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讲义困勉录 - 第 23 页/共 31 页

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节 兼夷狄防引只主真夷狄言看来即兼中国而夷狄者言亦似不妨   戎狄是膺节 张彦陵曰戎狄无父无君杨墨也无父无君引诗不重周公上只申言杨墨之当膺而已之辨不容己耳   我亦欲正人心节 张彦陵曰孔子以前的祸乱都在人身上孔子以后的祸乱都在人心上故孟子曰作于其心曰欲正人心要从他根本处拔除得尽 吴因之曰自我亦欲正人心至承三圣一气相连勿断以承三圣谓已拯人心之陷溺亦犹三圣拯天下之陷溺一般盖把三圣形出自己维世的意思非谓继往承先如予私淑诸人语意也 亦欲二字从三圣来四句以正人心为主而正人心又以息邪说为纲人心不正所以邪说得闲而入邪说既入行亦随而诐矣诐行既行于是互相倡和又有一段浮词成一篇说话 因之又曰据蒙引云正人心以息邪说盖以正人心作息邪说之本也然据本文口气当把正人心另提起言因为正人心故欲于邪说息之于诐行距之于淫词放之盖上文仁义充塞率兽食人所谓人心不正也惟人心不正故欲距杨墨放淫辞使邪说者不得作惟意在正人心故欲息邪距诐放淫此正前后相应处观此则息邪距诐放淫为正人心而设彰彰明矣 按蒙引与大全是论道理如此若孟子此章本为好辨而发其意自归重在息距放也因之发得极透浅说谓正人心四者当平说下亦因大全蒙引而失之也不知大全蒙引只是论理之词耳 徐儆曰禹周公身任其责故不得不汲汲若乱贼杨墨何与孔孟而孔孟为之惧所谓畏天命悲人事古来圣贤以一人之身担当世界诚为此也   能言距杨墨者节 方孟旋曰孟子非惧已之力孤又望人之口舌以辟之只是引天下之人共为圣人之徒见三圣之道人人可承无非正人心意也附存疑曰能言距杨墨谓其能立言距杨墨也   故曰有能为此距杨墨之説 附翼注曰能言距杨墨者是以言而距杨墨非但言此距杨 三字也又曰注中发公其责于人之意最好又一説不   重公其责于人只以徒字应上节承字而足其意耳   陈仲子岂不诚亷士哉章总防 张彦陵曰按此章原不责仲子以中正之亷亦不责他废母兄之伦止就仲子一偏之操而推极言之以见其决非人之可为耳 翼注曰前三节言仲子不能充其操不是揭出仲子之操而断其难充前段律以食槁壤饮黄泉匡章见为太刻后段揭出以母则不食以兄之室则弗居此二句正是仲子之操执此以例其余信无可居可食者矣故匡章不得复疑也 又曰细玩孟子此章俱是反词与许子之不惮烦同一机括本欲明相兼之不可反责以交易之为烦本欲明母兄食室之当安反贲以槁壤黄泉之为洁此文字最巧最深处   陈仲子岂不诚亷士哉节 四书脉曰居于陵是亷其居三日以下是亷其食将取也 张彦陵曰螬食实句不惟与世无竞亦且与物无争 又曰仲子本世家子而苦节若此匡章所以取其亷   于齐国之士节 首二句欲抑先 仲子恶能亷及注仲子未得为亷此二亷字东阳许氏亦谓是亷之正殊误 张南轩曰要充其操除是蚓而后可纵然如得蚓来亦于世何补而况必不能也此孟子嗤之之意   夫蚓上食槁壤节 四书家训曰蚓字借来见无求夷跖借来见义不义俱不可着 翼注曰伯夷之所筑树不拘伯夷只是所从来者义盗跖亦然若律圣贤中正之亷亦不必问所从来但就仲子刻苦立意故责之如此 张彦陵曰此正明其不能如蚓处伯夷盗跖字不可泥但合义的便是伯夷不合义的便是盗跖是未可知重在跖一边   是何伤哉节 以易之也据四书脉直解皆兼指居食仲子齐之世家也节 翼注曰世家节只叙事勿断制下节方断之 张彦陵曰仲子以世禄鄙其兄故甘心避去若离母未必其本心但欲去其兄不得不并去其母耳只看他他日归或者思母之念动矣【或亦有思兄之心亦不可知不宜偏说】是鶃鶃之肉也不全是讥他见汝可以食即我可以受亦有感悟他的意思 此说亦妙但与蒙引不同   以母则不食节 徐儆曰孟子非欲其如蚓也见人必不同于蚓而甚言其不可行也 温公谓仲子是狷者朱子则谓仲子亦不可谓狷者温公看狷者阔朱子看狷者严故也其意亦可相通但朱子是正论耳 大全辨少原余氏曰仲子事不必逺引只以鲁叔肹事断之则其罪定矣春秋鲁宣十七年书叔肹卒胡氏曰称弟得弟道也称字贤也何贤乎叔肹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则胡为不去兄弟无絶道故虽非之而不去也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终身不食宣公之禄君子以是为通恩也论情可以明亲亲言义可以厉不轨所以取贵于春秋以视仲子何如哉况无悖逆作乱之大故而仲子去之惟恐不逺愚故曰其罪定矣 卓庵张氏曰孟子不取仲子与春秋责季札同意故曰不明春秋之意者必蒙首恶之名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二十九 <经部,四书类,四书讲义困勉录>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录巻三十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离娄上   离娄之明章总旨 张彦陵曰别处论政多重心此章独重法以当时诸侯蔑视井田学校等法故也 附顾麟士曰按达説全章知乎分上论为治之道下勉君臣当各任其责细分之又当分作四段自离娄之明至徒法不能以自行言舍法无以成治自诗云不愆不忘至可谓智乎言治法所当遵自是以唯仁者至丧无日矣是责其君当行仁政自诗云天之方蹶至谓之贼是责其臣当辅其君以行仁政大文明有四个故曰字皆收缴意勿如常説把不愆不忘节带上看亦妙 湖南讲曰问本章语气如不以仁政等句句皆以反言而不作正语何故曰正言之只一语法先王之道便了那有许多文字葢非正言则不稳实非反言则不激切论语説理浑融一两语已无剰意故多用正语孟子全是文章有开閤顿挫之法以逆出正意故多用反语即此可知看孟子之法 又问通章固是行先王之道而中间曰遵曰揆遵则不过守其成规揆则须有筹度较量曰凡看书要看通章精神专注所在如画龙点睛通体俱为生动此章展转提醒先王之道便见总要人取法先王其余零星字眼只须随文带过若处处破碎研求个字义看去像细腻通章精神反提挈不出   离娄之明节 张彦陵曰首二段借制噐审音引起尧舜如诗兴体然即尧舜亦是借来説虽尧舜不能外仁政为治极见法之不可废也 大全辩载王乔桂十二律还相为宫説全与李文利同王乔桂未详何如人 湖南讲曰律乃有形之器音乃无形之声必托律以吹之然后清浊高下之节可辨   今有仁心仁闻节 仁心仁闻据蒙引则非有二据庆源辅氏则有浅深葢蒙引是合言之而辅氏是分言之也初不相妨 仁心仁政合言之则是一件有仁心自然有仁政无仁政亦叫不得有仁心然分言之则是二件此章主在分言 大全辩少墟冯氏曰孟子所谓先王非专指古之先王不论本朝前代皆是先王但求其可法者而已即父有作而子述之是亦法先王也   徒善不足以为政节   不愆不忘节 沈无回曰或问随时制宜亦可谓法先王否曰此正法先王也方员之巧万有不同未有不以规矩生者也五音之辞代有不同未有不以六律正者也仁政之行穷则变变则通未有不以先王善者也孟子原敎人法先王之政非敎人事事仿先王也   圣人既竭目力焉节 焦漪园曰此节不止是説圣人立法之善是言立法之意耳圣人因仁心不足以覆天下故以不忍人之政寄其心思而使天下被其仁也圣人立法之意如此为政者而可以废法乎 翼注曰圣人即上先王 附存疑曰蒙引欲于继之以规矩准绳一读截以为方员平直属下文读依愚见凖绳下用个以字文势未断况上曰既竭目力下只曰继之以规矩准绳上曰既竭耳力下只曰继之以六律住意亦未完以为方员平直正五音只当连上文读为是   为高必因丘陵节 张彦陵曰愚按大凡世主之能变乱旧章者必是自负其聪明的不知吾人之心思如何敌得圣人古来之成法其效已验而我故欲师心自用徒自讨劳苦一番岂不是不知 此条只就太过一边説看来兼不及一边説似尤妙 翼注曰可谓知乎在劳逸上见因先王则逸而有成不因之则劳而无功此之不辩焉得为智 顾麟士曰为高必因丘陵二句本出礼器注曰丘陵高而显为高上之祭而貍礼以行川泽深而隐为卑下之祭而沉礼以行似孟子亦断章取义耳不然则解礼者误也   是以惟仁者宜在高位节 翼注曰宜在高位自仁覆天下句来有臣民胥被其化意 又曰恶对善言即不仁也以下文观之臣民胥化而为不仁即是不仁之恶流播于众处 是即注所谓贻患也   上无道揆也节 张彦陵曰此节正是播恶于众之实上无道揆一句是通节大纲 邹峄山曰两无字非无道与法也是有之而不依也两不信字由无道法来谓其皆玩视而不信也 徐扈曰道揆有圆活意法守是一定意所谓君主圆臣执方也 陈大士曰不信道者其立心太高而其用心又太粗也先王之心寄于法而直以法轻之 按大士亦只就太过一边説此处亦当兼不及者説 朝不信道四句与上二句分别处蒙引在朝字工字君子小人字上看出故曰渐説得广存疑则从信字犯字上看出二説可兼用 下无法守五句总因上无道揆生来但工不信度小人犯刑二句则又自下无法守生耳 蒙引又谓下字兼臣民虽似有理然与其所谓渐説得广之意又相戾矣只从存疑也罢 无法守只依蒙引谓不得行其法为是存疑稍悮附后 附存疑曰蒙引谓下无法守是为上所夺而不得行其法此説似明切但愚意窃谓未然何也下无法守不但在朝之臣在外百司庶府皆然也人君亦安得人人皆夺之使不得行其法耶且君虽曰不行道何尝不以法守责其臣所谓拟罪而反饶轻刑而加重者特出于一时之喜怒耳何尝欲夺下之职而不与其法守也依愚见只是上妄为则下亦妄作如下文上无礼下无学之意耳 按存疑此条皆是强词 上无道揆六句相因依蒙引存疑皆有层次浅説似无层次者殊谬   城郭不完节 张彦陵曰当时不行仁政之故病根在图富强故言此以破之上无礼应上无道揆句下无学应下无法守工不信度句贼民兴应上犯刑句丧无日矣应上国之所存者幸句 此亦是彷佛如此耳葢上文説无法守不信度虽就臣言然其民亦可知矣 蒙引曰贼民犹云奸民不要説贼民者兴正如陈渉呉广黄巢朱温杨么李全之徒 方文伯曰国家不在形势之强弱而在精神血脉之流贯故昌黎云脉病而肥者死矣亦此意 张彦陵曰只是一个先王之道就他斟酌出来曰道揆其合天理人情之宜曰义中间先后缓急有条有理曰礼皆有尺寸准绳可循可守则曰法曰度   天之方蹶节 翼注曰泄泄注云怠缓悦从又云不急救正之急字反怠缓救正反悦从然直至事君无义节方可发透 张侗初曰怠缓而不真切悦从而不鲠直   泄泄犹沓沓也节 翼注曰泄泄犹沓沓也不徒训字正是引时俗所共恶者以深着其缓慢悮事之罪上泄泄犹沓沓只引俗语以互证其义下犹沓沓也乃指此等人所为之实如此 虞伯生曰唐虞之臣师师三代之臣蹇蹇隆周之臣蔼蔼衰周之臣泄泄战国之臣訿訿   事君无义节 张侗初曰义主断主宜若逢迎若沽名皆非义亦妙 附蒙引曰进退无礼有二説一谓其去就之间不以礼但知爵禄之为重虽不当进而亦进虽当退而亦不退则此进退即进以礼退以义之进退也如此者岂望其能正君哉一谓其动静之间不以礼但见其擎跽曲拳奔走承顺而已如此又安望其正君哉二説皆可 按蒙引前一説亦该得后一説不若存疑只从前一説为是 又按张侗初云进而或营求或畏避退而或依违或悻悻都是进退无礼亦妙【壬子六月】   责难于君谓之恭节 张彦陵曰先王之道原非难事此曰难者对世主言之 徐自溟曰陈善与责难共是一事而何以分恭敬葢以其所陈者而致其所责是望之大的意思故曰恭以其所责者而细密开陈是小心谨密处故曰敬陈责非有两功恭敬非有两念 此处恭与敬乃大纲细目之分 据大全朱子则陈善所以闭邪闭邪全在陈善然愚意亦有闭邪而后可以陈善者不偏説为是以孟子距杨墨及君子反经推之可见 张侗初曰怠缓悦从悠悠忽忽未曾积诚而遂谓不可感动未曾尽力而便谓不可扶持但知归过于主上而自居于无可奈何这不特谓之不恭不敬而直谓之贼矣诗曰泄泄俗云沓沓还未痛切   规矩方员之至也章总旨 上章重在仁政此章言法尧舜似兼重仁心仁政 又上章只言以仁心行仁政此章则专欲以仁心行仁政者之法尧舜 翼注曰前三节言君臣当法尧舜后二节言人君当鉴幽厉而人臣可知 呉因之曰欲尽君臣之道者须取法尧舜若不法尧舜便流入于不仁一流入于不仁其祸便不可胜言尚可不惕然而知所法乎通章虽逓説下总只归到法尧舜上或以为尧舜不可不法幽厉不可不鉴则平庸而非旨矣   规矩方员之至也节 王观涛曰至字勿作高远意看只是的的确确不可移易之意观下文不法尧舜便慢君贼民如离了规矩便不成方圆可见言外便见人当法圣意 陈伯玉曰至即至善之至   欲为君节 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犹言为君而欲尽君道为臣而欲尽臣道也人伦独言君臣者此章主君臣言也双峰説得之新安以宗主纲维为説不是 不以舜之事尧四句见不法尧舜便入慢君贼民一路去此就是出此入彼意了故下引孔子云云证之此以理欲相乘之机警人而见其当法尧舜下文极言不仁之祸则以祸福成败之机警人而益见当法尧舜 翼注曰新説通章重一仁字法尧者法其所以治民法舜者法其所以事君二所以字皆不徒泥其迹而直会其心也仁人心也故引孔子之言证之此説甚新详味孟子口气重在舎尧舜更无可法以决人之趋舍今乃云不法其迹法其心则又添推原一意而反隔断题神矣 陈大士曰人以为尧舜吾不能为吾为其次焉者而已矣不失为中主而已矣而不知此其説非也太甲成王诸人之为君虽不及尧然法尧者也其所以治民固尧之所以治民也盘説望毕诸人之为臣虽不及舜然法舜者也其所以事君固舜之所以事君也使不法尧则所以治民者非徒不及尧并不及太甲成王诸人矣使不法舜则所以事君者非徒不及舜并不及盘説望毕诸人矣葢能法者仅分至与次之间不法者遂分仁与不仁之际可不辨哉 尧舜而下尚有汤武与夫太甲成王之为君伊周与夫仲虺君陈之为臣如何説不如尧舜便是不敬其君贼其民愚初意谓诸人虽不如尧舜然其道则尧舜之道也葢其于尧舜有浅深而无同异也则以贤君贤臣为法亦即是法尧舜然按蒙引及陈大士之説则贤君贤臣虽非慢君贼民者然人若仅以贤君贤臣为法即是慢君贼民了故人即未能如尧舜而志不可不法尧舜此説是也 翼注曰而已矣三字是一章血脉下四句正足而已矣之意   道二节 前章及下二章仁字俱是爱之理唯此二仁字似是心之德然孟子引来之意亦仍是欲明爱之理耳   暴其民甚节 上文兼言事君治民此专主贼民者言省文耳蒙引谓意归责于当时之为君者恐未是名之曰幽厉还是泛説而周之幽王厉王亦在其内故直解曰不但身受其祸而已至于没身之后或以其昏昧不明而名之曰幽如周之幽王或以其残贼无道而名之曰厉如周之厉王极得体 又依存疑名之曰幽厉通管甚与不甚来则幽厉亦只是諡之甚恶者言外还有不甚恶者一边   殷鉴不逺节 末节注中幽厉则专指周之幽厉三代之得天下也以仁章 天子不仁节直解曰孟子承上文説仁与不仁而天下之得失与国之废兴存亡恒必由之则可见天子所以保四海诸侯所以保社稷卿大夫所以保宗庙士庶人所以保四体者皆以其仁也若天子不仁则【云 云】可见无贵无贱皆因不仁而致死亡可惧之甚也 按直解正与存疑合   爱人不亲反其仁章总旨 呉因之曰此章不是泛言正身之功特为治效未臻徒责望于人者发大意谓天下葢有勇于求治而治效未臻如爱人而人不亲治人而人不治礼人而人不答者矣此非人之过必已之有未至也唯反其仁反其智反其敬而已矣身正而天下自归与其责望于人而无益孰若求诸已者随感而随应哉 按因之此条极得总注承上章之意葢上章专为不仁者发此章则为畧能为仁者发所谓相承者如此陈新安谓承上章因言仁而及知与礼也此虽不差然非正意也蒙引谓其不得大旨是矣然蒙引谓大注亦承上章而言见当自反而仁也仁则自无死亡之患亦説得未甚切今断以因之説为正   爱人不亲反其仁节 张彦陵曰非惟不尤人且有借镜于人意翁子先曰旣曰爱人治人礼人矣则不亲不治不答其失在人不以为人尤而反其仁反其智反其敬自责自脩若借之为吾砥砺而所以勤施之者不倦此是何等心肠 又曰知明处当之谓智即在立纲陈纪见得   行有不得者节 张彦陵曰行有不得虽是推开其实舎三者之外更无自反处不过即是三者之中而无时无处不反求诸已故下一皆字 又曰天下大矣何以人人皆归葢仁智礼原在人心心同此理故可必其归此亦不重极言其效只见不外一身而可管摄天下深明其不必外求意   永言配命节 沈无回曰重永言不重自求葢反求之心无期效之心故也   人有恒言章总旨 翼注曰通章总是迭推其本不重序意本一而已矣大学所谓脩身为本是也上二本字乃是末中之本特以引起下一本字 上章説其身正乃是承反求诸已来则所以治天下国家者亦在正身内矣与大学之先脩身而后及于天下国家者自异此章之旨则与大学同故注云承上章而推言之非谓即上章意也大全蒙引存疑浅説皆説得不明白   人有恒言节 刘上玉曰恒言不是恒人之言 天下之本在国【云 云】双峰谓天下取则于国【云 云】是只主敎化説矣看来孟子是浑説还兼敎养为是但意则或重在教耳   为政不难章 张彦陵曰按巨室固多跋扈者然世笃忠贞亦不乏人不必泥定在权臣一边然则所谓不得罪者如何愚下转语曰不得罪于天地不得罪于祖宗不得罪于羣臣百姓是为不得罪于巨室 大全辩卓庵张氏曰巨室注云世臣大家当与有世臣之谓也叅看就世笃忠贞公尔忘私者説三家六卿不足以当之若仅作强藩巨镇不可得罪则君益懦而臣益骄矣 不得罪于巨室只是修身之騐初不重在巨室也玩注自见圈外林注是主巨室言故在圈外 按要不得罪于巨室亦不専在修身还须处置得宜然修身其本也故注専以修身言之然则所谓承上章者亦非専承家之本在身一句也 巨室所以难于力服者盖其力既足以把持国政而其势又近于君有一毫不是彼便知之所以服之为难 又曰国与   天下之人非必探讨巨室消息人心同然巨室慕自可必国与天下之慕耳 按翼注亦主此説然注则明谓巨室为国人素所信服看来二意可兼用葢人君既能服巨室则自有以服国人况国人又探讨于巨室之消息乎注只主一边者葢举此亦可以见彼耳 陈伯玉曰德敎便是政沛然正是不难处 按翼注亦如此説则德敎二字只是以德敎人之意非躬行心得之德也大全蒙引存疑浅説俱未尝重讲此二字   天下有道章总旨 张彦陵曰此章不是敎小国受大国之命全是激发人之不受命者当师文王为政于天下耳通章重回天不重顺天 愚谓孟子此章可当一篇六国论葢人莫不以合从为六国之长策不知合从者亦孟子所为而耻受命于先师者也为六国者唯有脩德而已不能脩德而欲合从以摈秦能免于逆天之亡乎反不若连横者不失为顺天而可以苟安旦夕矣   天下有道节 张彦陵曰战国以力相役乃无道之天下从有道説起望当时诸侯好仁无敌转无道为有道之深意 翼注曰小德小贤指诸侯大德大贤指天子大小强弱通指诸侯説 又曰德以所蕴言贤以其人言小大以土地言强弱以甲兵言 又曰役如朝会征伐听其政令是也 天下无道小役大弱役强非不论德也天下无有有德者则惟力是视而已存疑谓无道之世论力而不论德大德大贤未必居上位但以力相雄长耳殊谬附后 或曰如孔孟者非大德大贤而诎于下者乎曰此章只就有国者説不必论及于此 附存疑曰有道之世论德而不论力大德大贤则居上位而小德小贤为之役无道之世论力而不论德大德大贤未必居上位但以力相防长相役使耳 按若此则第三节下当补云大德大贤而为匹夫者固无如之何矣若有国者独不可自强乎 翼注曰斯二者天也见得运钟其泰而以德相役者为理所当然运值其否而以力相役者为势所不得不然或欲不分理势亦可 按翼注后説大全朱子之説如此前説大全双峰之説如是看来二説原可兼用 翼注曰顺天逆天重在小德小贤与小者弱者一边 高中曰尧舜之世九官相让六德为诸侯三德为大夫济济雍雍当是时而称诈力是愚人也是故三苗窜防风戮春秋战国之时呉越争长秦伯西戎虎视鸱张弱肉强食当是时而不审已量力是愚人也是故江黄灭燕丹亡 按中説则大德大贤不专指天子依浅説翼注则专指天子中説恐未是 李毅侯曰顺有道之天易见顺无道之天难知必也发愤自强挽无道为有道则大德大贤在我而天下皆为我役矣如齐景者安于无道而不克自振者也未足为顺天也 按李説看顺天是深一层解   齐景公曰节 出令受命絶物俱切邦交上説   今也小国师大国而耻受命焉节 此不是要他去受命只言徒耻亦为无益之故耳管登之曰师大国而耻受命之小国不指滕薛而言以齐对呉以三晋对秦楚皆是故称师文王大国五年小国七年必为政于天下若滕薛虽师文王只可为善国为王者师而已   如耻之节 翼注曰师文王且虚仁字在下节 张彦陵曰必为政于天下句要看葢不惟化小为大化弱为强抑且化无道为有道则善于奉天者也此文王所以不可不师也   商之孙子节 张彦陵曰仁不可为众犹云众者遇之失其众耳此指文王説国君好仁二句则是因文王而泛论其理 翼注曰仁不可为众指文王説下二句泛説俱是孔子言 又曰敌非战敌之敌注只云不能当之   今也欲无敌于天下节 张彦陵曰引诗只重谁能二字 翼注曰是犹执热而不以濯也且畧虚活引诗方见不能无敌   不仁者可与言哉章总旨 张彦陵曰通章言败亡之祸皆不仁者之所自取总是激悚他受言听谏意又曰愚按自古危乱之朝未尝无忠言即自古败亡之君未尝不欲安存而恶危亡只缘他心迷于私欲荒淫暴虐虽危自以为安虽葘自以为利茫然不知己之所为故孟子将自取二字防醒他句句是不可与言句句是要他聼言   不仁者可与言哉节 翼注曰首节言不仁者失其本心而不可与忠言便含自取之意下四节乃承言之也 危葘亡只是浅深之别存疑最明蒙引谓如般乐怠傲之类是危道如流连荒亡之类是所以为灾如凶暴淫虐之类是所以亡看来不是葢般乐等项俱各有浅深难分属也   有孺子歌曰节 翼注曰孺子之歌全是无心不可一渉有心语   小子听之节 徐儆曰孺子只言清可以濯缨浊可以濯足夫子却找足两个斯字便生许多见解这斯字却从可以处生来自取字又从斯字生来 莫中江曰玩可以二字葢水之可而非孺子自可之也孔子不是解説孺子之歌乃就其歌而指点之提醒后人只在自取二字上 翼注曰二斯字重看便见自取之也就水説而意自广 沈无回曰一説清斯濯缨二句不平归重浊边见自取之意殊失圆妙   夫人必自侮两节 翼注曰身不脩是自侮也家不齐是自毁也国不治是自伐也 张彦陵曰愚按此两节总发明自取意曰自侮曰自毁曰自伐见世主不得归其咎于人曰自作孽见世主不得诿其数于天   桀纣之失天下也章总旨 呉因之曰此章是以歆动之辞感发当时诸侯之为仁故主意全在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五句上前三节评论民心归仁以起其端后二节申明好仁当速以足其意讲所欲与聚二句须体贴得至诚恻怛真实为民意思出   桀纣之失天下也节 翼注曰失天下边轻引起得天下 按所欲不是容易知须去其已私以体察与聚亦不是容易聚须立其法制以经营如田里桑麻等皆是聚之实际 民有欲而不能言不敢言其欲衣欲食欲安欲逸之念易知也但此以如此为欲彼又以如彼为欲非虚以察之诚以体之未易周知既知矣又有许多阻挠许多烦难或便于民而不便于君不便于臣或便于久远而不便于一时又必果断以行之委曲以处之方能聚勿施聚欲勿施恶即仁也王道也须説得醇细勿似专为得民心而设同于伯主固结民心之术   民之归仁也三节 张彦陵曰三节相连看俱重归仁意水就下兽走圹是状其归仁之势归则不待敺而况又有不仁为之敺者其归岂不益速耶 沈无回曰敺则必有归况归又其欲乎 附蒙引曰民之归仁条是仁而得民得天下为渊敺鱼条是不仁而失民失天下 按蒙引此条与其所谓二节只是一项事者相悖矣此恐未是浅説亦似主此附于后 附浅説曰夫所欲与聚所恶勿施者仁也仁则民归矣其所以归化者以其所欲在此如水之就下以其性本下也如兽之走圹以其所欲在圹也不能聚其所欲而反施其所恶者不仁也不仁则民去矣其所以去此者以其所欲在彼仁者而所恶在此不仁也如鱼畏獭故归渊如雀畏鹯故归丛是为渊敺鱼者獭也为丛敺雀者鹯也民畏桀纣故归汤武是为汤武敺民者桀与纣也民归仁而去不仁如此 吴因之曰民之归仁曰诸侯皆为之敺所谓得其心斯得民矣曰虽欲无王不可得已所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   今之欲王者节 张彦陵曰按据时説言病日已深当急求三年之艾喻民困已极君当急于求仁【此意当补在下三年之艾也下不可即贴求三年句求三年句只作好仁之晚看】下四句只反言以见畜之不可不早耳然细玩本文及注则今之欲王者还是慨叹当时好仁之晚意七年之病喻暴虐不喻民困三年之艾喻至仁不喻深仁 李九我曰志字有力人主若立志专确仁心便不肯歇息行仁政便要彻底民有欲恶决然处置停妥匹夫匹妇一或失所不肯放手即此便有致王之理   自暴者节 此章重二自字总注道本固有而人自失之是也 吴因之曰不可与有言有为此二句是絶之之词非断之之辞 翼注曰礼义犹云道理是通套字仁义二字乃实落故下只申言仁义 吴因之曰言非礼义处且慢説仁义之为美吾身不能居仁由义处且慢説吾身必能仁义此意自在下节上文须含蓄为妙 又曰凡自谓不能者孟子所深恶葢人皆可以为尧舜正谓其能也然所以谓其必能者全是性善上来故此章自暴自弃之可哀即性善尧舜之防 按因之此条除去自暴二字为妙   仁人之安宅也两节 吴因之曰仁人之安宅与上孟择术章要説得有辨葢上孟安宅只与危反对便了此处安宅正路则自上文言非礼义及吾身不能居仁由义生来见仁义本至美而无可非亦自有而必可能此旷之舍之者所以为可哀也葢论仁义正以重暴弃之罪   道在尔而求诸逺章 张彦陵曰此为人之思以道术易天下者发道以本体言事即体道之工夫 姚元素曰此只举一近易的道理指防与人看见得亲长便是道亲之长之便是事而天下之平即此而在何必求之逺且难也不得以平天下做逺且难看 翼注曰人人各亲其亲各长其长天下皆孝子悌弟道徳一风俗同此即是天下平非由此而后可平也徐儆曰天下平不是逺且难亲亲长长而天下自平见不必求之逺且难   居下位而不获于上章总防 此章存疑虽云与中庸孔子告哀公之言只一般然中庸在下位节只归重在身上葢诚字意上文已有也此章则重在诚上矣微不同 又中庸诚者天之道二句是承上文而推原其所以当诚之故此章诚者天之道二句是承上文而言其不可不诚亦不同玩白文是故二字可见浅説过文与中庸同殊不是   居下位而不获于上节 翼注曰首节获上治民悦亲信友总先于明善以诚其身须以诚身作主 张彦陵曰诚身属在悦亲是歩歩逓下的文法其实各件都本于此而明善又诚身的工夫 朱子小注説有道字极好存疑反病其太深不知何故 大全辩嘉善陈氏曰士君子徳业已隆郡邑矜式如温公处洛中横渠在关西官其地者悦服而模范之当有格过于未形之妙岂必待失而后诤乎获上信友其先务在明善诚身诤友诤臣皆非其至 首节未尝无效验在内然只是逐节逓推之验游氏注预透末节意説不宜混入   是故诚者节 方文伯曰此与自成自道例看 思字与中庸慎思之思字不同蒙引説得明觉轩蔡氏説不是 思诚依小注既兼知行则脩身工夫尽于是矣乃又曰思诚为脩身之本何也葢曰脩身则兼内外曰思诚则主内而言也 近日时文有以思诚思字作明善之明字看者真大谬矣   至诚而不动者节 末节固是説验但其所以説此验者则有责成于人之意是其不容自己也因之谓末节不作能诚之验看不是 诚不诚之验首节内已有但末节则又推极言之极诚之效则至于无不动极不诚之效则言其断断不能动然主意归重在诚一邉 又中庸言动变化此章末节一动字亦该得变化矣蔡氏説亦拘 吴因之曰凡人意念一到真实处则天地可格鬼神可通金石可流禽兽可化况人乎 翼注曰如夫子温良恭俭让则邦君不觉倾动 首节与末节分别处双峰説得极明细玩可见葢逐节逓推与一节贯通大凡説效验处皆当以此二意推之辅氏以大学次序中庸极功合看妙甚吴因之曰不诚非全然不诚只未到至诚境界申生无所逃而待烹只缘诚非至诚故不能格晋献公   伯夷辟纣章总防 张彦陵曰此章不为文王説是勉诸侯行文王之政以收天下之人望重在末条 翼注曰此章重勉诸侯行文王之政上不专重养老也   伯夷辟纣节 翼注曰作属文王兴属伯夷 鹤林玉露曰太公进而以功业济世伯夷退而以名节励世二老各为世间办一大事可谓无负文王所养矣张彦陵曰问二老同归文王一则为鹰之勇一则为扣马之谏何其不同也曰太公是悯当日之无君而救之切伯夷是恐后日之无君而虑之深   二老者节 翼注曰其子焉往亦是不约而同之理按蒙引则是视大老为向背之意与此不同似亦可兼用 翼注又曰齿徳不平説齿者凡老之所同徳者二老之所独   诸侯有行文王之政者节 翼注曰行文王之政泛就包飬老在内   求也为季氏宰章总防 张彦陵曰首节是例次节是案末节是断 末节亦有例在内 翼注曰通章以强兵作主上二节即富国之罪以甚强兵之罪下一节即连诸侯辟草莱之刑以甚善战之刑也   求也为季氏宰章 张彦陵曰此节只分两等两次之亦次于善战者耳 第二个次之亦承首句来谓次于善战者耳不可谓又次于连诸侯者也 董氏彝曰土地辟田野治则有庆辟草莱任土地者则次上刑孟子论人臣功罪只原其心葢治地而主于利民则守国之功可以论治地而主于利国则殃民之罪不可逃 富国者虽亦有助战之意然不可专主此説观存疑可见   存乎人者章 陆实府曰天地通窍于日月故隂阳薄蚀则日月代着其昏明人心通窍于两眸故邪正未形两眸预呈其了眊 徐儆曰寐则神处于心寤则神依于目 吴因之曰不能掩其恶不能掩其心之恶也不要泛了人焉廋哉亦是心之善恶不能匿大凡圣贤观人观其心也圣贤知人知其心也古今以来只为心迹两字糊涂过了多少人 翼注曰正不正两项重不正邉方应上不能掩其恶 又曰人焉廋哉廋字重不善一邉世无自匿其善之理 张彦陵曰知言是孟子一生大学问此非把聼言撇却玩本文也字口气则聼言只据现成説如云以言而参之眸子则人必无可躱闪处人焉廋哉句非説人不能掩过説我如此观人定不为人所掩过耳孔子是徐察法孟子是直截法 张彦陵曰眞伪对照处必须以吾之胸中为主 湖南讲谓人当未説话时眼睛不甚动要看他还难一到发言他口里畧弄些虚头便眸子闪烁张皇如左传云目动而言肆者即有一种人肚里甚是奸深口里不吐一词却免不得有开口处所谓以言餂以不言餂就他欲吞欲吐之际正好覻他眸子 按此説专就聼言时看眸子难专用而可兼用   恭者不侮人章总防 张彦陵曰此是孟子因世主浮慕恭俭故借其名以诱之要得此意 此章恭俭字只就实徳上説不侮人夺人则实徳之所发也观时君之发于事者如彼则其无实徳可知其名为恭俭者不过饰于声音笑貌者耳非实徳也 意还重在恭俭上葢真恭俭自能不侮夺也   恭者不侮人章 翼注曰不侮人如礼贤下士及匹夫胜予之类不夺人在贡赋上居多作文槩兼臣民亦得 惟恐不顺只是侮夺之甚不是欲掩侮夺之迹又曰声音是伪为恭俭之言笑貌是伪为恭俭之   态 大全辩少原余氏曰恭俭之实惟文帝庶几然愚犹谓其顿辱绛侯为不恭厚赐邓通为不俭或曰宋仁宗恭俭出于天性故四十二年如一日苟非大臣问疾则无由见其黄絁被漆唾壶也唐明皇即位之初焚珠玉锦绣于前殿是好名之弊也   男女授受不亲章总防 翼注曰首节借事引起下二节是正意归重道字 此章礼字只作一经字看郑申甫曰权者称量轻重以取中之谓也援嫂时避嫌为轻拯溺为重出处时守道为重济溺为轻孟子之不轻援正其知权处也   男女授受不亲节 张彦陵曰髠意不在问礼只要讨出个权字为下讽言张本 注权而得中是乃礼也即程子权只是经之説论语主言经权之二则于程子之説补其所未尽此章主言经权之一则全用其意集注之精如此   今天下溺矣节 翼注曰夫子之不援説者多云病其不见诸侯看来孟子来齐方与髠答问恐已见诸侯矣注枉道求合四字最圆活 枉道求合不专是往见诸侯极是但谓髠之答问在齐则亦难泥也   天下溺节 翼注曰天下溺二句重上句看道字不外仁义 杨复所曰天下溺于邪説孟子以仁义援之天下溺于功利孟子以王道援之 此非正意 张彦陵曰手援是影语非实语 嫂溺援之以手亦是道之所在不可谓嫂溺不须用道只须援之以手葢援天下者以不失己为道援嫂者以手援为道如髠之所云则是欲以援嫂者援天下也故曰子欲手援天下乎 湖南讲曰若以息邪説正人心就为援天下孟子又何必歴説齐梁急急要得君行道虽曰功在万世然此乃目前道不得行者之所为若舍目前颠连不顾而逺骛后世则圣贤无此倒行逆施之学问   君子之不敎子章总防 蒙引此章为常人之父子言若父子俱贤则不须易而敎是不易者其经而易者其权也据王氏注及辅氏陈氏之説则子不肖虽不可责善亦须戒之是不责善而易以敎者亦经而戒之者又权也是皆补孟子言外意也 此章大全存疑皆槩言父子唯蒙引则主常人之父子説看来蒙引似优葢周公亦尝挞伯禽则知父子贤圣者亦不必不亲敎也 张彦陵曰子弟贤智者少愚不肖者多此就人情多处説   君子之不敎子两节 翼注曰势不行也见非心不欲敎亦非理不当敎也此句总括下文   古者易子而敎之节 翼注曰易子而敎只重以己子而敎之于人不必泥相易意离只是情义乖离 沈无回曰古者易子而敎之不得已为不肖子虑也若上智中材则父亦未尝不敎 此亦本蒙引   父子之间不责善节 末节存疑谓与上文意一般是引成语尔看来上文专就父之敎子説末条则兼父之敎子子之谏父説似又推开一层矣然讲家未有如此説者姑志于此以俟再定   事孰为大章总防 守身固即是养志之大者而养志不徒在守身也此章既以守身养志对説则讲养志处不必复入守身葢守身养志二者合言之则守身即在养志之内分言之则守身自是守身养志自是养志大全新安陈氏讲曾子养曾晳节亦牵守身来説此不可从蒙引存疑及呉因之説得明 新安章末一条亦仍是以守身养志对説也   事孰为大节 翼注曰事字非行事之事乃承事之事又曰不失其身先足为亲之荣而亲心惬矣又加   奉养子道斯尽一失其身则先足以为亲之辱而亲心不惬无论奉养厚薄皆是不能事亲者如此以亲心立説与下养志相关 吴因之曰谓之能事其亲还有许多顺亲于道的事不是一守身便了却事亲但事亲关处全在守身一着故特归重不失其身上   孰不为事节 翼注曰本字与大字有辨大是一件最重本是诸件皆自此一件而生   曾子养曾晳节 吴因之曰首二节言事亲必先守身然所以事亲之道犹未详言故举曾子养志以示事亲之则大抵此二节只申明能事其亲意不必惹着守身 曽子固是能守身者然孟子引曽子之意只是要为飬志之证不重在守身意谓曾子不徒守身而又能飬志也 邹东郭曰人都把必请所与等当饮食细事看其实看数必字直是无一时一念不在亲就是一顿饭间一馂一余亦看做亲意所存才能如此常常问必之云者无一次不然辞也此岂一时口头勉强做得来与文王一日三朝问膳同分明是视于无形聼于无声锡类不匮之孝有守身意在内附张侗初曰养志只在守身所与必请是守身内   影様无意中做出所谓色难也【壬子】 沈无回曰养志之本不外守身但守犹在我而养则以我通于亲养志而守身之理精矣引曾元一段只欲引出养口体以形养志贬曾元意不重 吴因之曰养志不止酒食一端举酒食特以见例故讲可谓养志处虽承将彻必请所与问有余必曰有来须説得浑融统括为妙能养志与从亲之令乃是毫厘千里要认得真翼注曰养志兼亲志未形而曲以探之亲志既形   而曲以体之   事亲若曾子者节 张彦陵曰事亲必如曾子这样才是可葢只显得养志为事亲之道耳不重与曾子能事亲上 翼注曰程注论可字意精然入孟子口气不得须融会 陈眉公曰大学如保赤子心诚求之大约父母之于赤子无一件不是养志的人子报父母却只养口体此心何安即如曾子养曾晳比之三家村老妪养儿十分中尚不及一分所以仅得称个可也 耿子庸曰古人论孝独举曾子养曾晳一段往以为没要紧话今寻思难矣难矣曽子尝芸瓜作业故窭人子也乃毎食必有酒肉何以办之殚竭心力矣且人家父母质性意趣同者易事乃曾子故恂谨守约人也遐想曽晳之意兴襟度高迈恢濶与曾子逈然不同迹其言志乐与人同必呼羣聮类以为常其所乐与未必一一为曾子所乐与者而毎食必请所与问有余必曰有岂不难哉葢曽子唯父意之承而已无意也无意则无己矣   人不足与适也章总旨 张彦陵曰此章论相体当从第一义做起人适政间不可谓不忠但救之于末流不若从本原做工夫则用人行政皆举之矣首二句便覰着格君心说故曰不足言所重不在此规谏上一正君而国定正见定国工夫全在正君上与上文两不足相呼应 高中曰在未萌不在已萌在未事不在已事视于无形听于无声 须知不但在用人行政之先亦在君心之非之先以李文靖人主当使知四方艰难之言观之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