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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时外国传》曰:涨海州有湾,湾中常出自然白盐,峄峄如细石子。天竺国有新淘水,水甘美,下有石盐,白如水精。(《南州异物志》云:盐如石英。) 《晋令》曰:凡民不得私煮盐,犯者四岁刑,主吏二岁刑。 《蜀王本纪》曰:宣帝地节中,始穿盐井数十所。 《世本》曰:宿沙作煮盐。(《宋志》曰:宿沙卫,齐灵公臣。齐滨海,故卫为煮盐之利。) 《晋太康地记》曰:梓潼县出伞子盐。 《广志》曰:盐体因於水故,或水且生于水故,或与土杂产于地,多侧于海滨,但未必千里相比耳。煮盐与海同。河东有印成盐,西方有石子盐,皆生於水。(北海。)北海湖中有青盐,五原有紫盐,波斯国有白盐,如细石子。 《玄晏春秋》曰:故侍中刘子杨食饼,知盐生精味之至。(《秦记》曰:会稽王道子为符郎设盛馔,郎云:“盐味小生。”) 《博物志》曰:临邛火并,诸葛亮往视之後,火益盛。以盆贮水,煮之则盐。後人以火投井中,火即灭,至今不然。 《梁四公子记》曰:高昌国遣使贡盐二颗,颗大如斗状,白似玉。帝以其自万里绝域而来献,数年方达,命杰(音竭。)公迓之,谓其使曰:“盐一颗是南烧羊山月望收之者,一是北烧羊山非月望收之者。”使者具陈:“盐,奉王急命,故非时尔。”因问紫盐、碧珀,云“中路遭北凉所夺,不敢言之。”帝问杰曰公群物之异,对曰:“南烧羊山盐文理粗,北烧羊山盐文理密。月望收之者,明彻如冰,以毡橐煮之可验。交河之间,平碛中,掘深数尺,有末盐,如红如紫,色鲜味甘,食之止痛。更深一丈,下有碧珀,黑逾纯漆,或大如车轮,末而食之,攻妇小人腹症瘕诸疾。彼国珍异,必当致贡,是以知之。” 《凉州异物志》曰:姜赖之墟,今称龙城。恒溪无道,以感天庭。上帝赫怒,溢海荡倾。(姜赖,胡国名也。恒溪,其王字也,矜贪无厌。上帝化为沙门,游于观其政,遂从溪乞之,以盐与帝,帝乃震怒,使蒲昌溢以荡覆也。)刚卤千里,蒺藜之形,其下有盐,累棋而生。(其地化为卤而刚坚,嶷如蒺{莉木},忄发发其底,盐方大如棋,以次相累也。坐以盐乞天帝,故使此地化生盐也。) 又曰:盐山二岳,三色为质,赤者如丹,黑者如漆。小大从意,镂之写物,(赤与黑者皆小,惟白大。或如箧相,从人所为形也。)作兽辟恶,佩之为吉。(或治为鸟兽以佩之。)戎盐可以疗疾。(四方皆用白者作散,以除头风。以其出胡国,故言戎盐也。) 《凉州记》曰:有青盐池,出盐正方半寸,其形似石,甚甜美。 《益州记》曰:汶山、越煮盐法各异。汶山有咸石,先以水渍,既而煎之;越先烧炭,以盐井水沃炭,刮取盐。 《荆州记》曰:盐水自凝,生伞子盐,方寸,中央隆起,形如张伞。 《本草经》曰:卤盐,一名寒石,味苦。戎盐,主明目。大盐,一名胡盐。(《吕氏春秋》曰:《本草》云:“戎盐一名胡盐。”) 崔る《博徒论》曰:江阳六盐。 《笑林》曰:姚彪至武昌,遇风,与沈浙江渚守风。粮用尽,遣人从彪贷盐百斛。彪得书不答,敕左右倒盐百斛着江水中,曰:“明吾不惜,惜所与耳!” 《岭表异录》曰:野煎盐,广南煮海其无限,商人纳榷,计价极微。数内有恩州场、石桥场,俯迩沧溟,去府最远。商人於所司给一百石榷,课止销杂货三、二千,及往本场盐,并无官者给遣。商人但将人九收聚咸沙,掘地为坑,坑口稀布竹木,铺蓬簟于其上,堆沙,潮来投沙,咸卤淋在坑内。伺候潮退,以火炬照之,气冲火灭,则取卤计,用竹盘煎之,顷克而就。竹盘者,以篾细织竹镬,表里以牡砺灰泥之。自收海水煎盐,谓之野煎,易得如此也。(江淮试卤浓淡,即置饭粒於卤中,粒浮者,即是纯卤也。) 酱 《礼记》曰:脍炙处外,醯酱处内。 又曰:献熟食者操酱齐。 又曰:濡鸡,醢酱,实蓼;濡鱼,卵酱,实蓼;濡鳖,醢酱,实蓼;鱼脍,芥酱;麋腥,醢酱。 《论语》曰:不得其酱,不食。 《汉书》曰:刘歆谓扬雄云:“今学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後人覆酱瓿也!”(瓿,音部,罂名也。) 《风俗通》曰:酱成於盐而咸於盐,夫物之变有时而重。 又曰:雷不作酱,俗说令人腹内雷声。按子路感雷精而生,尚刚好勇。死,卫人醢之。孔子覆醢,每闻雷,心恻怛耳。 桓谭《新论》曰:鄙人得延(音)酱而美,与人共食,少唾其中,因弃之,俱不得食。 《论衡》曰:作豆酱恶闻雷,此欲使人急作,不欲积久。 《世说》曰:陆机入洛,欲为《三都赋》。闻左思作之,抚掌而笑,与弟云书云:“此间有伧父欲作《三都赋》,须其成,当以覆酱瓮耳!” 《宋书》曰:孝武尝为王玄谟作四时诗云:匏酱调秋菜,白差解冬寒。 又曰:孝绪外兄王晏贵显,屡至其门。孝绪度之,必至颠覆。闻其笳管,穿篱逃匿,不与相见。曾食酱美,问之,云是王家所得,便吐餐覆酱。及晏诛,亲戚咸为之惧,孝绪曰:“亲而不党,谁坐之?”后竟获免。 梁刘孝仪《谢智安王赍虾酱启》曰:龙酱传甘,退诚可陋。氐醢称贵,追觉失言。上圣闻雷,未之能覆。嘉宾流啜,羞以无辞。 卷八百六十六 饮食部二十四 醯 《释名》曰:苦酒,淳毒甚者酢且苦也。 《周礼》曰:醯人,掌共五齐、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齐菹,凡醯酱之物。宾客,亦如之。(齐菹,酱属。醯人者,皆须醯成味。)王举,则共齐菹,醯物六十瓮;共后及世子之酱、齐菹。宾客之礼,共醯五十瓮。凡事共醯。 《仪礼》曰:醯、醢百瓮夹碑,十以为列。 《礼》曰:宋襄公葬其夫人,醯醢百瓮。 又曰:大功之丧,不食醯酱。父母之丧,又期而大祥,有醯酱。 《论语》曰:子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 《史记》曰:通邑大都,酤一岁千酿,醯酱千缸。 《汉武内传》曰:西王母仙上药,有凤林鸣酢。 《魏中臣奏》曰:刘放奏云:“今官贩苦酒,与百姓争锥刀之末,宜其息绝。” 《吴录□地理志》曰:吴王筑城以贮醯醢,今俗人呼苦酒城。 《晏子春秋》曰:兰本三年而成,湛之苦酒,则君子不近,庶人不佩。 《风俗通》曰:酢如荚。按,味酸,工者取以调味。 《博物志》曰:酒暴熟者易酢,醢酸者易臭。 又曰:龙肉以醯渍则文章生。 葛洪《肘後方》曰:治齿痛,用三年佥酢。 《唐书》曰:初,薛仁果拔秦州,召富人,磔於猛火之上,或以醯灌鼻,求其金宝。 又曰:任迪简,万年人,举进士,初为天德军使李景略判官,性重厚。常有宴,行酒误以醯进。迪简知误,以景略性严,虑坐主酒者,乃勉强饮尽之,而为容其过。以酒薄白景略,请换之。於是军中感悦。 醢 《周礼》曰:醢人,掌四豆之实。朝事之豆,其实韭菹、醢,昌菹、麋,菁菹、鹿;馈食之豆,其实葵菹、蠃醢,脾析、蜱醢,蜃、氐醢,豚拍、鱼醢;加豆之实,芹菹、兔醢,深蒲、醢,{治}菹,雁醢,笋菹、鱼醢。 又曰:醢人,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王举,则共醢六十瓮,以五齐、七醢、七菹、三实之。(齐当为齑,五齑:昌本、脾析、蜃、豚拍、深蒲也。七醢:、蠃、[C231]、氐、鱼、兔、雁醢。七菹:韭、菁、茆、葵、芹、{治}、┺、菹。三、麋、鹿、麋也。凡醯酱所和,细切为齑,全物若为菹也。)宾客之礼,共醢五十瓮。(致饔饩时。)凡事共醢。 《礼》曰:孔子哭子路於中庭。(寝中庭也。与哭师同,亲之。)有人吊者,夫子拜之。(为之主也。)既哭,进使者而问故,(使者,自卫来讣者。故,谓死之意状。)使者曰:“醢之矣。”(时卫世子蒯聩纂辄而立,子路死之。醢之者,示欲啖食,以怖众。)遂命覆醢。(覆弃之,不忍食。) 《礼记外传》曰:祭祀宾客菹醢之用。(醢,肉酱之通名。)醢,汁也,氵音,亦汁也。(此等皆在豆,以其湿故也。)笾,竹器。(何盛也。)豆,木器,皆跌足。(取其去地高洁。)醢有陆产,(畜之所生,在陆者。)有水物,天地阴阳之气所生。(水草之品,非人力所种,自然洁。)者,骨肉相杂为之,有麋鹿麇之。(麇,大獐也。字或作の。)兔醢,氐醢,(皆陆产也。氐,蚁卵也。)有鱼雁蠃蜱之醢。(蜃蛤之类也。蜃似蚌而长也。五者水物。) 崔《四民月令》曰:五月一日可作醢。 弘《君举食檄》曰:东里独姥之醢。 卷八百六十七 饮食部二十五 茗 《尔雅》曰:贾,苦茶。(矮小者似栀子,冬至生叶,可煮作羹饭。今早采者为茶,晚采者为茗。一名茆,蜀人名为苦茶。) 《吴志》曰:孙皓每宴,坐席无不能酒,率以七升为限,虽不悉入口,浇灌取尽。韦曜饮酒不过二升,初见礼异,密赐茶茗以当酒。 《晋中兴书》曰:陆纳为吴兴太守,时卫将军谢安尝欲诣纳,纳兄子ㄈ怪纳无所备,不敢问之,乃私蓄十数人馔。安既至,纳所设惟茶果而已。ㄈ遂陈盛馔,珍羞必具。及安去,纳杖ㄈ四十,云:“汝既不能光益叔父,奈何秽吾素业!” 《晋书》曰:夏侯恺亡後形见,就家人求茶。 又曰:桓温为扬州牧,性俭素,每,惟下漆扑茶果而已。 《宋录》曰:新安王子鸾、豫章王子尚诣昙济道人於八公山。道人设茶茗,尚味之曰:“此甘露也,何言茶茗焉?” 《南齐书》曰:武帝遗诏:“灵坐勿以牲为祭,惟设饼果茶饭酒脯而已。” 《唐史》曰:风俗贵茶,茶之名品益众。剑南有蒙顶石花,或散牙,号为第一。湖州顾渚之紫笋,东川有神泉昌明、硖州有碧涧、明月房、茱萸寮,福州有方山之生牙,夔州有香山,江陵有南木,湖南有衡山,岳州有氵邕湖之舍膏,常州有义兴之紫笋,婺州有东白,睦州有鸠坑,洪州有西山之白露,寿州有霍山之黄芽。蕲门团,而浮梁之商货不在焉。 又曰:竟陵僧有於水滨得婴儿者,育为弟子。稍长,自筮,遇《蹇》之《渐》,繇曰:“鸿渐于陆,羽可用为仪。”乃姓陆氏,字鸿渐,名羽。羽有文学,多意思,耻一物不尽其妙。茶术最著。巩县为瓷偶人,号陆鸿渐,买十器得一鸿渐。市人沽茗,不利辄灌之。羽於江湖称竟陵人,於南越称桑苎翁贞元末卒。 又曰:韩闻奉天之难,以采练囊缄茶末,健步以进上。 又曰:贞元九年春,初税茶。先是,诸道盐铁使张滂奏曰:“伏以去秋水灾,诏令减税。今之国用须有供备。伏请出茶州县及茶山外商人,要略委所由定二等,时估每十税一,价钱充所放两税。其明年已後,所得税外收贮。若诸州遭水旱,赋税不办,以此代之。”诏曰:“可。”仍委张滂具处置条奏。自是每岁得钱四十万贯。茶之有税,自此始也。然税茶无虚岁,遭水旱处,未尝以茶税钱拯赡。 又曰:大和七年正月,吴、蜀贡新茶,皆於冬中作法为之。上务恭俭,不欲逆其物性,诏所贡新茶宜於立春後造。 又曰:大和九年十月,王涯献茶,以涯为榷茶使。茶之有税,自涯始。 又曰:大和九直十二月,诸道盐铁转运榷茶使令狐楚奏:“榷茶不便於民,请停。”从之。 又曰:元和十四年,归光州茶园於百姓,从刺史房克让之请。 又曰:初,常鲁使西蕃,烹茶帐中。蕃人问曰:“何为者?”鲁曰:“涤烦疗浊,所谓茶也。”蕃人曰:“我此亦有。”命取以出,指曰:“此寿州者,此顾渚者,此蕲门者。” 《晏子春秋》曰:婴相齐景公时,食脱粟之饭,炙三弋五卵,茗茶而已。 《广雅》曰:荆、巴间采茶作饼成,以米膏出之。若饮先炙,令色赤,捣末置瓷器中,以汤浇覆之,用葱、姜Ρ之。其饮醒酒,令人不眠。 《博物志》曰:饮真茶,令少眼睡。 《神农食经》曰:茶茗宜久服,令人有力悦志。 又曰:茗,苦茶,味甘苦,微寒,无毒,主瘘疮,利小便,少睡,去痰渴,消宿食。冬生益州川谷山陵道傍,凌冬不死。三月二日采。 华佗《食论》曰:苦茶,久食益意思。 壶居士《食志》曰:苦茶,久食羽化。与韭册食,令人身重。 陶弘景《新录》曰:茗茶轻身换骨,丹丘子、黄山君服之。 王浮《神异记》曰:馀姚人虞洪入山采茗,遇一道士牵三青牛,引洪至瀑布山,曰:“吾,丹丘子也。闻子善具饭,常思见惠。山中有大茗,可以相给,祈子他日有瓯蚁之馀,不相遗也。”因立奠祀。後令家人入山,获大茗焉。 《广陵耆老传》曰:晋元帝时,有老姥每旦擎一器茗,往市鬻之,市人竞买。自旦至暮,其器不减茗。所得钱,散路傍孤贫乞人。或异之,执而系之於狱。夜擎所卖茗器,自牖飞去。 《广志》曰:茶,丛生。直煮饮为茗茶;茱萸、檄子之属,膏煎之,或以茱萸煮脯,冒汁为之曰茶;有赤色者,亦米和膏煎,曰无酒茶。 《晋书□艺术传》曰:敦煌人单道开不畏寒暑,常服小石子。所服者有桂花气。兼服茶酥而已。 《续搜神记》曰:晋孝武世,宜城人秦精入武昌山中采茗。忽见一人,身长一丈,通体皆毛。精见之大怖,自谓必死。毛人牵其臂,将至山中大丛茗处,放之便去。精因留采,须臾复来,乃探怀中橘与精。精甚怖,负茗而归。 又曰:桓宣武有一督将,因时行病後虚热,更能饮复茗,必一斛二斗乃饱,裁减升合便以为大不足。非复一日,家贫。後有客造之,正遇其饮复茗。亦先闻世有此病,仍令更进五升,乃大吐,有一物出,如升大,有口,形质缩绉,状似牛肚。客乃令置之於盆中,以一斛二斗复茗浇之,此物翕之都尽而止。觉小腹又增五升,便悉混然从口中涌出。既吐此物,病遂差。苦问之:“此何病?”答云:“此病名斛茗瘕。” 《异苑》曰:剡县陈矜妻少寡,与二子同居,好饮茶。家有古冢,每饮辄先祠之。二子欲掘之,母止之。夜梦人云:“吾止此冢三百馀年,今二子恒欲见毁,赖相保护,又享吾佳茗。虽潜朽壤,岂忘翳桑之报?”及晓,於庭中获钱十万,似久埋者,惟贯新。母告二子,祷祠愈切。 《世说》曰:任瞻少时有令名。自过江失志,既不饮茗。问人云:“此为茶?为茗?”觉人有怪色,乃自申明之,曰:“向问饮为热为冷?” 又曰:晋司徒长史王好饮茶。人至,辄命饮之。士大夫皆患之,每欲往侯,必云“今日有水厄”。 《江氏传》曰:统迁愍怀太子洗马,尝上疏谏云:“今西园卖醯、面、茶、菜、蓝子之属,亏败国体。” 《晋四王起事》曰:惠帝蒙尘洛阳,黄门以瓦盂盛茶上至尊。 晋刘琨《与兄子南兖州剌史演书》曰:前得安州茶二斤,姜一斤、桂一斤,皆所须也。吾体中烦闷,恒假茶。汝可信信致之。 傅咸《司隶教》曰:闻南方有蜀妪,作茶粥卖,廉事欧其器具。无为,又卖饼於市。而禁茶粥,以蜀姥,何哉? 《坤元录》曰:辰州溆浦县,山上多茶树。 《括地图》曰:临城县东北一百四十里,有茶山、茶溪。 《天台记》曰:丹丘出大茗,服之生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