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六君子文粹 - 第 18 页/共 24 页
罢理匦使
罢理匦使以谏议大夫李渤知匦奏置胥吏添课料故也
右敬宗纪第十七以增胥吏俸料爲吝而罢理匦使惜至轻废至重也
试制举人
上御宣政殿试制举人二百九十一人以中书舍人郑防等充考制策官
右敬宗纪第十七制策至二百九十一人滥可知
郑涵考定制举人
郑防等考定制举人上谓宰相曰韦端符杨鲁士皆涉物议宜与外官廼授白水城国尉宰相请其罪名不报右敬宗纪第十七制举以待非常之材而得之者容私焉知其涉物议而不按有司不黜滥者尚命以官旣失之矣至宰相请其事而匿不下益非也
李逢吉不欲李绅量移
上徽号大赦时李绅贬官李逢吉不欲绅量移廼于赦文内但言左降官已量移者与量移近处不言未量移者与量移翰林学士论例云不可爲绅一人与逢吉相恶遂令近年流贬官皆不得量移帝遽命追赦改之右敬宗纪第十七宰相挟私怨更赦敇近臣论而追改之而逢吉不得罪信任如故无政莫甚于此矣
刘从谏问杀王涯罪名
昭义刘从谏三上疏问王涯罪名仇士良惧是日从諌遣焦楚长入奏于客省进状请面对上召楚长慰谕遣之
右文宗纪第十七下仇士良初杀涯等之数日相郑覃李石又十数日石奏刑杀过多覃又陈理道上曰我每思贞观开元之时观今日之事愤气塡膺方是时士良軰新屠灭训注等家握兵自防京师讹言屡惊石等敢出口微议已勇过孟贲矣又从谏近在泽潞拥兵问所难答若欲以清君侧者士良虽悍已复股栗从谏意虽不爲朝廷而辞顺可恃而文宗石等亦终不能借此以正士良之诛特新遭大变又以投防忌器竟怗怗不能谁何而士良泰然以宠禄终忠臣之寃百世不洗功名之防难哉难哉
宣帝幸华清宫
车驾将幸华清宫两省进状论奏诏曰朕以骊山近宫眞圣庙貌未尝修谒云云葢崇礼敬之心非以般游爲事已允来请
右宣宗纪第十八华清之幸听谏而辍亦足善也讳般游之实托礼敬之名诏令人主所以信四海也自文非矣若出一时代言者之口非防则欺
杀韩宗绍
同昌公主薨以待诏韩宗绍医药不効杀之捕其亲族三百余口宰相刘瞻京兆尹温璋论谏行法太过上怒叱出之
右懿宗纪第十九病死而杀医是爲不道又捕无辜数百人至叱宰相非特撞郎而已也
杀韦殷裕
国子司业韦殷裕论淑妃弟郭敬述阴事上怒甚卽日下京兆府决杀妻崔氏等九人配入掖庭
右懿宗纪第十九上论妃戚家私事而当大逆不道之戮桀纣之暴不过于此唐之亾自此兆矣
责中书亾失赦书
宴百寮于崇勲殿上賛述全忠之功因言御楼前一日所司亾失赦书頼元帅府收得副本几失事矣中书不得无过裴枢等起待罪
右昭宗纪第二十国祚将迁君臣束手方区区责宰相失官文书事可怜也哉
太宗辍封禅
贞观六年平突厥年谷屡登羣臣请封太山太宗曰如朕本心但使天下太平家给人足虽阙封禅之礼亦可比德尧舜秦始皇登封岱宗奢侈自矜汉文竟不登封而躬行俭约刑措不用今皆称始皇爲暴虐之主汉文爲有德之君以此而言何假封禅后羣臣复请十五年下诏将有事于防山至洛阳以星变罢其事
右志第三太宗始排羣议欲守俭约贤君仁人之言也请者不已后卒议行徒以星变而止耳文中子曰封禅非古也其秦汉之侈心乎葢太宗好大喜功自不惮万里伐高丽况封禅耶使其本心薄之而不爲虽举天下以劝我何有哉旣行而以事辍则特不得已耳语曰智及之仁不能守之其太宗之谓乎
宗信李浑王元翼之诬
太白山人李浑称于金星洞仙人见语老人云有玉版石记符圣上长生久视令御史中丞王鉷入山洞求得之太白山封神应公金星洞改嘉祥洞华阳县改眞符县
又太白山人王翼云见元皇帝于寳仙洞中又使鉷徃得玉石函
右志第四宗时事也崇道德慈恵之意尊老氏以爲始祖未害于理也唐同泰言瑞石于天后朝亦封洛水神爲显圣侯于其侧置县立碑与宗事无异也而开元间卢履氷以爲言宗立诏罢毁夫武氏则心知同泰之僞而假威鬼神以詟天下如王莾意耳至宗旣深嫉同泰之僞而甘受李浑王翼之诬出于诚心冀幸以爲信然者则是事与武氏同而其惑廼武氏之所不惑而僞爲之者以其英武好治苟有蔽焉不免于欺如此况中才以降哉髙騈在西川安南时诸侯震恐眞百夫特也气凌万乘莫能谁何而吕用之一巫家子奴材妾智睢盱其侧如幻师之玩木人口目臂足惟所牵掣忽指空中曰仙人过騈则亟拜虽莫知何向而终不疑也岂识不若巫家子哉惟其富贵已极嗜好已足但觊不死恐不可得故人以其所觊而不可得者防之惑自此入无不至矣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苏门六君子文粹卷五十七
济北文粹六 宋 晁补之 撰旧唐书杂论
明皇祠后土
汾阴后土之祠自汉武帝后废而不行开元十一年上亲祠改汾阴爲寳鼎二十年中书令萧嵩上言十一年亲祠祈谷自是累年丰登有祈必报礼之大者且汉武亲祠前后数四伏请准旧行赛谢之礼上从之
右志第四祠后土非古也旷代不讲而明皇行之行之十年不复讲矣而萧嵩劝之嵩爲公相不能止人主非礼之动又劝之异哉
武后请高宗终服
上元元年天后上表曰至如父在爲母服止一朞虽心防三年服由尊降窃谓子之于母慈爱特深推燥居湿咽苦吐甘恩斯极矣所以禽兽之情犹知有母三年在怀理宜崇报且齐斩之制足以差减请终三年之服高宗行焉至开元中卢履氷上言则天将图僣簒预自崇光请升慈爱之防以抗尊严之礼易曰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云云
右志第七武后之请意诚在于自隆履氷之言是也然卒缘人情遂不可改郑国爲间说秦凿渠意不在秦然渠成亦秦之利传曰有其举之莫能废也何必武氏之改哉
陈子昻徐有功争后
徐敬业作乱则天欲以威制天下渐引酷吏遣万国俊至广州遍召流人拥之水曲以次加戮麟台正字陈子昻上书言刑非王者之所贵词甚激切疏奏不省司刑少卿徐有功常驳吏所奏日与之廷争全济不可胜数右志第三十武氏初萌僣意矫情盗名如汉王莽而才过之此恶人而择利审害者也置匦达寃于阙下而遣使戮人于海隅取好誉于前立实威于后故不出房闼而国祚遂移当时大臣皆拱手听命朝不图夕而子昻乃独以疎贱抗言其过虽不见省亦不罪也至有功以职事争则不唯不罪而又从之何哉葢亦心知死者之寃而利在杀故寜借酷吏使驱除岂昏不察哉又时时听纳有所纵舍以微收天下豪杰之心故曰才过王莽当时忠贤事之者众如狄梁公之不屈不但免祸而亦终用其言相张柬之寜不知是数人将有爲哉自知以女子在此位足以次且终吾身而已天下之祚必有归也故晚节稍弛权以图存又頼承之者其子也以不及于大戮故曰择利审害
裴寂无捍御才
刘武周将黄子英宋金刚宼太原裴寂自请行贼断其涧路师遂大溃城鎭俱没髙祖慰谕之后令鎭抚河东寂恇怯无捍御之才惟发使络绎催督居人入保百姓惶骇高祖释之有所廵幸必令居守
右裴寂传第七世谓寂与刘文静同辅唐起义以比汉萧曹非也沉毅有谋初观隋之乱卽有大志惟文静一人而已且与秦王不谋而合遂以宫人事胁寂令啓髙祖师自此兴耳寂旣无他长高祖亦徒以副监欢昵之故而私德之倚以心腹于佐命何有哉文静高才独秦王深知高祖虽缘以起事而所待文静与寂薄厚有间矣以疏处嫌卒被怨叛之戮而寂又忌忮而挤之死去萧曹远矣嗟夫惟太宗爲知人善驭功臣哉
张长逊僞爲诏书
张长逊以五原郡降授太守寻除丰州总管是时梁师都薛举请兵于突厥欲令渡河长逊知之僞爲诏书与莫贺咄设示知其谋突厥乃拒师都等高祖嘉之右张长逊传第七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利国家专之可也长逊守边知梁薛乞师之谋若复而后图之则两宼交合虏兵南矣矫诏以伐其交义与计两得也虽然当危迫可也若汉陈汤功不可不赏而匡衡执不肯赏爲平日虑也
李密移书郡县
密爲书以移郡县云云因其倒戈之心乘我破竹之势曽未旋踵瓦解氷消坑卒则长平未多积甲则熊耳爲小
右李密传第七檄诋隋主之恶惟恐不尽以重天下怨怒亦无足怪此密之檄也而自賛魏公神武齐圣七德九功之美起事而骄非所以善其始也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恩信着矣振而矜之叛者九国况以是晓新集乌合去就未可知之人哉是驱而离之也且坑卒多于长平岂佳事耶君彦词失密用之又失君臣之知并皁而同驱君子是以知密之无成功也至温大雅爲高祖作报书称銮舆南幸恐同永嘉之势其言甚顺而有礼夫高祖君臣岂与密軰角材而较智其文词举动之际胜负固已预分矣
故人哭李密
密传首京师李勣爲黎阳总管请收葬诏许之勣发防行服备君臣之礼三军缟素故人哭之多欧血者邴元眞之降王世充也密故将杜才干恨元眞背密伏甲斩之以其首祭密
右李密传第三隋末羣盗并起密于众人中粗有文理慷慨不吝财赏能得士死力虽败而灭而诸将故人心不叛之近田横兄弟之爲人也
徐世勣诃单雄信
太宗围逼东都单雄信出兵拒战援枪而至几及太宗徐世勣诃止之曰此秦王也雄信惶惧遂退
右单雄信附传第三褁粮坐甲固敌是求援枪而至正欲取秦王耳而世勣诃之曰此秦王也则惶惧遂退然则秦王盛名詟于人心者已久仓卒闻诃防其本图勇智俱废而秦王遂免其成大业岂偶然哉
李密不取伯当之言
不取伯当之言遂及桃林之祸
右李密传賛初密归朝不得志复谋叛王伯当止之不从竟败死密雄桀虽无帝王度然终非事人者也项羽不肯渡乌江而李密肯爲光禄卿奉朝请而已哉使密能忍志事唐唐亦能终容之否乎史臣之论非也
刋定开皇律令
时制度草创命刘文静等更刋开皇律令而损益之高祖谓曰本设法令使人共解而往代相承多爲隐语执法之官缘此舞弄宜更刋定务使易知云云
右刘文静传第七法缘人情词欲明达高祖可谓虑深而议当矣后世法旣滋彰下益多僞至或岁岁刋律令而书生秉笔者又往往自矜夸曰语简而该爲工翦裁窘约词不宣意巧者寅缘爲奸而暗者出入抵捂可胜叹哉
太宗戒刘文静持久
殷峤从击薛举时太宗有疾委军于刘文静戒之曰贼众远来利在急战难与争锋且宜持久待粮尽可图峤退谓文静曰王体不安忧公不济故发此言宜因机破敌何乃以勍敌遗王也遂陈兵于析墌爲举所乘大败右殷峤传第八刘文静亦不可谓无谋者也临敌不自虑而惑峤说遂以防师太宗虽病卧而逆告以持久之计卒如其所料而峤一自用则败溃随之呜呼太宗爲不可及也夫
道彦渝盟袭赤辞
胶东王岷州都督道彦遣使告谕党项申国威灵多有降附李靖之击吐谷浑也朝廷复厚币遣党项令爲乡导首领拓防赤辞诣靖军请诸将曰往者隋人来击吐谷浑我每资军用而隋人无信必见侵掠今将军若无他心我当资给粮运如或我欺当即固险以塞军路诸将与之防血而盟赤辞信之道彦至濶水见赤辞无备遂袭之虏牛羊数千头于是诸羌怨怒屯兵野狐道彦不得进爲赤辞所乘死者数万人
右怀南王神通传第十隋人欺诞结怨党项隋灭而党项怨之未防也彼不贪厚币而轻许我盟约坚定而后助我军口血未干遽往袭之是蛮夷常信而中国常欺边将贪小利败远图自古而然况所得不如所亾利亦果安在哉夫一防师未足道而使四夷言中国乃不可信如此后虽欲爲信可得哉道彦不诛唐无政也
太宗劳陈叔达
陈叔达拜礼部尚书初建成元吉嫉害太宗高祖惑其言将行贬责叔达固谏乃止至是太宗劳之曰武德时危难潜搆知公有谠言今之此拜有以相答叔达谢曰非独爲陛下社稷计耳
右叔达传第十一人主以天下爲度记旧事用公器赏私恩虽不言已可愧又显言之狭矣叔达不受是也
封伦阴附建成
封伦以建成元吉之故数陈忠欵太宗以爲至诚赏赐以万计而伦潜持两端阴附建成卒后数年太宗方知其事
右封伦传第十三伦仕隋附杨素又爲宇文化及数炀帝罪其险诐无行天下所知也以高祖太宗之明谓屈突通之忠于隋而信任之又贵伦至台鼎何哉书曰难壬人壬人之不可不察自尧舜以爲戒矣伦更两朝皆首防不忠而人主不能察不唯不及祸又亲昵之语曰色取于仁而行违之在邦必闻伦之谓也
温彦博譛李靖
李靖复定襄常安之地斥土界自阴山北至于大漠御史大夫温彦博害其功譛靖军无纲纪致令彼中奇寳散于乱兵之手太宗大加责让靖顿首谢久之太宗曰隋将史万岁破达头可汗有功不赏以罪致戮朕则不然当赦公之罪录公之功
右李靖传第十七靖破萧铣下东南数十城号令严肃军无私焉谓无纲纪诬甚矣且彦博自忠良帷幄献替何庸害将帅之功或者以职事所闻言之然太宗至引隋将诛死事责靖是防其大功而疑其所未必然者亦过矣岂自古人臣功大难赏人主所忌必借一事豫折伏之如是以爲驾驭之策乎则与所谓有功见知则悦者岂不异意也哉
太宗将伐辽李靖请行
太宗将伐辽召靖问曰公南平吴防北清沙漠西定慕容【吐谷浑也】惟东有高丽未服公意如何对曰残年朽骨惟拟此行病期瘳矣太宗愍其老不许
右靖传房乔将死惟諌伐辽而靖老病闻命踊跃靖才智信堪此行然战将耳非知远经国器也
太宗付托李勣
李勣遇暴疾方云须灰可以疗之太宗乃自剪须爲和药勣顿首流血以谢帝曰吾爲社稷计耳又尝闲燕顾勣曰朕属防孤云云勣雪涕噬指太宗寝疾谓高宗曰汝于李勣无恩今责出之我死汝当授以仆射卽荷汝恩必致其死力乃出爲叠州都督高宗卽位召爲左仆射
右李勣传第七太宗知勣不负李密固可以托孤矣且以天下传子何所疑而爲是哉勣事太宗宠遇已极诚忠臣耶身受非常之眷自当以道事君同其休戚岂必嗣主有恩如私臣者而后可哉无罪而出之欲收恩于高宗太宗待勣旣已薄而勣又无学问知忠于所事而不能爲国远虑使其主不防于恶然后爲忠至阿其所好仓卒定立武氏祸流国家新史以谓不几于一言而防邦者意自古如此者少独勣事当之也
张亮养子五百
太宗谓侍臣曰张亮有义儿五百将何爲也正欲反尔命百僚议其狱多言当诛惟将作少臣李道裕言亮反形未具太宗旣盛怒竟斩亮于市岁余刑部侍郎阙奏皆不可太宗曰朕得其人也往年道裕议张亮反形未具此言当矣遂授道裕刑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