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观汉记 - 第 40 页/共 61 页
肃宗崩,〔八〕廉范奔赴敬陵。时庐江郡严麟奉章吊国,〔九〕俱会于路。麟乘小车,涂深马死,不能自进。范见而愍然,命从骑下马与之,不告而去。麟事毕,不知马所归,缘路访之。或谓麟曰:“故蜀郡太守廉叔度,好赒人穷,今奔国丧,当是耳。”麟亦素闻范名,以为然,即牵马造门,谢而归之。世伏其好义。御览卷四二0
〔一〕 “廉范”,范晔后汉书卷三一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三、华峤后汉书卷一。袁宏后汉纪卷九亦略载其事。
〔二〕 “父”,御览卷五五0引同,聚珍本作“祖父”。按“父”字是。范晔后汉书廉范传云:“范父遭丧乱,客死于蜀汉,范遂流寓西州。西州平,归乡里。年十五,辞母西迎父丧。”所述极为明确。范祖父丹,为王莽所倚重,率军与赤眉交战,败死无盐,事见范晔后汉书刘玄刘盆子传、冯衍传,丹绝无“客死蜀汉”之事。袁宏后汉纪卷九亦云:“范字叔度,杜陵人。祖父丹,王莽时为大司马。范父遭乱,客死于蜀。”
〔三〕 “范与客步负丧归”,“范”字下聚珍本有“年十五”三字。按御览卷四二五引有“廉范年十五至蜀迎祖母丧”一句,卷八二0引同,惟“至”字作“入”,是知原书有“年十五”三字,当据增补。
〔四〕 “太守张穆持筒中布数箧与范”,此下各句原无,聚珍本有,御览卷四二五、卷八二0引亦有,今据增补。
〔五〕 “度”,估计。
〔六〕 “成都邑宇逼侧”,此句至“百姓为便”各句姚本、聚珍本全同,类聚卷八0引作“成都地迫屋狭,百姓夜作,以供衣食。又禁火,民复弊之,失火者日属。范令夜作,但使储水,百姓皆悦”。“弊”字误,当作“蔽”。事类赋卷八引作“成都地迫屋狭,百姓夜作,以供衣食。又禁火,民覆蔽之,失火者日属。范放令夜作,但使储水,百姓皆悦”。御览卷八六八引与类聚大体相同。
〔七〕 “昔无襦,今五葱”,此二句姚本、聚珍本同,事类赋卷八引亦同。徐氏明抄本书钞卷三九引作“生平无一襦,今有五葱”。蒋光□藏清抄本书钞卷三九引作“平生无衣襦,今有五葱”。御览卷四六五引作“平生无襦,今五葱”,范晔后汉书廉范传同,书钞卷一二九引亦与御览同,仅“五”字误作“乃”。御览卷八六八引作“昔日无襦,今五葱”。此条书钞卷三五、类聚卷一九、御览卷六九五亦引,文字节删较多。
〔八〕 “肃宗崩”,范晔后汉书廉范传同。聚珍本作“章和二年,帝崩”,书钞卷一三九引同。
〔九〕 “时庐江郡严麟奉章吊国”,此句至“不能自进”一段文字,姚本、类聚卷九三引大同小异,范晔后汉书廉范传所载也大体相同。聚珍本作“还入城,见道中有诸生乘小车马顿死泥中,诸生立旁,不能自进。时范问为谁,所从来。生白庐江太守掾严麟为太守奉章来吊”。所引内容稍详。书钞卷一三九引作“还入城,见道中有诸生乘小车,马预死泥中,诸生立旁。时范问为谁,所从来,生曰庐江太守掾严麟,为太守奉章来吊”。“预”乃“顿”之讹。聚珍本即从书钞中辑出,并参考御览卷四二0所引补入“不能自进”一句。
王堂
王堂为汝南太守,〔一〕教掾吏曰:“其宪章朝右,委功曹陈蕃。”〔二〕聚珍本
〔一〕 “王堂”,字敬伯,广汉郪人,范晔后汉书卷三一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张璠汉记。
〔二〕 “委功曹陈蕃”,此条不知聚珍本从何书辑录。文选卷二五卢谌赠刘琨李善注引张璠汉记字句与此全同。范晔后汉书王堂传云:王堂“迁汝南太守,搜才礼士,不苟自专,乃教掾史曰:‘古人劳于求贤,逸于任使,故能化清于上,事缉于下。其宪章朝右,简覈才职,委功曹陈蕃。匡政理务,拾遗补阙,任主簿应嗣。庶循名责实,察言观效焉。’”
卷十五 传十
东观汉记卷十五
传十
朱浮
朱浮与彭宠书,〔一〕责之曰:“伯通自伐,〔二〕以为功高天下。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三〕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则为辽东豕也。”初学记卷二九 上不征彭宠,〔四〕朱浮上疏切谏曰:“连年距守,吏士疲劳,甲胄生虮虱,弓弩不得弛,上下相率焦心,大兵冀蒙救护生活之恩。陛下辄忘之于河北,诚不知所以然。”御览卷三五六
朱浮上疏曰:“陛下率礼无违。”〔五〕文选卷四张衡南都赋李善注
朱浮为大司空,〔六〕坐卖国恩,〔七〕以为威福。书钞卷五二
〔一〕 “朱浮”,字叔元,沛国萧人,范晔后汉书卷三三有传。又见汪文台辑司马彪续汉书卷三。“朱浮与彭宠书”,建武初年,光武帝拜浮为大将军幽州牧,宠为渔阳太守,二人不协,嫌怨积深,宠举兵攻浮,浮遂与宠书责之。范书朱浮传载其书云:“盖闻知者顺时而谋,愚者逆理而动,常窃悲京城太叔以不知足而无贤辅,卒自弃于郑也。伯通以名字典郡,有佐命之功,临人亲职,爱惜仓库,而浮秉征伐之任,欲权时救急,二者皆为国耳。即疑浮相谮,何不诣阙自陈,而为族灭之计乎?朝廷之于伯通,恩亦厚矣,委以大郡,任以威武,事有柱石之寄,情同子孙之亲。匹夫媵母尚能致命一餐,岂有身带三绶,职典大邦,而不顾恩义,生心外畔者乎!伯通与吏人语,何以为颜?行步拜起,何以为容?坐卧念之,何以为心?引镜窥影,何施眉目?举措建功,何以为人?惜乎弃休令之嘉名,造枭鸱之逆谋,捐传世之庆祚,招破败之重灾,高论尧舜之道,不忍桀、纣之性,生为世笑,死为愚鬼,不亦哀乎!伯通与耿侠游俱起佐命,同被国恩。侠游谦让,屡有降挹之言;而伯通自伐,以为功高天下。往时辽东有豕,生子白头,异而献之,行至河东,见群豕皆白,怀惭而还。若以子之功论于朝廷,则为辽东豕也。今乃愚妄,自比六国。六国之时,其势各盛,廓土数千里,胜兵将百万,故能据国相持,多历年世。今天下几里,列郡几城,柰何以区区渔阳而结怨天子?此犹河滨之人捧土以塞孟津,多见其不知量也!方今天下适定,海内愿安,士无贤不肖,皆乐立名于世。而伯通独中风狂走,自捐盛时,内听骄妇之失计,外信谗邪之谀言,长为群后恶法,永为功臣鉴戒,岂不误哉!定海内者无私雠,勿以前事自误,愿留意顾老母幼弟。凡举事无为亲厚者所痛,而为见雠者所快。”文选卷四一亦载此书,李善注云:“东观汉记亦载此书,大意虽同,辞旨全别,盖录事者取舍有详略矣。”
〔二〕 “伯通自伐”,文选卷四0任昉到大司马记室笺李善注引朱浮与彭宠书,仅有此下二句。“伯通”,彭宠字。
〔三〕 “子”,原脱,聚珍本有,御览卷九0三、记纂渊海卷九八引亦有此字,今据增补。
〔四〕 “上不征彭宠”,此句原误作“上征鼓宠”,今据聚珍本改正。据范晔后汉书朱浮传记载,彭宠举兵攻浮叛汉,涿郡太守张丰亦举兵反。光武帝未能亲自将兵击讨,只遣游击将军邓隆暗中助浮。
〔五〕 “陛下率礼无违”,范晔后汉书朱浮传云:“旧制,州牧奏二千石长吏不任位者,事皆先下三公,三公遣掾史案验,然后黜退。帝时用明察,不复委任三府,而权归刺举之吏。浮复上疏曰:‘陛下清明履约,率礼无违,自宗室诸王、外家后亲,皆奉遵绳墨,无党势之名’”云云。
〔六〕 “朱浮为大司空”,建武二十年,朱浮代窦融为大司空。二十二年,坐卖弄国恩免。见范晔后汉书朱浮传。
〔七〕 “坐”,姚本、聚珍本无此字。
冯鲂〔一〕
其先魏之别封曰华侯,华侯孙长卿食采冯城,因以氏焉。鲂父名杨。范晔后汉书卷三三冯鲂传李贤注 冯鲂为司空,〔二〕坐免陇西太守邓融免官。书钞卷五二
明帝诏曰:“冯鲂以忠孝典禁兵,〔三〕出入八年,数进忠言直谏,其还故爵为杨邑侯,赐以玉玦。”〔四〕编珠卷三
永平十五年,上行幸诸国,敕鲂车驾发后,将缇骑宿玄武门复道上,领南宫吏士,保给床席,子孙得到鲂所。诏曰:“南宫复道多恶风寒,左右老人居之且病痱。〔五〕内者多取帷帐,东西完塞诸窗,望令致密。”〔六〕书钞卷一一七,范晔后汉书冯鲂传李贤注,御览卷六九九、卷七四二
冯鲂,字孝孙,父子兄弟并带青紫,三世侍中。〔七〕书钞卷五八
〔一〕 “冯鲂”,南阳湖阳人,范晔后汉书卷三三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
〔二〕 “冯鲂为司空”,“冯鲂”二字原作“冯犹”。陈禹谟刻本书钞、唐类函卷三六引作“冯模”,姚本、聚珍本同,皆以冯鲂、冯模分为两传。姚本注云:“范书阙。”聚珍本亦认为冯模时代不可考。按“冯犹”、“冯模”皆“冯鲂”之讹。范晔后汉书冯鲂传云:光武帝“中元元年,从东封岱宗,行卫尉事。还,代张纯为司空。……永平四年,坐考陇西太守邓融,听任奸吏,策免”。
〔三〕 “典禁兵”,原脱“禁”字,书钞卷一二八引有此字,今据增补。范晔后汉书冯鲂传云:永平“七年,代阴嵩为执金吾”。“典禁兵”即指此。
〔四〕 “赐以玉玦”,此条御览卷六九二、玉海卷九0亦引,字句稍略。据范晔后汉书冯鲂传载,光武帝中元二年,冯鲂封为杨邑乡侯。明帝永平四年,坐考陇西太守邓融,听任奸吏,策免,削爵土。十四年,明帝下诏复故爵土。
〔五〕 “痱”,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云:“病痱。”索隐云:“痱音肥,风病也。”
〔六〕 “望令致密”,书钞卷一一七引云:“冯鲂,永平十五年,上行幸诸国,敕鲂车驾发后,将缇骑宿玄武门。”范晔后汉书冯鲂传李贤注引云:“敕鲂车驾发后,将缇骑宿玄武门复道上,领南宫吏士,保给床席,子孙得到鲂所。”御览卷六九九引云:“冯鲂,永平中,上行幸诸国,敕鲂车驾发后,将缇骑宿玄武门复道上,诏:‘南宫复道多恶风寒,老人居之且病靡苦,内者多取帷帐,东西竟塞诸窗,望令致密。’”又卷七四二引云:“明帝行幸诸国,敕执金吾冯鲂将缇骑宿玄武门复道上,诏曰:‘复道多风寒,左右老人且病痱。多取帷帐,东西完塞窗,皆令致密。’”此条即综合各书所引辑录。御览卷三00、玉海卷一三七亦引,字句皆较简略。
〔七〕 “三世侍中”,“世”字姚本、聚珍本作“代”。此条初学记卷一二、御览卷二一九亦引,字句全同。
冯石〔一〕
冯鲂孙石,袭母公主封获嘉侯,为侍中,稍迁卫尉,能取悦当世,为安帝所宠。帝尝幸其府,留饮十余日,〔二〕赐駮犀具剑、佩刀、紫艾绶、玉玦各一。〔三〕书钞卷一三一
〔一〕 “冯石”,冯鲂子冯柱次子,范晔后汉书卷三三冯鲂传略载其事。
〔二〕 “余”,姚本、聚珍本作“许”,系据陈禹谟刻本书钞。书钞卷一二二、御览卷三四二、事类赋卷一三引作“数”。
〔三〕 “駮犀具剑”,“駮”原作“骏”,误。姚本、聚珍本作“駮”,御览卷三四二引同,今据改正。范晔后汉书冯鲂传亦作“駮”,李贤注云:“以班犀饰剑也。”以“班”释“駮”,益证字当作“駮”。
虞延
虞延,〔一〕陈留人。〔二〕光武东巡,过小黄,〔三〕高帝母昭灵后园陵在焉。延为部督邮,〔四〕诏呼引见,问园陵之事。〔五〕延占拜可观,〔六〕其园陵树□皆谙其数,俎豆牺牲,颇晓其礼。帝善之,敕延从驾到鲁。还经封丘,城门下小,不容羽盖。上怒,使挞侍御史。延因陛见引咎,以为罪在督邮。上诏曰:“以陈留督邮虞延故,贷御史罪。”〔七〕御览卷二五三 虞延字子大,陈留人。孝明帝时,有新野功曹邓寅,〔八〕以外戚小侯每豫朝会,而容姿趋步,有出于众。显宗目之,〔九〕顾左右曰:“朕之仪貌,岂若此人!”特赐舆马衣服。〔一0〕延以寅虽有容仪而无实行,未尝加礼。上乃诏令自称南阳功曹诣阙,〔一一〕拜郎中,迁玄武司马。寅在职不服父丧,帝闻,乃叹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信哉斯言!”以延为明。〔一二〕御览卷四四二
〔一〕 “虞延”,范晔后汉书卷三三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袁宏后汉纪卷九亦略载其事。
〔二〕 “陈留人”,此下三句御览卷三八九引作“陈留人,为都督邮,世祖闻而奇之,二十年东巡,路过小黄”。“都督邮”当作“部督邮”。部督邮为郡之佐吏,负责监察属县,考课殿最,分东、南、西、北、中部,称为五部督邮。
〔三〕 “小黄”,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云“光武巡狩至外黄”。按“小黄”不误,为陈留郡属县。范晔后汉书虞延传李贤注引汉官仪注云:“高帝母起兵时死小黄北,后为作陵庙于小黄。”又引陈留风俗传云:“沛公起兵野战,丧皇妣于黄乡。天下平,乃使使者梓宫招魂幽野,有丹蛇在水,自洗濯,入于梓宫,其浴处仍有遗发,故谥曰昭灵夫人,因作园陵、寝殿、司马门、钟□、卫守。”
〔四〕 “部都邮”,书钞卷七七引同,姚本、范晔后汉书亦作“部都邮”。御览卷三七九引无“部”字,聚珍本作“郡”。据袁宏后汉纪记载,虞延当时为南部督邮。
〔五〕 “问园陵之事”,此句下御览卷三七九、卷三八九引有“进止从容”一句。
〔六〕 “占拜可观”,范晔后汉书虞延传同,书钞卷七七引作“瞻拜可观”,御览卷三七九、卷三八九引作“跪拜可观”,卷四三二引作“占对可观”,文字虽异,义皆可通。
〔七〕 “贷”,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作“贳”。按“贷”,宽免。“贳”,与“赦”字通。二字义相近。御览卷三八九引有如下一段文字:“俎豆牺牲,颇晓其礼,帝善之,敕延从驾西尽郡界,赐钱及剑带佩刀还郡。”据范晔后汉书虞延传,“延从驾”以下十六字当在“贷御史罪”句下。
〔八〕 “孝明帝时,有新野功曹邓寅”,此二句御览卷二六四引作“永平初,新野功曹邓寅”。“邓寅”,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作“邓衍”。
〔九〕 “显宗”,此二字御览卷二六四引作“上”。
〔一0〕“衣服”,原误作“之服”,聚珍本作“衣服”,御览卷二六四引同,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亦同,今据改正。
〔一一〕“上乃诏令自称南阳功曹诣阙”,此句原无,御览卷二六四引有,今据增补。聚珍本亦有此句,但无“诏”字。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云:“延以衍虽有容仪而无实行,未尝加礼。帝既异之,乃诏令自称南阳功曹诣阙。既到,拜郎中,迁玄武司马。”又李贤注引谢承后汉书云:“延知衍华不副实,行不配容,积三年不用,于是上乃自敕衍称南阳功曹诣阙。”
〔一二〕“以延为明”,聚珍本无此句,而有“寅闻惭而退”一句。御览卷二六四引亦无此句,而有“寅闻而惭退”一句。范晔后汉书虞延传云:“衍惭而退,由是以延为明。”
郑弘〔一〕
会稽郑弘为邹县令,〔二〕鲁春雨霜,邹谷独无灾。书钞卷三五 太尉郑弘,以日蚀免。〔三〕书钞卷三五
〔一〕 “郑弘”,字巨君,会稽山阴人,范晔后汉书卷三三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袁宏后汉纪卷一二亦略载其事。
〔二〕 “会稽郑弘为邹县令”,此句聚珍本作“会稽郑弘字巨君,为邹县令”。
〔三〕 “太尉郑弘,以日蚀免”,书钞卷五一引云:“太尉张酺、郑洪、徐防、赵喜、随延、宠桓,并以日蚀免。”“郑洪”系“郑弘”之讹。此二句即据书钞所引辑录。聚珍本作“为太尉,以日食免”。据范晔后汉书郑弘传,元和元年,代邓彪为太尉,后为窦宪迫害去官,不言以日蚀免。章帝纪云元和三年“太尉郑弘免”,亦不言以日蚀免。袁宏后汉纪卷一二亦未言以日蚀免。
梁统〔一〕
其先与秦同祖,出于伯益,别封于梁。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 桥子溥,〔二〕溥子延,以明军谋特除西域司马。延生统。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
元帝初元五年,〔三〕轻殊死刑三十四事,哀帝建平元年,轻殊死刑八十一事,其四十二事手杀人者减死一等。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
五帝有流殛放杀之诛,〔四〕三王有大辟刻肌之法,是以五帝、三王之刑,除残去乱。鞭扑不可弛于家,〔五〕刑罚不可废于国,征伐不可偃于天下,用之有本末,行之有逆顺耳。书钞卷四三
统对尚书状曰:〔六〕“元寿二年,三辅盗贼群辈并起,至燔烧茂陵都邑,烟火见未央宫,前代所未尝有。其后陇西新兴,北地任横、任崖,西河漕况,越州度郡,万里交结,或从远方,四面会合,遂攻取库兵,劫略吏人,国家开封侯之科,以军法追捕,仅能破散也。”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
〔一〕 “梁统”,字仲宁,安定乌氏人,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有传。又有司马彪续汉书卷三。
〔二〕 “桥子溥”,范晔后汉书梁统传云:“统高祖父子都,自河东迁居北地,子都子桥。”其下李贤引东观汉记“桥子溥”云云作注。此句上姚本、聚珍本已据范书增补“统高祖父子都,自河东迁居北地,子都子桥”三句。
〔三〕 “元帝初元五年”,范晔后汉书梁统传云:“统在朝廷,数陈便宜。以为法令既轻,下奸不胜,宜重刑罚,以遵旧典,乃上疏。”此即疏中语。范书载梁统疏,此下诸句作“臣窃见元哀二帝轻死之刑以一百二十三事,手杀人者减死一等”。四库全书考证云:“考范书所载减轻条目,其数与原文不合,盖缘元帝所轻三十四事,范书未曾统计耳,赖本书载统疏原文,可订其讹。”
〔四〕 “五帝有流殛放杀之诛”,此文与上文同为梁统疏中语。“杀”,聚珍本作“窜”。按陈禹谟刻本书钞卷四三、唐类函卷七八引皆作“杀”,范晔后汉书梁统传亦作“杀”,无作“窜”者。姚本此条全脱。聚珍本作“窜”,纯系辑者臆改。
〔五〕 “鞭扑不可弛于家”,此下五句原无,聚珍本有,唐类函卷七八引,今据增补。
〔六〕 “统对尚书状曰”,梁统上疏建议重刑罚,议者以为不可施行。统又上言,表示“愿得召见,若对尚书近臣,口陈其要”。光武帝令尚书问状,故有统对尚书状一事。
梁竦〔一〕
彼仲尼之佐鲁兮,〔二〕先严断而后弘衍。虽离谗以呜邑兮,卒暴诛于两观。〔三〕殷伊尹之协德兮,〔四〕暨太甲而俱宁。岂齐量其几微兮,徒信己以荣名。虽吞刀以奉命兮,〔五〕抉目眦于门闾。吴荒萌其已殖兮,可信颜于王庐?〔六〕图往镜来兮,关北在篇。〔七〕君名既泯没兮,〔八〕后辟亦然。屈平濯德兮,洁显芬香。句践罪种兮,越嗣不长。〔九〕重耳忽推兮,六卿卒强。〔一0〕赵殒鸣犊兮,秦人入疆。〔一一〕乐毅奔赵兮,燕亦是丧。〔一二〕武安赐命兮,昭以不王。〔一三〕蒙宗不幸兮,长平颠荒。〔一四〕范父乞身兮,楚项不昌。〔一五〕何尔生不先后兮,推洪勋以遐迈。服荔裳如朱绂兮,骋鸾路于奔濑。历苍梧之崇丘兮,宗虞氏之俊乂。临众渎之神林兮,东敕职于蓬碣。祖圣道而垂典兮,褒忠孝以为珍。既匡救而不得兮,必殒命而后仁。惟贾傅其违指兮,〔一六〕何杨生之欺真。〔一七〕彼皇麟之高举兮,熙太清之悠悠。临岷川以怆恨兮,〔一八〕指丹海以为期。〔一九〕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统传李贤注〔一〕 “梁竦”,字叔敬,梁统子,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有传。又见汪文台辑谢承后汉书卷一、司马彪续汉书卷三。
〔二〕 “彼仲尼之佐鲁兮”,范晔后汉书梁竦传云:竦“坐兄松事,与弟恭俱徙九真。既徂南土,历江、湖,济沅、湘,感悼子胥、屈原以非辜沈身,乃作悼骚赋,系玄石而沈之”。此下即悼骚赋中文字。史记孔子世家云:“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摄相事。”“仲尼之佐鲁”,即谓此。
〔三〕 “虽离谗以呜邑兮,卒暴诛于两观”,“离”,遭也。“呜邑”,二字或作“呜唈”,呜咽也。“暴诛于两观”,指诛少正卯事。刘子心隐篇云:“少正卯在鲁,与孔子同时,孔子门人三盈三虚。”说苑指武篇云:“孔子为鲁司寇,七月而诛少正卯于东观之下。”袁宏后汉纪卷一二元和二年载郑弘对章帝之语云:“窦宪,奸臣也,有少正卯之行,未被两观之诛。”
〔四〕 “伊尹”,姚本、聚珍本误作“伊周”。
〔五〕 “虽吞刀以奉命兮”,“虽”字聚珍本注云:“疑作‘胥’。”四库全书考证云:“按竦赋本以悼子胥、屈原,此句正用伍员事也。‘虽’字疑是‘胥’字之讹。”聚珍本注、考证所疑近是。史记伍子胥列传载:吴王夫差信太宰嚭之谗,“乃使使赐伍子胥属镂之剑,曰:‘子以此死。’伍子胥仰天叹曰:‘嗟乎!谗臣嚭为乱矣,王乃反诛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时,诸公子争立,我以死争之于先王,几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吴国予我,我顾不敢望也。然今若听谀臣言以杀长者。’乃告其舍人曰:‘必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以为器;而抉吾眼县吴东门之上,以观越寇之入灭吴也。’乃自刭死”。
〔六〕 “信”,与“伸”字通。“王庐”,指吴王阖庐,为吴王夫差之父。
〔七〕 “关北在篇”,此句文义不明,字有讹误。“北”字姚本作一方格,表示脱一字。
〔八〕 “君名既泯没兮”,“名”字下姚本、聚珍本皆有“其”字。
〔九〕 “句践罪种兮,越嗣不长”,越王句践平吴,横行江、淮,号称霸王。句践谋臣范蠡认为越王“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遂离开越国。而句践另一谋臣大夫种则称病不朝。有人谗种欲作乱,句践乃赐种剑,迫令自杀。种遂自杀。种卒后,越王七传至无彊,被楚所杀,越从此败散。事详史记越王句践世家。
〔一0〕“重耳忽推兮,六卿卒强”,重耳以献公骊姬之乱出亡,后归晋得立,是为晋文公。晋文公赏从亡者及功臣,以赵衰为原大夫,居原,任国政;以魏武子袭魏氏之后,列为大夫,治于魏;又封赏司空季子、狐偃等,从亡者介子推未能得到封赏。介子推认为:“献公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得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开之,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曰是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冒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遂隐居不出。晋至昭公时,六卿赵、魏、韩、范、中行、智氏势盛,公室卑微。此所云“重耳忽推”,即指忽视介子推之言,封赏赵衰、魏武子等,导致后来六卿之强。事见史记晋世家、赵世家、魏世家。
〔一一〕“赵殒鸣犊兮,秦人入疆”,“鸣犊”,即窦鸣犊。史记孔子世家云:“孔子既不得用于卫,于西见赵简子。至于河而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也,临河而叹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济此,命也夫!’子贡趋而进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窦鸣犊、舜华,晋国之贤大夫也。赵简子未得志之时,须此两人而后从政;及其已得志,杀之乃从政。丘闻之也,刳胎杀夭则麒麟不至郊,竭泽涸渔则蛟龙不合阴阳,覆巢毁卵则凤皇不翔。何则?君子讳伤其类也。夫鸟兽之于不义也尚知辟之,而况乎丘哉!’”是鸣犊曾辅佐赵简子,赵简子从政后杀之。“赵殒鸣犊”即谓此。“秦人入疆”,指赵王迁时秦兵入邯郸,赵亡。
〔一二〕“乐毅奔赵兮,燕亦是丧”,燕王哙时,齐兵入燕,攻破燕国,燕王哙死,燕昭王嗣立。昭王卑身厚币以招贤者,乐毅自魏往,昭王二十八年,为燕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伐齐,齐兵败。燕军攻入齐都临淄,齐城不下者独聊、莒、即墨。昭王卒,子惠王立,因与乐毅有隙,不加信任,使骑劫代乐毅为将,乐毅亡走赵。齐田单以即墨击败燕军,骑劫死,燕兵引归,齐悉复得其故城,此后燕国力衰败。事见史记燕召公世家。
〔一三〕“武安赐命兮,昭以不王”,“武安”,即白起。白起事秦昭王,以功封武安君。武安君晚年与昭王相应侯范睢有隙。昭王四十八年,使五大夫王陵攻赵邯郸,少利。四十九年正月,发兵佐陵,陵战不善。昭王欲使武安君代陵为将,武安君称病不肯行。昭王使王龁代陵,围邯郸,不能拔。楚又使春申君和信陵君将兵攻秦,秦军多有亡失。昭王、应侯欲起用武安君,武安君遂称病笃。于是昭王免武安君为士伍。诸侯军急攻秦军,秦军屡次败退。昭王使人遣武安君,不得留咸阳。武安君既行,出咸阳西门十里,至杜邮,昭王与应侯群臣议曰:“白起之迁,其意尚怏怏不服,有余言。”昭王乃使使者赐之剑,令自裁,武安君遂自杀,此即所谓“武安赐命”。武安君死后,王龁未能攻拔邯郸,引兵而去。“昭以不王”,即谓此。事详史记白起列传、秦本纪。
〔一四〕“蒙宗不幸兮,长平颠荒”,“蒙宗”,犹言“蒙氏”,指蒙恬、蒙毅。秦始皇尊宠蒙氏,蒙恬任外事,多年统兵在外,居上郡,威震匈奴;蒙毅在内位至上卿,出则骖乘,入则御前。始皇死,胡亥、赵高处死蒙恬、蒙毅。“蒙宗不幸”,即指此。事详史记蒙恬列传。“长平颠荒”,指秦二世胡亥被赵高、阎乐困杀于望夷宫。因望夷宫在长陵西北长平观道东故亭处,故云“长平颠荒”。事详史记秦始皇本纪。
〔一五〕“范父乞身兮,楚项不昌”,“范父”,谓范增,项羽谋士,羽尊之为“亚父”。楚、汉相争时,刘邦采用陈平之计,离间项羽、范增。项羽对范增发生怀疑,范增怒曰:“天下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愿赐骸骨归卒伍。”项羽许之。范增离开项羽,未至彭城,疽发背而死。范增死后,项羽所建立的楚政权日渐衰弱,终于被刘邦所灭。事详史记项羽本纪。
〔一六〕“贾傅其违指兮”,“贾傅”,指贾谊,谊先后为长沙王太傅、梁怀王太傅。贾谊建议文帝改正朔,易服色,法制度,定官名,兴礼乐,又草具诸事仪法,色尚黄,数用五,悉更秦法。因遭到大臣的反对,文帝未能采纳其议。后来谊又上疏言诸侯地连数郡,当稍削其地,文帝亦未能采纳。“违指”之言当即指此。事详史记、汉书贾谊本传。
〔一七〕“杨生之欺真”,“杨生”,指杨雄。王莽篡汉,建立新朝,雄曾事莽。在东汉人看来,刘汉为“真”,新莽为“伪”。因雄事莽,故云“欺真”。
〔一八〕“岷川”,即岷水,出自蜀境,古人视为江水正源。
〔一九〕“指丹海以为期”,“丹海”,川名,拾遗记卷一云:“舜葬苍梧之野,有鸟如雀,丹州而来,吐五色之气,……常游丹海之际,时来苍梧之野。”又名丹渊,汉书律历志云:唐帝“让天下于虞,使子朱处于丹渊为诸侯”。此句下聚珍本尚有以下一段文字:“永元九年,制诏三公、大鸿胪曰:‘夫孝莫大于尊尊亲亲,其义一也。追命外祖,以笃亲亲。其追封谥皇太后父竦为褒亲愍侯,好爵显服,以慰母心。’”姚本亦有此文,然“永元九年”误作“永和元年”。据书钞卷四七所引,此文出和帝纪,今编入和帝纪。
梁商〔一〕
商少持韩诗,兼读众书传记,天资聪敏,昭达万情。举措动作,直推雅性,务在诚实,不为华饰。孝友着于闾阈,明信结于友朋。其在朝廷,俨恪矜严,威而不猛。退食私馆,接宾待客,宽和肃敬。忧人之忧,乐人之乐,皆若在己。轻财货,不为蓄积,故衣裘裁足卒岁,奴婢车马供用而已。朝廷由是敬惮委任焉。范晔后汉书卷三四梁商传李贤注 梁商,字伯夏,安定乌氏人。〔二〕常曰:“多藏厚亡,为子孙累。”每租奉到及两宫赏赐,便置中门外,未尝入藏,悉分与昆弟中外。〔三〕御览卷五一五
梁商,〔四〕饥年谷贵,有饿馁,辄遣苍头以车载米盐菜钱,〔五〕于四城散乞贫民。〔六〕书钞卷三九
梁商上书曰:“猥复超起宿德。”〔七〕文选卷四二应璩与侍郎曹长思书李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