亲。循先朝之盛事。鉴晋平之远迹。为之辍朝举哀。以明同体之义。使殁者荷德于泉壤。存者尽节于周行。凡百卿士。孰不幸甚。上即日举哀洛城南门。辍朝两日。赠尚书右丞相。 贞元十二年正月。宰相贾耽卢迈皆假。故赵憬独对延英。上问曰。近日起居所注记何事。憬奏曰。古者左史记事。右史记言。人君动止。有言有事。随即记录。今起居之职是也。国朝自永徽以后。起居虽得对仗承旨。仗下后。谋议皆不得闻。其所注记。但于制敕内采录。更无他事。所以长寿中姚知政事。以为亲承德音谟训。若不宣自宰相。史官无从得书。遂请仗下后所言军事政要。专知撰录。号为时政记。每月送史馆。无何。此事又废。上曰。君举必书。义存劝诫。既有时政纪。宰相宜依故事为之。 元和十二年九月敕。记言记事。史官是职。昭其法诫。着在典常。如闻近者。难得详实。思有厘改。用存旧章。举而必书。朕所深望。自今以后。每坐日。宰臣及诸司对后。如有事可备劝诫。合纪述者。委其日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令其缀录。仍准旧例。每季送史馆。以为常例。自隋氏因前代史官。有起居注。故置起居舍人。以纪君举。国朝因之。贞观初。置郎而省舍人。显庆中。始两置之。分侍左右仗下。秉笔随相入禁殿。命令谟猷。皆得详录。若伏在紫宸合内。则夹香案。分立殿下。正直第二螭首。和墨濡翰。皆即螭首之坳处。由是谚传谓螭头有水。官既密侍。号为清美。永徽之后。始与百官仗下俱退。长寿年中。姚为相。以史官不闻献替。表请宰臣一人。撰录军国政要。号为时政纪。随月移之史官馆。及起居既录自宰臣。事同铭述。于是推美让善之义行。而信史直书之义阙。既而岁月稍久。枢务复繁。注记渐简。未几皆废。其后执事者。时或修缀。百无一二。而左史所守。犹因于制敕。时存笔削。至于左史。职在记言。但编集诏书。缮写而已。至是。起居舍人庾敬休上疏。求复故事。累请于时。宰臣皆乐复焉。既陈奏而制行。故事渐复。公议称美。 十四年十月。出起居舍人裴潾为江陵令。上近年垂意方士。及李道古荐柳泌。上益信金丹药石之说。推心腹之无疑焉。先。潾抗疏论谏。听用方士。故及于贬。或有窃知者传言。时颇惜之。其疏曰。臣闻除天下之害者。受天下之利。共天下之乐者。飨天下之福。故上自黄帝颛顼尧舜禹汤。下及文王武王。咸以功济生灵。德配天地。故皆报之以上寿。垂祚于无疆。伏惟陛下以大孝安宗庙。以至仁育黎元。自践阼以来。积世之妖凶。开削平之洪业。而又敬礼宰辅。待以始终。内能大断。外宽小故。夫此神功圣化。皆自古圣主明君所不能及。今陛下躬亲行之。实光映千古矣。是则天地神祇。必报陛下以山岳之寿。宗庙圣灵。必福陛下以亿万之龄。四海苍生。咸祈陛下以覆载之永。自然万灵保佑。圣寿无疆。伏见自去年已来。诸处荐药术之士。有韦山甫柳泌等。或更相称引。迄今荐送渐多。臣伏见以真仙有道之士。皆匿其名姓。无求于世。潜遁山林。灭影云壑。唯恐人见。唯恐人闻。岂有干谒公卿。自鬻其术。今者所奏。有夸衒其药术者。必非知道之士。咸为求利而来。自言飞炼为神。以诱权贵贿赂。大言怪论。惊听惑时。及其假伪败露。曾不耻于遁逃。如此情状。岂可深信其术。亲饵其药哉。礼曰。夫人。食味别声被色而生者也。春秋左氏传曰。味以行气。气以食志。又曰。水火酰醢盐梅。以烹鱼肉。宰夫和之。济之以味。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夫三牲五谷。禀自五行。发为五味。盖天地生以奉人。是以圣人节而食之。以致康强之福。若夫石药者。前圣以之疗疾。盖非常食之物。况金石皆含酷烈热毒之性。加之烧治。动经岁月。既兼烈火之气。必恐难为防制。若乃远征前史。则秦汉之君。皆信方士。至如卢生徐福栾大李少君。其后皆奸伪事发。其药竟无所成。事着史记汉书。皆可验视。礼曰。君之药。臣先尝之。亲之药。子先尝之。臣子一也。臣愿所有金丹之药。伏乞先令炼药人。及所荐之人。皆先服一年。以考真伪。则自然明验矣。伏惟元和圣文神武法天应道皇帝陛下。合日月照临之明。禀干元利贞之德。崇正若指南。受谏如转规。是必发精金之刃。断可疑之网。所有药术虚诞之徒。伏乞特赐罢遣。禁其幻惑。使浮云尽彻。朗日增辉。道化侔羲农。悠久配天地。实在于此矣。伏以贞观以来。左右起居。有褚遂良。杜正伦。吕向。韦述等。咸能竭其忠诚。悉心规谏。小臣谬参侍从。职奉侍臣之中。最近左右。传曰。近臣尽规。则近侍之臣。上达忠款。实本职也。 太和九年十二月敕。宜令起居郎起居舍人。准故事入阁日。赉纸笔于螭头下记言记事。 开成三年。魏自左补阙授起居舍人。紫宸中谢日。文宗谓之曰。以卿论事忠切。有文贞之风。故不循月限。授此官。又谓之曰。卿家有何旧图书诏。对曰。比多失坠。惟簪笏见存。上遂令进来。时宰相郑覃奏曰。在人不在笏。文宗曰。郑覃殊不会我意。此即甘棠之义。非在笏也。将退。又召诫之曰。事有不当。即谏论奏对。曰。臣顷为谏官。合伸规讽。今为起居。职在记言。臣不敢辄踰职分。文宗曰。凡两省官并合论事。勿拘此言。寻以本官兼值宏文馆。 大中六年九月敕。郎官御史遗补。皆有月限。唯起居未有分明制置。自今以后。特恩超擢外。宜中满二十个月为改转。   左右补阙拾遗 垂拱元年二月二十九日敕。记言书事。每切于旁求。补阙拾遗。未宏于注选。瞻言共理。必藉众才。寄以登贤。期之进善。可置左右补阙各二员。从七品。左右拾遗各二人。从八品上。掌供奉讽谏。行列次于左右史之下。仍附于令。至天授二年二月五日。各加置三员。通前五员。大历四年十二月一日。补阙拾遗各置内供奉两员。又七年五月十一日敕。补阙拾遗。宜各加置两员。 天授三年。左补阙薛谦光上疏曰。戎夏不杂。自古所诫。夷狄无信。易动难安。故斥居塞外。不迁中国。前史所称。其来已久。然而帝德广被。有时朝谒。愿受向化之诚。请纳梯山之礼。贡事毕则归其父母之国。导以指南之车。此三王之盛典也。自汉魏以后。遂革其风。务饰虚名。征求侍子。谕令解辫。使袭衣冠。筑室京师。不令归国。此又中叶之故事也。较其利害。则三王是而汉魏非。论其得失。则拒边长而征质短。殷鉴在乎往世。岂可不怀经远之虑哉。昔郭钦献策于武皇。江统纳简于惠主。咸以为夷狄处中夏。必为变更。晋武不纳二臣之远策。好慕向化之虚名。纵其习史汉等书。官之以五部都尉。皆失计也。窃惟突厥吐番契丹等。往因入侍。并叨殊奖。或执戟丹墀。策名戎秩。或曳裾庠序。高步黉门。服改毡裘。语兼中夏。明习汉法。睹衣冠之仪。目击朝章。知经国之要。窥成败于图史。察安危于古今。识边塞之盈虚。知山川之险易。或委以经略之功。令其展效。或矜其首邱之志。放使归蕃。于国家虽有冠带之名。在夷狄广其从横之智。虽有慕化之美。苟悦于当时。而狼子孤恩。旋生于过后。及归部落。鲜不称兵。边鄙罹灾。实由于此。故老子曰。国家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在于齐民。犹不以示之。况于夷狄乎。又按汉桓帝迁五部匈奴于汾晋。其后卒有刘石之难。向使五部不徙。则晋祚犹未可量也。鲜卑不迁幽州。则慕容无中原之僭。又按汉书陈汤云。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何者。兵刃朴钝。弓弩不利。今闻颇得汉工。然犹三而当一。由是言之。利兵尚不可使胡人得法。况处之中国。而使其习见哉。臣窃计汉初冒顿之强盛。乘中国之虚獘。高祖馁厄平城。而冒顿不能入中国者。何也。非兵不足以侵诸夏。力不足以破汾晋。其所以解围而纵高祖者。为不习中土之风。不安中国之美。生长碛漠之北。以穹庐贤于城邑。以毡罽美于章绂。既安其所习。而乐其所生。是以无窥中国之心者。为生不在汉故也。岂有心不乐汉。而欲深入者乎。刘元海。五部离散之余。而卒能自振于中国者。为少居内地。明习汉法。元海悦汉。而汉亦悦之。一朝背诞。四面响应。遂鄙单于之号。窃帝王之宝。贱沙漠而不居。拥平阳而鼎峙者。为居汉故也。向使元海不曾内徙。正当劫边人缯彩曲糱。以归阴山之北。安能使王弥崔懿。为其用邪。当今皇风遐覃。含识革面。凡有虺性。莫不怀驯。方使由余效忠。日磾尽节。以愚臣虑者。国家方传无穷之祚于后。脱备守不谨。边防失图。则夷狄称兵。不在方外。非所以肥中国。削四夷。经营万乘之业。贻厥孙谋之道也。臣愚以为愿充侍子者。一皆禁绝。必若在中国。亦可使归蕃。则夷人保疆。边邑无事矣。 通天二年六月。孙万荣寇陷河北数州。河内王懿宗拥兵不敢进。比贼散。懿宗奏请族诛沧瀛等州百姓为诖误者。左拾遗王求礼廷折之曰。此百姓等。素无良吏教习。城池又不完固。则畏惧苟且从之。今请杀之切。将违背天道。而懿宗拥强兵十余万。闻贼将至。辄退走保城池。罪当诛戮。今乃移祸于草泽诖误之人。以求自免。岂是为臣之道。请先斩懿宗。以谢河北百姓。群官愕然。谓之切当。遂令魏州刺史狄仁杰充使。安抚流移。后圣历二年。右补阙朱敬则。告绝罗织之徒。上疏曰。臣闻李斯之相秦也。行申商之法。重刑名之家。杜私门。强公室。弃无用之费。损不急之官。惜日爱功。急耕疾战。人繁国富。遂屠诸侯。此救弊之术也。故曰。刻薄可施于趋进。变诈可陈于攻战。兵犹火也。不戢自焚。况锋镝已销。石城又毁。谅可易之以宽泰。润之以淳和。八风之乐以柔之。三代之礼以导之。秦既不然。淫虐滋甚。往而不返。卒至土崩。此不知变之祸也。陆贾叔孙通之事汉王也。当荥阳成皋之间。粮馈已穷。智勇俱困。不敢开一说。效一奇。进豪猾之材。荐贪暴之客。及区宇适平。干戈向戢。金鼓之声未歇。伤痍之病尚闻。二子顾盼雍容。绰有余态。乃陈诗书。说礼乐。阐王道。谋帝图。高皇帝忿然曰。吾以马上得之。安事诗书乎。对曰。陛下马上得之。安可马上治之乎。高皇默然。于是陆贾着新语。叔孙通定礼仪。始知天子之尊。方觉皇帝之贵。此则知变之善也。向使高祖排二子而不收。置诗书而不顾。重攻战之吏。尊首级之材。复道争功。张良已知其变。拔剑击柱。吾属不得无谋。即晷漏难逾。何十二帝乎。亡秦是续。何二百年乎。故曰。仁义者。圣人之蘧庐。礼乐者。圣人之陈迹。然则祝词向毕。刍狗须焚。淳精已流。糟粕可弃。仁义尚舍。况轻于此者乎。自文明草昧。天地屯蒙。二叔流言。四凶构难。不设钩距。无以应天顺人。不峻刑名。不可摧奸息暴。故置神匦。以开告端。曲直之影必呈。包藏之心尽露。神道助直。无罪不除。人心保能。无妖不戮。以兹妙算。穷造化之幽深。用此神谋。入天人之秘术。故能计不下席。听不出闱。苍生晏然。紫宸易主。大哉伟哉。无得而称也。岂比造攻鸣条。大战牧野。血变草木。头折不周。可同年而语乎。然而急趋无善迹。胶柱少和声。拯溺不规行。疗饥非鼎食。即向时之妙策。乃当今之刍狗也。伏愿览秦汉之得失。考时事之合宜。审糟粕之可遗。觉蘧庐之须毁。见机而作。岂劳终日乎。陛下必不可偃蹇太平。徘徊中路。伏愿改法制。立章程。下怡愉之词。流旷荡之泽。刓萋菲之牙角。顿奸险之锋铓。杜告讦之源。绝罗织之迹。使天下苍生。坦然大悦。岂不乐哉。 神龙元年二月十四日。追赠后父韦元贞为上洛郡王。左拾遗贾受上疏谏曰。臣闻孔子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其非刘氏而王。自古盟书所弃。今陛下创制谋始。垂范将来。为皇王之令图。子孙之明镜。匡复未几。后父有私。臣庸愚何知不可。史官执简必直书。今万姓颙然。闻一善令。莫不歌颂向风。忻然慕化。日恐不及。陛下奈何行私惠。使樵夫议之。而先朝赠太原王。殷鉴不远。固云生于肤寸。使木起于櫱栽。诚可惜也。如涣汗已行。惮改成命。臣望皇后抗表固辞。使天下知宏让之风。彤管着谦冲之德。是则巍巍圣鉴。无得而称。 三年八月。节愍太子诛后。兵部尚书宗楚客。侍御史冉祖雍。共诬安国相王。及太平公主。与太子连谋。请收付制狱。右补阙吴兢上疏曰。臣闻庶物不可以自生。阴阳以之亭育。大宝不可以独守。子弟成其藩翰。武王圣主也。成王贤嗣也。然封建鲁卫。以匡社稷。所以龟鼎相传。七百余载。始皇绝昭襄之业。承战争之弊。忽先王之典制。比宗亲于黔首。孤立无辅。二代而亡。及诸吕用权。将倾刘氏。朱虚为其心腹。绛侯作其爪牙。刘氏复安。岂非宗子之力。国之安危。在于藩屏。故设官分职。先亲后疏。且安国相王者。陛下之同气。六合至广。亲莫加焉。今贼臣同谋。欲寘极法。此祸乱之渐。不可不察。伏愿陛下降明旨。晓群邪。下全棠棣之美。上慰罔极之心。则群生幸甚。 景云二年。左补阙辛替否论时政上疏曰。臣请以有唐以来。治国之得失。陛下之所眼见者以言。为陛下听之。太宗文皇帝。陛下之祖。得至治之体。设简要之方。省其官。清其吏。举天下之职司。无一虚授。用天下之财帛。无一枉费。不多造寺观。而福德日至。不多度僧尼。而殃咎自灭。自古帝王。未有若斯之神圣也。陛下何不取而则之。孝和皇帝。陛下之兄。居先人之业。忽先人之化。不取贤良之言。而恣妻女之意。官爵非择。虚食禄者数千人。封建无功。妄食土者百余户。造寺不止。枉费钱者数百亿。度人不休。免租庸者数千万。仓不停卒岁之储。库不停两年之帛。夺百姓口中之食。以养贪残。剥万人体上之衣。以涂土木。于是人怨神怒。水旱不调。享国不永。受终于凶妇人。此陛下之所眼见。何不弃而改之。今陛下族阿韦之凶宗。而不改阿韦之乱政。忍弃太宗文皇之治本。不忍弃孝和之乱阶。陛下又何以继祖宗而观万国。昔陛下在阿韦之时。危亡是惧。常切齿于群凶。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内不改群凶之事。臣恐复有切齿于陛下者也。先朝之时。愚智知败。人虽有口。而不敢言。言未发声。祸将及矣。韦月将受诛于丹狱。燕钦融见杀于紫廷。此人皆不惜其身。而纳忠于主。身既死矣。主亦危矣。是故先朝诛之。陛下赏之。是陛下知直言之事。有裨于国。臣今日愚言。亦当代之直。伏惟察之。 先天元年正月。大酺。睿宗御安福门。观百司酺宴。经月不息。右拾遗严挺之上疏曰。夫酺者。因人所利。合醵为欢。无相夺伦。不致生獘。且臣卜其昼。史策犹存。君举必书。帝王重慎。今乃暴衣冠于路上。置妓乐于中宵。杂郑卫之音。纵娼优之乐。陛下还淳复古。宵衣旰食。不矜细行。恐非圣德所宜。臣以为一不可也。虽则警夜。伐鼓通晨。以备非常。古之善教。今陛下不深惟戒慎。轻违动息。重门弛禁。巨猾多徒。倘有跃马奔车。流言骇叫。一尘听览。有累宸衷。臣以为二不可也。且一人向隅。满堂不乐。一物失所。纳隍增虑。倘令有司跛倚。下人饥倦。陛下近犹不恤。况于远乎。臣以为三不可也。其元正首祚。大礼频光。百姓颙颙。咸谓业盛配天。功垂旷代。今陛下恩已薄于众望。酺则过于往年。王公大人。各承微旨。州县坊曲。竞为课税。损万民之财。营百戏之资。臣以为四不可也。伏愿昼则欢娱。暮令休息。若令兼夜。无益圣明。从之。 广德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敕谏官。令每月一上封事。指陈时政得失。 永泰元年正月二十三日。敕谏官奏事。不须限官品次第。于每月奏事官数内。听一人奏对。 大历十二年四月十二日敕。自今以后。谏官所献封事。不限早晚。任封状以进。 十二年七月。赐右补阙姚南仲绯。迁左拾遗何士干为左补阙。时葬贞懿皇后。代宗恩宠所属。令缮陵寝。迩章敬寺后。为游幸近地。左右莫敢言。南仲等上疏极谏。代宗览表叹息。立从其议。因锡南仲绯。迁士干之官。以褒之。是日。遣内常侍吴承清宣谕百僚。令付史馆。 元和元年九月。以拾遗杜从郁为秘书丞。郁司徒佑之子。初。自太子司议郎为左补阙。右拾遗崔群韦贯之。左拾遗独孤郁等上疏。以为宰相之子。不合为谏诤之官。于是降左拾遗。群等又奏云。拾遗与补阙。虽资品不同。而皆是谏官。父为宰相。而子为谏官。若政有得失。不可使子论父。于是改授。 十五年八月。山陵始复土。先是。追邠宁节度使李光颜。徐泗节度使李愬赴阙。或言欲及重阳节。与百寮内宴。拾遗李。宇文鼎。温会。韦瓘。冯约等上疏曰。臣闻人臣之节。本于忠荩。苟有所见。即宜上陈。况臣等为陛下谏官。食陛下美禄。岂得隐默。孤负恩荣。臣闻诸道路。不知信否。皆云追光愬及重阳令节。欲内宴百寮。倘诚有之。乃陛下亲群臣。宏德泽之慈旨也。然使以元朔未改。园陵尚新。虽陛下当易月之期。俯从人欲。而礼经着三年之制。犹服心丧。遵同轨之会。适去于中邦。告远夷之使。未复其来命。遏密弛禁。盖为齐民。合燕内廷。事将未可。夫明主行为天下则。言为天下法。臣恐王言忽降。其出如纶。苟紊皇猷。徒彰直谏。臣等是以昧死上闻。曲突徙薪。义实在此。其李光颜李愬。久统戎旅。皆有忠劳。今者时当盛秋。务拓边寇。及至之日。陛下降恩召见。询访才谋。褒其旧勋。付以疆事。如此则与夫歌钟赐宴。酒食邀欢。固不同年而语矣。臣窃见陛下自临御以来。施号发令。无非孝治。因心屡形于诏敕。行已实感于人伦。惟在敬慎威仪。保全圣德。臣等不敢缄默。辄贡狂言,惧不允当。伏待刑宪。 宝历元年闰七月。右拾遗薛廷老。与同僚入合奏事曰。臣伏见近日除拜。往往不由中书进拟。或是宣出。伏恐纪纲渐坏。奸邪恣行。上曰。更谏何事。拾遗舒元褒曰。近曰宫室修造太多。廷老曰。臣等职在谏官。凡有所闻。即合论奏。乞勿罪其言。上改容劳之。 其年十一月。以右拾遗内供奉史馆修撰薛廷老为河中府临晋令。时。郑权因交通郑注。得岭南节度。权到镇后。尽以府库所有。辇送京师。酬遗权幸。廷老闻知。上疏请按。由是衅结中外。人尽危之。廷老性本强直。未几。又讥张权与程昔范。不宜居谏官之列。事皆不行。遂自请假。满十旬。为宰相李逢吉所出。 二年九月。以新授濠州刺史陈岵为太常少卿。岵常好释氏。学佛经。中尤好维摩。自为有得。即加注释。辄复上献。遂有宣令与好官。乃追前命。例在清贤。群议纷然。谏官刘宽夫等七人同疏论曰。岵来由径求。事因供奉僧进经。上览疏奏。谓不直言。宣与宰相等云。陈岵所进经。实不因僧。谏官何处得此语。卿等可即勘问。并推排头首奏来。左补阙刘宽夫上表自言。昨论岵之时。不记得先后。唯执笔草状。即是微臣。今既论事不合。臣甘当罪。若今寻究根本。自相推排。恐或遽相诬执。有损事体。凡所论差误。臣尽甘当罪。疏奏。敕谏官六人。各罚一季俸。刘宽夫独能当罪。释放。然岵寻改少府监。 大和元年十一月。敕以右补阙高允中为侍御史。允中自为谏官。甚举职业。危言直论。不避时忌。宝历中。常上疏云。东头势重于南衙。枢密权倾于宰相。敬宗惊悟。久之。虽无明赏。而直名昭然。人情危惧。恐有祸及。终致非辜。至是稍迁。正人相贺。 三年五月。左拾遗舒元褒等奏。今年四月。左补阙李虞与御史中丞温造。街中相逢。温造怒李虞不回避。遂提李虞祗承人车从。送台中禁身一宿。决脊杖十下者。臣等谨按国朝故事。供奉官行。除宰相外。无回避。今温造灭弃朝廷典故。陵陛下近臣。恣行胸臆。曾无畏忌。伏以事虽小而关分理者。不可失也。分理一失。乱由之而生。拾遗补阙。官秩虽卑。乃陛下侍臣也。御史中丞。官秩虽高。乃陛下法吏也。侍臣见凌。是不广敬。法吏坏法。何以持绳。臣等又闻元和长庆中。御史中丞行李遵从。不过半坊。今乃远至两坊。谓之笼街喝道。唯以尊崇自处。不思僭拟之嫌。陛下若不因此时。特有惩革。伏恐从此供奉官辈。便须回避中丞。累圣制度。失自陛下。臣等官参谏列。实为陛下惜之。敕。宪纲之主。在指佞触邪。不在行李自大。侍臣之职。在献可替否。不在道途相高。其台官与供奉官同道。听先后而行。遇途但祗揖而过。其参从各随本官之后。少相回避。勿言冲突。自今已后。应各有遵从官行李传呼。前后并不过三百步。 会昌四年六月。中书门下奏。谏官论事。臣等商量。望令各陈所见。不要连状。涉于纠杂。如有大段意见。及朝廷重事。必须连状者。即令同商量进状。不得辄有代署。敕旨。依奏。 咸通四年十一月。以长安县尉令狐滈为左拾遗。左拾遗刘蜕。起居郎张云上疏。论滈父绹秉权之日。广纳赂遗。取李琢财物。除安南。致蛮寇侵扰。不当居谏官之列。时绹镇淮南。上表论诉。乃贬云兴元少尹。蜕华阴令。   符宝郎 本名符玺郎。延载元年五月十一日。改为符宝郎。神龙元年正月二十二日。复改为符玺郎。开元元年十一月十日敕。传国八玺。既改为宝。其符玺郎宜改为符宝郎矣。旧制。天子八宝。一曰神宝。所以承百王。镇万国。二曰受命宝。所以修封禅。礼神祇。三曰皇帝行宝。答疏于王公则用之。四曰皇帝之宝。劳来勋贤则用之。五曰皇帝信宝。征召臣下则用之。六曰天子行宝。答四夷书则用之。七曰天子之宝。慰抚蛮夷则用之。八曰天子信宝。发番国兵则用之。 贞观十六年。太宗刻受命元玉玺。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天宝五载六月十一日敕。玉玺既改为宝。其玺书为宝书。至十载正月十五日。复改为传国宝。后又改为承天宝。 典仪。 皇朝置二人。隶门下省。初用人皆轻。至贞观末。李义府为之。是后常用士人焉。 唐会要卷五十七   翰林院 开元初置。已前掌内文书。武德已后。有温大雅。魏征。李百药。岑文本。褚遂良。许敬宗。上官仪等。时召入草制。未有名目。干封已后。始号北门学士。刘懿之祎之兄弟。周思茂。元万顷。范履冰为之。则天朝。以苏味道。韦承庆等为之。后上官昭容在中宗朝。独任其事。睿宗即位后。以薛稷。贾膺福。崔湜为之。其院置在右银台门内。驾在兴庆宫。院在金明门内。驾在大内。院在明福门内。 翰林院者。本在银台门内。麟德殿西厢重廊之后。盖天下以艺能技术见召者之所处也。学士院者。开元二十六年之所置。在翰林之南。别户东向。考视前代。即无旧名。贞观中。秘书监虞世南等十八人。或秦府故僚。或当时才彦。皆以宏文馆学士。会于禁中。内参谋猷。延引讲习。出侍舆辇。入陪宴私。十数年间。多至公辅。当时号为十八学士。其后永徽中。故黄门侍郎顾悰。复有丽正之称。开元初。故中书令张说等。又有集仙之比。日用讨论亲侍。未有典司。元宗以四隩大同。万枢委积。诏敕文诰。悉由中书。或虑当剧而不周。务速而时滞。宜有编掌。列于宫中。承遵迩言。以通密命。由是始选朝官有词艺学识者。入居翰林。供奉敕旨。于是中书舍人吕向。谏议大夫尹愔元充焉。虽有密近之殊。亦未定名。制诏书敕。犹或分在集贤。时中书舍人张九龄。中书侍郎徐安贞等。叠居其职。皆被恩遇。至二十六年。始以翰林供奉。改称学士。由是别建学士院。俾掌内制。于是太常少卿张洎。起居舍人刘光谦等。首居之。而集贤所掌。于是罢息。自后给事中张淑。中书舍人张渐。窦华等。相继而入焉。其后有韩雄。阎伯玙。孟匡朝。陈兼。蒋镇。李白等。旧在翰林中。但假其名。而无所职。至德已后。军国务殷。其入直者。并以文词。共掌诏敕。自此翰林院始有学士之名。其后又置东翰林院于金銮殿之西。随上所在。而选取其便稳。大抵召入者一二人。或三四人。或五六人。出于所命。盖不定数。亦有以鸿儒硕学。经术优长。访问质疑。为人主之所礼者。颇列其中。初。自德宗建置已来。秩序未立。延觐之际。各趋本列。暨贞元元年九月。始别敕令。明预班列。与诸司官知制诰例同。故事。中书以黄白二麻。为纶命重轻之辨。近者所由。犹得用黄麻。其白麻皆在此院。自非国之重事拜授。于德音赦宥者。则不得由于斯矣。 建中四年十月。德宗幸奉天。时祠部员外郎翰林学士陆贽。随赴行在。天下骚扰。远迩征发。书诏日数十下。皆出贽。贽操笔持纸。成于须臾。不复起草。初若不经思虑。既成无不曲尽事情。中于机会。仓卒迭委。同职皆拱手嗟叹。不能有所助。常启德宗云。今书诏宜痛自引过罪己。以感动人心。德宗从之。故行在制诏始下。闻者虽武夫悍卒。无不挥涕感激。议者咸以为德宗之克平寇难。不惟神武成功。爪牙尽力。盖亦文德广被。腹心有助焉。贞元初。李抱真来朝。因前贺曰。陛下之幸奉天山南时。敕书至山东。士卒无不感泣思奋者。臣当时见之。即知诸贼不足平也。 其月。上仓黄自苑北便门出。翰林学士姜公辅叩马谏曰。朱泚常为帅泾原。素得士心。昨以朱滔叛命。坐夺兵权。泚恒忧愤不得志。不如使人捕之。恐群凶立之。必贻国患。上曰。已无及矣。及泚僭立。中外称其先觉。 兴元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敕翰林学士。朝服班序。宜准诸司官知制诰例。四年。翰林学士陆贽奏曰。学士私臣。元宗初。待诏内廷。止于应和诗赋文章而已。诏诰所出。本中书舍人之职。军兴之际。促迫应务。权令学士代之。今朝野乂宁。合归职分。其命将相制诏。请付中书行遣。物议是之。 贞元八年。征卫次公左补阙。寻兼学士。二十一年正月。德宗升遐。时顺宗居东宫。疾恙方甚。仓卒召学士郑絪等于金銮殿。时中人或云。内中商量。所立未定。众人未对。次公遽言曰。皇太子虽有疾。然地居冢嫡。内外系心。必不得已。当立广陵王。若有异图。祸难立成。絪等随而唱之。众议方定。及顺宗在谅闇。外有王叔文辈操权树党。无复经制。次公与郑絪处内廷。多所匡正。 元和二年。崔群为翰林学士。为宪宗嘉赏。常宣旨云。今后学士进状。并取崔群联署。方得进来。群以禁密之司。动为故事。自尔学士或恶直丑正。其下皆无由上言。坚不奉诏。三疏论奏。方允。 其年二月。制以浙江西道。水旱相承。蠲放去年两税。上供钱三十四万余贯。凡白麻制诰。皆在廷代言。命辅臣。除节将。恤灾患。讨不庭。则用之。宰臣于正衙受。付通事舍人。若命相之书。则通事舍人承旨。皆宣读讫。始下有司。时内诏不宣。便令奉行。 三年。淄青节度李师道。进绢为魏征子孙赎宅。翰林学士白居易谏曰。征是陛下先朝宰相。太宗尝赐殿材。成其正室。尤与诸家第宅不同。官中自可赎之。而令师道掠美。事实非宜。宪宗深然之。 五年十二月。以司勋郎中。知制诰李绛为中书舍人。依前翰林学士。面谕吐突承璀用兵无功。合加明责。先是。承璀于军中立圣政碑。绛又以为非旧制。不可许。上初甚怒。色变。绛执奏不已。辞旨恳切。因泣下。上徐察其意。其色稍和。卒大开悟。故有是拜。亟命军中拽去所立碑。曰。微卿言。不知此为损我。翌日。又面赐紫衣金鱼。上亲为绛择良笏。勉之曰。尔他时无易此心也。 其年八月九日。以前朔方巡盐节度使王佖为右卫将军。佖在镇无智术。又召至踰月。而授以卫将军。凡将相出入。皆翰林草制。谓之白麻。佖始以贵。奏罢中书草制。以至李进贤。皆用此例也。 十三年二月。上御麟德殿。召对翰林学士张仲素。段文昌。沈传师。杜元颖。以仲素等自讨叛奉书诏之勤。赐仲素以紫。文昌等以绯。 十五年闰正月。翰林院奏。学士及中书待诏共九人。每日各给杂买钱一百文。以户部见钱充。每月共米四石。¥五石。令司农供。敕旨从之。翰林院加给。自此始也。 长庆元年。翰林学士李德裕上疏曰。伏见国朝故事。驸马缘是亲密。不合与朝廷要官往来。开元中。禁止尤切。访闻近日辄至宰相及要官私第。此辈无他才技。可以延接。唯是泄漏禁密。交通中外。群情所知。似为甚弊。其朝官素是杂流。则不妨来往。若职在清列。岂可知闻。伏望宣示宰臣。其驸马诸亲。今后公事。即于中书见宰相。不得更诣私第。上然之。初。穆宗在东宫。素闻李吉甫之名。及即位。既见德裕。尤重之。禁中书诏大手笔。多令德裕草之。常与李绅元稹。俱在翰林。以学识才名。深相款密。 四年三月。翰林学士韦处厚上疏曰。臣闻汲黯在朝。淮南不敢谋反。干木在魏。诸侯不敢加兵。夫王霸之理。皆以一士而止百亿之师。以一贤而制千里之难。伏以裴度勋高中夏。声闻外夷。廷凑克融。皆惮其用。吐蕃回鹘。悉服其名。今若置之岩廊。委其参决。西夷北虏。未测中华。河北山东。必禀庙算。况幽镇未靖。尤资重臣。管仲曰。人离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圣。治乱之本。非有他术。顺人则治。违人则乱。伏承陛下当食叹息。恨无萧曹。今有一裴度。尚不留驱策。此所以冯唐感悟汉文。虽有廉颇李牧不能用也。大都宰相。当委之信之。亲之礼之。于事不效。于国无劳。则置之散僚。黜之远郡。如此则在位者不敢不励。将进者不敢苟求。陛下存始终之分。但不永弃。则君臣之厚也。今进者皆负四海责望。退亦不失六曹尚书。不肖者无因而惩。贤者无因而劝。臣与逢吉。素无私嫌。臣被裴度。无辜贬官。今之所陈。上答圣明。下达群议。披肝感激。伏地涕泣。伏乞鉴臣爱君。矜臣体国。则天下幸甚。初。山南东道节度使牛元翼家属。悉为镇州节度使王廷凑所害。穆宗深叹宰辅之不才。致使奸凶久不率化。因是处厚疏荐裴度。 其年四月。赐翰林学士高釴锦彩七十匹。以上在左军夜宿直之故也。 其年七月。翰林学士韦处厚。于浴堂中。因谏游畋及晏起曰。臣有大罪。愿碎首于陛下前。上曰。何事。处厚对曰。臣不以死谏先圣。令先圣好畋及色。以致不寿。合当诛戮。所以不死谏者。为陛下在春宫。年已十五。今陛下皇子始一岁。臣是以不避死亡之诛。上大悦。深感其言。赐锦彩一百匹。银器四事。 其年十月。翰林院侍讲学士谏议大夫高重。侍讲学士中书舍人崔郾。中书舍人高釴。于思政殿中谢。崔郾奏。陛下授臣职以侍讲。已八个月。未尝召问经义。臣内惭尸禄。外愧群僚。上答曰。朕机务稍闲。当召卿等请益。高釴对曰。意虽求治。诚恐万方或未之信。若未加躬亲。何以示忧勤之至。上深纳其言。各赐锦彩五十匹。银器二事。 宝历元年。路随为翰林学士。有以金帛谢除制者。必叱而却之曰。吾以公事接私财耶。终无所纳。 二年。敬宗以翰林学士崇重。不可亵狎。欲别置东头学士。以备曲宴赋诗。京兆尹刘栖楚。荐前进士熊望。文艺可充学士事。未行而帝崩。 太和元年四月。翰林院奏。准旧例。学士每人每日于户部请杂买钱一百文。伏以数目至少。杂买不充。伏请每人每日于户部更加一百文。冀免欠阙。敕旨。依奏。 开成四年二月。敕翰林学士。宜准旧例。遇节假每一人入直。 大中六年十二月。敕翰林学士。自今以后。官至郎中。令知制诰。其余并依本官月限。及准外制例处分。 十年。党项屡扰河西。上召翰林学士问边计。学士毕諴。即援引古今。论列破羌之计。上悦曰。吾方择能帅。安集河西。不期颇牧在吾禁署。卿为朕行乎。諴欣然从命。即日授邠宁节度。河西供军安抚等使。諴至军。遣使告谕叛徒。诸羌率化。又以边境御戎兵多。积谷为上策。乃召募军士。开置屯田。岁收谷三十万斛。诏书嘉之。 十四年三月。敕左拾遗刘邺。充翰林学士。 中和二年。僖宗幸蜀。时黄巢犯京畿。关东用兵。书诏重委。翰林学士杜让能。草辞迅速。笔无点窜。动中事机。上嘉之。迁户部侍郎。承旨。及沙陀逼京师。僖宗仓黄出幸。是夜。让能宿直禁中。闻难作。步出从驾。出城十余里。得遗马一匹。无羁靮。以绅络而乘之。驾在凤翔。朱玫兵遽至。僖宗急幸宝鸡县。近臣唯让能独从。再幸梁洋。栈道险阻之间。不离左右。帝顾之曰。朕之失道。再致播迁。险阻之中。卿常在侧。古所谓忠于所事。卿无负矣。让能对曰。臣家世历重任。蒙国厚恩。陛下不以臣愚。擢居近侍。临难苟免。臣之耻也。获扞牧圉。臣之幸也。帝益嘉之。 大顺二年十月宣。每进书诏书。别录小字本留内。永为定式。 干宁二年十月。赐渤海王大玮瑎敕书。翰林称加官合是中书撰书意。谘报中书。 三年二月。承旨榜子。凡中书覆状奏钱物。如赐召征促。但略言色额。其数目不在言内。但云并从别敕处分。中书覆状。如云中书门下行敕。其诏语不得与覆状语同。 其年七月。翰林学士承旨陆扆。拜中书侍郎平章事。故事。三署除拜。有光署钱。以宴旧僚。内署即无此例。扆入相之日。送学士光院钱五百贯。特举新例。内署荣之。仍定例。将相各二百千。使相五百千。观察使三百千。度支三百千。盐铁二百千。户部一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