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松堂全集 - 第 65 页/共 114 页

生指牖详明,其如枢不可语上何,至于象山著作从未入目,必有所以致疑于无极者,枢不敢疑无 极之非,第不如四子、五经坐言起行,为下学之实地耳。此曩之所以疑思问也。诗礼要语真是孔 庭家法,切于人伦日用之学,弁言定须 名笔,乃足传后,枢未敢率妄为之。近日刁祁州间序,勉应一跋,不愿付梓,盖自知其短也。 顷为蔚庠讲书一章,及答蒙吉性非所先一解,并跋稿,统附笔削。白东谷先生之学甚正,诚如所 闻者。剳记要语,俟有便,卽致之。儒言录阁笔三月,因修建家垫;犬子出就外传也。又筑小亭 为老母看花所,所愿汤药有灵,慈闱健饭,勉辑前书,以毕初志,或三二册,陆续呈教,或待全 书成统上,惟希明示。 附有请者,高景逸先生拟在大儒之列,读其遗书,一则曰「心无一事之谓敬」,再则日「敬 者绝无之尽也」,是明与孔子「执事敬」相左矣。「敬」字,乃圣学之心法,反为禅宗之羽翼,不 更甚于子瞻打破「敬」字乎。尹和靖云,其心收敛,不容一物」,盖不容一私也,岂曰不容一事乎。 卽如祀祠墓,则祠墓其事也,奉菽水,则菽水其事也。若并其事而无之,「敬」将焉附?其于主一 无适之义,又何居乎。白沙静中养出端倪,世儒且指为禅。而景逸先生学诣纯粹,方且垂训后人, 何出此言也,先生一明教之。昨刁祁州书来,大抵为王文中、欧旸文忠、司马文正三公商也,原 稿幸垂察焉。都下诸公:枢以家居不敢通刺。昨李来老枉札存冈,感激在心。如蚤晚侍左右,特 烦一致意。秋飚荐爽,青藤无恙,伫望好音,用慰仰止。 东刁蒙吉先生书 枢生也晚,待罪都门十有四年,慕孙锺元先生之学久矣,而于先生则未尝悉闻也。近年 因退谷先生居林下,始就而商之,得知祁阳有先生在焉。每一过退谷,未尝不仰泰山北斗也,时 坐仕进,不敢通名左右。 顷者,山居侍母,去退谷渐远,书来谓一时可以性命之指相印正者,惟先生一人耳。计 自蔚至祁以道里言之,先生之庐较近于苏门。枢执鞭以从,所忻慕焉。第因老母春秋七十有四, 晨昏菽水,实难远离。一段真诚,托之笺素,古人神交私淑,得无近似耶。况枢地处边塞,寡 陋无闻,欲从册子上探讨,亦无所得。妄辑嘉言録一书,以求入门。又辑儒言録一书,以求登堂。 先生为万世道统计,所学之自得着为书者,定不少矣。先乞惠教,启小子之味,而开后人之传, 或亦先生之心乎,幸勿吝若枢辑者言也,凡以为行耳,然行之不逮,更望嗣此进而教之。兹敢以 退谷先生之言为绍介,又托年家韩公为先容,兼附近刻二种为文贽,外凡例一册,以明所事之有 在也。统希涵照。 答刁蒙吉先生书 佳着久不得见,意者向往之诚犹未至耶,抑易水秘之枕中也。长至月抄,走尺一问原輱, 不谓韩公先已出境矣。拙柬録稿附闻。顷读乞言引及沧州先生序,孝子之情,蔼然如话。自揣平 日骛于诗文,迩来都废,勉以缛词颂贤母,是枢之妄也。敬拟小赞为寿,于輱致之日,南望下拜 者再。倘先生俯嘉此意,勿与珠玉并列,感当何如。 承问嘉言录,并无副稿,丹阳之梓,因舍亲抵任洼误,不便相烦,待取回原书。另当呈 正。儒言一书,乃枢蚤辨程途,以为依归地者。若云表一代之人,正千秋之学,曾奉教于退谷先 生而谬任之。先生业有斯文正统,垂训将来,该括定无遗矣,又何多事哉。姓氏目录,奉高明教 之,位置不宜,并劳改正。枢 以愚昧,辱大贤不弃,下询生平功课,俾枢汗愧无地,此时而讳病忌医,不忍也,更不敢也。 念枢幼为辞章科举之业,长居诗赋利禄之场,几如无柁之舟,随风飘泊,幸而不致颠覆者,惟确 见尽伦为道,寡欲为人道工夫耳。乃气质未变黑白太明,兼以好古多言,诸凡一言一行,一交游、 一取予,时时有败名之惧,处处见他人之非。且识见多偏,往往矫当世之所为,而以一事从俗为 耻,凡此皆枢之病也。四十以来,始知向学矣。从诸儒阅历之言,探讨孔孟真消息,而又疑高谈 性命,不务真实践履者,几几乎徒腾口说也。甚而明立宗门,暗袭禅臼,误一身以误天下后世不 浅,儒言之辑,盖亦不得已焉耳。究竟亦属多事也。 至岖山居奉母,日用之间,菽水而外,无一可为先生道者。然而为善于乡,未尝少懈, 优游岁月,万不敢出。窃思凉德如枢,里社之望也。习礼义,正风俗,亦士大夫之责也。其可述 而志者,大抵在此。此归里三年之有事,俾父母之邦,闻而感焉者也。第恐名根尚存,立言不谨, 或舍己而耘人者有之。验之古人之书,清夜之梦,未尽合符,正若无下手处。今行年四十有七, 受病已非一日,敬依明问,缕缕详陈。先生大道为公,可因其病而药之,枢虽不敏,愿请事焉。 格物、学颜二说,近日偶得,并呈指示。沧州序看过完上。近刻捌种,无复风云月露矣,敢附览。 斯文正统,渴欲奉教。倘韩公不卽复任,又迟岁时,何以自慰。烦重印一部惠我,其藉手抄绿者, 深虑劳神,或不得不久待耳。 与刁蒙吉先生书 辰冬藉复函义,再闽葛裘。未猩奉教,原拟去岁端候起居,寸诚不果,仰企逾深,区区 之私,积至今矣。素知先生潜室闇修,立身行道,承欢太夫人膝下,有暇则着书立言,发启后学, 洵吾道之师表也。 前者不揣愚昧,妄冀裁成,累千百言,赐答不倦.深愧未能领略,抑且谬有辨端,迄今 思之,胶固葛藤,每多过失。盖枢初学之人也,就其资之所近,为其事之可为,大抵在困勉之间 耳。先生学识超绝,深心大力,与初学心麤力薄之人,迥隔天渊,故二一未合,不获引枢而进于 上也。如求放心说,先生持论自正。枢但从僊善改过求之,卽先生所谓善用之,一一皆「求放心」 之良方也。「静坐」及「心无一事」说,先生阐发忠宪之意亦最切。枢聊从接物求静,执事求静, 磨练踈慵,再图寸进,奉有明教在焉。至于辨驳先辈,恐属轻狂,然学问各有得力,不可强同也。 二说不能无言,然亦不能多言,仍于问途集正文之旁,附见数语。原稿另誊呈上,两地各存一帙, 以俟异日面订何如。大着近日必多,剳记料已剞劂,统乞惠教。 忆前书内有颇嫌取忌一语,盖指先生集中文字间有涉忌者耳,非谓作序有忌也,惟鉴之。 枢向以移风易俗为志,匪一日矣。前岁因州守郑侯嘉意人文,以举手业月课诸生,棍亦与焉。年 来专工时艺,儒言尚未成编,舍己而芸人,所不免也。无以报先生,奈何。 枢家庭无恙,托庇良多,汤药晨昏,不能无事。惟枢行午五十,诚书甚懒,著述维艰, 上有老亲,下有幼子,皆于一身系之,枢之为身计者如此。此后言期日少,行期日力,先生之教, 终身以之矣。昨年退谷先生札云:「闻枢至祁州就先生讲学,不知相聚几日,所谭何经、何子云云。 此误传也。枢有母在 堂,归养八年,蔚城百里之外,未尝一至,徒切高贤之望耳,敢以附闻。蔚有烈女,大关风 化,乞先生立传一表章之上谅必不靳也,何如? 答刁蒙吉先生书 岁前仲夏,小价捧到华函,读之起敬,知先生之学,由博而反约,居然典型也。卽如「求 放心一段,从心至于耳目言动皆然。云自大学或问小注中看出,枢未见而先生得之,枢言颇不谬 矣。先生之闲邪存诚,与枢之改过迁善,不分内外,而自合符节。盖邪与过或可强分,诚与善可 分小外乎哉。其「静坐」之说,未尝闻自尼山,不必深论。卽云程子静坐,如泥塑人,不过门人 塑先生,非先生自塑也,先生第居处恭耳。人有浮动之气,病弱之质,静坐却烦可也,与圣贤学 问何涉。高忠宪「心无一事之谓敬」,更不敢从。若先生以人欲解之,又似不主一矣,人欲可主一 耶。枢前云,读书甚懒,着书维艰」。因读书著述之劳,节省心力,奉高堂课幼子也。先生谓此卽 与忠宪所云「心无一事」合,岂赞书著述尽人欲耶,又当别论矣。读大学古本辨,辞严义正:千 古不磨。至于格致补传,而总名曰翼注集,先生苦心备至,夫复何言,所言者,一得之愚耳。枢 于大学实无确见。窃谓以曾子解经者、明传所以明经也, 以诸儒解经者,离传所以离经也,如史例然。经为纲,传为目,注为论断,则全经矣。不然 曾氏子亲承圣教,独得一贯真传,而顾不能发诸儒之所发.枢尢不敢信。若致知格物一传,居十 传之中,不前不后,何以独失。且八条内用先字者俱存。此句用在字者何以独失,真有不可解者.幸 朱子补传,分分明 明,毫无疑义,后人犹支离妄涎,若其无之,不知讲成甚话矣。补传者,共有忧患乎、注补 傅者.共有忧患乎?第先生注焉,枢亦注焉,注之心与先生同,而注之言与先生异。不同而异,则 为怪异,不异而同,则为雷同,参同酌异,惟先生是赖焉。 谨录大学管窥,敬呈裁定,归于至当。二集合而为一,分而为二,亦可何同何异哉。示 来辨道录整庵一册,格言固多,第未识所辨佛氏诸语,从何得来。彼时禅学盛行,岂大儒亦旁及 耶,抑因辟禅而始究心耶。设有辨之者曰,「整庵且读楞严经矣」。其何以解,并望先生决其疑。 阅汇旌先生序,及答友人书三段,一一领教。南省既有虚心向学之人,何无一切近就裹之语,或 亦讲学门面使然乎。此枢揣摩之言,未可薄待天下士也。率笔直复.语无伦次,惟先生鉴原。 答刁蒙吉先生书 使者到蔚,在望前一日。是日从枕上忆先生久不惠教,晨兴欲觅便人寄讯,忽小价报尊 函至矣。古人神交,良不诬也。亟询道履,知杜门清胜,刻集序目并诸稿,俱奉教纥。斯文正统, 既有成书,或搜罗增补,抑另有续集耶,端候台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