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 第 424 页/共 737 页

又曰:桓荣拜议郎,入侍太子,每朝会,辄令荣於公卿前敷奏经书。帝称善。 又曰:显宗亲於辟雍自讲所制《五行章句》,已复令桓郁说一篇。上谓郁曰:“我为孔子,卿为子夏,起我者,商也。”又问郁曰:“子几能传学?”郁曰:“臣子皆未能传。觉孤兄子一人学方起。”上曰:“努力教之,有起者即白之。” 又曰:杨政字子行,治《梁丘易》,与京兆祁圣元同好,俱名善说。京师号曰:“说经锵杨子行,论难亻番々祁圣元。”又周举字宣光,姿貌短陋,而博学洽闻,为儒者所宗。京师语曰:“五经纵横周宣光”也。 又曰:井丹字大春,通五经。时人为之语曰:“五经纺纶,井之大春。” 又陈へ字君期,明《韩诗》。时语曰:“关东说诗陈君期。” 又曰:鲁平字叔陵,兼通五经。关东号曰:“五经复兴鲁叔陵”也。 又曰:贾逵字景伯,能讲《左氏》及五经本文,以大小夏侯《尚书》教授。诸儒为之语曰“问事不休贾长头”。 《後汉书》曰:郑玄西入关,因涿郡卢植事扶风马融。融门徒四百馀人,升堂者五十馀生。融素骄贵,玄在门下三年不得见。乃使高业弟子传授於玄。玄日夜寻诵,未尝怠倦。会融集诸生考论图纬,闻玄善算,乃召见於楼下。玄因质诸疑义,问毕辞归。融喟然谓门人曰:“郑生今去,吾道东矣。”又卢植於马融受学,融列女乐於前,植侍讲数年,未曾转眄。马融是以敬之。 又曰:大将军袁绍总兵冀州,造使要郑玄,大会宾客。玄最後至,乃延升上座。玄身八尺,饮酒一斛,秀眉明目,容仪温伟。绍客多豪俊,见玄儒者,未以通人许之。竞设异端,百家互起。玄依方辩对,咸出问表,皆得所未闻,莫不嗟服。 谢承《後汉书》曰:董春字纪阳。少好学,究极圣旨。後还归,立精舍,远方门徒学者常数百人。诸生每升讲堂,鸣鼓三通,横经捧手请问者百人,追随上堂难问者百馀人。 又曰:戴冯字次仲,征拜郎中。公卿大会,群臣就席,冯独立。世祖问之,对曰:“博士说经者皆不如臣,坐居臣上,是以不得就席。”正旦朝贺,帝令群臣说经义,有不通,辄夺其席,以益通者。冯重五十席。京师谚曰“解经不穷戴侍中”。 《後汉书》曰:丁鸿字孝公。少好《尚书》,十六能论难。永平中引见,说《文侯》一篇,赐衣被。章帝会诸儒白虎观,上善鸿难说,号之曰“殿中无双丁孝公”。 《魏书》曰:文帝初在东宫,氛疠大起,时人凋伤。帝深感难,与素所敬者大理王朗书云:“人生有七尺之形,死为一棺之土,惟立德扬名可以不朽。其次莫如著篇籍。疫疠数起,士人凋落,余独何人,能全其寿?”故论撰所著《典论》,诗、赋盖百馀篇,集诸儒於肃成门内讲论大义,侃侃无倦。 《晋书》曰:郑冲为散骑常侍光禄勋,嘉平三年拜司空。及高贵乡公讲《尚书》,冲执经亲授。 沈约《宋书》曰:魏齐王每讲肄经通,辄使太常释奠先圣先师於辟雍。 又曰:元嘉十五年,征雷次宗至京师开馆聚徒授教,使丹阳尹何尚之立玄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凡四学并建之。 《梁书》曰:中宗於敬贤殿讲《老子》,仆射王褒执经,百僚皆预讲席。中宗谈折扌连辩,间以嘲谑,在座者相顾解颐。 又曰:沈峻字士嵩,武康人也。博通五经,尤长《周礼》。时吏部郎中陆亻垂与仆射徐勉书,荐峻曰:“凡圣可讲之书,必以《周官》立义。然则《周官》一书,实为群经源本。此学不传,多历年所,惟助教沈峻特精此书。”比日开讲,群儒刘、沈熊之徒皆执经下座,北面受业。莫不叹服,人无间言也。” 又《伏曼容传》曰:宋明帝好《周易》,常集朝臣於清暑殿讲,诏曼容执经。曼容素美风采,明帝恒以方嵇叔夜,使吴人陆探微画叔夜像以赐之。为尚书外兵郎。尝与袁粲罢朝会言玄理,时论以为一台绝。 又曰:卢广,范阳涿人。少明经,有儒术。天监中归梁,位步兵校尉,兼国子博士,遍讲五经。时北来人儒学者有崔灵恩、孙详、蒋显,并聚徒讲说,而音辞鄙拙,惟广言论清雅,不类北人。仆射徐勉兼通经术,深相赏好。后为寻阳太守、武陵王长史,卒官。 又曰:贺琛字国宝。幼孤,伯父授其经业,一闻便通义理。异之,常曰:“此儿当以明经致贵。”卒後,琛家贫,常往还诸暨,贩粟以养母。虽自执舟楫,闲则习业,尤精《三礼》。年二十馀,之门徒稍从问道。初,於乡里聚徒教授,四方受业者三千馀人。天监中亡,至是复集琛矣。琛乃筑室郊郭之际,茅茨数间。年将三十,便事讲授。既世习礼学,究其微精,占术先儒,吐言辩洁。坐之听受,终日不疲。 《後周书》梁晋熙郡王萧大圜,当元帝时,以世多忌,恐谗诉生焉,乃屏绝人事,门客左右不过两三人。不妄游狎,恒以讲《诗》、《书》、《易》为事。梁元帝尝自问五经要事数十条,大圜辞约指明,应答无滞。梁元帝甚叹美之。因曰:“昔河间好学,尔既有之;临淄好文,尔亦兼之。然东平为善,弥高前载,吾重之爱之,尔当效焉。” 《北史》曰:後魏元善迁国子祭酒,上尝亲临释奠,令善讲《孝经》。于是敷陈义理,兼之以谏,上大悦,曰:“闻江阳之说,列起朕心。”赉绢一百匹,衣一袭。 又曰:卢景裕博通经典。齐文襄入相,於第开讲,招延时俊,今景裕解所注《易》。景裕理义精微,吐发闲雅。时有问难,或相诋诃,大声厉色,言至不逊,而景裕神彩俨然,风调如一,从容往复,无隙可寻。由是士君子嗟美之。 《後周书》曰:吕思礼,东平寿张人也。性温润,不杂交游。年十四,受学于徐遵明。长于论难,诸生为之语曰“讲《书》论《易》锋难敌”。 《隋书》曰:後齐将讲于天子,先定经于孔父庙,置执经一人,侍讲二人,执读一人,摘句二人,录义六人,奉经二人。讲之旦,皇帝服通天冠,玄纱袍,乘象辂至学,坐庙堂上。讲讫,还便殿,改服绛纱袍,乘象辂还宫。讲毕,以一太牢释奠孔父,配以颜回,列轩悬乐,六佾舞。行三献礼毕,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升阼即座,宴毕还宫。皇太子每通一经,亦释奠。 又曰:马光为太子博士。尝因释奠,高祖亲幸国子学,王公以下毕集,光升座,讲《礼》,启发章句。已而,诸儒生以次论难者十馀人,皆当时硕学,光剖析凝滞,虽辞非俊辩,而理义弘赡。论者莫测其浅深,咸共推服。上嘉而劳焉。 又曰:元善通博在何妥之下,然以风流酝藉,俯仰可观,音韵清明,听者忘倦。由是为後进所归。妥每怀不平,心欲屈善,因善讲《春秋》,初发题,诸儒毕集。善私谓妥曰:“名望已定,幸无相苦。”妥然之。及就讲肆,妥遂引古今滞义以难善,多不能对。善深衔之。二人由是有隙。 《唐书》曰:太宗幸国子学,视释奠,祭酒孔颖达讲《孝经》。右庶子赵弘智问之曰:“夫子门人曾、闵俱称大孝,而今独为曾说,不为闵说,何耶?”答曰:“曾孝特优,门人不能逮也。”制旨驳之曰:“朕闻《家语》云:昔曾使曾参锄瓜,而误断其本,怒,授大杖以击其背。参手扑地,绝而后苏。孔子闻之,告门人曰:参来勿内。既而曾子请焉,孔子曰:舜之事父也,使之常在侧,欲杀乃不可得,小则受,大杖则走。今参误于父,委身以待暴怒,陷父於不义,不孝莫大焉。由斯而言,孰愈于闵子骞也。”颖达不能对。太宗又谓侍臣曰:“诸儒各生异意,皆非圣人论孝之本旨也。夫孝者,善事父母,自家刑国,忠於其君;战阵勇,朋友信,扬名显亲,此之谓孝。具在经典而论者多离其文,迥出事外。以此为教,劳而非法,何谓孝之道耶?” 《语林》曰:刘真长与桓公宣武共听讲《礼记》,桓公云:“时有入心处,便觉咫尺玄门。” 《殷氏世传》曰:殷亮,建武中征拜博士。诸儒讲论,胜者赐席,亮重至八九。 《三国典略》曰:东魏崔暹子达年十三,暹令儒者教其说《周易》两字。乃集朝贵名流,达升高座开讲。赵郡睦仲让阳屈服之,暹大悦,擢仲让为司徒中郎。邺下为之语曰:“解义两行得中郎”。 卷六百一十六 学部十 读诵 《礼记□曲礼下》曰: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丧复常读《乐章》。 《论语》曰: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周礼□春官下》曰:太史掌建邦之六典。大祭祀,与执事卜日。(执事,太仆之属。)戒及宿之日,与群执事,读礼书而协事。(协,合也。合礼谓习录所当共之事也。) 又曰:小史掌邦国之志。大祭祀,读礼法。史以书叙昭穆之俎簋。(读礼法者,太史与群执事。史,此小史也。) 《史记》曰:太史公曰:“予读孟子书,至梁惠王问何以利吾国,未尝不废书而叹息也。曰:嗟乎,利诚乱之始也!夫子罕言利者,常防共原也。 又曰:孔子晚善《易》,韦编三绝,铁レ三折,漆书三灭也。 又曰:董仲舒下帷读书,三年不窥园圃。 《汉书》曰:刘向专精经术,昼诵书传,夜观星宿。 又曰:扬雄自有大度,非圣哲之书不好也;非其意,虽富贵不事也。 《东观汉记》曰:章帝诏黄香,令诣东观读所未尝见书,谓诸生曰:“此日下无双,江夏黄童也。” 又曰:高凤诵经,昼夜不绝声。妻之田,曝麦,以竿授凤,令护鸡。凤受竿,诵经如故。天暴雨,流麦,意在经,不视麦漂。 谢承《後汉书》曰:王充字仲任。家贫无书,至京师入市读书,一见辄能诵忆。 又曰:应奉字世叔。读书五行俱下。 又曰:侯瑾字子瑜。佣作为资,暮还辄火以读书。 《後汉书》曰:和熹邓后六岁能《史书》,(《史书》,周宣王太史籀所作大篆十五篇也。)十二通《诗》、《论语》。诸兄每读经传,辄下意难问。志在典籍,不问居家之事。母常非之曰:“汝不习女工,乃更务学,欲举博士耶?”后重违母言,昼修妇业,暮诵经典。家人号曰“诸生”。后又诏中宫近臣於东观受读经传,以教授宫人,左右习诵,朝夕济济。 范晔《後汉书》曰:周盘字伯坚。居贫养母,俭薄不充。常诵《诗》至《汝坟》之卒章,慨然而叹。乃解韦带,就孝廉之举也。 又曰:裴骏字仲驹。骏从弟安祖少而聪慧,年七八岁就师,讲《诗》至《鹿鸣》篇,语兄云:“禽兽得食相呼,而况人也?”自此之後,未尝独食。 又曰:尚长字子平,河内朝歌人也。隐居不仕,读《易》至《损》、《益》卦,喟然而叹曰:“吾以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但未知死何如生?” 《魏武本纪》曰:吾读介之推之避晋封,申包胥之逃楚赏,未尝不废书而叹。 《魏略》曰:侍中董遇好学,避难采樵负贩,常挟经书,投闲习诵。人从学者,遇不肯教,云:“当先读百遍,而义自见。” 《吴志》曰:阚泽字德润。好学,居贫,常为人佣书,所写既毕,诵读亦遍。 《魏志》曰:贾逵最好《春秋》,课日读一遍。 《吴志》曰:刘赞字正明。性果烈,好读兵书及史传。每览古良将攻伐之势,辄封书独叹。 《晋书》曰:陶潜字元亮。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食。 又曰:殷仲堪能清言,善属文,每云三日不读《道德论》便觉舌本间强。其谈理与韩康伯齐名,士咸爱慕之。 又曰:王恭抗直,深存节义。读《左传》至奉王命讨不庭,每辍卷而叹。 又曰:刘敏元字道光,北海人也。厉己修学,不以险难改心。好星历阴阳术数,潜心《易》、《太玄》,不好读史。常谓同志曰:“诵书当味义根,何为费功於浮辞之文?《易》者,义之源;《太玄》,理之门,能明此者,即吾师也。” 王隐《晋书□处士传》曰:王褒字伟元,北海人也。读书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未尝不反覆,流涕占胸也。 沈约《齐纪》曰:顾欢字玄平。少丧父,事母谨孝。母丧,于墓侧数年。好事者或从受书,每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悲恸不能禁。自是学徒废《蓼莪》之篇,不复讲授也。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燕录》曰:韩景山,安平省津人也。年十岁,能属文。博览经籍,无所不通。 《宋书》曰:沈演之家世为将,至演之折节好学,读《老子》百遍,以达义理上知名。 《北齐书》曰:赵郡王琛字子。初读《孝经》,至“资於事父”,辄流涕欷。 又曰:杨幼而丧母,曾诣舅子泰,泰与之饮,问:“汝读何书?”答曰:“《诗》。”泰曰:“至《渭阳》未耶?”便号泣感咽,子泰亦对之欷。於是遂为罢酒。 《北史》曰:後魏元晖业领中书监,录尚书事。齐文襄尝问之,曰:“比何所披览?”对曰:“数寻伊、霍之传,不读曹、马之书。”晖业以时运渐谢,不复图全,惟事饮啖,一日三羊,三日一犊。又尝赋诗云:“昔居王道泰,济济富群英;今逢世路阻,狐兔郁纵横。” 《梁书》曰:武帝每读《孝子传》,未曾终轴,辄辍书悲恸。由是家门爱重,探赜索隐,穷理尽性,究览坟籍,神悟知机,读书不待温故,一阅皆能诵忆。 又曰:《范□传》:初,竟陵王子良为会稽太子,□为府主簿,王未之知。後克日登秦望山,乃命□。□以山上有秦始皇刻石,此文三句一韵,人多作两句读之,并不得韵;又皆大篆,人多不识,乃夜取《史记》读之,令上知。明日登山,子良命宾僚读之,皆茫然不识。末问□,□曰:“下官尝读《史记》,见此刻石文。”进乃读之如流水。子良大悦,因以为上宾。 又曰:昭明太子统,字德施。美姿貌,善举止,读书数行并下,过目皆忆。 《陈书》曰:始兴王叔陵修饰虚名,每入朝,常於车中马上执卷读书,高声长诵,阳阳自若。朝坐斋中,或自执斧斤为沐猴百戏。 《隋书》曰:崔亻キ字歧叔。以读书为务,颇自负而忽人。尝大署其门下曰:“不读五千卷书,无得入我室。” 又曰:来护儿字崇幼,而慕诡好立奇节。初读《诗》至“击鼓其镗,踊跃用兵”,“羔裘豹饰,孔武有力”,舍书而叹曰:“大丈夫其世当如是,为国灭贼,以建功名,安能区区久事陇亩!”群辈嘉其言而壮其志。 又曰:韦师字公颖。少沉谨,有慧性。初就学,始读《孝经》,舍书而叹曰:“名教之极,其在兹乎!” 《唐书》曰:章怀太子贤,上深所嗟赏之,谓司空李曰:“此儿已读得《尚书》、《礼记》,曾遣读《论语》至‘贤贤易色’,再三覆诵之,乃云性爱此言。固知夙成聪敏,出自天性也。” 又曰:萧德言,晚年尤笃志於学,自昼达夜,略无厌倦。每欲开五经,必盥濯束带,危坐对之。妻子候间请曰:“终日如是,无乃劳乎?”德言曰:“敬先圣之言,岂惮如此?” 又曰:郭山恽,蒲州河东人。少通《三礼》。景龙中累迁国子司业。时中宗数引近臣及修文学士与之宴集,尝令各效伎艺以为笑乐。工部尚书张锡为《谈容娘舞》,将作大匠宗晋卿舞《浑脱》,左卫将军张洽舞《黄獐》,左金吾卫将军杜元琰诵《婆罗门咒》,给事中李行言唱《驾车西河》,中书舍人卢藏用效道士上章。山恽独奏曰:“臣无所解,请诵古诗两篇。”帝从之。於是诵《鹿鸣》、《蟋蟀》之诗。奏未毕,中书令李峤以其词有“好乐无荒”之语,颇涉规讽,恐忤旨,遽止之。帝嘉山恽之意。 《墨子》曰:周公朝读书百篇,夕见七十五士。 《庄子》曰:孔子游於缁惟之林,休於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有渔父听曲为法。 又曰:臧与相与牧羊而俱亡其羊。问臧奚事,挟策读书;问奚事,博塞以游。 又曰:桓公读书於堂上,轮扁斫轮於堂下,释椎凿而问曰:“敢问公所读之书何言也?”公曰:“圣人之言。”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则公所读者,圣人之糟粕也。”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乎?有说则可,无说则死。”扁曰:“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於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也。有数存焉於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於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人物各有信,教学之无益也。)古人与其不可传者死矣,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粕而已。” 《尚书大传》曰:子夏读《书》毕,见夫子。夫子问:“子何为於《书》?”子夏曰:“《书》之论事,皎皎如日月之代明,离离如参辰之错行。商所受於夫子者,志之於心,弗敢忘也。” 《尸子》曰:孔子曰:“诵《诗》读《书》,与古人居。” 《说苑》曰:孔子读《易》,至於《损》、《益》则喟然而叹。子夏避席而问曰:“夫子何为叹?”孔子曰:“夫自损者益,自益者缺,吾是以叹也。”子夏曰:“然则学者不可以益乎?”孔子曰:“否。天之道,成而必变,未尝得久也。夫学者,以虚受之。昔尧履天子之位,允恭以持之,虚静以待下,故百载而逾盛,迄今而益章。昆吾自臧而满意,穷高而不衰,故当时亏败,迄今而逾恶。是非益损之征欤?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是以圣人不敢当盛;升舆而遇三人则下,二人则轼,调其盈虚,故能长久也。”子夏曰:“善,请终身诵之。” 《神仙传》曰:孔子读书,老子见而问曰:“是何书也?”曰:“礼也。圣人亦读之。”老子云:“圣人可也,汝曷为爱读之?” 《洞冥记》曰:李充者,冯翊人也。自言三百岁,从秦始皇登会稽山以望江汉之流也。少而好学,为秦博士,门徒万人。伏生时十岁,乃就充石壁山中受《尚书》。乃以口传受伏子四代之事,略无遗脱。伏子因而诵之,常以细绳十馀寻,以缚腰,诵一遍则结绳一结,十寻之绳皆成结矣,计诵《尚书》可数万遍。但食损人精意,有遗失,伏子今所传百卷,得其一二耳。故尧舜二典,阙漏尤多。 《家语》曰:孔子读史,至于楚复陈,(陈夏征舒杀其君,楚庄王讨之,因取陈而有之。申叔时谏,庄王从之,乃复陈国也。)喟然叹曰:“贤哉,楚庄王也!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之信,非申叔之忠,弗能进其义,非庄王之贤弗能受其训。” 《春秋後语》曰:苏秦归,曰“书虽多蓄,亦何以为?”於是夜发书箧数十,得《周书阴符》,(《战国策》云: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读之。欲睡,锥剌其股,血流至踝。暮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说当世之君矣。” 《幽明录》曰:襄阳城南有秦民墓,为性至孝,亲殁,泣血三年。人有为其咏《蓼莪》诗者,民闻其义,涕泗不自胜。 桓子《新论》曰:刘子政、子骏、伯玉三人尤珍重《左氏》,教子孙,下至妇女,无不读诵。 《俗说》曰:刘柳为仆射,傅迪为左丞。傅好读书而不解其义,刘惟读《庄》、《老》而已。傅道刘云:“正读十二卷,何足本人”,刘道傅云“读书虽多,而无所解,可谓书簏”。 《物理论》曰:语曰“能理乱丝,乃可读《诗》”。余虽无治丝之能,而悟闻《诗》之义。 《华阳国志》曰:徐诵字子产。少读书,日不过五十字,诵千遍乃得,终成儒学。 《先贤传》曰:延笃从唐季度受《左氏》,欲写传本,无纸,乃借本诵之。及辞归,季度曰:“卿欲写传,何辞归?”答曰:“已诵之矣。” 《孝德传》曰:张楷字公超,河南人也。至孝自然,丧亲哀毁,每读《诗》见《素冠》、《棘人》,未尝不掩泗焉。 《列女传》曰:班婕妤,况之女,贤才通辩,选入後宫,每读《诗》及“窈窕淑女”之篇,必三复之。 晋潘岳《闲居赋序》曰:岳读《汲黯传》,见司马安四至九卿,而良史书之,题以巧宦之目,未尝不慨然废书而叹。 《金楼子》曰:有人读书握卷而辄睡者。梁朝有名士呼书卷为“黄尔”,此盖言其怡神养性如尔温也。 又曰:凡读书必以五经为本,所谓“非圣人之书勿读”,“读之百遍,其义自见”,此外众书自可泛而观耳。正史既见得失成败,此经国之所急。五经之外,宜以正史为先。谱牒所以别贵贱,明是非,自宜留意。或复中表亲疏,或复通塞升降,百世衣冠,不可不悉。