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集说 - 第 16 页/共 145 页
黄氏曰问国君之冨数地及山泽所出而对之问大夫之冨以宰食祭器不假而对之问士之冨以车数对之问庶人之冨以所畜鸡豚对之夫三代圣王制礼者盖以节百官四民之欲也上下有节是为王道竒货异服不鬻于市宫室车旗衣服自天子出虽诸侯之封有金银珠玉罗纨锦防之产尽属天子必自上赐之非百官四民所敢私有故殷有司货之官周有卝人之职皆掌禁守故曰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此之谓也竒货异服虽弃诸道路非其分者谁敢取之以违礼犯禁哉故民间无宼盗菽粟如水火而天下阜安及幽厉乱之上下相冒而竒货异服自秦汉而降天子不得主而禁之庶民僭侯王戎狄起贪心皆由此三代禁物之所诱也且金银珠玉自禹别九州渐产于世非为衣食又无销铄歴数千祀烹山淘海日甚一日而益贵何哉炎汉之礼虽不及古但以一人用纯金器正三品用纯银器竒货聚于上故每有黄金千斤百斤之赐自晋魏隋唐又将千载而国家未闻有黄金千斤百斤之赐者何哉以竒货失制而上下无分之所致也且汉列诸侯而所贡者寡略分升降竒货已多今天下郡县所贡者倍而不及汉者无他庶人之器得过侯王之所致地以古礼明之知货服有禁则对冨之防明矣【余义】
蓝田吕氏曰问尊者之年则以微辞对问尊者之冨则以尽辞对盖无所嫌也国君之冨不胜言也举其要者以对之因数地与山泽之所出也数地如百里至五十里言食税之多寡也山泽之所出言物产之所冝也国君有国者也故以数地山泽言之大夫有家者也故以官事衣服器皿言之庶人受田皆百亩贫冨均矣惟畜养之多寡则系人之勤惰故鸡豚狗彘之畜以供老者之食此庶人之冨也
山隂陆氏曰数地嫌数井牧之地以对故曰数地以对山泽之所出山泽之所出所以释上数地以对也先儒谓数地广狭对之又以山泽所出为鱼盐蜃蛤金石之属非是
长乐陈氏曰周礼郷师比共吉凶二服闾共祭器曲礼无田禄者不设祭器有田禄者先为祭服盖无田禄者可共而不可设有田禄者可设而不可具则具而不假者大夫礼之尽也天之造化谓之真宰天子所以緫百官谓之冢宰诸侯之卿亦谓之宰聘礼宰命司马是也卿大夫之臣亦谓之宰此有宰食力是也庶人之守财者亦谓之宰吾为尔宰是也有宰食力食民力也庶人食力食其力也
金华应氏曰天子冨有四海固不必问其冨其冨无伦匹之可儗故于礼无问荅之可载国君受封于上有常制上赋于下有常奉亦不必言也惟山泽所产无常其寳藏兴废原乎天其封殖浚导资乎人故数其所出以对既见其寳藏不穷且示其不求多于常赋之外也大夫有家臣受采地曰有宰则见其不亲猥务曰食力则见其不争民利祭器衣服不假则见其不侈于奉己而厚于奉先也士以车数见其命赐之厚庶人数畜见其畜牧之勤君子不苟于求冨故财不妄取不骄于居冨故财不滥用问对之间盖有深意寓焉
石林叶氏曰言不及义古人耻之问冨奚冝至哉此所以为曲礼也祭器衣服不假大夫之通礼而言其冨则及之岂其命有不同或假或备亦异矣乎广安游氏曰三代之法贵者始冨贱者不冨也书五福一曰寿二曰冨后世学者以为五福不言贵而言冨特以冨为福贵非福也后世不知言者类如此也先王之制天下贵者必冨贱者必贫故言冨则知其贵未有冨贵贫贱离而为四者也冨贵贫贱离而为四起于后世不能制爵禄之失也古者制公侯伯子男之爵则有公侯伯子男之地之冨制大夫之爵则有大夫之地之冨制士之爵则有士之车马之数之冨庶人无爵而有田则有鸡豚狗彘之冨所谓因爵以制其禄以驭其冨也后世不然有封君之冨而无一级之爵有公侯之贵而或乗牛车者皆失所以制禄之说也此经或受国则以地对或受官则以官对或受器则以器对或有车则以车对有田则以畜对若此者各视其爵以知其禄视其禄以知其冨视其冨以知其礼禄不异于爵冨不异于禄礼不异于冨古人所以家天下正一统者用此道也
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歳徧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歳徧大夫祭五祀歳徧士祭其先
郑氏曰祭四方谓祭五官之神于四郊也勾芒在东祝融后土在南蓐收在西冥在北诗云来方禋祀方祀者各祭其方之官而已五祀户灶中霤门行也此盖殷时制也祭法曰天子立七祀诸侯立五祀大夫立三祀士立二祀谓周制也
孔氏曰自此至告于宗子论天子以下祭祀尊卑不同并神有废置之事天地有覆载大功天子主有四海故得緫祭天地以报其功天神有六祭之一歳有九昊天上帝冬至祭之一也苍帝灵威仰立春之日祭之于东郊二也赤帝赤熛怒立夏之日祭之于南郊三也黄帝含枢纽季夏六月土王之日亦祭之于南郊四也白帝白招拒立秋之日祭之于西郊五也黒帝汁光纪立冬之日祭之于北郊六也王者各禀五帝之精气而王天下于夏正之月祭于南郊七也四月龙星见而雩緫祭五帝于南郊八也季秋大飨五帝于明堂九也四时迎气祭五天帝于四郊各以当方人帝配之月令春曰其帝太昊夏曰其帝炎帝季夏曰其帝黄帝秋曰其帝少昊冬曰其帝颛顼明为配天及告朔而言之其雩祭亦然故月令孟夏云大雩帝命祀百辟卿士既云祀百辟卿士明五方人帝天子亦雩祀之其夏正郊感生之帝周以后稷配之其于明堂緫享五帝以文王武王配之此谓祭天配以人帝也地神有二歳有二祭夏至之日祭昆仑之神于方泽一也夏正之月祭神州地祗于北郊二也案地统书括地象云地中央曰昆仑又云其东南方五千里曰神州以此言之昆仑在西北别统四方九州其神州者是昆仑东南一州耳于神州中更分为九州则禹贡九州是也其配地之神孝经纬既云后稷为天地之主则后稷配天南郊又配地北郊则周人以喾配圎丘亦当配方泽也郑引来方禋祀乃小雅大田之诗论成王年丰报祭招来四方之神禋絜祭祀证四方之义也祭山川者周礼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类亦如之也祭五祀者春祭户夏祭灶季夏祭中霤秋祭门冬祭行也歳徧者谓五方之帝迎气雩祀明堂及郊虽有重者诸神緫徧故云歳徧也诸侯既不得祭天地又不得緫祭五方之神惟祀当方故云方祀祭山川者王制云在其地则祭之亡其地则不祭是也大夫不得方祀及山川直祭五祀而已五祀见月令大宗伯五祀以为五官者以其在五岳之上此五祀在山川之下又与大夫同祭故知是户灶等天子诸侯大夫同云祭五祀既抚等差故疑殷制也案王制云大夫祭五祀文与此同而郑云五祀谓司命也中霤也门也行也厉也与此不同者王制之文上云天子祭天地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既有尊卑等级疑是周礼故引祭法五祀以解之与此不同是有地大夫祭五祀无地大夫祭三祀也士祭其先不云歳徧者以士祭先祖歳有四时更无余神故也
河南程氏曰六天之说起于防书郑之徒从而广之甚可笑也帝者气之主也岂有上帝而别有五帝之理此因周礼言祀昊天上帝而后又言祀五帝亦如之故诸儒附此说正与今人说六子乾坤之外甚底是六子譬如人之四肢只是一体耳学者大惑也秦溪杨氏曰天帝一也以一字言则祀天飨帝之类以二字言则格于皇天殷荐上帝之类以四字言则惟皇上帝昊天上帝皇天上帝之类以气之所主言则随时随方而立名如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黒帝之类其实则一天也前乎郑康成如郑众如孔安国注书并无六天之说郑康成后出分为六天又皆以星象名之谓昊天上帝者北辰也谓五帝者大微宫五帝座是也夫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草木非地则星象非天天固不可以象求也以象求天是何异于知人之有形色貌象而不知有心君之尊也况又附以纬书如北辰曰曜灵寳之类尤为不经且郑注周礼记昊天上帝谓即皇天上帝已知其为一矣及月令季夏季冬两处有皇天上帝之文郑氏又析而为二以皇天为北辰曜灵寳以上帝为太微五帝随意曲説前后乖违是以王肃羣儒引经传以排之然以五人帝为五帝则非也夫有天地则有五行四时有五行四时则有五帝帝者气之主也易所谓帝出乎震是也果以五人帝为五帝则五人帝之前其无司四时者乎郑则失矣王亦未为得也夫祀天祀五帝皆圣人制礼之条目非分而为六也天犹性也帝犹心也五帝犹仁义礼知信之心随感而应者也其实则一天也 又曰四方注防此一条谓五官之神祭法一条谓山林川谷丘陵之神舞师一条谓四望之神大宗伯一条谓蜡祭四方百物之神月令一条谓四方五行之神大司马一条谓祭四方之神详攷诸说惟舞师帅而舞四方之祭祀谓四望也其说为近盖四方即四望而又有不同四望者郊之属是也四方者四时山川之祀而望祭之如左氏曰望郊之属是也四方者四时各望祭于其方如天子祭四方歳徧是也通而言之则同时合祭四方谓之望四时各祭于其方亦谓之望如舜即位同时告祭曰望于山川歳二月东廵守亦曰望秩于山川是也诸侯方祀亦云歳徧何也诸侯之国虽居一方然国内又各有东西南北亦随四时而望祭于其方也望祭四方则五官之神五行之神及山林川泽之神皆在其中矣固不可又分而为四也大宗伯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亦谓之四方何邪案以血祭祭五岳以疈辜祭四方百物礼固不同所谓祭四方百物言祭四方之内百物之神耳鼓人鼓兵舞帗舞防云百物之小神是也非祭四方也
蓝田吕氏曰此章泛论祭祀之法天子继天而王君天下而有之冬日至祀天夏日至祭地四时各祭其方以迎气又各望祭其方之山川及五祀此所谓歳徧也天子有天下故得祭天地四方山川五祀言无所不及也诸侯有国国必有方祭其所居之方而已非所居之方及山川不在其竟内者皆不得祭故曰方祀祭山川祭五祀言有及有不及也大夫有家不与山川之祀所得祭者五祀而已士不得立家故五祀之祀亦不得行然自天子逹于庶人皆得祭其先先者吾身之所自出也天子至于大夫言祭百神而不及其先唯于士言者举轻以明重且言士有不得祭者也祭法天子立七祀加以司命泰厉诸侯五祀有司命公厉而无户灶大夫三祀有族厉而无中霤户灶士二祀则门行而已是法也考之于经则不合曽子问天子未殡五祀之祭不行士丧礼祷于五祀则自天子至于士皆祭五祀盖一宫之中虽有大小之差而五者无不具祭法加以司命厉与户灶门行中霤谓之七祀而言渉怪妄不经至于庙制所称亦不与诸经合窃意三代之末尝议是法着之书而未行也士不祭五祀而丧礼言祷于五祀者盖有不得祭而得祷者欤
长乐刘氏曰唯为天子者得以主天地之祀然而郑氏谓天为有六者非也考诸正经其所祭之时与事不同则其所以尊而称之者不能无异耳以其能予能夺圣人大寳之位而祭之者语曰敢用牡昭告于皇皇后帝是也望其气之昊昊然而能资始乎万物之性命而祈报之者礼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是也以其春而生其色青夏而生其色赤中央而生其色黄秋而成其色白冬而实其色黒迎其气以落其功而祭之者则小宗伯曰兆五帝于四郊是也以其能雨泽应时遂成嘉谷则月令建巳之月用盛乐大雩五方上帝而以五人帝配之是也王者代天理物法天左旋乗四时廵四方至告上帝于方岳则舜典歳二月至于岱宗柴是也非常事而祭天则无有定处故汤祭于鸣条武王祭于牧野唯诚所昭易曰二簋可用享是也是以四圭有邸以祀天祀上帝者明四时之气同出于天五方之帝本共一神也则天一而已矣岂有六邪亦犹地之为祗一也其济生于物随人大小不可以一祀而报之也故天子必父天而母地夏至之日祭于泽中之方丘则曰皇地祗也祭之于库门内之西则曰大社为羣姓祈丰年也祭之于借田之坛则曰王社为宗庙祈粢盛也诸侯为民而祭者曰国社为借而祭者曰侯社大夫成羣而祭者曰置社司徒令其乡党而祭者曰里社是皆地祗也而圜丘方丘方祀主之者独天子焉此经曰天子祭天地祭四方祭山川祭五祀歳徧诸侯方祀祭山川祭五祀歳徧大夫祭五祀歳徧士祭其先者礼之大制以等降为本祭之大法以贵贱为限等降不立则财用不给而怠惰生非所以致敬于鬼神也贵贱不分则僭逼不正而争乱起非所以致福于己也是以制度降杀主于祭祀焉
长乐陈氏曰先王之礼尊者事尊卑者事卑冝大者具冝小者别则曲礼天子祭天地至于士祭其先王制天子祭天地至于大夫祭五祀皆所以适其尊卑小大之冝也四方诗所谓来方禋祀周礼所谓以羽舞舞四方之祭祀以疈辜祭四方百物是也山川周礼所谓以血祭祭五岳以貍沈祭山林川泽王制所谓名山大川是也诸侯方祀春秋传所谓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是也山川王制所谓名山大川在其竟内是也于天子言天地则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之类举矣于天子诸侯言四方方祀则社稷之类举矣言山川则林泽丘陵坟衍之类举矣于士言祭先则天子之先王诸侯之先公大夫之先祖举矣仪礼言士祷五祀则士祭五祀矣此不言者以大夫主于五祀士主于祭先故也祭法天子祭七祀而庶人犹立一祀与此不同者非周制也周礼大宗伯有司命而无司厉有五祀而无七祀而司命系天神五祀系地祗祭法则合司厉司命与五祀而七其非周制明矣
严陵方氏曰天子言祭天地则知诸侯之祭社稷天子言祭四方则知诸侯之方祀为一方天子言祭山川于四方之下则知四方之山川也诸侯言祭山川于方祀之下则亦一方之山川而已大夫言祭五祀则不及山川可知士言祭其先则又不及于五祀可知祭天地则天下之事故于天子言之方祀则一国之事故于诸侯言之五祀则一家之事故于大夫言之祭先则一身之事故于士言之盖德有降杀故所祭之神有大小业有广狭故所祭之神有逺近也金华应氏曰他书论五祀之礼自天子至士大略皆同独祭法谓天子増至于七而大夫至于二故儒者疑焉然此篇亦谓士祭其先而不及五祀夫岂诚有限制而不得立欤以理揆之中霤户灶以至门行不论尊卑莫不具有而其当报也亦无品节之限盖虽凡庶人之家皆所可祭而况于士乎特以士之禄薄而力微家道既有所未成祀礼亦不能尽备姑俟夫门行之列于外者为之然门行既立则他易举盖至于今典礼荡坏而家人祀灶之礼委巷俚俗犹所不废曽谓古之为士者而不及此乎要之当时之士有上中下亦未可槩言由中以及乎上其力可为则礼必备士丧礼之所祷是也在下而未及乎中其力未裕而其礼或阙祭法与曲礼之所言是也其曰士祭其先与王制之所谓庶人祭于寝者等耳亦自天子之至贵等而下之以至于下士之至微者欤
诸家解祭天见郊特牲篇第一章
礼记集説卷十三
<经部,礼类,礼记之属,礼记集说>
钦定四库全书
礼记集说卷十四 宋 卫湜 撰
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
郑氏曰为其渎神也废举谓若殷废农祀弃后不可复废弃祀农也非其所祭而祭谓妄祭神不飨孔氏曰此明祭有常典不可辄擅废兴农即柱也有农功故曰农也弃即后稷也为稷官故曰稷也蓝田吕氏曰废之莫敢举如已毁之宗庙已变置之社稷不可复祀也举之莫敢废如已修之坛墠而辄毁已正之昭穆而辄变也非其所祭而祭之如法不得祭与不当祭而祭之者也鲁立武宫立炀宫是举其废也跻僖公是废其举也鲁之郊禘与祀文王祀爰居祭非其所祭也淫过也以过事神神弗享也故无福福者百顺之名也
长乐陈氏曰祀典之所秩则不可以废废之为不仁祀典之所不秩则不可以举举之为不智周官大宰祭祀以驭其神大祝禁督逆祀命者礼记山川神祗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夫逆祀命而有所举则在所禁逆祀命而有所废则在所督不敬者在所削不孝者在所绌此人臣所以谨常祀而无渎礼也春秋传曰不可以间成王周公之命祀盖以此也然莫敢举废者礼之常可以举废而举废之者礼之变故汤于社则不迁于稷则易农以弃凡以崇功德以归宿于义而已后世祭祀无常典举废无常时故夔子不祀而灭于楚酆舒不祀而灭于晋此冝举而不举也秦汉之祀其小有至于陈仓其大有至于五畤此不冝举而举也春秋传曰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而祀之则于礼为谄于命为逆于祀为渎其欲徼福也难矣昔楚昭王不祀河甯武子不祀相皆能变易旧俗以趋于正可谓知此礼矣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不其信乎
严陵方氏曰可以废而废之可以举而举之者存乎义因所废而莫敢举因所举而不敢废者存乎礼盖礼有经义有权故也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謟也其淫祀之谓欤在人则为謟于礼则为淫
石林叶氏曰有其举之莫敢废也有其废之莫敢举也郑注是矣然未尽也先王之制祭祀如柳下惠所言盖甚严矣故礼有祭法有祭义若举废皆当于法与义后固不可改使有不当其可姑仍其失而不之正乎弃之与农农之功必有不若弃者则农固不得不废若柱之为社世未有能过之者则虽欲迁而不可改汤特为之作夏社以晓天下此礼所以言有其举之有其废之者谓各有名而非苟作者也不然如鲁人之祀爰居跻僖公何以书于春秋使后有作者能以礼正之孔子岂不许乎
东莱吕氏曰近来人说淫祀多是说丛祠及载于祀典非正者夫岂止此凡非所祀而祀之如诸侯之祭天季氏旅泰山之类皆淫祀也古人初不以福自嫌自后世有徼福之心者多故看得福为可徼耳
天子以牺牛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郑氏曰牺纯毛也肥养于涤也索求得而用之孔氏曰此皆上兼下下不得僭上左传云圣王致力于神奉牲曰博硕肥腯是天子得以肥也又公羊帝牲必在涤三月稷牛惟具稷牛有灾故临时得别求之是天子诸侯得有索牛也此大夫士谓天子大夫士也若诸侯大夫即用少牢士则用特牲其丧祭大夫亦得用牛士亦用羊豕故杂记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大牢下大夫之虞也犆牲卒哭成事祔皆少牢是也据此诸侯不得用牺牛祭义云天子诸侯有养兽之官牺牲祭牲必于是取者盖诸侯对卿大夫亦得云牺若对天子则称肥耳其大夫牲体完全亦有牺牲之称故上云大夫牺赋为次但不毛色纯耳案楚语观射父云大者牛羊必在涤三月小者犬豕不过十日此大夫索牛士羊豕既不在涤三月当十日以上但不知其日数耳
严陵方氏曰天子以牺牛则虽肥而或伤亦在所不用矣诸侯但取其肥而已不必牺也大夫但取其具而已又不必肥也至于士虽索牛亦不得用矣唯羊豕可也祭义言天子诸侯必有养兽之官故得有牺肥之牛也牛人凡祭祀共其求牛此经所言特于大夫言索者以无养兽之官必索而后得之故也所谓羊豕者或以羊或以豕也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郑氏曰不敢自专谓宗子有故支子当摄而祭者也五宗皆然
孔氏曰支子庶子也祖祢庙在适子之家而庶子贱不敢辄祭之若滥祭亦是淫祀支子虽不得祭若宗子有疾则庶子代摄可也犹冝告宗子然后祭河南程氏曰古所谓支子不祭者唯使宗子立庙主之而已支子虽不祭至于齐戒致其诚意则与主祭者不异可与则以身执事不可与则以物助但不别立庙为位行事而已后世如欲立宗子当从此义虽不祭情亦可安若不立宗子徒欲废祭适足长惰慢之志不若使之祭犹愈于己也
横渠张氏曰管摄天下人心収宗族厚风俗使人不忘本须是明谱系世族与立宗子法古人亦鲜有不知来处者宗子法废后世尚谱牒谱牒又废人家不知来处无百年之家骨肉无统虽至亲恩亦薄 又曰宗子之法不立则朝廷无世臣且如公卿一日崛起于贫贱之中以至公相宗法不立既死遂族散其家不传宗法若立则人人各知来处朝廷大有所益或问朝廷何所益曰公卿各保其家忠义岂有不立忠义既立朝廷之本岂有不固今骤得冨贵者止能为三四十年之计造宅一区及其所有既死则众子分裂未几荡尽则家遂不存如此则家且不能保又安能保国家
蓝田吕氏曰古者有大宗有小宗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百世不迁者大宗也继祢继祖继曽祖继髙祖五世则迁者小宗也宗子上继于祖祢族人兄弟皆宗之其所以主祭祀治宗事如有国有家之重冠笄取妻必告死必赴况于祭乎所宗乎宗子者皆支子也支子不敢祭也如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尊者之祭非卑者所敢尸也故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则支子虽贵可以用其禄而不敢专其事也宗子去在他国则支子摄主以祭其礼有杀焉不厌祭不旅不假之类是也其辞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报其常事此所谓必告于宗子言告而后敢行事也又曰宗子既祭其祖祢则支子不得别祭所以严
宗庙合族属故曰庶子不祭祖与祢明其宗也若已为宗子而弟有子其子欲祭其父必从祖祔食祭于宗子之家乎将就其宫而祭使其子自主之乎从祖祔食祭于宗子之家止谓殇与无后见曽子问及小记盖殇与无后必宗子主之则是子有不得事其父矣传曰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兄弟生而异宫所以尽人子之私养及其没也反不得主其祭于义可乎盖异宫者必祭于其宫使其子主祭其祭也必告于宗子而后行不得而专亦所以明其宗也宗子有祭必先与焉卒祭而后祭其父故曰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又曰终事而后敢私祭若非异宫则礼有所不得申礼不得申则虽祔食于祖庙亦可以安所谓不得已焉者也
严陵方氏曰言支则知宗之为本言宗则知支之为庶支子不祭公祭也祭必告于宗子私祭也谓祭其先也凡此所以明其宗重其本而已
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豕曰刚鬛豚曰腯肥羊曰柔毛鸡曰翰音犬曰羮献雉曰防趾兔曰明视脯曰尹祭槀鱼曰商祭鲜鱼曰脡祭水曰清涤酒曰清酌黍曰芗合粱曰芗萁稷曰明粢稻曰嘉韭曰丰本盐曰咸鹾玉曰嘉玉币曰量币
郑氏曰号牲物者异于人用也元头也武迹也腯亦肥也春秋传作腯腯充貌也翰犹长也羮献食人之余也尹正也商犹量也脡直也萁语辞也稻菰之属也丰茂也大咸曰鹾今河东云币帛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祭庙牲币告神之法凡祭谓贵贱悉然牛肥则脚迹痕大豕肥则毛鬛刚大羊肥则毛细而柔弱鸡肥则其鸣声长羮献者人将所食羮余以与犬犬食之肥则可献祭鬼神也雉肥则两足开张趾相去防也兔肥则目开而视明也自牛至兔八物唯牛云一头豕以下不云数者皆从其所用而言也则并冝云若干也鸡雉为膳及腊则不数尹祭者裁截方正而用之一云正谓自作之论语云市脯不食言不正也商祭者祭用干鱼量度燥湿得中而用之槀干也脡祭者鲜鱼煑熟则脡直若馁则败碎不直也清涤者古祭用水谓之酒言其甚清皎洁也清酌者酌斟酌也此酒甚清可斟酌也芗合者谷秫者曰黍旣软而相合气息又香也芗萁者粱谓白粱黄粱萁语助也明粢者明白也言此祭祀明白稷粟也此等诸号若一祭并有则举其大者牲牢酒齐而言不应诸事皆道故少牢礼称敢用柔毛刚鬛嘉荐普淖是也或唯鸡犬或唯鱼兔及水酒韭盐之祭则各举其美号故士虞礼祝辞云尹祭也
蓝田吕氏曰祭宗庙之礼内则尽志外则尽物所谓尽物者尽其物之至美以荐之然后可以不歉于心鬼神其来享也故祝辞皆举其美而言于物不敢不尽也禽兽之献以肥腯为美鱼腊鲜槀以得宜为美水与酒以洁清为美黍稷稻粱以馨香明洁为美韭以苗之盛为美盐以味之厚为美玉以不瑕为美币以可制为美察豕与羊视其鬛与毛豚或难察其鬛故直谓之肥腯也犬下牲可也以为羮而献则犬之肥也凡煑肉胔谓之羮特牲礼云羮饪颍考叔食舎肉曰臣有母未当君之羮是也八者皆以肥腯为美也鱼腊脯修虽微而必祭庶羞虽美而不祭故脯与槀鱼鲜鱼三者皆谓之祭举其盛也脯谓之尹亦谓之修修有所正也醴酒皆有清有糟糟未泲者也既泲为清酒之精者也谓之酌黍稷食之正也稻粟虽美加食而已非其正也书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如黍稷之有馨香也黍可以为酒敦之则粘聚而不散可抟而食之故曰芗合既香既合则黍之美者也萁其也有所别也粱之芗与黍同其实与黍异又为加食故曰芗萁粱五谷之长也祭祀之饭谓之粢盛明者精凿之称也故曰明粢草去则苖防地美则本丰苖防则实必美故稻曰嘉防本丰则萌必盛故韭曰丰本
长乐陈氏曰凡祭宗庙之礼鼎俎笾豆簠簋所荐必美其名者谓圣人袭祖先之遗芳体天地之大德作为政教以和隂阳用正性命万物各遂其生享其丰厚不敢忘本是以祭祀之礼物美其名以昭盛德鸡曰翰音者翰飞也其音飞而逺者鸡必大也犬曰羮献者犬防则湆膏可以充铏以为献也粱曰芗萁者白粱黄粱非独米之香烈可以充君荐神至于萁梗亦有芳芗也嘉者畦畛而种待水以生者皆曰而稻唯其善也量币者制量币帛以将其诚不敢过也不敢不及也
山隂陆氏曰首孰非元牛曰一元迹孰非武牛曰大武鸡鸣皆振羽是之谓翰音诗曰六月莎鸡振羽谓之鸡以此兔曰明视视月而死者也合言气粢言实萁言榦言苖
严陵方氏曰犬豕水畜也水至隂而柔故其鬛以刚为尚羊火畜也火至阳而刚故其毛以柔为尚鬛亦毛也豚非牲之正以助祭养者也豕言用豚之肥腯则羊亦用羔之肥腯可知经曰羔豚而祭翰则羽之健者也左氏传曰雄鸡自断其尾惮其为牺则宗庙之用鸡必以能鸣之雄者矣
江陵项氏曰牛豕豚羊鸡雉兔皆以其形声之美者为号独犬曰羮献者其形声不足言也羮之而献其味耳芗合以其实之升于量者言芗萁以其秆之登于场者言嘉以其苖之植于地者言明粢以其饭之盛于器者言然古本无稷曰明粢一句或与黍同号耳颗大者言其实颗细者言其穗各取其盛者言之脯曰尹祭左朐右末横陈之也槀鱼曰商祭槀者不尽佳必择而用之也鲜鱼曰脡祭濡鱼进尾右鳍左腴陈之也
庐陵胡氏曰古者葱韭皆曰本汉使云百本防五十本葱量度量
天子死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在牀曰尸在棺曰柩
郑氏曰异其死名者为人防其无知若犹不同然也自上颠坏曰崩薨颠坏之声卒终也不禄不终其禄死之言澌也精神澌尽也尸陈也柩之言究也孔氏曰自此至短折不禄一节论死后称谓尊卑不同之事生时尊卑着见可识死隂为野土嫌若轻防故为制尊卑之名明其犹有贵贱之异也崩者譬若天形坠压四海必覩王者登假率土咸知故曰崩薨者崩之余声声逺劣于形压诸侯之死知者亦狭也卒毕竟也大夫是有德之位仕能至此亦是毕了平生故曰卒也士禄以代耕而今遂死是不终其禄澌是消尽无余之目庶人生无令誉死絶余芳精气一去身名俱尽故曰死今人犹有呼尽为澌者也人初生在地病困气未絶之时下置于地冀脱死重生气絶之后更还牀上既未殡敛陈列在牀故曰尸白虎通云失气亡神形体独陈是也三日不生敛之在棺死事究竟于此故曰柩
蓝田吕氏曰尊卑之死其名不可以无别敬之至也天子居崇髙之位如山如陵故曰崩诗云上冢崒崩卒终也君子曰终者全而归之之义也大夫君子也故曰卒不禄伤其不幸之辞也至庶人则穷矣不可有异名曰死自诸侯至于士皆其臣民之称者若诸侯之薨讣于他国则曰寡君不禄自卑之辞也书于他国之史则曰某侯某卒内外异辞也大夫死讣于同国他国之大夫士皆曰不禄讣于其君及他国之君同国之大夫士皆曰死亦尊卑内外异辞也尸者未大敛柩者已大敛之称也故丧礼未殡奠于尸已殡奠于柩书名亦曰某之柩所以别也
长乐刘氏曰如天之崩则万物失其所覆也薨陷也如地之陷则一国失其所载也卒终也施德立义由此而终也禄所以崇道而育德而身既亡是不禄也死者澌也如冰之消而复为水如云之尽而复为气生而复死死而复生无穷已也人则亡矣其为徳犹存也故立等降以称其灵则事亡犹事存也
长乐陈氏曰书于尧舜禹汤曰殂曰落曰死曰没而已至周乃曰崩则崩薨卒之称周制也大夫谓之卒而春秋外诸侯亦谓之卒者略于外故也士云不禄而礼诸侯薨讣于诸侯亦谓之不禄者嫌于外故也夫有始则有终此性命自然之理也君子曰终与卒同义一草木之槁曰死一禽兽之毙亦曰死小人曰死则与物同类而已
庐陵胡氏曰春秋书天子诸侯大夫之死曰崩薨卒舜陟方乃死天子亦曰死
羽鸟曰降四足曰渍死寇曰兵
郑氏曰降落也渍谓相瀐污而死异于人也春秋传曰大灾者何大渍也死寇异于凡人当飨禄其后孔氏曰羽鸟飞翔之物今云降落是死也四足牛马之属若一个死则余者更相染渍而死故曰渍此鸟兽死异名也死寇曰兵谓父祖死君之宼而子孙为名也兵器仗之名言其为器仗之用也故君恒禄恤其子孙春飨孤子是也
蓝田吕氏曰兵者死于寇难之称也有兵死而可褒者如童汪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孔子欲勿殇勇于死难者也有兵死而可贬者如冢人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战阵无勇者也
祭王父曰皇祖考王母曰皇祖妣父曰皇考母曰皇妣夫曰皇辟
郑氏曰更设称号尊神异于人也皇君也考成也言其德行之成也妣之言嫓也嫓于考也辟法也妻所取法也
孔氏曰王父祖父也王母祖母也
蓝田吕氏曰宗庙祭祀尊而神之有君道焉故皆曰皇也君亦曰辟则臣之所取法也
长乐陈氏曰诗曰皇皇后帝又曰皇王维辟天王祔而臣子加之以帝尊之与天同故也祖父死而子孙加之以皇夫死而妻加之以辟尊之与君同故也周官大祝所谓鬼号此也丧礼未卒哭则以生事之既卒哭则以鬼事之则其称皇祖考皇祖妣以至曰妣曰嫔皆卒哭之礼也
庐陵胡氏曰考成也成为神也
生曰父曰母曰妻死曰考曰妣曰嫔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
郑氏曰嫔妇人有法度者之称也周礼九嫔掌妇学之法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曰卒曰不禄谓有德行任为大夫士而不为者老而死从大夫之称少而死从士之称
孔氏曰父母妻生时所称不言祖及夫者以生时无别称也考妣嫔谓非祭时所称也前言宗庙之祭加其尊称故父母并曰皇也此生死异称出尔雅文通而言之亦通也尚书云大伤厥考心又云聦听祖考之彞训诗云曰嫔于京周礼九嫔并非生死异称矣横渠张氏曰妣者比也所以配先考之徳自非生者之称故可以无嫌生日自不言妣妻死曰嫔夫死曰辟然于古不见有此称若考则武王称文考若嫔者嫔于虞又九嫔是妇人之美称然此等之称亦不特施之于祭祀而已
长乐陈氏曰易曰有子考无咎书曰嫔于虞诗曰嫔于京则亦生谓之嫔也生曰父曰母曰妻亲之也死曰考曰妣曰嫔敬之也生则主亲死则主敬生而敬之以考妣嫔之称亦不害其为亲之也
蓝田吕氏曰寿考曰卒短折曰不禄与大夫曰卒士曰不禄之文异者彼论其爵此论其德也
严陵方氏曰寿言数之有所延考言德之有所成蚤死谓之短中絶谓之折
天子视不上于袷不下于带国君绥视大夫衡视士视五歩凡视上于面则敖下于带则忧倾则奸
郑氏曰袷交领也天子至尊臣视之目不过此绥读为妥妥视谓视上于袷视国君弥髙也衡平也平视谓视面视大夫又弥髙也士视得旁游目五歩之中也视大夫以上上下游目不得旁也凡视敖则仰忧则低倾或为侧辟头旁视心不正也
孔氏曰此一节论天子以下其臣视君尊卑有异之事袷谓朝祭服之曲领臣视天子过袷则慢供奉至尊须承候顔色又不得下过于带国君诸侯也臣视君不得平看于面当视面下袷上也若大夫之臣视大夫平看其面也士之属吏视之亦不得髙面下带而得旁视左右五歩也凡视过髙则敖定十五年邾子执玉髙其容仰髙仰骄也视过下则似有忧定十五年鲁公受玊其容俯卑俯替也倾欹侧也若视尊者而欹侧旁视流目东西则似有奸恶之意也庾氏曰国君绥视妥頽下之貌前执器以心为平故以下为妥此视以面为平故妥下于面则上于袷也横渠张氏曰视有髙下视髙则气亢视下则心柔故上于面则敖下于带则忧倾则奸学者当先去其容气其为人刚行则终不肯进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目者仁之所示见且心常存焉己之敬傲必见于视所以欲下其视者柔其心也柔其心则听言敬且信
蓝田吕氏曰礼之所先贵乎别也不当别而别则文胜质文胜质则史当别而不别则质胜文质胜文则野故尊卑无等亲防长幼无差视听言动不中于节虽心在于敬而直情径行野人戎狄之道君子不为也此视人之法自天子至于士所以异也执器有上衡平衡盖奉者主于当心故以当心为衡视者主于视面故以视面为衡执器以髙为敬故卑者弥下视以下为敬故尊者弥下义各有所当也士相见礼凡与大人言始视面中视卒视面无改此衡视也大人即大夫若父则游目母上于面母下于带事亲主爱察其色不纯以敬故异于君也上于面者其气骄知其不能以下人矣下于带者其神夺知其忧在乎心矣视流则容侧必有不正之心存于胷中矣此君子之所以谨也
长乐刘氏曰臣之事君敬尽于心则五事罔有弗正然于视瞻苟无等降在礼为愆矣故视于天子诸侯大夫士各不同焉
山隂陆氏曰不敢言视天子恭也上国君上大夫放此绥视以所视绥之逺近为节衡视以所视衡之逺近为节绥视游目逺于祫矣衡视游目又逺于绥矣直言士视五歩耳与上相备也然则天子国君大夫游目亦不过此
庐陵胡氏曰或云袷当腋缝或云当臂之处深衣云祫之髙下可以运肘
君命大夫与士肄在官言官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
郑氏曰肄习也君有命大夫则与士展习其事谓欲有所发为也官谓版图文书之处府谓寳藏货贿之处库谓车马兵甲之处朝谓君臣谋政事之处唯君命所在就展习之也
孔氏曰自此至以礼一节论臣事君所在皆当谨习其事君命谓君有教命有所营为也言犹议也蓝田吕氏曰先时豫虑思不出其位皆所以防君命也肄谓讨论修饰润色之也居是位也不敢以侵他事治是事也不敢以有他虑此所以志无所分政无不举也
长乐刘氏曰凡君有命将兴作于大事也则大夫与士豫习其所冝以俟防任期不辱命也故在官者豫治其官言缉版图文书以待兴作也在府者豫治其府言考寳藏贿货以待匪颁也在库者豫治其库言治车马兵甲以待征令也在朝者豫虑于朝言极其谟谋政要也经曰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长乐陈氏曰官者听治之所在府库者财器之所藏朝者政事之所出周礼大府泉府玉府之属皆言府特太府曰万民之贡以充府库盖以藏其文书财物则谓之府以其贮车械则谓之库故天文东壁为文府西奎为武库此府与库之辨也
山隂陆氏曰言君使大夫训习士也故其下文云在官言官在库言库即非君命大夫不与士习士亦不得从大夫习焉
庐陵胡氏曰春秋传曰臣以为肄业及之是也君凡命大夫士肄习所行之事各有其处不相凟乱官公家府凡府库武库朝朝廷
讲义曰君逸而臣劳故凡有事君则命之而已大夫与士则讲习而为之也
朝言不及犬马辍朝而顾不有异事必有异虑故辍朝而顾君子谓之固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
郑氏曰言犬马非公议也辍犹止也辍朝而顾心不正志不在君也固谓不达于礼也在朝言礼问礼对以礼谓于朝廷言无所不用礼
孔氏曰朝是谋于政教之处不冝私防议及犬马异事非常也臣于朝矜庄俨恪视不流目若忽止朝而回顾此非见异事则心有异虑也若无异事异虑忽止朝而顾君子谓此为固陋不达礼也
蓝田吕氏曰在朝而言犬马慢也敬不在君也辍朝而他顾亦敬不在君也有异心存焉非所治者皆异事也非所谋者皆异虑也二者非奸则野也故君子谓之固固野陋也君子不逆人以奸也
讲义曰朝言不及犬马之末谓无补于政者若夫修车马之类则无嫌于朝言也
山隂陆氏曰廐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退朝犹如此孔子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是也若前言戏之耳施于朝廷则不可
严陵方氏曰朝者人臣蚤见君之称受朝之所必有廷故谓之朝廷所谓在朝则朝廷之朝也所谓辍朝特朝见之朝耳周官朝士禁慢朝错立族谈者朝之仪其言如此庸可以辍而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