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义证 - 第 46 页/共 231 页

黄注:「《赵充国传》:充国字翁孙,功德与霍光等,列画未央宫。成帝时,西羌尝有警,上思将帅之臣,追美充国,乃召黄门郎扬雄即充国图画而颂之。」按《赵充国颂》见《汉书赵充国传》、《文选》卷四十七。       《左庵文论》:「扬雄《赵充国颂》将充国一生战功皆括于内,最为切题。盖作颂以根据事实为主,不宜流于浮泛。如其人功德行事有足称述,则为之作颂,应将其实在之美德或事实之源委确切写出之;若徒作空泛之语,美则美矣,而于形容之义何关乎?」 〔二〕 《玉海》卷六十于本句下注云:「窦融。」黄注:「《后汉书》:窦融,字周公,光武八年,与大军会高平,封安丰侯,卒谥戴。《文章流别》有班固《安丰戴侯颂》。」文今佚。       《文章流别论》:「昔班固为《安丰戴侯颂》,史岑为《出师颂》、《和熹邓后颂》,与《鲁颂》体意相类,而文辞之异,古今之变也。扬雄《赵充国颂》,颂而似雅。」 〔三〕 武仲,傅毅字。《玉海》卷六十于本句下注云:「傅毅作《 显宗颂》十篇。显宗,东汉明帝庙号。」       《训故》:「《后汉书》:傅毅与班固贾逵典校秘书,毅追美孝明帝功德最盛,而庙颂未立,乃依《清庙》作《显宗颂》十篇。」按此见《傅毅传》。       《札记》:「武仲之美显宗并有上颂表,见《文选责躬诗》注,而文皆佚。」范注:「文佚。严可均《全后汉文》辑得两条。」《文章流别论》:「傅毅《显宗颂》,文与《周颂》相似,而杂以《风》《雅》之意。」 〔四〕 《校证》:「『熹』,……唐写本作『燕』,即『熹』形误。」《玉海》卷六十于此句下注云:「《流别集》及《集林》载史岑《和熹邓后颂》并序。」       《训故》:「《后汉书》:初,王莽末,沛国史岑子孝亦以文章显,莽以为谒者。注云:岑一字孝山,着《出师颂》。《后汉书》:平望侯刘毅以和熹邓太后有德教,请令史官着《长乐宫圣德颂》。《文章流别》有《和熹邓皇后颂》并序。」       黄注:「《文选》注:范晔《后汉书》曰:王莽末,沛国史岑字孝山,以文显。《文章志》七志并载岑《出师颂》,而《集林》又载岑《和熹邓后颂》。计莽末以讫和熹,百有余年。又《东观汉记》:东平王苍上《光武中兴颂》,明帝问校书郎:『此与谁等?』对曰:『前世史岑之比。』斯则莽末史岑,明帝时己云前世,不得为和熹之颂明矣。盖有二史岑:字子孝者,仕王莽;字孝山者,当和熹。书典散亡,未详爵里,诸家遂以孝山之文载于子孝之集。」       《札记》:「此史岑,字孝山,在和帝时,与王莽时谒者史岑字子孝者为二人,见《文选出师颂》注。《和熹颂》今亦佚。」       《左庵文论》:「傅毅《明帝颂》,史岑《和熹颂》,俱见《全后汉文》。」       《文选出师颂》李善注:「史岑有二:字子孝者,仕王莽之末;字孝山者,当和熹之际。」李周翰注:「此颂盖后汉安帝舅邓骘出征西羌之颂。」和熹邓后,东汉和帝的皇后。和帝死后,子殇帝立,邓后临朝。殇帝死,安帝立,后仍临朝。后死后,安帝始亲政。和熹是邓后谥号。       《后汉书和熹邓皇后纪》:「元初五年,平望侯刘毅以太后(即熹后)多德政,欲令早有注记,上书安帝曰:……宜令史官着《长乐宫注》、《圣德颂》,以敷宣景耀,勒勋金石,……帝从之。」 〔五〕 范注:「《周颂清庙》一章,章八句。……无韵。王国维《观堂集林说周颂》篇谓《颂》之声较《风》《雅》为缓,故《风》《雅》有韵而《颂》多无韵。」       《清庙》,《周颂》之首篇。序云:「祀文王也。周公既成洛邑,朝诸侯,率以祀文王焉。」 〔六〕 范注:「《鲁颂駉》四章,章八句。」「《商颂那》一章,二十二句。」       「《駉》」,《鲁颂》之首篇,序谓「颂僖公也」。「 《那》」,《商颂》之首篇,序谓「祀成汤也」。《文体明辨序说》:「若商之《那》,周之《清庙》诸什,皆以告神,乃颂之正体也。至于《鲁颂駉》、《閟》等篇,则用以颂僖公,而颂之体变矣。后世所作,皆变体也。其词或用散文,或用韵语。」       傅毅的颂摹仿《清庙》,扬雄的颂当是摹仿《那》,从赞美汉宣帝联系到赞美赵充国。 〔七〕 《校证》:「唐写本、王惟俭本、《御览》『浅深』作『深浅』。」《校注》:「『浅深』,唐写本作『深浅』,《御览》引同。按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崇文本并作『深浅』,未倒。」 〔八〕 《斟诠》直解为「褒美功德,显扬仪容,同为一代之典礼文章,无二致也」。按本篇上文谓「颂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 至于班、傅之《北征》《西征》,变为序引〔一〕,岂不褒过而谬体哉〔二〕!马融之《广成》《上林》,雅而似赋〔三〕,何弄文而失质乎〔四〕! 〔一〕 《校证》:「『西征』原作『西逝』,梅、冯疑『逝』作『 巡』,黄本改『巡』。唐写本作『西征』,今据改。傅毅有《西征颂》,见《御览》三五一引。」       《校释》:「『西巡』原作『西逝』,朱校改。按傅毅有《西征颂》,当作『征』。」       《玉海》卷六十引「西征」作「西逝」,又于「变为序引」下注云:「班固、傅毅《窦将车北征颂》,又班固《东巡南巡颂》。」黄注:「《后汉书》:窦宪迁大将军,以傅毅为司马,班固为中护军,宪府文章之盛,冠于当世。毅所著诗、赋、诔、颂诸作,凡二十八篇。固所著赋、铭、诔、颂诸作,凡四十一篇。」       《札记》:「班有《窦将军北征颂》、《东巡颂》、《 南巡颂》,傅有《窦将军北征颂》、《西征颂》。班之《北征颂》在《古文苑》。」《斟诠》:「序、引,皆文体名。《论说》篇云:『 序者次事,引者胤辞。』」 〔二〕 唐写本「过」作「通」,误。《左庵文论》:「『西巡』或作『西逝』,误。《艺文类聚》引有傅毅《西巡》、《北巡》、《东巡》诸颂。《后汉书》有班固之勒石《燕然山铭》(见《窦宪传》),即《北征颂》也(按《古文苑》十二、《艺文类聚》九十六均引有班固《车骑将军窦北征颂》)。此二篇之作法相同;序文较长而有韵;颂仅数语;事实皆叙于序中。(《北征颂》用「兮」调仅寥寥五句而已,而序中叙窦宪之事实甚详。《西巡颂》序文与《典引》相近,颂亦甚短。)故彦和以为非颂之正体。然后世亦颇不乏祖述之者,陆士龙、鲍明远皆有此体,是序长颂短之篇,于六朝时亦正多也。」「 褒过」,褒美过实。       周振甫《文心雕龙注释》(以下简称「周注」):「《 车骑将军窦北征颂》,先写车骑将军窦宪才干德行,次写他统率将士北征,再写他的破敌制胜,再写他的功迹。刘勰认为颂的体例在于歌颂功德,不宜铺叙事实,变为序引,褒美过分而不合于体例。」 〔三〕 《玉海》引于本句下注云:「见本传。」冯舒校云:「『《 上林》』疑作『《东巡》』。」斯波六郎:「《玉烛宝典》三有马融《上林颂》之残句。」《校注》:「按舍人此评,本《文章流别论》。既沿用仲治之语,想必得见季长之文。《玉烛宝典》三引马融《上林颂》曰:『鹑●如烟。』是季长此颂,隋世尚存,故杜氏得征引之也。何能因其颂文久佚,而遽疑作《东巡》耶!」《训故》:「广成,苑名。」       「马融」,东汉前期经学家、文学家。有集九卷,已亡佚。张溥辑《汉魏六朝原三名家集》中有《马季长集》一卷。严可均辑《全后汉文》辑其文为一卷。       《后汉书马融传》:「(融)为校书郎中,诣东观典校秘书。是时邓太后临朝,骘兄弟辅政。而俗儒世士,以为文德可兴,武功宜废,遂寝搜狩之礼,息战陈之法,故猾贼从横,乘此无备。融乃感激,以为文武之道,圣贤不坠,五才之用,无或可废。元初二年,上《广成颂》以讽谏。其辞曰云云。颂奏,忤邓氏,滞于东观,十年不得调。因兄子丧,自劾归。太后闻之怒,谓融羞薄诏除,欲仕州郡,遂令禁锢之。太后崩,安帝亲政,召还郎署,复在讲部。出为河间王●长史。时车驾东巡岱宗,融上《东巡颂》,帝奇其文,召拜郎中。」       《札记》:「《广成颂》见《后汉书》本传。《上林》无可考,黄注谓《上林》疑作《东巡》。案《全后汉文》十八有《东巡颂》佚文,其体颇与《广成》相类。」       《左庵文论》:「『广成』之下,疑脱二字,或当作『 体拟《上林》』。观下文云『敷写似赋,而不入华侈之区』,则此或谓《广成颂》摹拟《上林》,非体之正也。颂文见《后汉书》融本传。前有序文,与司马相如、扬雄之《上林》《羽猎》无殊;又,句不限于四言,三言与五言杂出,直为赋体。案彦和以为赋、颂本为二体,不能相谋;故《广成》之类,实非其正。然东汉之时,赋、颂不甚区分;如马融《长笛赋》称为『颂曰』,是直与《长笛颂》相同,亦足征二体之混淆矣。」范注:「郝懿行曰:『案黄注《上林》疑作《 东巡》,从《马融传》也。然挚虞《文章流别》作《广成》《上林》,是必旧有其篇,不见于本传而后亡之耳。』案《艺文类聚》引《典论》逸文,亦称融撰《上林颂》,是融确有此文矣。」       《校证》:「《汉志诗赋略》荀赋类有李思《孝景皇帝颂》。《文选》潘安仁《藉田赋》注引臧荣绪《晋书》作《藉田颂》,此并赋、颂通称之证。何、吴并云:『《北征》《广成》,虽标颂名,其实赋也。《汉书王褒传》亦谓《洞箫》为颂,并沿《橘颂》之名。何以致讥?』」       《校释》:「马融《广成》名颂而实赋者。何焯云:『 古人赋颂,通为一名。马融《广成》所言者田猎,然何尝不题曰颂?扬之《羽猎》亦有「遂作颂曰」之文。』按融作《长笛赋》,序曰:『追摹子渊、枚乘、刘伯康、傅武仲等箫、琴、笙颂,笛独无,故聊复备数,作《长笛颂》云。』子渊《洞箫赋》,《汉书》谓之颂。《 汉志》赋家亦有李思《孝景皇帝颂》十五篇,盖不仅赋、颂可通为一名,实亦成于敷布,又皆为不歌而诵之体也。《上林》旧校疑作《东巡》,据《融传》,无《上林》也。然挚虞《文章流别》亦谓:『《 广成》《上林》,纯为今赋之体,而谓之颂。』则似果有《上林颂》者。《艺文类聚》一百引《典论》曰:『议郎马融,以永兴中,帝猎广成,融从,是时北州遭水潦蝗虫,撰《上林颂》以讽。』今检《广成颂序》,有『虽尚颇有蝗虫』之言,又似《上林》即《广成》。旧文阙佚,疑不能明,姑记于此,以俟详考。」       王金凌:「此颂有一段序文,旨在劝搜狩以兴武。中段从『是以大汉之初基也』至『胥而来同』,叙述搜狩的过程,铺张扬厉,纯为汉赋笔调。刘勰称雅,是就此颂命意纯正而言;讥其似赋,则就中段而言。」 〔四〕 本书《议对》篇:「若不达政体,而舞笔弄文,……固为事实所摈;设得其理,亦为游辞所埋矣。」王金凌:「颂须要文,但不是华侈、巧丽的文。而《广成颂》中段却全为赋体,流于巧丽,所以刘勰称其弄文失质。」 又崔瑗《文学》,蔡邕《樊渠》〔一〕,并致美于序〔二〕,而简约乎篇〔三〕。挚虞品藻,颇为精核,至云「杂以风雅」,而不变旨趣〔四〕;徒张虚论,有似黄白之伪说矣〔五〕。 〔一〕 《玉海》卷六十引于本句下注云:「瑗《南阳文学颂》,蔡邕《京兆樊惠渠颂》,并见《艺文类聚》,《后汉郡国志》引蔡邕作《樊陵颂》。」       《训故》:「《后汉书》:蔡邕,字伯喈,陈留圉人,历官议郎。京兆尹樊德云开渠利民,蔡作《樊惠渠颂》。」       按瑗为崔骃之子。《后汉书崔瑗传》:「瑗高于文辞,尤善为书、记、箴、铭,所著赋、碑、铭、箴、颂、《七苏》、《 南阳文学官志》、《叹辞》、《移社文》、《悔祈》、《草书埶》、七言,凡五十七篇。其《南阳文学官志》称于后世,诸能为文者皆自以弗及。」       《札记》:「案《南阳文学颂》见《全后汉文》四十五,盖《南阳文学官志》之颂也。」       蔡邕《京兆樊惠渠颂》序云:「阳陵县东,……土气辛螫,嘉谷不植,……而泾水长流。……京兆尹樊君讳陵,字德云,……遂……树柱累石,委薪积土,基跂工坚,……清流浸润,……曩之卤田,化为甘壤,……农民熙怡,悦豫且康。……谓之樊惠渠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