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讲义困勉录 - 第 22 页/共 31 页

是实语不是诘词且虽补出滕君亦不妨矣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节 四书家训曰有大人之事至路也言势不得兼故曰以下言理不必兼或劳心二句只重不必兼上説相济意就在其中 又曰义者宜也大人宜劳心而治人小人宜劳力而食人曰义古今凡为大人小人者皆然故曰通义 有大人二句言外自有不相兼之意浅説即补在此二句下而存疑则欲补在率天下而路也下此似俱通姑俟再定 翼注曰且一人之身至路也言小人不能兼小人况大人能兼小人乎百工之所为备是件件不可缺意 又曰劳心应大人之事劳力应小人之事 吴因之曰言天下原有一样劳心的非尽皆劳力的或劳心四句口气须如此体贴 按因之曰许行之言欲隂壊孟子分别君子野人之法孟子辟并耕仍分别个君子野人故此处劳心劳力之説正所以分别之也时説多【阙】 语四句作相济看者非愚谓因之误也葢君子小人相济而不必相兼正所谓分别者也作相济看何妨 因之又曰劳心者治人二句不可将治于人者食人对説孟子本防只重食人边若治人意则食人食于人之根由也 四书脉曰或劳心六句只做四句读或劳心二句见势无心力俱劳之理下四句每二句相连劳心者非无所济于人立纲陈纪而治人彼劳力者不过奉令守法见治于人而已此一句重在君子治小人上治于人者非无所济于人输贡供赋而食人彼治人者不过坐享玉食食于人而已此一句重在小人养君子上末句是断语   当尧之时节 张彦陵曰许行是把神农做并耕的佐证孟子是把尧舜做个不并耕的佐证 即当垂裳鼓瑟之时人见圣人之逸而不知其所以防微杜渐持盈保泰者无一日而弛其忧也况当天下之未平乎 彦陵又曰尧独忧之二句尧劳心而择相舜使益以下舜劳心而择羣有司 九河济漯是北条水汝汉淮泗是南条水 按禹贡淮泗之水本入海不入江孟子云注之江者葢战国时江淮已通虽非禹通之而推其所自亦可归之禹也犹之惩荆舒者僖公而可归之周公也 翼注曰可得而食是有田可耕尚未耕也 又曰八年三过不重在禹之仁上重不暇意 吴因之曰八年于外二句不重尽忠为国只要见不暇意作此题者多杂引干蛊忠君等意只是好听话耳非题防也 又曰三过不入者势之不得入也虽圣人之心亦自不欲入却不欲入意不重作者多不解此   后稷教民稼穑节 翼注曰人之有道谓人皆有秉彛之性也下父子有亲等五有字正应此一有字皆因其固有而利导之 袁了凡曰不必非礼非义始近于禽兽只饱食暖衣而不知性中有此五者是与禽兽偏塞而无知者同矣 赛合注曰君臣父子夫妇朋友兄弟即人字亲义序别信即道 又曰父子五句正教以人伦之实父子教以有亲君臣教以有义也但重教上亲义序别信皆曰有谓性中原有之道也教之特从而发明之耳然其教之之方则何如哉放勲所命乃施教之方 张彦陵曰有字最重教以人伦特从气拘物蔽中为之一开明不是取之于外而益其所无也曰自得曰振徳不过还其所固有而已劳来以劝其善匡直以惩其恶 按赛合注曰辅以立之以志言翼以行之以事言看来似亦不必如此分 彦陵又曰振徳字据注加恵二字属在上者説即教民之徳意也非谓民性之徳振之云者只是无倦意思非劳来等外更有别法 附顾麟士曰圣人有忧之圣人之忧民两圣人惟大全小注专指尧而存疑浅説达説俱兼尧舜蒙引则骑墙言之麟士谓意兼尧舜而语则以圣人字浑説还他似亦无不可也 按语中即明防出尧舜亦不妨 吴省庵曰洪水方平又忧五谷五谷方熟又忧人伦今日命益命禹明日命稷命契那有工夫去与民并耕   尧以不得舜为已忧节 焦漪园曰忧字最好思索正是天地万物一体之心每处着个忧字孟子把尧舜心事説尽矣夫人惟到自已身体上有疾痛便忧骨肉至亲有疾痛便忧圣人视天下之民若稍与已不相属何忧之有巳字便见得天地万物一体之意明白不以天下为天下而以天下为已不得舜禹臯陶是为天下忧也而却以为已忧以天下为已天地万物一体之仁见矣 説得为已忧三字痛快然此处却不重此意只重在得人上翼注谓两为已忧即合下节为天下三字之意亦与焦説同然总之不重也   分人以财谓之恵节 赛合注曰分人以财教人以善亦是治天下者之忧但忧得小故止于恵止于忠按四书脉亦如此説观此则知重看为天下三字者不是矣然脉及赛合注亦仍要重看为天下三字殊不可晓也 时説多云为天下三字极重不知分人教人独非为天下乎此处只重得人不重为天下翼注曰为天下而得人非一官一方之寄则其人必大贤大圣不易识拔者故又曰为天下得人难以天下与人作禅让説一云作天位与共説谓既得而恭己以聴之则犹易惟始得为难耳 按只作禅让説为是葢此处是要举一件至难者以形容得人之尤难耳 为天下得人者句虚説不専指尧舜注特举尧舜以见例耳玩一若字可见浅説只将此句贴尧舜讲最谬葢误看注耳 为天下得人难亦是虚説不专指尧舜但此句下须缴到尧舜防引惟忧故难一条最明   孔子曰大哉尧之为君节 引孔子之言只是极賛其功业之盛以起下尧舜之治天下三句意见得尧舜之巍巍荡荡如此然其治天下亦只用心于得人而未尝并耕则为君者洵不在并耕矣孔子之言内并无用心意翼注殊谬 附翼注曰则天见法天意不与见忧勤意与论语不同如此看方起得下用心字按依防引存疑浅説则孔子之言只是賛其功业   之盛 则天则字注虽训作法字然仍是论语准则之意葢法字亦可作准则意讲也不是效法之法翼注不是 四书家训曰用心就指上尧以不得舜为已忧二句説讲用心全要根忧字意发挥 赛合注曰尧舜之治不并耕何以云贤者与民并耕而治许行所称之妄可知矣陈相何以尽弃所学而学之哉   吾闻用夏变夷者节 翼注曰用夏变夷照下文陈良事则当主自变説或云还主变化他説不必拘拘与下合也 赛合注曰夏以礼义之教言夷以风俗言用夏变夷原为陈相不善变张本非即指陈良也陈良亦是用夏变夷此则旁意耳 徐儆曰此   处説周公仲尼之道后昔者节是与仲尼相应鲁颂节是与周公相应 翼注曰未能或先只是齐等非反不及良也 张彦陵曰孟子责陈相之倍师正辟许行之不可学并耕之説之不可从也前后只一意吴因之曰陈良楚产六句不重揄陈良之为人   只见陈良不可倍而倍之者重得罪于名教耳   昔者孔子没节 蒙引做三段看一言众人不倍师一言子贡不倍师一言曾子不倍师存疑又作四段看言三子亦不倍师 敖英曰古者师死心丧三年子贡乃有庐墓之举所谓贤者过之也故山之于伊川勉齐之于晦庵皆不闻有此 徐岩泉曰门人尊有若自言行气象上説曾子直指心体説濯以江汉无一毫浊污也暴以秋阳无一毫障翳也总是一疵不存万理明净故曰皜皜而不可尚此是承上结语翼注曰濯之洁无一毫污染暴之干无一防湿气   也两喻总是一意俱见得圣心一疵不存天然洁白处不必分洁属江汉白属秋阳作文但据字义影切为分别而大意无别斯得之矣葢洁字属江汉可也而白字难属秋阳若光辉字属秋阳亦畧差况可以明着属江汉乎 又曰本文原不以江汉喻圣徳而以江汉所濯言圣徳原不以秋阳喻圣徳而以秋阳所暴言圣徳 江汉二句毕竟是喻皜皜二字则是假借形容浅説明 江汉二句翼注谓是喻圣人之心体此偏也注中明谓是言夫子之道徳道徳则自兼内外矣   今也南蛮鴃舌之人节   吾闻出于幽谷节 翼注曰幽谷节有以上二句纯就鸟説下二句就人説者折衷云且就白文一滚提过下以正意发之陈良中国之学犹乔木也许行南蛮之教犹幽谷也倍良学行是下乔木而入幽谷去髙明而就卑暗吾所未闻而闻之子矣 据折衷之説葢欲以白文专就鸟説而正意则补在言外此説是也直解亦如此   鲁颂曰节张侗初曰戎有塞外之戎猃狁是也有中国之戎淮夷徐戎是也 张彦陵曰大抵此五节只是説他变得不好了一句括尽大意故未以亦为不善变一句结局   从许子之道节 佐案曰此便是剖斗折衡而民不争之説 吴因之曰説个市价不贰国中无伪见君虽并耕而得以自暇虽与百工交易而不必于惮烦也孟子辟之云云已不暇治国家况暇并耕乎如此立意亦好 按因之説比浅説较胜浅説附后 附浅説曰陈相又曰许子之道如并耕之説虽不可从然岂无一二之义而可从者乎从许子之道则云云张彦陵曰按日中为市始于神农故许行倡齐价之説正欲举世只为其粗不为其精相安太朴巧伪不生与并耕之説只是一意无非欲混君子野人于无别耳 又曰通节以市价不贰句为主无伪不欺俱根不贰来此不独为许行置辨且见已所以从学之故似有可原 沈无回曰精粗同价亦自有説彼正谓使举世但为其粗不为其精相安太朴巧伪不生焉耳不知三代以下之天下不可以结绳垂裳之治治之也   夫物之不齐节 徐儆曰许行始托神农并耕之説欲齐人也而不知人有大小之等不可以相兼继托神农市价不贰之説欲齐物也而不知物有精粗之殊不能以同价 张彦陵曰物之不齐由造化所生有参差人力所成有工拙 赛合注曰乱非祸乱即下相率为伪是也 彦陵又曰相率而伪正反国中无伪之説恶能治国家只就相率为伪上见得 又曰屦大小同则贾相若是许子犹知有大小也巨屦与小屦同贾则假借言之以明精粗之难混耳独言屦者縁许行是个捆屦的人故就其明者通之 吴因之曰荀子解蔽篇墨子蔽于用而不知文谓墨子欲使上下勤力股无胈胫无毛而不知贵贱等级之文饰也即此推之则许行并耕之论亦是祖述墨子但行者奸伪之尤又逃墨而逺托神农以求伸其説于天下耳孟子辟许行正是辟杨墨只一个圈子   墨者夷之章总防 张彦陵曰一本二字通章骨子仁孝二字通章闗键 沈无回曰人以本生爱因本立本一则爱自不能不差等此人心自然不容己处故孟子以亲其兄之子五句解书词非爱无差等之説又以天之生物三句破墨者爱无差等之非下节又以上世埋葬之礼言者正就人心之不容己者挑动之使知本之至一而无二也 夷之受病在爱无差等一句爱无差等则施由亲始亦只施得此无差等之爱耳所以为二本若只説施由亲始便与吾儒立爱自亲始无异   异者夷之节   他日又求见孟子节 张彦陵曰不直二句乃一正一反之词尽言以相正固是辟异端之言然且莫切儒墨上説下文方云夷子墨者 翼注曰我且直之且对未遽见説 又曰夷子葬其亲厚是他一防良知不泯灭处孟子却以所贵所贱颠倒诘他正欲发其良心而动以一本之恩使知兼爱之非耳 然而夷子葬其亲厚二句与百姓皆以王为爱也同一法   徐子以告夷子节 吴因之曰若保赤子句便要露爱无差等意在下段始归重在施由亲始句 又曰施由亲始始字虽似有先后亦不可便谓厚其亲如何便宜厚葬其言亦自相矛盾但此亦还是他好处故孟子不攻其説之矛盾而独攻其病痛之所在 夷之自相矛盾处防引谓其施由亲始则又畧有亲疏之辨与所谓兼爱者矛盾也存疑谓其施由亲始如何便宜从厚则又与厚葬者矛盾也二説宜兼用附赛合注曰虽有援儒入墨推墨附儒两项然上儒者之道三句又是唤起之则二句之则二句自以己意解书以自释也中闲语脉相连不可截作两平对看援儒入墨推墨附儒意须总补在后方见圆融以之则二句为释书词者此谬本于防引而浅説翼注俱从之断不可用存疑説约皆説得甚明 朱子曰天之生物有血气者本于父母无血气者本于根荄皆出于一而无二者也惟其本出于一故其爱亦主于一葢一体而分眷恋之情自不容己自是之外则因其分之亲疏逺近而爱有差焉此儒者之道由亲亲仁民以至爱物而无不各得其所也今夷之谓爱无差等则不知此身所从出而视其父母无异路人虽其施之先后稍不悖于正理然于亲而谓之施则亦不知爱之所由立矣非二本而何哉且何止二本葢千万本也 赛合注曰且天之生物且字根上来谓书之所言吾固不暇详辨且以天之生物言之本者物之所从出也待其亲如路人则亲是一本路人又一本故曰二本惟其二本故忍以薄为道而不顾耳如达一本之説则其用爱必有分矣 四书脉曰天之生物三句是从生人之始説起以天理明一本之义葢上世节是从葬亲之始説起以人情明一本之义道得天理人情沈痛悲切宜夷子之闻言而悟也   葢上世尝有不葬其亲者节 吴因之曰深明一本只到反蔂梩而掩之住掩之诚是三句则又因上文而推广之然亦须根一本意来见上古掩亲者情动于一本如此则仁人孝子独切一本之爱必以厚为道矣既明一本之意又复及仁孝云云者正欲见厚葬乃仁孝之所为而以此进夷子耳 庄忠甫曰墨氏以礼者忠信之薄而圣人之伪故孟子举上世礼教未起之时人心本然之仁孝以觉之见礼之非强作也 李九我曰上世事大都是渺茫忆度两葢字俱想当如此之词 四书脉曰上世之委亲于壑非忍弃之也礼制未起不晓如何殡殓没奈何姑置诸此他日过之非偶然经过分明既委后不忍忘复往过低回即此便见天性之切 赛合注曰非为人泚此一本之情诚发于中下归掩之者一本之事速尽于外使非一本则乍见之初胡为有是泚既见之后胡为有是掩耶 又曰注中两个他人勿混一样看非为他人之他人对己而言在他人之他人对亲而言四书脉曰葢归字有急急之义掩之诚是句是起   下语 四书家训曰掩之诚是是字谓当然也就上世言则孝子仁人句推开就后世言 掩之诚是也此句口气犹治安防云使管子而愚人也则可管子而少知事体若竟作实説则无味矣 沈无回曰上世人之掩与夷子之厚葬其亲皆是发于一本处掩之诚是则厚葬的谁説他不是知厚葬之为是则爱无差等之説不攻自破矣 赛合注于末节补説曰今夷子知厚葬其亲似有合于仁人孝子所为而不昧于一本之理者乃谓爱无差等而惑于墨氏二本之教谓之何哉极为得体   徐子以告夷子节 沈无回曰怃然为闲四字有昏晕初醒稍定始能言之意 吴因之曰命之矣须要模写恍然悔悟而深以孟子之言为然意但直説教我云云便不得怃然景界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二十九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滕文公下   陈代曰不见诸侯章总防 陈代亦知孟子非急功名但欲其急于救世耳然孟子谓其以利言者盖急于功名固是以一己之利言急于救世亦只就天下之利害上说壊天下之名节救天下之生灵亦君子所不为也况既壊名节则亦必不能救生灵乎 君子亦有时似小屈而大伸者实亦义之所在非屈也圈外注言使不恤其去就而可以行道孔孟当先为之矣此亦是就浅一层说   陈代曰不见诸侯节 四书脉曰宜若可为是陈代解志意 附麟士谓周制十寸八寸皆为尺以十寸之尺起度则十尺为丈十丈为引以八寸之尺起度则八尺为寻倍寻为常是故十尺曰丈而又有八尺曰寻之说今小尺当官尺八寸者亦旧制相沿非妄起矣说见礼书   昔齐景公田节 此节言义不当如是且夫枉尺以下则言代言利之非不可以齐景公节为应首节不见诸侯五句且夫枉尺以下为应枉尺直寻之言盖不见诸侯五句内已有枉尺直寻之意注须善看张彦陵曰不防二字是活句是了死不顾利害不是说定要死   且夫枉尺而直寻者节 梁无知曰此节提出一利字陈新安谓见诸侯本非小节极是然孟子此处亦   姑未辨此意只是言义之不可少屈利之不可或徇至且子过矣以下方兼此意 大全朱子援天下一条当属白文且子过矣之下 翼注曰枉寻直尺如大壊名节而小就功名之意亦可为与还是不义而不可为非不利而不可为也戊戌墨卷多是就得不偿失并违其计利之初心说惟程文得之   昔者赵简子节 张彦陵曰前引虞人明不可徃见之义后引王良明不可枉尺直寻之意总是一意反覆语气直到如枉道而从彼何也住 葛屺瞻曰强而后可不过欲以自见其微才尔要之执艺之徒未闻大道露才巳则亦无足怪矣在良则可在士君子则不可 翼注曰小人二字只在不善射上见   御者且羞与射者此节 四书脉曰比而得禽兽二句是推其羞与为比之心若丘陵暗指枉尺直防赛合注曰大则以王小则以覇丘陵禽兽耳   又焉用之 翼注曰彼指诸侯説 徐儆曰枉己未有能直人言非但枉尺直寻亦非但枉寻直尺其势必至徒枉而无所直盖枉者原无直之理也夫枉己即能直人于义理尚且不可况枉己必不能正人其不当言固益明矣 翼注曰直寻之直伸也直人之直正也二字不同意实相因直人应王伯说如伊尹伐夏救民以正天下如管仲亦云一匡天下皆是直人处人字兼得君民然浑然为得 不见诸侯非小节此不但在利害上方有此意但上文孟子未暇及此意至且子过矣以下方兼此意耳   景春曰章总防 四书家训曰仪衍所恃在权势孟子所恃在道徳主持自我 俯仰从人即所谓以顺为正也   景春曰节 新安陈氏谓二人皆破六国之从以为衡者然按史记犀首常佩五国之相印为从长又按赵注张仪亦合从者也则固不必专主连衡说也 张彦陵曰【阙】   正是景春以二子为大丈夫处   四书脉曰【阙】      兵说进而他国诸侯惧一有安居之心则以罢兵说进而天下战争祸息以一人系天下之安危春称二子为大丈夫正为此也   是焉得为大丈夫乎节 附蒙引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引礼全在女子之嫁云云夹帯此一句 按此说固似是然孟子说丈夫一段正见丈夫且不为何论大丈夫也非全不重也 只言父命之而不及命之之词者以下有女子一段可反照也 四书脉曰戒之又在命之外 翼注曰以顺为正二句但就女子说下补仪衍 附蒙引曰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看本文及书注此二句似乎是孟子之言然问诸读礼者则谓此二句皆是礼言 按蒙引太拘礼【阙】虽或有之然此二句只作孟子自言为妥存疑得【阙】 说从蒙引不是 赛合注曰礼在无违夫子止末二句还是孟子言   居天下之广居节 管登之曰居广居立正位行大道不得志则独行之道徳也得志与民由之功名也不淫不移不屈气节也三者不备不得谓之大丈夫功名气节二者从道徳中出便是真丈夫不从道徳中来便是伪丈夫 论来仁礼义俱是本于心而达于事然分言之则三者自有存心持身处事之别 玩大全朱子则居广居是三句之主然口气只是三平朱子是论道理如此 四书脉曰此性万善包罗四端咸备胞与民物覆载八荒何广也 按脉是兼心之徳爱之理讲广居存疑只主爱之理言未知孰是姑俟再定 翼注曰大道道字是路字下独行其道道字是道理兼三者言 又曰居天下之广居不可提起广居后讲居字须云人孰无居而所居乃天下之广居方见得大丈夫之大处下二句亦然重在广正大字及天下字不重居立行三字 广居三句犹云尊徳乐义与仪衍之恃权势相反得志五句犹云则可以嚣嚣矣与仪衍之俯仰从人相反 志有得有不得之时道无行不行之日故我自有道我可独行原不借之人以行亦安往而不得志哉 四书脉曰与民由之虽说是必与斯民共居广居共立正位共行大道只推其所居以涵育天下推其所立以范围天下推其所行以化裁天下即是与民由之之意四书家训曰得志二句见他受用此三者处富贵   三句见他受用此三者之雄壮不可磨灭处 得志不得志内掲出三个大闗头来说 附大全辨芑山张氏苦苦说广居正位大道不可分配仁义礼敢于背朱子可笑   周霄问曰章总防 沈无回曰周霄全在进取上论孟子拈出一道字便见汲汲皇皇无非为道与答陈代同意   周霄问曰节 四书家训曰古之君子仕乎霄岂不知盖将欲以难仕讽孟子故先以仕诘之耳 徐儆曰皇皇如也连出疆必载质读是以未仕者言三月无君则吊以己仕而失位者言 赛合注四书脉四书家训皆云无君俱就先有位而后失位者说 翼注曰俱属孔子 合注曰出疆就是失位之初不可认做三月后事惟其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所以出疆必载质庶不至于三月无君矣无君俱指先有位而后失位言见已仕失位尚且皇皇而吊则未仕者岂不为见用圗也 翼注曰吊作自家忧戚之意亦便 兼他人之吊说亦可   三月无君则吊两节 张彦陵曰诸侯耕助四句是礼文出记祭义下四句是孟子解礼惟士无田二句是礼文出记王制下又是孟子解礼 又曰无田不祭亦仕中之一义非谓君子之急于仕专为祭也孟子特引礼文证失祭之足吊耳而道不行之吊又可知也亦不足吊乎亦字最可味 注黍稷曰粢而周礼郑氏注以稷为粢未详孰是 惟士无田赵岐注作圭田解麟士取之殊拘 大全辨芑山张氏曰失位不祭须想他孝不能殚即忠不能伸处不能以身任仕使我亲生我之身无补于世所以不能宴然若硬说失祭则未仕以前岂无所以致孝于祭况必欲得位而后致祭不得位则吊则终身不仕如顔闵诸人将遂不得为孝子有是理哉王制曰士有田则祭无田则荐何必专患无田   出彊必载质两节 四书家训曰霄问才出疆便载质亦是急于仕了与前问同意 上节急仕之意已明了出疆载质一问亦尽不必但霄意欲尽发孟子急仕之意以为下文辨难之地故不即折之而又有此问此处文势与许子必种粟节一般   晋国亦仕国也节 赛合注曰未闻仕如此其急如此二字兼则吊载质言君子暗指孟子难仕暗指不见诸侯 湖南讲曰难仕【阙】 为一身名节枉己者未有能正人亦总为拯济天下【阙】以成就其皇皇之念耳 四书脉曰古之人孟子自寓   后车数十乗章总防 呉因之曰彭更以为泰暗指无功说至无事而食云云则意已尽露矣孟子以为非泰暗指有功说至入孝出弟云云则意已尽露矣然彭更复以为论其功虽不容掩论其志本不在食要亦不必食也总是不欲食士意孟子则以为但宜论其功不宜论其志安得以志而掩功也总是不可不食意须知末二节即申士无事两节意非判然两层要之通章大防只是士有大功而不可不食之以报其功一言以蔽之矣   后车数十乘节 赛合注曰后车三句虽泛言之其实暗指孟子非其道四句当抑扬看重舜一边 传食如驿传之传泰字犹云过分 大全辨少墟冯氏曰从者是弟子如从者见之之类盖孟子为宾师讲学列国有数百人从之非驰驿以行仪从如此其盛也传食如齐餽兼金居邹季任以币交平陆储子以币交之类非乘传以行廪给有一定之数也后车即是弟子之车非孟子的辎重   士无事而食两节 赛合注曰子如通之下宜补云如通功易事则宁独男得衣女得食已哉举凡梓匠轮舆有功于器用者皆得食于子矣 张彦陵曰于此有人焉一句极重盖吾道值大明之时即绳趋尺步不见所系之重今异端蜂起邪说横流此乾坤何等时节乃有人焉起而担当世教其功之大何如 又曰守如固守之守有防闲之意在当时邪说横行几把先王的道理决裂殆尽故欲守之以等待后之君子煞有辟邪衞正工夫孟子实皆自任 守正所以为待无两意 沈无回曰守字待字俱要理防杨墨沸腾仁义充塞有攻而后有守也天下不归杨则归墨当世之学者不足恃而后待后之学者此便是继往开来 先王之道不外仁义守与待即在入孝出弟上见 四书脉曰孟子非为食辨恐天下不知君子之功便忽其道而不尊要看本文尊字轻字并不曾言及食字只见君子之功当尊而不当轻也   梓匠轮舆节 翼注曰子何以其志为哉三句指定君子说勿泛 四书脉曰且子二句又就平日泛论以诘问他   有人于此节 呉因之曰且子食志乎至曰否主意只要引到子非食志食功二句耳然非食志食功二句又只是申明子何以其志为哉二句意见平日本是论功不论志安得待士乃论志不论功耶 又曰孟子凡遇辨难攻击处必穷极其词得他口中语而因用反诘之故理胜词雄人不得不屈 陆实甫曰食为报功而设只以功论不以志论士亦非以功计食者但守道在身必要人尊崇向往然后不湮没若谓其浼已而望望去之将使人疑而生畏何以为守道哉孟子特借功以折更耳 管登之曰士之后车数十从者数百其论实起于战国之说客故彭更泰之病其无事而食此言良是 然孟子所以安之者以其功足以当之耳即孔子今也纯俭吾从众之意 有孟子之道则可无孟子之道则不可 登之全文备录 湖南讲管东溟曰士之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其端实起于战国之说客既乖孔圣之矩亦非淳古之风故彭更泰之以无事而食为不可此言良是然孟子当是时亦有大不得已之苦心在何者七雄争强之日君以畏士之心下士士以要君之迹倾君此时欲尽反逰士之习如孔子之羣十哲驾一车以栖栖乎絶粮伐木之迹必至矣则何如避世不出之为髙如不能恝然于世欲乘事半功倍之防拯民涂炭乎则逰士已作先茅未有能尽去其资而以徒步委身万乘之主者也故为斯道斯民计莫若乗时君一防下士之虚意而亟实之又借策士一时传食之余焰而徐反之万一有遇犹可以汤武之仁政小试于天下此车从之所以不可尽屏餽金之所不能尽却也后世盗名盗利之徒皆以传食为口实而巢穴于其中初但窜迹于习诗文之山人中后兼滥迹于讲理学之士夫中矣其觞皆自战国横议之处士滥来也天下之传食者多而乱臣贼子必起矣不然亦酿党锢浊流之祸吾不得不为世运忧之   宋小国也章总防 呉因之曰【阙】一兴师动众也用之除残去暴则为王借此以凌压列国争衡天下则为伯宋原只欲伯本非行王政孟子欲分别王伯之辨故通章口气虽只言王政无敌而言外本防实重在宋未尝行王政末节不行王政云尔一语甚不可忽翼注曰汤武对看归重末节 四书脉曰此章主   意只在不行王政云尔一句勿以末节为望宋行仁虽说宋不行王政亦是所以望之然口气内则无   此意 看来此章与取燕章俱要见不畏人意   宋小国也节 四书脉曰此行王政就征伐上言 翼注曰灭滕伐薛败齐楚魏之兵似是奋发有为欲削平乱略混一区宇之意故曰将行王政只浅浅在用兵上说   汤居亳节 四书脉曰问其不祀先祖而遗牛羊往耕非重汤之事葛也所以正葛之罪而见汤之征葛非无名之师葛伯率其民半节全要发童子无罪而葛伯故行暴虐杀之之意方见汤师为伐暴救民之师有童子以黍肉饷重在体君之心说 吕东莱曰王者恐天下之有乱伯者恐天下之无乱如狄以闵之元年伐邢其后二年而齐始迁邢于夷仪狄以闵之二年灭衞其后二年而齐始封衞于楚丘齐威之恤二国必在于一年之后者所以养其乱也观此则汤之悯葛伯何等用心真天地不弃一物之念   为其杀是童子而征之节 匹夫匹妇大全蒙引存疑浅说俱无明文而说约直解赛合注则俱主童子之父母说   汤始征节 赛合注曰汤始征二句本其始而言意已在上节了此宜重十一征句无敌于天下且虚东面以下正是无敌处 又曰为匹夫匹妇复雠曰不止不变曰诛君吊民皆汤王政处故四海之内望以为君而大国无有恶而伐之也   有攸不为臣节 四书脉曰有攸不为臣不必指为周臣其助纣为虐便不是为人臣的道理 按注是明指为周臣似与腄庵说不同然实相发明 张彦陵曰有攸不为臣指助纣为虐而不为周臣者着其荼毒士女之罪见我武兴师之由 又曰绍我周王系士女之言我亲之之词大邑周尊之之词 翼注曰其君子是商之臣以迎其君子是周之将帅其小人是商之民以迎其小人是周之卒徒所以然者以武王救民于水火之中取其残民者诛之而已此是以推原文法倒解书词 近日汪搢九说云而已矣三字全是透醒民情恱服除能行王政外更无他故非谓周王于救民取残之外无多事也此说殊谬玩注则而已矣三字明是在周王身上说 赛合注曰曰绥士女曰救民水火曰取其残者是武王行王政处故四海之内皆望武之为君而大国无有恶而伐之也   大誓曰节 张彦陵曰引太誓只重则取于残一句所以证取其残之说也 赛合注曰于汤有光蔡传所【阙】 王吊民伐罪于汤之心为益明白于天下也旧说【阙】与汤同有休光亦说得不妙   不行王政云尔节 张彦陵曰不行王政云尔是直斥之词齐楚虽大句正是抹煞他那小字 赛合注曰此节正是辨其不得为王政乃归重处全无勉宋意四海对齐楚看望字对恶字看为君对上伐字看言宋特不行王政如汤武王云尔苟真心实意是伐罪吊民而行王政如汤时雨之师如武水火之救则四海之内翘首企踵如夏民无罚之望如殷民见休之想愿奉为共主齐楚虽大又何足畏哉惜宋不能然也   孟子谓戴不胜曰章总防 张彦陵曰君心向善在贤人众多处得力然亦须当路者有知人之明有用人之量不胜知进贤以传其君矣而未知广求贤才以成正君之功此处不病于明必病于量故孟子从而广之   孟子谓戴不胜曰节 张彦陵曰设喻以起下文专与乆两意并重 下文一薛居州且不能专矣何论久也   子谓薛居州节 四书家训曰在王所两段还是论理且圆活逓过到一薛居州二句方着实归责不胜身上 翼注曰长指老成幼指新进 陆实府曰太甲改徳一伊尹髙宗中兴一傅说 须知当日只是伊尹傅说为主耳其实非一人也 庄忠甫曰欲辅王于善者必先使王无为不善欲使王无为不善者必使王无与为不善故将明扬侧陋者先宜肃清君侧若用姑息调停之说而使忠佞同朝贤奸共柄其究也小人日亲君子日疎疎不胜亲则善不胜恶而君卒为蛊惑而已此一傅众咻之说也即不胜之身且未知所以自立如薛居州何哉 此意固是然亦不可偏用若说欲使王无为不善者必先进王于善亦无不可也   不见诸侯何义章总防 赛合注曰通章是个不见诸侯之义段干木节言过阳货节言中曽子节言不及当依注三平看然其实上下文势相承大防谓孔子礼义之中正也段干木泄柳执不为臣不见之义而过者也胁肩谄笑未同而言昧不为臣不见之义而不及者也总注解尽停当新说不依总注谓首节因问而言不见诸侯之义是纲以下详明其义之所在是目不可以中正过不及言予谓此说有何意味须依朱子总注为是 附翼注曰不为臣不见主自重说此句一章之大防下二节勿以太过不及中正立意总是明不见诸侯之义若谓段干木泄柳皆守不臣不见之义者但已甚耳孔子不为己甚然亦必先而后见不先则不可见也 按翼注此条即赛合注所谓有何意味者背注不可从 蒙引谓不可泥总注界然分为三意此非以分为三意为不是也盖欲以三意相承说耳盖总注是撮大意讲   不见诸侯何义节 赛合注曰丑之问暗指孟子见者乃是往见之 张彦陵曰缘古以为例   段干木逾垣而辟之节   阳货欲见孔子节 赛合注曰大夫有赐于士三句【阙】货见得礼之所言如此 又曰当是时三句是孟   子断其可见 刘上玉曰尊重孔子固是孟子家法然亦在引证中耳非正主人若又因下曽子子路是孔子之徒逐事纽串生出支节益不必也 附蒙引曰一说当时阳货若不瞰其亾而先加礼焉孔子岂有瞰亡往拜而不见之也耶言一定见之也 按赛合注谓此说牵强极是盖馈孔子蒸豚便是先来加礼了此不是假设之辞   胁肩谄笑节 吴因之曰胁肩节讲二子之言处先要说得郑重须含深恶痛絶之意跃然言表则下文由是观之云云方有情盖下文语意全在上文种根此等处全要理防 姚承庵曰胁肩谄笑欲得权豪之心费多少精神打防故曰病于夏畦未同而言者不能无愧于神明独觉处自赧赧然其见于词色当时叩见王侯者大抵皆是此状 翼注曰胁肩谄笑未同而言不必指定见诸侯大扺是趋权势者 又曰赧赧是良心难昧处然即此明知可耻而明自蹈有不可晓解者故曰非由之所知 吴因之曰由是二字最有意味当初枉尺直寻之人只为看得区区名义不甚紧要即如色笑假人未同而言都是应世小节何害通融乃二贤或比之夏畦或病其赧赧则是吾身有不可毁之亷隅世俗有必不可由之径窦故曰君子所养可知己矣然不曰所守而曰所养知非以气节为髙者也 因之为此说者盖欲以曽子子路与段干木泄柳对看也不知段干木泄柳亦可谓有所养但其所养有不同耳况此节只重在不沦于污贱正不必如此说大全蒙引存疑浅说亦俱无此说 赛合注曰一说由是观之二句当推开本文原是君子之所养不是二子之所养当与君子亦仁而已矣君子之所为众人固不识也之君子一例暗作自负说此说虽通然与注背只从注为当 四书脉曰所养就持身正大立心先明言不肯往见意补在后   戴盈之曰章总防 张彦陵曰通章以非义二字作断案而知字速字意俱重盖因其明而激之以勇也   戴盈之曰节 翼注曰何如二字自谓更张有渐意今有人日攘其邻之鸡者节   如知其非义节 刘上玉曰不必说到来年未必已得成等话即来年果已其如眼前非义何   外人皆称夫子好辨章总防 张彦陵曰君父二字是通章大纲领仁义二字是通章大关键不得已三字是通章大枢纽 不必说一代难于一代但孔孟穷而在下其势又难于禹周耳 附四书脉曰此章不得已意在惧字看出开首说儆予便是千圣身任世道挽回治乱机轴故孔子惧孟子惧以至乱臣贼子惧天理常存止此人心不死耳 按此亦不差但前说儆予意不如此尔   外人皆称夫子好辨节 赛合注曰何也之问为何故好辨也 张彦陵曰公都子说孟子好辨病在一好字孟子说个不得已便见得不是好天下之生二句是不得已之故 翼注曰天下之生久矣如云自有生民以来非一日矣两一字见循环意惟治乱循环则拨乱而反治者责在圣贤所以予不得已也 张侗初曰圣贤若不担当天下之生机絶矣 注反覆相寻云峰胡氏则谓是气化人事之反覆相寻徽庵程氏则谓是气化之盛衰反覆相寻人事之得失反覆相寻二说不同当兼用 存疑谓气化人事原不相离觉不妥盖气化人事有相离者有不相离者治乱所因或自气化之盛衰而不闗人事或自人事之得失而不闗气化亦或二者俱有蒙引及庆源辅氏之说是也但辅氏谓洪水之灾尽由气化乱贼之惧尽由人事则亦未见得 又蒙引所谓二者俱有者又有二项有二者适相值而俱有者亦有相因而俱有者或气化先盛而人事之得因之或人事先得而气化之盛因之玩云峰胡氏说可见 又玩章末东阳许氏说则孟子此章重在人事盖气化之盛衰而不闗人事者固不必论矣若夫气化先盛则须人事承当之气化方盛则须人事以符合之气化未盛则须人事以挽回之即使气化无可承当无可符合亦未可挽回而亦必頼人事以为之厎柱 又按气化亦未尝不重如人事未得则气化有以开之人事方得则气化有以合之人事既得则气化有以应之但孟子此章之防则不如此 禹周孔孟之治乱俱不可指实曰此是气化此是人事此是气化人事相兼盖可见者人事而不可见者气化故此皆不可以悬断也 附存疑曰小注辅氏说尧之乱纯是气化孔孟之治纯是人事其余气化人事相兼愚谓气化人事原不相离尧之洪水虽是气化亦由前此人事未修是未尝无人事孔子之作春秋孟子之息邪说虽是人事亦由天生大圣大贤以开万世之治气化决未尝无 按存疑之意盖谓但生得圣贤出来拨乱为治即便是气运之隆此固未尝无理但生圣贤之气化与治乱之气化似又不同集注所指似在此不在彼   当尧之时节 吴因之曰当尧之时八节是叙事体昔者禹抑洪水四节是议论体叙事处即便隠隠是个不得已之意了但未明露出至议论处始明白阐发之通章紧把不得已三字体贴乃得口气 张彦陵曰为巢为窟正是民无所定洚水者洪水也不徒训字盖云此所谓警余者即此则其为害之大可知警余二字虽不可谓不重然只要见洪水之为害大不重圣人之惧灾上此误本云峰胡氏 大抵因当时人只知尧时有洪水而不知洚水之名故又着洚水者洪水也一句不然则只引洚水警余一句足矣   使禹治之节 此节断宜依瞿昆湖墨掘地二句是用功水由地中行以下是成功水由二句本掘地句来险阻二句本驱蛇龙句来险阻句只是过接语不重然后句总承上两段但当以治水为主而蛇龙带言勿平看耳存疑浅说殊说得牵强存疑附下 附存疑曰上曰掘地而注之海驱蛇龙而放之菹下只曰水由地中行不复及蛇龙者蛇龙之害本縁洪水故特归重在水上水由地中行承上谓禹掘地而注之海驱蛇龙而放之菹然后水由地中行不复泛滥即今江淮河汉是其处也 四书家训曰惟掘地而注水于海蛇龙自放之菹若驱之然非真驱之也 王观涛曰江汉南条之水河淮北条之水味是也二字是指今日安流者以见当时禹功当以治水为主蛇龙鸟兽俱带说 赛合注曰鸟兽即蛇龙之类   尧舜既没节 四书脉曰圣人即尧舜道即仁民育物之道衰是不明不行宫室即民居暴君至又作是人害禽兽是物害 赛合注曰壊宫室弃田即暴君害民之事 李贞庵曰邪说暴行相闗盖欲行暴行者必有邪说糊涂了个理义然后暴行始作此指在下者言又字方有着落 邪说暴行蒙引推开看极是存疑双峰俱云即指上文壊宫室弃田宅不妥存疑附下 附存疑曰邪说暴行只是上面壊宫室弃田故下只曰园囿污池沛泽多而禽兽至曰又作是对前一治说言至此又一乱也 邪说暴行蒙引谓通上下而言翼注四书脉直解赛合注则俱云指在下者似元直捷今姑从蒙引翼注附下 附翼注曰邪说暴行当指在下者言亦由暴君无道揆也 赛合注曰此邪说暴行当时不由礼义中国而夷狄者故后面说周公兼夷狄 翼注曰沛即园囿泽即污池合注又曰有园囿则沛多有污池则泽多而禽兽   至顾乱犹未大也及纣之身天下又大乱人害益炽而夷狄且乱华矣物害益炽而禽兽且偪人矣 徐儆曰孟子欲说杨墨之道率兽食人故当尧之时段下蛇龙居之句此禽兽是蟠据而害人者尧舜既没段下沛泽多而禽兽至句此禽兽是招致而害人者 太尖巧   周公相武王节 翼注曰诛纣至五十是除人害下句是除物害诛纣一头奄是纣之助飞亷是纣之幸五十国是纣之党三平看 张彦陵曰驱虎豹一句以纣豢飬言 张南轩曰驱虎豹犀象而逺之放龙蛇于菹不是将来俱灭絶了防之毋令民害而已此并生之意 赛合注曰天下大恱恱其无人物之害陈伯玉曰书意文武并重引来侧重武王些而本防则归功周公相武耳显承佑啓皆是道之不微处翼注曰文谟之显武烈能承之而佑啓后人者皆周公之力也 卢未人曰上文所言是兼驱之功引书又是制作之功 附蒙引曰引书以明一治之功如此其胜也不可依近时讲家説天下大悦是治功大慰于当时书曰云云是治法垂于后世作两意看非也 附存疑曰书曰丕显哉文王谟丕承哉武王烈云云只是説上戡乱之功按蒙引存疑俱与浅説不同似亦有理姑存之以   俟再定   世衰道微节 赛合注曰世衰道微不平道微世便衰矣 四书脉曰邪説俱从上不正来 张彦陵曰邪説暴行有作即是道微邪正不两立也有作承上文一治来与又作不同杀父杀君正是暴行然必造出一种行权通变的説话此便是邪説 窃谓暴行不止是乱贼但乱贼其尤者耳若如后荆川谓春秋无一句不为乱贼而作将乱贼推开看则谓暴行専指乱贼可也   孔子惧节 四书家训曰孔子惧惧上簒弑之祸不可长也此皆由天子之事不明以至于此故作春秋以明天子之事 附四书脉曰玩惧字直是警余一脉传之孔子而倍惕 按此亦不差但前说警余意本不如此耳 翼注谓新说天子之事不作托南面之权说只是还大权于天子意最妥即高中之意然所谓还大权所谓尊周室者如何还之如何尊之亦仍是托南面之权矣 夫子之托南面与伊周之放摄同一例也且又只明其事而已未尝行其事也虽托何伤 大全朱子谓春秋只是直书其事恐亦是其未定之论 赛合注曰此节重春秋天子之事句正见其寓王法以诛乱贼而为治处孟子引知我罪我之辞只以明春秋天子之事而诛乱贼意已包在天子之事内矣 四书脉曰知者罪者虽不同而要皆有警于人心矣重在都有所警上不重在罪我而未尽知也人心有所警畏便不敢为乱非一治而何唐荆川曰吾意当时簒弑之人必有自见已之为   是而见君父之不是处又必有邪说以阶之如所谓邪说作而弑君弑父之祸起者春秋特与辨别题目正其为弑如州吁弑完一句即曲直便是了然曲直了然即是非便自分晓乱臣贼子其初为气所使昧了是非遂迷却本来君父秉之心是以其时恶力甚劲于此之时刑戮且不顾又何暇怕见书但有人一与指防是非中其骨髓则不觉回心一回心后手脚都软便自动不得盖其真心如此所谓惧也惧与不惧之间是忠臣孝子乱臣贼子之大机括反覆如翻掌大易之所辨而春秋之所以震无咎也如善医者下鍼中其窍穴则麻痹之人即时便知痛痒春秋一言中却乱臣贼子痛痒处即乱臣贼子便自回心是以能惧春秋如化工言随机提醒人也旧说以为乱臣贼子惧以见书而知惧则所惧者是有所为而非真心且其所惧能及于好名之人而不及于勃然不顾名义之人以为春秋书其名胁持恐动人而使之惧此又只说得董狐南史之作用而非所语于圣人拨转人心之妙用且如其说其弊将使乱臣贼子弥缝益密以逃名而避迹为害不小善观春秋者无如孟子乱臣贼子惧与春秋天子之事此数语真得圣人微防当知春秋一部书无一句不为乱臣贼子而作非特书弑君三十六条也   圣王不作节 张彦陵曰是禽兽也截上斥杨墨立教之非下着杨墨为害之大通节以处士横议一句为纲以为我兼爱四字为案以无父无君四字为断以禽兽二句为结局 又曰圣王不作二句相逓说下原横议之由以主持道统者无其人耳 又曰不息则不着正见得彼此胜负间不容发处邪说诬民二句即是申解上二句意玩是字自明 赛合注曰由孔子来至于今圣王不作故无以肃王纲而诸侯放恣惟诸侯放恣故无以维世教而处士横议 又曰横议与盈天下且就杨墨倡议说归杨墨方是天下之人靡然从之 无父无君犹未至于弑父与君至率兽食人人将相食则弑父与君亦有之矣 注人皆无父无君以陷于禽兽此二句只贴得一兽字而大乱将起一句则总贴率兽食人人将相食二句玩达说自明浅说以人皆无父无君以陷于禽兽二句贴率兽食人而大乱将起一句贴人将相食殊谬自杨墨之道不息四句只承上无父无君说以起下食人此四句未便是食人 翼注曰孔子之道即作春秋以正君父之伦者故因杨墨而不着 节末两食字一例作相戕相贼意看在实事上说与上文诬民不同此是由诬民而推其害言之也 顾泾阳曰墨氏言仁岂能有加于圣人之仁杨氏言义岂能有加于圣人之义乃被其充塞何也曰二氏倒边做做得奇恰有一段精神能动人吾圣人随时顺应做得平也无可喜也无可惊人见之只如常所以收他不住相率去而之彼曰试举看曰墨氏之仁至于摩顶放踵利天下亦为之是甚麽样慈悲圣人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反若多所分别然杨氏之义至于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是恁麽样清净圣人立必欲俱立达必欲俱达反若多所兜揽然故曰恶紫之夺朱恶郑之夺雅岂惟乱之又欲夺之何者朱不如紫之艳雅不如郑之浓也为我兼爱之能夺吾仁义亦若是耳 管登之曰春秋乱臣贼子之踵肩皆起于无父无君之一念而人心之有是念非根于为我则根于兼爱从古及今学脉孰有逃于为我兼爱之两端杨墨特其中之斐然成章而为民表者耳   吾为此惧节 赛合注曰先圣指孔子道即君臣父子之道 翼注曰杨墨指其人淫辞指其言害事者无父无君之一端害政者无父无君之大端也害则俱害不分先后 又曰闲距放三字相映譬如贼自反侵须防守家当此是闲因拒敌驱逐此贼此是距放距放正所以闲也欲闲故距放距放故不得作 徐自溟曰邪说自古有之自尧舜既没夏商间邪说暴行作春秋时邪说暴行作孟子时邪说又大作而为诐行矣暴行在事上显肆其邪而诐行则在心上阴溺于邪生心而政事之行处皆害正其行之诐也暴行之邪说显故孔子以权书阴维之诐行之邪说隠故孟子以昌言显攻之孔子在事上诛心孟子在心上证事孔子不辞罪我孟子不辞好辨皆是除邪衞正 赛合注曰作于上须云设使不为之距与放而使二子之说行则人心惑于为我兼爱之说而作于其心矣作心字为主害事害政皆本于心来 又曰三个作字不同一指天下言一是心溺于为我兼爱之说一是事偏于为我兼爱之行 程子辟佛氏出世之说尚未甚精 双峰以无父无君贴事以率兽食人贴政看来未是盖其始有无父无君之事亦有无父无君之政其终也有食人相食之事亦有食人相食之政不分应为是 养气章蒙引谓有位无位皆有政麟士非之亦是看来此章则当如防引前说也 四书脉曰味圣人复起不易吾言语意见得圣人必不以今日之言为无益之辨不指生心四句乡原章只在乎反经而此章说闲先圣之道专在乎距放盖此章为好辨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