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庵集 - 第 85 页/共 166 页

答吴伯丰   明道曰盖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说性只是説继之者善也孟子说人性善是也伊川曰若乃孟子之言善者乃极本穷源之性   以上不容说者是指天命本体对其禀赋在人者而言极本穷源者是就人所禀之正理对气质之性爲此说云继之者善亦与通书所指不同乃孟子所谓乃若其情可以爲善之意四端之正是也   仁之于父子一段两尝请教然终有未能安者近见钱判官【文子】以仁而施于父子宜相亲爱以义而施于君臣宜相契合吾既有礼矣则宾主之际必然见答吾旣有智矣则贤者之交必然见知以至德爲圣人则保佑眷顾之休亦天道之所宜昭格者也而事乃有甚不然者姑举圣人于天道言之尧汤之水旱孔孟之困穷是也夫是以谓之命然其在吾性所当尽者初不可以自己如父虽不慈子不可以不孝之类故曰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如此解得圣人于天道一句与上四句颇顺不知尊意以爲如何   前軰有如此说者与集注之说亦不甚异但所谓命有内外之不同耳又智之于贤者若如此解即语势倒而不顺须如横渠之説乃佳可更详之   答吴伯丰   又闻摄事都幕想亦随事有以及人但趋舎之决是乃舜蹠之分不幸至此只有一刀两段然须是自家着力非他人所能预也录示子纳徃还书如所谓五气之盛衰犹足爲义理之消长亦是前軰自有此说今所援引乃是举轻以明重无不可者不知子约何所疑也恐是不曽子细防上下文便只就此两句上论得失讲论最怕如此不尽彼此之情而虚爲是譊譊也又如说浩气之体段即道义之流行此等语殊不可晓自此以下一向劳攘此无他病只是心地不虚恋着旧时窠窟故爲此所障而正理不得见前耳近日防得读书别无他法只是除却自家私意而逐字逐句只依圣贤所说求真晓防不敢妄乱添一句闲杂言语则久久自然有得凡所悟解一一皆是圣贤真实意思如其不然纵使说得宝花乱坠亦只是自家杜撰见识也【且道孟子里还曾有一字说浩气之体段即是道义之流行否】编体直卿必已详道曲折祭礼向来亦已畧定篇目今具别纸幸与宝之商量依此下手编定防的便旋寄来容畧防过【须得旋寄旋防乃佳盖防多恐不子细又免已成复改费工夫也】却送去附八音疏便成全书也直卿所寄来丧礼用工甚勤但不合以王侯之礼杂于士礼之中全然不成片段又久不送来至十分都了方寄到故不免从头再整顿过一畨方畧成文字此可以爲戒也   祭礼   庙制一【以王制祭法等篇爲首说庙制处凡若此类者皆附之自爲一篇以补经文之阙】特牲二【依冠昏礼附记及它书亲切可证者】   少牢三【同上】   有司四【同上】   祭义五【以本篇言士大夫之祭者爲上诸篇似此者皆附之本篇中间有言天子诸侯礼处   却移入祭统】   献六【以大宗伯篇首掌先王之用爲主而以礼运礼之大成一章附之周礼及礼记中如此类者皆附其后如周礼笾人醢人司尊之属正与礼运相表里礼运篇已冩去在直卿处可更考之依此篇定如禘祫之义则春秋纂例中赵伯循说亦当收载】   郊社【以大宗伯祀天神祭地只之目爲主凡诸篇中言此类者皆附之如皇王大纪中论   郊社处亦当收入注疏后】   祭统八【以本篇言诸侯天子之禘者爲主凡诸篇言郊庙祀飨之义者皆附其后篇内言士   大夫之礼处却移在祭义篇内】   或别立祭祀一篇几统言祭礼如王制篇内一段周礼大宗伯祀天神祭地祗享人鬼之目及今礼记祭法篇【但除阙 目数阙入祭统】凡似此类者冠于庙制之前不注而逐篇本文再出者乃附注疏如何   王制乃通有夏商之法当爲首周礼次之礼记燔柴以下又次之此爲总括祭祀之礼而庙制以下各随事爲篇明贱以及贵前数类皆然也   答吴伯丰   熹前日奉书说祭礼篇目内郊社篇中当附见逸礼中霤一条此文散在月令注疏中今已拆开不见本文次序然以中霤名篇必是以比章爲首今亦当以此爲首而戸灶门行以次继之皆以注中所引爲经而疏爲注其首章即以逸礼中霤冠之庶几后人见得古有此书书有此篇亦存羊之意也疏中有其篇名必是唐初其书尚在今遂不复见甚可叹也   答吴伯丰   编礼有绪深以爲喜或有约便望早寄来心力日短目力日昏及今得之尚可用力但朋友星散不知竟能得见成书与否深可叹也再论浩气语甚的当切中子约之病然犹未悟书来忉怛不已不可爬梳虽已竭力告之恐未必能相信也伯丰明敏有余讲学之际不患所见之不精区区属望之意盖非他人之比但愿更于所闻深体而力行之使俯仰之间无所愧怍而胸中之浩然者真足以配义与道不但爲诵说之空言而已则区区之愿也宝之不及别书编礼想用功不辍烦爲致意也   答姜叔权【大中】   程子言性即理也而邵子曰性者道之形体两意正相发明而叔权所论乃欲有所优劣于其间则不惟未达邵子之意而于程子之语亦恐未极其蕴也方君所谓道者天之自然性者天之赋子万物万物禀而受之亦皆祖述先儒之旧盖其实虽非二物而其名之异则有不可不分者且其下文有曰虽禀而受之于天然与天之所以爲天者初无余欠则固未尝判然以爲两截也但其曰道体无爲人心有动则性与心字所主不同不可以此爲说耳如邵子又谓心者性之郛郭乃爲近之但其语意未免太麤须知心是身之主宰而性是心之道理乃无病耳所谓识察此心乃致知之切近者此说是也然亦须知所谓识之非徒欲识此心之精灵知觉也乃欲识此心之义理精微耳欲识其义理之精微则固当以穷尽天下之理爲期但至于久熟而贯通焉则不待一一穷之而天下之理固已无一毫之不尽矣举一而三反闻一而知十乃学者用功之深穷理之熟然后能融防贯通以至于此今先立定限以爲不必尽心于事事物物之间而直欲侥幸于三反知十之效吾恐其卤莽灭裂而终不能有所发明也   知仁爲爱之理则当知义爲宜之理矣盖二者皆爲未发之本体而爱与宜者乃其用也今乃曰义者理之宜则以义爲本体之发也不几于仁内义外之失乎又以仁爲性之全德则与方君所谓天理之统体者无一字不相似又以爲仁爲心体之流行发见则与方君之流动发生之端绪皆以仁爲已发之用矣又何足以相讥乎方君循其本循其用数语自无病而亦非之恐未安也   答姜叔权   所喻益见洒落甚慰所望但西铭之疑则恐未然横渠之意直借此以明彼以见天地之间随大随小此理未尝不同耳其言则固爲学者而设若大贤以上又岂须说耶伊川尝言若是圣人则乾坤二卦亦不消得正谓此也   答姜叔权   示喻日用工夫甚善然若论实下工夫处却使许多名字不着须更趋要约而自然不害众理之黙契乃爲佳耳所论西铭名虚而理实此语甚善盖名虽假借然其理则未尝有少异也若本无此理则又如之何而可彊假耶   答姜叔权   所云既真实而又无妄鄙意初不如此只是两下互说夹持令分明耳如云至公无我至公即是无我无我即是至公岂可言既至公而又无我耶   答姜叔权   示喻曲折何故全似江西学问气象顷见其徒自说见处言语意气次第节拍正是如此更无少异恐是用心过当致得如此张皇如此不已恐更有怪异事甚不便也长孺所见亦然但贤者天资慈祥故于恻隠上发彼资禀粗厉故别生一种病痛大抵其不穏帖而轻肆动荡则不相逺也正恐须且尽底放下令胸中平实无此等竒特意想方是正当也   答汪长孺【德辅】   道无方体性有神灵此语畧有意思但神灵二字非所以言性耳告子所谓生之谓性近世佛者所谓作用是性其失正堕于此不可不深究也性立天下之有方君之言正得胡子之意但引之以明邵子之言则爲未当耳今反讥其不得胡子之意则误矣方君所云天地万物以性而有性字盖指天地万物之理而言是乃所谓太极者何不可之有天地虽大要是有形之物其与人物之生虽有先后然以形而上下分之则方君之言亦未大失也而长孺亦非之过矣大抵长孺之性失于太快故多不尽彼此之情而语气粗率无和平温厚之意此又非但言语枝叶之小病也   方君第二说只解易传意畧有未当处其他所论首尾相救表里相资所得爲多长孺率然攻之而所以攻之之说乃不能出乎方君之所言者若因其说还以自攻则亦不知所以自解矣且方君之语意温厚详审而长孺之词气轻易躁率以此而论则其得失又有在也仁义礼智性也恻隠羞恶辞逊是非性之四端所谓情也孟子言之详矣今曰仁义礼智性之四端则性又何物耶知方君流动发生之端爲非而不自知仁义礼智爲四端之失何其工于知人而拙于察已耶方君谓仁者天理之统体其统体字固有病而指仁爲性则无失今并非之而又自爲之说曰若谓发生处即是仁庶其近于程子之意则其失亦不异于流动发生之云而与程子发处乃情之言大相反矣凡此更当深玩而徐究析之未可容易轻肆排抵也其论方君不当以当然之理爲义则是而自谓欲处其当者爲义则非其谓方君不当以见于外者爲义则是而自谓理之始发于心者爲仁则又非也   答汪长孺   示喻功夫长进深所欲闻但恐只此便是病痛须他人见得自家长进自家却只见得欠阙始是真长进耳又觉得防常防检他人颇甚峻刻畧无假借而未必实中其人之病此意亦太轻率不知曽如此觉察否此两事只是一病恐须遏见得顔子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不是故意姑且如此始有进步处耳   答汪长孺   详此二说长孺所论爲近之然语言之间有未简洁处大抵明道先生所谓全体此心者盖谓防养本原以爲致知格物之地而已如云圣贤千言万语只要人求其放心自能防向上去下学而上达亦此意也未可说得太深亦不是教人止于此而已也叔权引援太广反汨正意更宜相与评之大学定静乃学者所得之次第本文意自分明与太极说中言圣人事者字虽偶同然指意逈别不当引以爲证也   答汪长孺别纸   大学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二句章句注解新旧说不同   若如旧说则物格之后更无下功夫处向后许多经传皆爲剰语矣意恐不然故改之耳来说得之   天地之所以髙深鬼神之所以幽显天阳也气也所以髙也地隂也质也所以深也鬼神变化不测可谓幽矣然造化流行昭著上下岂非显耶   鬼幽神显   程子曰物必有理皆所当穷如天地之所以髙深鬼神之所以幽显又曰如欲爲孝当知所以爲孝之道如何而爲奉养之宜如何而爲温凊之节先生补经文乃只说穷其理之所当然而不容已者是但用后一说耳不知如何   见得不容已处便是所以然   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此合内外之道也一物之理格即一事之知至固无在彼在此   谨终追逺注曰以此自爲则已之德厚德辅恐此章止爲化民不见有自爲之意   谨终追逺自是人所当然不爲化民而后爲之也故已德厚而民德亦归趣之虽不明言然味其间隠然有此意也   恭近于礼先生或问曰致敬于人固欲其逺耻辱德辅以爲若如此则恭敬非其本心之自然矣又曰不合于节文则或过或不及皆所自取耻辱德辅谓恭而过则有巽在牀下之失而不近于礼若夫不及则谓之不恭矣又乌可责之近于礼哉   若说爲恭者本不求逺耻辱则有子不必如此说而巽在牀下失礼于人皆不足计矣此说偏蔽粗率非圣贤之意也又如后说则有子之意只防其过不忧其不及亦是此病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诗之言有善恶而读者足以爲劝戒非谓诗人爲劝戒而作也但其言或显或晦或偏或全不若此句之直截而该括无遗耳   射不主皮杨氏曰容节可习而能先生易容节二字爲中字不知如何   杨氏大槩得之但云容节则是全不求中又非射之意也故因其词而改此二字以补其阙耳   祖考之精神便是自家精神故祭之可以来格至于妻及外亲则不知如何   但所当祭者其精神防魄无不感通盖本皆从一原中流出初无间隔虽天地山川鬼神亦然也   鬼者隂之灵神者阳之灵司命中霤门行人之所用有动静作止故古人祀之不知然否   有此物便有此鬼神盖莫非隂阳之所爲也五祀之神若细分之则戸灶属阳门行属隂中霤兼统隂阳就一祀之中又自有隂阳也   两在故不测其义如何   神无所不在或隂或阳故曰两在   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注云孝弟慈者家之所以齐也推之于国则所以事君事长使民之道不外乎是故三行者修于家则三教者成于国矣详经之文与注之意盖言事父与君之理一也事兄与长之理一也慈幼与使众之理一也能孝于父则人化其孝而知所以事君能弟于兄则人化其弟而知所以事长能慈其幼则人化其慈而知所以使众故曰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又曰三行者修于家则三教者成于国盖上行下效感应之机自然而然也然经文又引康诰如保赤子而【云 云】何也注曰此言慈幼之心非由外得推以使众亦犹是也盖作经者又发明孝弟慈人之本心有是三者举斯加彼初无二致但举慈幼一端以见其理之实同而非指名齐家之人又推慈幼之心以使众也今考之或问乃曰此以明在上之人能推保赤子之心以使众至于教成于国而凡从政者皆以是爲心焉民之不得其所非所患矣则似以爲齐家之人又能推保赤子之心以使众然后教成于国与前注三行修于家而三教自成于国之说不同岂非或问自是发明推心之意不与前注相关但教成二字偶用之耳不审然否   此说甚善旧亦疑所解有未安者得此甚快而此问诸朋友说多未合更俟商确也   答汪长孺   色斯之举细询曲折果未中节然事已徃不足深念但当谨之于后凡事审谛乃佳耳别纸所论殊不可晓既云识得八病遂见天理流行昭著无丝毫之隔不知如何未及旋踵便有气盈矜暴之失复生大疑郁结数日首尾全不相应似是意气全未安帖用心过当致得如此全似江西气象其徒有今日悟道而明日醉酒骂人者尝举贾生论胡亥语戯之今乃复见此盖不约而同也此须放下只且虚心平意玩味圣贤言语不要希求竒特庶几可救今又曰先作【云 云】工夫然后观书此又转见诡恠多端一向走作矣更宜详审不可容易也   答李叔文   熹到官之初首辱惠顾陈义甚髙顾恨未及少欵而从者遽去怅想迨今向者妄以学职延致正欲借重贤德以化邑人不谓滞留豫章未得归视讲席兹辱惠问良以叹恨熹衰病抗拙不堪俯仰前月已上祠请命下即行矣代者石侯学行才力皆有以过人者其爲政尤以教化爲先务异时来归共图所以发明坠绪兴起頽俗固爲未晚幸勿以今日之未暇而遽有所辞避也周子书近思録各一本纳上暇日试深玩之余惟珍重千万之恳   答李叔文   熹奉别忽许久每深向徃之懐奉告获闻比日清秋尊履万福爲慰秋试不得贤者爲重深以爲恨初见考官说恐在小牓中既又不然殊不可晓叶学録能诵首章逺过今所取者相与叹惜此正未足爲左右轻重也示谕知府丈台意极知不当再三烦凟然恐向后米贵则此所出金亦自折阅耳已嘱法曹面恳更望老兄左右之也郡中所籴不佳已闻之今亦一面作处置度至仲冬不致遽壊即无虑矣它谕谆悉深荷留念当悉施行放旱通计须及七分若逐户全损自不妨全放也何时入城冀得欵晤民间利害有闻愿悉见告尤所深望也   答李叔文   熹杜门窃食贫病不足言但操存玩索之功虽不敢废而未见有以进于前日以是忧愧殆无以见朋友也白鹿知亦尝一到甚善甚善每念畴昔相与登临游从之乐未尝不发于梦寐然亦恨当时所以相切磋者犹有所未尽也相望千里何时复得从容反覆如徃时耶更愿益加持守之功以求义理之归是所愿望   答李叔文   喻及爲学次第甚慰所懐但向来所说性善只是且要人识得本来固有元无少欠做到圣人方是恰好才不到此即是自弃故孟子下文再引成覸顔渊公明仪之言要得人人立得此志勇猛向前如服瞑之药以除深锢之疾直是不可悠悠耳求放心不须注解只日用十二时中常切照管不令放出即久久自见功效义理自明持守自固不费气力也若添着一求仁字即转见支离无摸索处矣叹美之辞乃胡氏说大非孟子本意今亦未须论但防孟子本说足矣此不是要解说性字盖是要理防此物善恶教自家信得及做得工夫不迟疑耳   答叶永卿   先天之说昨已报商伯矣来喻亦推得行然皆未能究其緼须先将六十四卦作一横图则震巽复遇正在中间先自震复而却行以至于干乃自防姤而顺行以至于坤便成圆图而春夏秋冬晦朔望昼夜昏旦皆有次第此作图之大防也又左方百九十二爻本皆阳右方百九十二爻本皆隂乃以对望交相博易而成此图若不从中起以向两端而但从头至尾则此等类皆不可通矣试用此意推之当自见得也   答都昌县学诸生   温故而知新可以爲师矣伊川谓只此一事可师矣如此等处学者极要理防若只认温故而知新便可爲人师则窄狭却气象也伊川先生之意以温故知新止是一事若谢先生之言则以温故知新犹言极髙明而道中庸致广大而尽精微非徇物践迹者之所爲如是则气象似不窄狭与伊川之说不同未审孰是   伊川先生之意盖以爲此事可师非人能此即可师也所谓只此一事者亦非谓温故知新只是一事故其解又曰温故则不废知新则日益斯言可师则是以温故知新爲二事而欲人之师此言耳然于文义有所未安谢说又失之过髙要之此章正与学记所谓记问之学不足以爲人师者相对试更思之   起予者商也详观诸先生说皆以谓礼果可后愚窃谓乎者疑辞也礼后乎犹言礼不可后也故夫子曰起予若使子夏顺从夫子之意则不可谓之起予未知是否   此章之说杨氏得之礼不可后者非是夫子方言绘事后素而子夏于其言外发明礼后之意非但顺从而已也   行有余力则以学文文者何文也或曰以学文餙之未审是否   伊川先生云学文便是读书然则诗书礼乐皆文也不但以爲饰而已也   子曰巧言令色诗取令仪令色何也   论语与诗人之意所指各异当玩绎其上下文意以求之不可只如此摘出一两字防也   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范氏谓武伯弱公室彊私家得免其身而保其族者幸也故孔子告之如此尹氏谓疾病人所不免其遗父母忧者不得已也如以非义而遗其父母之忧则不孝之大者故范氏专爲武伯言尹氏则爲众人言未知孰是   孟武伯固必有以遗其亲之忧者如范氏之云则未可知也圣人之言固必切于其人之身然亦未有众人不可通行之理也   义之与比伊川先生曰亲于其身爲不善者直是不入或曰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是否   义之与比但言惟义是从耳伊川先生似谓有义之人则亲比之恐非文意然言义之与比则决不从不义可知如不及如探汤固是当然然此语意本寛未须防得如此迫切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有君子之道有小人之道三年无改于父所行君子之道可也若其所行小人之道其亦三年乎适所以重父于不义孝子果如是乎   游氏之说得之可熟玩也   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先儒谓子贡多言之人故以此告之未审是否   或当有此   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异端者杂杨墨诸子百家而言之或曰攻治乎异端谓学而行之适所以害先王之正道也如斯而已乎言先王之正道不得行于世也或曰攻乎异端之学而不学焉其爲害先王之正道者已止而不作不能爲害先王之正道也未审孰是   伊川先生范氏说得之已字只是助辞不训止也【已正之正疑止字之误】   观过斯知仁矣过而知仁何也   伊川先生及尹氏说尽之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或人问禘而夫子曰不知而又曰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是夫子深知之也或曰夫子言不知以跻禧公爲鲁讳也又曰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明其知而不言虽然其说如此圣人之意深矣幸乞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