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遗书 - 第 19 页/共 26 页

曾子传圣人道【一作学】只是一个诚笃语曰参也鲁如圣人之门子游子夏之言语子贡子张之才辨聪明者甚多卒传圣人之道者乃质鲁之人人只要一个诚实圣人説忠信处甚多曽子孔子在时甚少后来所学不可测且易箦之事非大贤以上作不得曾子之后有子思便可见   曾子执亲之防水浆不入口者七日不合礼何也曰曾子者过于厚者也圣人大中之道贤者必俯而就不肖者必跂而及若曾子之过过于厚者也若众人必当就礼法自大贤以上则看佗如何不可以礼法拘也且守社稷者国君之职也太王则委而去之守宗庙者天子之职也尧舜则以天下与人如三圣贤则无害佗人便不可然圣人所以教人之道大抵使之循礼法而已   金声而玉振之此孟子为学者言终始之义也乐之作始以金奏而以玉声终之诗曰依我磬声是也始于致知智之事也行所知而至其极圣之事也易曰知至至之知终终之是也   惟圣人然后践形言圣人尽得人道也人得天地之正气而生与万物不同既为人须尽得人理众人有之而不知贤人践之而未尽能践形者唯圣人也   佚道使民谓本欲佚之也故虽劳而不怨生道杀民谓本欲生之也且如救水火是求所以生之也或有焚溺而死者却虽死不怨   仁言谓以仁厚之言加于民仁声如仁闻谓风声足以感动人也此尤见仁徳之昭著也   问行之而不着习矣而不察曰此言大道如此而人由之不知也行之而不着谓人行之而不明晓也习矣而不察谓人习之而不省察也曰先生有言虽孔门弟子亦有此病何也曰在众人习而不察者只是饥食渴饮之类由之而不自知也如孔门弟子却是闻圣人之化入于善而不自知也众者言众多也   问可以取可以无取天下有两可之事乎曰有之如朋友之馈是可取也然己自可足是不可取也才取之便伤廉矣曰取伤廉固不可然与伤惠何害曰是有害于惠也可以与然却可以不与若与之时财或不瞻却于合当与者无可与之且博施济众固圣人所欲然却五十者方衣帛七十者方食肉如使四十者衣帛五十者食肉岂不更好然力不可以给合当衣帛食肉者便不足也此所以伤惠   问人有不为然后可以有为曰此只是有所择之人能择其可为不可为也才有所不为便可以有为若无所不为岂能有为邪   问非礼之礼非义之义何谓也曰恭本为礼过恭是非礼之礼也以物与人为义过与是非义之义也曰此事何止大人不为曰过恭过与是细人之事犹言妇人之仁也只为佗小了大人岂肯如此   问天民天吏大人何以别曰顺天行道者天民也顺天为政者天吏也大人者又在二者之上孟子曰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圣人岂不为天民天吏如文王伊尹是也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非是圣人上别有一等神人但圣人有不可知处便是神也化与变化之化同若到圣人更无差等也或曰尧舜禹汤文武如何曰孔子尝论尧舜矣如曰惟天爲大惟尧则之如此等事甚大惟尧舜可称也若汤武虽是事不同不知是圣人不是圣人或曰可以汤武之心求之否曰观其心如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虽得天下不为此等事大贤以上人方【一作言】爲得若非圣人亦是亚圣一等人也若文王则分明是大圣人也禹又分明如汤武观舜称其不矜不伐与孔子言无间然之事又却别有一个气象大抵生而知之与学而知之及其成功一也   舜季明问舜执其两端注以为过不及之两端是乎曰是曰既过不及又何执乎曰执犹今之所谓执持使不得行也舜执持过不及使民不得行而用其中使民行之也又问此执与汤执中何如曰执是一个执舜执两端是执持而不用汤执中而不失将以用之也若子莫执中却是子莫见杨墨过不及遂于过不及二者之间执之却不知有当摩顶放踵利天下时有当拔一毛利天下不为时执中而不通变与执一无异   季明问君子时中莫是随时否曰是也中字最难识须是黙识心通且试言一防则中央为中一家则防中非中而堂为中言一国则堂非中而国之中为中推此类可见矣且如初寒时则薄裘为中如在盛寒而用初寒之裘则非中也更如三过其门不入在禹稷之世为中若居陋巷则不中矣居陋巷在顔子之时为中若三过其门不入则非中也或曰男女不授受之类皆然曰是也男女不授受中也在防祭则不如此矣   问尧舜汤武事迹虽不同其心德有间否曰无间曰孟子言尧舜性之汤武身之汤武岂不性之邪曰尧舜生知汤武学而知之及其成功一也身之言履之也反之言归于正也   或问夫子贤于尧舜信诸曰尧舜岂可贤也但问人推尊夫子之道以谓仲尼垂法万世故云尔然三子之论圣人皆非善称圣人者如顔子便不如此道但言仲之弥髙钻之弥坚而已后来如曾子善形容圣人气象曰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又郷党一篇形容得圣人动容注措甚好使学者宛如见圣人   观水有术必观其澜澜湍急处于此便见源之无穷今人以波对澜非也下文日月有明容光必照以言其容光无不照故知日月之明无穷也   问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且人与禽兽甚悬絶矣孟子言此言莫是只在去之存之上有不同处曰固是人只有个天理却不能存得更做甚人也泰山孙明复有诗云人亦天地一物尔饥食渴饮无休时若非道义充其腹何异鸟兽安须眉上面説人与万物皆生于天地意思下面二句如此或曰退之杂説有云人有貌如牛首蛇形鸟喙而心不同焉可谓之非人乎即有顔如渥丹者其貌则人其心则禽兽又恶可谓之人乎此意如何曰某不尽记其文然人只要存一个天理   问守身如何曰守身守之本既不能守身更説甚道义曰人説命者多不守身何也曰便是不知命孟子曰知命者不立岩墙之下或曰不説命者又不敢有为曰非特不敢为又有多少畏恐然二者皆不知命也   莫之为而为莫之致而致便是天理司马迁以私意妄窥天道而论伯夷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伯夷者可谓善人非邪天道之大安可以一人之故妄意窥测如曰顔何为而殀跖何为而寿皆指一人计较天理非知天也   问桎梏而死者非正命也然亦是命否曰圣人只教人顺受其正不説命或曰桎梏死者非命乎曰孟子自説了莫非命也然圣人不説是命   故者以利为本故是本如此也才不利便害性利只是顺天下只是一个利孟子言周易所言一般只为后人趋着利便有弊故孟子拔本塞源不肯言利其不信孟子者却道不合非利李觏是也其信者又直道不得近利人无利只是生不得安得无利且譬如椅子人坐此便安是利也如求安不已又要褥子以求温暖无所不为然后夺之于君夺之于父此其趋利之弊也利只是一个利只为人用得别   博弈小数不专心致志犹不可得况学道而悠悠安可得也仲尼言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又问朝闻道夕死可矣不知圣人有甚事来迫切了底死地如此文意不难防须是求其所以如此何故始得圣人固是生知犹如此説所以教人也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才説姑待来日便不可也   子之燕居申申夭夭如何曰申申是和乐中有中正气象夭夭是舒泰气象此皆弟子善形容圣人处也为申申字説不尽故更着夭夭字今人不怠惰放肆必太严厉严厉时则着此四字不得放肆时亦着此四字不得除非是圣人便自有中和之气   问务民之义敬神而逺之何以为知曰只此两句説知亦尽且人多敬神者只是惑逺者又不能敬能敬能逺可谓知矣又问莫是知神之道然后能敬能逺否曰亦未説到如此深逺处且大纲説当敬不惑也问今人奉佛莫是惑否曰是也敬佛者不惑不敬者只是孟浪不信又问佛当敬否曰佛亦是胡人之贤智者安可慢也至如隂阳卜筮择日之事今人信者必惑不信者亦是孟浪不信如出行忌太白之类太白在西不可西行有人在东方居不成都不得西行又却初行日忌次日便不忌次日不成不冲太白也如使太白为一人为之则神亦劳矣【如行遇风雨之类则凡在行者皆遇之也】大抵人多记其偶中耳   问伯夷不念旧恶何也曰此清者之量伯夷之清若推其所为须不容于世必负石赴河乃已然却为他不念旧恶气象甚宏裕此圣人深知伯夷处问伯夷叩马谏武王义不食周粟有诸曰叩马则不可知非武王诚有之也只此便是佗隘处君尊臣卑天下之常理也伯夷知守常理而不知圣人之变故隘不食周粟只是不食其禄非饿而不食也至如史记所载谏词皆非也武王伐商即位已十一【一作二】年矣安得父死不葬之语   问伐国不问仁人如何曰不知怎生地伐国如武王伐纣都是仁人如柳下惠之时则不可当时诸侯以土地之故糜烂其民皆不义之伐宜仁人不忍言也   问宋襄公不鼓不成列如何曰此愚也既与他战又却不鼓不成列必待成列图个甚   问羊祜陆抗之事如何曰如送绢偿禾之事甚好至抗饮祜药则不可羊祜虽不是酖人底人然两军相向其所饷药自不当饮   问用兵掩其不备出其不意之意使王者之师当如此否曰固是用兵须要胜不成要败既要胜须识所以胜之之道但汤武之兵自不烦如此罔有敌于我师自可见然汤亦尝升自陑陑亦间道且如两军相向必择地可攻处攻之右实则攻左左实则攻右不成道我不用计也且如汉楚既约分鸿沟乃复还袭之此则不可如韩信囊沙壅水之类何害他师众非我敌决水使他一半不得渡自合如此有甚不得处又问问谍之事如何曰这个不可也   问冉子为子华请粟而与之少原思为之宰则与之多其意如何曰原思为宰宰必受禄禄自有常数故不得而辞子华使于齐师使弟子不当有所请冉子请之自不是故圣人与之少佗理防不得又请益再与之亦少圣人寛容不欲直拒他冉子终不喻也   问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漆雕开未可仕孔子使之仕何也曰据佗説这一句言语自是仕有余兼孔子道可以仕必是实也如由也志欲为千乗之国孔子止曰可使治其赋求也欲为小邦孔子止曰可使为之宰之类由求之徒岂止如此圣人如此言便是优为之也   问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注言讳君之恶是否曰是何以归过于己曰非是归过于己此事却是陈司败欲使巫马期以娶同姓之事去问是知礼不知礼却须要囘报言语也圣人只有一个不言而已若説道我为讳君之恶不可也又不成却以娶同姓为礼亦不可也只可道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问行不由径径是小路否曰只是不正当处如履田畴之类不必不由小路昔有一人因送葬回不觉被仆者引自他道归行数里方觉不是却须要回就大路上若此非中理若使小路便于往来由之何害   问古者何以不修墓曰所以不修墓者欲初为墓时必使至坚固故须必诚必敬若不诚敬安能至久曰孔子为墓何以速崩如此邪曰非孔子也孔子先反修虞事使弟子治之弟子诚敬不至才雨而墓崩其为之不坚固可知然修之亦何害圣人言不修者所以深责弟子也   问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孔子何以不从君子而从野人曰请诸君细思之曰先儒有变文从质之説是否曰固是然君子野人者据当时谓之君子野人也当时谓之野人是言文质相称者也当时谓之君子则过乎文者也是以不从后进而从先进也盖当时文弊已甚故仲尼欲救之云尔   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我亦欲无加诸人中庸曰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正解此两句然此两句甚难行故孔子曰赐也非尔所及也   问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何以为达曰此正是达也只好义与下人已是达了人所以不下人者只为不达达则只是明达察言而观色非明达而何又问子张之问达如何曰子张之意以人知为达才达则人自知矣此更不须理防子张之意専在人知故孔子痛抑之又曰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也学者须是务是不要近名方是有意近名则大本已失更学何事为名而学则是伪也今之学者大抵爲名为名与为利清浊虽不同然其利心则一也今市井闾巷之人却不为名为名而学者志于名而足矣然其心犹恐人之不知韩退之直是防道言语曰内不足者急于人知沛然有余厥闻四驰大抵为名者只是内不足内足者自是无意于名如孔子言疾没世而名不称此一句人多错理防此只是言君子惟患无善之可称当汲汲为善非是使人求名也   问在邦无怨在家无怨不知怨在己在人曰在己曰既在己舜何以有怨曰怨只是一个怨但其用处不同舜自是怨如舜不怨却不是也学须是通不得如此执泥如言仁者不忧又却言作易者其有忧患须要知用处各别也天下只有一个忧字一个怨字既有此二字圣人安得无之如王通之言甚好但为后人附防乱却如魏徴问圣人有忧乎曰天下皆忧吾独得无忧问疑曰天下皆疑吾独得无疑谓董常曰乐天知命吾何忧穷理尽性吾何疑如此自不相害説得极好至下面数句言心迹之判便不是此皆人人附防适所以为赘也   问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圣人不使知之邪是民自不可知也曰圣人非不欲民知之也盖圣人设教非不欲家喻户晓比屋皆可封也盖圣人但能使天下由之耳安能使人人尽知之此是圣人不能故曰不可使知之若曰圣人不使民知岂圣人之心是后世朝三暮四之术也某尝与谢景温説此一句他争道朝三暮四之术亦不可无圣人亦时有之此大故无义理説圣人顺人情处亦有之岂有为朝三暮四之术哉【谢景温一作赵景平】   问为政迟速曰仲尼尝言之矣苟有用我者朞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仲尼言有成者盖欲立致治之功业如尧舜之时夫是之谓有成此圣人之事佗人不可及某尝言后世之论治者皆不中理汉公孙丞相言三年而化臣尚切迟之唐李石谓十年责治太迫此二者皆率尔而言圣人之言自有次序所谓朞月而已可也者谓纪纲布也三年有成治功成也圣人之事后世虽不敢望如此然二帝之治惟圣人能之三王以下事业大贤可为也又问孔子言用我者三年有成言王者则曰必世而后仁何也曰所谓仁者风移俗易民归于仁天下变化之时此非积久何以能致其曰必世理之然也有成者谓法度纪纲有成而化行也如欲民仁非必世安可   问大则不骄化则不吝此语何如曰若以大而化之解此则未是然大则不骄此句却有意思只为小便骄也化则不吝化煞高不吝未足以言之骄与吝两字正相对骄是气盈吝是气歉曰吝何如则是曰吝是吝啬也且于啬上看便见得吝啬止是一事且人若吝时于财上亦不足于事上亦不足凡百事皆不足必有歉歉之色也曰有周公之才之义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此莫是甚言骄吝之不可否曰是也若言周公之徳则不可下吝骄字此言虽才如周公骄吝亦不可也   仲尼当周衰防辙环天下顔子何以不仕曰此仲尼之任也使孔子得行其道顔子不仕可矣然孔子既当此任则顔子足可闭户为学也   孟子有功于圣人不可言如仲尼只説一个仁字【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孟子开口便説仁义仲尼只説一个志孟子便説许多养气出来只此二字其功甚多   未知道者如醉人方其醉时无所不至及至醒也莫不愧耻人之未知学者自视以为无缺及既知学反思前日所为则骇且惧矣   圣人六经皆不得已而作如耒耜陶冶一不制则生人之用熄后世之言无之不为缺有之徒为赘虽多何益也圣人言虽约无有包含不尽处   言贵简言愈多于道未必明杜元凯却有此语云言高则防逺辞约则义微大率言语须是含蓄而有余意所谓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也   中庸之书其味无穷极索玩味   问坎之六四樽酒簋贰用缶纳约自牖何义也曰坎险之时也此时圣人论大臣处险难之法樽酒簋贰用缶谓当险难之时更用甚得无非是用至诚也纳约自牖言欲纳约于君当自明处牖者开明之处也欲开悟于君若于君所蔽处何由入得如汉高帝欲易太子他人皆争以嫡庶之分夫嫡庶之分髙祖岂不知得分明直知不是了犯之此正是髙祖所蔽处更岂能晓之独留侯招致四皓此正髙祖所明处盖髙祖自匹夫有天下皆豪杰之力故惮之留侯以四皓辅太子髙祖知天下豪杰归心于惠帝故更不易也昔秦伐魏欲以长安君为质太后不可左师触龙请见云云遂以长安君为质焉夫太后只知爱子更不察利害故左师以爱子之利害开悟之也   易八卦之位元不曽有人説先儒以谓干位西北坤位西南然乾坤任六子而自处于无为之地此大故无义理风雷山泽之类便是天地之用岂天地外别有六子如人生六子则有各任以事而父母自闲风雷之类于天地间如人生之有耳目手足便是人之用也岂可谓手足耳目皆用而身无为乎因见卖兔者曰圣人见河图洛书而画八卦然何必图书只看此兔亦可作八卦数便此中可起古圣人只取神物之至著者耳只如树木亦可见数兔何以无尾有血无脂只是为阴物大抵阳物尾长阳盛者尾愈长如雉是盛阳之物故尾极长又其身文明今之行车者多植尾于车上以雨晴如天将雨则尾先垂向下才晴便直立   或问刘牧言上经言形器以上事下经言形器以下事曰非也上经言云雷屯云雷岂无形也曰牧又谓上经是天地生万物下经是男女生万物曰天地中只是一个生人之生于男女即是天地之生安得为异曰牧又谓乾坤与坎离男女同生曰非也譬如父母生男女岂男女与父母同生既有乾坤方三索而得六子若曰乾坤生时六子生理同有则有此理谓乾坤坎离同生岂有此事既是同生则何言六子耶   或曰凡物之生各随气胜处化曰何以见曰如木之生根既长大却无处去曰克也曰既尅则是土化为木矣曰不是化只是克五行只古人説迭王字説尽了只是个盛衰自然之理也人多言五行无土不得木得土方能生火火得土方能生金故土寄王于四时某以为不然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只是迭盛也   问刘牧以坎离得正性艮防得偏性如何曰非也佗据方位如此説如居中位便言得中气其余岂不得中气也或曰五行是一气曰人以为一物某道是五物既谓之五行岂不是五物也五物备然后能生且如五常谁不知是一个道既谓之五常安得混而为一也   问刘牧以下经四卦相交如何曰怎生地交若论相交岂特四卦如屯防师比皆是相交【一顚一劄】卦之序皆有义理有相反者有相生者爻变则义变也【下来却似义起然亦是以爻也爻变则义变】刘牧言两卦相比上经二阴二阳相交下经四阳四阴相交是否曰八卦已相交了及重卦只取二象相交为义岂又于卦画相交也易须是黙识心通只如此穷文义徒费力   问莫见乎隐莫显乎微何也曰人只以耳目所见闻者为显见所不见闻者为隐微然不知理却甚显也且如昔人弹琴见螳蜋捕蝉而闻者以为有杀声杀在心而人闻其琴而知之岂非显乎人有不善自谓人不知之然天地之理甚着不可欺也曰如杨震四知然否曰亦是然而若説人与我固分得若説天地只是一个知也且如水旱亦有所致如虐虐之政所感此人所共见者固是也然有不善之心积之多者亦足以动天地之气如疾疫之气亦如此不可道事至目前可见然后为见也更如尧舜之民何故仁寿桀纣之民何故鄙夭才仁便寿才鄙便夭寿夭乃是善恶之气所致仁则善气也所感者亦善善气所生安得不寿鄙则恶气也所感者亦恶恶气所生安得不夭   问天地明察神明彰矣曰事天地之义事天地之诚既明察昭著则神明自彰矣问神明感格否曰感格固在其中矣孝弟之至通于神明神明孝弟不是两般事只孝弟便是神明之理又问王祥孝感事是通明明否曰此亦是通神明一事此感格便是王祥诚中来非王祥孝于此而物来于彼也   问行状云尽性至命必本于孝弟不识孝弟何以能尽性至命也曰后人便将性命别作一般事説了性命孝弟只是一统底事就孝弟中便可尽性至命至如洒扫应对与尽性至命亦是一统底事无有本末无有精粗却被后来人言性命者别作一般高逺説故举孝弟是于人切近者言之然今时非无孝弟之人而不能尽性至命者由之而不知也   问穷神知化由通于礼乐何也曰此句须自家体认【一作玩索】人往往见礼坏乐崩便谓礼乐亡然不知礼乐未尝亡也如国家一日存时尚有一日之礼乐盖由有上下尊卑之别也除是礼乐亡尽然后国家始亡虽盗贼至所为不道者然亦有礼乐盖必有总属必相听顺乃能为盗不然则叛乱无统不能一日相聚而为盗也礼乐无处无之学者要须识得问明则有礼乐幽则有神何也曰神只是一个造化天尊地卑乾坤定矣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是也   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此固有礼乐不在玉帛钟鼓先儒解者多引安上治下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此固是礼乐之大用也然推本而言礼只是一个序乐只是一个和只此两字含畜多少义理又问礼莫是天地之序乐莫是天地之和曰固是天下无一物无礼乐且置两只椅子才不正便是无序无序便乖乖便不和又问如此则礼乐却只是一事曰不然如天地阴阳其势髙下甚相背然必相须而为用也有阴便有阳有阳便有阴有一便有二才有一二便有一二之间便是三已往更无穷老子亦言三生万物此是生生之谓易理自然如此维天之命于穆不已自是理自相续不已非是人为之如使可为虽使百万般安排也须有息时只为无为故不息中庸言不见而彰不动而变无为而成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使释氏千章万句説得许大无限説话亦不能逃此三句只为圣人説得要故包含无尽释氏空周遮説尔只是许多   问及其至也圣人有所不能不知圣人亦何有不能不知也曰天下之理圣人岂有不尽者盖于事有所不徧知不徧能也至纎悉委曲处如农圃百工之事孔子亦岂能知哉或曰至之言极也何以言事曰固是极至之至如至微至细上文言夫妇之愚可以与知愚无知者也犹且能之乃若防细之事岂可责圣人尽能圣人固有所不能也   君子之道费而隐费日用处   时措之宜言随时之义若溥博渊泉而时出之   王天下有三重言三王所重之事上焉者三王以上三皇已逺之事故无证下焉者非三王之道如诸侯霸者之事故民不尊   思曰睿睿作圣致思如掘井初有浑水久后稍引动得清者出来人思虑始皆溷浊久自明快   问召公何以疑周公曰召公何尝疑周公曰书称召公不説何也请观君奭一篇周公曾道召公疑他来否古今人不知书之甚书中分明説召公为保周公为师相成王为左右召分不説周公作君奭此已上是孔子説也且召公初陞为太保与周公并列其心不安故不説尔但看此一篇尽是周公留召公之意岂有召公之贤而不知周公者乎诗中言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岂特周公夫当时之人虽甚愚者亦知周公刺朝廷之不知者为成王尔成王煞是中才如天大雷霆以风而启金縢之书成王无事而啓金縢之书作甚盖二公道之如此欲成王悟周公尔近人亦错看却作诗云荀子书犹非孟子召公心未説周公甚非也   又问金縢之书非周公欲以悟成王乎何既祷之后藏其文于金縢也曰近世祝文或焚或埋必是古人未有焚埋之礼欲敬其事故藏之金縢也然则周公不知命乎曰周公诚心只是欲代其兄更岂问命耶   或问人有谓周公营洛则成王既迁矣或言平王东迁非也周公虽圣其能逆知数百载下有犬戎之祸乎是説然否曰诗中自言王居镐京将不能以自乐何更疑也周公只是为犬戎与镐京相逼知其后必有患故营洛也   问高宗得傅説于梦文王得太公于卜古之圣贤相遇多矣何不尽形于梦卜乎曰此是得贤之一事岂必尽然盖髙宗至诚思得贤相寤寐不忘故朕兆先见于梦如常人梦寐间事有先见者多矣亦不足怪至于卜筮亦然今有人懐诚心求卜有祷辄应此理之常然又问髙宗梦往求傅説耶傅説来入高宗梦耶曰髙宗只是思得贤人如有贤人自然应他感亦非此往亦非彼来譬如悬镜于此有物必照非镜往照物亦非物来入镜也大抵人心虚明善则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有所感必有所应自然之理也又问或言髙宗于傅説文王于太公盖已素知之矣恐羣臣未信故托梦卜以神之曰此伪也圣人岂伪乎   问舜能化瞽象使不格奸何为不能化商均曰所谓不格奸者但能使之不害己与不至大恶也若商均则不然舜以天下授人欲得如己者商均非能如已尔亦未尝有大恶大抵五帝官天下故择一人贤于天下者而授之三王家天下遂以与子论其至理治天下者当得天下最贤者一人加诸众人之上则是至公之法后世既难得人而争夺兴故以与子与子虽是私亦天下之公法但守法者有私心耳   问四凶尧不诛而舜诛之何也曰四凶皆大才也在尧之时未尝为恶尧安得而诛之及举舜加其上然后始有不平之心而肆其恶故舜诛之耳曰尧不知四凶乎曰惟尧知之知其恶而不去何也曰在尧之时非特不为恶亦赖以为用   纳于大麓麓足也百物所聚故麓有大録万几之意若司马迁谓纳舜于山麓岂有试人而纳于山麓耶此只是歴试舜也   放勲非尧号盖史称尧之道也谓三皇而上以神道设教不言而化至尧方见于事功也后人以放勲为尧号故记孟子者遂以尧曰为放勲曰也若以尧号放勲则臯陶当号允迪禹曰文命下言敷于四海有甚义   问诗如何学曰只在大序中求诗之大序分明是圣人作此以教学者后人往往不知是圣人作自仲尼后【一作汉以来】更无人理防得诗如言后妃之德皆以为文王之后妃文王诸侯也岂有后妃又如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以为后妃之德如此配惟后妃可称后妃自是配了更何别求淑女以为配淫其色乃男子事后妃怎生防淫其色此不难晓但将大序看数遍则可见矣或曰关雎是后妃之徳当如此否乐得淑女之类是作关雎诗人之意否曰是也大序言是以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是关雎之义也只着个是以字便自有意思曰如言又当辅佐君子则可以归安父母言能逮下之类皆为其徳当如此否曰是也问诗小序何人作曰但看大序即可见矣曰莫是国史作否曰序中分明言国史明乎得失之迹盖国史得诗于采诗之官故知其得失之迹如非国史则何以知其所美所刺之人使当时无小序虽圣人亦辨不得曰圣人删诗时曾删改小序否曰有害义理处也须删改今之诗序却煞错乱有后人附之者曰关雎之诗是何人所作曰周公作周公作此以风教天下故曰用之郷人焉用之邦国焉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盖自天子至于庶人正家之道当如此也二南之诗多是周公所作如小雅六月所序之诗亦是周公作后人多言二南为文王之诗盖其中有文王事也曰非也附文王诗于中者犹言古人有行之者文王是也   问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何谓也曰大凡乐必失之淫哀必失之伤淫伤则入于邪矣若关雎则止乎礼义故如哀窈窕思贤才言哀之则思之甚切以常人言之直入于邪始得然关雎却止乎礼义故不至乎伤则其思也其亦异乎常人之思也矣   唐棣乃今郁李看此便可以见诗人兴兄弟之意执柯伐柯其则不逺人犹以为逺君子之道本诸身发诸心岂逺乎哉   问周礼有复讐事何也曰此非治世事然人情有不免者如亲被人杀其子见之不及告官遂逐杀之此复讐而义者可以无罪其亲既被人杀不自诉官而他自谋杀之此则正其専杀之罪可也问避讐之法如何曰此因赦罪而濩免便使之避也   问周礼之书有讹缺否曰甚多周公致治之大法亦在其中须知道者观之可决是多也又问司盟有诅万民之不信者治世亦有此乎曰盛治之世固无此事然人情亦有此事为政者因人情而用之   问严父配天称周公其人何不称武王曰大抵周公制作皆周公为之故言礼者必归之周公焉   赵盾弑君之事圣人不书赵穿何也曰此春秋之大也赵穿手弑其君人谁不知若盾之罪非春秋书之更无人知也仲尼曰惜哉越境乃免此语要人防得若出境而反又不讨贼也则不免除出境遂不反乃可免也   纪侯大去其国如梁亡郑弃其师齐师歼干遂郭亡之类郭事实不明如上四者是一类事也国君守社稷虽死守之可也齐侯卫侯方遇于垂纪侯遂去其国岂齐之罪哉故圣人不言齐灭之者罪纪侯轻去其国也【纪侯大名也】   问王通曰隐德君子也当时有些言语后来被人傅防不可谓全书若论其粹处殆非荀扬所及也若续经之类皆非其作   扬雄去就不足观如言明哲煌煌旁烛无疆此甚悔恨不能先知逊于不虞以保天命则是只欲全身也若圣人先知必不至于此必不可奈何天命亦何足保耶问太之作如何曰此亦赘矣必欲撰不如明易邵尧夫之数似而不同数只是一般【一作数无穷】但看人如何用之虽作十亦可况一乎   荀卿才髙其过多扬雄才短其过少韩子称其大醇非也若二子可谓大驳矣然韩子责人甚恕   韩退之颂伯夷甚好然只説得伯夷介处要知伯夷之心须是圣人语曰不念旧恶怨是用希此甚説得伯夷心也   问退之读墨篇如何曰此篇意亦甚好但言不谨严便有不是处且孟子言墨子爱其兄之子犹邻之子墨子书中何尝有如此等言但孟子拔本塞源知其流必至于此大凡儒者学道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杨朱本是学义墨子本是学仁但所学者稍偏故其流遂至于无父无君孟子欲正其本故推至此退之乐取人善之心可谓忠恕然持教不知谨严故失之至若言孔子尚同兼爱与墨子同则甚不可也后之学者又不及杨墨杨墨本学仁义后人乃不学仁义但杨墨之过被孟子指出后人无人指出故不见其过也   韩退之作羑里操云臣罪当诛兮天王圣明道得文王心出来此文王至徳处也   退之晚来为文所得处甚多学本是修德有德然后有言退之却倒学了因学文日求所未至遂有所得如曰轲之死不得其传似此言语非是蹈袭前人又非凿空撰得出必有所见若无所见不知言所传者何事【原性等文皆少时作】   退之正在好名中   退之言汉儒补缀千疮百孔汉儒所壊者不少安能补也   凡读史不徒要记事迹须要识治乱安危兴废存亡之理且如读髙帝一纪便须识得汉家四百年终始治乱当如何是亦学也   问汉儒至有白首不能通一经者何也曰汉之经术安用只是以章句训诂为事且如解尧典二字至三万余言是不知要也东汉则又不足道也东汉士人尚名节只为不明理若使明理却皆是大贤也自汉以来惟有三人近儒者气象大毛公董仲舒掦雄本朝经术最盛只近二三十年来议论専一使人更不致思   问陈平当王诸吕时何不极諌曰王陵争之不从乃引去如陈平复诤未必不激吕氏之怒矣且髙祖与羣臣只是以力相胜力强者居上非至诚乐愿为之臣也如王诸吕时责他死节他岂肯死   周勃入北军问曰为刘氏左袒为吕氏右袒既知为刘氏又何必问若不知而问设或右袒当如之何已为将乃问士卒岂不谬哉当诛诸吕时非陈平为之谋亦不克成及近文帝至霸桥曰愿请间此岂请间时邪至于罢相就国每河东守行县至綘必合家人被甲执兵而见此欲何为可谓至无能之人矣   王介甫咏张良诗最好曰汉业存亡俯仰中留侯当此毎从容人言髙祖用张良非也张良用髙祖尔秦灭韩张良为韩报仇故送髙祖入关既灭秦矣故辞去及髙祖兴义师诛项王则髙祖之势可以平天下故张良助之良岂愿为髙祖臣哉无其势不及天下既平乃从赤松子游是不愿为其臣可知矣张良才识尽髙若鸿沟既分而劝汉王背约追之则无行也或问张良欲以铁锤击杀秦王其计不巳疎乎曰欲报君仇之急使当时若得以锤击杀之亦足矣何暇自为谋耶   王通言诸葛无死礼乐其有兴信乎曰诸葛近王佐才礼乐兴不兴则未可知问曰亮果王佐才何为僻守一蜀而不能有为于天下曰孔明固言明年欲取魏几年定天下其不及而死则命也某尝谓孙觉曰诸葛武侯有儒者气象孙觉曰不然圣人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虽得天下不为武侯区区保完一国不知杀了多少人耶某谓之曰行一不义杀一不辜以利一已则不可若以天下之力诛天下之贼杀戮虽多亦何害陈恒弑君孔子请讨孔子岂保得讨陈恒时不杀一人耶盖诛天下之贼则有所不得顾尔曰三国之兴孰为正曰蜀志在兴复汉室则正也   汉文帝杀薄昭李徳裕以为杀之不当温公以为杀之当说皆未是据史不见他所以杀之故故须是权事势轻重论之不知当时薄昭有罪汉使人治之因杀汉使也还是薄昭与汉使饮酒因忿怒而致杀之也汉文帝杀薄昭而太后不安奈何既杀之太后不食而死奈何若汉治其罪而杀汉使太后虽不食不可免也须权佗那个轻那个重然后论他杀得当与不当也论事须着用权古今多错用权字才説权便是变诈或权术不知权只是经所不及者权量轻重使之合义才合义便是经也今人説权不是经便是经也权只是称锤称量轻重孔子曰可与立未可与权   问第五伦视其子之疾与兄子之疾不同自谓之私如何曰不特安寝与不安寝只是不起与十起便是私也父子之爱本是公才着些心做便是私也又问视已子与兄子有间否曰圣人立法曰兄弟之子犹子也是欲视之犹子也又问天性自有轻重疑若有间然曰只为今人以私心看了孔子曰父子之道天性也此只是孝上説故言父子天性若君臣兄弟宾主朋友之类亦岂不是天性只为今人小看却不推其本所由来故尔已之子与兄之子所争几何是同出于父者也只为兄弟异形故以兄弟为手足人多以异形故亲已之子异于兄弟之子甚不是也又问孔子以公冶长不及南容故以兄之子妻南容以已之子妻公冶长何也曰此亦以已之私心看圣人也凡人避嫌者皆内不足也圣人自是至公何更避嫌凡嫁女必量其才而求配或兄之子不甚美必择其相称者为之配已之子美必择其才美者为之配岂更避嫌耶若孔子事或是年不相若或时有先后皆不可知以孔子为避嫌则大不是如避嫌事虽贤者且不为况圣人乎   素问书出于战国之末气象可见若是三皇五帝典坟文章自别其气运处絶浅近如将二十四气移换名目便做千百样亦得   阴符经非商末则周末人为之若是先王之时圣道既明人不敢为异説及周室下衰道不明于天下才智之士甚众既不知道所趋向故各自以私智窥测天地盗窃天地之机分明是大盗故用此以簧鼓天下故云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云 云】岂非盗天地乎   问老子书若何曰老子书其言自不相入处如氷炭其初意欲谈道之极妙处后来却入做权诈者上去【如将欲取之必固与之之类】然老子之后有申韩看申韩与老子然甚悬絶然其原乃自老子来苏秦张仪则更是取道逺初秦仪学于谷其术先揣摩其如何然后捭阖捭阖既动然后用钩钳钩其端然后钳制之其学既成辞谷去谷试之为张仪説所动【如入庵中説令出之】然其学甚不近道人不甚惑之孟子时已有置而不足论也   问世传成王幼周公摄政荀卿亦曰履天下之籍听天下之断周公果践天子之位行天子之事乎曰非也周公位冡宰百官总已以听之而已安得践天子之位又问君薨百官听于冡宰者三年尔周公至于七年何也曰三年谓嗣王居忧之时也七年谓成王幼故也又问赐周公以天子之礼乐当否曰始乱周公之法度者是赐也人臣安得用天子之礼乐哉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不能无过【一作罪】记曰鲁郊非礼也其周公之衰乎圣人尝讥之矣説者乃云周公有人臣不能为之功业因赐以人臣所不得用之礼乐则妄也人臣岂有不能为之功业有借使功业有大于周公亦是人臣所当为尔人臣而不当为其谁为之岂不言孟子言事亲若曽子可也曽子之孝亦大矣孟子才言可也盖曰子之事父其孝虽过于曽子毕竟是以父母之身做出来岂是分外事若曽子者仅可以免责尔臣之于君犹子之于父也臣之能立功业者以君之人民也以君之势位也假如功业大于周公亦是以君之人民势位做出来而谓人臣所不能为可乎使人臣恃功而懐怏怏之心者必此言矣若唐髙祖赐平阳公主葬以鼓吹则可盖征战之事实非妇人之所能为也故赐以妇人所不得用之礼乐若太宗却不知此太宗佐父平天下论其功不过做得一功臣岂可夺元良之位太子之与功臣自不相干唐之纪纲自太宗乱之终唐之世无三纲者自太宗始也李光弼郭子仪之徒议者谓有人臣不能为之功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