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真经取善集 - 第 16 页/共 22 页

我无欲,而民自朴。   唐明皇曰:无为则清静,故人自化。无事则不扰,故人自富。好静则得性,故人自正。无欲则全和,故人自朴。此无事取天下矣。朴者,性之全。我性全而无欲,民亦无欲,而自朴也。此申上文奇物之义。此章主无事以取天下也。自天下多忌讳至盗贼多有,此有事以取天下之过也。自我无为而民自化至我无欲而民自朴,此无事以取天下之证也。   其政闷闷章第五十八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   河上公曰:其政教宽大闷闷昧昧,似若不明,故民淳淳富厚,相亲睦也。   唐明皇曰:政教闷闷无为宽大,人则应之淳淳然而质朴矣。   吕吉甫曰:淳淳者,言其不於薄也。   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唐明皇曰:政教察察,有为苛急,人则应之,缺然而凋弊矣。   舒王曰:闷闷者,无所分别。唯其无所分别,则常使民无知无欲,故其民淳淳察察者,有所分别也。有所分别,则其民不能无知无欲,而常缺缺矣。   吕吉甫曰:缺缺者,言其不全於朴。   祸兮福所倚,   河上公曰:倚,因也。夫祸因福而生。人遭祸而能悔过责己,修善行道,则祸去福来。   福兮祸所伏。   河上公曰:祸伏匿於福中。人得福而为骄恣,则福去祸来。   唐明皇曰:倚,因也。伏,藏也。上言其政闷闷,俗则以为无政理之体,人反淳淳然而质朴。此则祸为福所因也。其政察察,而俗则以为有政理之术,人乃缺缺然而凋弊,此福为祸之所藏也。   祸福倚伏在吉凶之域者,将何处也。盖祸至不惧,省躬自咎,以免於祸而已,将处乎祸与福之间也。若是则祸亦不至,福亦不来,祸福无有,恶有人灾。庄子:宁於祸福。   孰知其极,   河上公曰:祸福更相生,谁能知其穷极。   孙登曰:孰,谁也。极,尽也一夫祸福相因,倚伏无定,祸因福至,福假祸来,孰知其尽也。   其无正邪。   王元泽曰:大运不留当时者,为是欲定其正,而不知正不可常,则可谓智乎。虽然以为无正者,是以无正为正者也,邪者疑辞,亦不定乎无正也。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民之迷,其日固久。   御注:通天下一气尔。今是而昨非,先迕而后合,神奇臭腐,相为终始,则奇正之相生,妖善之更化,乃一气之自尔。天下之生久矣,小惑易方,大惑易性,自私之俗,胜而不明乎。祸福之所倚伏,且复察察以治之民,安得而反其真乎。   陆佃曰:其无正邪,盖有正者有正,正者所谓正,正者无正是也。夫唯无正,故能超乎吉凶之表,而无祸无福,以知其极也。若夫未能致於无正之地,而流於吉凶之域,则一祸一福,其运如轮,其循如环,终於迷而已矣。故曰: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民之迷,其日固久。   是以圣人方而不割,   御注:方者,介於辨物大方,无隅止而不流,无辨物之迹。   顾欢曰:方正其身,妖奇自隔,不以其方割,彼从我也。   廉而不刿,   廉者,矜於自洁。大康不嗛,清而容物,无刻制之行。   王弼曰:廉,清康也。刿,伤也。以清康清民,令去其邪,令去其污,不以清康,刿伤於物也。   直而不肆,   河上公曰:肆,申也。圣人虽直曲己从人,不自申也。   王弼曰:以直导物,令去其僻,而不以直,激拂於物,所谓大直若屈也。   王元泽曰:直而肆则有其直。大直於理,为直而常,委曲以从理。   《书》曰:直而温,温则不暴内。直而外,不暴以凌物。所谓不肆也。   《语》曰:质直而好义。   光而不耀。   御注:直而肆则凌物而态生,光而耀则扬行之患至。内直而外曲,用其光而复归其明,其唯圣人乎。民之迷也,以方为是者,如子莫之执乱口中。以康为是者,如仲子之操。知伸而不知屈,知彰而不知微,以夸世末之弊俗,而失圣人之大全,岂足以正天下。圣人所以正天下者,何哉,如斯而已。   王元泽曰:光以爚物,谓之耀。和其光归其明者,岂耀以爚物哉。   此章言祸福正奇善妖相生,而不可知民之迷。此固以久矣,柰何复以察察之政始之,则民安得全其朴乎。是以圣人虽方康直光以处己,然未尝显迹以示人,盖取此闷闷,去彼察察,而宁於祸福也。   治人事天章第五十九   治人事天,莫若啬。   御注:保其精神而不以外耗内者,啬也。精神四达并流而无所不极,上际於天,下蟠於地,化育万物,其名为同帝。人之所以为人,天之所以为天者也,唯音也。爱养精神,然后俯治人,仰事天。故曰:治人事天,莫若啬。   夫唯啬,是谓早复;   吕吉甫曰:夫唯啬,其精神而不用,则早复也。苟唯不啬而费之。至於神敝精劳,虽欲反其情性,亦无由入矣。其於复也,不亦晚乎。故曰:夫唯啬,是谓早复。   王元泽曰:动极而静,则其复晚矣。唯啬者不侈於费,已其去本也,未尝远。故复静为早。   早复谓之重积德;   吕吉甫曰;人之生也,固足於德矣。诚能音而早复之,则德日益以充。故曰:早复谓之重积德。   王元泽曰:德不外耗则积於内,而资纳无穷,则其为积也。积之又积者也。   重积德,则无不克;   御注:能胜之谓克。宰制万物,役使群动,而无所不胜者,惟德而已。   吕吉甫曰:重积德则德之至也。至德者,火不能热,水不能溺,寒暑不能害,禽兽不能贼,安往而不克哉。故曰:重积德,则无不克。   无不克,则莫知其极;   御注:德至於无所不胜,则泛应而不穷,孰知其极也。   吕吉甫曰:夫有所不克,则其道有时而极也。无所不克,则孰知其极。故曰:无不克,则莫知其极。   莫知其极,可以有国;   御注:体尽无穷,则其於用天下也,有余裕矣,况有国乎。   吕吉甫曰:夫有土者,有大物也。有大物者,不可以物。物而不物,故能物物。莫知其极,则不物而能物物者也。虽有土者,而无累矣。故曰:莫知其极,可以有国。   有国之母,可以长久。   御注:道为万物母。有道者,万世无弊。   舒王曰:国者皆出於道也,故以道为母,如此则没身不殆也。故曰:可以长久。   是谓深根固蒂,   王元泽曰:人以性为根,外乎此者,皆枝叶也。失性之人盛枝叶以伤根,根伤则精气衰而蒂不固,此所以早毙也。夫唯啬,则不以外伤其根,根深则蒂固,蒂固则形连乎命而迟脱矣。   陆佃曰:万物莫足以测之之谓深。万物莫足以倾之之谓固。   长生久视之道。   御注;道者,万物之母。物,其子也。性者,形之根。而形,其柢也。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故以长久。根深则柢固,性复则形全,与天地为常,故能长生。与日月参光,故能久视。人与物化而我独存,此之谓道。   吕吉甫曰:啬之为道,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之道也。精神者生之根,啬而藏之,则根深而生。长生者视之蒂,卫而保之,则蒂固其视久矣。   此章首言治人事天莫若啬,终之以长生久视者。盖长久之道,当啬其精神。精神者,根也,形者,蒂也。根深则蒂固,蒂固而生长视久也。昔黄帝问长久之道,广成告之以抱神以静,形将自正,无摇汝精,乃可长生。   《内经》称真人之道有曰:呼吸精气,独立守神,故能寿比天地,无有终时。论至人则曰:积精全神。论圣人则曰:精神不散。历观自古上圣未有不啬精神而成真者也。乃若今时之人,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丧精失灵,形衰早毙,岂道也哉。故曰:道者,圣人行之,愚者背之。   道德真经取善集卷之九竟   道德真经取善集卷之十   宋饶阳居士李霖集   治大国章第六十   治大国,若烹小鲜。   御注:烹小鲜而数挠之则溃。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惑。是以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   王弼曰:不扰也。躁则多害,静则全真。故其国弥大而其主弥静,然后乃能广感众心矣。   刘仲平曰:国之大者,治之若烹小鲜而已。何也,取其不烦扰尔。   鱼小则易於溃烂。民弱则易於烦扰。烹小鲜者,待其自熟。治大国者,任其自治。《经》曰: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   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   陆佃曰:盖鬼神者,无以休止安定,则出而为祟。古人以道往天下者,则鸟兽鱼鳌至於咸若山川鬼神,亦莫不宁,是以无灵响也。   王元泽曰:民不扰,则得尽其性。民尽其性,则天地之和应,而万物无不遂矣。故鬼亦安其处,而不能为神也。人鬼殊道而每至於相于者,阴阳之气有戾而交失其所,故灵物得乘衅矣。   天下虽大治之在道,道常无为而任自然。治大国若烹小鲜,所谓以道社天下也。故阴阳之气无戾,人鬼各安其处,所以其鬼不神也司   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民;   唐明皇曰:上言其鬼不神,非谓鬼歇灭而无神,但有其神而不见怪以伤人也。   非其神不伤民,圣人亦不伤民。   刘进喜曰:神者效验灵也。非此鬼无灵效,但人君用道,鬼乃福佑於人,不能伤害於物。   治大国若烹小鲜,所谓圣人不伤民也。唯圣人不伤民,故天地之和应,人鬼各遂,两不相伤也。   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御注:以道社天下者,莫之为而常自然,无攻战之祸,无杀戮之刑,是之谓不伤民。当是时也,神与民两不相伤,而德交归焉。神无所出其灵响也,饴尔多福而已。故曰:其神不伤民,民无所施其智巧也。日用饮食而已,夫何伤之有。   此章欲人君以道治天下,莫之为而任自然,故幽明各安其位,人神不相杂拷,而德交归焉。帝尧之时,绝地天通罔有降格。夏后之世,山川鬼神亦莫不宁。此帝王无为而治天下也。   大国者下流章第六十一   大国者下流。   河上公曰:治大国者,当如江海居下流,不逆细微也。   王弼曰:江海居大而处下,则百川流之。大国居大而处下,则天下归之,故大国下流也。   吕吉甫曰.;知以道治其国,固不伤其人矣。而不知所以交天下者,则己虽不伤人,而有伤其人者矣。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交牝,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乃所以交天下而保其人之道也。   天下之交。   王弼曰:天下所归,会也。   唐明皇曰:下流者,谦德也。大国当下流开纳,则天下之人交至矣。   天下之交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