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集续传灯录 - 第 29 页/共 42 页

○归宗竹屋简禅师   上堂,举鼓山晏国师参雪峰,峰搊住云:“是什么?”山释然了悟而忘其了,唯举手摇曳而已。峰云:“子作道理耶?”山云:“何道理之有?”峰抚而印之。师颂曰:“蓦被曾郎搊着胸,平生途路忽然穷。无端抬手轻摇曳,笑倒南方大顶峰。”   天童西岩惠禅师法嗣   ○四明天童东岩净日禅师   僧问:“三圣道:‘我逢人则出,出则不为人。’意旨如何?”师云:“车不横推,理无曲断。”云:“兴化道:‘我逢人即不出,出则便为人。’又作么生?”师云:“梵音亭下月临泉。”上堂:“释迦掩室於摩竭,净名杜口於毗耶。白昼讹言妖语,不知閧动几家。直得杨岐三脚驴,走徧天涯海涯,夜来依旧宿芦花。”上堂:“一日日,一时时,口如鼻,眼如眉。翻覆看渠渠是谁?”良久:“未明三八九,难辨力围希。”上堂:“万法本闲,唯人自闹。”喝一喝:“苦瓠连根苦,甜瓜彻蒂甜。”临终垂诫云:“吾灭后,但依常僧例,三日后茶毗,一切丧礼并免。历观前辈遗嘱,或令露骸松下,或化骨藏之众塔,或投于江。去后往往为诸徒藉此白占常住山地,造塔建庵为温饱计。岂为师弟子之道哉?故述一偈以示二三子:“以天为盖地为函,底用重营塔与庵。煅骨焚躯言已出,勿违吾志重吾惭。”   ○饶州荐福月涧明禅师   上堂:“五千四十八卷破故纸,一千七百烂葛藤。其间说长说短、说玄说妙,至於疏解笺注,胡批乱判,总是杜撰僻说,带累后代儿孙。刺头入烂泥中,何有了日?”蓦拈拄杖,画一画,云:“山僧为诸人一时扫绝去也。”卓拄杖:“野色更无山隔断,天光直与水相通。”   ○洪州翠岩水庵讷禅师   上堂:“日可冷,月可热,众魔不能坏真说。三乘十二分教尽是妄谈,且如何是真说?”拍禅床,云:“山上鲤鱼吞石螺,海底泥牛嚼生铁。”   ○天宁月舟乘禅师   作无参偈曰:“得罢休时便罢休,南询着什么来由。情知五十三知识,门掩西风一样秋。”   灵隐退耕宁禅师法嗣   ○金陵蒋山月庭忠禅师   潭州人。上堂:“入门便棒,入门便喝。临济德山,现钱足陌。诸人还知落处么?六月不热,五谷不结。”上堂:“离四句绝百非,西来祖意觌面提持,拟心凑泊隔云泥。”上堂:“松风凉,秋夜长。虫鸣古砌,叶堕银床。何事五湖云水客,甘心流落在他乡。”   ○杭州中竺旨堂宗禅师   上堂:“隔山见烟便知是火,隔墙见角便知是牛。咄哉!不快漆桶,我更问你参学,眼在什么处?”上堂:“诸德行亦禅、坐亦禅,未到曹溪时语。到了曹溪时语,若与么,永嘉大师正好行脚。”上堂,举僧问百丈:“如何是奇特事?”丈云:“独坐大雄峰。”师云:“老百丈与么道未为奇特。或有问山僧‘如何是奇特事?’只向道:‘中峰今日开堂’。”上堂:“诸兄弟南来北往,京三汴四,行脚事未问。你还知诸方老宿向上提持么?”良久:“路遥知马力,岁久见人心。”上堂:“千了百当孤峰独宿,七间僧堂甘心闲却。中峰与么道,也是按牛头吃草。”   天童别山智禅师法嗣   ○湖州西余大觉竹洲修禅师   上堂:“有来由,没己鼻。一种春风,万般花卉。年年费尽巧精神,见彻根源能有几。直饶见得亲切,也是玄沙道底。”上堂:“一叶坠林端,山河珠走盘。随流能转物,世上独称尊。离微不犯,切忌垛根。不见古人曾有言:‘犹是王老师儿孙。’”   ○西林松岩秀禅师   上堂,举玄沙参次闻燕子声,沙云:“深谈实相,善说法要”。便下座。时有僧请益,示:“某甲不会。”沙云:“去,无人信汝。”师云:“深谈实相善说法要,钵盂着柄虚空掘窖。者僧请益利刃有蜜,玄沙道:‘去,无人信汝’,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   净慈愚极慧禅师法嗣   ○福州雪峰樵隐悟逸禅师   俗姓聂,绝岸湘手度弟子。上堂:“开口道着,不在口皮边。举足踏着,不在脚跟底。万物一马,天地一指。临济德山,讨甚巴鼻。”上堂,举僧问投子:“春雨霖霖,百草为什么不抽芽?”投子云:“巴蕉只么长。”僧问法眼,法眼云:“却是本色百草。”师云:“二大老与么答话,如慈云密布甘雨普沾。争奈不能活这僧焦芽败种。山僧若见他与么问,拈拄杖劈脊梁便打也。教他知道,近水柳先绿,向阳花易红。”上堂:“巧梓顺轮桶之用,枉直无废材。良御适险易之宜,驽骥无失性。喝下知归,棒头取证。临济德山,未能尽令。”上堂:“子湖立牌於门下,千金嫁蛊毒。德山卓牌於闹市,五彩缦毒缸。锺山这里终不学他这些伎俩,寒暄语话一切如常,早是龟毛数丈长。”上堂,举白云和尚云:“开口时末上一句正道着,举足时末上一步正踏着。为甚到底鼻孔不正?只为寻常见他顽了,所以不肯发心。白云今日劝诸人发心去,乃云:‘一。’”师云:“白云师翁与么说话,大似自家心里急他人未肯忙。锺山这里一个个总是发心底,要且不用劝他。何故?青山碾为尘,白日无闲人。”上堂,拈拄杖:“一径直,二周遮。道吾舞笏,秘魔擎义。”掷下拄杖云:“何似南山鳖鼻蛇。”   ○杭州灵隐竺田悟心禅师   初住南康天宁,迁庐山罗汉,转栖贤至圆通,后升灵隐。僧问:“诸佛出世,接物利生。和尚出世,有何方便?”师云:“一举四十九。”僧云:“还许学人领会也无?”师云:“三十年后。”僧云:“和尚眼空,佛祖为什么不识某甲问头?”师云:“放汝三十棒。”上堂:“若约祖师门下,直尔无你开口处,无你措足处。你若问佛,佛是名句。你若问法,法无相状。二六时中但回光返照,不用别求,穷劫至今,一道神光初无间歇。诸禅德,祇如是见不用疑惑,便是报佛祖之恩,报国王之恩。古者道:‘歇即菩提。’各自努力。”上堂,举夹山示众云:“百草头上荐取老僧,闹市门头识取天子。”师云:“草鞋跟底认取达磨大师。”上堂:“不着佛求,不着法求,不着僧求,蒲团上端坐,针眼里穿线。西风一阵来,落叶两三片。”   ○杭州灵隐千濑庆禅师   上堂,举玄沙因僧问:“尽大地是一颗明珠,因甚学人不会?”沙云:“用会作么?”师颂曰:“白发渔翁理钓舟,烟波万里思悠悠。苹花冷照江天雪,醉卧不知明月秋。”   ○舜田满禅师   送僧,偈曰:“昔年曾入长蛇阵,重整风前旧战袍。春醉马蹄花影乱,一鞭暗日上凌霄”。 育王顽极弥禅师法嗣   ○四明育王东生德明禅师   上堂:“今日初一,明日初二,冻解寒岩,春回大地。江路野梅香,漏泄西来意。”上堂:“目前无法,六鳌头戴远峰青;意在目前,大海波澄春水绿。不得作境话会,切忌佛法商量,只如高提祖印,丕赞皇猷。又且如何举唱?海国乾坤阔,蓬莱日月长。”颂临济参黄蘗话曰:“梅边春尽已三分,戏蝶游蜂总未闻。怪底清香轻漏泄,一枝斜亚竹篱根。”送僧见荐福泽山,偈曰:“上人参礼何方去,玉几难为指路头。有个长汀憨布袋,如今出现在饶州。”   龙翔笑隐欣禅师法嗣   ○应天府天界觉原慧昙禅师   天台杨氏,母贾,梦吞明珠而有娠,及生,广颡丰颐、平顶大耳,相甚异焉。长依越之法果大均学出世法,迨冠,剃染具戒,习华严於高丽教公,听止观於上竺澄公,已而,皆弃去。时广智在中天竺,师造焉。智问曰:“何处来?”师曰:“游山来。”智曰:“笠子下拶破洛浦徧参底,作么生?”师曰:“未入门时呈似和尚了也。”智曰:“即今因甚不拈出?”师拟议,智便喝。师当下脱然有省。一日,智展两手示师曰:“八字打开了也,因甚不肯承当。”师曰:“休来钝置。”智曰:“近前来为汝说。”师即掩耳而出,智颔之。及广智奉勑为龙翔开山住持,师随至掌藏钥,继分座,至顺辛未行台檄,师出世牛头山祖堂。至正癸未升清凉,道行闻于帝师,授以净觉妙行之号。乙未迁保宁,丙甲太祖高皇帝定建邺,师谒於辕门,见师魁伟杰特,叹曰:“真福慧僧也!”命主蒋山,丁酉赐龙翔为大天界寺,诏师住持,御书“天界第一禅林”六大字揭於门,以旌宗极。师室中示僧曰:“二六时中无你啖啄分,无你趣向分,会么?”僧罔措。师曰:“未明三八九,难免自沉吟。”示众曰:“春风浩浩,春日迟迟,黄莺啼在百花枝,个中无限意,毕竟许谁知。”语未既遽,有僧问曰:“心意识遏捺不住时如何?”师厉声曰:“是谁不住!”上堂:“六月一日前,万象森罗替说禅;六月一日后,八角磨盘空里走。今朝正当六月一,无位真人赤骨律。金毛狮子解翻身,无角铁牛眠少室。十圣三贤总不知,笑倒寒山并拾得。”上堂:“朝到西天,暮归唐土,鉴在机先未敢相许。保宁八字打开了也,莫有控勒不住者么?”下座。上堂:“拥之不聚,拨之不散。类之不齐,混之不滥。绝照忘缘,十方坐断。隔江招手见誵讹,尽力承当得一半,蒋山与么提持,驴年也未梦见。”上堂:“只个现成公案,众中领解者极多,错会者不少。所以金鍮不辨,玉石不分,龙河者里直要分辨去也。张上座李上座,一个手臂长,一个眼睛大,总似今日达磨一宗,教甚么人担荷?”“嘘”一声下座。上堂:“经有经师,论有论师。龙河放一线,道分科列段去也。”拈拄杖卓一下,云:“且道是何章句?”上堂:“威音王已前,弥勒佛已后,有个现成公案,未敢与汝说破。何故?心不负人,面无惭色。”上堂:“恢杨岐宗风,坐南泉钵位。佛祖命根,衲僧巴鼻。”卓拄杖云:“东头买贱,西头卖贵。”示众:“文远当年侍赵州,东司说法未轻酬。回光一念分明处,午夜霜清月满楼。”至大元年大内新成,上将登宝位,诏师引千二百僧披阅藏经用严清净觉地。师升座说法,上亲帅群臣座前瞻听,大悦,出内,帑帛以赐。洪武元年戊申春开善世院,诏师领院事,脱紫衣及金襕方袍,御制诰章。其略曰:“自予肇业,命汝匡宗。德风振起於法门,景运赞襄於家国。特授演梵善世利国崇教大禅师。”时章缝之士以释子为世蠹,奏请除之。上以疏章示师,师对曰:“孔子以佛为大圣人,以此知真儒必不非佛,非佛必非真儒矣。”上亦以佛之教阴翊王度,却不听。庚戌夏六月廷议西域末臣伏。 上以彼域敦尚佛乘,特命师往。 诏尚书赵某为之副,师承命,即日登途,衣盂之资一无顾惜。辛亥秋道憩僧伽罗国其,王奉师於佛山精舍,执弟子礼。九月示微恙,二十六日沐浴更衣,亟命尚书至,谓曰:“某幻缘终此,不能复命矣。”仍诫谕左右,屹然端坐。夜过半,问曰:“天明也未?”对曰:“未也。”少顷复问,对曰:“日出矣。”遂恬然而逝,世寿六十八,僧臈五十三。其王奉棺茶毗,收舍利齿牙舌根祔葬彼国辟支佛塔。甲寅冬,尚书赵某还朝陈其事, 上闻而嗟啅,勑天界住持宗泐,以师遗衣,藏於雨华台之左。   ○杭州灵隐用贞原良禅师   别号介庵,苏之吴县人,范文正公第三子、尚书右丞恭献公讳纯礼之九世孙。父伯和,母郑氏,生二子,长叔敔,次师也。年十五,从里之迎福院受弥剃发,依北禅泽法师学天台教观。因天平住山士瞻[打-丁+((兴-(一/口)+(巨-匚))/火)]公劝其从禅,於是往见广智於龙翔。智问:“汝自何来?”师曰:“苏州北禅来。”智曰:“三乘十二分教即不问,如何是行脚事。”师拟议,智便喝。师礼拜而退。次日又见,拟伸问,智又喝,师俛首。智曰:“思而得之,落在第二头去。”师遂有省,乃执侍左右,久之尽得其要旨。复往谒石室瑛公于育王室,俾掌藏教。至正壬午行宣政院檄,师出世嘉兴资圣,迁越之天章,移杭之中天竺,升灵隐,示众曰:“夏末秋初,衲僧家东去西去。拄杖头拨着一个会佛法底便是祸事,三世诸佛构不着,历代祖师构不着,天下老和尚构不着。喝!”又曰:“百千法门,无量妙义,一毫头上识得根源,万两黄金亦消得。因甚云门道:‘还我九十日饭钱来!’盖谓炉鞴之所多钝铁,良医之门足病人。向上更有事在,其间别有商量。达磨一宗,扫土而尽。”洪武四年正月十六日化去。先一日谓左右曰:“明日巳时行矣。”至时,澡浴端坐,侍僧请偈,乃书曰:“今年五十五,打破虚空鼓,不涉死生关,讨甚佛与祖?”须臾寂然而逝。   ○杭州净慈懒庵廷俊禅师   用彰,其字也,世居饶之乐平,姓董氏。从里之大云辑公出家,年二十剃发受具,二十又五游方,历庐山诸剎,久之,往浙中,见月江印於吴兴何山。印曰:“未入门,来相见了也。”师曰:“凤栖不在梧桐树。”印曰:“不是,不是。”师疑之。执侍期岁终不契。时广智阐道杭之中天竺,师往谒。智展两手示之,师即礼拜。智曰:“见什么?”师曰:“骅骝堕地,志在千里。”智叹曰:“子黄龙佛印流也,善自护持。”灵隐东屿寻命掌记室。天历初,文宗即金陵潜邸,建大龙翔集庆寺,广智为开山住持,延师居第一座,讲行清规,号令广众,遂致法席全盛。至正二年,行宣政院选师住苏之白马,继迁吴兴资福,作大殿山门僧堂厨库方丈,仅五载而大完。再迁绍兴能仁、杭之中天竺、净慈国朝,洪武元年浙西僧道以赋役集金陵,师在行,寓锺山。五月二十三日,端坐如常,寂然久之。侍僧意师欲去,膜拜请偈。师瞠目曰:“缘未尽则住,缘尽则去,何偈为?”顷之则逝。天界觉源昙公法门昆仲为力治丧事,世寿七十,僧腊五十。   ○四明育王约之崇裕禅师   毗陵陈氏子,事寿昌院东林晓公为师,参径山寂照、天目断崖,俱不契。见广智於中天竺,及至龙翔始机凑,俾充纲维,掌藏教。自是益励精于道,三十年胁不沾席。出世太平南禅,迁九江圆通,至育王。上堂:“鸿蒙未剖已前,天地未位之际,有一句子,三世诸佛不知,六代祖师不会。老僧不惜眉毛,今日当阳显示。”展两手云:“嗄!”上堂:“昔日简堂和尚拈出一个死猫头,向山中开张铺席,辽天索价卖弄不行,直至如今,风吹日炙,臭气熏天。山僧不惜腕头之力,重为上行去也,莫有定价者么?见义不为,何勇之有?”上堂:“教中道,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山僧道:“清净本然,唤什么作山河大地?若向教中语下悟去,压沙取油。若向山僧语下悟去,画波求缝。毕竟如何?地倾东南,天倾西北,”上堂:“诸禅德,也无玄,也无妙,也无佛,也无祖,从朝至暮,东廊上,西廊下,还曾有物绊你脚跟么?   ○杭州净慈仲邠克岐禅师   别号尚素,台之临海人,姓徐,年十三,依天台明岩太古熙得度。闻无际本唱道江心,遂往谒。际问:“何处来?”师曰:“天台来。”际曰:“石桥昨夜作两截。汝还知么?”师曰:“近离华顶。”际曰:“我问汝石桥。”师曰:“十日到此。”际乃喜。久之,往谒广智於龙翔,掌内记,礼寂照於径山,典藏教,自是丛林易观。出世四明五峰,迁大梅,升净慈。上堂:“问话且止,未入门来,已为诸人相见了也,皇恩佛恩一时报毕。若也尚存观听,未免重下注脚。达磨云:‘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华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年来事久多变,后代儿孙,门风无限,搅得身心一团麻线。五峰今朝都为截断,还会么?一百五日近清明,上元定是正月半。”上堂:“长天无极,白日如飞。人心不定,白发催归。物理昭然,古今不易。三条椽下,七尺单前。宜加省察。”上堂:“贪嗔痴,戒定慧,泥团土块,作么生得十成去?河里失钱河里摭。”上堂:“鹭池鹫岭,海甸庵园。曹溪路上,少室峰前。其平如掌,其直如弦,总在这里。有耳者闻,有眼者见。闻见历然。直下是个什么?”良久:“依稀越国,彷佛杨州!”洪武二十四年八月十七日示寂,寿八十三,臈六十九。   ○应天府天界李潭全室宗泐禅师   台之临海人,周姓,父吉甫,母葛氏。师生始能坐即跏趺,父母亲族咸异之。八岁命从杭之中天竺广智学佛,经书过目成诵。十四剃发,二十受具。智开山金陵龙翔集庆寺,师与俱。一日智问:“国师三唤,侍者三应,意旨如何?”师云:“何得剜内()作疮?”智云:“将谓汝奇特,原来只与么!”师喝,智拟棒,师拂袖而出。自是日臻玄奥,久之,谒原叟於径山,语合,命掌记室。未几,出世宣之水西,余二十祀,众废毕举。洪武戊申升杭之中天竺,迁径山。 太祖高皇帝问鬼神事, 诏两浙有学行僧,师居其首。馆於天界,对扬称旨,既而建普度大会于锺山。师奉命作赞佛乐章,复对鬼神说法。 太祖临筵瞻听叹美,命住天界,宠荣之。一时缁白向化,法席鼎盛。上堂:“苦乐逆顺,道在其中。无苦无乐无逆无顺,道在什么处?”卓拄杖云:“满堂无限白苹风,明明不在秋江起。”上堂:“一年十二月,九个月游州猎县,玩水观山,看来有甚了期?安居三个月,正好休去歇去。山僧恁么告报,也是泥里洗土块。”遂击拂子:“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至上堂:“一阳来复,万汇昭苏。鲁公台上书云,汉女宫中添线。若作世谛流布,塞壑填沟;更作佛法商量,堕坑落堑。何故车不横?推理无曲断。”上堂:“仲冬严寒,天寒人寒。地炉频着火,收足上蒲团。现成有一句,大雪满长安。”拍禅床下座。上堂:“说心说性,说妙说玄,总是野狐涎唾。行棒行喝,擎叉舞笋,亦是鬼家活计。”卓拄杖云:“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上堂:“今朝三月旦,过去已灭,未来未至,现在无住。从无住本,立一切法。”击拂子云:“大虫舌上打秋千,蟭螟眼中放夜市。”驾每临幸,或召对内廷,赐茶与膳,复和师所作诗一帙以赐。西天善世禅师板的达来朝,见师叹曰:“真苦海慈航也。”尝患疾,驾幸慰问,使医诊视。丁巳春,奉诏,同杭州普福如玘注《心经》、《楞伽》、《金刚般若》三经行世。 太祖以佛书有遗逸, 命师领徒三十人往西域求之,得《庄严宝王文殊》等经。洪武十五年三月,还朝。十六年,开僧录司,以右街善世授师。或有教门事,同官不敢言,惟师力言之。后因长官奏事获谴,同往凤阳槎峰建寺,三年讫工, 勑赐圆通之额。十九年秋,趣归天界,引见赐诗,有“泐翁去此问谁禅,朝夕常思在目前”之句。后二年,旧寺灾,师以兴复为己任,率住山。春,公奏重建于聚宝门外, 上曰:“可。”师於是力为无倦色。落成,师辟一室于三塔庵,额曰:“松下居。”为佚老之所。二十三年夏 诏再住天界, 上曰:“一百二十岁永镇纲宗。”二十四年复领右街善世,居无何,以年老赐归槎峰。诣 阙拜辞, 上曰:“寂寞观明月,逍遥对白云。汝其往哉。”绝江至江浦石佛寺,俄示疾,召门人诫谕已,遂泊然而寂。阇维设利无算,乃九月十日也。世寿七十四,夏六十,余骼附葬于天界广智塔右。 ()内疑作肉   ○应天府天界芳林宗鬯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