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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自叙》云:吾时夏夕中下绛纱,中有银瓯一枚,贮山阴甜酒,卧读有时至晓,率以为常。又经病疮,肘膝烂尽,此以来三十馀载,泛玩众书万馀矣。自余年十四,苦眼疾沈痼,比来转暗,不复能自读书。三十六年来,恒令左右唱之,曾生所谓诵诗读书,与古人居;读书诵诗,与古人期。兹言是也。 卷六百一十七 学部十一 谈论 《史记□儒林传》云:清河王太傅辕固以治《诗》,孝景时为博士。与黄生争论,黄生曰:“汤、武非受命,乃弑也。”辕固曰:“不然。桀、纣虐乱,天下之人心归汤、武,汤、武诛桀、纣,非受命谓何?”黄生曰:“冠虽弊必加於首,履虽新必关於足。何者?上下之分也。今桀、纣虽失,君上也;汤、武虽圣,臣下也。臣下不能匡过以尊主而诛代,非弑而何?辕固曰:“必若云,是高祖代秦耶?”于是帝曰:“食肉不食马肝,不为不知味也;学者不言汤、武受命,不为非也。” 《汉书□儒林传》曰:武帝时,江公与董仲舒并通五经,能持论,善属文。江公讷於口,上使与舒议,不如仲舒。 又曰:扬雄为人简易佚荡,不能剧谈而好深沉之思也。 又曰:贾生征见,孝文帝方受,坐宣室,上因鬼神事而问鬼神之本,贾具道所以然之状。至夜半,帝前席,既罢,曰:“吾久不见贾生,自以为之,今不及也。” 《东观汉记》曰:尹敏与班彪相厚,每相与谈,常奠案不食,昼即至暝,夜即彻旦。 《晋书》曰:潘京字世长。举秀才,到洛。尚书令乐广,京州人也,共谈累日,深叹其才,谓京曰:“君天才过人,恨不学耳。若学,必为一代谈宗。”京感其言,遂勤学不倦。时武陵太守戴昌亦善谈论,与京共谈,假借之。昌以为不如己,笑而遣之,令过其子若思。京方极其言论,昌窃听之,乃叹曰:“才不可假。”遂父子俱辱焉。 又曰:郭象,字子玄。少有才理,好老、庄,能清言。太尉王衍每云听象语如悬河泻水,注而不竭。 又曰:乐广尝与裴清言,欲以理服之,而辞论丰博,广笑而不言。时人谓为“言谈林薮”。 又曰:朝贤尝上巳禊饮,或问王济“昨游有何言谈”,济曰:“张华善说《史》、《汉》;裴论前言往行,靡靡可听;王戎,子房、季札之间,超然玄箸。” 又曰:王衍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为事。每捉玉柄麈尾,与手同色。义理有所不安,随即改更。世号曰:“口中雌黄”。朝野翕然,谓之一世龙门矣。 又曰:胡母辅之宇彦国,与王澄等为友。澄尝与人书曰:“彦国吐佳言如锯木屑,霏霏不绝,诚为後进领袖也。” 又曰:赵孟字长舒。为尚书都令史,善於清谈,其面有疵黯。时人言:诸事不决,皆当问疵面。 又曰:裴遐善言玄理,音辞清畅,泠然若琴瑟。尝与河南郭象谈论,一座嗟服。 又曰:殷仲堪能清言,每云:“三日不读《道德论》,便觉舌本间强。” 《晋中兴书》曰:殷浩弱冠与京兆杜人并有美誉,善言玄理。又庾元规少好黄老,能言玄理,时人方之夏侯泰初。 又曰:谢弈女道韫,王凝之妻也。凝之弟献之尝与宾客谈议辞理,将屈,道韫遣婢白献之曰:“欲为小郎解围。”乃以青绫步障自蔽,申献之前义,客不能屈。 又曰:孙盛年十岁,避难渡江,及长,博学善理。於时殷浩擅名一时,与抗论者惟盛。尝诣浩谈论,对食奋尾,毛悉落饭中,食冷而复暖者数四,至暮忘食,理竟不定。 沈约《宋书》曰:高祖少事戎旅,不涉经学。及为宰相,颇慕风流,时或谈论,人皆依违不敢难也。郑解之难必切至,未尝假借,要须高祖辞穷理屈,然後置之。高祖或时惭恧变色动容,既而谓人曰:“我本无术学,谈义尤浅,比时言论,诸贤多见宽容,惟郑不尔,独能尽人之意。甚以此感之。”时人谓之“格佞”。 《宋书》曰:谢灵运辩博,辞义锋起。王惠尝与之谈,时然後言。时荀伯子在座,退而告人曰:“灵运固自萧散,直上王郎,有如万顷陂焉。” 又曰:《谢瞻传》曰:灵运好臧否人物。混患之,欲加裁折,未有其方。谓瞻曰:“非汝莫能。”乃与晦、曜、弘微等共游戏,便使瞻与灵运共车。灵运登车便商较人物,瞻谓曰:“秘书早亡,谈者亦互有同异。”灵运默然,言论自此衰止。 又曰:张敷好读玄言,兼属文论。弱冠,初父邵使与高士南阳宗少文谈系象,往复数番,少文欲屈。握麈尾叹曰:“吾道东矣。”於是名价日重。 《後周书苏绰传》曰:属太祖与公卿往昆明池观渔,行至城西汉故仓地,顾问左右,莫有知者。或曰:“苏绰博物多通,请问之。”太祖乃召绰,具以状对。太祖大悦。因问天地造化之始,历代兴亡之迹,绰既有口辩,应对如流。太祖益喜,乃与绰并马徐行。至池,竟不设网罟而还。遂留绰至夜,问以治道,太祖卧而听之。绰於是指陈帝王之道,兼述申韩之要。太祖乃起,整衣危坐,不觉膝之前席,语遂达曙不厌。诘朝,谓周惠达曰:“苏绰真奇士也。” 又曰:裴文举字道裕。少忠谨,涉猎经史。总管韦孝宽特相钦重,每与谈论,不觉膝前於席。 又曰:寇隽字祖俊,上谷平昌人也。世宗尚儒重德,特钦赏之。与相见,同席而坐,因顾访洛阳故事。俊容止端详,音韵清朗,帝与之谈,不觉为之前席。 《齐书□刘绘传》曰:永明末,都下人士盛为文章谈义,皆凑竟陵西邸。绘为後进领袖。时张融以言辞辩健,周称为“清绮”,而绘音采赡丽,雅有风则。时人为之语曰:“三人共宅夹清漳,张南周北刘中央。”言其处二人间也。 又曰:张绪性清淡,善谈玄。王俭尝云:“绪过江所未有,北士可求之耳。不知陈仲弓、黄叔度能过之不?” 《三国典略》曰:陈袁宪,枢之弟也。幼聪敏好学。梁武帝修建庠序,别开五馆。其一馆在宪宅西,常招弘诸生与之谈论,每有新义,出人意表。国子博士周弘正谓宪父君正曰:“贤子今兹欲策试不?”君正曰:“经义犹浅,未敢令试。”居数日,君正遣门下客岑文豪与宪候弘正,将登讲座,弟子毕集,乃授宪麈尾。时谢歧、何妥在坐,弘正谓曰:“二贤虽穷奥赜,得无惮此後生耶?”何、谢递起义端,宪酬对闲敏,神色自若。弘正因谓文豪曰:“卿还谘袁,吴郡此郎已堪见代为博士矣。” 《梁书》曰:沈约,齐初为征虏记室,带襄阳令,所奉主即齐文惠太子。太子入居东宫,为步兵校尉,管书记。时东宫多士,约特蒙亲遇。时王侯列宫或不得进,约每以为言。太子曰:“吾平生懒起,是卿所悉,得卿谈论,然後忘寝。卿欲我夙兴,可恒早入。” 又曰:简文在东宫召戚衮讲论,又尝置宴,集玄儒之士,先命道学互相质疑,次令中庶子徐ゼ骋大义,间以剧谈。ゼ辞辩从横,难以答抗,诸儒慑气。时衮说朝聘义,ゼ与往复,衮精采自若,应答如流,简文深嘉叹之。 《隋书》曰:辛彦之拜礼部尚书,与秘书监牛弘撰《新礼》。吴兴沈重名为硕学,高祖尝令彦之与重论议,重不能抗,於是避席而谢之,曰:“辛君所谓金城汤池,无可攻之势。”高祖大悦。 《唐书》曰:杨绾凡所知友皆一时名士,或造之者,清谈终日,未尝及名利;或有客欲以世务干者,绾言必玄远,不敢发词,内愧而退。大历中,德望日崇,天下雅正之士争趋其门,至有数千里来者。 《庄子》曰:孔子见老聃归,三日不谈。弟子问曰:“夫子见老聃,将何规哉?”孔子曰:“吾与汝处於鲁之时,人用意如飞鸿者,吾走狗而逐之;用意如井鱼者,吾为钩缴以投之。吾今见龙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乎□气而养乎阴阳,余口张不能翕,舌出不能缩,又何视哉?” 《战国策》曰:苏秦说李兑,明日复见,抵掌而谈。兑送秦明月之珠,和氏之壁。 《抱朴子》曰:王充所作《论衡》,北方都未有得之者。蔡伯喈尝到东江,见之,叹其高文,度越诸子,恒爱玩,而独秘之。及还中国,诸儒觉其谈论更远,嫌得异书。或搜求其隐处,果得《论衡》,捉取数卷将去。伯喈曰:“惟我与尔共之,勿广也。” 《管辂别传》曰:辂父为琅琊长。辂时年十五,琅琊太守单子春雅有才度,闻辂一时之俊,欲得相见。辂父即遣辂造之。大会宾客百馀人,坐上有能言之士,辂问子春:“府君多嘉客,有雄贵之姿。辂既年少,胆志未刚,若相观,惧失精神。先饮三升清酒,尽之然後而言。”子春大喜,便酌三升酒,独使饮之。酒尽之後,问子春:“今欲与辂为对者,府君耶?四坐之士耶?”子春曰:“吾自欲与卿旗鼓相当。”辂言始读《诗》、《论》、《易》,学问微浅,未能上引圣人之道,陈周汉之事,但论金木水火土鬼神之情耳。子春言:“此最难者,而卿以为易耶?”於是唱大论之端,遂造阴阳,文彩泛流,枝叶横生,少引圣籍,多发天然。子春及众士互相攻劫,请难风起,而辂人人答对,言皆有馀。至日向暮,酒食不行。於是发声徐州,号之“神童”。又冀州刺史裴徽召辂为文学从事,相见清论,终日不觉罢倦。再相见,转为治中。四相见,转为别驾。前至十月,举为秀才。 《物理论》曰:夫虚无之谈,无异春蛙秋蝉,聒耳而已。 《荆州先德传》曰:庞士元师事司马德操。德操蚕月躬采桑後园,士元往助之,因与共谈。元善神,遂移日忘餐。德操於是异之。 《世说》曰:何晏为吏部尚书,有位望。时谈客盈坐,王弼年未弱冠,往见之。晏闻来,倒履出户迎之。因条向者胜理语,弼曰:“此理仆以为理极,可得复难不?”弼作难,一坐便以为屈。於是弼自为客主数番,皆一坐所不及也。 又曰:卫字叔宝。少有名理。琅琊王平子高气不群,遗世独遨,每闻君之语议至乎理会之间,要微之际,辄绝倒於坐。前後三闻,为之三倒。时人遂曰:“卫君谈道,平子三倒。”及君年长,论者以为出於王武子之右,世咸谓“王家三子,不如卫家一儿。”於武昌见大将军王敦,与之谈论,弥日信宿。敦顾谓僚属曰:“昔何王吐金声于中朝,此子复玉振于江表。微言之绪绝而复续,不意永嘉之末复有正始之音。清言胜咏,入微,平叔在,当复倒矣。” 又曰:孝武将讲《孝经》,谢太傅与诸人私逆讲师。车武子谓袁彦伯曰:“不问则德音有遗,多问则重劳二谢。”袁曰:“必无此嫌。”车曰:“何以知尔。”袁曰:“何尝见明镜疲於屡照,清流挠於惠风也?” 郭子曰:张凭举孝廉,出京,负其才气,谓必参时彦。欲诣刘真长,乡里及同举者咸共哂之。张遂径往诣刘。既前,处之下坐,通寒温而已。真长方洗濯料事,神意不接。良久,张欲自发而未有其端。顷之,王长史诸贤来诣,言各有隔而不通处,张忽遥於末座判之,言约皆远便,足以畅彼我之怀。举坐皆惊。真长延之上坐,遂清言弥日。因留宿,遂复至晓。张退,刘曰:“卿且前去,我正尔往取卿共诣抚军。”(抚军,简文。)张既还船,同旅笑之曰:“卿何许宿还。”张笑而不答。须臾,真长至,遣教觅张孝廉船。同旅惋愕。既同载,俱诣抚军。至门,刘谓抚军曰:“下官今日为公得一太常博士妙选。”既前,抚军与之语言,咨嗟称善,数日乃止。曰:“张凭劲粹,为理之窟。”即用为太常博士。 又曰:范玄平(字玄平。)在简文坐,谈欲屈,引长史曰:(长史,王仲祖。)“卿助我。”王曰:“此非拔山之力所能助也。” 《异苑》曰:陆机初入洛,次河南偃师,时久结阴,望道左人居,因往投宿。见一年少置《易》投壶,与机谈,机心伏之,而无以酬抗。既晓便去。税骖逆旅,问妪,妪曰:“此东数十里无村落,正是山阳山王家墓耳。”机乃怪,还睇昨路,空野霾□,拱木蔽日。知所遇者信王弼也。 又曰:陆□独於空草中,忽见一家墙院整顿。□时饥乏,因而诣前。见一年少可二十馀,风姿可嘉,论叙平生,不异於人。寻其说《老子》,极有辞致。□出,临别语云:“我是山阳王辅嗣。”□出门,还望向处,正是一冢。□始谓俄顷,已经三日。 《幽明录》曰:阮瞻素秉无鬼论,世莫能难。每自谓理足可以辩正幽明。忽有一鬼通姓名作客诣阮,寒温毕,聊谈名理。客甚有才情,末及鬼神事,返覆甚苦,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圣贤所共传,君何独言无?即仆便是鬼。”於是忽变为异形,须臾消灭。阮默然,意色大恶。後年馀病死。 卷六百一十八 学部十二 叙图书 《尚书□序》曰:古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始画八卦,造书契,以代结绳之政。由是文籍生焉。伏羲、神农、黄帝之书,谓之《三坟》,言大道也;少昊、颛顼、高辛、唐、虞之书,谓之《五典》,言常道也;至于夏、商、周之书,虽设教不伦,雅语奥义,其归一揆。是故历代宝之,以为大训。八卦之说,谓之《八索》,求其义也。九州之志,谓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风气所宜,皆聚此书也。《春秋左氏传》曰:“楚左史倚相能读《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即谓上世帝王遗书也。 《左氏传》曰:晋荀跞如周,籍谈为介。王谓籍谈曰:“昔高祖孙伯司晋之籍,以为大政,故曰“籍氏”。汝司典之後,何故忘之?” 《汉书□艺文志》曰:昔仲尼没而微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故《春秋》分为五,(韦昭曰:谓左氏、公羊、梁、邹氏、夹氏也。)《诗》分为四,(韦昭曰:谓毛氏、齐、鲁、韩也。)《易》有数家之传。战国纵横,真伪分争,诸子之言,纷然ゾ乱。至秦患之,乃燔灭文章,以愚黔首。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迄孝武世,书缺简脱,礼坏乐崩,上喟然而称曰:“朕甚闵焉!”於是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 又曰:《古文尚书》藏於壁中。师古注曰:“《家语》云:孔腾字子襄,畏秦法峻急,藏《尚书》、《论语》、《孝经》於夫子堂壁中,而《汉记》曰孔鲋所藏。二说不同,未知孰是也。又後汉王莽征陈咸,咸遂称疾笃,於是乃敛其家律令文书,藏於壁中也。” 《後汉书》曰:吴字季英,陈留长垣人也。父恢为南海太守。年十二,随从到官。伙覃杀青简以写经书,谏曰:“大人逾越五岭,远在海滨,其俗诚陋,然旧多珍怪,上为国家所疑。此书若成,则载之兼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珍衣囊徼名,嫌疑之间,诚先贤之所慎。”恢乃止,抚其首曰:“吴氏世不乏季子矣。” 《魏志》曰:王修家不满斗斛,有书数百卷。太祖叹曰:“士不妄有名也。” 《蜀志》曰:向朗字巨达。潜心典籍,积聚篇卷,於时最多也。 《後唐书》曰:李者,博学多通,文章秀绝,家有奇书,时号“季书楼”。 《吕氏春秋》曰:《先识览》桀将亡,太史令终古执其图书而奔于商;纣将亡,内史向挚载其图法出奔周。 《穆天子传》曰:癸巳,至於群玉之山,容成氏之所守。山阿平无隘,四中绳。(言皆平直。)先王谓之策府。(言往古帝王以为藏策之府,所谓藏之名山者。) 《庄子》曰:孔子西藏书於周室,(藏其所著书于周者。)子路谋曰:“由闻周家征藏史有老聃者,(征藏,藏名也。)免而归居。夫子欲藏书,则当试焉。”孔子至老聃之门,而老聃不许也。 《博物志》曰:刘德治淮南王狱,得《枕中鸿宝秘书》,及其子向咸共奇之。德信黄白之术可成,谓神仙之道可致,卒亦无验,乃以罹罪。 又曰:太古书今见存者,有神农《山海经》。《山海经》或云禹所作,《素问》黄帝作,《连山》、《归藏》夏所作,周时曰《易》。蔡邕云《礼记□月令》,周公所作。《证法》、《司马法》亦云周公所作。 《论衡》曰:仓颉作书,天雨粟,鬼哭虚也。案图书文章,与书何异?鬼神恶书则河出图,何也?若不恶为书,何忽致怪?或作书时会鬼哭雨粟也耳。 伏滔《北征记》曰:皇天坞北,古时陶穴。晋时有人逐狐入穴,行十里许,得书二千馀卷。 《金楼子》曰:有细书《周易》、《尚书》、《周官》、《仪礼》、《礼记》、《毛诗》、《春秋》各一部,又写《前汉》、《史记》、《三国志》、《晋阳秋》、《庄子》、《老子》、《肘後方》、《离骚》等合六百三十四卷,悉在一巾箱中,书极精细。 又曰:吾今年四十六岁,聚书来四十年,得书八万卷也。河间之伴汉室,颇谓过之也。(此金楼子自称也。) 正谬误 《刘向别传》曰:雠校者,一人持本,一人读析,若怨家相对,故曰雠也。 《左传》曰:晋师闰月济於阴板。杜预注云:“长历推之,此年无闰月,疑为‘门五日’,五字上与门合也。” 《吕氏春秋》曰:有读史者:“晋师三豕涉河。”子夏曰:“非也,是己亥也。夫己之与三相近,豕之与亥相似。”至晋而问之,则曰晋师己亥涉河也。 《汉书□艺文志》曰:成帝诏光禄大夫刘向校经传诸子诗赋,步兵校尉任宏校兵书,太史令尹咸校术数,侍医李柱国校方技。每一书已,向辄条其篇目,撮其指意,录而奏之。会向卒,哀帝复使向子奉车都尉歆卒父业。歆於是总群书而奏其《七略》,故有《辑略》,有《六艺略》,有《诸子略》,有《诗赋略》,有《兵书略》,有《术数略》,有《方技略》。 《抱朴子》曰:书三写以“鲁”为“胄”,以“帝”为“虎”。 刘向《七略》曰:古文或误以“见”为“典”,以“陶”为“阴”,如此类多。 颍容《春秋例》曰:汉兴,博物洽闻著述之士,前有司马迁、扬雄、刘歆,後有郑众、贾逵、班固,近即马融、郑玄。其所著作违义正者,迁尤多阙略。举一两事以言之;《史记》不识毕公文王之子,而言“与周同姓”;扬雄著《法言》不识六十四卦,云“所从来尚矣”。 《後汉书》曰:和熹邓太后从曹大家受经书兼天文算数,昼省王政,夜则诵读。而患其谬误,惧乖典章,乃博选诸儒刘珍等,及博士议郎、四府掾史五十馀人,诣东观雠校传记。 《蜀志》曰:向朗字臣达。年八十,手自校书,刊定谬误也。 《晋书》曰:郑默字思元。起家秘书郎,考核旧文,删省浮秽。中书令虞松谓曰:“而今而後,朱紫别矣。” 又曰:齐王攸以礼自拘,鲜有过事。就人借书,必手刊其缪,然後反之。 《後周书》曰:元伟,世宗初拜师氏中大夫,受诏於麟趾殿刊正经籍。 又曰:明帝幼而好学,博览群书,善属文,词彩温丽。及即位,集公卿已下有文学者八十馀人,於麟趾殿刊校经史,又捃采众书,自羲农以来讫于魏末,叙为《世谱》,凡五百卷云,所著文章十卷。 《唐书》曰:褚元量以内库旧书,自高宗代即藏在宫中,渐致遗逸,奏请缮写刊校,以引经籍之道。於是上令於东都乾元殿前施架排次,因大加搜写,广求天下异本,数年间,四部完备。 又曰:贞观中,颁五经於天下。初,太宗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讹谬,诏前前中书侍郎颜师古刊正之。及成,又诏尚书左仆射房玄龄集诸儒讨论得失。时诸儒习师说,舛谬已久,皆窃议非之。於是异端蜂起,师古一一辩答,取晋宋古本以相发明,所立援据详明,或出其意表,诸儒皆惊所未闻,叹服而去。太宗善之。 卷六百一十九 学部十三 采来遗逸 《史记》曰:高祖入咸阳,萧何先收秦图书。 刘歆《七略》曰:武帝广开献书之路,百年之间,书积如丘山。故外有太史、博士之藏,内则延阁、广内、秘室之府。 《物理论》曰:鲁恭王坏孔子旧宅,得《周书》,阙无《冬官》,汉武购千金而莫有得者,遂以《考工记》备其数。 《汉书》曰:孝帝河平三年,遣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 《东观汉记》曰:杜林於河西得漆书古文《尚书》经一卷,每遭困厄,握抱此经。 《後魏书》曰:高谧字安平,典秘阁。谧以坟典残缺,奏广访郡邑,大加缮写。由是图籍莫不审正。 又曰:李署刘丙为儒林祭酒从事中郎。好尚文籍典史,穿落者亲自补治。丙时侍侧,前代,:“躬自补者,欲人重此曲籍。” 《隋书》曰:刘炫除殿内将军,时牛弘奏请购求天下遗逸之书。炫遂伪造书百卷,题为《连山易》、《鲁史记》等,录上送官,取赏而去。後有人讼之,经赦免死。 《北史》曰:隋裴矩伐陈之役,领元帅记室,既破丹阳,晋王广令矩与高收陈图籍。 又曰:隋牛弘上表请开献书之路,曰:“昔周德既衰,旧经紊弃。孔子以大圣之才,开素王之业,宪章祖述,制《礼》刊《诗》,正五始而条《春秋》,阐《十翼》而弘《易》道;及秦皇驭,吞灭诸侯,先王坟籍,扫地皆尽,此则书之一厄也。汉兴,建藏书之策,置校书之官,至孝成之代,遣谒者陈农求遗书于天下,诏刘向父子雠校篇籍,汉之典文於斯为盛;及王莽之末,并从焚烬,此则书之二厄也。光武嗣兴,尤重经诰,未及下车,先求文雅;至肃宗亲临讲肆,和帝数幸书林,其兰台、石室、鸿都、东观,秘牒填委,更倍於前;及孝献移都,吏人扰乱,图书缣帛,皆取为帷囊,所收而西,裁七十馀乘,属西京大乱,一时燔荡,此则书之三厄也。魏文代汉,更集经典,秘书郎郑默删定旧文,时之论者,美其朱紫有别;晋氏承之,文籍尤广,晋秘书监荀勖定魏内经,更著《新簿》;属刘、石凭陵,从而失坠,此则书之四厄也。永嘉之後,寇窃竞兴,其建国立家,虽传名号,宪章礼乐,寂灭无闻;刘裕平姚泓,收其图籍,五经子史,才四千卷,皆赤轴青纸,文字古拙,并归江左,宋秘书丞王俭,依刘氏《七略》撰为《七志》,梁人阮孝绪亦为《七录》,总其书数三万馀卷;及侯景渡江,坏破梁室,秘省经籍,虽从兵火,其文德殿内书及公私典籍重本七万馀卷,悉送荆州;及周师入郢,绎悉焚之於外城,所收十才一二,此则书之五厄也。後魏爰自幽方,迁宅伊、洛,日不暇给,经籍阙如;周氏创基关右,戎军未息,保定之始,书止八千,後加收集,方盈万卷;高氏据有山东,初亦采访,验其本目,残阙犹多;及东夏初平,获其经史,四部重杂,三万馀卷,所益旧书,五千而已。今御书单本一万五千馀卷,部帙之间,仍有残缺,比梁之旧目止有其半。至於阴阳河洛之篇,医方图谱之说,弥复为少。臣以经书,自仲尼迄今,数遭五厄,兴集之期,属膺圣代。今秘籍见书,亦足披览,但一时载籍,须令大备,不可王府所无,私家乃有。若猥发明诏,兼开购赏,则异典必致,观阁斯积。”上纳之。於是下诏,献书一卷赏缣一匹。一二年间,篇籍稍备,乃总加编次,召天下工书之士,京兆韦霈、南阳杜κ等,于秘书内补续残缺,为正副二本,藏於宫中。其馀以实秘书内外之阁,凡二万馀卷。炀帝即位,秘阁之书分为三品,於东都观文殿东西厢屋以贮之:东屋藏甲乙,西屋藏丙丁。 《後唐史》曰:都官郎中庾传美充三川搜访图籍使。传美言伪蜀王衍之书,旧僚家在成都,便於归计,且言成都具有本朝实录。及传美使回,所得才九朝而已,其馀残缺杂书,盖不足记。 借书 《西京杂记》曰:匡衡勤学,邑人大姓又不识字,家富多书,乃与客作,不求其价。主人怪而问之,衡曰:“愿得主人书,遍读之。”主感叹,给以书,後成大儒。 《後汉书》曰:王充师事扶风班彪,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卖书,一见辄能忆诵,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 《蜀志》曰:李权从秦宓借《战国策》,宓曰:“成汤大圣,睹野渔而有猎逐之失;定公贤者,受女乐而弃朝事。道家法曰:不见所欲,使心不乱,是故君子先以懿文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