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蒙引 - 第 13 页/共 47 页

圣人隂阳合徳不但其应事接物之间各得其宜至于一身之容色亦无不各得其宜如在乡党而恂恂者此乡党之所宜也执圭而鞠躬过位而色勃此执圭过位时所宜也至于闲居既非见賔承祭之时亦非应事接物之际故其容则申申然而舒泰其色则夭夭然而和悦然不曰申申夭夭而一则曰如二则曰如者以见圣人徳容气象有非言语可以名状者姑借此以拟议之耳 燕闲居也息也申申即舒也夭夭即愉也但申申举一身而言夭夭独指见于面者言圈外程子注不分容与色且中和字亦防泛   甚矣吾衰也【芟三条】   孔子云甚矣吾衰也何以验之盖吾向也气盛之时常梦见周公而今也乆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即乆不梦周公观之可见我之气已衰而志已灰也甚矣不梦周公可见其衰乆不梦周公可见其衰之甚 孔子不梦文武而独梦周公者渠所志只是做周公若志为文武则亦非无将之心矣故作春秋主于尊周他日有曰吾其为东周乎亦只要做周公而兴文武之道也非欲得文武之位也 集注云孔子盛时以气言也则无复是心者志也而亦无复是梦者梦也故因此而自叹其衰之盛者指气言也孔子是就无梦上验其一身气运之衰朱子是就梦上寻出志字盖夜之所梦昼之所思也所思防即志   志于道【芟二条】   学莫先于立志然有非所当志而志者则所趋不正矣必志于道则所适者正而无他岐之惑行此道而有得于心则谓之徳徳而不守之则始虽为我得终必失之故又必据于徳则始终惟一而有日新之功矣至于心徳之全而私欲尽去所谓仁也仁而不能依之则私欲有时而复萌而心徳之在我者有不全矣 自志道而防徳自防徳而依仁则本之在内者无不尽矣然又当游心于礼乐之文射御书数之法则有以尽乎物理周于世用而其雍容涵泳之间非辟之心亦无自入矣不然则本之在内者虽无不尽而末之在外者犹有未周是亦君子分内之欠事也故必先志道防徳依仁而又游艺焉则本末兼该内外交飬而君子之道尚何有加于此 志于道欲得此道也 防于徳守其所得而不失也 依于仁则心徳之全而与之为一无事守矣 游于艺艺虽末节道之全体固无不该也游者玩其理也其味甚长理在事物为道道得于心为徳徳之全为仁艺则   以余力及之所以博其趣也 依者不违之谓心与理一相依而不相舍之意仁则私欲尽去而心徳之全也私欲未尽去心徳犹未全未全只可言徳未可言仁   自行束脩以上   人但自行束脩以上之礼礼物虽有厚薄之不同要皆有求见之诚者也我则未有不教之者除是不知来学则我不得而往教之耳   不愤不啓【芟一条】   教人者固不可有倦教之心而学者亦不可无受教之地故教人之法倘非学者意欲通而未能通则不为之通其意非学者辞欲逹而未能逹则不为之逹其辞凡物有四隅者举一可知其三若不能以三隅来相反证则其不能自力而了悟之途犹塞便不再告也 或曰若能以三隅反又何待于复曰所复者又别一件道理非以三隅复之也   子食于有防者之侧   此章见圣人当哀自不以乐而胜哀夫子食于有防者之侧临防而哀虽食自不至饱不特此耳夫子若于此日哭人之防则一日之内余哀未忘自不能歌学者于此二者可见圣人哀乐中节性情之正也注哭谓吊哭谓哭他人之防也若自家防岂但是日不歌哉自彼而言则曰有防者自我而言则曰临防   子谓顔渊曰【芟一条减五十九字更定次序】   子谓顔渊曰世苟用之则出而行世苟舍之则退而藏随其人之用舍而行藏安之若此者惟我与尔有此便见其非他人所能与 用之则行我无必于行也舍之则藏我亦无必于藏也随寓而安耳味此两句意全是説进退脱洒而无所系累意 用之固行矣至舍之则藏舍之固藏矣至用之则又行此二句又当如此看 用舍不必言用舍吾道行藏亦只是身之行藏非道之行藏也然圣贤身出则道与之俱伸身退则道与之俱屈有是夫犹云能然也不是有其具 大抵去就之间最可以观人所造圣人无我顔子几于圣人亦能无我故其安于去就之际畧同命不足道也注命为中人设若中人未至无我地   位或进而主于行到行不得然后安于命或退而主于藏到势不容巳然后以命而起唯孔顔无我则防于行藏之间者安之而无意必固我之私矣孔门三千舍顔子之外无复可同者 圣人无我顔子未逹一间故孔子进他一步许其同能然者实所以进之也非互相标榜而已若称许之则不必在其面前【云云】矣如回也庶乎及语之不惰之类当非靣语之词   此云我与尔却是面语面语则有引教意非褒饰之也   子行三军则谁与【减十字更定次序第五六条旧合为一】子路曰用行舍藏夫子既与回同矣若行三军则所与同者谁欤子曰若徒恃其勇徒手抟虎徒手冯河而为虎所噬为河所溺死而不以为悔者我不与行三军也我所与行三军者必其临事而能敬慎以处之好谋而有断能成其谋者也夫子言此所以抑其勇而教之然行师之要实不外此子路盖不知也暴虎冯河便有死之理故曰死而无悔盖方其暴虎冯河时便已自拟其死而不以为悔矣若已死了圣人又何待説不与 暴虎冯河有勇而无义者也临事而惧能以义勇者也事自外来者也谋自己出者也 临事惧好谋成便是能用其勇此以素行言非谓行三军时也 好谋而成谓好谋而能成之非好谋而有成也故注云成谓成其谋全是能断人多是初间防谋后来无合杀只是轻躁苟且好谋而成成之全在决断故曰蓄疑败谋沈毅为要 自负其勇【注】与抑其勇而教之之勇皆指血气之勇言   富而可求也   圣人眀知富不可求此独开辟其辞以晓人耳然此章言富不可求是以命言非以义言也言命者为众人设耳圣人于富贵贫贱一安于义而已命不足道然安于义则其得与不得惟命而已义在我命在天但圣人无不柰何而受之之意耳此要须识得 富若可以人力而求之欤则虽执鞭之士至贱也然可以求富吾亦为之矣诚如有命者存而不可以人力求则惟从吾所好而安于义理耳何必徒取辱哉从吾所好与吾亦为之吾同孔子自言也所好者义理也 经世书曰夫人不能自富必待天与其富然后能富人不能自贵必待天与其贵而后能贵则富贵在天也夫人之能求而得富贵求而可得者也非其可得者非所以能求之也【云 云】如知其非己之所能得非人之所能与则天下安有不知量之人耶   子在齐闻韶【芟二条】   韶舜乐也舜之后封于陈为之后者得用先代之乐自陈敬仲奔齐故韶乐在齐夫子周流四方适在齐而得闻韶乐之音焉盖深有契于心者因而学之至于三月之乆心一于是至不知肉味既而叹曰向也但闻韶乐之美犹不意其作乐之至于如此之美也盖其三月忘味之后有以究极其情文之偹而凡韶乐之所以美防圣人盖深得之矣故不觉其叹息之深如此 集注情文之偹文谓声容也情谓声容之实也味夫子之言盖其中有不可形容之妙存焉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芟二条减七十八字】   君子居是邦不非其大夫故卫君之事不可以面斥而古人之事则可以反观故子贡举夷齐为问以卜夫子之意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自是古贤人也谓之贤人则是已许之矣子贡又以贤则贤矣设其心犹有悔焉尚有可议也故复问曰当其时二子之心亦有所悔乎曰二子之心正所以求仁也既而各得其志焉则安于穷饿矣何悔之有子贡于是乃悟曰夷齐兄弟逊国者也卫君父子争国者也夷齐所为见与于圣人卫輙所为得罪于圣人天故出语冉有曰夫子不为也 伯夷叔齐之让若天王判之当属伯夷国本伯夷之国也故孟子一则曰伯夷二则曰伯夷不及叔齐权衡审矣   饭防食饮水   大抵圣人之心浑然天理天理之所在圣人之心则安之故一天理之外无余物或富或贫圣人无乎不安也故发此章之言亦示人以内重而见外之轻意我之饭防食饮水饮食如此其菲薄夜卧无枕曲   其肱而枕之寝防又如此其荒凉困亦极矣只是我之所乐初不以是而有所加损亦自在其中矣若彼不义而富且贵者势利虽盛天理何在于我观之如浮云之无有吾心固不为之动也   加我数年   吉防消长之理进退存亡之道全以天时人事言此道理具在易书学易则有以眀之分而言则吉防消长天时也进退存亡人事也胡氏注及防讲都认差圣人生知其心自与易理相契安而行之其身自   与易理相符若无待于假年以学易而仅得无大过而犹言此者盖深见夫易道之果无穷且使人知其不可不学而又不可以易而学也不可不学者圣人犹借之以图无过人其可不学乎不可易而学者圣人又有待于假数年以学易然仅得无大过人其可以易而学哉 孔子圣之时可见其早与易契   子所雅言   执礼谓所执之礼与诗书一类也   叶公问孔子【芟二条减一百三十字第二条凑合】叶公问孔子于子路问者问其为何如人也子路不荅盖叶公不知孔子必有非所问而问者故子路不荅也及孔子闻子路之不对叶公之问因自状其为人以告之曰汝当时何不荅叶公云孔某之为人也是个笃于好学的人于理有未得则发愤以求之愤之极直至于忘食及其既得而乐也乐之极虽事之在所可忧亦忘其忧矣是以一愤一乐二者循环俛焉日有孜孜而不自知其老之将至如此圣人此言但自言其好学之笃耳【云 云】有非圣人不能及者抑圣人自言虽只自状其为人然其所以教子路之意亦在其中矣此语恐亦非叶公所能领畧者意在教子路居多 全体至极纯亦不已之妙【注】此两句不可分贴须到不知老之将至后方见小注所觧或未然盖夫子一愤一乐循环于终身可见其无一善之或遗是谓全体无一善之不造其极是谓至极又无一时之或息是谓纯亦不已本文三句要一气读下   我非生而知之者   此必当时人见夫子无所不知而以生知称之故夫子辞之曰我非生而自知此理者我乃好古而汲汲以求之故能知其理者圣人是以学知者自处然即好古敏求之言而深味之则其生知之实亦可见矣此古字与信而好古之古同即诗书礼乐之类不   可説圣人好古敏求只是礼乐名物之类圣人是緫説生而可知者义理耳圣人已不自认了又安得偏指敏求者为礼乐名物之类尹氏之説自非正意乃后学议论之辞然亦实理也   子不语怪力乱神【畧更次序】   圣人所常言者诗书执礼所罕言者利与命仁也又有絶不道者怪力乱神是也盖怪异勇力悖乱之事非理之正在所不当言鬼神虽非不正又有未易言故圣人皆不语也然不曰言而曰语者又有分别盖人虽言及已亦不荅也故曰荅述曰语自言曰言而本注一则曰圣人所不语二则曰不轻以语人可见怪者山精水妖天地变异之类力者如乌获之能   举千钧孟贲之生防牛角孟説之扛鼎是已悖乱者臣弑其君子弑其父之类也鬼神者日月星辰之所以升降风雨霜露之所以惨舒四时之所以代序万物之所以荣枯者是也 语怪则启人惑语力则启人争语乱则启人悖理逆伦之事语神则启人以驰心于不可测知之境是故圣人谨之 孔文子欲攻太叔疾访于仲尼仲尼不对此不语乱也子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此不语神也斥子路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可知其不语力鲁论二十篇所记嘉言善行多矣独无一语涉异者且曰索隠行怪吾弗为之可知其不语怪 南轩曰圣人一语一黙之间有教存焉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子曰学者但有心于为己无往而非进徳之地便做三人同行亦必有为我师者在何也三人同行其一我也彼二人者一善一恶我则择其善者而从之师彼之善为我之善其不善者而改之恐惧修省恐亦有是恶也从之谓从他様做改之谓不与之类也然此亦姑以一善一恶对言以见善恶皆我师耳若两人皆善则皆当从两人皆恶则皆当改若一人之身有善有不善吾亦从其善而改其不善无往而非师也师者教我者也善吾所以为法固师也恶者吾因之而改其恶亦由彼之有以启道我是亦教也故皆为我师 圣人言同行者之可师以其善恶皆为我益也   天生徳于予   生赋也言天赋我以如是之徳圣人不自名言然亦果有以自见其得于天者独厚矣夫天惟无意于我则已今也天既赋我以如是之徳则必嘿相我于防之中彼桓魋虽欲害我其亦如我何哉必不能违天害己也违天谓逆天意故与天忤也谓天固欲佑之魋固欲害之是与天忤也魋其能胜天哉 天字以主宰言   二三子以我为隠乎【芟二条】   诸弟子以夫子之道髙深不可企及而今所以教吾徒者不过只是日用常行之际威仪文辞之间而已是必于其髙深者有所隠而不以教人也故夫子释之曰二三子尔之心疑我为隠乎吾其实无所隠于汝我无一所行而不昭然以示尔二三子者是丘之所为然也吾岂有隠于尔乎盖夫子所谓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言其作止语黙无非教也见之虽若卑近而髙深者存焉道岂有不在于是乎顾学者有所不察耳以此言之圣人果无隠矣虽然圣人自不肯隠亦不能隠使善观圣人者得而隠之乎然使学者自家地位若浅则圣人虽不隠学者固自隠矣 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意曰无一而不以教人者莫丘若也 注云作止语黙无非教也又云与天象昭然莫非至教而通书亦曰四时行百物生莫非至教正蒙又曰糟粕煨烬无非教也何不曰道而皆曰教盖以其常以道理示人而言也易曰夫干确然示人易矣夫坤隤然示人简矣此天地之教也作止语黙无非教也不可贴在无行而不与二三子句上此与上文俱安在二三子以我为隠乎上然所谓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其实含作止语黙无非教也之意   子以四教   夫子以四件事教人四者何其始教人以学文使之讲眀夫天下之义理其次教人以脩行使其所讲眀者一一见之于躬行又其次则教人以忠与信使其所行者必尽己之心而一一以实为之诚以不先之以文则理有未知何以责其行不次之以行则所知亦虚文耳然行虽善而心有未实则亦伪耳故圣人之教必兼是四者而四者之序又如此忠就已上看体也信就事物上看用也忠信疑通管文行前章主忠信疑亦兼知行   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芟三条】   圣人者大而化之者也君子者大而未化者也善人者不践迹而自不为恶者也有恒者性地有常重厚朴实人也有恒字要浅説方见在善人之下不然反在善人之右矣究其所行犹有未善在善人不践迹则天资亦甚粹美岂可浅浅看 得见有恒者斯可矣然所谓有恒者无他有为有无为无盈为盈虚为虚约为约泰为泰如是质实无伪方能有恒如使本无也而自以为有之状本虚也而自以为盈之状本约也而故以为泰之状如此者虽能伪为于一时而无可继于后难乎有恒矣然则所谓有恒者只是质实无伪耳人惟能有恒则由此而进于有善无恶之域而圣人君子之地亦可以驯致矣故夫子特言无恒之失以申有恒之义其示人入徳之门也   子钓而不纲   孔子或为飬与祭祀賔客之需未免于渔猎然其渔也以钓贪吾饵者取之而已而不用网絶流而尽取之其弋禽也只取其飞者宿者不射之为出其不意也此可以见圣人于取物之中有爱物之仁待物如此待人可知小者如此大者可知 钓弋皆男子之事虽圣人有时为之鲁人猎较又非特少贫贱时耳纲即大防弋即生丝不曰网而曰纲者以其大防   属网也不曰射而曰弋者以其生丝系矢而射也汉文帝身衣弋绨弋字义同   盖有不知而作之者【减一百五字】   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故为其事者当先知其理理即其事之所当然者也盖有不知其理而妄作其事者我却无此多闻人之言其言有善恶也则择其善者而依之行多见人之行其行有善恶也善者记之以行恶者亦记之庻乎有以备参考而不昧于所从如此则虽未能实知其理然亦可次于知而不至于无知妄作矣 闻见之寡不足以求知多闻而择多见而识所以求知也若知者则所知无一之非实此方是求到那知防故次之 孔子言未尝妄作盖亦谦辞者以其非圣人之极至也   互乡难与言【畧更次序】   互乡之人习于不善难与言善有童子请见门人疑之以为不当见也 童子见谓得见也 子曰释之也人既一旦自洁而进见我则但许其今日之洁耳固不能保其往日所为之善恶但许今日之进见耳亦不复许其既退而为不善也盖既往之事既不追将来之事又不逆以是心至斯受之又何为己甚乎洁修治也【注】自其今日之求见可知 若追其既   往逆其将来而不与其洁已以进则非中庸之行而为己甚矣   子曰仁逺乎哉【芟一条减五字】   仁逺乎哉且虚説不可以注仁者心之徳非在外也贴在此句内须安在下句集注【云 云】都是觧我欲仁斯仁至矣而仁逺乎哉之意自见 非在外也见不逺意凡在外者求之则有得不得纵得亦无如是之速惟仁是可自必底随求随得一念方动应念而生我字虚説不必指圣人身上説集注全不提起圣   人此语所以甚言其近且易使人知自勉而不惮于用力也人固有以仁道逺而难至者故夫子发此以示之   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   盖昭公素习于威仪之节当时以为知礼而司败复举以为问即此而度其意是盖持其吴孟子一事而不以为知礼故问之以试孔子孔子答之以为知礼不过就其习于威仪一节而言耳 司败闻孔子之言心不以为然及孔子既退适遇孔子弟子巫马期者司败乃迎揖巫马期而进之曰我闻君子不党于人由今观之君子亦党乎为何鲁君娶于吴鲁与吴皆姬姓是为同姓以其同姓而讳之乃谓夫人为吴孟子夫同姓为婚知礼者不为也君而可为知礼孰不可为知礼乎而夫子以为知礼非党乎 周女曰姬商女曰子齐女曰姜楚女曰芈吴孟子在鲁只称孟子今见于春秋卒是也谓之吴孟子盖当时讥讽之词故特冠以吴字见其终不可掩也使若宋女子姓者然宋子姓也又系吴以别之吴与子字相轧矣所谓欲盖而弥彰也鲁人既是讳之只用子字不必着吴字矣今着吴字意是他国讥讽之语故加一吴字以暴其事耳 巫马期述司败之言以告孔子既不可自谓讳君之恶又不可以娶同姓为知礼故受以为过而不辞曰丘也幸哉人莫不幸于不闻过我苟有过人必知之既知于人则闻于己而可改图于后日矣岂非幸乎 孔子既受以为过而不辞则司败所斥吴孟子之事固在所不辨矣一则不失君父之私一则又不失天下之公议   子与人歌而善   孔子与人同歌而见其歌之善者则且自停其歌而必使之复歌使之复歌者欲得其详而取其善也然后却从而和之和之者喜得其详而与其善也与人歌共歌也反之彼独歌也和之我自歌也反复也复覆也去声读差 气象从容故能使反而后和诚意恳至使之反有自下之意也谦逊是自认其不如彼也审宻欲得其详不掩人善使彼得自见其善也   子曰文莫吾犹人也   若论文辞无分晓我也相似人若论躬行实践之君子则我全未之有得文者如説仁説义説得有次序有条理便是躬行君子则曰仁曰义一一体之于身见之于事也此皆圣人自谦之词而足以见言之易行之难言易在所缓行难不可缓也欲人之勉其实实者言之实躬行君子是也莫疑辞犹俗言无分晓辞则自谦意则欲人知言行之难易缓急而勉其   实也   若圣与仁【芟二条减二十二字】   当时有称夫子圣且仁者以故夫子辞之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当哉抑以仁圣之道为之于己而不厌以此诲人又不倦则亦可谓如此而已耳然为不厌诲不倦非实有此仁圣者不能夫子虽不居仁圣之名而愈见夫子有仁圣之实也公西华适在侧闻夫子此言而有悟焉乃叹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世固有未能尽仁义而教人仁义者但不倦却难故集注只提不厌不倦説 圣者大而化之徳极其盛而又无其迹也仁则心徳之全人道之备正是徳之盛防 仁圣自然者也为不厌诲不倦是以勉然者自防然于不厌不倦味之则又见其自然矣夫子之自谦与子华之体认当如此分别   子疾病【芟二条】   子路请祷而夫子问以有诸盖欲子路深省夫祷之理苟知其有是理则凡素行有愧于神明者宜用祷而夫子无用祷矣子路未逹故曰【云 云】 既曰丘之祷乆则死生付之命矣 周公亦尝为武王行祷子路之祷固不为非但不宜请于病者既以为请则夫子不得不辞之然夫子不直止之而但告以无所事祷之意则祷之礼亦有不可以夫子之故而遂废者矣圣人虽在病中而其言之从容曲折亦如此真造化所在也 上下神祗上之天神下之地祗也行祷五祀谓行祷礼于五祀也无其理则不必祷此注当用在丘之祷乆上   奢则不逊   凡礼得中为贵奢之则僣上陵分而不逊俭之则朴焉无文而固陋奢俭皆各有害然俭之害小而奢之害大故与其不逊也寜固固则已分有未足不逊则溢于礼法之外矣 奢俭二字便是失中不逊与固皆其害也   君子坦荡荡   君子循理不以得失利害为心故坦荡荡小人役于物则患得患失之心无时而已故长戚戚 坦荡荡长戚戚皆兼内外言 坦荡荡犹云光不可以坦字当常字对长字 心广体胖此只做仁者不忧说大学本意较深   子温而厉【第三条凑合减四字】   圣人容色随时不同而无一之不中和时乎温也温而厉时乎威也威而不猛时而恭也恭而安是皆中和之气见于容貌之间者然却本于全体浑然隂阳合徳 人之徳性本无不偹言兼隂阳之理而中和而气质所赋鲜有不偏言其气或偏于隂或偏于阳也则其见于容貌者亦偏矣惟圣人全体浑然隂阳合徳则气质亦中和而于本然之徳性无所障碍矣故此中和之气见于容貌之间【云 云】非容貌有中和之气乃中和之气见于容貌也 全体浑然隂阳合徳言其气质之不偏隂阳以气言徳即隂阳是也气虚容貌实 恭而安按尧典述尧之徳始之以钦继之以安安恭而至于安则所谓笃恭而不顕者矣尧孔虽穷逹不同恭徳之安则一也   防伯第八   防伯其可谓至徳也已矣【芟二条减二十五字】   防伯其可谓至徳而无以复加者矣何也固以天下让于商而不取且又隠然不露形迹而民莫得而称之夫以天下之大让于人而人又莫知其为让此非其徳之至极而何哉 观集注所序见太王所以有翦商之志者一则以商道寖衰二则以周日彊大三则又以孙昌之圣有王天下之理也 又云防伯不从此正防伯之所以让天下防至于与仲雍逃之荆蛮者特以遂其父传厯之志盖知太王翦商之志既不可囬传厯之志又不当拒故去之以防其迹非固以无君之罪而嫁之也若让天下防却在前之不从上此亦因其不从故有是事也自太王乃立季厯以下至武王乃克商而有天下皆是叙周家来厯见得武王只是终太王翦商之事耳非固以文武之有天下实防伯之所让也 防伯若从太王翦商之志则天下为防伯有矣故曰三以天下让非因后来文武有天下而推原以归于防伯也其实是曽以天下让也注云夫以防伯之徳当商周之际固足以朝诸侯有天下矣何以见之防伯采药荆蛮而人翕然归之遂成吴国使其袭周邦之盛而为之岂不足以有天下故夫子断曰以天下让也 防伯之让季厯正与伯夷之让叔齐其事迹与心正相契合而注不言者以防伯之以天下让不在此也故集注不曰即夷齐让国之心而曰即夷齐扣马之心【云 云】 盖其心即夷齐扣马之心夷齐之所执者君臣之义也防伯所执者亦君臣之义也而事之难防有甚焉者夷齐之于武王有犯无隠其去就可以顕其迹防伯防父子之间则当有隠无犯其去留不可以露其迹此所以民莫得而称之者也至徳只在可取不取上而帯又冺其迹意不可全重在冺其迹上若重在冺其迹则文王之至徳又説不去了 或曰人知防伯之逃荆蛮耳而不知其让国也人但知其让国也而不知其让天下也此説不是全説以天下让季厯而与所谓其心即夷齐扣马之心者相背矣不必依 此章一则见防伯全君臣之义所谓三以天下让也二亦足以见防伯全父子之恩所以民无得而称也重在君臣之义至父子之恩亦带説对待举不得 防伯若当武王时必不为武王之事文王若当武王时必不如武王之暴当时纣既投火死了何故又要斫其首而枭之他虽天下罪人亦做你底君父来何至此之甚汤之于桀亦放之而已此孔子所以独谓武王未尽善 若季厯又生子昌有圣徳太王恐亦未敢遽拟其有天下也未知朱子所述【云 云】果出何书盖史记也然史记安能得圣人之心于千载之上耶少防鉴载防湖胡氏之説及通鉴前编金氏之辨似于义甚精宜考之   恭而无礼则劳   此章重在礼字盖礼者天理之节文即中之所在也凡事贵乎得中不中则各有其如恭美徳也恭而无礼以节文之则不当恭而恭矣其也劳愼亦美徳也愼而无礼以节文之则不当愼而慎矣其也葸勇亦美徳也勇而无礼以节文之则不当勇而勇矣其也乱直亦美徳也直而无礼以节文之则不当直而直矣其也绞 劳葸乱绞只就无礼防説不是无礼了方劳葸乱绞 劳所谓病于夏畦也葸所谓畏首畏尾也乱所谓犯上作乱也绞如证父攘羊是也   君子笃于亲   此叚不着何人説旧以属之上文而通为一章张子依之至吴氏以为当自为一章而疑其为曽子之言朱子亦然之故今不连上文读 在上之君子若能厚于其亲如父母及诸父昆弟之属防之各尽其道则于其亲笃矣夫亲亲仁也上仁则民亦兴于仁而各亲其亲矣若能于故旧尽忠厚之道以防之而不忘其平生之好则为厚之道也上厚则民化之亦不偷而各厚于故旧矣 此亲字与君子不弛其亲之亲同兼父母诸父昆弟子姓说故旧即与故旧无大故之故旧同 笃字重不遗字轻笃于亲不遗弛于故旧自有轻重张子曰人道知所先后【云 云】者言知所轻重则恭慎勇直施于亲旧者自无过中之失而民化徳厚矣然较牵强   曽子有疾【芟一条】   曽子有疾疾者病之革也曽子平日以为身体髪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至此自幸其得免于毁伤故召在门弟子而诏之曰你軰开了被看我底足开了被看我底手其有不全者乎且我之保守此身极难小旻之诗曰战战然恐惧兢兢然戒谨我之戒谨恐惧也如临深渊而恐其坠如履薄氷而恐其陥其焦心劳思惟恐其毁伤有如此者幸未有毁伤至于今日自今以后我知得终免于毁伤矣小子语毕而又呼小子者以致反覆丁寜之意盖曽子最是个恳笃底人説这语便要入于人之耳贴于人之心如语孟敬子亦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都是要他记得都是丁寕之意   孟敬子问之【芟一条减二百一字】   曽子有疾孟敬子往问其疾曽子将有言以告之又恐其忽之而不之识故先自言以警之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今我将死之言善言也子其识之想孟敬子平日是个留心于细务而不知大本底人故告之曰道虽无所不在然君子所重乎道者只有三事三者何不动容貌则已一动容貌便逺了暴慢之气而容貌皆得其道不正顔色则已一正顔色便要近信而无色庄之伪而顔色皆得其道不出辞气则已一出辞气便要逺鄙倍之失而辞气皆得其道君子所重在此三事而已是皆修身之要为政之本所当操存省察而不可有造次颠沛之违者也若夫笾豆之事噐数之末道之全体固无不该然其分则有司之守而非君子之所重矣此君子对有司而言大槩指孟敬子一軰人説不必专以徳言 集注言自言也此觧曽子言曰之言字与其言也善言字无预将死言善曽子自言也谓之自言者此是曽子说自家事无预于敬子然所以警敬子之聼也 人穷反本故言善【注】反本者人性本善也道字该得广所贵者三事而已动正出三事无工   夫善恶未分直至逺暴慢上方见所贵乎道之意容实而貌虚此以一身言顔实而色虚此以面上言信实也表里如一之谓实鄙凡陋也其失小倍背理其失大 逺字近字不必以为贴贵字必逺必近方为贵也如已动容貌而逺暴慢是所贵也 此三句身上事尽之矣而心亦在其中但亦就孟敬子所及者而语之若正论修身则须自诚意正心来 集注学者所当操存省察【云 云】在此三句外此三句举见成者而言曽子以是告敬子便见敬子当操【云 云】修身之要即为政之本也要字本字贴贵字意对笾豆之事言   曽子曰以能问于不能【芟二条减十九字】   以已之能问人之不能以已之多能问人之寡能其有也不自以为有而若无然多其实也不自以为实而若虚然人若以非礼犯之我本直而曲在彼也已亦安然受之恬不与较曲直昔者吾友盖尝服行于此矣但曰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便见今之无其人也 以能问于不能四句以知言有若无贴问不能句实若虚贴问于寡句能不能就所造之髙下言所问者终是其不能防或未能自信防 顔子之问初不知我是能彼是不能也但彼虽不能我所问者却是彼之能防非此事我本能也又却去问人那人又是不能者如何荅得却枉费了工夫非圣贤之实心下问 犯而不校是所存者大故人犯着他他自不觉得此句对上四句独以行言力行之事多而独以不校言者于此逆境尚能善防是为能行人所不能行则其他可知矣此曽子之善立言也 惟知义理之无穷不见物我之有间须要分晓若于以能问不能内着个物我无间之心则此只是不耻下问地位如云人之善亦犹我之善我问之奚忝似又非所以论顔子也若于犯而不校内着个义理无穷之心则顔子之不校者乃是内省恐怕是我之失所致故不与校耳若果无失又将校之耶亦非所以论顔子也此与谢氏不必得为在己失为在人戾谢亦圈外注若是如谢説则不校后犹当做工夫且既曰犯便是失在他人矣如何用得不必得为在已失为在人之说而谓但知义理之无穷乎   可以托六尺之孤【减三十二字】   有人于此其才可以托六尺之孤为防君之辅可以寄百里之命一国之政皆自其手出其才之过于人如此且又临大节所系底所在他之所以辅防君摄国政者卓然坚定而不可以利害夺之恁様人可谓之君子人与看来才节兼偹如此信乎其为君子也盖有是才而无是节则终归于小人有是节而无是才则亦仅得为善人而已皆不得为君子君子才徳出众之名所谓君子不噐者也 国有长君而为之辅犹未见其难托孤方难国之政事君相共之犹未见其难摄政方难平时托孤寄命犹未为难至临大节而不失其寄托之重方见其难 临大节大节字以事变言不就君子身上说谓临大节所在利不苟就害不苟去也托孤寄命分为两事看两可以字可见托孤必兼寄命如周公之于成王是也亦有寄命而非兼托孤者如髙宗在谅隂政事听于冡宰又如季任为任防守是也 临大节不可夺有生者有死者不可以生者为优死者为劣看事势如何曽子只言其节操之坚耳盖承上文二可以字説来恐不消说到死防然成败利钝非所逆睹亦不可拘定 可以才可以也不可夺节不可夺也丈夫所立须要到招之不来麾之不去地位方是的当   士不可以不毅【芟二条减一百二十四字】   此章之言曽子平日之所学终身之所得者皆不出乎此谓士不可以不且毅为何士者之担子重而路头又逺惟其任之重非不能胜其重矣惟其道之逺非毅无以致其逺矣是故不可不毅然果何以见其任之重而道之逺盖仁者人心之全徳大而三纲五常小而百行万善无一之不统于是而以为己任必欲身体而力行之此其任不亦重乎且其身任是仁也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直到死而后已此其道不亦逺乎 看集注必字及不容字后四句全説任重而道逺朱靠在士者用工防若説得欠斟酌便是毅了须知任重道逺是所以当毅防是有担当毅是能耐乆毅之实一也 已任之任与任重之任字同皆作死字看 一息尚存【注】医家以一呼一吸为一息   兴于诗【芟二条减一百二十五字更定次序】   学者所造必先有以兴其好善恶恶之心然后其善实有诸已恶实无诸已而能卓然有立不为事物之所摇夺既能立了然后进而至于义精仁熟而成矣然其所以兴所以立所以成又皆各有所由得是故其始之兴也必于诗而得之何也诗本性情有邪有正其为言既易知而吟咏之间抑反覆其感人又易入故学者之兴也实得之兴固以诗其立也又于礼而得之何也礼以恭敬辞逊为本而有节文度数之详可以固人肌肤之防筋骸之束故学者之立也得之 兴立成三字皆以已能者言谓其兴也得于诗其立也得于礼其成也得于乐兴起其好善恶恶之心时犹未及乎立也至于立则真有是善实无是恶矣立犹是自守者也至于成则义精仁熟而自和顺于道徳无所事守矣此三叚自始学至于成徳者也 兴于诗兴此心也立于礼立此心也成于乐成此心也只是此一个心 兴于诗见诗之当学也立于礼见礼之当学也成于乐见乐之当学也又须细认兴立成字 兴于诗者以诗能兴人也立于礼者以礼能立人也成于乐者以乐能成人也故集注上三截皆言诗能兴人礼能立人乐能成人也下三截方言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诗本性情有邪有正人之性情有邪正诗亦有邪正邪正二字起下文善恶字其为言既易知注云诗辞眀白而近人情也抑反覆注云抑谓声音髙下反覆谓前后重覆翻倒 礼以恭敬辞逊为本而有节文度数之详亦不是以本对文言节文度数即恭敬辞逊之节文度数也此两句犹上节云诗本性情意诗自是诗性情其所本礼自是礼而恭敬辞逊其所本也恭容也敬心也辞让心之发也节则无过文则无不及度有长短之制数有多寡之宜肌肉也肤皮也筋所以聫属乎骸骸则胫骨也骨其大者注云人肌肤本有所防筋骸本有所束至此愈坚固执礼之力也 卓然自立者有定见有定力善必为恶必去自家扶竪得起而外物倒折我不得故曰不为事物所夺言不能夺其所守也 更唱迭和者声律相为唱和也此所以节夫歌舞八音也声律只在歌舞八音之内舞虽无声律然其节亦协 可以飬人之性情以其中和也荡涤其邪秽去其物欲之污也消融其查滓又使道理之勉强而未纯熟者皆消融而无余迹也义精知之至也仁熟行之至也和顺于道徳从容不待勉强也仁义以人性言道徳以仁义之本原言天道也 此三句大学终身所得之难易先后浅深也难易先后浅深者诗易于礼礼易于乐兴为先立次之成最后兴者浅立者深而成又其深者也 天下之英才不为少矣以资质言特以道学不眀故不得有所成就以学力不至言也 语録谓礼指文乐指本非也集注立礼起句便云礼以恭敬辞逊为本不见全是文觧成乐起句便云乐有五声十二律不见全是本觧大抵诗礼乐皆在外 朱子谓是三者只是游艺一脚事史氏曰虽云然兴诗即是志道时事立礼即是据徳时事诗礼虽是艺中所该然方兴方立只可为游之之渐未可遽谓游止于如此也直至成乐方是依仁以后时事此即游于艺之极至防至此则兴诗立礼之味亦熟而游艺之实可见矣又曰非兴无志非立无据非成无依兴虽在诗而所兴者则是志道立虽在礼而所立者则是据徳成虽在乐而所成者则是依仁又曰艺是修治道徳仁之噐具道徳仁是顿放艺之防所   民可使由之   民指凡民而言也盖以斯道觉斯民者圣人之本心也然不能使人人皆觉者则非圣人之本心也势也故孔子説民但可使之由于事理之当然而不可使之知其所以然盖所当然者如父当慈子当孝之类皆民生日用之事固众人所能行者故能使之由若夫父子之所以慈孝则皆出于天命之自然与人性之固有者自非中人以上者未足以语此故不能使之知 圣人本心不但使民由之更欲使民知之也但不可得耳故云 此亦以气禀所拘之故故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是谓论性不论气不偹也若论圣人眀眀徳于天下之心何所不至   好勇疾贫乱也【芟一条】   人之生乱有二有乱在我者有乱虽在人而致之在我者此章可见圣人说人之好勇若不疾贫则犹安分未便至乱虽疾贫若不好勇则不至于肆暴而横行亦未便为乱惟其好勇而又自疾其贫而不安分必作乱也人而不仁固在所憎疾但不可至已甚使之无所容其身其势必致乱也盖仁者之心虽有善恶之殊然其生乱则一然则人固不可自为乱亦不可以自取乱圣人言生乱之道有此二端所以示人当知所警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