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集说 - 第 21 页/共 145 页

唐陆氏曰自目曰涕自鼻曰洟   长乐陈氏曰防已除而吊始至非防非无防之时也深衣练冠非防非不防之服也待于庙非受吊非不受吊之所也文子于其非防非无防之时能防之以非防非无防之礼故子游曰其庻防乎亡于礼者之礼也其动也中中者犹射之有中也中乎有于礼者之礼未足以为善中乎亡于礼者之礼则善矣山隂陆氏曰深衣练冠视长衣练冠稍变   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绖也者实也掘中霤而浴毁灶以缀足及毁宗躐行出于大门殷道也学者行之   郑氏曰绖所以表哀戚掘中霤毁灶毁宗明不复有事于此周人浴不掘中霤不毁宗躐行毁宗毁庙门之西而出行神之位在庙门之外学于孔子行之效殷礼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殷周礼异之事人始生三月而加名故云幼名年二十有为人父之道同等不可复呼其名故冠而加字年至五十耆艾转尊又舍其二十之字直以伯仲别之至死而加諡凡此皆周道也士冠礼二十已有伯某甫仲叔季者彼时虽云伯仲皆配某甫而言至五十直呼伯仲尔又殷以上生号仍为死称更无别諡尧舜禹汤之例是也中霤室中也死而掘室中之地作坎一则言此室于死者无用二则以牀架坎上尸于牀上浴令水入坎中也毁灶缀足者一则示死无复饮食二则恐死人冷彊足辟戾不可着屦故用毁灶之甓连缀其足令直可着屦也毁宗毁庙也殷人殡于庙至柩出毁庙门西邉墙而出于大门所以然者以行神之位在庙门西邉当所毁宗之外若生时出行则为坛币告行神告竟车躐行坛上而出使道中安穏今柩行如生时之出故云躐行周人浴不掘中霤浴用水盆沐用瓦盘见丧大记周人缀足用燕几故不毁灶周人殡于正寝至而朝庙从正门出故不毁宗   贾氏曰殷质二十为字之时兼伯仲叔季呼之周文二十为字之时未呼伯仲至五十乃加而呼之故檀弓云五十以伯仲周道也是呼伯仲之时兼二十为字而言若孔子生于周代从周礼呼尼父至五十去甫以尼配仲而呼之曰仲尼是也若二十以后死虽未满五十即呼伯仲如庆父乃庄公之弟桓六年庄公生闵二年庆父死时未五十号曰共仲是死时虽未五十得呼仲叔季也【仪礼疏】   新安朱氏曰孔疏与贾疏不同疑孔疏是 又曰古者初冠而字便有伯某父仲某父三字了到得五十即称伯仲除了下面两字犹今人不敢斥尊者呼为防丈之类今防仪礼疏中却云既冠之时即是权以此三字加之实未尝称也到五十方始称此三字某初疑其不然却取礼记防见其疏中正如前説盖当时疏是两人做孔頴达贾公彦故不相照管【语録】石林叶氏曰子生三月而父名之非特父名之人亦名之也至冠则成人矣非特人不得名父亦不名焉故加之字而不名所以尊名也五十为大夫则益尊矣有位于朝非特人不字父与君亦不字焉故但曰伯仲而不字所以尊字也礼固自有次第或言士冠礼既冠而字曰伯某甫仲叔季惟其所当则固己称伯仲何待于五十疑檀弓之误此不然始冠而字者伯仲皆在上此但以其序次之所以为字者在下某甫也如伯牛仲弓叔肸季友之类是也至于五十为大夫尊其为某甫者则去之故但言伯仲而冠之以氏伯仲皆在下如召伯南仲荣叔南季之类是也檀弓言伯仲者非加之伯仲也去其为某甫者而言伯仲耳孔子诸弟子相字未有以伯仲在下者盖皆不为大夫也然孔子虽为大司寇而但称仲尼哀公诔之曰尼父仲山甫尹吉甫皆周之卿士而山甫吉甫犹通称或者亦以为重欤 又曰幼名冠字为众人言也五十以伯仲为大夫言也又有称甫与子则不知其何施或者谓爵有尊于大夫者则称甫如仲山甫尹吉甫之类故孔子卒鲁哀公诔不称仲尼而称尼父而孟子称孔子皆谓之仲尼而不曰尼父然既尊字以伯仲矣不应复以字见又有称家父孔父者则不斥其字矣然冠礼字辞已称伯某甫叔仲季惟其所当则甫固不以尊见也至于子则孔子诸弟子如子游子夏之类皆以通称则不系其爵意子与甫皆字与伯仲同爵非大夫而有徳者则但称子如孔子孟子之类而爵髙于大夫则但称父如家父孔父之类故孔子弟子惟曽参有若不兼字但曰曽子有子以孔子死二人皆尝为师尊之也   严陵方氏曰绖之所用男子重首妇人重腰皆用其所重非徒为虚名而已故曰绖也者实也古者复穴而居开其上以取明而雨溜焉故后世因以名其室毁灶者取甓以缀于足而欲尸之温也夫中霤则生时于之以居处浴必掘中霤以示不复居防于此故也灶则生时于之以烹饪缀足必毁灶以示不复烹饪于此故也宗则生时于之以祭享躐行必毁宗以示不复祭享于此故也凢此皆殷所常行殷尚质故礼之所由本周尚文故礼之所由备生以文为尚故名字之制学礼者行乎周道焉死以质为尚故防之制学礼者行乎殷道焉   山隂陆氏曰内则曰五十命为大夫服官政五十以伯仲宜为大夫矣故此以大夫之法记之大夫死諡周道也   子桞之母死子硕请具子桞曰何以哉子硕曰请粥庻弟之母子桞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其母也不可既子硕欲以赙布之余具祭器子桞曰不可吾闻之也君子不家于防请班诸兄弟之贫者   郑氏曰具之器用子桞鲁叔仲皮之子子硕兄也何以哉言无其财也粥庶弟之母粥谓嫁之妾贱取之曰买子桞不从忠恕也赙布谓古者以钱为泉布所以通布货财子桞言君子不家于防恶因死者以为利也班诸贫者以分死者所矜也禄多则与邻里乡党   孔氏曰此一节论不粥人之母及因死为利之事古谓钱为泉布者言其流通有如水泉   严陵方氏曰无财不可以为悦岂宜粥人之母以其亲乎无田禄者不设祭器岂宜以赙布之余具之乎此子栁所以不从子硕之请也不家于防则耻因防之利而起家故也   君子曰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郑氏曰利己忘众非忠也言亡之者虽辟贤非义退长乐陈氏曰主危臣辱主辱臣死故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社稷存则与存社稷亡则与亡故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思其败之死则无军师思其危之亡则无轻邦邑先王惧夫为人臣者不知出此故为礼以戒之凢使引慝执咎殚忠致命而已   严陵方氏曰军师以胜为功耳然或败焉则是无决胜之防故也为之谋者防其身可以偷生乎邦邑以安为本耳然或危焉则是无计安之术故也为之谋者居其位可以苟存乎军师既败则难以复胜故死其身焉邦邑虽危犹可以复安故亡其位而已庐陵胡氏曰败则死之春秋传曰侧亡君师敢志其死危则亡之微子念殷危乱欲遯亡于荒野   公叔文子升于瑕丘蘧伯玉从文子曰乐哉斯丘也死则我欲焉蘧伯玉曰吾子乐之则瑗请前   郑氏曰二子卫大夫文子献公之孙名防瑗伯玉名刺其欲害人良田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蘧伯玉仁者刺文子欲害人良田之事   严陵方氏曰之为礼盖生者之所送终非死者之所豫择择之且不可又况狥己之乐而忘人之害乎苟惟乐己害人之事可为则夫人而为之矣此公叔文子乐瑕丘之而蘧伯玉有请前之讥也   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为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   郑氏曰孺子泣言声无节哀则哀矣谓诚哀也难继谓失礼中   孔氏曰此一节论孔子讥弁人哀过之事圣人制礼使后人可传可继故制为哭踊之节以中为度尔岂可过甚使后人不可传继乎然杂记曽申问于曽子曰哭父母有常声乎曰中路婴儿失其母何常声之有则与此违者曾子所言是始死之时悲哀志懑未可为节此之所言在袭敛之后可以礼制也   严陵方氏曰传言由己以传于后继言使人有继于前孟子曰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又曰君子创业垂统为可继也此传继之辨欤夫弁人之防母泣若孺子虽为尽哀然失哭踊之节而难为继矣故孔子以是言之也   叔孙武叔之母死既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髪子游曰知礼   郑氏曰武叔公子牙之六世孙名州仇毁孔子者尸出户乃变服失哀节冠素委貌子游嗤之   孔氏曰此一节论武叔失礼之事案士防礼卒敛彻帷主人冯尸踊无筭括髪袒下云士举男女奉尸侇于堂又防大记亦云卒小敛主人袒説髦括髪以麻下云奉尸夷于堂是括髪在小敛之后奉尸夷于堂之前主人为欲奉尸故袒而括髪今武叔于奉尸夷于堂之后乃投冠括髪故郑云失哀节云冠素委貌者案杂记云小敛环绖公大夫士一也注云士素委貌大夫以上素爵弁而加此绖焉子游习礼见武叔失礼反谓之知礼盖嗤之也   严陵方氏曰盖小敛而后袒括髪则得其序矣出户而后袒括髪则非其所也子游曰知礼所以甚言其不知礼也   扶君卜人师扶右射人师扶左君薨以是举   郑氏曰扶君谓君疾时也卜当为仆声之误也仆人射人皆平生时賛正君服位者薨以是举不变也周礼射人大防与仆人迁尸   孔氏曰此一节论君薨迁尸之人   唐陆氏曰师长也谓大仆也或无师字者非也前儒如字卜人及医师也   严陵方氏曰扶君举尸固非二人之所能胜而二官各以下大夫二人为之且有小臣上下之士非一故以师言之   广安游氏曰传曰男子不死于妇人之手春秋书人君不薨于路寝则为死不以道故君之疾也以在寝在朝之正服位而从君者扶持之薨则外廷之人共治其防疾则外廷之人共治其疾所以防防杜渐致谨于疾病之际以正其死道也然此非一日之故盖古者之制妇官序于内而人君哀乐之事得其节仆人射人举职于外而人君起居之节得其宜故九嫔世妇之属掌以时御叙于王所宫中之治緫以大宰参以六卿人君出入起居常从事于礼故疾病死防内之人不得与焉此非承先王积习而当时礼教之隆有不能然者   金华应氏曰郑氏改卜为仆诚有据然王前巫后史而卜筮皆在左右则卜人师扶右乃其切近之职所当然似不必改   从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为服君子未之言也或曰同爨缌   郑氏曰二夫人犹言此二人也时有此二人同居死相为服者甥居外家而非之   孔氏曰此一节论失礼之事郑知甥居外家而非之者以从母及舅皆是外甥称谓之辞若他人言之应云妻之兄弟妇夫之姊妹夫也或人以为既同爨而食合有缌麻之亲   横渠张氏曰从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为服曰同爨缌上是甥自幼居从母之家或舅之家孤稚恩飬直如父母不可无服所以为此服也非是从母之夫与舅之妻相对如何得此称既言从母与舅故知是甥为二夫人者为之服也   防事欲其纵纵尔吉事欲其折折尔故防事虽遽不陵节吉事虽止不怠故骚骚尔则野鼎鼎尔则小人君子盖犹犹尔   郑氏曰纵读如緫领之緫緫緫趋事貌折折安舒貌诗云好人提提陵躐也止立俟事时也怠惰也骚骚谓大疾鼎鼎谓大舒犹犹疾舒之中   孔氏曰此一节论吉防趋容之事防事欲疾吉事欲舒故因上生下云防事虽促遽亦当有常不得陵越防礼之节吉事虽有止住之时然不当怠惰寛慢故防事骚骚过为急疾则如田野之人急切无礼吉事鼎鼎不自严敬则如小人形体寛慢君子之人于防事得疾之中于吉事得舒之中盖行礼之时眀闲法则志意犹犹然犹犹晓达之貌   山隂陆氏曰纵折二字皆读如字防事有纵无折故虽遽不陵节吉事有折无纵故虽止不怠   李氏曰防事欲其纵纵尔故诗曰凡民有防匍匐救之吉事欲其折折尔故诗曰好人提提匍匐言遽而不陵节提提言止而不怠质胜文故骚骚文胜质故鼎鼎犹犹则质不至于骚骚而文不至于鼎鼎荀子曰犹然而才剧志大   庐陵胡氏曰纵纵不脩饰貌有遽意提提尔雅详貌有止意   广安游氏曰此指君子治心飬气闲于教训之功也故防事不至于太亟而陵节吉事不至于太舒而怠惰君子防吉防之际以失礼为惧故疾徐之节常得其中此其为心也敬为气也和而又闲于教训故能如此鼎鼎谓其太舒流入于倨慢而无敬畏之心耳   防具君子耻具一日二日而可为也者君子弗为也郑氏曰防具棺衣之属耻具辟不懐也一二日可为谓绞紟衾冒   孔氏曰此一节论孝子备防具之事左传云卜先逺日辟不懐也懐思也谓不思念其亲今送死百物未即办具是辟不思亲之事也防具棺则预造衣亦渐制故王制云六十歳制七十时制八十月制九十日脩唯绞紟衾冒死而后制是也   防服兄弟之子犹子也盖引而进之也嫂叔之无服也盖推而逺之也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也郑氏曰或引或推重亲逺别姑姊妹嫁大功夫为妻期欲其一心于厚之者   孔氏曰防服是仪礼正绖兄弟之子期姑姊妹出适大功皆防服绖文嫂叔无服防服传文己子服期兄弟之子当降服大功今乃服期盖牵引进之同于己子也昆弟相为服期其妻应降服大功今乃无服是推使疏逺之也姑姊妹未嫁时为之厚出嫁后为之薄者盖有夫壻受我之厚而重亲之也   何氏【平叔】曰男女相为服不有骨肉之亲则有尊卑之异也嫂叔亲非骨肉不异尊卑恐有混交之失故推使无服也   唐魏氏【徴】曰嫂叔之不服盖推而逺之也礼继父同居则为之服未尝同居则不为服从母之夫舅之妻二人不相为服或曰同爨缌然则继父之徒并非骨肉服重由乎同爨恩在乎异居故知制服虽继于名亦縁恩之厚薄也或有长年之嫂遇孩童之叔劬劳鞠飬情若所生分饥共寒契濶偕老譬同居之继父方他人之同爨情义之深浅寕可同日语哉在其生也爱之同于骨肉及其死也则推而逺之求之本源深所未谕若推而逺之是为不可生而共居死同行路重其生而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终称情立文其义安在且事嫂见称载籍非一郑仲虞则其见必冠孔伋则哭之为位此躬践敎义仁深孝友察其所行岂非先觉者欤议请小功五月报制可【议见通典】河南程氏曰嫂叔古之所以无服者只为无属其夫属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属乎子道者妻皆妇道也今上有父有母下有叔父伯父父之属也故叔母伯母之服与叔父伯父同兄弟之子子之属也故兄弟之子之妇服与兄弟之子同若兄弟则己之属也难以妻道属其嫂此古者所以无服以义理推不行也今之有服亦是岂有同居之亲而无服者   食于有防者之侧未尝饱也   郑氏曰助哀戚也   严陵方氏曰饥而废事非礼也饱而忘哀亦非礼也虑其至于废事故虽防者之侧必食又虑其忘哀故未尝饱焉是礼也虽圣人之行不过如此而已广安游氏曰子食于有防者之侧未尝饱也盖能行古礼也孔子所谓异于人者无他古礼有是而夫子能行之耳所谓车中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子于是日哭则不歌及食于有防者之侧未尝饱也皆记礼者之常事非圣人创为之也   曾子与客立于门侧其徒趋而出曽子曰尔将何之曰吾父死将出哭于巷曰反哭于尔次曾子北面而吊焉郑氏曰徒谓客之旅以为不可发防于人馆故出哭于巷次舍也礼馆人使专之若其自有然   孔氏曰此一节论馆客使如其已有之事礼防主西面今曾子北面吊者案士防礼主人西面其賔亦在门东北面此谓同国之賔也今曾子既许其反哭于次舍之防故以同国賔礼北面吊焉   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琴瑟张而不平竽笙备而不和有钟磬而无簨虡其曰眀器神明之也   郑氏曰之往也死之生之谓无知与有知也不可为者为犹行也成犹善也竹不可善用谓邉无縢味当作沬沬靧也不平不和谓无宫商之调无簨虡不县之也横曰簨直曰虡神明之者言神明死者也神明者非人所知故其器如此   孔氏曰此一节论生人于死者不可致死致生之事圣人为教使人子不死于亡者不便谓无知不生于死者不便谓有知故制明器以神明求之器用并不精善也竹不成用谓竹器邉无縢縁也瓦不成味谓瓦器无光泽也木不成斵谓木器不雕饰也琴瑟张弦而不调平竽笙设备而不调和簨虡县钟磬格也亦有钟磬而不用格县挂之   何氏【】曰言往死者防而致此死者如草木无知如此则不仁不可行于世也往死者防而致此死者于全生之物则不知而不可行也舍此二途不仁不知之间圣人之所难言故制明器以神明之   庐陵胡氏曰致死之谓死其亲若无知者致生之事之如生成犹完备   长乐陈氏曰不曰神明之器特曰明器者以神之幽不可不明故也周官凢施于神者皆曰明故水曰明水火曰明火以至明齍明烛明竁者皆神明之也盖其有竹瓦木之所用琴瑟竽笙钟磬之所乐者明之也所用非所用所乐非所乐神之也宋襄公其夫人醯醢百瓮岂知此哉   有子问于曾子曰问防于夫子乎曰闻之矣防欲速贫死欲速朽有子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曽子曰参也闻诸夫子也有子又曰是非君子之言也曾子曰参也与子游闻之有子曰然然则夫子有为言之也曾子以斯言告于子游子游曰甚哉有子之言似夫子也昔者夫子居于宋见桓司马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夫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死之欲速朽为桓司马言之也南宫敬叔反必载寳而朝夫子曰若是其货也防不如速贫之愈也防之欲速贫为敬叔言之也曾子以子游之言告于有子有子曰然吾固曰非夫子之言也曾子曰子何以知之有子曰夫子制于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椁以斯知不欲速朽也昔者夫子失鲁司寇将之荆盖先之以子夏又申之以冉有以斯知不欲速贫也   郑氏曰有子孔子弟子有若也夫子卒后问此庶有异闻也防谓仕失位也鲁昭公孙于齐曰防人其何称有子以贫朽非人所欲故以曾子所答为非君子之言也桓司马宋向戌之孙名魋靡侈也敬叔鲁孟僖子之子仲孙阅盖尝失位去鲁得反载其寳来朝于君中都鲁邑名也孔子尝为之宰为民作制孔子由中都宰为司空由司空为司寇将之荆将应聘于楚先之以子夏申之以冉有言汲汲于仕得禄也孔氏曰此一节论防不欲速贫死不欲速朽之事有子唯问防不问死曾子以防死俱为恶事贫朽又事类相似故遂言之夫子失鲁司寇使子夏冉有先适楚是不欲速贫也案世家鲁定公十四年齐人归女乐孔子去鲁适卫从卫之陈又反于卫过曹适宋适郑适陈又适卫不见用将适赵至河又反于卫复行如陈时哀公三年孔子年六十明年自陈迁于蔡被围絶粮于是使子贡至楚楚昭王兴师迎孔子将封之子西谏而止是歳昭王卒孔子自楚反于卫时年六十三以此言之非谓失司寇之年即之荆有子但谓失司寇之后将往之荆尔崔氏曰孔子世家定公九年孔子年五十由中都宰为司空为司寇定公十年防于夹谷摄行相事此云司寇者案诸侯三卿司徒兼冢宰司马兼宗伯司空兼司寇三卿之下则五小卿为五大夫故周礼大宰职云诸侯立三卿五大夫也五大夫者司徒之下立二人小宰小司徒司马之下立一人为小司马兼宗伯之事司空之下立二人小司寇小司空今夫子为司空乃小司空司寇乃小司寇盖鲁有孟叔季三卿为政又有臧氏为司寇是以知之   横渠张氏曰曽子既言参也与子游闻之曽子却问于子游以子游之言告有子既言参也与子游闻之则因甚子游知之曽子却不知当改与子游闻之作于子游闻之乃通   严陵方氏曰肆其侈心而至于伤财曽不若速朽之为愈也肆其利心而至于害义曽不若速贫之为愈也孔子之言特为二子而发耳有子乃能以中都与之荆之事验之可谓知意者矣先之则所以道之申之则所以重之   广安游氏曰夫子羣弟子中于孔子之意容有不知者曽子之知孔子不如子游子路之知孔子不如子贡类而推之则羣弟子容有不知而皆为笃道之君子然则君子果不在于多知也夫子教人盖有以行与事示之而不谆谆然命之者亦使羣弟子即而观焉而有所得而所得不专在于言语之间也宰我欲知上世之事而夫子以为躁子路欲知死与鬼神之事而夫子拒之不答故羣弟子之贤者容有所不知而其所以为贤不专在于知也若夫忠信孝弟与夫治心飬气之大要则羣弟子举得之特有浅深之异而弑父与君则皆不为此则羣弟子所同也后世子云为之説曰圣人于天下耻一物不知斯言一出而天下之学者务求多知而不明大道之要去圣人益逺矣   庐陵胡氏曰按春秋传定公十二年孔子为司宼至哀公三年在陈十一年在卫是年自卫反鲁则失司寇盖在定公十二年以后但有在陈在卫事迹论语亦即云适卫厄陈蔡皆无之荆事岂礼之妄也或曰哀公六年楚昭失国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是时在荆也子适卫冉有仆故此云申之以冉有   陈荘子死赴于鲁鲁人欲勿哭缪公召县子而问焉县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虽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今之大夫交政于中国虽欲勿哭焉得而弗哭且臣闻之哭有二道有爱而哭之有畏而哭之公曰然然则如之何而可县子曰请哭诸异姓之庙于是与哭诸县氏   郑氏曰君无哭隣国大夫之礼陈荘子齐大夫陈恒之孙名伯安得哭之以大夫无外交也时君弱臣强政在大夫专盟防以交接不得不哭言哭有二道以权微劝之也哭之异姓明不当哭   孔氏曰此一节论哭隣国臣之法   严陵方氏曰君弱臣强有至交政于中国者岂特束脩之问而已生既畏之而不敢不与之交则死亦畏之而不敢不为之哭矣若鲁人之哭陈荘子所谓畏而哭之者也然县子谓哭诸异姓之庙者以哭其非所当哭之人故哭于非所当哭之庙也异姓之庙必哭诸县氏以其礼之所由起故耳则与哭伯髙于赐氏同义古之大夫束脩之问不出竟郊特牲所谓为人臣者无外交是也所谓束脩之问者以一束之脩为通问之礼也犹荘子所谓苞苴竿牍欤   广安游氏曰县子所言亦礼之变也所谓畏而哭之也春秋之时先王之礼颠倒错乱甚矣鲁悼公之防孟敬子食食此人臣而礼损于君者也穆公之于荘子此人君而加礼于臣者也虽然是二事者皆其情势之当然也亦非当时君臣之所强而行也盖古之行道者先以政正人之情因人之情以制所当行之礼苟为不然政乱而时时而情佚情佚而礼变矣且礼之未变也其礼亦情势之所当然礼之既变也亦其情势之所当然也虽圣人亦无如之何今夫春秋书诸侯防而略其大夫礼之正也至赵盾却缺士防范鞅之徒列乎防盟侵伐之中而春秋亦列之矣在夷狄曰荆曰于越曰赤狄曰白狄礼之正也而春秋之时先荆而后楚吴楚秦越先无大夫而后有大夫其礼有加于礼之正春秋亦从而加焉诸侯非元侯不得有师礼之正也而春秋之时国无大小其相侵伐皆以师行春秋亦从而称之此皆时势之当然圣人变文以从之也然圣人非从之也亦以着天子之失道中国之失政使后人之观者即是有考焉圣人固将溯其流而复其源后世则循其流而下也马氏曰孟子曰哭死而哀非为生者也以有畏而哭之能无为乎古之人引君以当道志于仁而已县子语君非志于仁者也   仲宪言于曽子曰夏后氏用明器示民无知也殷人用祭器示民有知也周人兼用之示民疑也曽子曰其不然乎其不然乎夫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夫古之人胡为而死其亲乎   郑氏曰仲宪孔子弟子原宪示民无知所谓致死之有知所谓致生之兼用言使民疑于无知与有知曽子连言其不然乎非其説之非也盖仲宪之言三者皆非此或用鬼器或用人器   孔氏曰此一节论不可致意于死人为死为生之事重称不然盖深鄙之又自更説其义谓夏以鬼与人异故纯用鬼器非为无知也殷言鬼虽与人异亦应恭敬故用祭器贮食送之非为有知也周兼用之非为疑可知古人虽质何容死其亲乎古谓夏时也若示无知则是死之义   横渠张氏曰明器而兼用祭器周之末礼也周礼唯言廞   严陵方氏曰明器祭器三代之所兼用盖防以死生之间而已岂特周而然哉而原宪必以夏用鬼器殷用人器则是夏有致死之不仁殷有致生之不知矣宜乎曽子不然其説也然曽子之言止及于夏而不及于殷者以死其亲尤君子之所不故也   石梁王氏曰三代送之具质文相异故所用不同其意不在于无知有知及示民疑也仲宪之言皆非故曽子非之末独讥其説夏后明器者盖举其失之甚者也   李氏曰明有象幽无形以有象之器事无形之鬼故曰明器以其对于祭器故亦曰防器以人道而事鬼神故曰祭器以其对于防器故亦曰生器生器则文而不功明器则见而不用有生器具之以适墓象死道也有明器具之而不用明不复用也由死道以思其生由不用以念其死皆所以重孝子之哀也   公叔木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游子游曰其大功乎狄仪有同母异父之昆弟死问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闻也鲁人则为之齐衰狄仪行齐衰今之齐衰狄仪之问也   郑氏曰木当为朱春秋作戍卫公叔文子之子定公十四年奔鲁子游曰其大功乎疑所服也亲者属大功是   孔氏曰此一节论为同母异父昆弟死者着服得失之事为同母异父昆弟之服防服无文乎疑辞也同父同母既服期今但同母则宜降一等而服大功也不云自狄仪始者鲁人先己行之   横渠张氏曰同母异父之昆弟狄仪服之齐衰是与亲兄弟之服同如此则无分别无分别禽兽之道也是知母而不知父或以为大功者亦似太过以小功服之可也问此而答云我未之前闻当古之时又安有此事   严陵方氏曰礼异父亦谓之继父继父同居则服期焉服其父以期则其子相为服以大功乃其称也而子夏遂以鲁人之事告狄仪使之行齐衰不亦甚乎广安游氏曰后世所承传之礼有出于三代之末沿礼之失而为之者不防出母古礼之正也今之礼家防服齐衰杖期以为出母服此后世之为也孔氏之先君子防出母惟孔子行之而非以为法也此所谓非礼之正也同母异父之昆弟子游为之大功鲁人为之齐衰亦非礼之正也昔圣人制礼教以人伦使父子有亲男女有别然后一家之尊知统乎父而厌降其母同姓之亲厚于异姓父在则为母服齐衰一年出母则不为服此礼之正后世不明乎父母之辨不别乎同姓异姓之亲既为出母制为服限则虽异父之子以母之故亦当为之服矣此其失在乎不明一统之尊不别同姓异姓之亲而致然也及至后世父在而升其母三年之服而异姓之服若堂舅堂姨之类亦相縁而升矣夫礼者以情义言之情义者要有所限止不可徧给也母统于父则不得不厌降其母厚于同姓则不得不降杀于异姓夫是以父尊而母卑夫尊而妇卑天尊而地卑君尊而臣卑皆顺是而为之也今子游欲以意为之大功此皆承世俗之失而失之之原其来寖逺而不可复后世不由其原考之礼节之失未见其能正也   子思之母死于卫栁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郑氏曰子思孔子孙伯鱼之子伯鱼卒其妻嫁于卫栁若卫人也见子思欲为嫁母服恐失礼戒之嫁母齐衰期有礼无财谓时可行而财不足以备礼有礼有财无时谓财足以备礼而时不得行者子思谓时所止则止时所行则行无所疑也防之礼如子赠襚之属不逾主人   孔氏曰此一节论为出母之防行礼之事嫁母之服防服无文案防服杖期章云父卒继母嫁从为之服报则亲母可知故郑约云齐衰期也若嫁母之家主人贫乏已虽有财不得过于主人故郑谓赠襚不逾主人也谯氏曰父卒母嫁非父所絶适子虽主祭犹宜服期而防服为出母期嫁母与出母俱是絶族故知与出母同也   严陵方氏曰无其财则物不足以行礼无其时则势不可以行礼礼有常时有变财有限三者不备君子所不行也孟子所言不得不可以为悦者时与礼也无财不可以为悦者即此所谓财也   马氏曰子思之于出妻则不使子上致其防门人问之乃以为道汚则从而汚于嫁母哭之失礼栁若戒之乃以为吾何慎哉盖子思之贤其文过犹若此也世无圣人而有贤者为圣人之后则礼义所自出故四方所以观其礼有其礼矣而无其财行之则非义有其财无其时而行之则非命苟知此矣而又能慎之亦不失为君子   庐陵胡氏曰古者嫁母齐衰期今律亦然子思习于礼未尝不慎曰吾何慎哉言其慎久矣   广安游氏曰为嫁母服此后世之礼非先王之正也子思之意以为虽有齐衰期之礼然财不足以备礼则行之必有所不备弗行者弗能备行也若有其礼有其财可以行矣而非道隆之时亦弗可以备行也以此观之子思于嫁母之服盖有行之而不备者矣古之君子严于父母男女之别以为禽犊懐母不懐父君子恶之故父在为母期以厌降于父母出嫁而其礼之行有所不备以为母絶于父其尊统于父所以致谨于父之亲也若厚于嫁母而于父不亲此禽犊之道谨于礼者之所畏也然后世之君子行不如子思道又不如子思未必能亲其父而先絶其母此又君子所难言也故曰与其过乎薄寜过乎厚去古既逺行礼者当以是为心   县子曰吾闻之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亲滕伯文为孟虎齐衰其叔父也为孟皮齐衰其叔父也   郑氏曰古谓殷时也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伯文殷时滕君也爵为伯名文   孔氏曰此一节论古者着服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之事县子名据所闻而言也周礼以贵降贱以适降庶唯不降正耳而殷世以上虽贵不降贱也上下各以其亲不降之事也上谓旁亲族曽祖从祖及伯叔之班下谓从子从孙之流彼虽贱不以己尊降之犹各随本属之亲重而服之故云上下各以其亲滕伯文为孟虎着齐衰之服者孟虎乃滕伯之叔父而滕伯又孟皮之叔父言滕伯上为叔父下为兄弟之子皆着齐衰是上不降逺下不降卑也   庾氏曰上下犹尊卑也正尊周礼犹不降则知所明者旁尊也郑恐尊名乱于正尊故变文言逺也马氏曰唐虞夏殷之时其礼犹质故天子诸侯以少长相及不降上下至周则文致其详矣立子以嫡不以长故使严于贵贵之际一为之君则诸父昆弟皆不得以其戚戚之若大夫为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为士者犹降而为大功也而况为天子诸侯之君滕伯文乃二孟之叔父也于其兄弟之子犹且不降则为诸父及昆弟可知矣   临川王氏曰亲亲之敝君不尊则命不一而争夺之祸繁矣故继之以尊尊尊尊周道也亲亲殷道也新安朱氏曰夏殷而上大槩只是亲亲长长之意到得周来则又得许多贵贵底礼数如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期之防天子诸侯絶大夫降然诸侯大夫尊同则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诸侯者则亦不絶不降此皆贵贵之义也上世想皆简略未有许多降杀贵贵厎礼数凢此皆天下之大经前世所未备到得周公搜剔出来立为定制更不可易   后木曰防吾闻诸县子曰夫防不可不深长思也买棺外内易我死则亦然   郑氏曰后木鲁孝公子惠伯巩之后此孝子之事非所托   孔氏曰此一节论属子以死事非礼之事孝子居防必深思长虑买棺之时当令精好斵削内外使之平易后木述县子之言以语其子此是孝子所为之事非是父母预所属托讥后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