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地理文书汇辑校注 - 第 9 页/共 31 页

六所道路: 一道南路,其□□□□(镇东去屯)城一百八十里(49),从屯城取碛路,/由西关向沙州二千四百里,总有泉七所,更无水草。/其镇去沙州一千五百八十里(50)。/ 一道南路,从镇东去沙州一千五百里,其路由古阳/关向沙州,多缘险隘,泉有八所,皆有草,道险/不得夜行,春秋二时雪涤,道闭不通(51)。/ 一道从镇西去新城二百卌里,从新城西出取傍河/路向播仙镇六百一十里。从石城至播仙八百五十/里,有水草。从新城西南向蒲桃城二百四十里,中间/三处有水草,每所相去七十余里(52)。从蒲桃城西北/去播仙镇四百余里,并碛,路不通(53)。/ 一道南去山八十里,已南山险,即是吐谷浑及吐蕃境(54)。/ 一道北去焉耆一千六百里,有水草,路当蒲昌海(55)。/西度(渡)计戍河。/   一道东南去萨毗城四百八十里(56)。/ : 步,高二丈,下阔九步, 无人居住,在石城镇东二十步(57)。 高二丈五尺,下阔二丈五尺,/上阔八尺。/右见破坏,无人居住,在屯城西北五十步(58)。/   二所蒲桃故城,并破坏,无人居止(59)。/   一城周回二百五十步,高五尺已下。右在山头,垒石为城,去平川七百步,其山无水/草树木,北去艳典新造城四里。/ 一城周回一百卌步,高五尺已下。/右在平川,北去艳典新造城四里。/ 一所蒲昌海: 右在石城镇东北三百廿里。据《汉书·西域传》,河有两/源,一出葱岭山,一出于阗,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一名盐泽者也。去玉[门]、/阳关三百余里,广袤三四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皆以为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焉(60)。/ 一所袄舍   存。   (中缺)   □□□ □□且末国,王都且末城(61) □□土地草木畜产与石城(62) □□同,自汉已后,其名不改,隋 □□□吐谷浑,置且末郡(63),管 □□凉州兵士等弃镇归敦煌 □□年。 □□都尉即令□且末城。 (后缺) (题解) P.5034号,王重民《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曰:“P.5034,若干残卷残片(内有: 1.□州志;2.春秋后语残奉文等)。”向达名为《沙州图经》。黄永武《敦煌宝藏》定名为“沙州附近关山泉泽等地志”。卷子内容主要记沙州寿昌县、石城镇、播仙镇的地理,与其它地志无异,故定名为《沙州地志》。卷子首尾俱残,中部及上下均有残缺,记事首起寿昌县寺院,末尾至播仙镇,残存二百余行,记事较敦煌所出其它地志更详尽,是研究唐代敦煌历史地理的珍贵资料。 [校注] (1)《寿昌县地境》(以下称《地境》)寿昌县“宇文保定四年省入敦煌县”,是时县废,寺院随即废。寿昌县有“寺一,永安。”当即此寺。   (2)县学:沙州寿昌县亦设有县学,县学的方位及规制与敦煌县相同,参考P.2005号《沙州都督府图经》州学和县学条。 (3)一所社稷坛周回各二十四步:据P.2005号州社稷坛和县社稷坛皆周回各二十四步,高四尺,可证所缺为“高四尺”。三字。 (4)黑鼻山:《地境》、S.788号《沙州图经》及P.2691号《沙州城土境》皆有记载。 (5)□阅山:据《地境》,S.788号,应作“姚阅山”,据以补正。 (6)一百八十一里:《地境》、S.376号,P.2691号皆作“一百八十里”。 (7)其山□□为名: 《地境》作“其山因启为名”。 (8)□勒山,应作“龙勒山”。龙勒山, 《元和郡县图志》、S.367号、P.691号及《地境》等皆有载。 (9)汉开鄯□南路:应作“汉开鄯善南路”。 (10)县南七里:《地境》及P.2691号并作“县东七里”。寿昌县南十里有寿昌海,故大泽不应在县南,“南”,疑为“东”之误。 (11)因□大泽:应作“因名大泽”。关于大泽,《地境》记载:“水草滋茂,放牧六畜,并在其中”。 (12)□□□□因号曲泽:《地境》曰:“其泽迂曲,故以为号。”曲泽,P.2691号亦有载。 (13)□□□南一百八十里:《地境》及P.2691号作“县南一百八十里”,此句应作“右在县南一百八十里。 (14)按《□□志》:《地境》作“按《西域志》”,S.367号作“……物志”。 (15)□□□归,愍而放之:《地境》作“得骏马,愍而放之。”S.367号作“……购以归,愍而放之。” (16)饮水鸣喷辔:《地境》:“鸣(饮)[水]鸣喷辔衔落地,因以为名。”S.367号“来至……以为龙勒泉。”龙勒泉,P.2691号、《元和郡县图志》、《旧唐书·地理志》并有记载。 (17)昔有骏马□□□□□水而鸣:S.367号曰:“……饮此水鸣喷”,《地境》曰:“昔有骏马,来至此泉,饮水嘶鸣”,据以补正。 (18)今检其□□塠:《地境》作“今验池南有土堆”,据以补正。塠,“堆”之俗字。 (19)寿昌海,右出寿昌县东南十里:县东南,《地境》,P.2691号俱作“县南”。又据S.367号及本卷大渠,长支渠皆源于县南十里寿昌海,可证“东”为衍字。 (20)寿□县:应作“寿昌县”。 (21)□□书孝武本纪:缺字应作“按汉”。《汉书》作“武帝纪”。 (22)作□马之歌:《汉书·武帝纪》:“(元鼎四年)秋,马生涯洼水中,作宝鼎、天马之歌。”据以补正。 (23)南阳新野有暴利□□□帝时遭刑:《汉书·武帝纪》颜师古注:“南阳新野有暴利长,当武帝时遭刑。”据以补正。 (24)屯田敦煌□□□□□□□□□马中有奇异者:《武帝纪》颜注曰:“屯田敦煌界,数于此水旁见群野马中有奇(异)者”。 (25)利□□作土人:《武帝纪》颜注:“利长先作土人”。 (26)神异此马:《武帝纪》颜注作“欲神异此马”。 (27)《武帝纪》颜注云:“李斐曰:‘南阳新野有暴利长,当武帝时遭刑,屯田敦煌界,数于此水旁见群野马中有奇(异)者,与凡马[异],来饮此水。利长先作土人,持勒绊于水旁。后马玩习,久之代土人持勒绊收得其马,献之,欲神此马,云从水中出。’”。据本卷足证今本《汉书》颜注“有奇(异)者”及“后马玩习,久之代土人……”传抄有误,应作“有奇异者”及“后马玩习久,人代土人……,句读明显易懂。 (28)常支渠:据其文意揆之,“常支渠”与“大渠”二渠之名,当在抄写过程中颠倒。   (29)□□涧:据本卷内容揆之,应作“二所涧”。 (30)县东南:《地境》,P.2691号同。S.367号作“县南。 (31)石门烽,当在寿昌县西石门谷一带。   (32)寿昌古城,当即西寿昌城,P.2691号“西寿昌城,县西二十五里。”《地境》作“县西北五里”,误。据无卤涧水条,西寿昌城当在寿昌县正西微北二十五里左右。   (33)据P.2005号,长城“东至阶亭驿一百八十里,……西至曲泽烽二百一十二里,正西入碛,接石城界。”本卷黑鼻山在县南五十里,“其黑鼻山连延西至紫金,即名紫金山。”紫金北口烽当此;曲泽烽当在寿昌县西北一百九十里之曲泽,本卷“……烽,西至紫金北口烽”当指曲泽烽至紫金北□烽段。初建于西汉,再建于西凉李暠,唐代废。   (34)《元和郡县图志》卷四十沙州寿昌县:“阳关,……以居玉门关之南,故曰阳关,本汉置也,谓之南道,西趣鄯善,莎车。”《资治通鉴》卷 一八一大业五年击吐谷浑,“卫尉卿刘权出伊吾道,击吐谷浑,至青海,虏获千余口,乘胜追击,至伏俟城。”伊吾道指大业四年薛世雄出玉门关击伊吾之道,《隋书·刘权传》:“大业五年,从征吐谷浑,权率众出伊吾道……”《隋书·赵才传》作“合河道。”此次击吐谷浑师出敦煌西阳关,沿南道至鄯善入青海,非取伊吾道.本卷鄯善六所道其中二条,一条东至寿昌,一条东入阳关。   (35)口羌亭:即破羌亭,《地境》、S.788、P.2691号并有记载。 (36)西域传曰去长安六千一百:《汉书·西域传》:“鄯善……去长安六千一百里。” (37)《汉书·西域传》:“……多葭苇,柽柳,胡桐,白草。民随畜牧逐水草,有驴马,多橐它。P.2672号《胡桐诗》:“张骞何处识胡桐,元出姑臧赤岸东,条异乌桑阴攘攘,枝生杏叶密蒙笼,徒劳大夏看筇节,漫向楼兰种一藂(丛),为恨玉门关路□,泪痕长滴怨秋风。” 《法显传》:“其地崎岖薄瘠。俗人衣服粗与汉地同,但以蚝褐为异。” (38)……通大宛,使者相望于道,…从骠侯赵破奴击之,虏:《汉书·西域传》“骠”作“票”。同书曰:“初,武帝感张骞之言,甘心欲通大宛诸国,使者相望于道,一岁中多至十余辈,楼兰、姑师当道,苦之,攻劫汉使王恢等,又数为匈奴耳目,令其兵遮汉使。……于是武帝遣从票侯赵破奴,将属国骑及郡兵数万击姑师。王恢数为楼兰所苦,上令恢佐破奴将兵,破奴与轻骑七百先至,虏楼兰王,遂破姑师,因暴兵威以动乌孙、大宛之属。” (39)凶奴发兵击之于是楼兰:《汉书·西域传》:“楼兰既降服贡献,匈奴闻,发兵击之,于是楼兰遣一子质匈奴,一子质汉。” (40)国最在东垂近汉当白龙堆……不便与汉通后为匈奴反间:《汉书·西域传》:“然楼兰国最在东垂,近汉,当白龙堆,乏水草,常主发导,负水儋粮,送迎汉使,又数为吏卒所寇。惩艾不便与汉通。复为匈奴反间,数遮杀汉使。”《魏书·西域传》:“鄯善国,……地多沙卤,少水草,北即白龙堆路。” (41)介子将其:《汉书·西域传》无“介子”二字,作“将其屏语”。 (42)……西北东北并是沙碛更无所至:S.367号作“西面皆是沙碛”,《地境》同。 (43)屯城:《地境》、S.367号并有详载,唯城周及城墙高阔未记。本卷引文见《汉书·西域传》。 (44)二百卅里去播仙镇六百一:S.367号,新城“东去石城镇二百四十里”;据《新唐书·地理志),新城至播仙镇五百里。本卷六所道路中有石城经新城沿且末河至播仙镇之道,与此处里程相同。新城,《地境》亦有载。 (45)四里:《地境》:“在石城北四里”,S.367号:“南去石城镇四里。” (46)本卷二所蒲桃城条有详载。 (47)山险:S.367号作“山险阻”。 (48)《汉书·西域传》:“鄯善当汉道冲,西通且末二百二十里。”《魏书·西域传》: “凉州既平,鄯善国以为‘唇亡齿寒,自然之道也,今武威为魏所灭,次及我也。若通其使人,知我国事,取亡必近,不如绝之,可以支久。’乃断塞行路,西域贡献,历年不入。后平鄯善,行人复通。”又曰:“出自玉门,度流沙,西行二千里至鄯善为一道。” 《隋书·裴矩传》:“其南道从鄯善,于阗,朱俱波,度葱岭,……”自汉至唐五代,鄯善一直是中西交通贸易的必经之地。 (49)一道南路□□□□城一百八十里:屯城西至石城镇一百八十里,缺字当作:“镇东去屯”。 (50)《新唐书.地理志》:“又一路自沙州寿昌县西十里阳关故城,又西至蒲昌海南岸千里。自蒲昌海南岸,西经七屯城,汉伊脩城也。又西八十里至石城镇,汉楼兰国也,亦名鄯善,在蒲昌海南三百里,康艳典为镇使以通西域者。”S.367号、《地境》皆记石城东去沙州一千五百八十里,当指此道路。 (51)《元和郡县图志》卷四十:沙州“西至石城镇一千五百里”,当指此道。《法显传》曰:“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遇则皆死,无一全者。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渡处,则莫知所拟,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耳。行十七日,计可千五百里,得至鄯善国。” (52)本卷新城条所记新城西播仙镇,东至石城镇里程与此合。《新唐书·地理志》: “(石城镇)又西二百里至新城,亦谓之弩支城,艳典所筑,又西经特勒井,渡且末河,五百里播仙镇,故且末国也。”路线相合,但里程有异。《洛阳伽蓝记》卷五:“从鄯善西行一千六百四十里至且末城。”《大唐西域记》卷十二:“从此(且末)东北行千余里,至纳缚波故国,即楼兰地也。”里程与本卷相去更远。 (53)蒲桃城西北去播仙镇四百里,当直线穿碛,缺水草难行,故不通。 (54)即吐谷浑道,此道从鄯善东过索尔库里,经柴达木盆地至西宁,基本上沿着今天青海至新疆的公路。 《洛阳伽蓝记》卷五“从吐谷浑行三千五百里,至鄯善城。”即此道.《资治通鉴》卷一八一大业五年炀帝“命刘权镇河源郡积石镇,大开屯田,扞御吐谷浑,以通西域之路。” (55)北魏灭北凉,沮渠无讳率部由鄯善迁高昌由此道;北魏大将万度击焉耆、龟兹亦由此道。《法显传》:从鄯替“复西北行十五日,到焉夷国。” (56)《地境》、S.367号及本卷萨毗城条有:“山险阻,恒有吐蕃,吐谷浑往来不绝。”拙作《沙州伊州地志所反映的几个问题》(《敦煌学辑刊》第十期)对此道亦有详考。 (57)S.367号“鄯善城,周回一千六百四十步,西去石城二十步。汉鄯善城,见今墔(摧)坏。”《地境》同。 (58)S.367号“古屯城,在屯城西北。”《地境》作“故屯城,在石城西北。” (59)《地境》、S.367号蒲桃城为几城不记,此卷足补二志不足。 (60)去玉口阳关三百里及冬夏口增减:《汉书·西域传》作“去玉门,阳关三百里”,“冬夏不增减”,据以补正。 (61)《汉书·西域传》:“且末国,王治且末城”。据《地境》,S.367号播仙镇条,此句应作“播仙镇,右在且末国王都且末城”。 (62)《汉书·西域传》:“自且未以往皆种五谷,土地草木,畜产作兵,略与汉同,……”。 (63)《隋书·吐谷浑传》:隋大业五年击败吐谷浑,“其故地皆空,自西平临羌城以西,且末以东,祁连以南,雪山以北,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为隋有。置郡县镇戍,发天下轻罪徙居之。《隋书·炀帝纪》:大业五年六月“癸丑,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等四郡。” 《隋书·薜道衡传》:炀帝杀道衡,“……妻子徙且末。” 沙州都督府图经 P.2695号 (前缺) 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