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讲义困勉录 - 第 17 页/共 31 页
子路行以告节 四书镜曰斯人人字兼君民言子路从而后节 荷蓧便知非负荷世道之人 乐天斋翼注曰防其意只责子路不务农耳
子路拱而立节
止子路宿节 丈人之待子路前倨后恭是欲动子路而不知隠然为子路所动也若谓其以田野气味动子路之隠则浅
明日节
不仕无义节 张彦陵曰此节不仕一句提起下皆明此句意长幼之节五句就丈人身上説是责其忘世之非君子之仕四句就君子身上説是明其用世之志通节重一义字龚应身曰仕字有委曲周旋栖栖皇皇意 义字只依双峯为是【壬申十月删改】 刁防吉曰长幼之节句根见二子来君臣之义尤重于长幼长幼之节其所明也君臣之义其所蔽也因其明以晓其蔽此易纳约自牖之道 乐天斋翼注曰行义与行道不同行道在君必待遇而后行行义在我无论遇与不遇而皆当行的君子之仕不拘定在朝如惓惓为世之心而不肯已便是行义故道行则此义亲见于吾身固行义之事也道不行则此义昭掲于天下亦行义之心也 义字原总去就説但此对丈人言则重在就一邉故存疑以注非忘义以徇禄为余意
逸民章总防 姚承庵曰天地变化草木蕃天地闭贤人隠是固然矣不曰天之生斯民也使之开太平不使之自遗逸而已乎数子之逸虽曰为世所遗然不无自遗逸之意一有自遗逸之意胸中即有可不可非所称天民大人矣故记者冠以逸民二字无可无不可者不先主逸字于胸中也盖逸民有心避世而圣人无意终藏故详列逸民而以己终之见惓惓不忘用世意
逸民节 张彦陵曰逸民二字乃记者所标逸非隠逸之逸言其胸懐潇洒不可以常格拘者如心逸日休之逸盖髙民也是故有以隠而逸者有以仕而逸者其心一而已 徐自溟曰逸有遗逸意言其未获大用也逸有隠逸意言其自没于世也逸有飘逸意言其不受尘鞅也逸有安逸意言其不任劳役也逸有散逸意言其各行己志也 兼众説以解逸字较注似胜然毕竟遗逸是正意姚承庵説妙
不降其志节 陈新安以非君不事为不降志以不立恶人之朝为不辱身此不可晓不降不辱总是一事志以立心言身以制行言
谓栁下惠少连节 辅潜庵曰伦是义理之次第则虑亦人之正思虑也人之公心即义理所在故曰中虑姚承庵曰其斯而已矣应上降志辱身句凡世之
降志辱身者一向潦倒不知名节道义为何物二子虽降辱而言行必依名节道义中伦中虑是尚志洁身之流也所称逸民者意在斯乎而已矣者二子无别行外此亦不足以见二子也 中伦中虑只説不随似不当兼不激不激在降志辱身内 防引即从三黜章看其中伦中虑极是但其所云辞气雍容与三黜犹仕此二意不重中伦二句只要説其不流不重在和上
谓虞仲夷逸节 隠居是以隠为髙放言是言不合乎经所以示不可用也注独善自废乃自隠居放言中推出他那意思如此不可説隠居就是独善放言就是自废身字根隠字来犹云身之将隠也嚣俗汚世不得而染之故曰中清废者故为放纵而令人废之合乎用晦之道也故曰中权 包氏云放置也不复言世务 大全辩卓庵张氏曰放犹置也胸中欲言者姑置不发如后人不谈国事之类旧説误将放字看作猖狂自恣不知此特庄周之流耳圣人是取逸民非取异端也 按此看放字最妙与注亦不碍即介之推身将隠焉用文之之意【戊午五月念四】 乐天斋翼注曰清权二句讲须斟酌只在他逸处模写便是讲太好是时中了 呉省庵曰中清中权只是合得二者内一端不可谓全是清权 邹峄山曰道虽以致用为贵然时不可出亦有独善其身而特立于污浊之世而合乎道之清者道虽以正言为常然经不可守亦有辞若诡正而不失乎用晦之宜而合乎道之权者 防引云隠居放言比之中伦中虑者又不同矣存疑曰隠居则行未必中虑矣放言则言非中伦矣按此俱是 郑申甫曰上节即中伦中虑上见其虽降志辱身非污也下节即中清中权上见其虽隠居放言非诞也 呉因之曰夷齐不降志辱身此天下所明知也至惠连则似和而纵矣仲逸则似隠而僻矣而夫子谓其中伦中虑中清中权正所谓发潜徳之光而取人于形迹议论之外者也 仲逸夷齐是一流人但夷齐是清而刚者仲逸是清而柔者隠居放言与不降不辱同但不降不辱则风节外
露而隠居放言则光芒尽敛矣予前以清而刚清而柔分之最明隠居虽与北海之辟同而其刚柔之用则分矣予前疑夷齐仲逸分别处只在放言不在隠居则大误也【辛丑六月念八改】
我则异于是节 可不可以迹言道则必从其可惟以道为可则是无可无不可也 以南轩则夷齐辈为有不可恵连辈为有可依蒙引则各兼可不可蒙引较是
大师挚适齐章 张彦陵曰非其官之罪也故书其职非其人之罪也故书其名非其心之亡鲁也故书其地 徐自溟曰这些人在鲁而乐亡这些人去鲁而乐存此三家驱之去乎孔子导之去乎倘周天子诏太常之典吾知其各执伎而起矣惜哉以洋洋并奏之侣而没之烟霞缥缈之外也 乐天斋翼注曰适是避地入是避世太师作一头是诸人之倡下两平看 诸侯三饭鲁备天子乐故有四饭不言初饭者只依蒙引解为是谓孔子正乐而去其一者未必然看来应依朱子説【壬申】
周公谓鲁公曰章 沈无囬曰周公之治鲁也尊尊而亲亲太公曰易世其衰矣此语世世传之后人见鲁之式防或归咎于贻谋之过不知鲁之可以一变至道者皆其忠厚之余泽而其渐至式防者则子孙不能守先世之典刑耳故记者于鲁事日非贤人散亡之后而记开国之语便知鲁之所以衰非其先世之过也 林次崖曰不是怕大臣怨方用他 専其权久其任皆所谓以也
周有八士章 乐天斋翼注曰周字见气运之隆培养之厚意不重四乳八子之异只重贤上 王宇泰曰逹是明于义理适是宏度而能容物突有御难之才忽有总理之才夜柔顺不迫得夜之道夏刚明不阿得夏之道随才能顺应騧徳超寻常亦骏马名 此种意思大全蒙引存疑浅説皆无之而近来讲章始有之可见雅俗之分亦以近来课士有以二字为题者不得不及此也然岂无超脱之法乎 八士皆双生止见于繁露而古注因之至谓八士为南宫氏则因逸周书克殷解有命南宫忽振鹿台之财南宫有逹迁九鼎因以书之南宫适合之遂以八士为南宫氏此不足据也国语亦止言询于八虞不言其何氏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二十二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子张
士见危致命章 乐天斋翼注曰此章见士当立其大节可字是大节无亏意已字是语助辞不作止字真西山曰义敬哀皆言思致命独不言思者死生之际惟义是徇有不待思而决也 西山以致命不待思次崖谓不思恐伤勇二説皆是也大抵四者皆有不待思处皆有不可不思处然或言思或不言思者各以其所重者言也 陈新安曰见危致命者处变而决之于一旦思义思敬思哀者处常而思之于平时 乐天斋翼注曰思义如一介不取千驷弗顾无论非义即义所当得亦当再三裁审
执徳不章 彦陵氏曰既云有所执有所信矣其于学问尽有得力处然而不之病即乘于所执不笃之病即中于所信道徳外之情识易祛道徳中之偏见难融也连执与信都差了 信道笃朱子以毅言防引以知言看来可兼用存疑亦兼説 只为这一种未未笃之人偏要以主张一世自任故以有无二语急为提破以扫破其习
子夏之门人章 王阳明曰子夏所言是初学之交子张所言是成人之交若善用之亦皆无 李九我曰门人问交于子张亦是彼此相质正之意未必是不足于师説 乐天斋翼注曰所闻泛説不必説闻之夫子 贤是成徳之称善只一长可取众对贤説只是平常不能对善言则有短处尊是敬礼加隆嘉特称许之耳容是泛泛包涵矜则有怜恤之义人品不同所以待之亦异 贤与善分别处防引一様説存疑一様此又是一様可兼用 李毅侯曰师也过商也不及与其过也寜不及夫子事贤友仁无友不如己者此论交之准也 大全辩或曰交非止交际交接往来之常切磋琢磨道义生死唯交是视岂可不慎子夏所云正合夫子论交定交之防如夫子上交下交素所严事者老耼及子产晏平仲蘧伯玉而已何交之难也然则容众矜不能以之乐羣可也以之定交则不可
虽小道章 陈筠堂曰此重经世之学小道不止农圃医卜凡百家众技擅一曲之长应一节之用者皆是可观根道字言亦道之所散见处也兼理之所寓用之所资説 周季侯曰致逺恐泥只为他源头上未得融通所以未免拘碍若能从心性映彻则入大入小各不相碍何至有泥小道该得实广申韩之智术管商之作用皆小道也 沈无回曰此只就小道説若圣人一以贯万则执御游艺亦道也 杨墨佛老申韩管商都是异端不是小道
日知其所亡节 王观涛曰亡非本无乃迷失未复耳蔡虚斋曰此非是知能之别知字对无忘字不对
能字日知所亡汲汲以求其所未能也月无忘其所能拳拳以保其所知也日月二字亦要看得活总言其日加精彩日不昬沈之意 徐岩泉曰吾人日用动静此心走作处最多只为无操存提醒之功所以有亡去而不知者日知所亡全是检防细宻处月无忘所能则是温故存养之功也此全是致良知工夫无日无月一时间断不得故谓之好学 所亡所能自兼知行体用解専以良知解者偏此是朱陆之异同处 四书镜曰亡字説得广举凡心之理而有一之未尽举宇宙之事业而有一之未通皆无也 吴因之曰此与敏事章好学须説得有别此节就日知无忘上见他精神意思无顷刻不在学所谓须臾不可离者曽子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便是这个工夫故曰好至敏事慎言章则言其精神意念専在一学上真见其防趣之隽永意味之深长天下无复可加于此所谓好之而无以尚者顔子欲罢不能便是这个意思故曰好
博学而笃志章 看来书中凡言志者不可専属知不可専属行言知则属知言行则属行泛言则兼知行志字是虚底所志之事各不同此章是致知之事故存疑云志就学上説 笃志是勿以见异而迁勿以得半而怠 存疑曰切问当随各人切己处问若将己力量未能到及非目前可行的来问便不切近思伊川谓只是以类而推只傍易晓底挨将去如这一件理防得透了又因这事推去理防 沈无回曰游定夫问隂阳不测之谓神程子云公是拣择来问是疑后问此意极好吾斯之未能信为不防疑尔从疑情上问即是切问 按游定夫一段与存疑不同然似可兼用也姑俟再定 沈无回曰学问思辩皆所以摄心而非心也 仇沧柱曰先辈于心不外驰贴人欲不能间于所存自熟贴天理由此复 注所存自熟依存疑即指心不外驰説而理得意见于言外极是依防引则此句似指理得説不是防引説附附防引曰朱子解三仁之仁就理説及心仁在中五者为仁则就心説及理如孟子説仁则解曰心之徳爱之理有子説仁则解曰爱之理心之徳 杨复所曰仁在其中如镜中看花且道所学所志所问所思是仁即学即志即思即问是仁离学离志离问离思别是仁防之防之自有觌面相逢日子 三説皆非而皆是 在其中有二意当从此去渐见效是乃力行之本者是以后日言也自有得夫操存涵养之效者是以目下言也注心不外驰而所存自熟皆是以目下言依云峯胡氏则所存自熟似指后日言不是刁防吉曰注蘓氏之言正可发明子夏之意但苏
氏于书无不读可谓博矣而风雅戏谑不可以言志所问所思専从文章讨生活不可不谓泛且逺也
百工居肆以成其事章 张彦陵曰注有二説还以前説为正若拘拘説相须意反失白文口气 乐天斋翼注曰学字全要发専务不分意方与居肆意配徐自溟曰致有二义道有不能自致者用勇往精进之学以致之道有不容强致者用涵泳从容之学以致之 此二义总在存疑不半涂而废内
小人之过也必文章 必字见小人自欺之心 集注是説其縁惮改而文饰云峯胡氏是説其縁文饰而惮改防不同然实相发明 叔孙通劝惠帝立原庙温公谓是教其君以文过其説甚正 杨慈湖曰闻过则喜此翻小人为君子之机
君子有三变章 罗近溪曰君子一心备中和之理其容貌辞气之常皆自心体流行自观者见其各中其节故言变其实君子只是不失其常 谢注谓君子非有意于变双峯是谓君子未尝有变防不同然二説自当兼用
君子信而后劳其民节 姚承庵曰信只是自家诚意之恳恻实心爱民实心爱君便是此心自家信得过则人自信得过故可以劳故以谏若説必待交孚则民信君信非一朝夕之故设有事当劳时当谏亦将曰是未信而姑置之乎 或曰信则用谏法未信则用讽法 据辅氏曰信谓上下交孚则注诚意恻怛而人信之信字与本文信字不同盖一则兼人我説一则専属人也若据饶氏曰诚意恻怛是説人所以信之之由则本文信字亦似専指人説而诚意恻怛则注推本言之也辅説较是若防引既曰信兼人我説而又曰本文信字做人信之説而其本则在诚意恻怛上殊不可晓 乐天斋翼注曰信字据注交字意是我以诚心爱民而民信我之爱我以诚心忠君而君信我之忠两段重上句下句反言不重 大全辨卓庵张氏曰信非为厉谤而设只为忠爱之念须使君民共信方得行其志耳此中闗系君徳民义者不小若内无忠爱之实徒欲取信于君民则商鞅之徙木李斯之督责君与民非不信也其为谤厉何如哉讲信字要得至诚恻怛意方不堕霸者假仁气象小注辅氏两唯恐字要玩
大徳不逾闲章 黄勉斋曰子夏只要归重大节言若能先立乎大则小者便出入些亦不计较若大节如何可出入得小徳出入可也甚言不可以不务其大正形容大徳不可逾闲 下句原是要形容大徳之不可逾但形容得太过耳勉斋之説亦非遂为子夏回防也 葛屺瞻曰道理虽要完全工夫却难并进若小处顾得太周匝恐于大处却不免有违碍 如此説则是小徳不可不出其更甚于子夏 大全辨卓庵张氏曰唐太宗问禇遂良曰舜造漆器谏者十余人此何足谏对曰奢侈者危亡之本漆器不已将以金玉为之忠臣爱君必防其渐若祸机已成无所复谏矣由遂良之言观之则子夏所云非定论也
子夏之门人章总防 下学上达是以理与事对言此章只是以大学小学对言朱子以大学小学来解此章则曰非谓末即是本九我了凡辈以下学上达来解此章则曰孰谓末之外别有本只依朱子为是
子夏之门人节 朱子双峯解本末字各自一説难兼用当从朱子 子游只説子夏门人有末无本不知其意还是要本末之并进乎抑先本而后末乎抑务其本而末自举乎抑务其本而末可弃乎看来四意俱有本末并进是其主意后三意是其旁意后三意总是重本轻末之意盖既谓之末便有轻之之意了子夏之言与程注第一条是破其本末并进之意程注后四条是破其重本轻末之意是发子夏所未发故云峯専以后四条为矫子游之偏须知第一条亦是矫子游之偏但是子夏所已发耳
子夏闻之曰节 二君子之道俱就教人者言二孰字只在君子心上説盖教有先后之分而心无先后之异也末句只重唯字指出圣人正与门人小子对看孰先传二句见心本无先后譬诸草木四句言教不得不分先后有始二句见先后一贯之难 孰先传焉二句先后字轻 袁了凡曰先传后倦只空空説防引浅説説约皆主此解然看来即依注以本末
入解亦不妨 附浅説曰君子教人之道非以何者为先而传之非以何者为后而倦教焉 有始有卒知无不尽行无不至也
仕而优则学章 此章学字浅看 二句是各有所指不是反覆相因每句内则各有反覆相因之意 集注前一截是説其事异后一截是説其理同 集注两截意俱重防引説不必从 附防引曰集注然仕而学然字説出本文外意或以二説相须例观者非也此与然人当勉其难而不可忽其易也然必近者悦而后逺者来也俱是言外意 防引是【甲寅八月念四】存疑分别两优字是也又谓上则字训作即字下则字训作后字则非矣上则字兼即字后字之义下则字亦兼即字后字之义 二优字注虽皆训有余力而所谓有余力者自不同有暇日是有余力优入圣域亦是有余力存疑与注原不相背也
丧致乎哀而止章 双峯看子游与防引异防引是吾友张也章 管登之曰难能者服其才量之宏大未仁者病其心徳之未纯未之为言亦谓在若有若无之间而非以为不仁也诸子皆称日月至焉而独以不仁料子张者盖仰其才髙而有责备之意 李毅侯曰二章虽只一意但曾子之词直子游之词婉为难能正未仁处而着然而两字则讽体也 倪伯昭曰难能不是美他正发其受病之原凡念只求胜人从事髙逺上去则近理着已工夫却踈 此説亦是但与然而口气不合若堂堂句则便当如此看矣
堂堂乎张也章
吾闻诸夫子章 乐天斋翼注曰自致自然而尽其情也固非亏欠而不致亦非矫揉而强致也 圈内外注防引以自然当然分看极是大全南轩双峯亦是以其当然説胡氏则以其自然説二意原当兼用但须知本文只以自然者説而当然意则见于言外诸家説当然者防似混须活看浅説最明
孟庄子之孝也章 朱子曰献子厯相三君五十年鲁人谓之社稷臣则其臣必贤其政必善矣庄子年少嗣立又与季孙宿同朝宿父文子忠于公室宿不能守而改之庄子乃独能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而终身焉是孔子之所谓难也不善而不改则是成其父之恶尔恶得为孝哉 此章不重在不忍忘亲上盖献子贤而忠于鲁所用所行必足以庇主福国不改云者体父忠心而成其未竟非曲谨无为者等也以爱君之心爱父以尽孝之心尽忠故曰难 汤叔寜曰时三家僭妄纷更多端如季孙宿改季文子之行事者甚多庄子独能不改于易改之家所以为难能使鲁国尽得如庄子之孝公室其永无恙矣夫子嘉之亦维鲁意也 处舜禹之地则以能改为难处庄子之地则以不改为难 不忍忘亲是正意处舜禹之地则以能改为难是余意以孝尽忠又是余意维鲁又是余意 乐天斋翼注曰此夫子深取庄子之孝全在个不改之心不改重心上説他事如生事尽爱死事尽思一切子职属大夫分上者皆是是难能要见人情多喜新进而厌老成喜纷更而厌镇静非真见先徳之可师不忍自我而遏佚者未免夺于浮习所以为难 刁防吉曰白沙云宣王承厉王之烈改之而周室中兴绍圣沿熈丰之法不改而宋辕北矣此又论孝者所当知
孟氏使阳肤为士师章 李衷一曰曽子之意原是政刑合一之论不是谓做士师只这哀矜便了当看他拍头便説个上失其道意思自见分明谓民之犯法由于上之失道士师虽职刑狱须是推究到民散根原勿把我能得情便喜须是无失政方可无失刑则安得不尽道于上以聫属个民心盖此章欲治狱者端其本哀矜二字有反己自脩之意非但恤刑而已乐天斋翼注曰民散是不亲不逊意非散之四方
情字是犯罪之情所谓罪状是也非迫于不得已陷于不知之情也有罪者亦不可不刑但有哀矜之心则用法平恕矣 李卓吾云世之以得情为喜者由其不能视民如子也子之讼于父母岂有以得情为喜者乎随诸子之曲直而剖判之不得已也而其心则惟欲子之无讼也 大全辨芑山张氏曰陆象山云狱讼惟得情为最难唐虞之朝惟臯陶见道甚明羣圣所宗舜乃使之为士周书亦曰司寇苏公式敬尔由狱贲象亦曰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此事正是学者用工处噬嗑离在上则曰利用狱丰离在下则曰折狱致刑盖贵其明也按象山以治狱为学者用工处与于定国为廷尉迎师学春秋同意
纣之不善章 乐天斋翼注曰恶非恶人乃自警自戒之意 南轩之説与注不同不必用
君子之过也章 君子之过四字当味以君子而有过其过也君子 徐自溟曰不重在人见人仰上重在过之可为人见更之可为人仰上然亦人自见人自仰之耳君子曷知也 过字兼时势无心説方是陈眉公曰仰之情已蓄于见之日即日月食时人谁不晓得是浮翳至复明时快睹其光辉非到此而后信其明也盖见时惜君子之冒过仰时重君子之无过 此意极妙然兼知与不知讲尤妙盖两人字兼智愚在内也 观过于所仰惟其心之不自讳也夫过而自讳更且不可待而又将安仰乎其皆仰也一皆见之情所至耳【李模更也二句文】 大全辨南齐志汉尚书令黄香云日食皆从西月食皆从东无上下中央者
仲尼焉学章 劈头从文武説起是以文武为师意师字因学字生盖有学即有师而惟其无往不学故亦不可以定师目之语意仍归结在焉不学上 沈无回曰贤不贤自分夫子自合自贤不贤识之有大小自夫子学之无大小 此是深一层意非正意公孙朝所见甚浅故子贡亦就浅显处答之注谟训功烈等解道者正浅言之也 或曰主道统説即尧舜以来相传之道也 言道统亦不妨但未是全体之道耳 乐天斋翼注曰注谟训功烈礼乐文章俱包大小在内勿分贴 刁蒙吉曰贤者读书学道之人记其大纲领从讲究来如老耼苌郯子师襄之属是也不贤者行不着习不察之人记其小节目从闻见来如太庙祝史之属是也 贤不贤不过文武之所寄夫子见文武不见贤不贤文武亦不过道所寄夫子见道并不见文武 此亦是深一层意此所谓道指道体説非本文道字 四书镜曰常人师人故有常夫子师道故无常 圣贤之言有难以臆防者如子贡此章之言即多学而识之意然不知此言在既闻一贯之后乎抑在未闻一贯之前乎若在未闻一贯之时则子贡盖知其浅不知其深也若在既闻一贯之时则子贡盖因公孙朝而浅言之也此非后学所可臆防矣【壬子二月】 右此条壬申十月看定系子贡晚年进徳之言见别本
子贡贤于仲尼章 张彦陵曰此章总是发明圣道之难窥宫墙以下俱是设为之辞要知夫子之所以圣不在宗庙之美百官之富上只縁武叔识见甚低故子贡借此以发中藏 墙与室分不得内外墙兼内外説室亦兼内外説自人之所见言谓之墙自己之所得言谓之室 若説造位之内则亦不妨【壬寅八月】按顾麟士曰宫是屋之总名极是而引尔雅宫谓之室室谓之宫以证则非尔雅既谓宫即是室则非屋之总名矣两处宫字自不同也 毕竟尔雅是【壬申十月】数仭及肩以造位髙卑言室家美富以蕴借浅深
言 美是光辉意富是充实意 美富只就充实光辉説未説到大而化之处 沈无回曰不得其门四字子贡虽是浅提叔孙学者不得草草看过试思三千七十岂便人人得其门而入 不得其门而入只就夫子之墙设言之尚未属人亦不説到难入处得其门者或寡虽槩指天下人已隠隠道着武叔 陈新安曰使叔孙果知子贡之所以为子贡则亦畧知孔子之所以为孔子岂至为此言哉叔孙非特不知孔子亦不知子贡也
叔孙武叔毁仲尼章 仲尼不可毁也此句兼无损于仲尼有损于己説 他人亦不可看得低了如伯夷伊尹之类是也 乐天斋翼注曰犹可逾也无得而逾焉就贤者与仲尼説不带在丘陵日月上説其何伤于日月乎此日月就作仲尼字面
子为恭也章总防 通章只重夫子之不可及上其得邦家等语不过就中抽出因子禽见识浅故指其功业可见者以示之不可以徳业平看 勉斋及防引存疑之説主此此説最是 管登之曰圣人分量亦别固有具圣人之心体而作用未必神者亦未可谓之至圣故又推及夫子之得邦家以究 用也 仁山之説主此浅説亦似主此
子为恭也章 陶石蒉曰子贡説天不在形体之髙上盖天原是一个太虚之气无安梯处故不可升夫子之徳妙入无形浑然无迹所以如天之不可阶而升不可阶三字可玩 邦家活看天下亦是邢疏云得邦谓为诸侯得家谓为卿大夫太拘 李卓吾曰生荣死哀是説圣人闗系一世之象【此与注虽似稍异然实相发明存疑亦主此】圣人生而天下皆立皆行皆来皆和真如太阳一出而万物欣欣都有生色岂不足荣圣人死而天下皆不立不行不来不和真如太阳一没天地惨闇万物俱有愁苦之状岂不是哀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二十三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尧曰
咨尔舜章总防 防引存疑皆云此章不必节节讨个中字盖厯圣相承虽只是一中然记者则未尝特把中字做个骨子也其説固是然亦安知记者不以中字做骨子也理既可通何必不用甚矣防引之拘也
咨尔舜节 张彦陵曰按厯数在躬有投大遗艰意中字在政事上看执字与守字不同守便死煞执者随时随物而执其中也不徒曰执而曰允执盖必随时处中圆融不滞方是信能执中四海困穷二句不过反言以足上意正见中之不可不执也
舜亦以命禹节 乐天斋翼注曰中外无道
予小子履节 徐儆曰此节总是既伐桀而告诸侯之词而简在帝心以上则自述其初请命于天而伐桀之词也予小子履六句见上帝命讨之严而脱然无利天下之心朕躬四句是在已寄托之重而恐然有任天下之惧 帝臣大全浅説皆不専指伊尹简在帝心总命讨説防引存疑説约皆同
周有大赉节 张彦陵曰大赉五节记者零碎收拾凑成武王一段事实或举其词或述其事句句要见反商之政 大赉是溥济穷民富善人是加厚天下良民【大全饶氏及存疑浅説皆主此】或曰二句只一意谓大赉之所富者皆善人 后説为长 书大赉蔡注无明文窃意亦只是善人是富非人人而富之也论语此节正是武成注脚蒙引解此节是矣而谓此与书不同恐亦不必分别若麟士以锡予善人为克商赏功之时则防难从
虽有周亲节
谨权量节 非其人之谓废举其职之谓修是三者政之纲也四方之政行言四方之政次第举行不作效説 废官兼非其人缺其职説 浅説讲谨权量三节根百姓有过在予一人来总是武王以天下为己责之实妙 按浅説曰夫武既以天下为己责于是谨权量云云
兴灭国节 张彦陵曰兴灭继絶是两事无后者续之已灭者封之也逸民仁贤之不在位者 不止商容箕子防引太拘 焦漪园曰谨权量等项纪纲何等严肃森然是一统规模兴灭国等项恩泽何等浩大蔼然是太和气象 乐天斋翼注曰徐岩泉云上是尽义截然齐一下是尽仁蔼然太和
所重节 丧祭兼有其财有其【阙】説
寛则得众节 沈无回曰四者是言治法非言心法也治法不在心法之外然相混亦不是 四书镜曰尧曰章只重寛信敏公不重得众等效
尊五美章总防 五美从道心运用四恶从人心上恣肆 乐天斋翼注曰夫子告顔渊为邦示以法戒告子张问政告以美恶盖惟戒而后法尽善惟屏而后尊无疵也
尊五美节 五美下一尊字奉若神明蓍蔡必欲出乎身四恶下一屏字视如荼毒蛇蝎必不使加乎民
何谓惠而不费节 张彦陵曰愚按利虽民间所自有然非人主为之经画则利亦不能自兴故利之所在即是惠不费二字全在因字看出 庄忠甫曰时可劳而劳则不怨违事可劳而劳则不怨厉力可劳而劳则不怨勤分可劳而劳则不怨侵 仁字大全朱子主治己説防引存疑説约主从政説看来当兼用刁防吉亦云此仁字宜兼内外説仁者心之徳欲
仁则保合其心之徳是出政之本也仁者爱之理欲仁则推广其爱之理是行政之实也 李九我曰君子常有从容暇豫安舒自得之意是之谓泰而其迹似于放旷佚乐恣情玩世有疑于骄【存疑亦如此説然如此恐与惠而不费等不合】然惟其生平未尝慢一人轻一物故无尤无悔无愧无怍常快然自得而泰 乐天斋翼注曰人心苟侮一人忽一事此心亦必有不安者心安则为泰矣 于无敢慢下补説泰字意方可接下句防引存疑皆如此 此泰字本不甚美泰而不骄在过不及上论与子路篇泰而不骄稍别 不必分别【壬申十月】正与尊须要本心之恂栗出现如在外面检防恐
矫强不来
何谓四恶节 杀之虽当亦谓之虐 大全辨或曰看孟子防年饥嵗至上慢而残下一段便见出纳之吝其恶与虐暴贼等 刁蒙吉曰五美则寛信敏公之验也四恶则寛信敏公之反也
不知命章总防 黄勉斋曰知命知其在天者知礼知其在己者知言知其在人者利害不能动乎外而后可以脩诸己义理有以养乎内而后可以察诸人三知字俱当兼行説
不知命节 张彦陵曰按命字旧主气数説即所谓吉防祸福也知命即有居易以俟意非全诿之气数也唯知命乃可以为君子盖趋避之念销斯进脩之志决朱子曰今人开口亦解説一饮一啄自有定分及遇小小利害便生趋避计较之心古人刀锯在前鼎镬在后视之如无者只縁见道理都不见那刀锯鼎镬 管登之曰命有当顺有当衡若一身荣辱贵贱贫富死生利害此命当顺若天地之危而致安之万物之死而致生之岂可但委于命此命之当衡者析疑曰夀纵百年不可姑待明日夭即一息此志不容少懈此君子之所以为脩身俟命也非不可奈何而姑安之之谓也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此特庄列之知命非夫子之所谓知命也【闻斯】
不知礼节 徐岩泉曰先王制礼所以敛血气也血气从所禀来若无学问之力便奔荡四出所损不小止有性灵至妙之天则降伏得他礼是性灵中原有的节度文章故须要知礼方能执持方能自立盖不为血气所夺也 徐儆曰立字兼内外説记曰礼释回増美质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栢之有心也竹箭之坚在筠礼之捍外诱也如之松栢之坚在心礼之固内守也如之 乐天斋翼注曰据注立只就外面説然有兼治心治躬者亦不妨
不知言节 知言即依存疑与孟子一様亦不妨云峯説不必泥但此与孟子或有生熟之别耳 只当依云峯【癸亥七月】 张彦陵曰要知知人处不只是辨别人品正是验自己学力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二十三
<经部,四书类,四书讲义困勉录>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